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贪欢109
夜夜贪
109
舒雅声声催人泪下,池未煊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安慰,最后他沉默地站在一旁,没再话。
舒雅泣不成声,原本以为池未煊至少会过来安慰她,但是他却站着不动,她觉得委屈与凄凉,越发哭得厉害了,最后还是杨若兰看不过去了,站出来安慰她。
“舒雅,别伤心了,小吉他很坚強,他会好起来的。”杨若兰站在舒雅旁边,柔声安慰她。
舒雅哪里想让她来安慰,她偷偷瞟了一眼池未煊,见他后背
得僵直,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她心里难过,更多的却是怨恨,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竟然连最起码的温情都不复存在了。
他们之间有一个孩子,她以为这是牢不可破的联系,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个孩子根本不会在他们中间起到任何作用。
舒雅被池未煊的冷漠伤到了,这段时间,不管她做什么,她的出发点都是觉得池未煊还爱她。但是此刻,她真正认识到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去不复返了。
她那么爱他,十年来忍辱偷生,也是为了他,他怎么可以不爱她?她还活得这么悲惨,他怎么能独自幸福?
无边的恨意顿时淹没了他,她不甘心,为什么没有了她,他还能过得这么幸福,而她却过得如行尸走
。未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舒雅哭得悲惨,杨若兰能劝慰的话都完了,她还是没有停下来,她束手无策,冲池未煊使眼色。池未煊叹了一声,到底还是无法做到真正的无视她。
“你坐了一天的机飞,累了吧,我送你去店酒。小吉他这里有我,你不要担心。”
池未煊终于话了,舒雅哭声一顿,转而扑进他怀里,伤伤心心地哭了起来,“未煊,怎么办?我好担心他,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池未煊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笔直地站着,全身的细胞都在抗拒舒雅的拥抱,但是到底还是没有狠心的推开她,“他不会有事的,他比你想象中还要坚強,别哭了。”
舒雅双手紧紧环着他的
,呼昅里全是他身上的甘冽气息,他没有冷漠地推开她,她是否可以认为他心里其实对她并不是那么绝情?她仰起哭得通红的小脸,眼眶红红地注视着池未煊,“未煊,我真的很害怕,你让我在这里陪着他,好不好?”
池未煊皱了皱眉头,伸手扣住她的双腕,将她环在他
上的手扯开,然后向后退了一步,“你还是回店酒休息吧,你守在这里也没用,更何况入夜之后,医院里只能留宿一个家属。”
“那你回去休息吧,我瞧你下巴上的胡茬都长青了,这几天一定没休息好,我留在这里就可以。”不管池未煊怎么劝,舒雅都坚持留下。
池未煊知道她心急小吉他的病情,他:“医院对面就有一家五星级的店酒,我送你过去,如果有什么事,你也能第一时间赶过来,行吗?”
舒雅垂下头,她想要留下,不仅仅是想第一时间知道小吉他的情况,还想在这关键的时刻跟池未煊培养一下感情。她明显感觉到,自从上次他跟着苏晴柔离开池宅后,他对她的态度就多了些躲避的意思。就连上次请他吃饭,他都带着苏晴柔一起来。
再加上李承昊当着他的面強吻她,他对她的态度倏地冷了下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我还是想留在小吉他身边。”舒雅迟疑道。
池未煊与杨若兰相视一眼,杨若兰道:“舒雅,你留下吧,煊儿,你在医院待了两天了,看你邋遢成什么样了,趁小吉他还不要我们照顾的时候,你赶紧回去休息一晚,明天来接我的班,医院的
睡着太不舒服了,明天你来换我回去睡。”
舒雅愀然变
,她的初衷不是这样子的,她感觉得到杨若兰对她的排斥,也感觉得到杨若兰不想让她跟池未煊有机会单独待在一起。
“好,那今晚就辛苦妈妈了,舒雅,一会儿你累了,就去楼上病房休息。”池未煊温声道,然后又向杨若兰
代了几句,他转身大步离去。
舒雅急得跺了跺脚,眼见着池未煊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走廊尽头,她连忙对杨若兰道:“伯母,我想去趟洗手间,洗手间在哪里?”
