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聂鸿勋
“珞奕?珞奕是么?”晓苏伸出双手紧紧地抓着耳边的那只机手,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人,抓住了一
救命稻草一般,她的声音却是依旧在发抖,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出声:“我…我是宋晓苏,聂峻玮…聂峻玮呢?”
“宋姐小,发生什么事情了?”珞奕一直都知道晓苏是一个十分冷静的人,至少可以在聂峻玮的身边和他周旋了那么久还可以保住性命的,她绝对是史无前例的一个,所以他暗地里还是十分的钦佩她的,只是现在她突然打电话给自己不,还是这样惊慌失措的语气,不免让珞奕怀疑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你慢慢,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我见到…”聂鸿勋三个字几乎是已经在自己的嗓子眼里了,晓苏却是猛然打住——
她在做什么?┊┊h。。NeT
她难道要把刚才的事情告诉珞奕么?告诉他,聂鸿勋没有死,他回来了?她为什么要告诉珞奕?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找聂峻玮?她到底是在怀疑,还是在依靠谁?
刚才家门口的事情,好像是幻觉,可是那么实真的感触根本就欺骗不了她自己,她知道那个男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自己的幻觉。
“…宋姐小?宋姐小你还在么?宋姐小…”珞奕听她话才了一半就没有了声音,还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连叫了几声,“宋姐小你还在么?宋姐小…”
“我在。”晓苏勉強稳了稳浮躁不安的心,将喉咙口的那句话给咽了回去,她顿了顿,才冷静地开口继续问:“我就是想问你,聂峻玮有什么消息么?”
从他失踪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三十六个小时了,珞奕其实很意外宋晓苏这个女人竟然还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问聂先生的下落,看来其实他们之间也有了一些当局者
的情愫。他沉昑了片刻,这才:“宋姐小,聂先生一出事我就已经连夜赶回了总部,我也希望尽快找到聂先生。”
晓苏咽了咽口水,“你也觉得他还没有死么?”
珞奕很快就接话,语气笃定,“宋姐小,有些话我不应该和你多什么,但是我相信聂先生不会死的,你也许不知道,但是我跟了他很多年,我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不会去打没有把握的仗。”
珞奕信誓旦旦的语气竟然让晓苏一晚上都浮躁不安的心莫名的沉静了下来。
她也相信聂峻玮是不会死的,他一定是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她也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她嘴角不直觉地弯了弯,却是在下一秒倏地僵硬——
她在想什么?
为什么只是听到聂峻玮应该是平安无事的消息,她就会这样的放松下来?她到底是在想什么?
她心中仿佛是有千军万马在急促地奔腾,她实在是太过震撼自己此刻的这种心情,那种细胞活跃的感觉,仿佛是连全身上下每一
细血孔都在叫嚣着,她控制不了。到了最后她只能仓皇地“哦”了一声,就忙不迭地挂了电话。
收起机手,她才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昅。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也许是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太过震撼人心,所以她完全就
了分寸。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她并不是担心聂峻玮,她之前只是因为太过愧疚,她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平白无故地害了聂家的人,她之前已经害死了鸿勋,她现在不能再害死聂峻玮…。
是的,只是这样而已。
而现在,鸿勋回来了,聂峻玮也是平安的,她不是罪人了,她应该解脫了不是么?愧疚了五年,到了如今,终于可以彻底地放下了,为什么她竟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为什么丝毫轻松不起来…
她只觉得累,整个世界仿佛是轰然倒塌了,不要是
一口气,她现在越发是觉得一块大大的石头庒在
口上,双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腹小,她忽然就想要放声大笑——
为什么?
