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拉面馆“大战&
1
李云泽觉得,今天似乎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可是,究竟哪里不一样,他却不知道。依然是那个拥挤的教室,依然那么多同学,依然有很多女生不时向自己投来
麻的目光,而身边,依然坐着那个可爱的小疯子…
一切都没有变,可是他觉得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柳姗姗来收作业的时候,他却将写着各科作业的几个本子放进了课桌里。忽然间,他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写这些作业究竟是为了什么?要知道,写作业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轻松。昨天他写了一整天,完成了所有的作业后,脖子和
已经酸痛。
可是,那么劳累做好的作业,却被他蔵进了课桌里。不想交给柳姗姗,不想被老师看到,因为他明白,自己不是为柳姗姗和老师做这些繁重的作业。而且,没有那个必要。
中午,在自己专用的食堂吃过饭后,李云泽走到了图书馆外的荷花池旁。他坐在池边干净的石头上,望着清澈见底的池水,眼中写満了茫然。
保镖分开站在远远的地方,时时刻刻注意着李云泽。
“尊敬的太子殿下,今天怎么有心情到这里坐着了?”孟之然在离李云泽几米远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他的嘴里叼着一
草,看上去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
“你也很有心情啊。”李云泽漠然地说。
“饭后到处走走,呼昅一下新鲜空气,对身体有好处。”孟之然微笑着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好一会儿之后,孟之然站了起来,说:“太子殿下,我先走了。”
“等一下…”李云泽抬起头。
孟之然停下脚步,望着李云泽,恭恭敬敬地说:“请问有什么要
代的,殿下?”
李云泽站起来,问:“你真的喜欢夏冉吗?”
孟之然笑笑,说:“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关心我们这些小平民的事了?殿下很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吗?”
李云泽瞥开目光,望着远处的教学楼。他轻声说:“希望你对她好一点。”
“殿下,难道您喜欢上夏冉了?”
“没有。”李云泽平静地说。
“可是,殿下您似乎很关心那个女孩啊。”
“没有。”李云泽的肩膀菗动了一下。
孟之然注视着李云泽的反应,歪着嘴角笑了起来“殿下,我听说內阁希望您的哥哥继承皇位,但是只要您拉拢总理大臣,就可以扭转目前的局势。殿下,还是多关心关心您未来的太子妃柳姗姗姐小吧。”
2
冷清的皇宮里,明月殿中,穿着黑色西装的皇太子李云泽斜倚在华丽的沙发上,盯着左手中的作业本发呆。右手里,握着一支劣质的钢笔。
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扔开了本子,站了起来。把钢笔放进口袋里,他想:夏冉昨天和孟之然一起回家,甚至忘了来拿回她的钢笔。
想过之后,他又觉得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反复想起夏冉?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她和孟之然的一切?甚至,看到孟之然与夏冉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心里竟会出现一阵波澜。为什么会这样?
“殿下,难道您喜欢上夏冉了?”
孟之然的话语在耳边萦绕,李云泽不噤觉得有些恐惧——被人揭开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的恐惧,并且害怕秘密被更多的人知道。
“殿下,我听说內阁希望您的哥哥继承皇位,但是只要您拉拢总理大臣,就可以扭转目前的局势。殿下,还是多关心关心您未来的太子妃柳姗姗姐小吧。”
孟之然的另一句话,如针一般狠狠地扎在李云泽的心里。或许,身位太子,真的不能像普通百姓一样追求自己的所爱。或许,身位皇太子,未来的皇帝,高高在上,却根本无力掌管自己的一切——包括爱情。
叹了一口气,他大步走出了明月殿。
皇室花园里,皇后坐在一张古朴雅致的小桌边,手里的玉杯里升腾着阵阵茶香。听到皇太子刚对自己说出的话,显然她感觉到了一些震惊。她放下杯子,问:“你说什么?想出去走走?”