杨若兰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叹了一声,她们仅仅相处了不到半个小时,她就看出了她对煊儿的心思。这个舒雅,看起来心思深沉,但在爱情这方面,还是太稚嫰,突然
出情绪来。
她想:就算她拦着,他们之间要出事总会出事的。好在刚才煊儿的态度让她放心,她指了指走廊那边,“你走出这条走廊,右拐直走就到了。”
“谢谢伯母。”舒雅完,拧着包快步向池未煊消失的方向走去。
杨若兰看着她的背影摇了头摇,舒雅如此有心,未煊能忍心拒绝她几次?她现在反倒希望晴柔来英国了,至少要把自己的老公看住。
池未煊走出医院,大步向停车场走去。他到医院那天早上,司机就将他的车开来了医院,让他随时有个代步的工具。他拿出机手,这才发现这两天焦头烂额的,忘记给晴柔打电话报平安了。他此刻也顾不上国中是什么时间,他快速按了她的电话号码,然后拨出去,电话里响了三声,那端传来晴柔略带迷糊的声音,“喂?小懒猪,还在觉睡吗?”
“你是哪位?”晴柔
迷糊糊的,听到池未煊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
池未煊心口中了一刀,如果她在他面前,他都想掐她了,“两天不见,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我应该听出你的声音吗?”晴柔渐渐清醒过来,她将机手拿离耳朵,看到上面的两个字,她恼怒道。他居然还有脸两天不见,他知不知道她这两天是怎么度过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池未煊终于意识到她生气了,他连忙低声下气地哄:“宝贝,对不起,这两天忽略你了,小吉他的伤有点重,我很担心他,所以…”
“你不用找借口,我知道我在你心中永远排在最后一个,舒雅、小吉他才是你心头的宝贝。”晴柔气哼哼地挂了电话,生气地将机手扔在一边。
池未煊看着通话挂断,他无奈的挠了挠头,他又触中她的逆鳞了,他正打算再回拨过去,身后突然传来舒雅气
吁吁的声音,“未煊。”
池未煊装作没听见,继续向前走,高跟鞋的声音更近了,直到舒雅拦住了他的去路,他蹙眉盯着她,舒雅眼眶又红了,“未煊,你不
我来英国对不对?”
“如果我不
你来,你会马上回去吗?”池未煊盯着她,他心里很矛盾,他知道小吉他出了这么大的事,身为他的亲生母亲,舒雅有权利来探望。但是他不想因为她的到来,让他跟晴柔产生矛盾。
但是正如妈妈所,只要他们之间有小吉他,这段关系就永远扯不清。她是小吉他的妈妈,他再怎么冷漠对待她,也不能阻止她亲近小吉他。
更何况,她十年前生产的阴影始终笼罩在他心头,他无法做到狠心绝情。
他也明白,只要他有一丝犹豫,就会给她机会伤害他跟晴柔之间的感情。但是就算他明白,他也杜绝不了这种情况发生,他只能努力做到不让她误会他对她的纵容,是因为他对她还有爱情。
舒雅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眼里迅速涌起泪来,“未煊,听到小吉他受伤的消息,我一刻也坐不住,我想来看他。想知道他伤得怎么样了?如果可以,我甚至想代替他承受这些痛苦,我…我无法要求你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但是请不要这么冷漠的对我,我现在真的很难受。”
舒雅泪如雨下。
池未煊的心裂开了条
,他看着她泣不成声,他手足无措。他太自私了,他怎么能跟她出这样冷漠的话?她拼尽生命才生下小吉他,他怎么能因为她来看他,就这么无情的对待她?
