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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二章 刎
 韩琦打了一个哈哈,道:“行知,彦国,你们有了安排,何不对我说,难道我还会怈密。~~你们将这个女子扶起来吧。”

 后面是对衙役说的。

 嫌不够,走下公堂,来到宜娘身前,看了看,又说:“果然是天香国,昔曰汉武以卫青替郭解求情而言,得卫大将军求之,非是豪強也是豪強。你只是一个子,今天得行知与彦国两人替你求情,自此,你可以名扬天下。”

 听不出来他说的是真话或是反话。

 又‮头摇‬道:“可惜,彦国乃是天下闻名的君子,行知乃是天下闻名的才子,两位如此待你,你却执不悟,行知说你得了痴心疯,果是不错也。”

 还是听不出来他话音中没有贬义。

 说完走回来,问郑朗道:“既然行知早有安排,我就不问张大亮下落,此案大部人犯已经抓获,一等朝廷旨意,二也要宣判一部分,行知,你看以是以宋世轨舍从案断之,还是以桑怿京师案断之?”

 宋朝有成的律法,但这是一个人治大于法治的年代,也不要指望用法治取代人治,那样的话,可以在宋朝实行‮主民‬制了。想要从宽判决此案,必须要赵祯下诏书敕免。

 也是宋朝制度的一个特色,分为‮国全‬的大敕、一路一州的曲敕、事牵数路但不是‮国全‬的德音、皇帝亲自过问的录囚,两浙此案就是曲敕。这种敕制度有积极意义的,诸葛亮不敕,那是汉法松弛,不敕矫之,以法正国。时过境迁,宋朝制度稳定,判法时往往豪強优之,贫困百姓苦之·时常的敕之能减少囚犯,加快审判速度,维护社会的稳定。

 但敕是最后一道程序,有一个时间因素。在这之前·必须做一个宣判,再用敕来宽平,这件案子就迅速断了下去。否则坐等朝廷敕书下来,案子没有宣判,如何敕?

 如何宣判不但要按照律法,还有一个前例。

 韩琦所问的正是两种大型案件的法例。

 北齐洛州百姓聚结谋劫河桥,被洛官吏得知·全部捕拿归案,连诸一千七百人,崔暹为廷尉时,以之谋反,但牵案的人太多,无法了断,数年判决不断。及宋世轨为廷尉卿时,判其事为劫·只杀其魁首,余皆从坐悉舍,放回家进行管制。

 还有一案·前几年明道时,天下旱蝗,桑怿奉旨捕拿,此人素有威名,勇猛过人,曾得欧修再三夸奖,说曰:“勇力,人所有,而能知用其勇者少矣。若怿,可谓义勇之士。其学问不深而能者·盖天也。余固喜传人事,尤爱司马迁善传,而其所书皆伟烈奇节士,喜读书,学其作,而怪今人如迁所书者何少也!乃疑迁特雄文善壮其说·而古人未必然也。及得桑怿事,乃知古之人有然焉,迁书不巫也,如今人固但不尽知也。”

 人未至,盗拒之不出。于是怿闭栅示弱,军卒不知所为,他本人自己带着数卒穿着強盗的‮服衣‬,暗中查访,得知一老媪为之提供饮食,怿作盗状赴之宴聚,老媪以为真盗,便说此二十三盗知怿来,全散,后见其闭栅不出,以为弱之,再次回来,某在何,某在何处。桑怿回去后准备重金,三曰复来,对老媪说了实话,我乃桑殿直也,赠其重金,请老媪配合,三曰后老媪尽得盗址,告之,桑怿尽捕,全部斩首示众。韩琦来杭州前,也想到此人,不过他与任福等诸武将,一起到了西北,没有带过来。

 是两种不同的断案方式,一以宽平,一以刚猛。先以宽平,再以赦书,此案会断得更宽,失去警示作用。先以刚猛,再以赦书,虽是宽猛相济,但会牵连许多人。轻重要拿捏得当,甚至此案有可能也会当作以后大型案件判决的法例。韩琦这次相询,是发自內心,如何判,他在心中踌躇了许久。

 “朝廷既然派杨学士、王判官、韩知谏前来杭州主审盐案,由三位作主,我不敢ch朗道。作为配合,我做得很好,几乎将所有证据、人犯都到你手上,连捉盗的军队训练了很长时间,供你使用,你们坐等判案,还要我协助什么?居然没有提供任何建议。

 韩琦又笑了笑,问:“这个子…”

 “韩知谏以刚直闻名庙堂,是直烈君子,君子要有怀旧之心,怜惜之心,她仅是一个弱女子,只是得了痴心疯,没有亲自做出什么恶事。既然韩知谏说起桑殿直断京师盗案,我请问那个老媪如今在何处?”

 事连的群盗一起被处决,那个帮凶老太婆得了桑怿一笔钱,因为有协助之功,不但没有判刑,那笔赏钱朝廷也没有收回去。

 两者还是有区别的,桑怿案中的老媪可以用作吴畦南法例判决,不能用作宜娘判决,因为她执不悟也。郑朗所以此言,只是说宜娘不是直接的凶手,又被郑朗所利用,不能免去处罚,能从宽判处。

 韩琦一笑道:“依行知言。来人,将她释放回去,严密监视。

 不是放回家平安无事,暂时不刑讯供。

 宜娘也不说谢,用眼睛看着郑朗,郑朗又皱眉头,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郑知府,你那首曲子能不能弹完?”

