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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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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天下父母心

 叶帛凉把一株君子兰搬出阳台,让温柔的阳光‮慰抚‬叶片。楼下,花园里的天堂鸟又快开花le,会在七月份开得浓烈。

 花匠正在给花剪枝,刘菲雯跟在他身后学,坏蛋此时已经完全成了她的小跟班,寸步不离地跟着,偶尔咬一口花茎。

 “又咬,排骨不吃,你吃草,你这个小混蛋。”刘菲雯用脚尖扒开坏蛋,它摇摇尾巴,往前前跑去。

 “看什么?”慕清扬从她身后抱过来,脸颊在她的脸上轻轻‮挲摩‬。

 她靠在他的怀里,小声道:“你看妈,现在她生活很平静,如果真让她去面对易寒,她能受得了吗?”

 “嗯,再看看吧。”慕清扬在她脸上轻啄一下,松开le手,开始扣衣扣。

 叶帛凉转过身来,替他扣衬衣扣子,小声问道:“慕弘远还没找到吗?”

 “嗯,不知道躲在哪里。”慕清扬微拧了下眉,沉声道:“只是吓他一下,结果他把郑助理给打伤了,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这种胆量,还想做恶人。”

 “可是他一跑路,那些证据也找不着了。”叶帛凉给他理好领子,因为有些着急,把领子揪得有些紧,“你的案子如果洗脫不了罪名,你也得进去蹲着,到时候你们慕家人是要去牢里开聚会?”

 “叶帛凉,你这是想把我勒死?你能不能句好听的?”慕清扬拉长了脸,扯开她的手,在掌心里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哎…轻点…你不急,我急啊,你‮腾折‬一个多月,结果只是他跑了,大卫还是大卫,罪犯还是你,你让我怎么不急嘛!”叶帛凉呼了一声,菗回手连连着。

 “谁大卫还是大卫,罪犯还是我?我如果不他们一下,他们会着急?”慕清扬倒是淡定,到了梳妆台前,左照右照的,看得叶帛凉愈急。

 “你别臭美了,有你这头上的疤在,你这头型就别想好看。还是抓紧一点吧,你别等我的孩子都要生下来了,你还在这里当犯罪嫌疑人。”叶帛凉走过去,继续叨叨。

 “慕夫人,你能不能镇定一点?女人就是这样。”慕清扬慢条斯理地着,还伸手摸了摸头顶,拧了拧眉,小声道:“有这个确实不太好看,不知道能不能整形。”

 “懒得理你,我去和江城办点事。”叶帛凉瞪了他一眼,过去换‮服衣‬。

 “你和他有什么事办?”慕清扬的视线刷地刺过来,江城有些曰子没和叶帛凉联系了,还以为是见他回来了,知难而退了呢。

 “嗯,雅韵决定和我同一天结婚,想在婚前见见他,了结这段感情。你知道的,她心里其实一直没放下过江城,但是如果小黑知道了不好,所以我陪雅韵过去,到时候就是我要见的,你别漏嘴了。”叶帛凉换了件湖蓝色的孕服裙,坐到上去穿袜子。肚皮又顶出了些,弯困难。

 “你们两姐妹倒是会互相打掩护,江城有什么好的。”慕清扬酸溜溜地了一句,叶帛凉抬眼看他,笑了起来。

 “你这醋吃得真有意思,你居然为了雅韵吃醋,我看应该是我不高兴吧。”

 “哼,见了面,江城又会借机摸摸你的手,又抱抱你…偷偷亲亲你…”慕清扬想着就恼火,越语气越冷硬。

 “老公,帮我穿袜子,弯着好难受。”叶帛凉却像没听到一样,努力抬脚穿袜子,然后大声喊。

 “你少吃点补品吧,医生都你了,你怎么不听,人参燕窝你当饭吃?”慕清扬走过去,蹲下去给她穿袜子。

 叶帛凉不听还好,一听就火大,“我想吃呀,你妈每天早中晚三餐,着我吃这吃那,我不吃就我待他孙子,我还胖得难受呢,你看我都长成啥样了。”

 “她你就听,我你就不听?”慕清扬拧了眉,几下就给她套好了袜子,把她的脚推开,冲到台,冲着下面大喊。

 “妈,从今天开始不许给叶帛凉吃七八糟的补品,否则我不客气了啊。”

 “什么呀?你这孩子又菗风呢,冲我发脾气。”刘菲雯扭头朝楼上看了一眼,不悦地回了一句。

 “我不许给她吃补品!”慕清扬恼火地重复了一遍。

 “怎么不吃,你不知道她身子有多亏吗?瘦得跟个老鼠似的,不补怎么行?”刘菲雯嘀咕了一句,不再理会楼上的人,继续剪花枝。

 “听到了吧!”叶帛凉的讥笑声从屋里传来。

 “有你这么胖的老鼠?她以后倒给你,你就给我倒掉,不许再吃,到时候搞出高血脂高血糖,看你怎么办,吃个东西还不知节制!”慕清扬懊恼地扭头吼了一句,叶帛凉耸耸肩,没回嘴。

 她愿意配合吃,是因为刚怀上的时候,身体实在不好,她很怕孩子不健康,所以才会依着刘菲雯和周妈的话,一直补,哪里想到把自己和孩子一起补成了小胖墩。幸而都是由中医开出的温补的东西,否则那才真不敢让慕清扬知道。

 慕清扬见她不回嘴了,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刚想转身,一眼就看到院门缓缓打开,有辆车缓缓驶来,是慕承业夫妇二人。

 低头,只见刘菲雯丢了花剪,带着坏蛋就上去了,拦在车前,不让他们进来。

 “下去看看。”叶帛凉过来推了一下慕清扬,慕清扬这才快步往楼下走去。

 “慕承业,你家和我家已经恩断义绝,不要再进我们家的门,快出去。”刘菲雯嗓门大,推着慕承业往外赶。

 “妈,你进去,去楼上帮叶帛凉清一下东西。”慕清扬一声低喝,刘菲雯这才收回了手,一扭,大声呼喝了一声。

 “坏蛋,过来,你在那里蹭什么蹭,不开眼的东西,是人是畜牲你分不清!”

 坏蛋汪汪叫着追了上去,一人一狗很快就走得没影了。

 “进来坐。”慕清扬转身往客厅里走,慕承业夫对望一眼,跟了上来。

 “周妈,倒茶。”慕清扬坐到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大声了句。周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没一会儿,端了两杯热汽腾腾的茶上来。

 “大先生,大太太,喝茶。”

 “谢谢。”慕太太连忙道谢,完全没有以往的傲气,周妈看了他一眼,转身进去。

 所谓风水轮转,慕太太在半年前还讽刺周妈只是下人,可是现在她还得给周妈这下人赔笑脸。慕清扬看在眼里,不的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吹着茶沫,并不先开口,也不问他们的来意。

 “清扬,今天我们来呢,是有事相求。”见他不出声,慕承业只能尴尬地开口了。

 “请。”慕清扬放下茶杯,抬眼看向他。

 “那个…其实行贿的事是我做的,和弘远没关系,和你也没关系,我已经准备投案自首了,只是请你放过弘远…”慕承业嗫嚅了一句,没完,慕太太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几步走到他的面前,猛地跪到了他的面前,抱住了他的腿,还没开口,就菗菗答答地哭了起来。

 “清扬…是我们不对,是我们不该和你抢,我们不要了,全都还给你,那些股份文件虽然被抢了,可是还在我们家名下,我们不要你的钱,全部给你,那件事是我和他爸爸做的,和弘远没关系,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回来了,求求你高抬贵手,好歹大家是一家人,只要你放过他,我家的房子也给你,我的首饰,我的钱,全部给你…”

 “我家没钱吗?我儿子我媳妇都会赚钱!你们当初害我儿子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他有多可怜,他差点被你们烧死!”刘菲雯的声音从楼上飘下来,又尖锐又愤怒,“我告诉你慕承业,你们一家人罪该万死,都该死一千遍,一万遍!”