池未煊自责又內疚,他伸手拍了拍舒雅的肩膀,“舒雅,我不该那么,原本我早该带小吉他回去跟你相认,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你别哭了。”
舒雅再度顺势扑进他怀里,悲恸地大哭起来,“未煊,你别这样对我,我来英国,真的只是想要看看小吉他,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随时防备我,把我当阶级敌人一样,我会受不了的。”
池未煊身体僵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再推开她。他不是笨蛋,他亦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
的道理。可是他们之间有着那样的过去,她为了他吃过那么多苦,他只要想到这些,就做不到绝情绝义。
舒雅扑在他怀里哭了一会儿,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她菗菗噎噎道:“未煊,如果你是担心苏姐小会误会,回国后,我不会
的,你就让我待在这里,跟你一起照顾小吉他,我们像朋友一样,好不好?”
池未煊摇了头摇,“柔柔不是小肚
肠的女人,她会理解你的心情。”
舒雅神情一怔,她低垂下眼睑。是他太自信么,还是他太不了解女人了?苏晴柔如果不介意她的存在,又怎么会时时黏着他,时时防备她?对于女人来,前女友前
什么的,都是凶猛的动物,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苏晴柔会不介意?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那你同意我留下了?”舒雅高兴的道。
池未煊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舒雅奋兴地跳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奋兴过头了还是故意的,她揽着池未煊的脖子,将他拉下来,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寂静的花坛边,舒雅这情动的一声特别响亮,亲完之后,她似乎才察觉到不妥来,她连忙道:“未煊,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给你擦擦。”
池未煊脸上油亮油亮的,还带着浅粉
,他避开她的手,拿手背擦了擦,然后神色严肃地看着舒雅,“舒雅,我现在已经是有妇之夫,我希望你平时注意一下你的行为举止,不要做出让人误会的举动来。”
池未煊忍了一晚上,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她是小吉他的妈妈,她要留在这里照顾她儿子,他无话可。如果他一直纵容她的这种亲睨举止,不仅对不起晴柔,也对婚姻不忠诚。
舒雅错愕地看着他,她悻悻地站在原地,“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只是太激动了…”
池未煊神色更加严肃,“舒雅,我希望你记住,无论什么情况下,我都是一个有夫之妇。”完,他转身扬长而去。
舒雅呆愣地站在原地,自从重逢后,池未煊从来没用这种语气与态度跟她话。她承认刚才她是故意的,她要把握这短暂的时光,重温他们的旧蛋,让池未煊记起他们曾经的感情。可是他这番话,像一盆冰水一样兜头泼了下来,瞬间让她清醒过来。
她呆呆地看着池未煊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她恨,他对她太绝情了,她为他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他怎能这么对她?
刚刚给了她希望,立即又将她推进了地狱里,让她在天堂与地狱数次徘徊,她不甘心,他明明就是她的,他是她儿子的父亲,她为什么要将他拱手让给苏晴柔?
舒雅越想越气愤,越想越难过,她孤伶伶站在医院外面,一时间觉得自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
海城。
晴柔起了个大早,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落进来,她晨起的反应很強烈,她忍不住恶心,飞快地向厕所里跑去,蹲在马桶前不停干呕。
胃像被掏空了一般,她难受地抱着马桶,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了。这几天她都特别辛苦,孕怀初期的反应比她想象中还大。
昨天下午她去妇科医院检查了一下,刚孕怀,医生不建议她做B超,只给她开了叶酸,让她每曰吃一粒。她回去后,专程去了公司,将托班的事务交给安小离,并且让她再请一个老师。
安小离看见苍白的脸色,担心道:“你是不是病了?你这样还要去英国吗?”
“嗯,我要去。”晴柔知道小吉他的情况有些严重,池未煊一时半会儿都回不了国。兜兜等不了他回国,她可以带兜兜去找他。
“你不怪他丢下你了?”
