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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禅寺
 六太太言又止。

 窦昭道:“您是怕东窦的人说闲话吗?”

 六太太贤惠了一辈子,临到老了,因为儿子过继而被人视为贪婪无情之人,她心里恐怕会像刀扎似的。

 谁知道六太太却‮头摇‬,低声道:“就算你十二哥过继到了西窦,难道就不是窦家的子孙了?长辈们看得更远更深,未必不愿意。只是我总觉得你父亲还年轻,未必就不会有自己的子嗣。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你父亲纳个妾室或是收个通房。”她说到这里,一时语凝。

 窦昭却明白了六太太的意思。

 自窦明和父亲闹开之后,父亲失望之余,和窦明几乎断了来往,如今能在父亲面前说得上话的,也只有自己了。

 窦德昌过继过来,如果父亲没有留下遗言,若是按律,能继承西窦一半的财产,余下的一半,将由窦昭和窦明平分。东窦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可六伯母和六伯父还是希望父亲能有自己的继承人。

 但她的生母就是因为父亲纳妾自缢的,六伯母想让自己去劝劝父亲,却又开不了口。

 窦昭很感觉六伯母的善意,她想着母亲已经走了这么多年,父亲一个人孤孤单单,若是能把从前的事忘了,重新开始,也未来不是件好事。

 她笑道:“我去问问父亲的意思。”

 六太太松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道:“你能放下从前的事,我也能放心了。”

 尽管知道事情应该如此,窦昭的心情还是有些失落,见到苗安素的时候,说话就有些心不在焉。

 苗安素暗暗奇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试探了窦昭几次未果,她还想旁敲侧击。窦昭的大堂嫂和六堂嫂郭氏,十堂嫂蔡氏前来道贺。

 三人见六太太纪氏在这是里,纷纷上前行礼,又起哄要窦昭请她们吃燕翅宴。

 窦昭笑盈盈地应“好”,延安侯世子夫人安氏和景国公府三太太冯氏连袂而来。

 蔡氏是见面,何况安氏和冯氏她是见过的。见礼的时候她打趣两人:“没想到你们约了一起来。”

 安氏笑笑没有做声。

 冯氏却道:“我们是在路上碰取了。”

 话音未落,小丫鬟进来禀说陆家的三位一齐过来了。

 众人又上前和她们阔契。

 一时间屋里子热热闹闹,笑声不断。

 苗安素只好把好奇放在了心里。

 晚上。窦昭翻来覆去睡不着。

 宋墨把她搂在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明天我陪里去寺里给岳母上炷香吧!让她老人家也安安心心地走,不要再挂念这一世的人事了,好生投胎转世,荣华富贵,幸福美満地过一辈子。”

 温暖的怀抱,冲淡窦昭心头莫名的忧伤。

 她失笑道:“说不定母亲早就转世投胎了!”

 “是啊!”宋墨趁机劝她,“所以我们还在世间挣扎,就不要再为难自己了。”

 窦昭没有作声。

 宋墨突然一下子咬在了她的前。

 窦昭吓了一大跳。

 因只隔着层薄薄的单衣。她前一阵刺疼。

 “你疯了!”她薄怒地推搡他。

 “我们做点事,你心情就会好起来了。”宋墨不以为意。挑了着眉角冲着她狡黠地笑,手一下子就伸进了她的衣襟里。

 窦昭忍不住笑了起来,道着:“你的手好冷,快点拿出去。”

 “真的!”宋墨咬着她的耳朵,“真好,你帮我把他捂热了…”

 屋子里就转来一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呻\昑声。

 第二天窦昭起来,宋墨已经去了衙门。她伸了伸有些酸楚的身子,心情果然好了很子。

 她吩咐段公义明天去大相国寺里上香。

 窦昭嫁到英国公府之后,就为母亲在大相国寺点了盏长明灯。

 段公义很快就安排好了相关的事宜。

 宋墨让她迟两天再去:“忙完这两天。我就有空了。”

 邵文极突然被丢到了诏狱,公事上连个交接都没有,宋墨只好请了兵部和吏部的人做见证,清点金吾卫的东西,还要防着金吾卫的那点小金库暴光,忙得团团转。

 “我不过是去上炷香,又不是去游玩,”窦昭笑道,“你难道休息,我要把你的休息留着和你出去走走。”

 宋墨听着,甜到了心里。

 他反复地叮咐蒋琰好生照顾窦昭,让夏琏也跟着窦昭一起去大相国寺。

 蒋琰唯唯诺诺,紧张得不得了,一会儿问“嫂嫂,你带披风了没有”,一会儿问“嫂嫂,带了路上吃的盐津青梅没有”,一会儿又问“嫂嫂,无们坐车去还是坐轿去”,俨然管事的人。

 窦昭笑得不行,拉落她身边坐,道:“这些事自有嬷嬷们安排,你到时候只要跟我去散散心就行了。你哥哥也是这个意思。”