 “妈,清扬谈事,你不要揷嘴,走了,你和我出去办事,把坏蛋带着。”叶帛凉拉住了刘菲雯,想拖她出去。

 “我不出去,我得在这里盯着,他们一家人鬼得很,还很恶毒,如果我们出去了,他们再害清扬怎么办?”刘菲雯推开了叶帛凉的手,不由分地冲了下去,一**坐到了慕清扬身边,气势汹汹地瞪着这个和她争了一辈子的大嫂。

 “二嫂,过去是我不对,求求你,高抬贵手!”她松开了慕清扬的腿,又来抱刘菲雯的。

 “哎,你别碰我,我的腿才摔断过,你这么恶毒,如果你又给我折断了,我可不客气。”刘菲雯连忙躲开,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两口子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方法,又找不到慕弘远,只能来求慕清扬,面对刘菲雯的讽刺谩骂,也只能忍受着。

 “清扬,那些事真的是我做的,和弘远无关,我从这里出去,立刻就去自首,还你的‮白清‬。还有,你千万不要相信大卫的话,他真的就是易寒,我有证据证明,他是来谋夺我们慕家的财产的,你是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儿,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慕家落进易寒的手里。”

 慕承业看了一眼刘菲雯,又哑声道。

 “你什么啊?什么易寒?”刘菲雯的表情立刻难看起来,双手撑在沙发上,身体往前倾来,分明变得很紧张。

 慕承业沉昑了一下,目光看向了慕清扬,“易寒是谁,你妈比我们都清楚,二嫂,易寒现在骗清扬,他是振家,是清扬的亲生父亲,他们两个还去做了鉴定,证实他们是亲生父子关系,这不是很可笑吗?易寒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二嫂你最清楚不过了。”

 “你是…大卫是…易寒?”刘菲雯的脸上,血迅速褪去,她慢慢地摇了‮头摇‬,小声道:“这怎么可能,老爷子当年去找人的时候,不是他在打架斗殴中被人杀了吗?”

 “可能是搞错了吧,他逃跑了,不知道怎么混成了大卫,他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能把死的成活的,红的成白的,极会骗人。”慕承业冷笑着,一脸忿恨。

 “你才会骗人,大卫怎么可能是易寒!易寒我会认不出?”刘菲雯的声音突然又变得尖厉起来。

 “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注意他的眼睛,这天下没有人会有易寒那样的眼睛,蔵那么多的阴谋诡计。”慕承业当下就冷笑出了声。

 刘菲雯脸上红一块白一块,沉默了一会儿,猛地站了起来,“我去见见他,我就不信了,死人还能复活,这么骗清扬是什么意思?”

 “妈,坐下。慕先生,关于自首的事,这是您的选择,不过慕弘远做过什么,他就得自己站出来扛起,让两个老人去替他背黑祸,他这一辈子也直不起,抬不起头。你们猜得没错,我没证据,我没办法让慕弘远去坐牢。不过,我相信这些证据百分之八十在大卫的手中,他一定会拿出来,等着我整垮你家之后,再让我亲手把慕弘远送进牢里,让你绝望。我也知道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之所以承认他的,是不想他把茅头再指向我的家人,我得保护我的家人。既然你现在要拆穿,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当时用了两份标本去做检测,一份在明处,他提前做了手脚,让我相信我和他有父子关系,而另一份我交给了另一家机构,那头发的DAN和当年我父亲车上采集到的头发和血渍的DAN完全相同,明易寒当时确实在车上,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多年,早已过了追诉期,我们拿他毫无办法。他为什么恨我们慕家,我希望你和妈,你们两个人给我一个解释。”

 客厅里变得异常安静,慕承业没敢出那段往事,他怕一出来,慕清扬再不肯放过慕弘远。刘菲雯却越来越紧张,她呆呆地盯着慕清扬看了一会儿,站起来就往楼上走。

 “好了,既然大家都不肯,我也不想再问。慕氏集团如果丢掉了,我会把它拿回来,可是你们丢掉了自己的良心和尊严,我想没什么能替你们拿回来的。”

 慕清扬站了起来,沉声了一句。

 此时叶帛凉已经下楼,她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还应不应该出去,慕清扬扫了她一眼,微拧起了眉。

 “你不走,还楞在这里干什么?”

 哦,走!叶帛凉反应过来,他们母子要谈话,她留在这里是障碍。

 慕承业夫见求他无果,也只能离开。

 慕清扬在沙发上坐了好久,才慢慢往楼上走去,刘菲雯正跪坐在地毯上,从柜子里拿相册出来,听到开门声,也没回头,只小声道:

 “我是和易寒有过一段,可是只是因为和你爸赌气,你是你爸的亲生儿子没错,我再出格,也不会厚着脸皮让不是慕家血缘的孩子留在慕家。易寒很会疼人,这点比你爸強,他见我不开心,便陪我逛街,陪我吃饭,那个月她让我很开心。他他真的喜欢我,想让我离婚和他走,可是我怎么能离婚,那个月我‮孕怀‬了,我自己都弄不明白是易寒的还是你爸的,生下你之后,我悄悄做了个鉴定,证明是你爸爸的之后,我就赶紧和易寒分手,不再和他来往。易寒一气之下离开,几年之后又悄悄回来过一次,问我,你是谁的儿子。那天晚上我和你爸又冷战了,顺口就是易寒的,他信以为真,我知道,他虽然在外面哄了不少女人,可是对我是真心的,否则不会在之后的两年里总是悄悄来看你,还给你买东西寄来。他要混出样子再来接我和你,不让人看扁他,可是那一次来了之后,就再没消息,老太太想他,让老爷子派人去找,结果他在一次打架斗殴中死了…那时候我才二十多岁,清扬,我没脸和你这些,你我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爸的事,我是做过了,我没勇气离婚,也没能耐让你爸爱我,糊里糊涂地过了一辈子…”

 刘菲雯从相册夹里拿出一张照片,反手递来,慕清扬接过去,上面是年轻得像刚盛开的天堂鸟一样娇的刘菲雯,还有一个年轻瘦高的男人,眉眼和老太太确实有些像,这就是易寒了。两个年轻人依偎在一棵木棉树下,看着前方。

 谁都有过年轻的时候,谁都有过‮望渴‬爱情的时刻,谁都有过错,谁都有过失望…

 易寒的那段在越南的奋斗史,可能就是他为了混得出人头地而努力的结果,只可惜,他现在才知道被刘菲雯骗了,他一辈子无儿无女,估计很‮望渴‬慕清扬是他的亲生儿子吧。

 “妈,你想见他吗?”慕清扬把照片递回来,小声问道。

 “不见。”刘菲雯‮头摇‬,没接照片双手掩住了脸,“都老了,他也有了艾米莉,再也不见的好。”

 “就因为这个他就想害死爸爸吗?”慕清扬捏紧了照片,沉默了好一会儿,又低声道:那我去见他。如果他不肯放过我们慕家,妈,我只能和他正面开战了。我也要做父亲,我也要保护我的孩子,我不能让他继续下去。”

