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部 卷七百三十七
沈亚之(四) 西边患对 元和十有二年夏六月,亚之西出咸
,行岐、陇之间,采其风。得西上凶降故老,谓予言边之所以为患可痛之状。辞未条悉,或短曰:惟叟以西戎
之旅,而为边出苦言。使闻北
匈奴杂虏之风,叟曾不哭也。盖天子之忧甚勤,与帅长分节符,给所用以事边,何困? 对曰:不然,今言所以为患者非一。因此而边兵不得习伎,险不得为固,百姓不可为生。如此吏尚轻易之。然则北虏匈奴,虽以逸马強弓,乘严寒时南驰,其来众不过数千,其所掠民财货,一人所举而已,由鸷隼不能止。屯兵留
,且北过千里而属烽,望其兴尘,知奔蹄之几,(受降城故事云虏南下望其尘高下则知众寡)视其状,则烽燧次发,然后收民畜,严壁而待之。且每岁八月,戍有清野之火,使其马无所食。彼纵至,不暇解鞍而旋矣。 而西戎则不然,其众蚁聚,多包山川沮陆之利。其兵材虽一不能当人唐,然其策甚远,力战不患死,所守必险,所取必地。而人唐军中以为材不能,皆易之。故自安西以东,河兰伊甘及西凉,至于会宁、天水万三千里,凡六镇十五军,皆为西戎有,由易而见亡也。闻其始下凉城时,围兵厚百里,伺其城既窘,乃令能通唐言者告曰:“吾所
城耳。城中无少长,即能东,吾亦谨兵,无令有伤去者。”城中争号曰“能解围即东。”其后取他城,尽如凉城之事,由此人人皆固生,无坚城意。自罗其策以来,为语相传尚近,柰何客独不闻其说乎? 岐、陇所以可固者,以陇山为阻也。昔其北林僻木繁,故戎不得为便道。今尽于斩伐矣,而蹈者无有不达。且又虚兵之号,与实十五。又有非战斗而役,入山林,伐麋鹿罴麝豪豕,是徭者居十之三。穷?险障,剃繁取材,斤声合叫,不息于寒暑,是徭者居十之四。发蓄粟金缯文松大梓奇药言禽薰臭之具,挽辕于陆,浮筏于渭,东抵咸
入长安,部署相属,是徭者居十之二。其馀兵当守烽击柝,昼夜捕候者,则皆困于饥寒衣食。或经时不赈,顾其心怨望幸非常,尚能当戎耶?是皆赖主上神圣,彼戎畏其化而不敢东刃。 今岐陇之土甚饶,而农食不充秕稗,衣结缕无帛布。其税租纳粟,官一而耗倍。细吏凭法而要赂,赂厚者虽逋亦宽之,粟虽后至,必亟与符;赂薄者或稽一曰,即白吏笞之。粟当输则曰次当某人,又当某人,故有累曰而不得倍数矣。其他征徭仿此。农尽所获,不能出其费,尚无不忍吏,是民由蓬息而处,又何聊生?今所患众多,其略可痛如此,长吏终不省,尚轻易之。噫!柰何为不困。 学解嘲对 客有以今廪食之不充,漕不胜于弊,是劳远而堕近,以为问者。予于是发愤数曰,故缕言而对曰:昔汉徙山东豪富兼并之家,以奉园邑,凡百二十四万户。又有南北东西军,及匈奴杂虏以国众来归者,仰给于汉。未闻尝俟挽于吴越而后给也。今以三千人食,劳输江淮岁贡三十万斛,
越险,覆舷败︷,不得十半。自渭以东,督稽之官凡四十七署。署吏不下百数,岁费钱十千万为大数。而部吏舟佣,相逾为奷,鞭榜
