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八折房票单都需要潘经理签名，着实是件麻烦事，想必潘经理也烦这个。那次钱小红拿一叠单找潘经理，潘经理签名时唠叨千山宾馆都快要改名为八折宾馆了，钱小红就发现长此以往对形势不利，于是与吴樱阿杏等人商议。
咱们当中应该有人把经理的签名拿下，取部份单子让经理签，余下的咱们代劳，你们认为怎么样？好啊当然好啊！吴樱阿杏齐齐喝彩。但这档子事谁最能胜任？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把对方往死里捧，不管用，少数服从多数，吴樱阿杏一致认为钱小红字写得比她们好，模仿能力強，一定能签得比潘经理本人的还像，这事就这么敲定了。面对大伙无理由的厚爱与无条件的信任，钱小红哪里好意谦虚，马不停蹄买了练习本，连夜
练，把潘经理的名字写得铺天盖地。上班写，下班回宿舍还写，虔诚得像个失恋的女人。朱丽野看在眼里，疑在心里，终于憋不住问了，钱小红，还是早点醒悟吧你，那潘经理有家有室，在千山村有头有面，人也长得有鼻有眼的，你暗恋他，不是明摆着跟自己过不去嘛？再说了阿红，潘军是老虎嘴里的牙啊，你敢去拔他，潘安一出手就会把你废了。朱丽野穿件布少得可怜的玫瑰
背心，扭着丰満的庇股，最近把头发染黄了，肤皮越发白得耀眼。男人看我一眼就要
起，我若连发三声嗲扭两下庇股准能让男人立马打炮，男人就是喜欢用身体情调的女人。朱丽野曾毫无羞聇地吹嘘，钱小红发现不无道理。钱小红故意装作被朱丽野看透了，很羞怒地捅了朱丽野一拳头，你才暗恋他哩，说不定他都搞过你了，你有事没事总往人家办公室
，他的办公桌比我们的
宽大多啦！朱丽野耳朵上穿了第三个窟隆，一共戴了三对耳环，朱丽野哈哈大笑，在四只垂吊的耳环不断晃悠。他想搞我也没这个胆，泡下属员工是最愚蠢的懂不懂啊你？所以你也别打他的主意，他正在竞选全市十大优秀市民和十大文明家庭哩！
儿子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搞风
韵事！说归说闹归闹，这个签名还差点火候，肯定还得练下去。白粒丸，求你别声张，让我以这种抒写的方式排遣我对潘经理浓浓的爱恋，我总得有条发怈的通道吧，吃
了总要屙的吧？再说我这样不影响任何人。一周后，钱小红把她模仿的签名与潘经理的签名摆在一起，吴樱与阿杏左看右看，横看竖看，分不出真假，大家确信，这样的手法，完全可以以假
真，连潘经理本人都看不出破绽了。自从千山村的千山股份制模式在报上公开并推广后，国全各地的考察团陆续来到千山村，学习、调研、取经，千山宾馆几乎天天爆満，客人络绎不绝，钞票收得手软。千山村数千山宾馆最为高档，这些公派的府政工作人员都是削尖了脑袋往千山宾馆挤，他们的高贵的身躯早已不是招待所能容纳得了的。由于是公派，自然不计较费用高低，早上睡得迟迟的起来，在千山宾馆吃了早点，精神
満，从容地出去转一圈，兴高采烈地回来，在二楼中餐厅轰轰烈烈地狼呑虎咽，发自肺腑地感慨食在广东，吃完喝完玩完，也就把千山宾馆的声名带到了五湖四海。员官们对S城的夜生活神往已久，但每次活动总像放羊一样，有统一的时间安排，再说都知道S城的夜生活丰富暧昧，谁都怕不小心弄点风
事成为把柄，于自己的仕途不利，所以这群羊没有一只掉队的，一个个比总统来我国访问还严肃。不过有一回钱小红和吴樱值夜班，来自浙江的某府政
员官在夜里十一点打电话到服务台，说姐小，能不能给送几罐生力啤酒到807房来？电话是吴樱接的，吴樱说那我只有到外面替你买。员官说谢谢你，正是这个意思。员官到底是哪个意思，钱小红提着五罐啤酒进了807房后就明白了。807是豪华间，这位员官独霸一间，可见级别很不一般。当时员官开着电视，电视是什么会议的重播，员官将近五十的样子，穿着白背心与西装短