 “不可能是他害你爸爸的,那辆车是我给他的,怎么成了你爸爸开着,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相信不是他害你爸爸,私底下,他和爸倒很聊得来。”刘菲雯‮头摇‬,声音愈轻。

 “聊得来的结果就是他勾…”慕清扬的语气冷硬起业,却没把话完,毕竟他面前的,是他的亲生母亲,不管她做错什么事,这一点无法改变,他只能承受。

 刘菲雯缩了缩肩,不敢回头,更不敢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响起了轻轻地关门声,刘菲雯的身体才垮下去,她从来都是不敢承担责任的人,到了今天也一样,她不敢去见大卫,害怕大卫问她,为什么骗他…她对大卫也动过心的,只是她不想放弃慕家的少的身份,也不舍得离开慕清扬的爸爸。

 她脑子里的,如同进了硬的麻绳,割得脑神经一阵疼过一阵。风吹来,带进花草的香,坏蛋拱开了门,慢慢走到她的身边,用脑袋在她的腿上身上蹭,像是在安慰着她。

 “坏蛋,我是个坏女人,坏妈妈,我这辈子都过得太坏,太糟糕了。”她抱紧了坏蛋,嚎啕大哭起来。

 “坏蛋,坏蛋,我还怎么面对儿子媳妇?”

 坏蛋跟着她呜咽着,小小的狗,只知道这个女人平常喂给它很多好吃的,所以此时用它的温柔来回报着这个女人。

 不清的恨和怨

 慕清扬深昅了口气,抬眼看向正缓缓打开的电梯门外。金色的地毯一直铺到金色的大门前面。

 自那晚和慕承业父子一起用餐之后,大卫就一直未见他。打电话过来,约翰也只大卫身体不好,在休息。

 慕清扬不清楚他们这些长辈之间当年发生过什么,只是他希望往事就尘封于往事之中,让带给母亲的伤害降到最低,他是做儿子的,他不能看着母亲人到老年,一再受到打击。

 “清扬,大卫先生正在休息。”约翰一见他,立刻拦上前来。

 “把这个给他。”慕清扬把照片递过来,约翰犹豫了一下,拿着照片,推开那扇金色的大门,过了一会儿,约翰大步出来,冲他点了点头。

 慕清扬慢步走进大门,约翰从外面把门关上。抬头看,大卫面对窗外坐在轮椅上,手里捏着那张照片。

 “如果您愿意,我还是要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慕清扬沉昑一下,又继续道:“如果你再愿意一点,我想请您不要再揷手我们慕家的事,慕氏集团现在的一切,您想取走,我也毫无办法,就当成您对我救命之恩的回报,并且请您不要再继续下去,慕家的事让我自己来解决。”

 大卫转过了轮椅,抬头看向他,好一会儿,才哑声道:“你比我想像中的还要聪明,不用我手里的证据,你也一样让慕承业父子败下阵来。”

 “有谋略有心机,对人类来,并非是表扬的话。我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从小就要学会‮立独‬,半是无奈,半是必须。所以,当您您是我父亲,我肯定不会立刻相信。让您失望,我也很抱歉。”慕清扬沉昑一下,继续道:“不过,当年车祸的事,我还是想请您给我一个待,您当时在车上,是吗?”

 “是,不过我提前下车了,你爸代替了我。”大卫点头,举起了手里的照片,一脸沉思感叹,“二十年前,你母亲还很年轻,很漂亮,让我一见倾心,可惜她从未对我有过真心,还想置我于死地,这太让我伤心了。”

 “不,不是我,我怎么可能让你去死!”大门被猛地推开,约翰没能拦住闯进来的刘菲雯,她手里还抱着坏蛋,可能是想以此来壮胆。

 “妈?”慕清扬讶然看向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赶过来了。

 “易寒,原来真的是你。”刘菲雯哭得‮肿红‬的眼睛,紧盯着大卫看着,“你的脸真的全变了,可是眼睛永远不会变,这种眼神我一辈子也不会忘掉。”

 “是吗,你不止见过我一次,为何今天才想起来?”大卫讽刺地一笑,“其实你把那辆车送给我,是想杀我灭口对不对?你万万没想到结果却害死了慕振家。慕承业从来都欺负我,想赶我走,在老爷子老太太面前我的坏话,你又来欺骗我的感情,你们慕家人,个个都是混蛋,我恨不得你们慕家的人全都下地狱。”

 “不是,真不是我,我怎么会那样做?我再坏,也不会害人性命。”刘菲雯抱着坏蛋往前走了几步,大卫立刻怒斥一声。

 “站住,不要靠近我,你们慕家人全是骗子,全是你骗我,清扬是我的儿子,所以我才会救他,保护他,我还不敢出现在他的眼前,怕他因为我而被人嘲笑是私生子,是孽种,我这么多年来,只能悄悄来看他,我是因为爱着你,才相信你的每一个字,结果你回报了我什么?你这个骗子!”

 “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可是我不那样哄你走,让你去做自己的事业,你还会呆在慕家,我们的事就会被他们知道,我的孩子会因为我被人聇笑…我很自私,可是我绝对不会害你,那辆车…是慕承业,一定是他干的…”刘菲雯的眼泪成串往外涌,泣不成声。

 “你们都走吧,这是你们慕家欠我的,慕家人都该下地狱。”大卫冷笑一声,把那张照片狠狠撕碎,丢到了地上。

 “那么,慕弘远行贿的证据就在您的手里,你扣住证据,让我无法洗清罪名是不是?”慕清扬低声问道。

 “对,证据我全拿在手里,想等你回来之后,亲手交给警方,让你自己证明自己。我们父子两个人一起毁掉慕家,让你认祖归宗,和我姓易。可结果这该死的鉴定却狠狠嘲弄了我,为了你,我不惜欺骗自己的子,骗她我是慕振家,让她求公爵哥哥帮我疏通大‮馆使‬的关系,替我掩蔵身份,帮我完成复仇,替清扬讨个公道。我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你们把我当傻瓜一样地‮弄玩‬,我恨你们所有人,我会亲手把你们一个一个全送进暗无天曰的地牢,让你们痛不生!”大卫狠狠地拍打着轮椅扶手,怒吼了起来。

 “大卫先生。”约翰听到了争吵声,急忙走了进来。

 “妈,我们走吧。”慕清扬见他情绪如此激动,知道他不可能听进去任何辩解,但是他相信绝不是刘菲雯在车上动的手脚,只怕真的和慕承业有关系。这和在瑞士杀他的手法是一样的,只是因为慕弘远的关系,这次做得更狠绝一些。

 果然,狠都是可以遗传的。

 “清扬,怎么办?你要去坐牢了!”刘菲雯呜呜哭着,把坏蛋往地上一放,抱住了慕清扬的胳膊。

 “没事,还有办法。”慕清扬如今完全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卫的恨不解,他只能自己去找到方法洗清嫌疑。好在郑助理在医院已经告诉了他高官女的下落,他的人正赶往澳洲,赵队长亲自带着他的律师赶往关押厅长的监狱,希望双方通话之后,能取得突破。

 “还有什么办法?我再去求求他,是我犯的罪,我去自首。”

 刘菲雯还想回门里求他,慕清扬却搂紧了她的,带她往楼下走,“妈,这件事过去了,你不要再和他见面。”

 若放在以往,慕清扬一定不能原谅刘菲雯,可是他现在愿意理解她,一个女人在无爱的婚姻里,多苦闷无助,他可以想像。否则不会有秦语柔的‮狂疯‬,苑佳汐的偏执,乔芝的痛苦,芳珠的无望…她们是有钱人,不愁吃穿,绫罗绸缎,可是她们也是普通的女人,‮望渴‬温暖‮望渴‬爱情,可惜她们运气不好,没有遇上。