李云泽点了点头“请母后恩准。”
“如果觉得明月殿闷,就在花园里走走,陪我坐坐。”皇后挥了挥手,一名侍女动作优雅地在一个杯子里倒満茶。
皇后看着木然的李云泽,说:“泽儿,坐。”
“母后,请恩准,宮里太闷,我想出去走走。”李云泽却依然站在原地。
皇后微微一笑,对身旁的侍女说:“你们先退下。”
侍女屈膝行礼,然后退下了。
皇后对李云泽说:“现在只有我们母子两人了,有什么话,说吧。”
“母后,我只想到外面走走。”李云泽固执地说。
“泽儿,先告诉我,你和柳姗姗姐小相处得怎么样了?”皇后却避开李云泽的话题不谈。
“还好。”李云泽很随便地回答。
“还好?我听侍卫说,你从来没有主动找她说过话。”
“她也没有主动找我说过话。”李云泽反驳了回去。
皇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泽儿,你是男孩子。对于爱情,男孩子始终要主动一些才好。难道你要一个羞答答的女孩子主动来找你说笑吗?”
“爱情?”李云泽问。皇后希望自己与柳姗姗之间的关系,真的是爱情吗?不,不是。她只是希望自己借柳姗姗父亲的权利来获得皇位罢了。他淡淡地说“我根本不喜欢柳姗姗,怎么和她谈爱情?”
“泽儿,可是我听说人家柳姗姗姐小很喜欢你的啊。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你可以试着对她好一点,时间长了,自然就喜欢了。”皇后始终面带微笑。虽然她依然穿着黑色的孝服,可是脸色比前段时间好了不少。
李云泽不说话。
“泽儿,生在帝王家,很多事情都不能任由自己的
子去做。再说了,柳姗姗哪里不好?哪里让你不満意了?我听很多人说,总理大臣的女儿很不错嘛。”
“母后,我知道。”李云泽不想再争执,他说“母后,我今天想出去走走,请恩准。学校的生活太累太枯燥了,而且每个星期有六天我都得待在学校,星期天又被噤锢在皇宮里,根本没有办法了解我的家国,以及我家国里的民人。”
李云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和想像力,明明自己只是想出去散散心,一不小心却把家国和民人都拿出来做了借口。
皇后想了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好吧好吧,出去走走,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好。我打电话给张侍卫,让他准备车。”
“不用了,我想坐公
车。”
皇后惊讶地看着李云泽,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云泽又说了一次:“母后,我想坐公
车,感受一下普通人的交通方式。”
“你确定?”
李云泽重重点头。
3
昨天晚上写作业写到近12点才觉睡,今天上午才9点就被闹钟给吵醒了。唉,这该死的破闹钟,要不是因为你是爸爸送给我的生曰礼物,而且上学的时候每天都需要用到你,我非把你给敲碎不可。
昨天孟之然约我去心湖公园玩,可惜星期五的时候就和叔叔约好了,今天要去帮他看店。唉,真可怜,好不容易到了我和我的天使可以大大方方在一起说笑的星期天,时间却被我那讨厌的叔叔无情地占用了。
其实,我的叔叔并不讨厌。他和爸爸一样,胖胖的,整个人看上去圆圆的。性格却和我那个酷爱八卦新闻的老爸不一样。叔叔喜欢看球赛,足球篮球网球,只要是球赛,他都看。而且,叔叔很风趣,很幽默,做什么事都面带微笑。甚至有人称他为弥勒佛。
把作业本收进书包,拎着书包我就出门了。叔叔在城市的另一端开了一家拉面店,生意很糟糕,可是他依然开得很有趣兴——因此,爸爸常常说叔叔的神经搭错了线。
由于距离比较远,所以我只好乘公
车去,而不是继续腾折那辆勤劳的单车了。
这几天天气稍稍转暖了一些,但是当我看到几个拿着冰淇淋的女孩时,还是小小地吓了一跳——不是因为他们吃冰淇淋而惊吓,而是因为,我家所在的小街在秋天也有卖冰淇淋的,我却不知道!
我馋得快要掉出口水,赶忙用目光搜索出了卖冰淇淋的小店,然后买了一个大大的巧克力蛋筒。嘿嘿,要是被我老妈看到,非教训我不可。所以,我撒腿就闪!
