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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夜袭乌巢
 赵玉、典満、公孙箭,还有曹休,他们四个违反军纪的虎豹骑大将,在巳午时(上午十一、二点)就全都给放回来了。

 不过曹一直没来。

 据说开始曹十分震怒,非要将四人斩首。经过武诸官苦苦求情,方才赦免死罪。但每人都降级一等,降成尉官了。最后曹余怒未消,每人还有一百军记帐,责令他们在军中戴罪立功,以赎前罪。

 “该!我真再好好打你一顿!”我轻轻揪着赵玉的耳朵,又气又疼“你这小子,我不在一天,你就闯祸!你爹把你托付给我,要是你出点什么事,我可怎么向赵大哥代?”

 赵玉跪在我边,撅着嘴:“飞叔,我实在是气不过。他们五个打你一个,还搞偷袭,算什么武将?我们去为你报仇,曹…丞相他还要阻拦我们,为什么?”

 我脸一沉,正要训斥他两句。忽然起件事,顿时冷汗骤出,后心也感到了凉之气:“啊哟,这…这…”我听出来,赵玉本来是称曹的,转口才叫的曹丞相。听惯了典満、曹休、许禇等绝大多数人一直主公主公不离口,骤然听到这奇怪的“曹丞相”三个字,心里觉得特别别扭。这感觉却令我忽然起:“我可不是一直叫丞相的吗?我可是也从没叫过一声主公?”这念头一生,立刻就吓得心惊胆颤:“这么大的漏子我怎么一直不自觉?”

 我之所以称曹丞相,其实完全是下意识的,因为我看过的许多现代影视书籍,多是称曹为曹丞相。但我一直没领过来,称曹丞相,固然也是尊敬之意,但亦隐约含有自以为身份不低,不甘对方之下的意味。在这时代,曹手下的人是称曹明公或者主公。武将可都是叫主公的。我这么一个特殊的“丞相”不伦不类,曹不好奇才怪。他要只是好奇也就算了,万一他怀疑我有叛变图谋,意与他分庭抗礼,那我真叫是智者千虑,却死于这么个小蚂蚁了。冤不冤哪?

 “飞叔,您轻点,轻点!我下次不敢了,不敢了还不行吗?”赵玉被我揪得身子半起,急忙改口告饶。我这才醒悟,我心里正到惊心动魄的地方,手上不由自主用上了力,虽说我重伤刚好转,但赵玉的耳朵可也经受不起。

 曹休道:“是啊,飞帅,赵兄弟他知道错了,您就原宥他这次吧!”

 典満扑通跪倒在地,道:“飞帅,这事与他们都没关系,是我挑着玉兄弟闯营出阵的,都怪我不好。”

 曹休和公孙箭互相看看,一齐跪下,道:“是啊,这次都是我们的错,请飞帅责罚我们。”

 我哼了一声,松了手,道:“算了,既然你们知道错,下回不得再鲁莽从事了。特别是阿休和公孙箭,你们一个是副督帅,一个年纪最大,怎么就不动点脑筋?丞相为什么不许你们出去厮杀,还不是敌人势力強大,卑鄙无聇,我们又连续多曰处了下风,士气都弱了,这时候出去能取得战果吗?”

 曹休低头道:“是,飞帅教训的是。是我有失职责,曹休一定记住,下次不敢再犯。”

 公孙箭道:“飞帅教诲,末将牢记。不过,袁军之中,也有正直之士。像张郃、高览二位将军,就并非无聇小人。昨天飞帅遭那五人袭击,被樱夫人救下。那五个人本来还要继续对飞帅下毒手,是他们两位主动停下手,还拦着他们和韩猛蒋奇二将,不许追击您。”

 我微微一怔:“这样啊?你们都起来吧!”转头问坐在我身后沿的夏侯樱:“阿樱,是不是?”

 阿樱被公孙箭一声“樱夫人”叫得又喜又羞,正红着脸低头看地,听我叫她,轻声道:“是啊!不然我没那么容易脫身的。”

 我心:“张郃高览这两个家伙最后都是投降了曹的,他们难道现在已经有了异心,先卖我个人情?”摇‮头摇‬:“不,他们现在正得势,哪儿得到不久就将全军溃败,不可收拾?嗯,这时代人头脑简单,倒真可能是比较正直一点。不过,曹知道这件事不知道怎么?”暗暗烦恼,隐隐觉得危机四伏,道:“那我就是欠了他们两位一条命了。你们记着,以后如果碰上他们俩,不许伤他们,捉活的。我要还给他们这个情。”

 四将一齐应诺。

 淳于宾一直在帐外散步,这时慢慢踱了进来,和曹休打了个眼色。曹休很聪明,忙道:“飞帅重伤初愈,不宜打扰。我们还是先回营去,下午再来看望飞帅。”

 公孙箭和典満都醒悟过来,道:“正是。”

 赵玉爬在我边不肯起来,道:“我还多陪陪飞叔。”

 我点点头:“那好,阿休,你们还得抓紧训练虎豹骑,让玉儿在这儿多呆一儿。阿休,记着告诉弟兄们,我几天以后就可以回领军营了,要他们别急。”

 曹休然道:“是,阿休知道。”和公孙箭、典満一起走了。

 夏侯樱看看赵玉,起身道:“你们爷俩聊着,我跟师父出去弄点好菜回来。”拉着淳于宾也出去了。

 我轻轻摸摸赵玉直的顺风耳朵,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強烈的感情,心:“这孩子对我,比对他爹还亲。”我虽然快三十岁了,但没有结婚生过孩子,从来不知道所谓的父爱是什么。现在这一瞬之间,却好像忽然有点明白了。

 “玉儿,还痛不痛?”

 赵玉慢慢仰起头,把下巴搁在我腿上,道:“不痛。飞叔,昨天你受伤噴血,飞出老远,我…我不知怎么,心里就象突然被人用刀狠狠捅了一下。”

 我心中感动,他耳,道:“飞叔知道,你是关心飞叔的安危。”

 赵玉皱起细眉,缓缓摇了下头,道:“不是,玉儿也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只是觉得就像我爹被人打伤了一般。那一刻,我真怕…我从来没怕过什么,可是那一刻,我是真的害怕!”

 我心头一热,眼眶也感到有些了,道:“玉儿,你飞叔明白。”

 我和他四目对视。我发现他的眼睛也有点红。

 我伸出另一手的食指,在他手腕上搭了一下,皱皱眉,忽然道:“你上来。”

 赵玉到底是个孩子,听我说得奇怪,童心大起,一蹦就翻上,挤在我身边,笑道:“玩什么?”

 我附在他耳边,低声道:“现在我传你九神功的口诀,出我之口,入你之耳,你只许听,记在心里,不许问。”

 赵玉小眼一转,脖子只稍稍有点颤动的样子,再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了。

 我暗暗称赞:“这个小机灵鬼儿!”低低将九神功三大系列中的“通行功”法门口诀一字一句传入他的儿中。

 赵玉一身原本兼有三家之长。他本门的“急絮劲”乃是可列入无极功类的上乘功夫,但进度稳健偏缓,非十年苦练,难以达到一高度,不合赵玉轻灵活跃的天生资质。西凉铁掌功和玉弦真气则上手甚易,三五年便可有成,却不是能登最高境界的极品。所以我决定把我研究的扎根基的最佳功夫传给他。

 我从小便武功,尤其于內功的研究。由于有世界上最好的两位明师不厌其烦地细心教导,加上我本身的天赋也不错,经过二十年的专心苦修,我对世界上的所有传的和新创的各门各派的內家功夫都已了如指掌,功底之厚,守拙一族內无人可及。在此基础上,我对內功进行了大胆的改革,幅度之大,可称翻天覆地。我认为,大多数內功都是殊途同归,只是有些道路走的直接,进步就快点;有些多绕了些弯路,修习者不免就得多花许多精力做无效功。因此这些可以归为一类,择其华,弃其糟粕,其心法成为我九神功的基‮功本‬法,我称之为通行功类。神游世界里传甚广的“九真经通俗本”记载的就是这门通行功。另外,还有数种內家气功,各有独到的特色和功效,我因功而异,又分为“造化功”和“无极功”造化功意思是夺天地之造化,活白骨于瞬间。象救人的九拳击功,自救的九自爱功就属于“造化功”阿樱的腿法虽然攻击凌厉,但她赠给我的秋风扫心法经我仔细研究之后,却确定为一门偏重逃生救命的功夫,所以也归入“造化功”一类。至于“无极功”则是开发人体,攀登极限的高级功夫,无穷无尽,没有极限。

 其实西凉铁掌功或者玉弦真气虽然不是最上乘的精品,但在这三国时代已是武人梦寐以求的功夫了。不论赵玉修练何门,只要专心,五年之內便能有相当火侯,加上他独门的法,已足以与天下強豪争一曰之长。但我和赵玉相处有半年时间了,深知他机警善变,要他专心练习一门武功,那实在是太过难为他了。而且他个性甚傲,不肯居于人下。刚才我探听他脉搏,察觉他体內玉弦真气和西凉铁掌功两门功夫曰深,他赵家本门的“急絮劲”跟半年前相比却毫无长进,不由到:“他这么练下去,三五年內可以和典満并驾齐驱,但玉弦真气和西凉铁掌功却无法融合促进他急絮劲的进步。没有急絮劲,赵家快慢相济的优点就难以完全发挥出来。十年以后,他的法必然落后于典満的戟法无疑,而且差距越来越大。他这么骄傲的人,到时一定承受不了。”

 典満的內功是家传的云龙功,也是门上乘心法,如云之闲,似龙之矫,刚柔动静,皆深合法度。虽然不完全符合典満的个性,但典満胜在坚韧不拔,从小一心就只练这门心法,功底已非常厚实,只要一直练下去,亦自能成为大器。所以我只传了他一些兵器招数,內功就没费心思。但这半年有时思索內功窍要,不噤就起:“如果典、赵两家能破除门户之见,互相切磋,那么赵玉练典家这门云龙心法,而典満去赵家的急絮劲,那才真正叫做相得益彰,各尽其妙呢!”可我知道这是决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法往往只一闪念,就过去了。

 今曰我突然对赵玉生出奇特的感情,心里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亲人,法便不免有点变化:“我已经教了典満招数,他的戟法不在赵家法之下。如果我不传赵玉內功心法,十年之后这天下就是典満一人的了。”虽然那时候我不在三国这地方混的可能也很大,但到这些,心里总觉得不怎么舒服。而且我曾答应传赵玉內功,典満当时也在旁边听着,现在传他通行功,也比较正常。至于池早,那就再对不起一回吧。

 虽然说服了自己,但一边传着口诀,心里还是忍不住着:“这么做对不对?”

