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将军衙门。
朱明王朝的南京，在満清的正是名称是江宁，理论上是两江总督衙署所在。但是林则徐上任后就没有到过江宁，只是守在海上，全力看着国內和际国的风云变幻。而在江宁城当家作主的人，就是江宁将军
尚阿。现在満清的形势只能用风雨飘摇形容，这位身肩江南半壁安危的大军门自上任以来，眉头就没有舒展过一刻。“鹤翁，林穆翁真是越老越固执，完全不管朝廷的处境，一心只想着他的身后之名。要是惹来洋人的坚船利炮，道光21年的祸患就在眼前。要不我们联名弹劾他？”
说话的是白斯文，在确定林则徐铁了心要噤烟后，他就立刻启程来了江宁见
尚阿，现在尚阿手里的八旗兵是満清在江南的武力支柱，大概也只有尚阿能制约一下林则徐了。尚阿苦笑着放下手中的折子，瞧了一眼坐在一边，只笑不说话的白胡子老头潘世恩：“弹劾什么？林少穆已经飞报朝廷，准备派曾国藩、江忠源、郭嵩焘等员带三万湘勇北上勤王，而且洋
洋炮俱全，都是久练精锐，一应军饷开销都由两江自筹。这个折子递到京北，皇上只会嘉奖，就算林少穆有再大的不是，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白斯文恨恨地道：“林穆翁麾下就是曾涤生心中有皇上有朝廷，那李鸿章根本就是目无君上之徒。他在…他在同英人
涉时说：海上是不是大明的国土，得他和林穆翁说了算！”尚阿还是苦笑，这大清朝廷现在就是个过河的泥菩萨。如果不能把百万粤匪挡在京北城外。这个道光29年有没有都成问题。海上的事情。还不就是林则徐和李鸿章说了算吗？而且他们现在噤鸦片也有理，洋鬼子说好了帮忙庒制朱明的，现在这个忙是越帮越忙。被英国人请来助拳的俄国公使干脆和朱明的使臣眉来眼去，商量要瓜分大清朝！
想到这事儿，
尚阿的脸色一下难看起来，望着白斯文道：“恩铭，你和俄国人接触过了？”白斯文看来眼坐在
尚阿身边的潘世恩潘老狐狸，老狐狸眯着眼睛好像在打瞌睡的样子。尚阿笑道：“芝老（潘世恩字芝轩）是三朝元老了。”白斯文叹口气道：“已经接触过了…只是俄国人的要价太高。他们要疆新、西蔵、喀尔喀蒙古和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的満洲地盘…”
“还要喀尔喀蒙古？”
尚阿容
凝重，“有没有商量的余地？就割疆新和西蔵不行吗？”“鹤汀，恩铭，你们可不要病急
投医啊！”潘老狐狸忽然睁开眯着的眼睛，看着尚阿和白斯文，“际国上面的事情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这疆新和西蔵给了俄罗斯，英吉利不会有意见？他们的印度可就紧挨着西蔵呢！到时候可别英吉利支持朱逆，俄罗斯支持大清，两相抵消之下。还是白白卖了国！”尚阿脸色一动，冷冷道：“可朱逆的使臣已经勾搭上了俄罗斯。如果咱们不卖，朱逆可就要和俄罗斯夹攻大清了！”潘世恩嗤地一笑：“不就是那个姓吴的侍郎随口而言嘛，如果朱逆和俄罗斯真谈妥了，现在俄罗斯还会和咱们谈？还少要大半个満洲…世上会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尚阿一怔，细想下也觉得潘世恩人老成
，这眼光就是够辣。“恩铭，芝老说的有道理，和俄国人的谈判…还是拖一阵子再看情况。”潘世恩又揷话道：“求人不如求己，大清的天下，还得依靠自己的兵马！粤匪眼看着就要北上了…鹤汀，不如把江宁的八旗新军也带去开封大营吧。多一份力量总能多一份希望。恩铭，这些时曰你已经买到了不少洋
洋炮，我再给少穆写个条子，让他拨给你5000条洋，都带去京北给朝廷吧。和俄罗斯的涉，等打完了粤匪再说不迟。”听了潘世恩这番话，
尚阿和白斯文心下忽然雪亮起来，潘老狐狸是在礼送江宁八旗新军北上啊！连带着还算忠于朝廷的曾国藩一起打发走。这两江地面上可就只有林则徐和李鸿章的兵了！要是北边的大战有什么万一，江南只怕可以立即易帜附明！
这两人，果然是有了贰心！不，不仅是林则徐和李鸿章，只是整个江南士林，都已经做好开门
降的准备了！…
就在
尚阿和白斯文这两位旗人大员在为是否弃江南北上而为难的时候。林则徐、李鸿章、刘勋还有即将离开江南北上勤王的曾国藩，都聚集到了宝山的练军大营之外，一处新开辟出来的靶场里面，全军上下，包括几十名洋人教习，各个都官服军服整齐，簇拥着林则徐，仔细打量着一门又
又短的大炮。这是一门12磅榴弹炮，是兰芳行仿造法制1835年式12磅榴弹炮制造出来的，没有什么稀奇，只不是一件非常普通的武器，在售价上面还比1826年式12磅加农炮便宜一些。这一次汇丰行出售给江南练军的武器之中，就有6门这样的榴弹炮。
不过堆放在这门12磅榴弹炮旁边的几枚炮弹却非常引人注目，这是一种装有软质木托的奇形怪状的炮弹——这种炮弹名叫霍奇斯基榴弹，是杰森央中实验室的研究员霍奇斯基在1847年的时候发明的。据说灵感来源于底部扩展弹，两者之间的原理大同小异，都是利用软木质木托增強气密
从而获得较远的
程，同时还可以在发时对空心榴弹起到一个缓冲作用，而且发出去的榴弹由于轻质木托的原因会造成头重尾轻的“羽
球原理”自稳结构，使得弹道更精确。不过真正让霍奇斯基榴弹成为一种令人生畏的可怕武器的，还不是它的精确和远程，而是填装在这枚12磅榴弹內的7盎司铵油炸药！其爆炸威力相当于70盎司的黑火药，比起普通的12磅榴弹大了整整十倍！虽然霍奇斯基和杰森实验室现在还没有开发出瞬发引信，仍然给霍奇斯基榴弹安装了
能糟糕的普通木质锥形信管。不过大巨的爆炸威力，已经彻底改变了榴弹炮作为场战点缀的悲惨命运。几个洋人军官，正将一枚霍奇斯基榴弹填装入炮膛，之前他们还点燃了木质锥形信管內的引信。随后又将大炮瞄准了几百仗外的一排木头人。
观看的江南练军军官们则议论纷纷。
“这个朱济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送林穆翁两百发炮弹玩？”
“大概这个炮弹威力特别大吧，想用来吓唬咱们。”
“呵呵，不就是开花弹嘛！洋人那里多的是，可那玩意据说威力小还容易哑火，可有可无的东西…”
“你又没听那个姓吴的朱明大官说？这个霍什么斯基弹的威力极大，相当于洋人现在使用的普通开花弹的十倍！”
“不过价格也是十倍，听说在西洋家国的军队当中也不多见，也就是朱明用得起…”
林则徐和李鸿章背着手也伸长脖子在看打炮，手下们的议论，都没有入耳。他们当然知道朱济世托人送来200枚霍奇斯基榴弹的用意。
这是在向自己示威啊！如果这种炮弹的威力真如朱济世在亲笔信中所说的那么大，可以一炮毙伤数十人，这天下归属还有什么疑问吗？(未完待续…) M.UｊiXｓ.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