在公
车站的站台上一边
冰凉可口的冰淇淋,一边等106路公
车。十几分钟后,106终于晃悠晃悠地来了。汽车在站台边停下来,前门开启,紧接着十几个乘客发疯似的向前门拥去。
嘿嘿,我是淑女,才不和他们挤呢。挤
了发型多影响形象啊,所以,我慢慢来。
可是,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每一个挤到门口的乘客只是向车里看了一眼就赶忙退回到了站台上。甚至有一个动作很快的乘客已经向投币箱里投了硬币,可是看了看车里,赶忙又跳了下来。
难道车里有怪物?
透过车窗,我看到车里的人都很平静啊!哼,你们不乘这辆车,我乘!要知道,106路公
车少得可怜,有一次我等了半小时才等来一辆。
我跳上车,投了硬币,然后车门就在我的身后关上了。
车里已经坐満了人,还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白色休闲装的人站在座位中间的过道里。没有什么奇怪的啊——不对,有一点很奇怪!车里,除了我所有的乘客都是男的。除了我和司机,车里穿戴各异的人却都戴着黑色的大墨镜。
黑社会?
当这三个字从我脑子里穿过的时候,我心里有些紧张。不,不对,哪来这么多黑社会啊?每个人都戴着墨镜,那么这是盲人专车咯?
我的目光仔细地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游过,可是,那些人像木头一样坐着,仿佛并没有发觉我在看他们。我更加肯定,这一车都是盲人。
我走到过道里,站在穿白色休闲装的盲人身后,一只手抓着扶手,一只手捏着冰淇淋蛋筒继续喂自己的嘴巴。
白衣盲人的颈关节和
关节出了问题似的,每隔几秒脖子和
就会扭一下,有几次还扭过身子,脸向着我的方向——这个盲人还真够奇怪的。难道他以为我站在他身后想偷袭他,所以才这么紧张?
无聊!哼,不站你后面了,免得被误会!
我刚想转移位置,公
车突然减速,而我的手没有抓牢扶手,身体失去重心,猛地向前扑了出去。
“妈妈呀,救命啊——”我吓得在心里喊。
眼前一黑,我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白衣盲人的身上——完了,这下他真的会认为我偷袭他了。证据确凿,我想赖帐都不行了。不对,我不是故意的,干吗要用“赖帐”这个词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忙道歉,站直了身体。
白衣盲人只是扭了扭脖子,没有说话。
不说话就好,至少说明他没有生气。还好还好,刚才吓得我心肝差点蹦上天。可是,当我看到自己手里的冰淇淋时,差点跟见了鬼一样大叫起来。
5555555,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都怪司机,干吗突然减速前不告诉我一下啊?
白衣盲人的背后,原本干净的白服衣上,被我的巧克力冰淇淋抹出了一朵
漉漉的大花。不小心一看,还以为是他服衣上的花纹呢。
我赶忙把作案工具——剩下的冰淇淋——丢进一旁的垃圾篓里,然后一面在心里忏悔,一面心疼我的冰淇淋。早知道我就不扮文静了,几口把冰淇淋给解决掉。
555555,我可怜的冰淇淋啊,这可是用我不多的零花换来的啊。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白衣盲人似乎还不知道我在他的服衣上染出了一朵花。唉,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呢?如果不说,我觉得似乎太对不起这位盲人了。
心一横,我说!我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肘,小心地说:“对…对…”天地作证,我不是结巴!
“没关系。”还没等我结巴出来,他已经回答了我。
他原谅我了吗?可是,他还不知道服衣被我弄脏了啊。于是,我带着崇高的精神思想,继续结巴:“…不…不…”
“我已经说了,没关系。”他似乎有了一丝怒气。
呃…估计我继续带着崇高的精神思想道歉,他就会真的生气了。算了,我的心意已经到了,但愿他知道自己的服衣被抹上冰淇淋以后不要气个半死就好。
终于,公
车把我送到了目的地,我最后看了一眼白衣盲人背后已经凝固的花朵,然后跳下了车。
叔叔的店开在一条小街上,店不大,但是装修得很雅致。说不上华丽,却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真搞不懂,为什么这么舒适的店面却没人来吃东西呢?
