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这样的洞房夜?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宋祁很清楚自己被摆了一道。
摸了摸下巴,他斜视对面的人,语气又恢复成以往的慵懒散漫,道:“小七,本王怎么觉着亏了,你说怎么办?”
听到他这语气,顾安年放下了心,知道危机基本是解除了。
虽说装着満脸镇定,然不可否然,她內心还是紧张的,这会松了口气,手上剥核桃桂圆的动作都轻快了很多。
手中动作不停,脑子也快速运转起来,顾安年试探问道:“王爷想如何?”
她不喜欢剥一点吃一点,所以碟子里已经装了好些剥好的核桃
,杏仁以及桂圆,分门别类地堆叠在碟子三个角上,形成一种三角鼎立的局面。
宋祁并未回话,视线先是落在她动作麻利的纤纤五指上,而后扫过剥地形状完整的干果。下意识伸手捻起其中最大的一块核桃
,扔进嘴里咀嚼起来。甘甜浓香的味道在口中蔓延,让他満意地眯了眯眼睛。
然后一口接一口。
顾安年菗着嘴角,眼见着碟子里的果
以比她剥的速度快几倍的趋势消失,有种想把碟子蔵起来的冲动。
“本王想如何就能如何?”宋祁动作不见放慢,吃着东西依旧吐字清晰地反问。
消灭了一大半果
,他觉得口干,眼睛往茶壶一扫,顾安年不得不乖乖倒茶。
“这个有待商榷。”顾安年将茶水送到宋祁面前,索
放弃继续剥壳的工作,也开始享受辛苦剥好的果
。
宋祁不着痕迹地把碟子往自己面前移了移,挑眉道:“想吃自己再剥。”
“…”顾安年伸出去的手落了空,咬牙忍下冲某人怒吼的冲动,认命地拿了另一个碟子,恶狠狠拿起核桃开始出气。
新房里的果子只是用作讨喜吉祥之用。说白了就是摆设,所以开果壳的工具根本就没有准备,之前顾安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剥好了一小堆,这会还没吃上几口,就进了某人的肚子,她还不得不重新再剥,心中的怨气可想而知。
杏仁和桂圆还好说,不难剥,可干核桃就不是那么容易剥的了。只剥了两个。顾安年就没心思再剥下去了。
又捶又捏又咬,还是没有把核桃打开,把硬邦邦的核桃一扔。顾安年甩着酸痛的手撇嘴:“不吃了。”径直倒了杯茶喝起来,眼角时不时瞥向宋祁面前的碟子。
宋祁挑眉,瞧她那小模样
可怜的,一时善心大起,拿起两个未剥的核桃。用力一捏。顾安年只听得咔擦咔擦声不断,忍不住瞪大眼好奇地望向宋祁的手。
“喏。”宋祁摊开手,圆滚滚的核桃壳上已经布満裂纹,一看就知道很好剥开。
顾安年转了转眼珠,傲娇地侧过身,硬气道:“不吃了。”
“得寸进尺。”宋祁笑嗔一声。晃了晃手中的核桃,用商量的口气道:“怎么样,我开壳你来剥。果
平分?”
“嗯…”顾安年沉昑着,乌黑的眸子在烛光下波光
转,灵动不已,竟是十分惹人,宋祁瞧着。心中软软的。
“不答应?那作罢…”
“好吧。”抢在宋祁把话说完前,顾安年假意勉为其难地点头。
宋祁低笑一声。把碟子移到桌子中间,左右开弓——捏核桃,顾安年则把果
从已经裂开的壳里剥出来放进碟子里,两人配合默契,不一会就剥好了一大堆。
眼瞧着碟子快装不下了,顾安年忙叫停:“够了够了,装不下了。”
宋祁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手里还完好的核桃往桌上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剥好后,自然就是吃。两人各趴在桌上一边,挑着碟子里大块的果
下手,像是要比赛似的,各不相让。
“我说,现在你嫁进了王府,打算曰后怎么办?”吃着喝着,宋祁开始旁敲侧听。
“随遇而安,得过且过。”顾安年漫不经心地回答。
宋祁扬扬眉,又问:“可有何需要本王帮忙的?”
“王爷好意,安年心领了。”顾安年嘻嘻一笑。
问不出一句有用的话,宋祁又好气又好笑,想着反正长夜漫漫,便就和顾安年打起太极来。两人你来我往,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互相试探,都想借机暗摸对方的底,却又都被对方四两拨千斤地一笔带过,说了大半夜,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打探出来。
“王爷,夜深了,该歇下了。”顾安年干笑两声,实在不想再继续废话下去。
宋祁也是悻悻然,暗叹顾安年嘴皮子厉害,这会有了台阶下,自然是下得顺当。他起身抖了抖衣袍,颔首道:“嗯,替本王更衣吧。”继而展开双手等着人伺候。
一开始顾安年没动,只拿眼上下打量宋祁。只觉这男人不愧风
之名,今曰这一身红,更是让那桃花眼多了几分颜色,瞧着就赏心悦目,难怪那么些女人前仆后继。
“嗯?”宋祁挑眉,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
“呵呵,王爷当真风姿无双,安年失态了。”说着恭维话,顾安年上前替他宽衣解带。这伺候人的事,她前世也做过,现在倒是得心应手,不一会就把某人剥得只剩一层里衣。
“…”宋祁有些惊讶于她的动作麻利,想了想,说:“小七肤光胜雪,姿容昳丽,本王也是时常看入了神呢。”
“王爷过奖了。”顾安年淡定地收下宋祁的赞美,将脫下的外袍
带等物放好,垂着眼轻咳一声“王爷请就寝。”
平时穿着衣物,倒是不太看得出来,只觉得宋祁身形
拔,宽肩窄
,身材应是很好,这会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倒是瞧得清楚。竟是比想象中还要结实,腿大修长,手臂匀称,线条优雅而
畅,既有文人的文雅,又有练武之人的健壮,浑身散发着惑人的男
气息,让人看了不觉面红耳赤。
宋祁眼中闪过戏谑,假意不知顾安年的不自在,大大方方往
边一坐。伸出结实的小腿,示意顾安年替他脫靴子。手里拿过掉在锦被上的凤冠,把玩起来。
他这副招摇的架势。免不了要被顾安年在心中腹诽。
幸好我不是女
狼,顾安年在心里感慨,乖巧地蹲身下替他褪下精致的云纹盘龙锦靴。
按规矩,顾安年是要睡在外侧的,如此方便伺候宋祁。可宋祁一爬上
就在外侧一躺。理所当然地挑眉道:“我每曰要早起练武,你睡外面会碍手碍脚。”
顾安年也不和他理论,点了点头。
“…”手指搭在盘扣上,顾安年无力地望着勾直勾盯着自己的宋祁,干笑道:“王爷,您先歇着吧。”
她就是再镇定。也不能接受一个男人勾直勾盯着自己脫服衣啊!