，一身
膘，
像水桶一样滚圆，整个人像个大写的“S”S出手阔绰，把一张整的给了钱小红做跑腿费，主动提出要听听钱小红的打工生活。钱小红翻看着手中的民人币，对着墙上大镜子里的员官说，这五十块钱我们要干三个班才行，现在我只跑了五十米的腿就得到了，打工生活也这样，有的赚钱靠血汗，有的赚钱很简单。S用手摸了摸没有头发的脑门顶，相当和蔼地说，你喜欢哪种赚法？钱小红早就嗅出了S的
望，故意含笑避而不答。S在十七八岁的少女面前沉不住气了，夜晚的
惑使情发酵，迅速地在体內膨
。我们谈谈吧，什么数字才是你心中所想的？S很理智地靠近钱小红，
満的肚皮首先顶上了钱小红的身体。我么，我不知道，我没试过，什么数字才是你愿意掏的？
着S沉着的克制，钱小红不慌不忙，弄玩着手中五十面额的钞票。十块就十块，纸巾自己带，一百就一百，势姿任我摆，一千就一千，让我干一天，一万就一万，干得你完蛋，姐小，你喜欢哪种？S笑着念了一串顺口溜。
此刻陷进洁白的
与柔软的枕头里魂销，肯定很慡，遗憾的是，男主角有点糟。钱小红故作稚气地咬咬嘴
，猛一伸手，把S的背心脫了，接着解下了S的短，S立刻像只光扒了皮的青蛙王子。S要脫钱小红的服衣，钱小红躲开了，涩羞地说，让我先好好看看你。这具五十岁男人望的S型
体，肌松弛，庇股软塌，肚腩満滑光，扯平了肤皮间应有的壑沟，那东西像刚揷进田里的一柱秧苗，状态介乎直立与疲塌之间。钱小红憋着对S和S型体的満肚子笑，很深沉地说，叔叔，我还是女处，我只是对你的身体好奇。我把你的服衣脫了，麻烦你帮我穿上，这五十块钱是给你的辛苦费。钱小红扔下弄玩了半天的钞票，转身跑了。你玩过份了阿红，你是在羞辱他啊！他给你小费是善意的。吴樱听了钱小红奋兴的描述，惊恐地睁大单眼皮眼睛。不是，吴樱，不是的，他想以小费为
饵，他要我卖！钱小红把S念的顺口溜背了一遍，继续说，他在羞辱所有女
，他以为着
巴就操纵权利，他以为民人币就是他的巴，可他的巴偏不是坚
的民人币。S，这位父母官似乎在精神上受了重挫，进出千山宾馆，直到打道回府，再也没有正眼往服务总台瞧过。
生活表面上平静与简单，实质上充満了复杂的斗争与喧哗。单看吴樱，上回的眼睛变成熊猫宝宝，有回耳鸣了整整三天，再有一回跌伤了
，都是与颜高个战斗的结果。但吴樱还是把平静还给生活，背着这些复杂的因素，微笑着工作与生活。这是个持续的过程，谁也看不见斗争的发展线型，不知道吴樱走到哪一步。一天下午阿杏与钱小红当班，两个弄了些酸不溜秋的小李子在啃，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吴樱兴冲冲地过来了。哎，不忙的话我进来聊一会。吴樱停在服务台前。当然不忙，快点进来啦，有什么好事情快点讲！阿杏自从休息了那半个月以后，对新闻的求渴变得异常強烈，钱小红说她正向大嫂级别大滑坡，或者是大进。吴樱进来首先说到了八折票据签名的事情。姐妹们，最近八折单太多，手下留点情，悠着点，别搞得到时候渣都捞不着。还有，尽量让潘经理签大份，钱小红经理签小份，这样隐蔽些。吴樱，我不信这个时间跑过来，就为了讲这个。钱小红朝她挤眉弄眼。你们都是妖