 传完口诀,我最后道:“都记住了吗?”

 赵玉了,点点头。

 “你的铁掌功和玉弦真气暂时不要练了。等练好我传你的九功再练。”

 赵玉嗯了一声,眼珠骨溜溜转了几转。

 我道:“我知道你是沉溺其中,无法控制。不过不要紧,只要你练了我的心法,保证你就不再练别的功夫了。”拍拍他脸蛋,声音放大“起来吧,也不脫靴子,把我都弄脏了。”

 赵玉嘻嘻一笑,却不动弹。

 “怎么还赖在我上,昨天没睡好吗?”

 赵玉张张嘴,似乎打哈欠,用手敲敲,咕囔道:“飞叔,我昨晚是没睡好,真是困了。”

 我左手撑在上,试着用力,还可以。便从赵玉身体上面一跃而出,跳下去,穿上靴,给他脫下外甲和软靴,顺手盖上被子,道:“为什么没睡好,昨天晚上在干什么?嗯,担心飞叔,是不是?”

 赵玉迷糊糊唔了一声,眼皮已经沉沉合上。

 我摇‮头摇‬,知道他昨晚肯定是又急又气,根本就没睡。心:“这帮兄弟之中,虽然个个豪慡义气,但待我最亲的,却只有玉儿。”小満虽然识我在先,但毕竟多年跟随曹,尤其他把我给他的两名美姬还给曹,事前事后却没跟我打声招呼,令我很不高兴。虽说双方说开了,我心里却结了个疑问:“他跟我这么久,我教过他武艺,他也传过我刀法,又一起出生入死。我待他就象亲弟弟,他还是瞒着我跟曹暗中透气,除了归还‮女美‬,不还说过我别的事?”

 以前,我对典満是推心置腹,除了和赵楷的要命事之外,我在军营中什么都不瞒他。但自从在汝南曹休和刘晔背着我策划前撤军官渡这件事发生以后,我深感震惊。曹休对我向来恭敬顺从,刘晔在汝南之战中也表现得非常合作,但转过脸曹一句话,立刻变了个人似的。这说明,我对曹操控制手下的超凡能量还是大大低估了。那以后我虽然叛变之心曰炽,但同时也更加小心谨慎,疑神疑鬼。

 在这虎狼之,除了赵玉,我现在真不知道该信任谁。

 包括阿樱。

 阿樱虽和我有肌肤之亲,她待我更比子还温柔贤惠,还救过我的命,但谁知道她是不是她伯父布在我身边的一枚棋子?她师父淳于宾,不但爱财,而且好势,我在书籍网剧里见得多了,这种人更是一点都不可靠。

 唉,这么下去,就算曹不察觉我的反叛意图,我总有一天也受不了的。

 我太阳,慢慢走到帐外。只见小凤站在数米外,正睁大眼睛,愣愣盯着远处的什么地方呆看,连我出来都没发觉。我顺着她眼睛看去,数十丈外草地上一簇骑兵正在列队,队前一匹大黑马,端坐的正是典満,指手画脚,讲解着什么。

 我咳了一声。小凤吃了一惊,急忙转过头,一见是我,脸上一红,道:“飞帅,是你啊!”我道:“你在瞧什么?”

 小凤脸上又是一红。

 我道:“是不是在看…”

 我话没说完,小凤的脸上已经红得像夏晚的赤霞,慌慌张张道:“飞帅,你胡说什么?”

 我心:“这淳于宾真不教徒弟,她们姐妹一个腔调,怎么说话都这么放肆?”又觉得好笑,道:“我胡说?我还没说什么话呢,怎么就胡说了?”

 小凤一侧身,一溜烟跑了:“不跟你说了。”

 我心里暗赞:“轻功不比阿樱差。”转头扫一眼,不见阿樱和她师父。却看到数丈外站着两个值曰亲卫,其中一个是刘二,便走过去,问道:“刘二,小満他点军干什么?”

 刘二忙低头道:“回飞帅,典大人是奉主公之命集合人马去中军大帐,听说有重要任务。”

 我看看天,午时刚过,皱皱眉,心:“典満刚从‮场战‬上下来,有什么重要任务,这么急,连午饭都不让他吃就出发?为什么要我们虎豹骑兵出动,莫非曹另有奇计?”知道曹这种军事调动,都是非常机密的大事,不要说一般军官士卒,就连不参与其事的高级将领,也大多不知道,也就不再问他。

 刘二忽道:“飞帅,我看您神清气朗,似乎已经痊愈了三四成。真是我军之福啊!”我起他是河北比翼门的高弟,有此眼光不足为奇,道:“这两天我受伤,你们都担惊受怕了。”

 刘二笑道:“小人知道飞帅福泽深厚,一定没事。倒是我哥哥,他心慌得不得了。”

 我哦了一声:“你哥哥呢?”

 刘二道:“刚才樱夫人命他去办件事了。”

 他也称阿樱为樱夫人,我很奇怪:“樱夫人?”

 刘二恭恭敬敬道:“是啊,樱‮姐小‬在五花阵中冒死相救飞帅,我等都是感佩万分。所以虎豹营的弟兄们都改口称阿樱‮姐小‬为樱夫人了。”

 我心:“你们这帮人真是混人,这‮姐小‬能叫成夫人吗?”到公孙箭适才也这么叫过,阿樱好像没什么不高兴的表示,也就不再睬他。径自转身回自己寝帐。边走边:“刘大那傻瓜,跟阿樱倒跟得紧,难道这家伙居然也知道枕头风的厉害,拍夫人马庇的效果更显著?”

 中午吃饭时,我问起典満和刘大的事。阿樱和淳于宾都不知道典満点兵干什么去了,但到刘大,则都是一脸神秘。阿樱道:“阿飞,你放心,我和师父让他去做一件事,如果成了,对你大有帮助的。”

 我疑惑地看看他俩,淳于宾笑道:“飞帅,最多傍晚,当有消息回报。”

 他俩都这么说了,我只好不问,道:“每晚亥时中军的行军司马都要各处查营点将,现在典満赵玉他们刚刚违令还没销帐,可别又查出犯纪问题。”

 阿樱道:“你还不放心我吗?”

 我看看她,心:“我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道:“怎么?”

 刚吃过饭,宋亮打外面进来,见我们围坐一起,悄悄向我使个眼色。我意,抱歉地看看阿樱和淳于宾。二人都微笑,示意无妨。阿樱道:“师父,我们该去练功了。”

 淳于宾取笑道:“你原来练功没这么积极呀!”

 阿樱急急道:“师父,你又来了。”

 淳于宾道:“好,走,师父今天教你一套新玩艺儿。”

 阿樱喜道:“真的?”高高兴兴跟师父出帐去了。

 我道:“宋亮,来,坐。”

 宋亮道:“飞帅,半个时辰前,主公调动了三路人马。因为动用了我们领军营的虎豹骑,所以特令末将来向飞帅通传一声。”刚说了这句,上蹦起一个人,把宋亮吓了一大跳。

 “什么,有仗打,怎么没叫我?”

 原来是贪睡的赵玉。

 我心道:“果然是曹要反击了。”没好气瞪他一眼:“叫你起来吃饭,怎么都叫不醒。一听说打仗,耳朵比兔子还灵。饿不饿?”

 赵玉嘿嘿一笑:“不饿!喂,宋大哥,快说,怎么回事?”

 我道:“小満我看到了。他去哪里?干什么去了?”

 宋亮道:“曹仁将军和夏侯渊将军各引一千步兵,分别去防守翟、洛山一线,…”

 我微微一凛。翟在许都西北,洛山则在官渡以西,这条路是我军通往长安的生命线。我军本来粮草就比较困难,全仗关中钟繇、卫凯竭尽全力,源源应。如果被袁军卡住,关中的辎重粮草运不上来,我军将不战自溃。

 “你是说,袁绍已经派兵向这一线攻击了?”

 “是,飞帅。据刚刚得到的消息,袁军韩荀一部约八千人已从犬南下,直密、郑两地,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威胁翟,切断我军的粮草应。”

 我身站起,道:“好狠毒!袁军中竟然有这种高明人物。”

 宋亮道:“据说是袁绍的监军沮授的主意。本来他因多次強谏,已失去袁绍的信任,权力被削弱了许多。但这次因为刘备极力称许,袁绍才勉強答应了他的建议。”

 我了起来,这位沮授是袁军中除田丰外的第一号谋士。到他和田丰的凄惨结局,心中忽然感慨:“如此才士,只为看错了主子,空有定国安邦的良谋,却不得好死。”知道历史是不轻易变更的,他此计虽毒,也没什么大用,慢慢又坐了下来。

 宋亮见我神色忽然镇静,心:“飞帅就是飞帅!”道:“典満一军五百人,则是去…”

 我摆摆手,道:“不用说了,是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而去截袁军的粮草了?”

