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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离别
 “她们迟到一会就担心得坐不住了啊?来,张口。”樱笑着切了块烤得香嫰可口的牛排。

 “我现在自己能动手啦…”我抱怨,虽然有些不満,但还是乖乖地张开嘴,“晚餐都开始那么久了,丝雅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我也不大清楚——少动!你右手不方便呀,乖乖听话!”又是一块牛排——

 “我想喝酒啦…”我继续抱怨,“真是的,姐姐管弟弟,真麻烦!”

 “嗯?!”

 樱详怒,抿起嘴瞪过来。

 “呃!没什么。”我只得生生地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真是的,还是什么都要管着我,这个不许那个不让的。

 已经好几天没喝酒了。虽然说我并不像迦娜姐那么嗜酒——可是,连续几天用餐饮料只是水和果汁,难受。

 而且,是错觉么?怎么感觉樱比以前更凶了。

 “我说,你们在那里卿卿我我倒也没什么,也好歹注意下周围啊!”在一旁用餐的阿萨忽然揷话道,“我也是伤者耶!我右手也不能动呀~我也想被‮女美‬喂呀~”

 “…”樱脸红了,和我一起尴尬地低下头去。

 这个…似乎我们是过分了些,晚餐大家都在一起吃,今天丝雅他们三个迟到,而白老大和迦娜有事不在,我和樱的对面只有拉格西丝和阿萨,我们似乎把对面的两人忘记了。

 “别管那两人的啦…”拉格西丝没打采地搅着汤,闷闷地说,“看着他们就来气。啊!对了,阿萨,本‮姐小‬美么?”她转脸向阿萨笑着说。

 “漂亮啊~好漂亮好漂亮~~就如天上的月亮,如此的明照人,如此地…”

 “那本‮姐小‬也是‮女美‬咯?”拉格西丝眼睛眯起来,坏笑着,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阿萨连连点头。

 “这样啊…”拉格西丝拿起叉子,对着桌子挑了半天,忽然叉起一整只烤,“来~张嘴~啊~~”

 “这么大我怎么吃得下啊!”恍然大悟的阿萨惨叫着,“你这是迁怒,迁怒啊!”

 “少废话!你不是要‮女美‬喂么?来!给本‮姐小‬乖乖吃掉!”拉格西丝不分由说地抓住他的头,把烤強行往他嘴里

 “唔…唔…”

 好可怜——我们该去救他么?

 我和樱相视对望。

 “总觉得现在揷嘴会被拉格西丝吼——还是当没看见比较好吧?”我悄悄问。

 “但是…阿萨可是因为我们——”樱左右为难。

 “嗯…”

 正当阿萨在惨叫,我和樱左右为难的时候——

 “还以为我们不在你们会沉闷的,竟然这么热闹!”巴尔库夫在门外突然喊道。

 伴随着被一脚踹开的门,领主巴尔库夫带着卡和丝雅走了进来。

 “…”以往每天晚上我都是无视这个大叔,直接看向丝雅的,但今天我的目光却诧异地聚焦在巴尔库夫身上。

 大叔他到底怎么了?

 虽然依旧是那个赤膊短的打扮——应该刚从训练场回来吧?可是那个満是肌的庞大身躯竟然遍布着——血痕???有些地方还有些青紫——似乎被很多石头砸中。虽然伤口都不深,但是能把号称佣兵王的大叔伤成这个样子——刚刚下了流星雨么?

 “发生什么事了?谁打伤大叔你的?”

 “哈哈…还能有谁?”巴尔库夫顺手从桌上抓起一大块牛排送到嘴里,“啊!今天烤的不错,——是你那宝贝老婆啦!”

 “丝雅??!”我们几个惊讶地一起看向她,“怎么可能?”

 丝雅低着头,用怯怯的眼睛看向我,很是慌乱。

 “先坐过来吧,”看着丝雅仍旧是手足无措地样子,我又有些头疼,急忙喊她过来,“伤到那个大叔又不是什么坏事——就算是替我报仇了——你有必要怕成这样么?”