血,酸苦之声相闻,噤锢连岁不解。岁千馀人虽赦宥,而狱死者不可胜多矣。甚非仁圣之所以牧人也。乃者燕人叛,元宗南巡巴蜀,肃宗劳兵于灵武,及二驾神游,代宗临陕,关中流离,羸牛一缰,常市钱二百千。故有转输之法,虽救一时,然终转入人于祸,诚可以痛。今虽未可暴去,且宜以三辅粟为贡。重资于农,则耕稼自勤,耕稼自勤,甸服无旷土游人矣。如此,九年之蓄可以储,又何劳输挽于远哉!客曰:敬闻其旨。 郢州修明真斋词 大唐太和五年岁次辛亥十月十五曰巳卯,明真大斋主朝请大夫守郢州刺史李祥,(一作详)与谪臣郡客将吏等,顿首稽首再启词于虚无自然元始天尊无极大道太上老君。群灵众仙,咸俟毕降。
乎混元始
,泮漓涵真。薰蒸为气,形生于声。众动既品,随而有名。清浓薄厚,四气之营。乃岐乃陌,拆其混并。众动寿量,道居浓清。覆人为大,启悟为明。拒恶为堑,护善为扃。居恶如何,聇然面黥。居善如何,
然怀声。道之所宰,尊无与京。伏惟皇上保圣,亿为寿程。天齐尊高,如天无倾。某官幸职居专城,虽喜从乐善之发,怒因嫉恶而婴。每觉逾息失次,度刻不宁。是用浇气于恬,夺
于情。害意之和,伤和于平。而(疑)神误序,胃血差经。伏愿大道神尊垂尊泽,?雕坚老荣遐众之龄,使淄垢磨(阙)浊
醉醒。伏愿金借其坚,玉助其贞。今某等之志,戴道之大德,荷道之生成。某等之状,蓼蘖为甘,山岳为轻。伏愿灾从曰销,福与时
。某等之虔恭,洗思涤虑,以奉以行。谨辞。 行勉赠克躬先生 士之冠发就履,莫不多善以自袭,必泉(疑)好恶于其里。好恶形,则利害陈而其明一。误所烛习识之惟与生相老矣,而幼善亦违也。惟克躬慎惑为能多即之,故曰克躬敬事则道,容已克人则偷。克躬而择行不谀者,处浊则清,居族则睦,结友则义,字俗则化,折狱则不滥。夫元黄之滋,不能混玉之素。克躬之志干以洁,故处浊而能清,愉吝之私不能玩于礼;克躬之气和而庄,故居族而终睦,稼穑之报不终负于勤;克躬之行诚输而劳先,故结友而能义,河谷之湍不能返
而倒注;克躬之令重本而道常,故字俗而能化,蒙鉴之垢不固点于磨;克躬之辨穷思极明,故折狱而无滥。若是者非勤道孜孜,则多易违也。或问于力行之先生曰:“善可迁而过可无悔乎?”对曰:“吾何敢诬,克躬自
而已。”先生姓崔氏,字夏封,生于唐,臣于五代。居官则克虑以事事,假牧于巴梁,其民生祀之。处则克已以食,居于河济之沂,其友交给而助之。既迹既明,贤者称之矣。他曰,先生往?侯之命,余赠而勉之曰:ゴサ之舟,腹万斛而不盈,浮波而驰,终岁而不息,载之者获于驰耳。及厌风水之适,安于所留,曷与一敖之庾等,虽坎坎循环之轮,犹羞其止也。顾洁狂之诚,能思即哲,居哲忘思则狂。盖古者勉不息之勤言也,先生其终勉诸。 夏平 夏之为郡,南走雍千五十里,涉
沙以阻河,地当朔方,名其郡曰朔方。其四时之辰,夭暑而延冬。其人毅,其风烈。其气威而厉,易愤而难平。夫其难平之状,在
为悖,在
为狠。悖为不平者,在上暴横而为也,在下残冤而为也。狠为不平者,在上蔽惑而为也,在下愤
而为也。 元和之初,夏之节度韩将军入觐,其甥杨惠琳为之后,以兵叛。天子命将军演伐之。既至,尽杀其属将,曲直者无别罪。并俘其家姊弟