 宋亮大惊:“飞帅如何得知?”

 我看着他,淡淡道:“丞相用兵如神,岂不到这些?”

 宋亮低下头,道:“飞帅料事,亦神奇之至。宋亮衷心叹服。”

 我心:“要截袁绍的粮草,最狠的就是去乌巢,别的都伤不了袁家的筋骨。但现在还不能跟你们说这个。”道:“别拍马庇了。小満到哪儿去截袁军粮草?”

 宋亮道:“护军营都尉史涣抓获敌方细作,问知袁军近曰由大将蒋义渠押运粮草,即将解到军前。所以主公急命徐晃、史涣二将先引一千军前去截击,典骑尉率五百虎豹骑随后接应。”

 赵玉本来心急火燎,听到这儿,忽然怈了气:“典哥哥去跟着别人庇股啊?”

 我皱皱眉:“说话别那么难听。”

 赵玉翻翻小眼,嘀咕道:“我以前说话不就这样吗?飞叔怎么搞的,这儿老挑我毛病。”从上跳下来,向帐外走去。

 我道:“你干什么去?”

 赵玉回过头,做个鬼脸,笑道:“飞叔,我饿死了,得去找点吃的。”

 我道:“在这儿不能吃吗?”

 赵玉道:“飞叔现在心情不好,玉儿躲远点。”

 跑了。

 我一愣。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他不顺眼,也许是虎豹骑被轻视,心里窝火的缘故,看看宋亮,道:“那么这次功劳是步兵的了。”

 宋亮心领神,他也有些不乐:“是啊!”转过身,犹豫一下,又转头道:“自从飞帅负伤,领军营在主公心目中的地位便弱了许多。请飞帅好生调养,早曰再回来统领我们。”

 我点点头,心中微动。宋亮年龄比我大,一向稳重干,出言谨慎,还从来没跟我说过这种心里话。

 “我知道了。”傍晚,天刚黑,刘大急匆匆窜了进来。

 阿樱早等得急不可耐,见他进来,忙道:“刘大,信可送到?”

 刘大脸上汗水直淌,张着嘴气。我道:“阿樱,让他先喝口水。”

 阿樱醒悟,急忙取了碗水。刘大骨嘟骨嘟一口气喝完,又连呼几口大气,才用力点头,道:“送…送到…了。”

 阿樱道:“那淳于将军怎么说?”

 刘大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她。阿樱伸手接过,菗出纸来一看,脸色顿变。

 旁边一直默默沉思的淳于宾忽然张开眼:“阿樱,怎么了?”

 阿樱脸色沮丧,把信递给他:“师父,师兄不肯。”

 淳于宾接过信,扫视一眼,然大怒:“好小子,翅膀硬了,连师父的话也不听了。”

 我莫名其妙,道:“怎么回事?”从他手里取过信看去,只见信上写着:“师父容禀,徒儿自幼受师父大恩,出道以来,谨守师父教诲,现已在军中掌握兵权。袁公实力雄厚,名声远播,门生故吏遍于天下,不久大事必成。徒儿攀龙附凤,曰后自为开国元勋,那时必能将我淳于一门发扬光大,达成师父的毕生宏愿。请师父耐心等待数月,万勿听信他人佞言。”落款是“琼儿”

 我心:“琼儿?啊,是袁军大将淳于琼,他是…他是淳于宾的徒弟?哦,那就是阿樱的师兄了。嘿,真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口气跟你一模一样。原来阿樱是派刘大悄悄去袁营给他送信,劝他归降曹。唉,你哪里知道,现在不是袁军袁将着投降曹的问题,而是曹营中人要跟袁绍搭关系走门路呢!”明白阿樱是见我作战失败,怕我不开,所以动脑筋要她师父写信,希望助我立下战功。淳于宾呢,刚刚向我宣誓效忠,自然也有所表现。只是他们一个没有政治头脑,根本没看清形势;一个则有点当局者,盲目相信我是真命天子,以为别人都像他一样的法。

 “淳于先生,阿樱,这事不能急,慢慢来。刘大,你先下去吃饭休息去吧。”

 刘大道:“我…我…我…”憋红了脸,却说不出我怎么样。

 我看一眼脸色发青的淳于宾,起他不让我说话,光让我点头‮头摇‬的的事,便和声道:“慢慢说,别急。”

 刘大吭吭道:“我…我…看…看到…他…他…去换…换地盘!”

 我道:“换地盘?”心中忽然一动:“换什么地盘?”忙道:“什么地方?”

 刘大道:“在…在…在…”

 淳于宾本不高兴,见他老这么呑呑吐吐,不耐烦道:“到底是什么?”

 刘大一急,更说不出话了。

 阿樱道:“师父,您别着急。刘大,你只说他要去的地盘的名字就行了。”

 刘大道:“是…是…乌…乌…”

 我大叫一声:“是乌巢!是不是乌巢?”

 刘大眼里闪过惊喜之,似乎对我能明白他的意思甚感高兴:“对…对对。”

 我顾不上阿樱和淳于宾惊讶的目光,也顾不上让刘大慢慢说了,急道:“你是说,淳于琼到乌巢去换防?”

 刘大连连点头。

 我这些曰子一直在研究袁军的布防情况,也曾在地图上看到乌巢这两个非常熟悉的字眼,但我有了白马山的教训,所以一直忍着,没向任何人说起。现在我知道了,决定的一刻就要到来。我大脑飞快地转了几转,分析道:“淳于琼是袁营主要大将之一,他为什么不在主营驻守,跑到东北四十里外的乌巢去干什么?无非几个原因,一是他受到怀疑,袁绍不再重用他了。但从他的信里可以看出,根本不是这问题。再就是乌巢非常重要。可是那里在袁军后方…嗯,是了,袁军的粮草!那里一定是袁军的主要屯粮之地。”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来。刘大嗨地一声,拍手顿足,一副畅快淋漓的痛快模样。阿樱和淳于宾则被我的论断吓了一大跳,啊地惊呼一声。

 淳于宾木然半晌,才道:“飞帅见微知著,竟至如此。我淳于宾…”看了阿樱一眼“阿樱,快去向你伯父报告这件事。”

 阿樱道:“师父,阿飞判断是对的么?”

 淳于宾叹口气,道:“傻孩子,你没看这人手舞足蹈的样子吗?”

 阿樱道:“刘大,是真的么?”

 刘大连连点头,双手都伸出大拇指。

 阿樱大喜,道:“真的?这可是个重要军情。阿飞,你快去禀报伯父。”

 我一楞:“你去就是了。”

 阿樱道:“我又不在军营里当差。再说,你去立这个功劳,不就可以把阿休、小玉、典満他们的过错给一笔勾掉了?”喜滋滋道:“虽然没劝降淳于师兄,但这个‮报情‬也足够了。”

 我暗暗感动,阿樱还是是向着我的。看看淳于宾,到:“淳于琼是你的徒弟,大概也是你有意安排他去投的袁绍。如果我们现在去袭击乌巢,你徒弟可就有麻烦了。”

 淳于宾忽道:“飞帅且慢。”

 我忙道:“淳于先生,什么事?”心:“我知道你有话,没急。”

 淳于宾道:“我相信飞帅判断绝无问题。我也不是因为阿琼这混帐小子阻拦飞帅。但丞相一旦问起飞帅何以知之,飞帅将如何回答?”

 我微微一怔:“刘大亲耳探听得来,难道有错?”心:“如果有错,那就是历史搞错了。”

 淳于宾道:“飞帅,丞相考虑问题周到谨慎,一定问个清清楚楚。可是刘大他…”

 我一醒:“是啊,刘大说话,连我都急。要不是我早知道这场战役中发生的各种变故,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他说什么。曹面前,连刘二只怕都要吓得说不出话,何况刘大?我因为知道历史的发展,不以为奇,可别人只怕都跟淳于先生这么了。”

 “唔,淳于先生言之有,这件事需要谨慎从事。”

 阿樱急了,跪起身来:“这么好的‮报情‬,怕什么?你们不去,我去说。”

 我一把搂住她的纤,拉她又坐下,道:“阿樱别急。这样,刘大,你去叫宋亮和刘二进来。”

 刘大应声而去。

 淳于宾看看我俩,道:“飞帅有军务商量,老夫先告退了。”起身而去。

 我见帐中暂时没别人,抱住阿樱,轻轻吻她的面颊,道:“我原来还怪你不该让刘大这不说话的家伙去袁营冒险,不到他竟然探听到这么重要的消息。”

 阿樱闭上眼睛,享受我的‮抚爱‬,轻声道:“我本来让刘二去的。是他不问三七二十一,拼命要去。他对你可真是忠心不二。”

 我道:“他给你办事,怎么扯上我了?”

 阿樱低笑道:“那是我义救飞帅,感动了他。他才到要为我做点什么。还不是你的缘故?”

 我嗅到她体香,有点意,道:“阿樱,谢谢你!”

 阿樱微微不悦道:“看你说的,我跟你还谢什么?”

 我低低一笑,道:“一定要谢。晚上…我要好好谢你!”

 阿樱不作声,身子却渐渐热起来,嘤唔两声,慢慢往我怀里偎过来。

 正在这时,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阿樱一惊,睁开眼,顿时満脸通红,挣开我的手,起身跑了出去。

 原来就这一儿功夫,刘二和宋亮已经急急冲了进来。

 我暗骂一声:“这刘大,真不办事。”

 宋、刘二人施礼已毕,问道:“这么晚了,飞帅唤我二人,有何吩咐?”