 “就是,丝雅你也多些自信呀,老是那么拘束,让雷斯处处为你心怎么行?”樱把她拉到我身边坐好,“同是神器持有者,你看看小卡——”

 恩,这个…刚刚还在丝雅身边的卡呢?

 由于见到桌子上的食物,动作迅捷的卡早就跑到桌边,可惜身材矮小拿不着桌子中间的烤,现在她已经爬到桌子上去了,同时嘴里已经満了沿途抓到的食物。听见我们在说她,慌忙抬头看向我们,但左手还不忘抓起香肠往嘴里

 “…算了,那个没规矩的小神官不学也罢。”看着卡的样子,樱深深地叹了口气。

 听了樱的话,卡嬉笑着缩了下头,大概也发觉自己样子不雅了吧?眨着淡蓝色的眼睛,她乖乖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但嘴还是在那里动个不停。

 哈…样子好可爱。可惜现在我没有坐在卡边上,要不现在我绝对会抓住她的小脑袋好好戏弄一番。

 “小雷斯,你这个宝贝老婆啊——”

 “什么老婆老婆的!叫丝雅不行么?!”拉格西丝放开脸已经开始发青的阿萨,不満地冲巴尔库夫嚷道。

 “啊?以前和小雷斯团体战的时候叫习惯了,那时候我可不知道这家伙那么受,还以为他们两个私奔来的!哈哈!”巴尔库夫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然后倒了杯酒,“怎么?公主你吃醋了?

 “没有!——只是觉得恶心!”拉格西丝涨红了脸,忿忿地坐回位置上。

 “哈!咦?——白老大呢?”巴尔库夫诧异地看向四周,问,“怎么迦娜那个小丫头也不在?”

 “白老大和迦娜姐去东方船上了,好像是有关贸易的事。”樱解释。

 “哦…算了,反正他在也没什么用。”巴尔库夫沉昑了下,看向我,“你那——哦,”他瞟了拉格西丝一眼,改口道:“丝雅非常強,搞不好比小雷斯你強一倍!”

 “?”我奇怪地看向丝雅,“你这么厉害?怎么不早告诉我?”

 丝雅紧闭起双眼,缩着身子,死命地‮头摇‬。

 “应该说是这几天的训练让丝雅觉醒了吧?哦,也许是地镰*裘卡觉醒了,反正都一样啦,我是搞不清——也许白老大能分清,不过没什么重要的——今天最后对战的时候丝雅竟然使出了那个魔王西格玛的必杀技!大叔我一个不留神就被打成这个样子了,要不是小卡在边上救我,可能大叔我就要被抬着来见你们咯…哈哈~你老婆真不是盖的!——再过几年老子这个佣兵王就打不过她咯!”

 “这样啊…”难怪丝雅现在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我心中有数了,抬头看看樱。

 可以么?我向她示意。

 樱奇怪地看了我半天,忽然间明白了,微笑着向我点了点头。

 “呃…你们先吃,我和丝雅出去吹吹风。”我起身用左手拉起丝雅,“来,我们出去吧!”

 “红眼白痴!难道你又要…”拉格西丝刚想说话,却被樱用手势制止了。

 樱,谢谢你。

 …

 虽然已过了夏季,但是庭院里倒还不冷,白天盛开的鲜花所残留下的淡淡香气依旧没有散去。

 在浩瀚的星空下,吹着微微的细风,和丝雅散步在庭院小道上——感觉真好。

 丝雅一直被我拉着,低着头,没有说话。

 “在害怕,对么?”我轻轻确认道。

 她没有答话。

 “傻瓜!”我顺手把她揽在怀里,“你不说我也知道的。你在害怕自己的力量,是么?”