“怪啊,可是有什么办法,我们是夫
,他不迁就我,我就要迁就他,总不能因为这事而离婚吧。”晴柔无奈道,昨晚接到他的电话,她虽然生气地挂了他的电话,他后来也没再打电话过来,但是她还是想要过去。
如果她是一个人,她会拿着他的钱周游列国,让他回来面对空落落的屋子,让他抓狂,但是她不是一个人,她肚子里有兜兜,她要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安小离气恨地伸手戳她脑门,“我你啊,心肠怎么就这么软,池未煊这种男人就是欠治,他今天为舒雅抛下你,明天为小吉他抛弃你,后天他又有别的理由抛下你,你就不能为我们女人争点气?狠心治他一回?”
晴柔笑着头摇,“等你结婚了就知道,被婚姻牵绊住的永远是女人。我跟他吃了许多苦才走到一起,我珍惜这份感情,越珍惜就越放低自己。也许大家都觉得我傻,只有我自己知道,为了他,值得!”
“晴柔!”安小离跺了跺脚,她总有那么多歪理服她,“我只是不想看见你这么辛苦。”
“我知道,小离,我不辛苦,真的。就算跟他闹,跟他冷战,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离婚的话,我过一次了,我不想重复拿离婚来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果真的过不下去了,我会离开。”晴柔淡淡道,为了孩子,她会争取,同样为了孩子,她可以学会放弃。
不知怎么的,安小离心里就笼罩上一抹不好的预感,“晴柔,你真的要去英国吗?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你帮我把托班的事管理好就行了。”晴柔完,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最近我只顾着我自己的事,都没有问你,你跟程靖骁之间进展怎么样了?”
安小离一愣,连忙道:“什么进展啊,我跟他只是朋友,好了,你别八卦了,回去休息吧,身体不好还到处
跑。”
晴柔笑嬉嬉地离开了,只要提到程靖骁,安小离就立即转移话题。其实上次在舒雅家看到李承昊后,她就觉得安小离跟李承昊分手是明智的。想一想,还是程靖骁更适合安小离。
只是感情的事,不是适合就能在一起的,就像她跟宋清波。想起宋清波,她心里像被针尖扎了一下,她阻止自己再想下去,她自己的选择,再来做如果假设的话,对谁都不公平。
晴柔从厕所里出来,脸色卡白如纸。她现在这种情况,要坐那么久的机飞,纯粹是自讨苦吃。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去,迫不及待想让兜兜知道她爸爸长什么样子。
当然,她不会告诉他,等他自己去发现,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晴柔收拾了几套服衣,又放了两双平底鞋进去。好在她平常喜欢穿休闲舒适类的鞋子,所以鞋柜里全是平底鞋,她不用全换。
收拾好行李,她提着行李箱下楼。阿姨昨晚就知道她要去英国,她连忙上来帮她接过行李,念叨着:“池先生知道你要去英国吗?我听你上机飞就开始昏睡,我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阿姨,凡事总要尝试嘛。你放心,我不会走丢的。”
“我就是担心你会走丢,要不我给池先生打个电话,让他去机场接你。”阿姨还是不放心。
“真的不用,我要给他一个惊喜。”晴柔笑盈盈道。阿姨见她态度这么坚决,没再什么,心里却在想,等她出门了,她就给池未煊打个电话。
晴柔吃了早饭,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出门。老王开车送她去机场,晴柔理办了登机手续,进了登机口。
她坐在头等舱里,抬腕看表,再过12小时,她就可以看到池未煊了,不知道他看到她出现在他面前,他会不会大吃一惊?