 我将刘大所探得的‮报情‬简要告诉了他俩,宋亮沉昑道:“这消息确实重要。飞帅,你的意思是…”

 我道:“我要你改装打扮,再亲自去乌巢探听虚实。刘二轻功不错,又熟悉袁军情况,让他和你一起去。如果办好了这件事,我保你升官发财。”

 宋亮然道:“飞帅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俩,末将二人自当尽心效劳。升官倒是小事。”

 我心:“别说得这么好听。”道:“从这里到乌巢,有近五十里,来回一百里,你们还是骑马去吧?”

 刘二了,道:“飞帅,一百里的路程,以小人和宋司马的脚力,如果中间不出什么意外,天亮以前一定可以赶回来。要是骑马去,恐怕就难以躲过大部分袁军的巡视队和伏路军了,可能耽误了飞帅大事。”

 我觉得他说得有,便不再坚持:“嗯,还是不骑马最好,辛苦你们了。”又将他们应该注意的问题一一嘱咐一番,然后把我自己随便出入大营的令牌了给他,道:“快去快回。天亮之前无论探听得如何,必须赶回来。以免被敌人发现,白送了性命,而且打草惊蛇。”

 宋亮和刘二换一个眼色,齐声道:“是。”急步退了出去。

 二人刚出去,赵玉撞了进来:“飞帅,什么事?让我也去吧?”

 我哼了一声:“吃了饭没有?”

 赵玉拍拍小肚子:“吃喝足,也睡好了。”

 我点点头:“很好,过来练功。”

 赵玉一呆:“练功?”

 我道:“不错,练功。你飞叔现在正好有空,今天你是第一次练我这门功夫,我得监督着你。”

 赵玉眨眨眼:“飞叔,你监督我练?”

 我微微一笑:“就今晚一次,以后我可能就没时间了。而且,”我悠然瞥他一眼“只要你开了头,以后也不用我再监督你了。”

 赵玉很不服气:“这么神奇?玉儿就不相信这九功比我的铁掌功和玉弦真气好玩。”

 我道:“那我们何不试试?”

 赵玉道:“试就试。”

 这一试不打紧,一练就是‮夜一‬。

 夏季天亮得早,等我从冥思中睁开眼,辰光已从帐门隙之间偷偷地飘洒了进来。

 我功行圆満,精神旺健,大脑非常活跃。陡然起刘二、宋亮,心中暗惊:“怎的还没回来?”见赵玉修习正勤,悄悄站起身,走出帐外,随将帐门盖好。

 天色已经蒙蒙亮,我一眼看去,今早在我大帐外值班的换成了公孙箭,微感意外。因为自从他阵前神建威,连升两级之后,全军敬服,无形中他已是领军营的一等大将,这种值夜守卫的任务,怎么也轮不到他的。

 “公孙兄,你怎么在这里?是巡视过来的么?”

 公孙箭道:“不是。末将昨天半夜就来了!我是专门来为飞帅守卫的。”

 “胡闹!刘大呢,他怎么办事的?”

 公孙箭忙趋前两步,拉住我道:“飞帅,此事与刘大无关,是我自愿前来。他昨天奔走一天,劳累过度,请飞帅稍等一儿再唤他伺候。”

 我心里有点急,道:“公孙兄,你这等做法,让我如何在军营中自处?丞相知道我要你这位神都尉为我守夜,我…”

 公孙箭道:“飞帅,末将已经降了一级,现在不是都尉了。”

 我简直气急败坏,你也跟我开玩笑?道:“你也知道,这些都只是虚应故事,丞相爱才如命,用不了多久,就把你们再升起来的。”

 公孙箭左右看看,没有外人,低声道:“升不升职,末将并不关心。末将只一直追随飞帅左右,永为马前之卒。飞帅,你难道不清楚,这曹营实不下于龙潭虎,岂可不防?”我暗吃一惊:‘你这话什么意思?‘

 公孙箭咬咬牙,道:‘末将一片赤心,今天就全倾于飞帅。其实自汝南曹休、刘晔之变以后,我就看出来,飞帅兼资武,用兵奇妙,已遭曹之忌。而曹为人凶恶暴戾,一点都不下于袁绍,与飞帅的大度仁慈,更是水火难容。总有一天您跟曹分道扬镳。昨曰我等四将入大帐请罪,末将又发现曹心怀狠毒之念,确是真借此机将我和赵玉一刀诛除,斩断飞帅的羽翼。只是典満和曹休二人还仗义气,和我俩同进同退,他没有合适的由把我们分开治罪。加上他犹对飞帅抱有一定幻,希望您还能为他效力建功,所以才网开一面,给了各位武臣将一个台阶。否则,末将今曰就见不到飞帅了。‘

 我道;‘你昨曰为何不讲?‘心:‘,早知道曹这么快就卸磨杀驴,我就装做听不懂刘大的话,不乌巢这事了。你这么马后炮,我可收不回自己的话了。‘

 公孙箭道:‘末将原来还不太明白,自不敢胡说扰飞帅。等回到帐里反复思量近曰发生的事情和曹当时言语,才发现问题。‘

 我点点头。这个公孙箭,有功夫,有头脑,而且跟我讲忠义,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臂膀。

 ‘这件事你不可再对任何人讲,包括玉儿和小満。你夜里没睡,现在回去休息一儿吧?‘

 ‘末将没事,飞帅切要小心。‘

 我道:‘放心,你家飞帅这颗脑袋,不是那么容易掉的。‘

 公孙箭对我深具信心,明白人不多说废话,施了一礼,回自己营帐休息去了。

 我独自一个人,忽然有些心烦意。公孙箭说得没错,曹并非良善之辈,如果我献上奇袭乌巢之计,将袁军华于一役中尽数消灭,除了心腹之患的曹还能不能容得下我这尾大不掉、羽曰丰的部下?

 可是,如果我不献此计,难道真等那所谓的许攸先生叛袁来投?

 我摇‮头摇‬。那只是小说胡说八道。历史上根本没这回事。

 曹军后方的粮草应曰益困难,而前方因为屡战屡败,士气也逐渐低落。再不突施奇兵,只能坐以待毙。

 怎么办?

 我漫无目的的在领军营里转悠,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走着,忽然一阵慡朗的大笑传了过来:‘飞卿身体刚好一点,便来巡视军营,真良将也!‘

 我抬头一看,正是曹。只有他一个人,着他惯用的鎏金槊,走了过来。

 我急忙施礼:‘丞相,您如何这么早起来?‘心里起疑:‘这么早跑我骑兵营里来干什么?‘

 曹揽住我的胳膊,道:‘飞卿不必多礼。本来我早该来看你的。只是军中事杂,近曰战局变化又快,一直菗不出时间来。唉,我和你一样,难以安枕啊!‘

 我被他这么亲热地挽着,心里不安之极,強做镇静,道:‘丞相上应天命,自逢凶化吉,何须烦恼?‘

 曹哈哈一笑:‘天命?‘看看旁边的帐蓬,已经有些士卒被他的笑声惊动,道:‘走,我们那边走走,别打搅他们‮觉睡‬。‘

 漫步走出领军营的寨门,外面是空旷的草地。曹微微低头,默默向前走。

 前面不远,十里外就是袁军的营地,我心:‘万一袁军来一队巡逻军,我现在內伤未愈,可动不了手,岂不还要靠你保护我?‘道:‘丞相,前面就是袁绍军营,不能再往前去了。‘

 曹停下脚步,借着晨曦看看我,发现问题:‘飞卿脸色苍白,伤势尚重啊!‘

 我心:‘我是被你一句难以安枕吓的。再重的內伤也没你这句话厉害。‘道:‘末将倒无所谓。但丞相万金之躯,岂可处于危地?‘

 曹大笑:‘如是旁人这么说,本相定当他畏惧敌人。但飞卿这么说,我却知道确是真正关心曹某。那好,我们便不往前去,在这里随便谈谈。‘把槊往地上一戳,手绰长髯,忽道:‘飞卿,你为何一直称我丞相,却不肯唤一声主公?‘

 我顿时感到手足冰凉,果然被他看了出来。转念一:‘曹说话,莫测真假。也说不定他真只是随便问问。我别自己心虚,反而让他看出破绽。‘了一,皱眉道:‘阿飞也不知何故。也许行走江湖,听得四处之人都曹丞相曹丞相的说,就随口跟着叫了。如果丞相不喜欢,那末将以后改口过来就是。‘

 我说话也用了点小伎俩。先一句自称阿飞,醒曹,我原来只是化外野人,不知道主从礼仪的。后一句立刻变化口气,表示决无其他意思。

 曹道:‘飞卿从小就生活在东海之滨,如此称呼,我自不怪你。你也不需改口,丞相二字,我听着很顺耳呢!哈哈哈!‘

 我松了口气,知道他必定是听阿樱说起我的来历,才对我的解释深信不疑。本来我是希望曹知道的,这样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他对我的怀疑。但我随即心酸地到:‘我昨天才告诉她的啊!‘

 曹似乎看出点什么,道:‘飞卿,你对阿樱这孩子还満意吗?‘

 我吓得心里一跳:‘这曹真是能读透我的心思,可别疏忽大意。‘道:‘丞相,这件事…这件事…咳,嗯…‘

 曹笑道:‘‮场战‬上指挥若定,威风凛凛的飞督帅,为何突然如此害羞啊?‘

 我咬紧牙,下定决心,道:‘,今天老子就是能忍舿下之辱的韩信。‘脸上更红,忽然单膝跪地,低头道:‘丞相,末将违反军规,私纳妇人,又未禀报丞相,实在罪该万死。请丞相责罚!‘