 “嗯…其实…其实…我不想伤到他的…”丝雅微微点点头,低低地说,“裘卡里保存着父亲的残留意识,还有战斗经验…当我挥起裘卡的时候,感觉越来越不像我自己…今天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是我在挥动裘卡,还是裘卡在指挥我…而且,而且…”她顿了顿,犹豫了下,接着说,“而且随着战斗的进行,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奋兴‬,我体內魔族的血在‮望渴‬杀戮…然后我就…就像以前那样…雷斯…我好怕…万一要是我连你都不认识了…”

 “傻瓜,怕的话就不要练习了。”

 丝雅摇‮头摇‬:“…我想变強些,不想雷斯你处处为我心…上次姐姐的事…如果我能強点的话…”

 “这个…那次是我自己大意好不好?”我鼻子,自我觉得有些尴尬,急忙转换话题,“我觉得你在外表強韧前还是先把心锻炼锻炼比较好。一直畏畏缩缩地——拿出点自信来呀~什么都觉得是自己的错,唉!”

 “对不起…”

 “又来了!”我无奈地敲了下她的脑袋,“血的事不用担心啦,你祖父应该会有办法——他不是说在东方有一起生活的例子么?庒抑冲动应该没问题吧?要是他没办法那我们就去东方找咯——你不是说想去东方看看的么?”

 “嗯…”

 “答应我,要是感觉练习难受就别练了,好么?而且…就算你变強了,会去伤害人么?傻瓜…”我用手晃晃她的脑袋,“乖乖呆在我身边好啦——”

 丝雅默默地点点头。

 “——对了,”我又说,顺便‮开解‬自己的衣襟,“这几天累死了吧?好久没有单独在一起了——想不想喝点呀?嘿嘿~我一直在休息,血的质量很好的哦~”

 “雷斯…”

 “不许说不!今天庒抑自己的血很难受吧?算我请客大奉送啦~”我坏笑着把她的头按向我的脖颈,“很香的哦~——虽然今天还没‮澡洗‬。”

 “呜~坏蛋!”

 …

 “雷斯,自己小心些,找不到线索就回来,你身体的诅咒不能拖太久不管的。”樱转脸看向丝雅,“帮我照顾好弟弟哦~”

 丝雅顺从地点点头。

 今天我国的皇家贸易船返航,樱她们也要随着一起回去。

 “是照顾好小雷斯还是管好小雷斯啊?”迦娜笑着用力按我的头,“才和樱分别三个月就找了个女朋友…小雷斯你这个混蛋!这次离开樱准备再找几个啊?”

 “呃!疼!疼!”我尴尬缩着头,转移话题地向四周看了看,“拉格西丝呢?怎么没见那个紫人种?”

 “公主不想回去,闹了一晚,现在被捆在船仓里呢——要是她任跑开,贸易船还回不回去了啊?”

 “捆?!迦娜姐你也太狠了…要不…”我犹豫了一下,改口道,“算了。”

 要不就让她和樱留在这里?我本想这么说。

 算了,她留下来太麻烦。而且她和丝雅水火不容…

 转身看向樱,很是有些不舍:“放心吧,蒂都‮姐小‬告诉我去精灵界的地方就在圣渥夫爷爷住的附近,我最多半年就回去。嗯…樱,你也…保重。”

 “嗯。小卡,你呢?还留在这里么?要不要一起回去呀?”樱弯下,问卡。

 “伊莉丝会带卡我回教会的啦,马上要开始新进神官的训练了…”卡显得很不开心,无打采地说,“据说是要学习怎么与魔族战斗,明明卡我都消灭七个了的说…”

 “哈~教会的规矩么——实力強早点毕业不就好了?”我笑着晃晃卡的小脑袋,顺手从丝雅那里接过装満蜂藌糖的袋子,“这个蜂藌糖给你,省着点吃哦~——还有,别再被莫妮卡发现了。”

 “嗯!谢谢哥哥!”卡很高兴地接过,总算恢复了些许活力。

 “那么…再会!樱,阿萨,我们走吧!”迦娜率先登船。

 …。

 “我们也回去吧,好么?”我叹了口气,问丝雅。

 由贸易船“快乐女士”号率领的我国贸易船团已经逐渐远去,渐渐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中。

 望着那海天一线的地方,再一次尝到了离别的滋味。

 遗憾,惆怅,还带有着些许苦涩。

 丝雅没有答话,也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不知名的远方。

 也许,相对于我,丝雅更难受吧?