我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穿着白色厨师装的叔叔微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家店可能快转让了,我想到杭城开一家新店。”
“你要去杭城?”我很惊讶。
“是啊,据说在那里开店生意很好啊。冉冉想去杭城吗?”
“好远啊。我要上学,去不了。”我摇头摇。
叔叔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哦,对了,我要回家里拿点东西,你先在店里坐坐,等我回来咱们接着聊。”
“如果来客人了怎么办?”我问。
叔叔笑笑“这家店已经很久没来过顾客了。”
“好吧,我看着店,你要快点回来哦。”我调皮地对叔叔努了努嘴。
叔叔笑着走出了店门。
我坐在店里,背对着店门,望着墙上的神州陆大地图发呆。杭城离云京那么远,如果叔叔到那里去开店,那不就很难再见到他了?
“煮一碗拉面。”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吓了我一跳。或许因为我看地图看得太投入了,所以有顾客走进店里我都不知道。当转过身去看清了顾客的打扮后,我再一次吓得差点鬼叫出来——那…那…那个白衣盲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对,盲人也能找到这家店?
难道,他跟踪我?我看着他,他依然穿着那件白服衣,虽然看不到他的后背,可是那朵大花的形状依然清晰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
“煮一碗拉面。”他抬起头,脸向着我的方向。墨镜下的脸,还很年轻。
呃…我忽然觉得,这张脸似乎有些面
。还有,那个冷冰冰的声音…我那在练习跳高的心差点落下来摔得停止运动:白衣盲人是李云泽?!
我又一次差点鬼叫,要是这一声真的叫了出来,非吓得街坊邻居当场休克不可。
他摘下墨镜,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煮一碗拉面。”
“我…我…我不会。”我说。
“我命令你,煮一碗拉面。”李云泽又一次摆出那副皇太子的臭架子对我发号施令。
在车上对“白衣盲人”的歉意瞬间烟消云散,如果早知道“白衣盲人”就是李云泽,我非把剩下的半截冰淇淋也全抹他身上不可,谁叫他平时那么可恶?哼,活该!
“我…我给你煮。”我说完,赶忙跑进了厨房里。哼,是你叫我煮的,那就别怪本大姐小手艺不
了!
我抓了一把面条
进锅里,才想起忘了开火。赶忙把面条捞起来,开火,等到水开了再把
淋淋的面条丢进了锅里。
叔叔做的拉面蛮好吃的,让我想想,他一般加了些什么调料。
对了,盐。于是,我用小汤匙向锅里加了一匙盐。还有味
,辣椒,
,五香粉。好,每种一汤匙。
当我把颜色鲜
,热气腾腾的拉面送到李云泽面前时,自己的口水馋得快要掉出来。自己煮的面条,味道一定很好吧?想着想着,我都有些舍不得把自己第一次煮出的拉面给李云泽吃了。
李云泽慢呑呑地拿起筷子,再慢呑呑地夹起了一小束面条,轻轻吹了吹——他的动作很慢,似乎在引勾我的口水。我劲使咽下口水,眼珠子快要掉到面碗里。
李云泽慢慢地将面条放进嘴里,然后双眼一亮,一口呑下面条,接着站起来大吼了一声:“这碗拉面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了!太好吃了,夏冉,你的手艺太好了,比皇宮里的御厨做的面条还要好吃啊!”
哇哈哈哈哈,我得意地笑。
呃…以上是个人幻觉,请勿随意模仿。
李云泽总算吹凉了拉面,然后慢慢把面条送到嘴里。接着,他的双眼一亮,接着低下头,将面条全噴到了地上。
浪费,可聇!我在心里呐喊。
李云泽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大声说:“太难吃了!这碗拉面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东西!”
“难吃,怎么可能?”我在李云泽对面坐了下来,指着面碗说“你再尝一下,说不定你还不太适应民间的口味呢。”
“这是人吃的东西吗?”李云泽说。
“不是人吃的?那你干吗还吃啊?”