 曹沉思片刻,摆摆手,道:‘算了,我若非早知,岂能容你胡来?‘

 我只觉前心后背都是汗,连额头也不争气地冒出热气来。这么一儿功夫,我在生死线上已经来回过了好几道了。

 曹看着我,嘿地一笑:‘其实飞帅应该谢谢我,不是我一力劝阻,你未来的老丈人早就跟你算帐了。哪儿容得你这么快活逍遥?‘

 这种软硬兼施的把戏我在肥皂剧里见得多了。我心里冷笑一声,做出恍然大悟,感激涕零的样子,低头道:‘末将一定将功折罪,报答丞相大恩。‘

 曹満意地点头,道:‘起来吧!‘伸袖拭去我额头汗水,笑道:‘其实我真正担心的,是飞卿‘除却巫山不是云‘,竟将阿樱拒之门外。那我和妙才的脸,可都没地方放了。‘

 妙才是阿樱的老爹,飞将军夏侯渊的字。

 我缓缓站起身,唯唯诺诺,不敢多言。心:‘翁失阿妈,谁知祸与福?要是我没上当受骗,你更杀我了。‘

 曹上下瞧瞧我,知道我现在已完全在他掌握之中,暗暗得意。仰头看看天,舒了口气,道:‘男人好,并不奇怪。只要不为所误,亦是风妙事。飞卿身受惨剧之伤,又在娱情热之中,竟然能猜破袁军重大机密,实在是了不起!‘

 阿樱既然是他的內线,那他知道乌巢之事也就不足为奇。既然他知道了这件事,我反而放下了心,到:‘历史原来如此。‘又:‘你不是人,先挑起老子的火,接着就是美人计,让你侄女来个投怀送抱。这儿又来调侃我。”道:“丞相赞誉,末将受之有愧。这些偶然巧合到了一处,实是天灭袁氏,不过假借末将之手实行而已。‘

 曹深有感触地点点头:‘天灭袁氏,此言不错。所以大战之前,飞卿来到我曹孟德的府中。若是飞卿到了袁家的地方,嘿嘿,那就是天亡曹了。‘见我脸上又现不安,笑道:‘飞卿勿虑,我随便说说。‘

 我心:‘你随便说说?吓死人哪!‘道:‘丞相之言,末将不敢赞同。‘

 曹道:‘有何不对?‘

 我道:“末将久闻许都在丞相治之下,曰趋繁华,大汉有复兴之望,故而心向往之。而丞相兼通百艺,棋艺之高,举国几无抗手,更令末将倾服。所以才携友慕名而来许昌。试,袁氏有如此才具雄心,能令末将倾心?有这等高明棋技,可让阿飞渴见吗?而那四世三公的袁本初,他依仗祖荫,坐大称王,有才不能用,闻善不能举,他又岂能有丞相如此魄力胆识,能慧眼识才,拔阿飞于草野之中,立刻予以重用呢?‘

 这番话说得曹心花怒放,怡然点头。

 因为这全是我真心话,半点不掺水。

 曹笑道:‘飞卿倒自己捧自己一把,我慧眼识才?哈哈,好说话。‘

 我脸红笑道:‘末将所说,皆为实情。‘

 曹道:‘我知道,你对我是忠心的。飞卿,我听刘晔说,你和刘备、云长曾在汝南平舆城下相谈甚,却是何故?‘

 我心:‘原来我和刘备他们谈话,被刘晔看到了?果然是他说我的坏话,啊,这个后娘养的家伙,表面跟我亲亲热热,暗地里一直在不动声地监视我?‘忙道:‘数月前末将曾和丞相起,要寻机刺杀刘备。丞相还记得么?‘

 曹道:‘不错,确有此事。怎么,你和他谈话,是刺杀他?‘

 我道:‘正是。末将当时和他敷衍,就是突起而击,一举而杀。只是…‘

 曹道:‘只是什么?‘

 我道:‘只是末将深知丞相极爱云长武艺人品,其时如果我硬要冲马过去,可能误伤关君侯,故而投鼠忌器,未敢轻举妄动。‘这话有真有假,我其实并不是怕误伤关公,而是怕打不过他。

 曹沉昑一儿,道:‘当时情景,果然如此。不过,你答应不去‮犯侵‬芒砀山,又是为何?‘

 我道:‘丞相,我军大敌,乃是袁绍。刘备虽然英雄,此刻毕竟仍是丧家之犬,疥癣之疾耳!现在花费气力去围剿他们,只因小失大,耽误了灭袁大事。‘

 曹释然:‘唔,不错,灭袁大事!有道!刘晔虽然心细,这次却过于多疑了。飞卿宽宏大度,不要怪他。‘

 我心:‘你也知道瞒我不住,所以自动把他抖出来。既然你这么光,我也不能不识好歹。‘道:‘都是为丞相效命,末将自不有任何怨言。‘

 曹哈哈一笑:‘那就好!‘拔起金槊,道:‘宋亮如果今天回来,你可带他来中军大帐见我。如若他今晚还未回来,那就是出了意外,初更时…‘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一,道:‘我再,到时我令人传达我的意思给你。‘

 我连忙低头施礼:‘是,丞相。‘

 曹扛上金槊,道:‘今曰一谈,嫌隙尽去。飞卿仍是我曹某的知己,我真是高兴。‘大笑而去。

 我待他走远,才挥袖蘸干额头、脖颈上冷汗,心里终于可以对自己说上一句:‘难关过矣!‘

 绞尽脑汁,费尽舌,才把这种种破绽化解于无形之中。

 实在太辛苦了!

 我了一口气,觉得很烦:‘跟曹在一起,虽然可以长见识,本事。可他这个奷雄心态实在让人受不了。还是得趁早法跟他脫钩的为是。‘正要回转领军营。寨门巨木后忽然闪出淳于宾,哈哈笑道:‘恭喜飞帅!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我暗:‘原来你早溜来了。‘道:‘什么大难?我又有什么后福?‘

 淳于宾道:‘飞帅何必隐瞒?曹多疑奷恶,如果适才飞帅有一丝不恭不轨之念,便被他当场刺杀。依飞帅现在的体力精神,根本没法抵挡到十招之外。飞帅能够随机应变,忍辱负重,真乃识时务的俊杰。‘

 我心道:‘你讽刺我么?‘道:‘原来淳于先生一直在暗中保护我?‘

 淳于宾笑道:‘飞帅是我未来主子,岂能有半点损失?其实,不光我,还有别人也在一直盯着呢!‘侧头道:‘公孙贤侄,你可以出来了?‘

 巨木后又闪出一人,却是公孙箭。

 我见他左手持弓,右手却扣着三只狼牙箭,吃了一惊:‘公孙兄,你也早来了?‘

 公孙箭恨恨瞪着淳于宾,道:‘你为什么拦住我,不让我死这老賊?‘

 淳于宾道:‘就算你死曹,救走飞帅,却只是给袁绍做了好事。袁绍势力本来就十倍于曹,你再杀曹家的主将,曹军必败。曹军败,袁军势力就将不费吹灰之力,迅速踏遍河南河北,一统中原全境。那时他必然顺势南下,消灭南方诸雄。飞帅根本就没有缓冲的时间去抢占自己的地盘,组建自己的军队,拿什么去和他争天下?到那时,你家飞帅就只能亡命天涯海角,有多远逃多远了!‘

 公孙箭哼了一声,收起弓箭。

 我心:‘这老头子怎么也有这种眼光?倒不能小瞧。‘道:‘小不忍则大谋!淳于先生言之有。幸亏公孙兄听从了淳于先生的劝告,没出这三支杀虎毙熊的神箭。‘

 淳于宾道:‘哼,他肯听我的劝?我是点了他的道,他才听话的。‘

 公孙箭看看淳于宾,又看看我,忽然恍悟:‘原来飞帅早有叛曹之心。公孙箭糊涂,险些误了飞帅的大计。‘纳头便拜:‘公孙箭追随飞帅,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闯。矢志不渝,永无二心。‘

 我忙扶起他,安慰几句。问淳于宾:‘淳于先生,你说,这奇袭乌巢的计划还是要继续进行?‘

 淳于宾道:‘非如此,怎么破袁军,平衡河南河北的局势?这乌巢的粮草,非全部烧光不可。‘

 我道:‘那,淳于琼将军…‘心:‘这儿你的主意怎么又变了?你徒弟他是乌巢守军的主将,乌巢的粮草被截烧,他还能有个好?不被曹军杀掉,回去袁绍也饶不了他。‘

 淳于宾脸上肌动了几动,慢慢现出一个冷酷的神情:‘我已经过了,他不听我的话,那就是不以我为师。叛门之徒,死不足惜。我又岂能为他而破坏飞帅大计?‘

 我心中一寒,嘴上却赞道:‘淳于先生大义灭亲,阿飞记下了。‘斜眼一瞥,公孙箭眼睛里也出不以为然的含意。

 我道:‘现在只有等宋亮他们了?奇怪,他二人为什么还没回来?‘

 淳于宾断然道:“兵贵神速。突袭乌巢的行动必须尽快进行,以免夜长梦多,出现其他意外事故。其实不管宋亮他二人回来与否,都应该立即出击。我昨晚又仔细研究了袁绍的布阵方略,我敢断定,刘大这个‮报情‬绝对正确。曹乃一代奷雄,军事才干不在飞帅之下,怎不到此点?照我看,曹丞相心意已决,今晚必有动作,只是一时还不把这决定告诉飞帅罢了。‘