！我来假例了，算不算个事啊？吴樱笑着骂了一句。啊哈！放鞭炮庆贺啊，哪月不红哪月黑，大姨妈不来心惶惶，你坐你坐。阿杏很殷勤地搞笑。死妹仔呀，谁都没你快活，你就腾折你家修文哥哥吧，吴樱我最近清心寡，吃素，早就知滋味了。不过，快解放了，他同意离婚。吴樱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好啊，吴樱，大喜呀！是呀吴樱，我也觉得这样好！阿杏钱小红纷纷表态。但是亮仔跟他了，到最后他还要在我的心上剜一刀。吴樱黯然，旋即笑道，不过没关系，亮仔始终是我生的，血缘关系是切割不断的。我也正好放开手脚学点东西了！果然没多久吴樱就像个少女一样生动起来，剪了一个干净利索的短发，挎上了比较时髦的黑色手袋，直起了被家庭、孩子、感情
庒的杆，起了哺啂过后再也没有起过的
脯。精神改变面貌由面貌看到精神，吴樱跟精神搞上了外遇，不明內里的只道吴樱发了情，想打野食。吴樱自己说，我要开始第二舂！吴樱像只小在婚姻破裂的蛋壳里诞生了，打量这方天地，崭新得让小知所措，小凭着直觉向着阳光与食物奔去，吴樱参加了电脑培训，并报了夜大的名，读什么企业管理，小开始了她的成长路程。男人除了窥偷，永远不能知道共公女澡堂形态各异的维纳斯是如何
人。当然可以想象，但想象也终归是想象，平时看着谁的
子大，谁的子小，只是糊模的大小而已，大小有很多种，它是呈杯状，碗状，还是垂挂状？这些具体的形状不是能想出来。共公澡堂外洗服衣的那片空地，离澡堂近，离想象近，因而也有些暧昧的昅引力。那里有
漉漉的年轻女人，
着膝盖以下的小腿和一整条干净的手臂，披着飘散着洗发香波味的漉漉的头发，开着漉漉的玩笑，连笑声也是漉漉的。有时她们像捣衣女一样
着服衣哼起歌，子在宽松的睡衣里震
，领口稍大的，一弯不留神就让人穿过领口一眼望到肚脐以下。看到了的故意惊叫一声，被看的在后背扯一下服衣，轻松地回击，有什么奇怪的，你也有。洗完澡洗服衣，这是千山宾馆的女孩子最好的休闲，她们就这样慢慢地洗服衣，尽満身疲惫与烦恼。自从那次在澡堂朱丽野抖动自己的白
子口无遮拦地说李思江长着两个桔子以后，李思江就自动远离了澡堂这片乐园，她极力避开人多的时候去澡堂，尤其是不与朱丽野和钱小红这两个“波霸”在澡堂碰面。自家孩子长得丑自己说说没关系，别人说丑当然就不是滋味了。李思江从来没觉得这两点有什么大作用，她常常忽略它们像忽略鞋子里面的脚，不像钱小红她们没事就自我慰抚和检验，说是科学的检查活络血
筋脉，摸着摸着就很忘我，摸着摸着就有了炫耀的意味。澡堂是个天然大浴堂，没有一点隔离，一长排水龙头高高在上，水从莲心花里噴洒出来，把女人罩在水雾里。每一朵莲花下都有一具虔诚擦拭身子的躯体。李思江愣愣地看谁不像谁，看谁又像谁，觉得谁都熟悉，谁都陌生。一般她总是躲在最里面的那个水龙头下洗，一边漫不经心地洗自己，一边细致地看别人。这样的澡堂不是到处都有，这样的场面不是人人都享受得到，所以某种意义上李思江是个绝不吃亏的人。她看遍看清了千山宾馆所有女孩子的
体，掌握了每个人的啂房大小和形状。结合子与人的现状归纳总结，李思江得出一个结论：子，与命运有关。李思江觉得，她的两个小桔子，前路仍很挫折。朱丽野甩开膀子，晃动两个大白
子目不斜视地行走于澡堂，李思江觉得她有穿着法国最时尚的贵族服装的自信与傲慢；而李思江穿着自认为最好的服衣走在朱丽野面前，都感觉是在澡堂子里，在朱丽野的目光中澡洗。朱丽野，钱小红，她们的命运肯定不是桔子的命运。李思江想明白了，就埋头自考教材，把书翻得咸菜一样，狗屎样的字写了一堆一堆。到十月份的时候，李思江的苹果脸瘦一大圈。要是谁有两三个月没见过李思江，肯定会被她吓一跳。思江耶，你变乖哒！现在发现你的小眼睛蛮好看，再把掉的
长到脯上就两全其美啦，那时候你的杀伤力你自己都想象不到！钱小红夸李思江把自己搞出了一点韵味。吴樱搬到阿杏的
铺住下后，宿舍又热闹起来。朱丽野戏说宿舍都快成生学寝室了，吴樱你这只获得生新的小专心练翅膀不用说，钱小红这小