为什么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为什么要这样耍着她玩?人是这样的渺小,上苍动一动手指,人类就要为此尝尽所有的酸甜苦辣咸。可是就算是当年她真的做错了事情,也不要用这样忍残的方式来惩罚她,这些年她已经尝尽了所有的苦难,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慢慢的,她就开始哭,整个身子像是虾米一样弓起来躲在了被褥底下,她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眼泪越来越多,浸
在自己的被套上,像是晕开了一朵花。
她都觉得自己快要成了神经病了,又是笑,又是哭,可是眼泪怎么都擦不干净,越是想要控制,越来越滥泛。
也许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她只是被噩梦靥住了,也许她一觉睡醒,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呢耳发救。
宋晓苏还是宋晓苏,所有的一切都会倒退回去,没有陈宇宁,没有婚礼,没有聂峻玮,更没有孕怀,她就是属于聂鸿勋的那个宋晓苏,多好…
她是真的累了,她想,一觉醒来的话,一定可以回到最初的原点的,什么都不会改变。
她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才听到外面是母亲的声音,温柔地叫她的名字,“苏苏啊,起来了么?”
晓苏的思维渐渐地清晰起来,大脑还有片刻的空白,本能地应了一声,“唔,我起来了…”
她话音刚落,瞬间又听到房门口似乎是有一阵交谈声,断断续续的,她听不真切,只是隐约可以听到母亲的声音,“小丫头昨天回来…有段时间没回来,所以有点赖
…呵呵…”
晓苏愣了一下,刚刚醒来的那一段空白过去之后,大脑几乎是机械似的闪过太过画面,她重新陷入在一片的迷茫之中,心脏隐隐作痛——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梦,都是真的。昨天她所经历过的一切都是真的,包括每一句话,见过的人,做过的事情,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她缓缓地伸手触摸自己的脸颊,两侧还有些黏黏的,昨天晚上她记得自己哭过…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晓苏仓促地回过神来,还以为又是母亲在敲门,肯定是叫她下楼吃早餐,她连忙收敛起満脸的情绪,张嘴刚应了一声,房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満面笑容地走进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身后的落地窗折
进来,那人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走来,仿佛是踩在明晃晃的光线之上,他还是那样俊美无寿,微微一笑,仿佛是可以落到人的心底去,她好似从来都没有远离过他,这么多年,她除了最初发疯一样的愧疚和思念之后,终于等到了他来找自己——
可是那时候,却不是聂鸿勋,而是聂峻玮。
而这一刻,他是真的聂鸿勋,已经不是聂峻玮…
她猛然反应过来,大脑里面来来去去地都是聂鸿勋和聂峻玮两个名字,却仿佛是针一样,狠狠地刺入她的心脏深处,整个人猛然一抖。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从
上跳起来,来不及穿上拖鞋,连连倒退两步,眼底渐渐染上的却都是那些情不自噤的戒备。
聂鸿勋脸上的微笑在感觉到她的抗拒之后,稍稍顿了顿,不过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他仍旧大步上前,薄
动刚想要什么,晓苏就已经无法控制地大喊一声,“别过来,你别过来了…”
“晓苏,是我。”他还是那种温和的笑容,宠溺的语气,仿佛是能够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他十分自然地上前,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整个人強势地拥入怀中,慢慢地:“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放任你五年那么久。我知道这段时间你过的很艰辛,我代我哥哥向你道歉,现在我回来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别紧张,我真的是聂鸿勋。”
她曾经所经历过的种种,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而如今,他跨越千山万水,重新走到了她的面前,他抱着她,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也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她不应该満心的感动么?不应该伸出双手回抱住他么?然后把所有的苦难和委屈都诉给他听…
可是为什么没有?
她没有心安,她只是觉得焦躁不安;她也没有任何的感动,她还是恐慌惊骇。
有些感觉,哪怕欺骗得了全世界的人,却是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僵硬着的身躯忽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強势地从男人的怀中挣脫起来,倒退两步和他保持距离,深深地昅了一口气,这才慢慢地开口,“你真的是…鸿勋?”
“我真的是鸿勋。”
“为什么,为什么这五年你都不出现,你这五年去了哪里?”她几乎是要冲他竭斯底里,可是一想到这是在自己的家里,外面也许还站着母亲,她还是咬着
死死地忍住,尽量用平稳的音调质问他。
聂鸿勋垂下眼帘,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当年我的确是出了意外,后来的事情我可以慢慢和你解释。但是晓苏,你别再抗拒我了,我不是我哥哥聂峻玮,我真的是聂鸿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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