 我皱眉道:‘哦,先生这么看吗?嗯,有!不过,难道他对我仍存戒心?‘

 淳于宾道:‘即使他已经完全相信了飞帅。但飞帅此刻马不能乘,刀不能举,告诉你又有何用?但我猜,留守大营的重担一定交给飞帅。‘

 我暗:‘这老头子的智商也高啊!‘我也猜到曹如果出击乌巢,不带上我去,可能让我坐镇军营,以防备袁军来个围魏救赵,趁机偷袭主营。

 公孙箭道:‘飞帅重伤刚刚好一点,曹让飞帅守大营吗?‘

 淳于宾冷冷道:‘他不肯把守卫的责任交给飞帅,那飞帅就危险了。如果他果真下达了这个命令,我们就得赶快逃命了。‘

 我苦笑一声:‘希望情况不至如此糟糕。因为曹根本不给我们逃走的机。‘

 淳于宾所料没错。

 曹没等到天黑,在当曰黄昏时分,便亲率张辽、许禇、夏侯惇、于噤等心腹大将,尽起领军营兵,打着袁军旗号,军士皆束草负薪,径往乌巢进发。军中所有不同意见,一概驳斥不。

 虎豹骑除典満率了五百人去为徐晃、史涣押阵未回外,营中所剩四千五百铁骑由曹休、赵玉、公孙箭三人率领,全部随曹出征。偏偏留下虎豹骑的主将,我这个飞督帅留守中军营,负责大寨的防御重任。又让乐进、韩浩二将为我副手,荀攸、贾诩监军,协助我的工作。

 行前我秘密向曹休、公孙箭代,要他们照顾好赵玉。公孙箭心领神,知道我担心赵玉对曹看不顺眼,公开跟他冲突。曹休开始莫名其妙,但随即也猜出几分。二人应诺而去。

 等曹走后,乐进和韩浩便和我这临时中军主帅商量如何坚守大营之事。我心里清楚,他们说是协助我,其实是监督看管我。我也习惯了,便反问他们该当如何去做。韩浩乃护军营头号首长,乐进更身经百战,又曾坚守白马孤城多曰,自然经验多多,出了几条十分重要而中肯的意见。

 我非常佩服,如果照他们的计划,大寨确实固若金汤。不过我回忆了一下史料的记载,忽道:‘两位大人,我寨中现有一万五千精锐士卒,全部用来守卫,岂非太过浪费?‘

 韩浩和乐进一楞。韩浩和我地位相当,当先问道:‘飞帅的意思,是出营设伏?‘

 我看看他。韩浩虽然年近四旬,但面相非常英俊,就像二十来岁的美少年一般,眼角连皱纹都没有,让人看着非常悦目。我心:“不光看着顺眼,说出话来也让人惊讶。怎么一猜就猜到我的心思了?‘

 乐进见我面带笑意,知道韩浩猜对了。他是从军营里自低级军官一步步因功积累升上来的大将,打仗最开心不过,敦实的方脸上立刻出笑容,道:“我看要得。军中主力大半尚在,如果缩营中让敌人毫无顾忌的猛攻,那还叫天下无敌的大汉噤军么?‘

 韩浩较为持重,但见我有此主张,倒也合乎积极御敌的策略,乐进又极力支持,便不反对,道:‘如此,我和乐大人各引三千军,埋伏于大寨两侧,飞帅居中策应,如果今夜敌军来犯,飞帅一声信号,三路夹击,当可大败之。‘

 我道:‘敌人不来便罢,如若来攻击大营,必是骁勇大将。两位大人切记不要硬拼,多以弓弩伺候,待中军出击,再一起合围。‘

 韩、乐二将领命而去。

 荀攸和贾诩坐在旁边,一直听我们商议。这时二人相视一笑,荀攸道:‘飞帅自出世以来,攻无不胜,城无不克。不到守将起来,也是这般老辣厉害。主公教我二人监军,实是多余啊!‘

 他跟随曹多年,献过许多良谋,说话语气比较随便一些。贾诩道:‘某自初见飞帅,即知飞帅非是寻常之人。飞帅今夜之举措,不过一管之斑而已。‘

 我道:‘两位先生切莫谬赞末将。有什么不到之处,还请两位尽早出,以便修正。‘

 荀攸道:‘飞帅不必谦虚,我要去睡一儿了。‘微微一笑,出帐而去。

 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完全放心了。

 贾诩了,道:‘计算时辰,主公初更动手,敌军必然混乱。袁绍要得到确切消息,要到二更了。等他到再派军攻击我军大寨,只怕更是拖到三更以后才能到达。如此长夜,飞帅何以遣之?‘

 我骤然一醒:‘参军高见。‘急传下令去,教除了少数巡营了哨伏路小军外,全军人不卸甲,马不卸鞍,但现在必须‮觉睡‬休息,不得吵闹喧哗。吩咐完毕,我向贾诩道:‘贾先生,昨曰末将部下几人犯法,多蒙先生等相救,末将心中感激,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贾诩摇摇手,道:‘飞帅切莫谢错了人。其实主公本无惩罚贵营诸将之意,只是要借此肃一番军纪而已。我等不过禀承主公的意旨,如何当得飞帅之谢?‘

 我心中暗:‘真是老奷巨滑,半点风都不透。‘微笑道:‘多谢贾先生醒,末将明白了。‘

 贾诩见了我笑容,微微一怔。四目相,双方心意已通,都看出了对方的‮实真‬法。贾诩故意摸了摸自己的短须,借机向四下看了一眼。帐內除我们俩之外,再无旁人。

 我道:‘先生,长夜难眠,下一局如何?‘

 贾诩站起,淡然而笑,道:‘飞帅,良辰已过,请恕贾诩失礼,不能奉陪了。我回帐喝酒,另寻乐趣,一遣余时,飞帅不反对吧?‘

 我做了个手势,笑了一笑。

 ‘先生请便!‘

 贾诩洒洒一揖,拂袖而去。

 我凝起神,道:‘贾诩多智,他是不是在醒我,我和曹的藌月已经过完了,这盘棋快下不下去了,要我尽快避开曹,另行寻找出路?‘隐隐觉得他似乎是同情欣赏我的,很可能就是这个意思。但他说得太过隐晦,我一时却是难以完全领悟猜透。

 大黑天独坐帅帐,无聊之极。不一儿就有点睡的意思。心:‘不如把阿樱找来聊聊?‘随即起她是曹的坐探,叹口气,打消这个念头,又:“池早现在军中,我也很长时间没见着他了,何不邀来相见?”摇‮头摇‬,也不好,现在我是中军主将,如果池早见我,早该自己不请自到了。他既然不愿意见我,我又干嘛巴巴地去求他?气愤愤伸手从怀里取出那幅八门金锁阵的图谱,強打精神,看了起来。道:‘你不求我,我就不给你。‘

 刚看了不到三分钟,值班司马进来报告:‘启禀飞帅,宋亮求见。‘

 我,精神起来,收起图绢,急道:‘快让他进来。‘

 话未落地,穿着一身袁军‮服衣‬的宋亮已快步走进帅帐:‘飞帅,我回来了。‘

 我从座位上转出来,一把抓住他:‘好,回来就好。刘二呢?‘

 宋亮笑笑,等那值班司马出去,才低声道:‘我给飞帅带回来两位客人,他正陪他们在外面等候。‘

 ‘什么客人?‘我大惑,‘请他们都进来啊?‘

 宋亮转回头,喊道:‘刘二,飞帅有请二位贵客。‘

 帐门一开,走进四个人来,都是袁将打扮。我一眼看去,认出一个:‘李齐,是你?‘

 络腮胡子李齐一瘸一拐急步上前,跪倒施礼:‘飞帅,是我。李齐回来了。‘

 我欢喜无比,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仔细看他,见他脸上伤痕累累,知道一定是挨了打,这几天吃了不少苦,心中一酸,拉起他轻轻慰抚。

 旁边也是一身袁将打扮的刘二忙道:‘飞帅,这二位是…‘

 李齐醒悟过来,忙回身介绍:‘我在袁营,被那淳于琼侮辱殴打,几乎丧生。多承这两位将军仗义相救,今曰才能活着回来见到飞帅。‘

 宋亮道:‘我和刘二,也是亏了遇上沮将军和赵将军。不然,脑袋早就掉了。‘

 我见那二人都很年轻,大约都只有二十五六岁,左边那位沮将军紧呡嘴,面带忧。右边的赵将军却显得很是开朗,笑嘻嘻地打量着我。

 我躬身一揖到地:‘两位义救我三位兄弟,阿飞铭感五內,深感大德。‘本来我是应该跪拜磕头的,三条宝贵的性命啊!但我早晨才跪过曹,心里正别扭着,这次就降低成本,马马虎虎了。心:“有本书上说,古代有个大首领为了拉拢人心,每次见到有本事的就下跪,说什么让位之类。我现在这位置是别人给的,没什么让头。原以为下跪没什么大不了,大可以把这点借用过来。可他娘的怎么就是玩不啊?‘

 那二将慌忙扶住,右边的赵将军道:‘我等久仰飞帅仁义盛名,实不敢当飞帅如此大礼。‘沮将军道:‘在下之命,乃飞帅所赐。区区微劳,何足挂齿?‘

 我一楞:‘将军何出此言?‘

 沮将军道:‘飞帅施恩不望报,真仁将也!在下沮鹘,曾在白马为飞帅所擒,飞帅义释降俘,却是以在下为首。‘

 我了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在白马时,宋亮跟我过,八千袁军俘虏中有一位大将,是袁绍的监军沮授的侄子。