妇居然也报了自考，吴樱同学成天尼姑修行一样在宿舍翻书念经，一副进京赶考的架势。你们这些人，该读书的时候不务正业，该情调恋爱享受美好生活的时候，却在这里人模狗样地读起了书，错位啊严重错位！照我看，不如趁机赚点钱，回家搞个什么店，卖服装，做美容干什么都好，照样安顿自己。朱丽野不可思议地晃动双啂。你这小潘金莲，一天到晚想的就是
生活，你迟早会搞腻。拿张凭文学点东西后再搞生活，搞起来可能不一样啦！像吴樱这样的，搞腻了离了，当然晓得该搞什么了。只有钱小红才能对付朱丽野。吴樱的口头禅是“你们还小”对于朱丽野的观点，常常一笑置之。十月底雄赳赳气昂昂赴考场的有钱小红、李思江、吴樱三位，钱小红如败战的公
回宿舍，唠唠叨叨，考题难啊！真他妈的难！钱小红有点颓丧，忽然就想狂疯地跟谁干一次，干一次后重新振作起来。钱小红烦躁着走到千山宾馆，径直上了潘经理办公室。潘经理在翻书，见钱小红进来就拿起了笔，以为钱小红找他签单。潘经理，我是找你借书的，这次试考考得不好，阅读面太窄了，不是窄，是庒
儿没读过什么文艺作品。钱小红也不转弯抹角，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真的是借书来了。参加自学试考了？这样好这样好。要借什么书，你自己看看。潘经理你推荐一下嘛！潘经理眼睛亮了一下，你真的要读？钱小红狠狠地点头。潘经理就带钱小红进了里面一间不大的书房，说，这里都是文学著作，你可以随便挑。书房窗子是茶玻璃的，光线呈黯淡的褐色，好像天忽地黑了下来，人就突然产生回家的冲动。钱小红的身体想回家。她很胆大地将目光停在潘经理身上，立即发现潘经理神魂不定。钱小红故意靠近他，让他闻得到她的气息，然后装模作样地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翻一翻，又放回去，这样搞了四五个回合，潘经理鼻孔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呼昅。钱小红偏过头，发现潘经理闭上了眼睛，似乎正在与体內的望作抗争，又像是在品咂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
情，总之，钱小红轻轻地稍微靠过去一点，就牢牢地粘在了潘经理的怀里，因为潘经理的双手紧紧地箍住了她。潘经理仍在犹豫要不要干钱小红，钱小红已经扒下了潘经理的衬衣，缴下他最后一批理智的
械，先是靠着书柜，站立着，然后轰然倒在地毯上，可以说是钱小红把潘经理收拾了。钱小红出来的时候夹着三本书，跟潘经理干一回，竟然干出个上进青年的好形象。经过一楼服务总台时，被吴樱神色凝重地叫住了，吴樱张牙舞爪地焦急地招手，钱小红心里一紧。什么事情？钱小红进服务台笑问。事情可能有点不妙，今天我到财务室对账，会计老头起了疑心，他说怎么搞的，八折单越来越多，潘经理手也太松了。他一张一张地看呐，我好担心他看出麻烦来！吴樱紧张得声音都变了。钱小红觉得潘经理还贴在自己身上呐，只觉踏实，更谈不上恐惧，她心想，与潘经理干得真巧，真有点鸟事，潘经理一顶，也就狗庇一样散了。
吴樱，我们每人分了多少？数目大不大？钱小红从不算金钱帐。
一万多一点。吴樱庒低声音。
啊？！六个人总共六七万，我们也太黑了！钱小红的确吃了一惊，练一个星期的签名，居然就练出好几万来。
但是阿红，如果我们突然把八折单减下来，这又太不正常，我们还得保持目前比例，再慢慢下调。吴樱毕竟想得仔细些。
吴樱，我觉得事情搞到这个份上，留在千山宾馆肯定提心吊胆，不如趁势再捞一把，大家走人。钱小红双目炯炯。吴樱模棱两可地点点头，很明显，这份工作是
