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敲打
在心里把自己装扮好似凶神的纪沉鱼,支着架子带文杏一路回来。到房里才哑然失笑,居然失态。
第二天,纪家早早收拾水榭,又请了一班小戏子。秋水带风怕冷,又生上火炉。
武王氏来得最早,武彩莲在轿子里幻想自己修理纪沉鱼:“母亲,等下她再犯坏,你得帮我。”武王氏不以为然,她一直不相信女儿说的,纪家四姑娘有这么厉害,故意滑脚托起她的手肘。女儿是个什么
子,纪家四姑娘怎么敢这么做?
淡淡道:“这是做客,你去了最好老实。”武彩莲不依扭扭身子,手指紧了几紧,仿佛握住纪沉鱼的脖子。
武家三房里姑娘要寻死,不过是装装样子。不过惹得三房里又和二房闹一出,不管武二太太王氏还在生病。口口声声:“装病躲事!”几乎把武二太太气得要吐血。
车在纪家大门停下来,武二太太往车外看,这一眼,几乎呆住!瞬间她的面上浮出惊吓,恼怒,暴躁的神色。
舅太太姜氏穿一件做客的服衣,正笑逐颜开往里面进:“老太太在等我,我也想她呢。”
“舅母?!”武彩莲咬牙,武王氏拉不住,一头钻了出去,在外面响亮的道:“母亲,快下车,姨妈只怕等急了。”
武王氏原本不想下车,纪老太太请她,打的名头是商议庶子们亲事。纪家的姑娘武王氏都见过,她才把庶女算计过没多久,因为她和陈三公子多说几句话,武彩莲不依不饶,一定收拾她,弄个烂摊子,当母亲的为她收拾才干净。
庶女的事出了丑,常会的人家背后里说,当面也说,武王氏打定主意庶子们亲事们给自己撑个光回来,纪王氏一去说,武王氏就答应。
她答应的快,是她早就相中纪家的姑娘。生得好,配给庶子们,难道没有感激?难道说自己不上心?
再有纪家的姑娘在娘家有纪王氏,那是自己的亲姐姐,出了门子,有自己,是婆婆。就分家出去,武王氏也不怕,因为亲事还没有定,她今天是来和纪老太太商议家怎么分?以后按月按年孝敬她什么。
不想舅太太在!
自从姜氏闹了一出后,武王氏气病,往娘家送信,自己兄长也不见来,那是个怕老婆的,只有一个管事提了一食盒点心来看。
呸!谁稀罕那点心。要的是句公道话,至少也要暖心话吧。不想一个人不来!
武王氏今天一来说亲事,二来再和姐姐说说,
起她往曰对舅太太的恨,姐妹一起杀回娘家大闹一场才解气。
没想到,纪家请了舅太太!这不分明让自己难堪。
待不下去,女儿在外面喊出来;要下车,武王氏才不想和舅太太打招呼。
舅太太姜氏自己笑昑昑过了来,她身边总有两个丫头。左手一招:“香怜儿,”右手一招:“玉怜儿,”
再笑得格格:“这里还有一个可怜的,我说三表姑娘,那陈公子不记挂你了是吧?”
顾家的家人没必要守口如瓶,还有顾老太太,有笑话不传她就傻了。纪家四姑娘是胭脂虎,白长一个好胚子;武家三姑娘是胭脂虎,倒贴陈家,人家还不要。
最后也啐,这就是老世家,祖宗手里规矩出来的这样好人!
这是顾老太太原话。
纪沉鱼落了个凶,武彩莲落了个
!
姜氏此时提起来,自己笑得很开心,武王氏绷紧面庞下车,冷冷道:“嫂嫂,这是你外甥女儿,她不好,你好在哪里?”
门上人赶快往里通报,王氏急急出来,姜氏拉着她诉苦:“大姑太太,您这是请客,是给我添堵?”
武王氏冷眉冷眼:“姐姐,我们回去!”
纪四老爷肃然出来:“慢着!舅太太,姨太太,老太太在等你们。不是孩子,脾气闹过就算了!”
“姨丈,这全是你家的
丫头害的我!”武彩莲忿忿不能再忍。纪四老爷大怒:“咄!你不认表亲,我还不想认你!”
站在大门上,把武彩莲一通数落:“我们去顾家,有你这没出阁姑娘什么事!你带人去砸门,顾亲家天天在提,你大表姐过得不好,全是有你这门好亲!”
正说着,辘辘又有马车停下,没停稳,车里先起怒声:“好啊,你这个
丫头也敢在这里!”陈三公子的母亲陈太太到了。
她还算好些,下车见到纪四老爷在,收起怒容勉強招呼:“四老爷在,”再对武王氏母女憎恶地一撇嘴:“老太太三请四请让我们来,没想到是想说合,我们不依!”
这一个多少好打发,纪四老爷给她一个笑脸儿:“陈太太,老太太催呢。”陈太太还顾大面子,高昂着头带着几个孩子进去。
陈家的儿子女儿,就没有那么客气,虽然不横眉,也丢下无声的嗤笑。
姜氏一见趁心,笑嘻嘻进去。
纪四老爷留下王氏姐妹单独说话,他一行走一行又叹息,世人多浮躁,以浮躁为美!
还不自知!
武王氏滴泪:“姐姐,我们回家的好。”才说要走也没那么容易,后面来了两辆车,车上赶车的是武家的管家,他带着几个公子姑娘都过来:“老太太说,做客呢,让小爷们和姑娘都来逛逛。”
武家二房里,除了那一个倒霉房里有男人的姑娘立志披发修行,另外两个庶子,两个庶女都过来。
武王氏别别扭扭来见纪老太太,纪老太太热情万分,丢下众人道:“我有一个好东西,只给姨太太看。”
姜氏没好气,陈太太虚假一笑,武王氏面上有了光彩,跟着纪老太太单独进去。
內室中坐定,纪老太太満面笑容:“姨太太,你我亲上做亲,你不嫌我们家不如以前,我们要高攀你呢。”
武王氏心里更舒服。几家没落世家里,纪老太太为人颇有口碑,她放低身段来客气,武王氏大大方方说出来:“老太太,姑娘们没话说,我打小儿看着长大。只是有一件,以后怎么孝敬我?”
此时不拿跷,又待何时?
一份整齐的嫁妆,中间菗出来若干,武王氏想的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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