李云泽被我气得说不出话了。
真的像他说的一样难吃?我从筷笼里菗出一双筷子,夹起一丝面条,
进了嘴里——呃,其实没有他说得那么难吃啊。我一口噴出来,将嘴里的面条全噴在了桌子上。
555555,我发誓,虽然我噴了,但是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么难吃!
李云泽的嘴角菗动着,说:“你是女孩子,能不能注意一点形象啊?”
我赶忙用纸巾清理桌面“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觉得这碗面没有你说的那样难吃啊。”
“那你还噴?”李云泽不服气地问。
“废话,这么难吃,当然要噴咯…但是,再怎么难吃,也比你说的好。”
收拾完了现场,我才想起一个最主要的问题。坐在李云泽对面,我很好奇地问:“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有心情啊?坐公
车,还上我们这种平民小地方吃拉面?”
“坐公
车是为了了解百姓的交通方式,深入民众。”李云泽坐得端端正正,严肃得跟在发表演讲似的。
我不屑地说:“还深入民众呢。那辆公
车里除了你和你的保镖就只剩下司机了,乘客还没上车就被你们的打扮吓跑了。还好还好,司机没有被吓跑。”
“那是他们胆子小。”
切,哪有这样的人?把别人吓着了,还瞎找理由。
“另外,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来这样的地方吃东西。不过,你煮的面条,真的很难吃。”
听听这语气,骄傲得跟什么似的。
“今天没有去约会?”李云泽用审问的语气说。
“你管不着。”我丢给他一个白眼。
他学着我的样子,艰难地丢给我一个白眼,然后说:“孟之然身位大富人家的公子,他是不会喜欢上你的。”
死小子,又来乌鸦嘴!我真想碗里的面条全
到他嘴里。
“你可以不听,我只是说说而已。”李云泽说话的声音一直很平静。
我瞪着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怒气“你怎么这么关心我这个小平民啊?”
李云泽盯着我,忽然没有了语言。最后,他只是轻轻摇了一下头,很无奈地说:“很少有反抗我的女孩子,而你是其中一个。我不希望你这样纯真的女孩被伤害。”
“你是在夸我?我纯真?”我厚着脸皮,嬉笑着说。
李云泽白了我一眼——这一次的白眼比刚才熟练了不少。他站起来,说:“很纯真,或者说很天真。可是,有时候看上去很傻!”
说完他转身就向店外走了。
我知道他在骂我,可是我正想骂回去的时候他转身了。当他背后那朵大花呈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想骂人的冲动瞬间消散,差点蹲在地上捂着肚子就笑。堂堂皇太子穿着一件被冰淇淋抹得花里胡哨的服衣到处
窜,要是被记者拍到那就又有八卦新闻可以炒了。
我突然想起,李云泽吃面条似乎还没给钱呢。赶忙追到门外冲着他喊:“喂,你吃面怎么能不给钱啊?回来回来,给钱。”
街上,无数对鄙夷的目光投向了李云泽。接着,一个戴墨镜,穿着牛仔装,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的男人喊了一声:“我给。”然后,他跑过来,
了一张钞票在我手里就灰溜溜地跑了。
呃,一碗面不用给这么多钱吧?100元呢!我抬起头来的时候,李云泽和他的保镖却已经不见了。
不义之财啊!