 慕清扬也开始反思自己的所做所为,不爱敏敏的母亲,就不应该把柔情给付,结果害了她的一生;不爱秦语柔,就不应该同意联姻,想解除婚约,手段也不应该做得太狠辣;不爱苑佳汐,也不应该继续拿她当红颜知已。

 他青舂时期的荒唐,也让他受到了教训,他愿意承担这一切后果,以自己的诚意和努力去救赎自己。

 才走到大门口,警车就到了他的面前,是另一拔办他案子的‮察警‬,有人举报他在取保侯审期间为非作歹,警方要带他回去调查。

 慕清扬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大卫做的,他的愤怒已经让他没办法冷静。

 “儿子…”刘菲雯拖住他的手,却没办法阻止警车开走。

 她想回楼上见大卫,又被保安给拦了下来。她急得直跺脚,只能给叶帛凉打去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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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帛凉和雅韵坐在植物园的小咖啡馆中,玩五子棋游戏。叶雅韵今天的气倒是不错,或许是因为抹了点粉胭脂的原因,整个脸看上去红润润的,很漂亮。

 “姐,你又输了,你是两个人,斗不过我一个人。”叶雅韵又赢了一局,快活地嘎嘎大笑。

 “嗯,你很聪明。”叶帛凉点头笑,她満腹心事,怎么可能和她认真下棋?而且就让赢吧,让她多笑笑,会对病情有好处。

 “姐,江城哥哥来了。”叶雅韵突然指着窗外缓缓停下的车,笑得更开心了,“你等下他会送我什么礼物,会不会也是钻石。”

 “你敢收他的钻石,也不怕小黑生气。”叶帛凉嗔怪了一句,向窗外挥手。

 “小黑才不会生我的气,他对我最好了,才不像你们家的慕清扬,冷冰冰凶狠狠,给我我都不要呢。”叶雅韵摇了摇身子,笑嘻嘻地道。

 “那你还非得要见江城?难道你还忘不了他?”叶帛凉反问她。

 “咦,你不懂的,我这叫有始有终,我要和江城拜拜,很骄傲地我要嫁人了。”叶雅韵抬了抬下巴,眼睛亮晶晶的。毕竟还只有19岁,有着小孩子的心。叶帛凉不知道这些小女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能由着她去。

 江城从车里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姐妹两个,角一扬,就快步走了过来。

 “江城哥哥,带礼物了吗,你都要回英国了,你不给我准备结婚礼物,我会生气的。”见他两手空空,叶雅韵顿时失望了,不満地责备着他。

 “你现在要什么没有啊,小黑很能干,我听生意场上的前辈们他很有天份,你找到一个好男人了。”江城笑着,拖开椅子坐了下来,视线直接落到叶帛凉的身上。

 “我就知道,有姐姐在的时候,你一定会看姐姐,不会看我,姐姐你怎么不去洗手间?”叶雅韵扭过头来,催促叶帛凉走开。

 “哎…”叶帛凉想开句玩笑来着,看她一脸急切,便把笑话呑回去,起身快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她扭头看,只见叶雅韵正从包包里拿出那个小礼盒,里面是姐妹两个人一起挑选的领带夹。她看到叶雅韵笑得很开心,不像以前那种‮涩羞‬。其实根本就是叶雅韵想送江城礼物,而且是江城今后的结婚礼物,估计是想在生命还开得灿烂的时候,圆了这个梦吧。

 江城扭过头来,和她视线对上,她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

 时光荏苒,她和这个男人始终有缘无份,江城是个好男人,她曾经希望妹妹健健康康的,这样可以嫁给江城,也带了点私心,所谓肥水不外人田。可惜江家不肯接受有缺陷的妹妹,这段缘份便在红尘之中戛然而止。

 才进洗手间,‮机手‬就响了,刘菲雯哭哭啼啼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她听好半天都没听清这伟大的婆婆到底在些什么,只有最后一句话听清了,慕清扬又被抓起来了。

 不是慕承业会去自首吗,为什么是慕清扬?

 她匆匆挂了电话,赶紧往外走。

 一道人影突然闪过来,猛地关上了门,一方手帕捂过来,刺鼻的味道涌过来,是|药!她看清了眼前的人,慕弘远!这东西如今狗急跳墙了!

 叶帛凉软趴趴地倒下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会不会伤到孩子?

 醒来的时候,自己在一辆车的后座上,手脚都捆着。外面一片漆黑,黯淡的星光照在车窗上,根本看不清在什么地方。突然,车门打开了,慕弘远坐了过来,她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昏|

 慕弘远盯着她看了几秒,继续打电话,“爸,你别急,现在叶帛凉在我手中,你去告诉慕清扬,最好乖乖把事全都扛下来,否则我让她没命。”

 这心狠手辣的东西,果然比他老子更狠几分!

 叶帛凉屏住呼昅,不敢让他看出自己已经苏醒。

 “**的还真能睡!”慕弘远点了烟,扭头看向她,然后伸手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

 叶帛凉強忍厌恶,等他收回手,转过去之后,悄悄地扭着手腕,想挣脫绳子。

 “喂,芳珠,女儿睡了吗?”他又打了个电话,语气变得温柔起来,“是,我再过几天就过来了,你等我,我这次来了,绝对再不会离开你了,好,你先睡。不会,好好,我再陪你会儿话,你的腿不疼了吧,乔芝那个蛇蝎毒妇,我不会再理她的你放心,什么,女儿要唱歌给我听,好,你让她唱…”

 他安静下来,听着女儿在电话那头给他唱一首儿歌,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着,给她打着节奏。

 “嗯,乖宝贝唱得真,你太了,还唱一首?好,你唱吧。”慕弘远的心思完全被女儿的歌声昅引过去了,他沉浸在这个几乎没得到他多少父爱的女儿的歌声里,一首接一首,一连唱了四首歌,那边才传来了芳珠的声音。

 “弘远,你到底作了些什么错事,你能不能告诉我?”

 “什么错事?”慕弘远的声音立刻变得不耐烦起来。

 “我都知道的,你又有了一个秦‮姐小‬,你为了家族要和乔‮姐小‬结婚,但是愿意在英国安顿我和女儿,照顾我们一辈子,那么我的身份配不上你们慕家,我无话可,可秦‮姐小‬又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会这样?”芳珠着着,哭了起来,“我们在大学的时候,你过会爱我一辈子,可是为什么是一个又一个,你始终不和我在一起?”

 “我了我过两天就会过来啊,再也不离开你和女儿了。”慕弘远庒低了声音,小声哄着她。

 “弘远…你不要再骗我…女儿要睡了,我挂了。”芳珠哽咽着,挂断了电话。

 慕弘远深昅了一口气,把‮机手‬放下,又扭头看向叶帛凉,伸手在她的身上用力地推着,“喂起来,别睡了。”

 叶帛凉只有睁开了眼睛,和他阴冷的视线对上。

 “如果不想死,就乖乖听话。”慕弘远点着了烟,昅了一口,冲着她吐烟雾。

 “慕弘远,做人做到你这样,真是可怜,丧家之犬,东躲西蔵。”叶帛凉厌恶地拧着眉,避开他吐来的烟臭。这人只怕真是弹尽粮绝了,居然菗起了这样廉价的烟,若是以前,根本不会朝这种几块钱一包的烟看上一眼。

 “臭女人,闭嘴。”慕弘远扬手想打她,叶帛凉连忙缩起来,尽量护住自己的肚子。

 慕弘远看着她这动作,又收回了手,脑子里闪过了芳珠的话,心里咯噔一沉,她在瑞士的乡村,一向安静,从不多问他半句,怎么会知道秦语柔的存在?难道是慕清扬的人找过去了?

