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火砖之间要留一道空隙，让燃烧的火焰从这
隙间直窜到热风炉顶，再折身下来，经过后烟道，再从四十多米的烟囱冒出。但是二号高炉热风炉采用了新技术，热风炉里不用长方形耐火砖了，改用圆形拳头大的耐火球，说是同体积它的接触面最大，加热比方形耐火砖快，蓄热比方形耐火砖多。二号高炉热风炉新建，便用的是耐火球，一用效果
好，便决定把一号高炉热风炉也要改造使用耐火球。高炉正在生产，所以厂里决定换耐火球不停产更换。三个热风炉，两个照样生产，一个停下来，把炉晾凉，把里面的耐火砖掏出，放进耐火球。王大力是一号高炉热风炉班班长，更换设备他虽然不是实际操作，但现场施工人员的全安他作为班长是责无旁贷的。他和张铁山一起先把靠北的第一个热风炉停了下来。关闭送风口，出风口，关闭烟道，打开燃烧口，把炉顶的大防爆孔打开，热风炉晾了两天，抢修热风炉的高炉砌砖工便从炉顶打开的防爆孔里往下拆里面的耐火砖。
耐火砖都是码的，往下拆很容易，但另两个热风炉扔在工作，有一个送风，另一个在燃烧，所以拆砖的热风炉面仍能闻到煤气味。“注意点，戴防毒面具！”王大力一遍遍到热风炉顶，看那些拆砖和往下运砖的工人是否戴好简易的防毒面具，这简易防毒面具就和防化兵戴的防毒面具有些相似，只是防毒面具不是从嘴用管子连着背后的一个钢桶，但是管子很短，只连着
前挂着的一个饭盒大的一个长方形盒子，这是专门防一氧化碳的，人戴它，在氧化碳区域，短时不会中毒。可是那些拆砖搬砖的工人，戴一会儿防毒面具，由于是在高温区工作，热风炉的铁外壳就像个大硕的铁炉子，往外不间断地散发热量，那下梯子的铁扶手，不戴皮手套，手只要碰连都不给你烧，而是直接在
烧焦一道凹槽，脚下铁梯子的铁板也是热的，汗水掉面，只翻俩，转眼便干了。所以在外往下搬热耐火砖的工人只干了一会儿，便大汗淋漓，憋的透不过气，偷偷把防毒面罩摘下透一会儿气再戴。而入进热风炉里往出拆砖的工人更是闷热无比，本身热风炉区域就是热的，里面要拆的耐火砖也是热的，虽然晾了两天不至于烫手，但赤手摸仍然很热，又在一个只开着两个窟窿的大铁罐子里，不一会儿便汗出
背，大汗不止，头身脖子都是漉漉的，再加热砖搬动搅得空气中飞起砖的粉末，从脖子里钻进身，弄得浑身刺庠刺庠的，一热人便烦，一烦从边觉得气短，便也不时摘下防毒面具，头钻出防爆孔外，大口大口
几口气，王大力每次下炉都监视这些工人戴好防毒面具，如果看他们摘下，便劝他们戴，如果不想戴便拉他们先到煤气区外休息一下。王大力还拿着煤气警报器看如果它叫响了，红灯亮了，证明这里煤气超过空气的百分之五了，便会停工，可是这煤气警报器也太灵了，只要一进热风炉区，它便红灯亮了不熄，铃响个不停。
王大力拉着车间王主任到热风炉顶看那个他拿着的警报器，那红灯是亮，铃不停地响。他问：“王主任，这的煤气早就超危险了，咱们是不是先把工停下来，等警报器不响了，咱们再施工？”
“哪时候警报器能停？”王主任问。
“只有把三个热风炉全停了，煤气警报器在施工区才不响！”王大力说。
“那不行，厂
里不让停产，这样，你让他们分两拨，时间短点，一班干，一班在煤气区外休息，两半捣，行么？”王大力一看，没办法，为保生产只好应允…
“张师傅，咱们也分成两班？这几天热风炉改造，容易出危险，为了保证正常生产和施工人员的全安，车间研究决定让我和你分成两班，一人在热风炉盯十二小时，白天早八点到晚八点，夜班晚八点到早八点，你是盯哪个班？”王大力从车间办公室一回热风炉值班室，便对张铁山说。
“白班早八点到晚八点有夜班费吗？”
“白班哪有夜班费啊。”王大力说。
“可是下午四点到晚八点四个小时，是小夜班时间，也应该有小夜班半个班的夜班费啊？”张铁山眨着大眼睛问。
“咱俩就别算计这些了，一个夜班费怎么分两半报啊，算了，我看咱们白班十二个钟头都不要夜班费，夜班十二个钟头的报两个夜班费便是了，咱俩几天捣一下。”王大力说。
“哎，我说大力呀，咱就不用捣班了，十二个钟头算一个半班？”
大力答。
“这样，你年轻家里又有老婆了，俩孩子也小，你就在修炉期间一直白天的班，我岁数大了，又往厂里，家属又不在，我就夜里十二个钟头的班，你看行不？”王大力一听，张铁山是想挣每天除半个加班外，外带一个半夜班费，想了一下，张师傅在农村，只有他一人在厂里挣钱，比自己也困难些，便想同意，但又一想张师傅工作虽然热情高，但工作有时有点
躁躁，这老伙计别半夜给睡着了，把拆砖的工人熏倒一个半个的，那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于是问道：“张师傅，你夜班不会在班觉睡？”“你说毬甚呢，我哪会班觉睡，这几年了，你看我班睡过？”王大力见张师傅表示夜班绝不觉睡，心里踏实一些，但又怕他
想主意，标新立异想出新招干活，便又问：“你不会想什么新办法干活？”“说毬的，人家砌砖工哪个不比我能，我能想出什么新法比人家常年干这活的还能？”张铁山卷起
烟边菗边说。“张师傅，我把丑话说头里，咱这煤气区一出事，一般不是小事，是要人命的事，咱可点心，千万别在咱班出点事！”
“瞧你说毬的，你把张师傅看成甚了，咱不接这活则已，接过这活，咱决不给你大力和车间出一丁点漏子！”王大力见张铁山说的
有决心，心才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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