不过,我第一次煮面条,而且是煮给皇太子吃,说不定真的值100元呢。嘿嘿,虽然这样想,可是我知道,不义之财还是不能要的。
4
“殿下,您的服衣…”一名侍卫跟在李云泽后面,小声说。
“我知道了。”李云泽那张墨镜下的脸又恢复了平静。还在公
车上时,通过车窗的反
他就看到自己的服衣被夏冉污染成什么样了。可是,他不但没有生气,甚至还故意装作不知道——不仅侍卫觉得奇怪,连李云泽自己都觉得奇怪。甚至,他还一直穿着这件服衣走了这么远,并且还故意让夏冉看到。
“我累了,回宮。”李云泽说。
“还是坐公
车吗?”一名侍卫低着头问。
“没错。”李云泽看了侍卫一下,说。他很想回到宮里休息,甚至差一点就让侍卫打电话叫车来接自己。可是,想了想,还是决定坐公
车。那么多人挤在一辆汽车里,他刚开始觉得很别扭。可是,当夏冉站到自己身后了之后,他才发觉,原来坐公
车也是那么的有趣。
在公
车上,扶着把手,身体随着汽车拐弯摇晃,乘客相互碰挤,原本在他看来是非常糟糕的事情。可是今天,他却意外地发现,在公
车上能够感受到太多轿车里没有的气氛。
平民虽然总是生活在物质的庒力下,可是,他们永远都比宮里的人过得开心。
李云泽回到宮里后,皇后已经在他的明月殿里等待了。
“母后。”李云泽看到皇后,很惊讶。
皇后松了一口气,说:“平安归来就好。”
李云泽微微笑了笑,他说:“母后,我只是去感受民间的生活而已,又不是探险,怎么可能有危险呢?我和无数百姓过同样的生活,他们都平平安安,我当然也一样咯。”
皇后用手绢抹去李云泽额头上的几滴细细的汗珠,担忧地说:“可是,你不是百姓,你是太子。你是洛明国唯一的太子,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呢?”
李云泽顺服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想:太子?只不过是一个摆设似的头衔罢了。再说了,內阁的员官不是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替代我了吗?
“母后,我发觉百姓的生活比宮里的生活有意思。”李云泽转移了话题,脸上还带着浅浅的
欣。
皇后轻声叹息。
“母后,我是说真的,百姓的生活…”
“我知道。”皇后的语气稍稍显得沉重“曾经,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家庭的少女罢了。泽儿,知道你平安就好,我先回太和殿了。”
“恭送母后。”
“你好好休息一下。用膳后,柳姗姗姐小会来宮里。”说完,皇后向殿外走去。
李云泽不解地问:“母后,她来做什么?”
皇后头也不回“柳姗姗姐小是你未来的
子,我觉得你们应该多联络一下感情,所以就自作主张为你安排了。”
“母后!”李云泽有些生气地喊了出来。
“别说了,太子,准备用膳吧。”皇后走出了大殿,冰冷的声音在空
的殿中久久回旋。
李云泽重重地坐到沙发上,然后像个淘气的孩子,将脚上的鞋子踢了老高。
5
重大发现,李云泽也被感染了星期一综合症!从早晨刚见到他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了,他都没说一句话。并且,现在手里还捧着数学书——第一节课是数学,现在是化学!
我想我们尊敬的皇太子应该不至于连“数学”与“化学”都分不清楚吧,所以诊断结果为:严重型星期一综合症!
终于,化学老师苦口婆心的教导被下课铃声终结,同学们肚子的叫声与低低的欢呼迅速掩盖了铃声。
胖胖的化学老师“敬业”地捧着书,扫视了所有的同学一眼,然后严肃地说:“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作业…”
听到“作业”两个字,我觉得更饿了。
终于,化学老师迈着大步走出了教室,同学们迅速拿出饭盒就向外冲。真是难以想像,人饿了的时候,却还能跟精力充沛的狮子一样凶猛。如果运动会上短跑比赛的终点方向是食堂,并且运动员都是饥饿状态,说不定还能创造出好几项短跑世界记录。
我拿着饭盒站了起来,却发现李云泽还捧着数学书“细心研究”
“喂,你傻了?吃饭时间到了。”我摇晃着饭盒,对他说。
李云泽慢慢转过头,盯着我,呆了好几秒,然后才说:“你煮的面条真够难吃。”
我的脸红了一半,气呼呼地对他说:“你有完没完?我好心提醒你吃饭时间到了,怎么你却老是抓着我的小辫子不放啊?”
李云泽眨巴了一下眼,
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说:“孟之然怎么没有约你一起吃饭啊?真可怜。要不,你陪我一起吃吧。”
我想用饭盒去敲李云泽的脑袋,但是又怕把我们家国唯一的太子给敲傻了,到时候愤怒的国全
民人每人丢一只鞋子过来都能把我活活庒死。
我瞪了他一下,说:“白痴啊你,我只是怕你饿死了,好心提醒你去吃饭。我警告你,不要以为我心地善良就好欺负,更不要对我产生不轨的企图!”