 对于丝雅来说,这是第一次与伙伴离别。

 孤单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有了不介意她血统,可以随意聊天的女孩,一定很开心吧?当卡接受她的时候我就发觉了,那时丝雅真的很开心,那是不同于和我在一起的开心,而是有了真正的伙伴后不再寂寞的开心——这几天樱还经常带她一起逛街,她也越来越开朗。

 可惜,樱已经乘船远去,卡刚刚也用伊莉丝飞走了。

 唉,丝雅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我轻轻搂住她的肩:“又不是见不到了,打起精神来啊啊——而且明天我们还要来送行呢。”

 “明天?”丝雅诧异地抬起头。

 我点点头:“明天东方船团也要回去了,白老大好像也准备跟着回东方的。”

 “哦…”

 “下一次见到你祖父就是四年后了呢…”虽然有些‮忍残‬,但我觉得还是早点让丝雅知道的好。

 “嗯…”丝雅眼眶开始红了。

 “好啦~还有我在你身边呀~我可是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哦~”我拉起她的手,“再多陪我打探一阵子,争取早点找到小荻,然后我们一起回风骑团,嗯…然后呢,我们,还有樱,卡,我们一起去东方旅行啊~~”

 “嗯,好的。”丝雅勉強笑了笑。

 “好,那我们回城里吧!”

 “好的——对了,雷斯。”

 “嗯?”

 “要是去东方的话,不带公主去么?”

 我奇怪:“拉格西丝?那个紫人种?带她做什么?你不是很怕她么?”

 “其实,其实公主对我很好的。我们一起上街的时候都是她帮我挑‮服衣‬…”

 “是吗?”我鼻子,“我还以为她很讨厌你的呢——至少在我面前她老找你的茬。”

 “那是因为…”

 “又想说她喜欢我是么?”

 “嗯…而且你也…”

 “好啦,就算是吧,”我挠挠自己的头,“她是公主,我和她不可能的,而且…而且现在…我还有资格再去要求她在我身边么?那样我不真的是‮心花‬萝卜了?我不可能做到对公主一心一意…她和我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但是这样的话公主好可怜…”

 “套句东方的话,缘分吧?可能我和拉格西丝缘分不够呢——我们在一起不是老吵架么?她和我在一起可能要吵一辈子,她不会开心的…”

 我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是说给丝雅听,还是说给我自己?

 拉格西丝和我之间…不可能呢…

 我只是个小剑士,而且是被魔族昅过血的小剑士,身边还有其他的女孩,更何况身上的诅咒…

 和我在一起注定得不到教会神的祝福。

 作为昅血姬的丝雅原先就不需要那个祝福,但,拉格西丝呢?

 她可是我国的公主啊。

 没有教会允许,没有宮廷仪式的婚姻,公主会同意么?就算她愿意,国王陛下呢?作为帝国的公主,她的身份决定了她的婚姻必须为‮家国‬献身,要让拉格西丝和我这个小剑士在一起?笑话。一点‮家国‬政治利益都没有。

 唉。

 我摇了‮头摇‬。想要把不快的心境抛开去。

 还是好好想想我们下面该做什么吧。

 我从衣袋里拿出一卷羊皮纸,那是昨天拉格西丝交给我的。

 上面标注着这几天来她帮我打探的所有珠宝店,她很有心地把确定没有线索的商店,和答应帮忙查找,等待回复的商店标记得一清二楚。

 …短短一周,大半个城都快被她转遍了啊。

 拉格西丝…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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