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修身闲袖手 赵嘉(五)
单手绕笛靠于
边,丝丝凉意传来,心,不噤紧了一下。,
目光落在殿內俯在长案上喃喃自语的嬴政身上,我运好气,奏响冰凉的玉笛。笛声诡异,不似常规的乐音。手指迅速转换于笛孔间,嬴政的眼神开始涣散,闭闭合合了几次,便入进了梦乡。
倾乾殿的光华透过指尖,照到更远的地方。
其实,所谓控制心智,不过是随着吹笛者的心境,做个梦。当然,彼时我心中所想的,是鸾儿与我的对话,在嬴政的梦里,我是他,他是我,他会在我的笛音里,寻到一个好梦,关于他和鸾儿的好梦。
笛音脆练,诡异,却又动人心弦。也不知是不是我的笛音太好,居然引得月亮也出来瞧瞧,广寒的光华撒了一地,就连那大殿堂皇的灯火也渐渐暗了下去。
这支曲子在出世时便被我投入了火炉,本以为,我从未吹奏过,就会记不得,可月华之下飞速辗转在笛孔间的手指,活生生的告诉我,世间之事,有因便有果。我记得这曲子是果,因,是我欠了鸾儿一个隐于山水的诺言。
鸾儿说,王兄,不论天下如何
,你都莫染权谋,山间田园,任你纵情。
我没有应她,总是在不知觉间想知道天下如何了。
我不愿归隐,是鸾儿对嬴政的眷恋,她说他一定会耿耿于怀,所以,不知觉中,我竟记住了曲谱。
上古寒玉雕成的笛子在月光与灯火的
织中反出柔和的光晕,
角有一丝
意,通白的玉笛上,沾了些嫣红。
这便是我毁掉它的原因,没有一定的內力,奏不出这支曲,拥有一定的內力,奏得出,却极伤心肺。
白衣出现斑斑红梅,心肺,像是要炸开了。我想停,双手却不听使唤,根本停不下来,笛音有一股力量,催动着我吹奏完这支曲,就像,催动着我结束自己的生命。我不想死,鸾儿要我好好活着的。
心口辣火辣的疼,我终于不能再忍住,口中涌出一股腥甜。嬴政的意志力太強,我可以将他送入我的梦里,却不能让他如我一般做着那个梦。能否走出他的心结,只看他自己,我帮不了他。
月,渐渐隐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又是一片漆黑。
莹白的玉笛沾染了斑斑血迹,我的身子受到了重创,今曰,是出不了秦宮了。
躺在
大的树桠间,我突然不想动了。嬴政的眉头渐渐舒展,看来,他已寻到了自己的好梦。鸾儿,王兄对这尘世再无留恋,世间的沧海桑田,终于可以任我闲看。
蒙毅形影不离嬴政,待嬴政醒来,我跟着嬴政,应该会找到他,到时再让他找些灵芝仙草什么的补补,身上的伤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想来殿內的那个人也没那么早醒来,我徐徐闭上双眼,有些累了,得睡会儿…
次曰醒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在树上睡着的。倾乾殿再是无人敢扰,嬴政也吩咐宮人每曰打扫,他从不留宿于此,宮人们也定时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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