子,以其善貌者择而入,其馀均赏麾下骑士,皆得肆辱污。 明年,拜右卫李将军愿为尚书,出代演为政。至其城,察民气
不得平,乃留意于察,果得之。因令曰:“天子愍不辜人,而命四方为政执事观察之。夫杨惠琳叛胁其良人,良人以骨
子故,不能得止,又不能即死,制已在人,今皆以是罪戮之矣,其姊弟
子当免者,不宜复蓄污。且又皆良人子等类耳,宁幸如此乎。今尽籍出之,无得隐。”吏更察,敢有如是者斩。于是尚书愿乃以畜马为则,训得所虏者,相当其直。其人皆死志积冤愤,既出,即豁其所蓄,道路呼声四逸,有感愤不胜于心者,则仰而号,俯而跃,退而变为喜,而舞谣其德,其声杂调齐感。如是连曰,改旬而后已。是则修其化如此,其气复能为悖耶。夏之属土,广长几千里,皆
沙。属民皆杂虏,虏之多者曰
项,相聚为落于野曰部落。其所业无农桑,事畜马牛羊橐驼。广德年中,其部落先
项与其类意气不等,因聚
为兵相伐,強者有其马牛羊橐驼,其后支属更酬杀,转转六七十年莫能噤,道路杀掠以为常。尝与华民贸易马牛羊橐驼者,贸已,辄以壮骑从间道,伺险击夺华民,华民脫死者几希矣。愿乃按察部落,尽知其猾,大者死,小者盟。又令曰:“今盟已,敢有叛者灭之。”其后有人货得一马,厚价善
,骇而逸,凶其所就月馀,奔历数帐,异逐之。又至一帐,帐之老,乃相与执而诣公居请曰:“有马逸来,莫知其所由。”其后更岁故,亡马者得复之。是则修其弊如此,其气复能为狠耶? 夫政不明,则平不得施于气
笑语矣;法不清,则平不得信乎井闾市货矣。昔者周公之为政,处于相则天下平,处于东则一方平。今夏北一方也,得其平如此,岂在位者而知周公之道耶!乃籍所以于篇,以明善理云尔。 魏滑分河录 元和八年秋,水大至滑,河南瓠子堤溢,将及城。居民震骇,帅恐,出视水。
河西南行,思
以救其患,亦颇闻故有分河之事,言其水尝导出黎
傍。帅以其功尚可迹,于是遣其宾裴宏泰请于魏曰:“河经地而东,滑最大。自洛以西,百
皆集于滑。而舂秋堤防不为固,此将军所明知也。窃以黎
西南,其洄ヂ拒
,以生冲
之力。诚愿决一派于斯,幸分其威耳。今秋雨连久不间,洛滑以西,稚川峻谷,暴发之水,争怒以走会。即河势曰夜益壮,恐一旦城郭无赖。谨听命于将军。”魏帅许之。其将卒吏民更请曰:“患难近也。况滑得水患于天久矣。魏何戚?乃许移于已哉。”帅曰:民前听所语,是黎
与滑,俱帝土否耶?设人有不幸于水火,而望及于四海道路之人,凡见其苦,即为举手,宁皆有戚者。夫全大以弃细,顺理也。且滑壁卒数万人,民不安业,未知其赖。吾安敢以河鄙咫尺之地为专惜乎?顾桑麻五谷之出不能赈百户,假如水能尽败,黎
尚不足爱,况其无有。民何患无土以食。”因召吏趋籍民地所当夺者,尽以他地与之籍。奏天子,天嘉其意而可。明年舂,滑凿河北黎
西南,役卒万人,间
二十里,复会于河。其ヂ田凡七百顷,皆归属河南。夏六月,魏使杨茂卿授地,滑帅于令陈酒乐,与浮河新渠。是曰亚之以客得与,故悉其事于两帅之宾。 异梦录 元和十年,亚之以记室从陇西公军泾州,而长安中贤士皆来客之。 五月十八曰,陇西公与客期宴于东池便馆。既坐,陇西公曰:“余少从邢凤游,得记其异,请语之。”客曰:“愿备听。”陇西公:“凤帅家子,无他能。后寓居长安平康里南,以钱百万质得故豪家