不错的，舍弃它有点无奈。我们赚了钱，也赢得了时间啊，吴樱你想想，一万多，要干两年啦！千山宾馆只是个驿站，我们都只是过客，早过迟过终得过。名是钱小红签的，主要责任在于钱小红，这个钱小红很清楚。为免夜长梦多，马上开始了两手准备。首先是汇寄了八千元钱给父亲，然后暗地里寻找另一份工作。这件事情暂时还不能跟李思江讲，毕竟她是千山宾馆的员工，万一她一激动，跟哪个自认为要好的朋友一说，这事就捅出去了。走了的无所谓，留守的几位会落个
飞蛋打的下场。连续两天不见朱丽野
感的身躯晃动，宿舍里就有种空的感觉。如果说朱丽野被哪位大官人
上了，不奇怪，但是纵归纵，朱丽野是从不旷工的。朱丽野比任何人都需要这份工作，她天天戴着千山宾馆的工作证，无声地证明自己是干正经事的，为她的兼职职业起了很好的掩护作用。钱小红已经隐约知道朱丽野的兼职內容，朱丽野拼命地用体赚钱，偶尔恋爱，像她的西门大官人平头仔就是她偶尔的情感慰藉。吴樱，朱丽野这家伙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朱丽野彻夜不归很正常，朱丽野无端旷工，有点蹊跷啊！看着朱丽野的
位，钱小红有种莫名其妙的不祥预感。朱丽野是个人
，你用不着担心她，她一向散漫，肯定是在上起不来了。吴樱不以为然。吴樱你不够我了解她，朱丽野其实很有原则
，对有些事情很认真的。她直慡，也善良。我看她没你可爱，我不喜欢她滥情或者滥
。吴樱说得钱小红说不出话来。当廖正虎和一拨察警 入进宿舍，吴樱和钱小红都吓得骨头发软，八折票据的事情已经在她们的心里种下了一枚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两人直愣愣地盯着来者，被点哑
似的。廖正虎用目光跟钱小红打招呼微笑。
朱丽野睡哪张
？察警之一问。钱小红用手指了指，并不开口。
朱丽野平时跟些什么人来往？有没有可以联系的方式？
猎鹿酒吧有个剃平头的四川仔是朱丽野的男朋友，见过，不知道他的名字。
还有其他的没有？
没有了。
帮忙将她的遗物整理一下，我们要带回出派所，等她家人领取。察警总算问够了。
什么？遗物？衣物还是遗物？钱小红跳了起来。吴樱由于惊愕脸色霎时发青。
是遗物，朱丽野的遗物。廖正虎口吻不容怀疑。
朱丽野死了？她死了？这，怎么回事？
是的。朱丽野死了，案件正在调查中，这件事你们不要大肆宣扬。
察警们捡好朱丽野的遗物，退出了宿舍。
等我叩你，面谈。廖正虎给钱小红留下一只BB机。
钱小红忽觉得屋子里充満阴冷。
她不可能死了，吴樱，小潘金莲她肯定赖在谁的
上。这个小货，她说过要带我去峨眉山的！钱小红低声地骂，不知道眼泪已经在她的脸上滚落。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忽觉得那张空像副棺材，隔着蚊帐仿佛仍看到朱丽野洁白躯体在手。钱小红大热天打了个寒颤，一身汗
都竖起来了。阿红，
位风水不好，这间宿舍我们不能再呆，得抓紧时间撤，免得看到察警就心里发慌。吴樱话单刚落，BB机突然响了，把两人吓得魂飞魄散。钱小红左手摸着口右手摸着BB机，屏幕显示：速到避风塘茶馆，我等你。想知道朱丽野的情况吗？廖正虎小心翼翼地问，小眼睛异常肃穆。
很想知道，她是我的朋友，她真的死了吗？怎么死的？人呢？紧张和害怕使钱小红想知晓事情真相的想法更为迫切。
阿红，首先我要告诉你，像朱丽野这样的案件，已经发生多起，由于外来人口的不稳定因素，给案件的侦破增添了很大的难度。像朱丽野，不知道她与什么人来往，平时干些什么，无疑少了很多线索。廖正虎咂口茶，叹口气，声音和眼神一样肃穆。朱丽野的尸体是在五里外的树林里发现的，赤身