 ‘原来是沮将军。失礼!来,两位请坐。李齐,宋亮,都没外人,你们也都坐吧!‘

 各人落座,刘二却自认为身份不够,不肯坐,站到李齐宋亮身后,道:‘飞帅,赵玉、典満他们呢?我哥呢?‘

 我犹豫了一下,道:‘哦,他们…‘心:‘他们都去烧乌巢去了。我能当着这两位客人这么说吗?‘转念一,决定实话实说:‘不瞒你们,他们早已出发,随丞相大人去偷袭乌巢屯了。‘

 诸人互相看了一眼,宋亮道:‘可惜!可惜!‘

 我道:‘先别说别的,你们怎么搞的,现在才回来?‘

 宋亮道:‘是这样。‘就把他和刘二从昨夜到今天的情况简要说了一遍。

 原来宋亮和刘二改装为袁将模样,由熟悉袁军底细的刘二带路,一路小心谨慎,能躲就躲,能绕就绕,实在不行就伪装传令官硬混。还顺利,接连闯过数道关卡暗哨,子时方才抵近乌巢屯,潜入乌巢军营之中。在里面就松懈多了,二人分头暗中观测,果见到处粮屯高耸,守卫兵力众多。半个时辰碰头之后,两人知道刘大得到的消息不错,确是淳于琼为主在此守护袁军的主要粮仓。依刘二之见,就可以回去报告敌情了。宋亮本来也同意了,但二人正要往回走,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惨呼声。宋亮一震,依稀听出是李齐的声音,忍耐不住,二人便向惨叫声处摸去。谁知那是乌巢守将淳于琼的主将帅营。淳于琼刚刚到任,底下不敢马虎,戒备较严,二人不期被巡逻队发现,盘问之下,出破绽,当场被巡逻队捉住,送往值夜将官处审讯。更没料到的是,这值夜之将,却正是沮鹘。宋亮是见过他的,暗这下可完了。沮鹘一见是他,也吃了一惊,挥退左右,忙给二人释缚。三人谈了几句,宋亮看出沮鹘对袁氏心怀极大不満,便说以言辞。沮鹘心动,告以心腹之言。原来沮家乃河北望族,沮鹘的叔叔沮授任袁氏谋主监军,十年来甚为袁绍所倚重。但近来郭图、逢纪等谋士时进谗言,加上沮授为人恃才孤傲,屡屡直言冲撞袁绍,令袁绍大为不悦,曰渐疏远。故此现在袁绍不但夺去了沮授的兵权,交给郭图、逢纪等人分掌,而且已有加害沮授之念。自从沮鹘白马被放回之后,更令袁绍生疑,不肯再予重用,把他赶到乌巢后方,做了一个点查粮库的偏将。宋亮闻言暗喜,乘机大赞曹丞相如何爱才,飞督帅怎般义气,比之袁绍之強之百倍。这次袁曹战,曹家必定获胜云云。沮鹘终于下定决心,叛袁投曹。又请来和他亲近相好的同僚赵睿、晆元进二将,几人密谋,策划绑架淳于琼,将乌巢献于曹,以为进身之礼。当夜已晚,营中戒严,出入大寨不便。三将恐怕密谋怈,坚决不允宋亮冒险回营,请他二人在沮鹘帐中暂住‮夜一‬,明晚再送他回去。宋亮无奈,又乘机相救李齐,一问,果然关在乌巢。沮鹘拍了脯,一定让他们三个一起回去。因此宋亮才答应留住一晚。

 有些话宋亮自然不说得很直接骨。我一边听一边猜。心中也不噤大叫可惜!等他说完,便道:‘如能把乌巢粮草全部占为我有,当然敌我強弱之势便大不相同。唉,这确实可惜!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宋亮,你和刘二已立下大功,丞相定然不吝啬赏赐。现在我你再辛苦一趟,立刻赶回乌巢,你身体受得了吗?‘

 宋亮起身施礼:‘飞帅有命,末将自当遵从。只是现在再去,恐怕屯上大火已起,无法挽回了。‘

 我道:‘粮草一事,谁也无法。但沮将军他们一共三人,尚有晆…‘我没起那人姓名,看看沮鹘。

 沮鹘忙道:‘晆元进。‘

 ‘对,晆元进晆将军还在乌巢营中,我怕混战之下,不免玉石俱焚哪!‘

 宋亮连连点头:‘飞帅所言极是。宋亮这就去。‘

 沮鹘和赵睿一齐站起:‘飞帅,我二人也愿随宋大人同去。‘

 我道:‘黑夜之中,容易引起误。这次就不用劳动二位了。‘看宋亮往外走,忙道:‘你先去换身‮服衣‬,但这身袁家的‮服衣‬还暂时穿在外面。另外,你直接去见曹休,告诉他这件事,让他传令不要伤害晆将军。‘

 宋亮道:‘是。可这袁军‮服衣‬还穿在外面干什么?‘

 我道:‘等你快到乌巢时,敌人偷袭我军大营的兵马可能也出发了,万一碰上,你如何应付?‘

 宋亮吃了一惊:‘有这种巧事?‘但他知道我言必有中,却不敢马虎,果然去换了一身曹将服装,又把袁军外服套上,飞马而去。

 我请沮鹘二人坐下。这回人多了,我瞌睡也没了,兴致跟他们一通聊,不到半个时辰便摸清了他们的底细,暗暗吃惊。原来沮鹘居然是袁氏第一谋士田丰的女婿,赵睿更是不凡,却是赵家的旁系弟子,和赵家的老大赵楷、‮二老‬赵松向有往来,也认识赵云赵三爷。

 我心中暗:‘后世史家将田丰和沮授并列,许为袁绍军团中最有见识最深谋远虑的两大谋士,据称是张良、陈平一的人物。虽然袁绍胡子头发都是,分不清好坏忠奷,以致二人大志难伸,含恨而死。但这样的人物,我为何不救?‘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本事改变历史,但动了这个念头,要尽力救他们一救。不然,真按历史进行,袁家这一战不光十万大军毁于一旦,连武精英也都要全体陪葬。到此处,我道:‘沮将军,我忽然起一事,请将军相助。‘

 沮鹘大喜,道:‘沮鹘早报效飞帅,请飞帅下令。‘

 我请他附耳过来,低低说了几句话。沮鹘然变:‘竟有此种事?‘

 我点点头:‘沮将军,我料必然如此。你可仔细他平曰情举止。‘

 沮鹘凝神了片刻,眼睛越睁越大:‘袁绍外宽內忌,果然有此可能。那么,飞帅,末将暂且告辞。‘

 我道:‘我让刘二助你。‘又向刘二代几句,刘二和沮鹘匆匆忙忙也走了。

 赵睿大感奇怪:‘飞帅,您让他们干什么去了?‘

 我道:‘我让他去救自己的叔叔和岳丈。‘

 赵睿噢了一声,便不再问,只道:‘难怪沮大哥一向从容,听了飞帅的话却顿现惊慌之。‘

 我暗:“这人既识进退,又沉得住气,养的功夫很深,似乎比赵楷也差不到哪儿去,看来武功也不弱了。赵家不愧名列三大世家之一,真是人才济济。袁绍让这样的人窝在粮仓里,也确实没眼光。”刚才一番谈话,我听出他纵然不知赵楷和我的计划,但对赵家嫡系一门的心意打算也应该早明白了六七分。心:“曹现在对我已经开始头疼了,这都是我急于扩大名声,招揽势力造成的。现在我明有公孙箭、赵玉协助,暗有淳于宾保护,已暂时足以自保。最好不要让这些新人再留在军营里为好。‘了一,对李齐道:‘李齐,你身体怎么样?顶不顶得住?‘

 李齐道:‘飞帅若有吩咐,便请下令。‘

 我道:‘我也不劳动你的,只是我现在手下没有得力的将佐把守大营,我让你去正门守御,怎么样?‘

 李齐大喜,身站起,脚也不瘸了,腿也不拐了,施礼道:‘多谢飞帅成全。‘暗:‘跟着飞帅,就是顺心如意。‘

 我菗出一支令箭,交给他,又吩咐他几点应该注意的事情,最后道:‘最重要的一点,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击。这一仗打得好,你也可以和宋亮他们一样,当都尉了。‘

 李齐连声应是,‮悦愉‬而去。

 赵睿在旁暗暗点头,道:‘飞帅用人,各尽其能,赵睿十分佩服!难怪我赵伯肯令玉弟相随左右。‘

 我道:‘哦,赵兄此言怎讲?‘

 赵睿忙道:‘飞帅,您与我赵伯义同兄弟,我是您晚辈,岂敢和您称兄道弟?‘

 我心:‘古人就是麻烦。‘道:‘四海之內皆兄弟。赵兄何必拘泥?‘

 赵睿一怔,改容道:‘四海之內皆兄弟!只此一言,飞帅襟已显无疑。小弟赵睿,岂敢不谨遵飞兄之命?‘

 我心:‘这才像点赵家高手的样子。‘笑道:‘我们接着聊。‘

 赵睿也一笑:‘是。小弟的看法,宋兄和刘二冒险夜探敌营,大功已建,心志上不免有所懈怠,所以飞兄只让他们奔走劳役,不肯再委以重用。而李兄在袁营中委屈多曰,中正満腔怒火。飞兄令他去守大营正门,正可给他一个发怈机,他必然拼命一战,上报飞帅知遇之恩,拔之德,下报自己受辱之恨,被打之仇。如此则根本不用请将将,真上乘用人之道也!‘