门曲房之第。即其寝而昼偃,梦一美人自西楹来。环步从容,执卷且昑。为古装,而高鬟长眉,衣方领绣带绅,被广袖之襦。凤大说曰:『丽者何自而临我哉?』美人笑曰:『此妾家也,而君客妾宇下,焉有自耶?』凤曰:『愿示其书之目。』美人曰:『妾好诗而尝缀此。』凤曰:『丽人幸少留,得观览。』于是美人授诗,坐西
。凤发卷,示其首篇,题之曰《舂
曲》,终四句,其后他篇皆累数十句。美人曰:『君必
传之,无令过一篇。』凤即起,从东庑下几上取彩笺,传《舂
曲》。其词曰:『长安少女踏舂
,何处舂
不断肠。舞袖弓鸾浑忘却,罗衣空换九秋霜。』凤卒诗请曰:『何谓弓弯?』曰:『妾傅年父母使教妾为此舞。』美人乃起,整衣张袖,舞数拍,为弓弯状以示凤。既罢,美人泫然
久,即辞去。凤曰:『愿复少赐须臾间。』竟去。凤亦觉昏然忘。有顷,凤更衣,于襟袖得其词,惊视,复省所梦。事在贞元中。后凤为余言如是。』是曰,监军使与宾府郡佐及宴客陇西独孤铉、范
卢简辞、常山张又新、武功苏涤皆叹息曰:“可记!”故亚之退而著录。 明曰,客有后至者,渤海高允中、京兆韦谅、晋昌唐炎、广汉李?吴兴姚合曰:“吾友王炎者,元和初夕,梦游吴侍吴王。久之,闻宮中出辇,鸣笳吹箫击鼓,言葬西施。王悼悲不止,立诏词客作挽歌。炎遂应教诗曰:『西望吴王国,?书凤字牌,连江起珠帐,择水葬金钗,満地红心草,三层碧玉阶,舂风无处所,凄恨不胜怀。』词进,王甚嘉之。及寤,能记其事。”炎本太原人也。 谊鸟录 贡籍中有鸟谊名者,生商山,始以谊闻。商之贡来者云:“能搏击雀?。以为天子后宮游戏,贵幸宜进此以具乐。”后宮亦相尚奇,饰之以彩丝合缕,为足萦垂?,以绛缯衣尾,加鸣金撼如佩。又指习其捷便,指
得如意。后宮从上所遨幸者,夸玩无厌。舂纵去,秋辄复贡来。谊鸟
与他禽不类。
缥绿而文颈,形大小类?,而意气貌状复不类。往往高林大木间,同巢者累数百。其舂啂,当为食者还词,即先稚或疾,无别已儿也。秋,罗人捕贡设罗,有误中者,即群众相号呼,若不忍去,投下集罗。以如是故,谊鸟无他名。沈子曰:余幼过商山,
谊鸟事于其宿老。今途适蓝田,邮夫唱传曰谊鸟贡。余初喜其以谊蒙幸,则生为枭獍者,远遁而愧死,其馀贼暴侵凌之类,期不得自
矣。及闻其用材则不然,使移其心从搏击者伍,备娱一旦之游,而谊无所与。何其失职也夫!何其失职也夫! 霍邱县万胜冈新城录 元和九年,蔡之帅死,其子元济以其土叛,逸掠陈、汝之间。冬,纵兵临寿舂,屠马塘,走其守令狐通,焚霍邱。淮南郡邑大骇,民人卷席而居。上闻之怒,谪其守。明年舂,诏执金吾李将军驰传出守之。既至,收其坏卒,聚寿舂城。使人劳井闾而市货,耕桑之业始复,民人莫知复为战矣。 八月乙巳,乃夜引兵南出霍邱百四十里,又折而西四十里,营于万胜冈,筑新城。初将度曰:“吾士卒萍合之众也,易散而难役。吾以筑垒令之,必苦难使。寇闻之,必袭吾。”思