 蒋琰讪讪然地笑。

 两人去大相国寺上香。

 大相国寺的主持亲自出来接。

 窦昭蹲在大慈大悲的观世音面前,莫名的,泪水滚滚而下。

 大相国寺的主持见多了深闺怨妇,只当没有看见。

 窦昭擦干了眼泪,在大殿里站了一会,等到情绪平静下来,才出了大雄宝殿。

 主持留窦昭在寺里用斋饭。

 窦昭婉拒。

 她决定下午去静安寺胡同。

 走下丹樨的时候,她遇到了纪咏。

 纪咏穿着了件灰色的道袍,头上簪了竹簪,仙风道骨地与个相貌俊雅的和尚并肩低声说着话。

 窦昭讶然。

 走在纪咏身边的,竟然是德福。

 他们两个人怎么搅和到一起去了?

 窦昭在心里嘀咕。

 纪咏像有所感应似的突然抬头朝她这边望过来。

 看见是窦昭,他眼底立刻浮现出温和的笑意。

 他小声和德福说了几句话,德福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地打量了窦昭一眼,和纪咏一起走了过来。

 窦昭和纪咏见礼,又把蒋琰介绍给他。

 蒋琰红着脸,低着头匆匆朝着纪咏福了福。

 纪咏瞥了她一眼,对窦昭道:“这就是宋砚堂那个被换了的妹子?”

 窦昭咳了一声。

 纪咏失笑。道:“你也别掩耳盗铃了,京都都传遍了…”还是一如往曰的飞扬跋扈,肆无忌惮。

 窦昭打断了他的话:“掩耳盗铃怎样了?至少别人知道我们不愿意说这件事。”

 纪咏很久没见窦昭了,可不想和窦昭吵架,嗯嗯了两句,算是揭过了这个话题。

 已给主持行过礼的德福神色间闪过一丝诧异,双手合十向窦昭行了个礼。

 窦昭和蒋琰忙曲膝还礼。

 纪咏就问窦昭:“宋砚堂怎么让你一个人来大相国寺上香?你儿子呢?听说取了个啂名叫元哥儿?他満月的时候我正奉旨在福建,就托姑母给元哥儿带了条长命锁过去。是请了普陀山得道高僧开过光的,你拿出来给他挂在边,可在镇琊!”

 窦昭直冒冷汗。

 当着大相国寺的主持和德福,他竟然说告诉她普陀山得道高僧开过光的长命锁能镇琊,这就好比在王婆的摊子前夸李婆的瓜甜…

 她飞快地睃了主持和德福一眼,却发现两人老神在在,好像没有听见似的。

 这是个什么情况?

 窦昭脑子有些混乱,只好道:“你去福建做什么?还顺利吗?”

 纪咏道:“我去做御史啊!你不知道吗?福建自定国公死后,得很,倭寇时时上岸杀。说民不聊生也不为过。皇上让我看看那边的抗倭的情景。”

 定国公还没有平反好不好?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大众广庭之下这样评论政事啊!

 窦昭又看了主持和德福一眼。

 主持还好。德福却笑眯眯地道:“宋夫人无需担心,我觉得纪大人的话很有道理。”

 窦昭窘然。

 纪咏看了呵呵地笑,对她道:“你快回去吧?小心元哥儿哭着找你。我和德福和尚约了今天辩经,不招待你了。下次你再来大相国寺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请你吃大相国寺有名糖醋鱼。”

 辩经?

 不去隆善寺在大相国寺?

 窦昭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适合,她笑着冲纪咏点了点头。和蒋琰上了马车。

 蒋琰松了口气,忙道:“嫂嫂,这位纪大人是什么人?他看上去很不好相处的样子…”说着。还有些后怕地拍了拍口。

 她的直觉倒很准!

 窦昭就把她和纪家的关系解释给蒋琰听。

 蒋琰正地道:“嫂嫂,您还是少和他接触的好!”

 窦昭哭笑不得。

 这两兄妹不知道为什么都不喜欢纪咏。

 回到家里,窦昭让甘把纪咏送给元哥的长命锁找出来。

 元哥儿満月礼送贺礼的人太多了,她不知道纪咏也给元哥儿送了东西。

 甘翻箱倒柜,就是没找到纪咏送的长命锁。

 窦昭道:“是不是和六伯母送的东西混在了一起。”

 “我仔细看过礼单了,”甘道,“六太太送了一对长命锁,一个是金镶玉的,一个是银雕字的,纪大人只送了一条长命锁,应该是单的才对。”她说着,打开装长命锁的匣子给窦昭看。

 还真是没有。

 那东西哪里去了呢?

 东西都是要上礼单的,不可能是有人拿了。

 窦昭道:“你查了礼单没有?会不会是写漏了?”

 礼单通常是送礼人写过来的,写漏的可能很小,但也不能完全排除。

 甘忙去查礼查。

 若彤进来禀告,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窦昭想赶在父亲下衙之时到达静安寺胡同,看着时间来不及了,只好暂时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静安寺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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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妹兄弟们,今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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