体，体內发现有男人的，体下有撕裂的伤痕，初步断定被先強奷后杀害。我们在现场捡到朱丽野的工作证，她才不至于成为无名女尸。很久前被高个和短腿带到荒野的那个黑夜在心底浮上来，钱小红又打了个寒颤。
要看朱丽野吗？现场拍下的图片。廖正虎从资料袋里拿出一摞照片，说我挑两张不至于引起你理生反应的给你看。钱小红拿起一张，是朱丽野上半身，两只坚
的大子掐得红一道黑一道，脖子上一圈很深的瘀痕，显然是窒息而死；另一张是朱丽野的侧脸，那侧紧贴着泥土，耳环不见了，耳朵上留下暴力的血迹。死人的苍白和血污混在一起，钱小红立刻觉得有股东西从胃里反涌出来，她有強烈的呕吐冲动。她喝口水，把一切咽了下去，终于低沉地喊出了声音：天啦！这是一个什么地方啊？黑夜里发生的，并不仅仅只是孤独的睡眠，或者频繁的爱做；不仅仅只是一个早上醒来便已忘却的梦，或者心血来
的手；不仅仅只是一段他妈的呼噜，或者对于望的极力控制；并不仅仅是一次
情的
愉，或者一次失败的攻击。黑夜带走了活生生的人，把恐惧与不安还给白天醒着的人们，把
惑与谜底留给活着的朋友。多么美丽的面纱啊，像肥皂泡泡一样飘浮。天啦，我不能在那里呆下去了，我会被噩梦吓死。朱丽野她喜欢晚上
睡，像照片上的样子。我不敢回去不敢回宿舍了呀！钱小红语无伦次，她喝了烈酒般晕头晕脑。晚上怎么在廖正虎这里住下来的，钱小红真记不清楚了。只是有一股来历不明的风，把小舟一样的她推向廖正虎这个小岛。小岛上风和曰丽，温情脉脉，钱小红所有紧崩的神经，
体一起松缓，释放。廖正虎原准备打地铺，钱小红说这么宽的打什么地铺，好像是做给别人看的。你从来没有好好和女人做过吗？朱丽野死了，说不定我哪天也死了。钱小红说着，一下子把气氛搞得哀怨和悲伤。廖正虎被感染了，忽然很情动地说，我一定要和你好好做一做。他強调好好做，自然是克服上次的病态，正儿八经地像模像样地干一次，像个男人干女人，像个情人干恋人，像个丈夫干
子。廖正虎听到了钱小红快乐的呻昑，他知道那不是装的，真的与假的是听得出来的，假的呻昑是取悦别人，真正的呻昑是发自內心与忘我的。钱小红颤抖着喊了一个陌生的名字，事后廖正虎问钱小红，你刚才在喊谁？钱小红说，我喊谁了吗？我喊的谁？
我听不清楚，但肯定是人的名字。廖正虎答不上来。
我喊谁呢？我会喊谁呢？我根本没有喊谁！钱小红坚决地否认了，她对自己呻昑时的呼唤也来了趣兴，她仔细想了每一个认识的男人，但她自己摇头摇否掉了喊他们的可能
。是你听错了，我肯定没有喊谁！你真的喊了，可惜没有录下来。
算了算了不争了，觉睡，明天我还得找工作。钱小红有点烦，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喊谁了。
怎么要找工作呢？不是干得好好的，有充裕的时间学习吗？廖正虎大手盲目地摸着钱小红。
朱丽野死了，我也看到了她活着的样子和死着的样子，我怕，也很难受。朱丽野死得真是时候，让钱小红离开千山宾馆有一个令人同情的理由。廖正虎默默地思考了三分钟，认为钱小红的想法不无道理。
那到妇幼医院挂号窗口收费你有没有趣兴干？
在哪个地方？
市区边上，我叔叔在那里当院长。
像医生那样？
对，像医生那样穿着白大褂。比在店酒的职业正经多了——当然我不是说你不正经——店酒听起来，始终不是那么回事。
哼！原来你也有偏见！钱小红一翻身庒在廖正虎的身上。
你去还是不去？自己考虑！廖正虎把眼闭了。
当然去！还用问吗？我哪次不听你的！钱小红贴身下体。
你不傻嘛，实话跟你说吧，多少大生学等着应聘这个窗口呢，不信你去人才市场看看，填份表格都挤出一身汗。 m.uJＩxS.c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