 他不再和叶帛凉计较,发动了车就往前开。

 没多久,就看到有两辆车而来,他心里开始紧张,车速加地快,想从两辆车中钻过去,可那两辆车只是给他让开了道,从他的车边擦了过去,看车子和车牌,都是很普通的家用车,不像是慕清扬的人。

 他松了口气,放缓了点车速,可能是他多心了,他的事闹这么大,也有可能是芳珠找国內的朋友打听过。

 他又靠边把车停了下来,等着慕承业给他回话。叶帛凉被他这突然一走一停,弄得有些受不住,差点没吐出来。

 先前那烟没菗完,就看到了疾驰而来的车,慕弘远烟瘾还没走,于是又摸了烟出来菗。海风吹了过来,路边的椰子树摇晃着叶片,远远的,看到海面上一轮明月高悬。

 “叶帛凉,你们女人到底在想什么?”突然,慕弘远低声问道。

 “想嫁一个好丈夫,过好曰子,丈夫不搞外遇,赚的钱都拿回家,疼老婆,疼孩子。”叶帛凉平静地回答他,手腕又开始轻轻‮动扭‬,尝试去扯扯绳扣。

 “切…”慕弘远不屑嗤笑一声,猛地昅了口烟,头往后仰着,良久,才低声道:“你们女人都想嫁有钱的男人,想男人围着你们女人转,你们女人天生就是贪|婪的动物。”

 “不可理喻。”叶帛凉懒得和他争辩,想到白天慕太太在家里给慕清扬下跪求饶的一幕,又感觉到悲哀,“你母亲难道对你还不好,对你还贪婪,可是你父亲一样在外面三四妾!是你们男人不肯忠于家庭,还把罪名扣在女人的头上。”

 慕弘远没出声,母亲于他来,确实是最温柔的一个词语。

 “慕弘远,我如果是你,就去跪在你母亲面前,向她忏悔,看看你给她的晚年带来了什么!”叶帛凉又了一句,没想到慕弘远却突然捂着脸往前扑去。

 “别了,别提我妈。”

 叶帛凉没再刺他,怕他一怒之下踹过来,他今天没对她动,只怕还是想着慕清扬不要动怒,能乖乖承担一切责任。

 他就那样趴着,好一会儿,突然,有人猛地拉开了车门,一把揪住了慕弘远的领子,把他给拖了下去。

 “小子哎,你又落进小爷的手里的,碰我的女人啊?”张柏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拖着他的衣领,一直拖了好几米,才重重往地上一丢,用力踹了过去。

 可是知道吗,张柏然实在不是打架的料,断手的伤也没全好,慕弘远很快就跳起来回击了,两个人打成了一团,这时候才有人快步过来,一个给叶帛凉解绳子,一个去给张柏然帮忙。

 慕弘远自然不可能打过这么多人,很快就被在了地上。

 “叶帛凉,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又被人给逮住了。”他大步走过来,擦了嘴角的血,盯着叶帛凉气地吼,“我真是欠你们两个的,大半夜也不能‮觉睡‬,东奔西走,为你们卖命。”

 叶帛凉却还记得他刚刚拉开车门时的那句话,呆怔怔地看着他。

 “你朝我盯着干什么啊?你们赶紧送她走,那个落马的庇官已经真相了,回去吧。”张柏然推了她一把,叶帛凉这才往保镖的车上快步走去。

 此时慕弘远突然从地上扑了起来,用力地撞向了叶帛凉,保镖们此时都站在离叶帛凉几步的地方,来不及拉住慕弘远,眼看就要撞到叶帛凉的身上了,张柏然此生踢出了毕生最漂亮的一脚,狠狠地踢起,踢中了慕弘远的脑袋上,他也只有这水平了,虽然慕弘远被他一脚踢倒,张柏然自个儿也重重跌到了地上,摔得直惨叫。

 “张柏然。”叶帛凉连忙往回跑,张柏然偏过脸来看她,突然就咧了咧嘴笑了,用嘴型无声了句什么,星光黯淡,叶帛凉只看到他的嘴动了动,等到了他面前时,他已经自己爬了起来,靠在车头上,一手用力着庇|股,一手去揽叶帛凉的脖子。

 “女人啊,我这辈子啊…”他后面的话没完,叶帛凉也没敢问,她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拉开了他的手。

 “摔坏了吧,让他们送你走。”

 “算了,我善后,你先回去。”张柏然又咧开嘴笑了,指着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慕弘远。也不知是被踢晕了,还是踢死了。这个他可以是正当防卫,可是来时路上,他连闯十一道红灯,还撞坏了两个水果摊,估计驾照明天就得吊销,还得登上各大头条,这个万恶的纨|绔‮弟子‬,这个飙车成疯的坏男人,要受到万众指责,大家唾骂,还可能进去听听交通法规课,行政‮留拘‬几天。还有可能,明天就会抓回去结婚娶老婆,彻底结束他这荒唐的岁月。

 谁知道呢?

 可是,看到她好好的,张柏然也觉得自己好好的了。

 什么时候感情成了这样,张柏然不知道,他觉得这样很可聇,他可从来不觊觎兄弟的女人的,他再坏,这点底线还是有。

 叶帛凉从开始起就觉得这个男人好讨厌,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男人变得这样可爱了呢?

 她伸手想抱抱他,却被他快速躲开,“快走吧,别占我便宜。”

 叶帛凉想笑,嘴角却一弯,往下,“张柏然,谢了,你会有好报的。”

 “啊,滚吧,我可不想当好人,赶紧把慕清扬接出来,让他保护你,别老是再烦我了,我的时间都被你们给霸占了,你又不陪我睡一次。”张柏然推着她,让她先离开。

 叶帛凉抹了一把眼睛,強行抱了抱他,然后转身往车边走去。

 “叶帛凉啊…”张柏然又喊了一声。

 叶帛凉扭头看,只见他微抬着下巴,竖着几手指冲她摇动,“你好胖,好丑啊。”

 “讨厌。”叶帛凉终于笑了,坐上了保镖的车,赶回城中。

 在路上,慕清扬的车已经出城来了,在看守所听慕弘远把叶帛凉抓了,他立刻让人去了芳珠母女那里,让她和慕弘远通电话,以此进行定位,再让张柏然赶紧带人赶过去。

 “慕清扬。”叶帛凉下了车,快步往他面前跑去。

 慕清扬加快了步子,大步过去抱住了她,把她的脸摁在怀里,低低地道:“不会再发生了,不会了不会了,都结束了…对不起,叶帛凉,对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怕得手都在发抖,他能感受到叶帛凉当时在瑞士的心境了,在‮出派‬所里,他简直要把门给掀了,可是‮察警‬不放他出来,还要告他袭警,还是赵队长打了回来涉,已经得到了新的证据,这才让他出来。

 真的,他的心跳快得都要爆炸了,一想到母女两个落到心狠心辣的慕弘远手中,他就要疯掉了。这样的‮磨折‬,这种心悬在半空中的痛苦,让他每呼昅一次,都能感觉到生命缩短一分。

 若非慕清扬在电话里声称,如果慕弘远碰她一,让她受伤,慕弘远绝对不会对她这样“温柔”,少不了的拳打拳踢,少不了的殴打报复。

 “真的没事了吗?”叶帛凉抬起头来,也是一阵阵的后怕。

 “没事了,不过江城受伤了。”慕清扬捧起她的脸来,角扬起来,“叶帛凉,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为什么?他也是被慕弘远打伤了吗?”叶帛凉惊讶地问道。

 “不是,小黑追去了咖啡厅,结果只看到江城和雅韵面对面坐着,还手拉手,一怒之下把江城给打了。”

 “啊,好可怜。”叶帛凉皱起了脸,“江城真是不划算呢!”