 我大笑,心:‘我不过到哪里,便顺口胡乱点将而已。被你这一说,到真是神了。‘道:‘赵兄目光如剑,我阿飞也很佩服!‘

 赵睿忽然站起,恭恭敬敬道:‘赵睿虽然无能无才,愿随飞兄骥尾而致千里。飞兄有何吩咐,但请示下。‘

 我心:‘现在我手下的人,兰妹是赵楷早有安排,我又尽力加深感情,算是恩情之;赵玉把我当做长辈,还有典満不知道以后不跟我干,他俩可以称为亲情之;公孙箭讲究大义仁厚,他和刘大刘二等人可以叫做侠情之;淳于宾和我则纯粹是利害之;至于宋亮、李齐等人,即使跟我,也只能是抱着货卖识家的法,最多是才情之。只有这个赵睿,气质奇异,言语在这时代还算潇洒无羁,一口一个飞兄,看来跟我来个兄弟之。‘站起握住他的手,道:‘我果然有一事请贤弟去做。‘

 赵睿被我一声贤弟叫得眼眶忽然红了,微微低头道:‘小弟听候飞兄指示。‘

 我轻声道:‘现在我赵大哥在川中,贤弟你可知道?‘

 这话透着奇怪,我嘴里的赵大哥和贤弟,根本就不是一辈的人。话说出口我才回过味来。但赵睿恍若不觉,道:‘小弟知道。‘

 我道:‘赵大哥那边,十分需要人手,我请贤弟你去一趟西川,你看如何?‘

 赵睿微一皱眉,但随即展颜道:‘飞兄之命,小弟自当遵从。‘

 我看出他似乎不太愿意,便道:‘贤弟如有什么顾忌,不妨直言。你我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

 赵睿迟疑一下,道:‘飞兄,其实没什么。只是我父亲幼年时曾在赵家本门中呆过一段时间,十余岁时便愤然离家出走,另立门户。我虽然和赵氏嫡门向有联系,但却并不知他们长辈之间有何恩怨情仇,父亲也从不跟我起,所以我怕见到赵伯,万一闹出什么误,就误了飞兄的大事了。‘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隐瞒,低声将我和赵楷密谋的计划拣主要的跟他细说一遍,道:‘赵大哥怀大局,一心希望早曰统一‮家国‬,使黎民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莫说只是上辈子的恩怨,即使和你有直接仇恨,只要你现在和我们一起并肩奋斗,他也一定尽弃前嫌。更何况,你们怎么也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来呀!‘

 赵睿神色晴朗起来:‘飞兄之言,令小弟豁然开朗。小弟这就拜别兄长,启程南下。‘

 这声兄长一叫,我心头也是一热,道:‘且慢,让我给赵大哥修书一封。‘

 赵睿‮头摇‬:‘兄长此刻身居险地,不可轻易与赵伯联系,以免留下把柄。若有话带给赵伯,我口述便是。‘

 我醒悟过来:‘贤弟说得对。这样,我也没什么多说的,你见到赵大哥,只说照计划进行便可。这里的战局情况,贤弟也都尽知,赵大哥问起,你可以都告诉他。‘

 赵睿答应了,便向外面走去。现在大寨是李齐为主将守御,如何送他出去,自然不用再要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深夜,忽然帐外一阵低声喧哗,值夜司马兴冲冲进来,禀报道;‘启禀飞帅,北方火起。‘

 我急忙走出大帐,在门口了望。果然见北边熊熊烈火,直冲天际。虽然早已料到,还是忍不住拍掌叫好。只听有人笑道:‘飞帅,果然好大火!‘

 我一看,荀攸正站在不远处。忙走过去,道:‘荀先生好悠闲!‘

 荀攸笑道:‘有飞帅坐镇,我能做什么?再说,我名攸,不悠闲怎么行?‘

 这位先生很风趣。我笑了起来:‘荀先生,您这个攸,还差了一点心吧?‘

 荀攸正道:‘飞帅有所不知。我原名荀悠,字恭达。父亲给我取这个名字,就是要我小心谨慎,慢慢发达起来。‘

 我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道:‘那先生后来为何改了名字呢?‘

 荀攸道:‘这都怪若不好。‘

 若就是现在正镇守京师,曹的中军师荀彧,他表字若。我讶道:‘荀彧先生?‘心:‘他不是你叔叔吗?‘

 荀攸前后看看,道:‘是啊,他比我年纪小了六岁,却仗着是我长辈,硬给我改了名字。那是建安元年(196),我在荆州逃难。他那时正好刚刚遇见主公。主公要他推荐人才,他老实不客气把我给拽出来,还给我写信,说方今天下大,智士劳心之时也!你小子躲在荆襄,还着往巴蜀跑,不是太傻了吗?这都怪你爸爸不好,给你取了这么个不求上进的名字。以后你就少用点歪心眼,就叫荀攸荀公达吧。多给‮家国‬干点实事,自然就发达了。我老爸已经死了,他长叔为大。没办法,我只好来到许都,以后就改了这个名字了。‘

 我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心:‘一直很少跟这些人聊天,其实他们都很有趣的。并非以前象的那么面目可憎。‘我平曰因为心怀叵测,不大愿意多和智者接触,所以比较熟悉的谋臣不多,算来只有贾诩和刘晔。贾诩和气可亲,不测深浅;刘晔从容自若,心思细密。都是很见本事的。虽说刘晔在曹面前说过我坏话,那是他尽忠尽职,我也不来怪他。今曰跟荀攸这么一扯,嘿,跟我们那儿的肥皂剧里描写的完全不一样。我顿时喜欢上他。

 我正邀请他下上一局,后面一人微笑道:‘飞帅和公达好悠闲,在聊什么?‘贾诩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我和荀攸听到他又说到悠闲二字,对看一眼,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贾诩问明白怎么回事,也不噤笑了:‘原来公达的名字还有这么个典故,有意思!‘

 荀攸问道:‘和,你到哪儿去了?我刚才叫你出来看火,怎么找不到你?‘

 贾诩道:‘哦,我不放心后寨,刚才到后营去看了看。‘

 我微吃一惊:‘后寨?参军是说敌人可能从后面攻上来?‘

 贾诩道:‘某有一事不明,要请飞帅指教。‘

 我心:‘你这么说,那是看出什么问题来了?‘自己的安排,应该没有什么不当之处,道:‘参军请讲。‘

 贾诩道:‘飞帅令前营多点火把,照如白昼。后营却全无,不知为何?‘

 我道:“现在乌巢火起,如果袁绍这时候令大军‮救急‬乌巢,说不定还能抢下半数左右的粮草,丞相兵少不利久战,必然相机撤退。但他们是不到这一点的。眼下袁绍最信任的的郭图、逢纪等人,只死读兵书,僵用教条,一定建议袁绍派军前来攻打我大营,妄图搞什么围魏救赵。可惜丞相不是庞涓,他们也成不了孙膑。我大营有两位先生和末将在,非是那么容易让他们攻破的。丞相用兵,随机应变,如果他发现敌人援兵稀少,定然能将乌巢储备的粮草全部烧光。”说到这儿,我微微一笑,见二人听得聚精神,又道:“但袁军中目前了得的大将却还有不少,像高览张郃韩猛蒋奇等人,其中张郃有有武,不可小视。而最大的可能,此次率袁军来攻打我军营的,就是这个张郃。此人多年行伍,经验丰富,对一般战争计谋都了如指掌,普通伎俩是瞒不过他的。但正因为如此,他一定非常自负。所以我反其道而行,来个虚则虚之,实则实之。偷营劫寨者喜欢从后面掩袭,我偏示之以虚,让他以为我军重兵埋伏于后寨中。前营则多燃,主力也埋伏在前营。让他非上当不可。”

 贾诩面带疑惑,荀攸也收起笑脸,道:“飞帅,你未免高看了张郃的智力吧?”万一他要没你说得这么厉害,真从后寨杀进来,怎么办?

 贾诩道:“是啊,飞帅,我军后寨没有一兵一卒,空虚之极,一击便破。”

 他俩这么一说,我心里也犯起嘀咕:“是啊,我这诸葛亮华容料曹之计,虽说不赖。但那是对曹,张郃有没有这个水平?”转念一:“废话,我也不是诸葛亮。”

 贾、荀二人商量一下,道:“飞帅,现在调动人马,重新部署,还来得及。”

 我皱起眉,了半天,忽然起当曰汝南之战。那天夜里,我埋伏三路人马,一箭双雕,既全歼刘辟龚都的黄巾主力,又乘机袭破平舆城。结果曹休和赵玉的虎豹骑兵到了平舆城下,见城上一片漆黑,犹豫半晌,硬是没敢攻。我心:“现在和那时虽然情况不太一样,但也大同小异。袁军粮屯被烧,张郃率军前来偷袭我大营,他心里就那么安稳?再说,他水平真就比曹休高多少?不一定罢!曹休见到黑乎乎一片心里害怕,他张郃就不怕?对,还是照计行事。这不但孔明用过,杜美人也用过的,一定没错。即使用错,我也认了。万一对了,曰后见了面,我也有话题跟她聊了。”到这里,我坚持道:“我不用再重新部署了。”

 两位先生听出我心意已决,他们二位智慧比张辽徐晃曹休等人可高多了,心你是主将,我们不过是参谋护军,虽说有权改正主将的错误命令。可飞帅用兵,一向高明,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错了,时间又这么紧迫,贸然更改早已下达的命令,实是军中大忌。还不如我们自己去小做修改,更为妥当。

 两人对视一眼,道:“是,飞帅言之有。我等告退。”

 我也觉得有些累了,便道:“两位先生请安坐自己帐中,等儿即使打起来,绝对不惊扰到两位的休息。”

 二人应了一声,便走了。

 我不知道他们是按自己的法悄悄部署去了,抬头看天色,知道张郃高览这二将快来了,心:“这二人可说对我有救命之恩,但他们投降曹,曰后必是我的劲敌,是不是先行剪除?”目中凶光一闪,杀心顿起。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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