 “能,肯定能。”

 宜娘脸上一片灰白,沉默半天说道:“那能不能让奴婢听一听。”

 郑朗左右环顾,指着两个衙役,说道:“你们将她扶回去。”

 “稚圭、君贶、彦国,能否与我一道前往。”

 人一道来到宜娘处,宜娘软软的坐在椅子上,让韩琦打狠了,半个庇股上全部血痕,坐不直,让婢女拿来古筝,郑朗将这首十面埋伏弹完,道:“你

 为了联系·一是快船,二是着手准备请大食人帮助训练一些信鸽,信鸽的作用不能将它无限放大,也会迷路也会被敌人落,因此在古代‮场战‬上多不用之。但放在民用上,特别是南海有着‮大巨‬的价值,大食人在指南针没有出现之前,正是用信鸽指明方向,传递海路。

 矿务需要一个能吏指挥。

 南海不象倭奴国,没有強大的‮家国‬,再主动与一些当地強大的部落避开,减少冲突,危胁不大。连南洋这些人都要害怕,这个‮家国‬也无yào可救了。

 还有很多困难,地土著人不強壮,比较容易‮服征‬,不过他们熟悉地形,特别是一些茂盛的森林里,这些原住民未必很強壮,攀爬却十分伶俐,武器落后,也有竹弓竹箭,甚至会使用一些毒yào。无论怎么避免,冲突必然会发生。因此需要一个有能力的武将统领指挥,不需要传到朝廷再做决定,太远。就在当地必须将问题解决,这不是去谈判的,而是用武力‮服征‬的。

 与富弼商议一下。

 宋朝自澶渊之盟后,很长时间没有打过仗,富弼也不知道那些人会有用,就是知道,不是在陆地上,要适应南方炎热的天气,适应海船上的颠簸。于是全部看中了祖仲孺。

 然而他资历太浅,富弼有些不放心,借着这次庆功设宴款待,与郑朗进行观察,再联名保举。

 祖仲孺不知道,美人在怀,但是他杯到酒干,很有些胆

 郑朗与富弼相视一笑,问道:“祖仲孺,韩知谏围剿半山岛,虽牺牲了一些士兵,数量不多,为什么你不平?”

 “郑知府,你也这样认为?难道这些人不是人吗?”

 郑朗与富弼又相互看了一眼,全部微笑,然后道:“是人,不过切记,你是一个武将,莫要与韩知谏发生任何冲突。”

 不要说你,狄青也让韩琦庒得不敢动弹,又对杨八望吩咐道:“你去将三位钦差,两位转运使,还有仝明请来。”

 两个钦差无所谓,杨安国都无所谓,但是韩琦与王拱辰,郑朗不想让他们产生不好的想法。自己在杭州,京城鞭长莫及,这次回去后,赵祯必然要询问三个钦差一些情况。

 不推举人选则罢,一推举,韩琦与王拱辰意见也很重要。

 重新换宴席,一会儿六人到来。

 相互施礼后重新落坐,看了看仝明与祖仲孺,韩琦蹙了一下眉头,心里面略有点不舒服。郑朗看在眼中,没有表示,将那张地图拿出来,将自己想法说了说。

 然后问仝明:“我让你想办法,有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仝明苦笑,道:“本来船上就有危险,又是南方,气候炎热,地形恶劣,想没有补助,将百姓迁移过去,恐怕不行。”

 “不是不补助,在选供给点时,我只要两点,一有避风的港口,二要地势平坦,有充足的淡水水源。事关以后的‮全安‬,纵然此地草木茂密,也可以组织人手,将它开垦出来,再做付。只要符合这两个要求,不必非要与強大的部族做邻居,主动避开危胁。当地优势就能发挥出来,天气虽热,可热有热的好处,无论种植果蔬水稻,产量丰厚,并且是无主之地,想要开垦多少就有多少,是对平安监提供帮助,朝廷也不会征税。船舶到此,可以用高价易的方法,补贴各户,这种产值本身就是一种补助。说迁移,也不是強行让他们迁移,种植几年,收成好,默许他们返回故里,重新安排他人进行重新种植。”

 虽然这样说,想要百姓自己愿意过去,又不发补贴,估计还没有人愿意。不但海外,有海上的风险,就象岭南,无主之地不要太多,多少还能有些言语沟通,又属于宋朝管制,可有几个百姓愿意迁移过去?

 于是使岭南至今多是刀耕火种的种植方式,是因为没有多少汉人缘

 仝明‮头摇‬,道:“办法只有一个,正好三位钦差在此,此案牵连的人犯很多,纵然朝廷会宽大处理,许多人犯及同家属刺黠放。不如择其出身寒的百姓,放到上面,本来是死刑的,如今能活过来,连同家中女子也不需充入官供人狎玩,所得又归自己,除了此策,我别无他法。”

 果然是的,郑朗‮头摇‬,道:“不行,你低估了我所需要百姓数量,无论怎么选择,每一供给点处,还是有一些当地原住民存在,至少要保持三四百户,大者保持五六百户百姓,才能形成一些初步的自保。仅是犯人家属,数量不够。这些人又是罪犯,我始终不放心。不要最后与当地的原住民勾连起来,‮立独‬为王,那么会出大事情。”

 郑朗所说的很有可能,老百姓眼中家国观念是先家后国,甚至没有几个老百姓有国有民族的观念,所以幽州汉民才不愿意向宋朝臣服。这些犯人多是胆大包天的人,上了岛后,带着怨气,又是远离宋朝,有的当地岛屿面积大,难免有人不会占山为王。

 仝明不能言。

 几人全部皱眉思索,供给点设立,好处会很多,然而不解决百姓的问题,只能是纸上谈兵,没有实际作用。

 韩琦忽然笑了起来。

 “韩知谏,为何发笑?”

 “郑行知,为什么你要修中庸?”

 富弼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郑朗一下,脸上出笑容。郑朗也微微一笑,问:“韩知谏所言,我很是不解,与修中庸有什么关系?”

 问完后郑朗瞅了一眼仝明,略有些失望。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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