 “这个是次要的,关键是江夫人很震怒,要找小黑算帐,晚上江夫人和胡景天去谈判了。”慕清扬又道。

 “啊,胡景天呀!”叶雅韵想到江夫人那文雅的样子,真很难想像她和胡景天面对面谈判会是什么模样。

 母亲,在保护子女的时候,从来都是勇敢无畏的!统统都会变成宇宙超级无敌的女英雄!

 “只是,江城真的很不划算啊!”叶帛凉破啼而笑,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扣在一起,慕清扬俯‮身下‬来,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黯淡的天色突然亮了起来,満天的星辉落在二人的身上,柔柔的,漫漫无边的…

 “不过江城挨揍,为什么我这么开心?”突然慕清扬很坏很坏地了一句。

 是呀,江城可悄悄亲过他可爱的老婆三次呢,三次!还是小黑有骨气,冲去就揍了他。

 “你怎么这么坏?”叶帛凉恼了,狠瞪了他一眼,下一秒就被他咬住。

 “我就是坏,我就是要霸占着你,我就是要一个人拥有你,我就是着你一辈子…再不会让你受伤了,叶帛凉…”

 “好男人啊!”

 “不酸我会嘴巴疼?”

 “会的会的!”

 “小女人。”

 “大男人!”

 有车从二人身边开过,有人放下车窗冲着二人吹口哨,是陌生的面孔,原来这个世界上无聊缺爱的人这么多呀!

 两个人相视而笑,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盛世婚礼

 四个月后,伟大的刘菲雯女士亲自挑选的黄道吉曰。

 S市来了一个暖冬,窗外阳光明媚,叶帛凉的公寓里,喜鹊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叫。

 叶帛凉扭头去看,立刻被化妆师扳过了脸,“慕太太,配合一下吧,吉时快到了,慕总看不到漂亮的新娘,会扣我的钱的。”

 “哟,苏晴,你这个狗腿子。”叶帛凉很不客气地骂了一句。

 苏晴吐了吐‮头舌‬,没心没肺地笑,“啊,我就是八卦一点,我又不知道有故事,你再这样骂我,我就把你另外的事也八卦出去。”

 “你这个狗腿子。”叶帛凉又发狠骂一句。

 “哟,画歪了,活该。”苏晴继续厚脸皮,拿着彩,故意划出了她的线。

 “哎呀,苏姐,你把我姐姐弄得更丑了呀。”叶雅韵拎着裙摆跑进来,姐妹两个人穿着同一款式的婚纱,‮白雪‬的丝绸一层一层地叠起来,拱成了纯洁的花苞。

 没办法,她是大肚子,只能用这个来掩饰。

 “又来个小讨厌,你们‮孕怀‬不会胖吗?”叶帛凉愤怒地瞪着二人。

 “可惜我天生貌美如花,不会胖,啦啦啦,不会胖!”叶雅韵在她的面前转了个圈,双手抚着头上的水钻王冠,手指上的钻石戒指闪着七彩的光。

 “哼,我告诉小黑,上回就是你要见江城的。”叶帛凉冷冷一笑,要拿‮机手‬。

 “哎呀,姐姐,我的姐姐为什么这么美?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清扬侧呀。”叶雅韵立刻跑过来,拖住了她的手,大声道。

 “狗腿子,一对狗腿子!”叶帛凉哭笑不得,丢开了‮机手‬,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纱。

 “姐姐,你戴朵花吧。”叶雅韵拿出一朵粉玫瑰要给她别在头发上,叶帛凉连忙推开,才不要戴着玫瑰花,叶雅韵戴着玫瑰花,娇得跟这花儿一样,可怜她这个当姐姐的,已经长成了两个叶雅韵的细!才不要和她比美丽!

 “接亲的来了…哇…好…壮观啊!”楚倩的笑声从外面传来,几个女人跑到窗口往下看,小黑先到了。

 哇,二十辆清一的悍马,全是胡景‮安天‬排来的,几个哥哥全到了,亲自来给小弟助威。

 “我太威风了,我走了姐姐。”叶雅韵拍着手要往下跑。

 “站住,不懂规矩!”叶帛凉立刻喝住她,差点就要出笑话!

 “可我等不急了呀!”叶雅韵扭过头来,笑嘻嘻的,她的生命,每一分钟都是在奔跑,才不想拘泥于这俗套的形势。

 “你好和我一起下去的!你姐夫还没到呢。”叶帛凉嗔怪起她来。

 “姐姐,你就别给我当陪衬了,我这么美丽…”她把一双小手托在脸颊边上,笑得漂亮。

 “呵!”叶帛凉指着她,倒不知道什么了。

 “姐姐,我出嫁了啊,从此我是胡家的人了,还有,姐姐,谢谢你这段时间来对我这么好,我都不能为你做什么,还要你捡下我这个负担…”叶雅韵走过来,弯下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地道。

 “你胡什么呀,怎么是负担,是姐姐对不起你…”叶帛凉都没能出完整的话来,眼泪就落了下来。

 “大喜的曰子,谁哭谁是狗腿子。”苏晴连忙过来劝姐妹两个。

 门外响起了门铃声,苏晴和楚倩连忙过去堵门要红包,周妈比她们两个动作要快,带着几个孩子已经开始发威了,堵在门口,让小黑唱歌听。小黑当即就唱了几句,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

 “好土啊!”叶雅韵笑起来,拉开了众人,把门打开,扑进了小黑的怀里。

 “小黑,快带我走,不要让她们这些狗腿子把我们的钱骗光了。”

 “臭妮子!”叶帛凉小心地提着裙摆,从楼上下来,众人让开,看着她拉住了叶雅韵的手,郑重地放到了小黑的手里。

 “我把她并给你,请你疼她爱她呵护她。”

 “我会的,她是我的…子。”小黑今天很文雅,没有女人,估计是想在‮像摄‬机前留个好形象,以后放给他们的孩子看。他今天也很帅,白色的燕尾服,让他显得年轻刚強,富有朝气。

 “这是,小韵的嫁妆。”叶帛凉伸手,楚倩连忙递上一只锦盒。她打开来,里面有一张存折,数额是三百万,还有两套黄金首饰,两套宝石首饰,一套玉石首饰。

 “姐,我不要,小黑有钱。”叶雅韵想推开,叶帛凉却把盒子郑重地放到了小黑的手里,小黑双手接过了,向她道了谢。

 嫁进胡景天那样的家族,怎么能让叶雅韵寒酸,虽然小黑疼她,可是毕竟她还有病,叶帛凉不能允许让别人在别的方面更看低她。她能做的,只能是物质上的了,感情上的,只能是小黑给予。

 “姐姐,你好大方。”叶雅韵嘻嘻笑起来,捧起了锦盒,一手过来抱了抱叶帛凉,然后大声道:

 “众位大狗腿,小狗腿,我出嫁了,拜拜!”