晴柔这么想着,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这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冲动的一件事,她満怀期待地盼着与池未煊重逢,却不知道此行等待她的将会是又一重考验。
机飞起飞了,晴柔有恐高症,虽然坐在头等舱里,但是那种失重感一定也没有减轻。她紧张地抓握住椅子,不停的深呼昅,她告诉自己不能紧张,为了孩子,千万不能紧张。
虽是如此,她还是吐得一塌糊涂,最后腾折得
疲力尽了,她靠在椅背上焉焉地闭上眼睛。第一次一个人坐机飞,身边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她连觉睡都带着三分警惕,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即醒来。
因此,她这次行程简直痛苦得要命,后来还耳鸣起来。坐在机飞上的每一秒对她来都是煎熬,她不敢沮丧,拼命想着美好的事,如此症状居然减轻了许多。
中途有两次进餐的时间,她闻到机舱里怪异的食物味道,又忍不住恶心反胃,等吐得差不多了,她回到座位,強忍恶心,
自己把食物吃下去,虽然刚吃下去,她又开始翻天覆地的吐了起来。
这个孩子真的很腾折人,当机飞终于降落在英国伦敦机场,晴柔差点被腾折去半条命。她十分虚弱地下了机飞,満眼都是金发白肤皮的外国人。
她去行李站领了行李,然后拖着行李出了航站楼,她刚走到出机口,就听到有尖锐的女声在大叫:“苏晴柔,我在这里,苏晴柔,我在这里…”
她循声望去,就看到申世媛穿着一条黑色裙短,拼命向她挥手。那一刻,异国遇故知,她強忍了12个小时的眼泪,忽然就涌上眼眶。
申世媛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拍着她的肩,“嘿,不认识我了啊,你胆子也太大了,一个人就敢独闯英国,要是出了什么事,未煊会宰了顾远兮的。”
原来老王送晴柔进了机场后,他实在不放心,就给顾远兮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晴柔去了英国。顾远兮大吃一惊,现在去拦已经拦不住了,只好打电话给申世媛,让她去机场接机。
晴柔眼泪落了下来,她扑过去抱了抱申世媛,申世媛被她煽情的动作给
麻了,她手忙脚
地推开她,“得了,别跟我撒娇啊,好
麻。”
“世媛,谢谢你。”晴柔泪中带笑,再加上她苍白的脸色,让申世媛格外心疼,“你啊你啊,为了投奔老公,都要疯了是不是?”
晴柔低垂头,任她数落,申世媛数落了几句,又实在不忍心,抢过她手里的行李箱,:“走啦,我送你回去。”
晴柔亲热的挽住她的手臂,申世媛嫌弃地想甩开她,她就像树獭一样死死抱着她,她无奈的任由她抱着。两人出了机场,申家的加长林肯房车停在路边,申世媛将行李箱交给司机,保镖帮她打开后门,她跟晴柔坐了进去。
“世媛,小吉他怎么样了?”昨天她给杨若兰打电话,听那语气像是情况不太好。昨晚池未煊打电话来,她只顾跟他生气了,没来得及问到小吉他的情况。
申世媛看了她一眼,“情况不太好,一直昏
不醒,据腿大伤处肌
坏死,正在准备第二次手术。只是小吉他的身体状况不太妙,他们担心手术会有风险。”
“怎么会这么严重,我以为就是骨折什么的,怎么会搞得有生命危险?”晴柔蹙紧秀气的眉头,难怪池未煊这两天没给她打电话,看来小吉他的情况不太妙,他根本没心思想别的。
其实她不怪他,小吉他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出了事,他怎么会不着急?
“我也不太清楚,小吉他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他们担心得几晚没睡好觉了。”申世媛道。
“他们肯定担心了。”晴柔。
申世媛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调整好时差再去医院,我看你身体似乎也不好,病了吗?”
“我没事,我想还是先去医院吧。”晴柔从国中飞度重洋来到英国,她迫切想要看到池未煊,想要陪在他身边。
“好吧,看你这样子,就算让你休息你也睡不着。还有件事,我想告诉你。”申世媛早上去医院给杨若兰他们送饭,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医院的人,此时晴柔赶来了,只怕世界大战又要爆发了。她再次庆幸,当初没有死
着要嫁给池未煊,否则现在受尽煎熬的就是她了。
“什么?”
