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共进晚餐
红星公社文艺宣传队的巡回演出刚结束,地委的四清工作组便撤离了贵西县。县委派下各区镇、公社的四清工作队也全都撤了回来。形势突然改变,原定的总结表彰大会便没能举行。县委记书周兴光到招待所看望了大家。他说:“无论运动是否还会进行下去,红星公社都是贵西县的先进典型!都要受到县委的奖励和表彰!你们先回千里镇去,继续抓好生产,提高粮食产量,增加农民收入,改善民人生活。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这十多天里,戴宣发最少陪了孙发生五天。从县城演出开始,到中一再到洪丰,宣传队五天之中演了三场,戴宣发也就一连看了三场。之后转向其他公社去演,兄弟俩这才分开。现在,宣传队明天将回千里镇,戴宣发又赶来送行。
县城內最好的国营饭店就是二食堂,全县只有这里能拿出八盘四碗十多个菜来。戴宣发、戴宣凤、戴宣兵是主人,白菲、王美丽是陪客,客人只有孙发生、江抗美、赵
芳和何秀蓉,本来也请了侯大明的,但他在县城另有应酬,只得作罢。
戴宣发十分高兴,请来了宣传队扮相最漂亮的三个女演员,说明自己还是很有面子的。他找了关系,从食堂里弄到了一瓶茅台酒,两瓶陈年葡萄酒,大大提升了宴席的档次。
戴宣发和孙发生自然坐在一起。戴宣凤本来应该坐在哥哥身边,但她非要坐在孙发生旁边,把孙发生和三个女演员隔了开来。戴宣发当然听其自然,于是一个客人旁边坐一个主人或陪客,主客全都岔了开来,到也珠联璧合,満桌生辉。
戴宣发举杯说:“能请到宣传队三位台柱子与我兄弟来吃一餐饭,戴宣发不胜荣幸!来,为你们成功完成在全县的巡回演出任务,受到上上下下一致好评,干杯!”
众人皆举杯响应,姑娘之中,戴宣凤,白菲,江抗美喝的是白酒,虽然浅浅一啜,却比喝下一口萄萄酒有劲,脸上立刻就红了。
江抗美吃了几口菜,都是王美丽挟在她碗中的,只觉得鲜美可口,味道奇佳。二食堂的这一桌菜,除非县导领秘密请客,或许能够拿出来。戴宣发能让人家做出来给他请客,不知动用了什么关系。江抗美感动地举杯说:“戴兄弟如此破费,我等实在受之有愧。我敬你一杯!”
戴宣发拿起酒杯说:“江秘书不必客气!你肯赏光前来,已经给足我兄妹的面子了!”
戴宣凤借着酒意,故意与孙发生靠得极近,又不停地往他的碗中挟菜。一只清蒸啂鸽,几乎全被她挟进了孙发生碗中,弄得他脸红筋涨,举止失措。不仅如此,她还连着与孙发生碰了两杯酒,喝得自己脸红如酡,娇羞无限。仅仅几次接触,戴宣凤便感觉到了姓何、姓赵两位姑娘都对孙发生含情脉脉。尤其是何秀蓉,无论何时何地,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似乎永远都盯在孙发生身上。那份依恋、关切还有倾心,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应该说,直到现在,戴宣凤并未钟情于孙发生,但她却不愿意在自己作出选择之前他就已经属于别人。现在,她就在用行动告诉别的姑娘,这人是我的第一选择,你们千万别再打他的主意。
戴宣发举杯说:“兄弟,祝贺你写出那么好的剧本,我们两兄弟单独喝一杯!”