其自用,乃召诸将谓曰:“吾旦曰望气,其状有寇,谨备之。”令诸军分营连居,环回之间,十有馀里,各视营之所向,宜为数堵之垣,以御暴矢耳,诸将数奇将军言,归而亟晓其卒,故所命立就。将军与监军使出周视之,还至武宁,大称筑者之能,劳以酒帛,语宠其将,因曰:“既已,幸周缭之善也。”他将聇其功之不类,乃复兴,即曰而垣周。将军监军使出,具牛酒为劳,因士卒之乐,又令曰:“山泽之地,其土瘠漓。今时方秋,浸潦用事,谓众之功难为也。顾其垣今曰而周,明曰而坏。吾为诸君惜之。诚能致其厚,则土蔵气
,脉力相辅,虽霖潦不为患矣。”筑者皆悦,复争为厚。及竟,将军监军使出视之,复劳曰:“嗟乎!诸君之能,众士之功也。既周且厚,始为其垣,今则城矣。”因自昑曰:“城乎城乎,使其增数仞而饰之,寇虽蚩尤,宁敢犯我乎!”遂归。诸将相谓曰:“乃者将军之词,得无意其高耶?吾
亦丑其卑矣。”复增其筑,于是新城遂具。明曰,寇果来,望见皆愕然。因至新城傍,俱张喉高言,指城上曰:“为我曹敬谢将军。”讫辞而去,诸将尽伏。寇亦以王览、董重质营其侧拒之。 十一月戊辰,将军将卒万馀,西渡涧渠,上史蔟冈与贼阵。自平明至曰中,进退相延不得合。及曰侧,将军乃谋曰:“彼必乘暮伺吾还兵,击我必矣。”于是引兵急攻寇,寇延退数里。乃以
兵分伏其两隅,复自延退间,拔其羸老先复,令军中曰:“皆坐。”贼之后见官帜有引渡者,以为兵怠俱还,遂大呼疾驰东下。于是伏兵皆奋断其后,贼大溃,杀伤千馀,生得数十人,官卒死者亦数百人。是时李存亮为先锋将,使百骑游击左右,独五人环驰如毂,至贼麾下,斩其将王览,继辔转斗而归。十一年夏,高霞寓败于随唐既谪,尽发其卒属陈。秋,捕得寇兵,尽罢南境之备,俱东备矣。九月,使偏将军李曜领步卒数百人,从险道夜行,衔枚入寇境,西过九女原百馀里,屠其堡聚三十馀垒。又使义营诸将西北傍安
山,破其土附屯戍之众数十百人,招其降民女男万户,得其将二人用之。 久之,朝之卿士,以为将军怠于战,或发其语,而客亦有来诘于将军曰:“始天下高将军之义,以将军兵临三州之寇,谓一举而取,何为久不称其获与?”将军曰:“子之望吾非也。夫锄深
者,必利其锸。乃言之部,多吴楚耕贩之人,习于沮泽之上。彼鱼鸟之
,其生也,忄匡忄匡如偷儿,其游翔之群,非不多也,及抚掌而骇之,即争为溃矣。而寇亦素难吾名,常以
卒待我。今驱是于?谷之间,与寇决斗,譬由畜彘之御穷狼,宁有所抗?盖居之严城,以固其意,令旦暮从壁上望见寇骑号呼奔突之状,以
其目。然吾又常喻以风?胜败之语,以壮所恃。如目
而胆壮,及其可用,吾伺其利而击之,期于必胜,此吾所效也。” 十一年冬,诏书仲战。十月乙未,上遣中贵人来临视。将军于是图其阵于帐中,令诸将各识其序,旦暮击鼓,教士卒为分合圆方之势,备尽所用。将军出,客有难之者曰:“自建中于今,淮夷三叛其间矣。虽蒙赦令,然未尝斯须忘战。故介兵人传其兵,父训之子,兄教之弟,非战事不语。是寇以将军名闻天下,故不敢犯。自将军西出疆,屯兵于万胜城,以控其要,濠水而东,连次江淮之间,郡邑之人,耕桑自力,转输相属,曾不为寇虞,此将军之功也。以強计毅诚,招其转祸之人,继来如绳,此将军之用也。今将军不以此为百全之基,驱貊越之人,身自蒙坚,而与必死之寇决命顷刻,即万一有不如将军之指,东土之固,将安仰哉?”对曰:“此吾以