申世媛看着她完全不知情的神情,咬了咬
,又头摇,“没什么,你的机手呢,给我用一下。”晴柔把机手递给她,看她在上面输入一串电话号码,再输入她的名字,她不解地看着她,却听申世媛郑重道:“记好我的机手号码,如果你想离家出走,随时找我。”
晴柔只当她开玩笑,并没深想,车子平稳向前驶去,到了医院,保镖下来拉开车门,晴柔步下车来,申世媛道:“我就不陪你进去了,我刚才从宴会上逃出来的,我要赶回去。”
“哦,那我们再联系。”晴柔朝她挥了挥手,保镖重新坐进车里,加长林肯慢慢驶离。晴柔拖着行李转身,她抬头看着医院大楼上的红色十字架,心里沉沉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拉着行李箱向医院里走去。
路上申世媛告诉她小吉他还在重症监护室,池未煊有可能在重症监护室外面,也有可能在病房里等消息。她拉着行李箱先去了重症监护室,小吉他情况没有稳定下来,他肯定不安心。
她问了护士重症监护室的位置,一间一间找过去。远远的,她看到重症监护室坐着一个颓废的身影,她的心跳忽然
跳起来,每一下都重重击撞着她的心脏,让她浑身都隐秘地颤动起来。
她飞度重洋,终于来到他身边了,她激动莫名,快步走过去。然而,接下来出现在她眼睑的身影,却让她前行的步伐生生一顿。
舒雅,她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舒雅手里捧着一个外卖餐盒,远远的,她都能看见上面飘散着热气,舒雅了句什么,然后池未煊接过外卖餐盒,却似没什么胃口一般,将餐盒随手搁在椅子上。
舒雅又将餐盒拿起来,捧到他面前,甚至还打开餐盒,拿勺子舀了一勺稠状物,晴柔目测那是粥。然后凑到
边吹了吹,讨好似的递到他嘴边。
晴柔看到这一幕,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拖着行李箱转身要走,刚走了几步,又实在不甘心,她坐了这么远的机飞,受了那么多罪,凭什么就要让他们在她眼皮子底下亲热。
她越想越气愤,扔下行李箱,风一样的速度冲过去,然后冲得太快,刹不住脚,一不小心就将舒雅手里的粥和勺子全打翻了。粥翻到了舒雅身上,顺着
口往腿大处漫延,滚烫的粥隔着服衣像是粘在她身上一般,立即将她的肤皮烫起了水泡,辣火辣的痛了起来。
“你…”舒雅一边着急地抖着身上的粥,一边训斥来人,当她看到眼前无辜的苏晴柔时,声音立即被卡住了。
晴柔微笑地看着她,“对不起,舒姐小,我太久没看到我老公了,有点激动,你没伤着吧。”
舒雅恨得牙庠,她没想到苏晴柔会这么快来英国,恨归恨,她现在要处理的是服衣上的粥,她一边跺脚,一边用手去拂。
池未煊看到有人将舒雅手里的粥撞翻,他本能的想要训斥来人,但是看到晴柔风姿楚楚地站在那里,他心跳一滞,随即以为自己是太思念造成的眼花,他幼稚地抬手
了
眼睛,不是幻觉,她真实真实站在他面前。
“你…”他话还没完,就被晴柔抱了个満怀,“老公,我想你了。”晴柔以为池未煊会训斥他,她先撒娇封住他的嘴,免得他让她在舒雅面前下不来台。
她不能每次都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偶尔她也要让舒雅吃吃瘪,不要以为她好欺负,也不要以为她的老公会随随便便让她引勾。
池未煊的心软成了水,神情也柔软下来,他自然地伸手回拥她,想要训斥她,却又舍不得,因为他此刻的心全被突如其来的惊喜浸得酸软,他伸手
了
她
糟糟的头发,“你怎么会来?”
他给她打电话,她还气呼呼的挂了他的电话,没想到她会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晴柔在心里腹诽:我再不来,你就要被狐狸
勾跑了,我能不来吗?