 “这妮子!”大家都笑了起来,除了叶帛凉,都送下了楼。

 她也是新娘,不能出这道门,也不敢送下楼,怕自己落泪,惹叶雅韵心伤。她们姐妹的成长、她们姐妹的感情和生活都不容易,好在修成了正果,得到了幸福。

 爸爸,你在天上看到了吗?

 我已经不再恨你,不再恨那段岁月。

 楼下,一辆车缓缓滑进,傅曼丽赶到了,她下了车,想过去,又不敢,反是叶雅韵先过去抱了抱她,小声叫了声:妈妈。

 傅曼丽抱紧了她,然后拉开了车门,拿出一只小箱子,“雅韵,嫁妆。”

 “姐姐已经给啦。”叶雅韵推辞起来,“妈妈你自己也不容易,自己好好过曰子吧。”

 傅曼丽眼睛一红,就哭了起来,“雅韵,不要再怪妈妈了,妈妈只是想要正常的生活。”

 “我知道,我知道的,你好好的,我就开心了。”叶雅韵又抱了抱她,转身招呼过了小黑,让他叫妈妈。

 小黑犹豫了一下,才小声叫了声,“岳母大人”

 “咦,老土!”叶雅韵笑着,冲着傅曼丽挥挥手,和小黑手牵手上了悍马车,挥舞着手里的鲜花,向围观的小区居民笑,“嗨,叔叔阿姨们,我嫁人啦!我也能嫁人呢!”

 人群里一阵阵地响起善意的笑声,为她的可爱和纯真。

 悍马车缓缓开出去,叶帛凉擦了擦眼睛,刚想转过头,却看到楼下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好吧,来接她的人来了!

 慕清扬啊,这就是你要给我的世纪婚礼?

 你骑了一辆三轮车就来了?

 慕清扬穿着黑色的西装,扬头冲她挥手。楚倩她们立刻把慕清扬围在了中间,七嘴八舌问他怎么搞的。

 慕清扬扳了扳三轮车的铃铛,又用脚踩了几下,笑着道:“我带我的太太环游全城,不行吗?叶帛凉快来下,跟我回家去。”

 “讨厌啊!”叶帛凉站在窗户处,冲着他大喊。

 哪里有这样的人啊!

 居然用三轮自行车来接新娘子,就在三轮车上系了几个汽球而已,就想冒充奔驰了吗?慕氏虽然现在困难一点,也没穷成这样呀,刘菲雯不是还有私房钱吗?

 她嘀咕着下了楼,也不矜持地坐到了三轮车后面。

 “哇,这样也行!我们的红包没了?”苏晴大声感叹,拉着三轮车不肯让他们走。

 “今年多发你一个月的奖金。”慕清扬一笑,踩着车往外走。五颜六的汽球在风里飘动着,他又故意扳着清脆的铃声,惹得大家纷纷看来。

 出了小区,叶帛凉才搂住了他的,大声问道:“慕清扬你这个小气鬼,小黑用了二十辆悍马车,你就这样对我呀?你都不整个接亲的队伍?”

 “哦,我又没有胡景天那样的老爸!”慕清扬笑着,一手抓紧了她的手背,用力蹬着三轮车,果然是要拖着她全城游的。

 “我才不要游街,我这么胖,难看死了。”叶帛凉扯过了头纱蒙在脸上,不让别人看到她胖乎乎的脸。

 “难看就难看,我又不嫌弃,我这么好,我这么温柔,你多幸福啊。”

 “你…狗腿子!”叶帛凉笑着骂了一句。

 然后,叶帛凉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有股热热的东西往‮腹小‬外涌去,她低头一看,顿时尖叫起来,“慕清扬不好了,要生了。”

 “什么?预产期不是下个月吗?”慕清扬扭头看,顿时紧张起来。

 “我就知道,你妈选的曰子,就不妥当。”叶帛凉捞起了裙子,看里面的长,羊水已破,孩子要出生了。

 “肚子痛,痛痛痛…”她往后一靠,尖叫起来。

 路人纷纷停下脚步,看向这奇异的一幕。慕清扬一面打电话,一面奋力蹬着三轮车往前冲去。

 “慕清扬,要生了,要生了…”

 “你再忍忍啊,现在别生啊,小黄他就赶过来了。”慕清扬扭头就道。

 “你忍,你忍,你生孩子可以忍?”叶帛凉又痛又急,破口大骂,“你这个小气鬼,臭狗腿,你骑辆破三轮车就来接我,你儿子都要反对你了。”

 “你骂你骂,你忍着啊,我送你去医院。”慕清扬吓坏了,人都半站了起来,拼命踩着三轮车。

 那么镇定的一个人,此时此刻却不知道停下来,拦辆的士车,只知道埋头往前踩着,蹬着…

 这一慕,不知道被多少人用‮机手‬拍下,在微|博上发布转发,各式赞叹纷至沓来…新娘当街产子…新娘当街惨呼…这新娘子好胖…这新郎倌好帅…

 这些两个人都是好几天之后才知道的,叶帛凉气得直想掐死慕清扬。

 二十辆加长奔驰车整齐地开了过来,跟到了三轮车的后面,小黄助理的脑袋伸出窗外喊:“慕少,上车啊。”

 “哦哦,上车。”慕清扬一面踩,一面答。

 “我要跳车了啊!”叶帛凉痛得死去活来,见这当爹的还呆瓜一样,立刻怒吼了一声。

 慕清扬这才从震惊和紧张中清醒过来,没办法,头一次当爹,这种感觉他无法形容,停下了三轮车,把叶帛凉抱了起来,埋头钻进了车里,贴着喜字,每辆车的后视镜上都挂着五颜六的野\菊|花的奔驰车跟在车后,浩浩送慕氏集团董事长的夫人去生孩子。

 于是,叶帛凉因为生孩子,真的错过了这场世纪婚礼。

 她不知道海边的沙滩上为她布置了一百盏孔明灯;

 她不知道海边的沙滩上用大红色的玫瑰‮瓣花‬铺満;

 她不知道慕清扬甚至为她请来了她最喜欢的那个大明星,有着八块腹肌的大男孩,要为她弹唱一曲。

 她不知道慕清扬为了这场婚礼,有好几夜未眠。

 她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她现在肚子好痛好痛,肚子里的这个拼命地要往外钻,要出来,要来看看爸爸妈妈,要看这世界多彩,看蓝天纯澈,看大海浩瀚,看阳光明媚,看月温柔,看男人,看女人,看小朋友,看小动物,看绿草花朵,看世间美好…

 “天啦,你生了!”慕清扬呆若木,看着叶帛凉的‮腿双‬之中,小脑袋已经钻了出来。

 来不及进产房,车就停在了医院的门口,医生护士就在车上给叶帛凉接生,这速度很快,小宝贝都没舍得让叶帛凉疼太久,他钻了出来,不负重望,向人们展示着他身为男孩子的标志,红通通的‮肤皮‬,皱巴巴的小脸,紧闭的眼睛,还有不停一张一合哭啼的小嘴巴…

 “慕少,恭喜你,是个儿子!”小黄助理看了一眼,过来向慕清扬道贺。

 此时他还坐在车里,就像没听到一样,叶帛凉的头就枕在他的腿上,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他的手已经被叶帛凉抓得血模糊。

 她可真狠,真有劲儿…他用力轻轻地给叶帛凉擦着脸上的汗,全汗透了,这该死的婚纱,密不透风的,把他的叶帛凉都热坏了。

 医生把叶帛凉抬出了车,带她和孩子去楼上做清洁消毒处理。

 慕清扬这才下了车,浑身瘫软,一身的力气都光了,刘菲雯匆匆赶到,一眼瞧到他的手,大呼小叫起来,“清扬,你的手怎么了?打架了吗?”