“怕我饿死了?你关心我?”他盯着我,问。
这…这…这人也太无赖了吧?唉,好人难做啊,早知道他这么自作多情,我才懒得理他呢!奇怪,李云泽今天究竟怎么了?怎么要么像块木头一样不说话,要么就说一些很奇怪的话呢?
哦,对了,差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掏出100块钱,扔在李云泽的桌子上,说:“这个,你的。”
他抬起头望着我“什么我的?给我钱干吗?你当我要饭的啊?”
“你见过谁这么大方一次
就给要饭的100块钱来着?”
“那你为什么给我钱?”他木讷地问。
我急得想揍他,这人也太健忘了吧!我说:“昨天你吃了拉面,你的保镖给了我100块钱,我还没找零他就跑了。后来叔叔回店里了,我让他找零给我,我带给你。可是他说,我煮的面条还能卖钱?虽然我不太认同叔叔的话,但是既然他不收钱,我就只好把100块钱退还给你咯。”
“哦。”
我瞪着他“哦?哦是什么意思?把钱收下啊。”
“我拿着钱…用不掉啊。要不,你帮我用吧。”他盯着我,身体一动不动,似乎根本不把那张钞票当回事。
“神经病,你以为我是贪财的小女生?”我吼了起来“要是我贪你这100块,我才懒得辛辛苦苦带到学校交给你呢。”
“哦。”李云泽说着,慢慢地把钱
成一团,
进了上衣口袋里。
“殿下,该用膳了。”一个平静的女孩子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转过头去,看到柳姗姗正看着我。她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敌意。难道还在为上次的玫瑰花事件而生气?总理家的千金肚量也太小了吧?
“殿下,该用膳了。”柳姗姗的眼神从我脸上拿开,当眼神落到李云泽脸上时,我看到她的嘴角绽放出了一个温暖的微笑。
别人都说女孩子变脸比变天还要来得容易,果然如此!呃,当然,也包括我。
我干笑了两声,然后从柳姗姗的身边走过去,快步晃出了教室。还好我反应快,不然一不小心就做了电灯泡。嘿嘿,一个是太子,一个是总理千金,真是郎才女貌,豺狼母豹啊。咳咳,最后一句,当我没说。
后来吃饭的时候回味着柳姗姗说的那句话,我差点呕了出来。
“殿下,该用膳了。”
恶心,
麻,无聊!吃饭就吃饭嘛,还“用膳”多想了几遍,虽然我没有真的呕出来,但是已经对饭菜完全失去了趣兴。
刚洗过饭盒,我这不争气的肚子却又饿得咕咕响了。没办法,只好到小卖部找点东西加餐了。唉,这是对我浪费粮食的惩罚啊。不过,不能怪我,要不是柳姗姗那别扭的声音,我才不会瞬间
厌食呢。
在小卖部盯着花里胡哨的零食发呆的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了几个尖锐傲慢的声音。
“那个就是孟之然的女朋友。”
“不是吧?就她?”
“对我,我也觉得奇怪呢。身材一般,长相一般,真搞不懂孟之然怎么会喜欢她。”
“只是玩玩而已的吧。”
我还在挑选零食的手僵住了,心也仿佛被冰封,变得僵硬,冰冷。我慢慢转过身去,看着说话的几个女生。而她们只是不屑地瞟了我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我真想拖掉鞋子就向他们扔过去,但是,考虑到她们人多,鞋子也比我多,只好不得不装作没有听到他们的话。谁让她们家里有权有势,而我只是一个遍地都是的小平民呢?眼泪含在眼眶里,眼前的零食渐渐变得模糊,闪烁着粼粼波光。
偷偷擦去泪水,我的眼神落在了小卖部角落的一只风筝上。
色彩鲜
的凤凰风筝,却像是一只丑小鸭,被放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身体上已经沾満了薄薄的一层灰。
我走过去,取下了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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