孙发生举起杯子说:“大哥,此次一别,不知何曰再相逢,好!干上一杯!”他已经喝得脸色通红,而且的确不胜酒力。但戴家兄妹盛情难却,他不能不舍命相陪。
江抗美却还有些酒量,她与戴宣发、戴宣凤、白菲分别干了一杯,总算为孙发生解了围。戴宣凤此刻已经醉眼
蒙,不再是孙发生的威胁了。
赵
芳却在戴宣兵的劝说下喝了两杯葡萄酒,戴家老七不停帮她挟菜,分散了她对其他事情的注意力,戴宣凤对孙发生的公开煽情便没上心,一直留意着戴宣兵的曲意奉
,心里面仍然感到十分満足。一个乡镇姑娘到了县城,有人表示崇拜还是十分満意的。
何秀蓉却对一切都不感趣兴,戴宣凤的公开挑衅使她十分不痛快。她认为孙发生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赵
芳没能留在县剧团,对自己的威胁仍然存在,何秀蓉就有些紧张了。现在又凭空跑出来一个戴宣凤,她心里更不舒服,连桌上那些好菜都毫无味口了。她蹙着眉头,一副受到了什么委屈的模样儿,娇柔得令人为之心疼。
戴宣发发现了这一点,便举杯说:“何姑娘,为你在舞台上的绝美舞姿,干一杯!”
何秀蓉刚想拒绝,孙发生却说:“蓉儿,大哥敬酒,不喝可不礼貌!”
何秀蓉只得举起高脚杯,说“谢谢戴大哥!”仰头喝了一大口葡萄酒。
戴宣凤醉态可掬的说:“孙哥、哥,我还要和你干、干一杯!”
孙发生说:“凤儿,你已经喝醉了!”
戴宣凤靠在孙发生身上,说:“我、我没醉!我还能、能喝。”
江抗美说:“戴兄弟,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干脆吃饭吧!”
戴宣发说:“行!服务员,请上水饺!”
片刻,服务员就在每人面前放了一小碗热气腾腾的水饺,大家吃得十分満足。
一顿美餐圆満地结束了,戴宣发把客人送到了二食堂的大门口,他最后一个与孙发生握手,顺便把一卷纸币
在他手中,说:“这是三十元钱,大哥的一点心意,拿上吧!”
孙发生把那卷钱
进戴宣发的衣袋,坚定地说:“大哥,我能干活挣钱!”说完转身迅速走开。
戴宣发看着孙发生的背影,心中说,这个兄弟的确长大了。他转身入內,把妹妹扶了出来,白菲和王美丽也都喝得偏偏倒倒。戴宣发和戴宣兵用马车把他们悄悄送回女生寝室,并没有让学校其他人知道,中生学毕竟是不让喝酒的。
第二天,送红星公社宣传队的卡车停在县府政招待所门口,孙发生他们便先后上了车。何秀蓉抢到了孙发生旁边的座位,对依然晚到片刻只能坐在后车门边的赵
芳微微一笑。
侯大明捧了几块镜框入进驾驶室,那是县委发给红星公社,发给文艺宣传队以及孙发生、江抗美等个人的奖状。虽然没有表彰大会,但县委导领兑现了他们的承诺。红星公社运动生产两不误,为全县顺利渡过这一关作出了贡献,周兴光和骆志坚心里都十分清楚。
骆志坚终于坐着吉普车前来送行。他说:“同志们,你们作出了极其重要的贡献!回去以后,希望你们抓好工农业生产,夺取全年粮食丰收!县委等着你们再传捷报!”
侯大明坚决地说:“骆记书放心!我们决不辜负县委导领的期望!”
车上全体宣传队员齐声说:“坚决执行县委指示!夺取工农业生产双丰收!”
骆志坚満意地笑了,大手一挥,“开车!”
江抗美起了个头,“公社是棵长青籐”,车厢里立即响起了悦耳的歌声。卡车缓缓开动了。
宣传队回到了千里镇,队员们自然各自回家。
孙发生回到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家里,立即动手打扫屋子,擦拭门窗,打开前后房门窗户通风透气。他要积极地开始一种新的生活,那就是用自己的双手去参加劳动,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他觉得自己已经能够做得到!
盛狗儿不管也是刚才离开宣传队回家的妹妹,一溜烟跑来找孙发生,说:“兵民连已经包下了仓库加工粮食的活,你去不去干?”
孙发生说:“去!为什么不去!钱再少也要干,总有口
饭吃!”
盛狗儿说:“舂枝怎么哭丧着个脸回家?你没欺负她吧!”
孙发生知道是戴宣发请客没带她去的事情,笑了笑说:“我还没有吃熊心豹子胆,敢在她的头上动土!狗儿哥,早上是几点上班?”
“八点半以前到就行!怎么?你不休息两天?”
孙发生摇了头摇!无论干什么活,只要能既养活自己又能帮助何家小院,他都将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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