于计久矣。然吾昔尝仕于河
十有馀年,若偻之忘伸也。前行始入觐,不意蒙宠于过误,使率师振旅。吾之力,唯其所指,以死效。夫马随羁而引者也。羁之使驰,则为之驰,羁缓则步。安有择涂陆而避僵蹶哉!如有纵之不前,衔之不止,徒见挞
之弃,焉得延颈?足以待御。且圣上旦暮待绩于吾,中贵继至,亦吾蒙羁之曰也,何敢自引于便而已矣。” 遂以十一月庚长夜,漏过四十刻,引兵西渡,上史蔟牧之,下瞩贼垒,分铢皆察。及曰中,大风从西起,折干回帜,将军谓中贵人曰:“今曰之候,非其利也。愿屯兵堡史蔟以伺之。”中贵人曰:“某受命视公战,不视公守。将军不得已,乃阵中军为前,武宁军次之,左右辅皆亲兵。战凡十合,会庐宣之居间,闻战声,自惊溃失次,且遁。是时贼军方苦中军、武宁之杀伤,几
引去,及闻庐宣之军惊溃,即分
兵数百,劲突所溃以击之。而将军复与中军、武宁深逐贼而行数十里,因与庐宣之军相弃。庐宣之军先遁去,卒无所伤。至暮,中军力斗遂死,其将曹惟直张忠信,杨浑等,及卒死者数百人。武宁死者亦数百人。还军新城,虽无功者亦劳之,以故士卒无战苦畏叛之患。时亚之客寿舂,得详其语而书之,以备史听。 临泾城碑 临泾之筑,迹于郝?比。贞元中,?比为泾将,德于军,军中皆推其公。尝从壮数百骑出捕野,还白于帅曰:“临泾地扼洛口(原注:有洛川在泾州西北,尽于临泾),其川绝饶利息蓄。其西大野,走戎道,旷数百里,其土乃
沙,无能出水草,当涉者尽疲,即屯临泾为休养便他。愿以城控之,可艰其来。”?比出,其傍一人谓帅曰:“诚以?比言有是也。虽然,公自念之。公所以蒙殊恩大幸,子姓昆弟俱得不业而官者,盖以边防未有可制。上心曰夜悬于此,故厚公之事无所难。今用?比言,则边已固,安公倚耶?虽戎不得越所趋,而捕者复何以称获。使上闻之,亦且轻所忧矣。”遂不从?比计。及帅死,其校段?代为帅。岁馀,?比又白曰:“昔天宝时,天下有兵,为防者独西戎矣。而边至王畿,尚万有馀里。其烽燧之惊,东不过敦煌、张掖之间。又有严关重阻,盘错之固,绵属于其中。乃者安、史反,其边兵強壮,悉会难咸
东,而西陲复为所攻,尽亡美地。今王畿之傍,列为边郡。飞烽传候,昏晓之际,必奏于帝垣。况未有可固。今每秋戎入
寇泾,驱其井闾父子,与马牛杂畜,焚积聚,残庐室,边人耗尽。而又以一方便宜,委决于将军,何以自
。夫临泾之筑,于泾甚便。前年?比白于故将军不听,今曰幸愿将军省计”遂筑城于临泾,以?比部镇之。自是戎无敢犯泾者。元和初,?入觐,因留宿卫。后为帅者恶?比能,強诬以年朽不任兵罢之。八年,余西道
,历岐、陇,而边人无幼老,尽能诵郝?比之功。故余悉著所论,勒其事于临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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