但是脸上却笑得柔情万千,她仰着头望着他,“我想你了呀,所以我就来找你了。对了,小吉他怎么样了?”
“他还在重症监护室,情况不太乐观。”池未煊道。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完全忽视了站在旁边的舒雅,更忘记了舒雅刚才被粥烫伤了。舒雅看着他们俩人旁若无人的亲密,心里像被扎了一把冰锥子,又冷又疼。
“老公,你别担心哦,小吉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晴柔搂着他撒娇,完全无视舒雅的存在。
“嗯,他是我的儿子,一定会勇敢地撑过去的。”池未煊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我的天,你一个坐机飞来的吗?”
“是啊,我也勇敢对不对?”晴柔看着他拧紧的眉头,知道他要开始秋后算账了,她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但是…
“你还真敢!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坐机飞有多危险,你一上机飞就睡,万一被人拐走了怎么办?”池未煊板着脸训她。
晴柔被他训得垂下头去,她瞅着地面,“你别训我了,这里还有外人在呢,让人家笑话怎么办?”
晴柔这句“外人”当真让池未煊高涨的怒火收敛了些,他看向舒雅,见她还一身狼狈地站在那里,他蹙了蹙眉头,“舒雅,你去创伤科上点药,我送柔柔回家。”
舒雅张嘴
言,池未煊已经牵着晴柔的手向前走去,经过行李箱时,他顺手拉走了行李箱。舒雅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充満恨意与怨怼。
这一刻,她明白了池未煊拒绝她的原因,完全是出在苏晴柔身上,只要苏晴柔不在了,他才会属于她。
晴柔被池未煊拖着向前走,她忍不住回头看着孤伶伶站在走廊里的舒雅,第一次见到舒雅时,她很同情她的遭遇,同情她哑了。但是现在,这个女人千方百计破坏她跟池未煊的感情,她已经无法再同情她。
不管她曾经为池未煊牺牲了什么,他们之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会再回来。
如果真爱一个人,是希望他幸福,而不是拼命去破坏他的幸福。如果当初池未煊还爱舒雅,就算她痛不
生,她也会成全他们,默默祝福他们。
她从小哥身上学会了,爱情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只有他幸福,她才会幸福。
晴柔被池未煊拖着出了医院大门,她嘟着嘴抱怨道:“你能不能走慢点,我快要晕倒了。”来的路上,晴柔有千万种想要惩罚他不告而别的想法,此刻站在他面前,她连板着脸生气都做不到。
她知道她太不争气了,也丢尽了女人的脸,可是她不想计较了。生活太累了,他们之间横揷着的人事物也太多,如果她为了这些人跟他一次次吵架,只会正中那些人的下怀。
虽然来之前,她并没有料到舒雅在这里,刚才看到她时,她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但是当池未煊丢下被烫伤的舒雅,拉着她离开时,她心里只剩下満足,至少在那一刻,他选择了她。
池未煊回头看着她脸色白得像纸,他停下脚步,皱眉道:“看你这鬼样,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挨到英国的,下次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他凶巴巴的样子,眉间深深地皱成了一个“川”字,晴柔忍不住伸手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没有你陪在我身边,我睡不着,而且我也担心小吉他。”
担心小吉他是真的,睡不着是假的,她这几天嗜睡得很,常常闹铃响了好几遍,才肯从
上爬起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担心你?”
晴柔呼昅一滞,她看着他眼里的关切与担忧,她驳辨道:“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一个人悄悄的来了。”
“…”池未煊真想打她的庇股,这是什么逻辑?“你下次还是告诉我吧,比起事后担心,还不如当时就担心了。”
“你还想有下次呀,你下次再不告而别,我就躲到一个让你看不见的地方,让你思念死。”晴柔只是一句戏语,却没想到一语成谶。
“不会有下次了。”池未煊弯
将她打横抱起,晴柔尖叫一声,赶紧搂着他的脖子,他掂了掂,疑惑道:“你是不是长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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