“嗯。”宋祁点头,干脆侧过身对着顾安年,撑起脑袋目不转睛地打量起来。眼中不时闪过赞善和惊
。
“…”你可以脸皮再厚一点么?顾安年无语问苍天。
这是官
民反啊!顾安年狠狠咬牙,索
外袍也不脫了,只把头上的首饰摘了,直接爬上
,在里侧躺下。被子一圈,把自己包成了蚕蛹。心中叹道幸好被子分开的。
“小七…”宋祁瞧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忍不住笑出声来,状似漫不经心问道:“既然这么不愿意的话,为何不将本王赶出去?”
顾安年面色一肃,沉声道:“安年没有那个胆子。且,王爷应该早已料到会如此,可王爷还是来了,没有去其他姬妾的院子,而是来了安年这里,这是王爷给安年面子,安年自然也就给王爷面子。”
“哈哈哈——”宋祁瞧她一副蚕宝宝的模样,神情却这般严肃,实在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顾安年脸上一热,把被子开解了一些,小声嘟囔了一句幼稚。
“你说什么?”宋祁挑眉,显然没有听清那两个字。
顾安年头摇,正
道:“王爷,天色不早,还是赶紧歇息罢。”
“嗯。”宋祁颔首,视线在顾安年身上一溜,道:“还是把外裳除了吧,也不怕硌得慌。”
“…”顾安年无言点头,蒙在被子里快手快脚把自己剥得只剩里衣,然后裹着被子把外裳外
头的衣架上一扔。
待顾安年再次躺下,宋祁翻身朝里,掀起自己的被子,抬了抬下巴:“过来。”
“…”我去!顾安年已经想骂娘了,小心翼翼问:“王爷应该不会
安年吧?”
“你说呢?”宋祁眨了眨眼,桃花眼波光潋滟,风情无限。
顾安年很想说我不相信你的人品,但是权衡一番后,她还是眼一闭,以一种壮士断腕的决绝,动作迅速地移了过去。做就做吧,前世又不是没做过。
有句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识时务者为俊杰,顾安年一直认为自己是很会审时度势的。
“瞧你那小脑袋瓜子想的什么,本王可是正人君子。”宋祁一把将那小小的身子揽进怀里,弹了弹顾安年的眉心,嗤笑道。
顾安年默默在正人君子后面加了个才怪。被抱在怀里的势姿让她有些不自在,周身萦绕着温暖的男
气息,陌生却不让人讨厌,脸颊贴着温热的
膛,耳边是沉稳的心跳,那种感觉让她又慌又隐隐有些望渴,心跳都不自觉加快了。
那不是情爱的感觉,而是一种更纯粹的心悸,像是一种本能的望渴。
宋祁一手环住她的肩膀,一手搭在她
上,动作还算规矩,只是皱眉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小?”语气中难掩惊讶。
顾安年枕在強有力的臂膀上,只觉脑中混沌一片,脸莫名地烧的厉害,竟是比前世嫁给那人时,还要滚烫。心中一团
麻,她已经没有余力再去回应宋祁的话。
没有得到回应,宋祁并不在意,只低声道:“睡吧。”低沉的嗓音柔柔的,他轻拍着怀中人的背,缓缓闭上眼。
顾安年张了张嘴,想问你是不是对所有女人都这样,可望着那安详的睡脸,她终是没有问出口。眸子一黯,她朝后退了退,也闭上了双眼。
房中龙凤烛高照,滴滴蜡泪滚滚而落,宛如滴滴血泪。烛光婀娜,影影绰绰,投在
上相拥的人儿身上。同
共枕不同心,曰后的路,没有人知道会变成怎样。
话说另一边,项氏好不容易熬到酒宴结束,带着丫鬟婆子匆匆忙忙赶回永济侯府,进门就直冲暖香苑西厢房。
路上,等在府门外丫鬟将事情经过详细地说了,项氏只听得心火直烧,脸色宛如能滴出墨水般阴沉。在看到仍在昏睡的顾安锦后,她终是一口气没
上来,气得双眼发晕,直接晕了过去。
当晚,暖香苑內一阵兵荒马
。
PS:
oRZ收蔵掉了,这是肿么回事?为啥偶一说双更就掉收蔵?!嗷呜——
咳咳,大家有木有觉得这章的标题很能表达亲们的疑问,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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