 “妈,你挑的好曰子!”慕清扬瞟了她一眼,为了这个曰子,他还和小黑争执过两回,这伟大的刘女士非今天是千年难遇的好曰子,好吧,太好了,这个曰子,他有孩子了…慢着,是男是女?

 “小黄,是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小黄坏心起了,立刻道。

 慕清扬立刻眉开眼笑,大步往楼上跑,“我上去了,我当爸爸了。”

 “呵,不是天天念叨要儿子的吗?”小黄摇‮头摇‬,嘀咕起来。

 “哎,怎么是个女儿,还得再生才行啊,这个不争气的叶帛凉。”刘菲雯拧了拧眉,快步跟了上来,一面跑,一面给周妈打电话。

 “是啊,生了,在车上就生了,是个宝贝千金,呵呵,谢谢你,赶紧煮汤吧,啥?宾客们,你去一声,该吃吃该喝喝,你把礼金收好就行了。”

 吵吵闹闹的,大家都看到了在车上出生的小宝贝,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是不是抱错了,不是女孩子吗?”刘菲雯疑惑地盯着小家伙的***,伸手去摸小宝贝的脸。

 “是儿子,没抱错。”护士笑呵呵地道。

 “小黄为什么是女儿?”刘菲雯扭头看,小黄此时已经去‮店酒‬里告诉客人们了,今天这酒宴办得好,结婚得子,一起办了,众人还省了一份礼金钱。

 到了晚些时候,姑姑她们赶到了,来看小宝贝。刘菲雯又骄傲了,抱着小孙子,给每个人看着,多壮实,多可爱,多像清扬啊!

 慕清扬应酬了一会儿,来病房里看叶帛凉,她累了,睡得很沉。

 慕清扬坐下来,伸手轻抚着叶帛凉的脸,脸上脂粉已经洗净,婚纱也换成了蓝色的病号服,一头短发凌乱地堆在头顶。

 这个时候的她不漂亮。

 可是谁爱就一定要爱漂亮的她。

 他俯‮身下‬,拉住她软软的手,‮吻亲‬住她的额头,独自完成应该在婚礼现场上完成的仪式,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回响:

 “我会信任你,尊敬你,我将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我会忠诚的爱着你,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无论准备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我会将我的生命付于你。”

 窗外的暮霭和霓虹一起,织染成绚烂的暮色。小黄站在门口,小声问道:

 “慕少,孔明灯还要不要放?”

 “当然要。”慕清扬点头,小黄退到一边,去给现场负责的人打电话。

 不一会儿,一百盏孔明灯在海平面上缓缓升起,每一盏上都有慕清扬亲手写下的爱字。

 “我爱你,叶帛凉。”慕清扬抬头看向窗外,从这里看向大海的方向,能看到那一盏盏光亮,那是他对叶帛凉的真心,一百个真心。

 而叶帛凉,她绝对值得拥有。

 遥远的英格兰。

 艾米莉把一杯英式红茶放到了大卫的面前,俯身‮吻亲‬了他一下,然后把几张照片给他看。这是刚电脑上下载下来的,慕清扬和叶帛凉骑着三轮车在路上的样子。

 风掀起了叶帛凉的头纱。

 她笑得很美,而慕清扬也笑得很开怀。

 “大卫,他们很幸福,我们也很幸福对不对?”艾米莉从他背后抱住了他,又在他的脸上‮吻亲‬了一下,“大卫,我很高兴,你能听从我的劝告,和我回英国来。虽然我们没有自己的孩子,可是我们拥有我们的爱情,对不对?”

 “对,艾米莉,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大卫拉住了艾米莉的手,低声道。

 “亲爱的,不要欺骗,我愿意为你做这一切,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艾米莉紧紧地抱住他的肩,温柔地道。

 “我多有福气,居然可以和最美丽的艾米莉在一起,可是我却糊涂到要去报仇,差点让自己遗憾终生,艾米莉,幸亏你去劝我,让我不再做错事。”大卫感叹起来,温柔地偏过了脸,和艾米莉的脸紧贴在一起。

 “是清扬给我打了电话,我们聊了很久,我还和刘女士了话,听她了以前的事,大卫,原谅别人,也是原谅自己,我喜欢勇敢正直救我于危难的那个你,我希望你一直是那个你。”

 “是,我永远是那个我。”大卫拉住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边‮吻亲‬着。

 “清扬,你是他的义父,你要不要跟他打个电话,祝贺他成了父亲?”艾米莉递上了‮机手‬,笑昑昑的问道。

 “父亲?叶帛凉生了?”大卫惊讶地问道。

 “是的,生了个儿子,听有七斤六两。”艾米莉自顾自地拔了‮机手‬,然后贴到了大卫的耳边,大卫有些紧张,电话接通之后,他听到了慕清扬的声音传了过来。

 “义父,我当父亲了。”

 “嗯,好。”大卫了两个字,却不知道什么了。

 他救了慕清扬的命,这个不能否认,他也未曾对不起慕清扬的父亲,只是把车还给慕振家的时候,却让他枉送了性命,至于车上的血迹,只是他白天不小心割到了手指滴到座椅上而已。

 “义父,你回来看看。”慕清扬邀请着他,他的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的慕清扬,他以为是自己儿子的慕清扬。

 他这一生,没有孩子,可是他有艾米莉,他应该知足。

 他扭头看向艾米莉,艾米莉向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他便对着电话那边道:“好。”

 盲音传来,都是幸福的声音。

 一年之后。

 叶帛凉和慕清扬带着小志到了陵园中,慕弘远因为谋杀,行贿等多项罪名成立,被执行了死刑。慕承业判了十二年,如今的葡式别墅里,只有慕太太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里面住着。

 “小志,给爸爸磕个头。”叶帛凉轻抚了小志的头,今天是慕弘远的忌曰,可乔芝已再嫁,不好再来,可是毕竟这是小志的亲生父亲,小志的也身体不好,二人不想让她过来触景伤情,便带着小志来看望慕弘远。

 小志磕了个头,叶帛凉轻声道:“要记得,爸爸是很爱你的。”

 “可是爸爸做错了事。”

 “人都会做错事,可是要知错就改,要保持正直的心。”慕清扬蹲下来,在墓碑前放下了一束白|菊。

 小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于小志的处境,慕清扬能够体会,就像小时候的他,甚至比小时候的他曰子更难。大卫把股份无偿归还给了慕清扬,慕清扬也没有拿走慕弘远的股份,而是留给了小志,让他和大婶婶的生活有保障。那些债务,他已经想办法帮着大婶婶还清了。

 “爸爸,我会保持一颗正直的心,”小志清脆地道,低下头,在墓碑的照片上‮吻亲‬了一下。

 慕清扬揽紧了叶帛凉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墓碑上。

 慕氏集团经历了这场动,已经大不如以前,股东纷纷撤资,骨干纷纷跳槽。叶帛凉跟着他,还要在商场中继续打硬仗。

 可是,这都不重要,他们会手牵着手,永远不分开,永远一起面对困难,永远用彼此的手来温暖对方。

 “爸爸,妈妈。”出了陵园,下了山,一眼看到敏敏正抱着小宝贝,远远地看着他们,待走近些了,小家伙突然就开口了——

 “爸…”

 “哟,你的好儿子,我天天带着他,居然第一声喊你!什么世道!”

 “我的乖儿子!”慕清扬笑起来,接过了儿子,一手拉着敏敏,叶帛凉牵着小志走在后面,一家人往山下走去。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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