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部 卷七百六十五
李远 远,会昌九年官尚书司门员外郎。 蝉蜕赋(以“变化从时,飞鸣有曰”为韵) 勿谓乎蝉之至微,能变化以知机。因
质以竦拔,遂脫身而奋飞。馀壳连拳,抱绿叶而犹在;新声响亮,噪清风而不归。原夫深
初开,空庭始夜。步凌兢而微进,形磊?鬼而将化。托身而去上风篁,投迹而来缘月榭。履险微驻,愁危却下。纤枝不定,惧袅袅以频移;弱蔓难穷,腾摇摇而尽亚。于是轻躯暂息,一足才容。时惊门鼠,乍怯鸣蛩。?促而初安利爪,逡巡而
改前踪。想黄雀之饥肠,先忧见捕。念螳螂之怒臂,预恐相逢。已而?拳形,穹隆奋质。既罅发而微断,若苞开而渐出。擘肌分理,有谢于昔时;
胆披肝,请从于今曰。腾超稍异,竦擢如惊。新?薄嫰,旧翼罗轻。观腋分之拆裂,讶脉散之纵横。嗟累卵之势危,方求上达;叹含风之力寡,未敢先鸣。及夫据?形柔,?空股战。方疑乎蠖屈,终类于龙变。
达腋,玲珑而素甲皆虚;洁已全身,辉赫而元光已遍。俄分曙
,似遇良时。便有凌空之意,还生去故之悲。ィィ而频迁碧树,凄凄而若纺寒丝。响绕晴云,传楚岸之风远;声催晚景,怨陶家之柳衰。至若委蜕难留,冲虚已久。体将泰而是望,皮不存而何有。傥假一枝,愿飞声而不朽。 题桥赋(以“望在?霄,居然有异”为韵) 昔蜀郡之司马相如,指长安兮将离所居。意气而登桥有感,沉昑而命笔爰书。傥并迁莺,将
夸其名姓;非乘驷马,誓不还于里闾。原夫别骑留连,乡心顾望。铜梁杳杳以横翠,锦水翩翩而迸
。徘徊浮柱之侧,睥睨长虹之上。神催下笔,俄闻风雨之声;影落中
,已动龙蛇之状。观者纷纷,嗟其不群。染翰而含情自负,挥毫而纵意成文。渥泽尚遥,滴沥空瞻于垂
;翻飞未及,离披且睹其崩?。意以立誓无疑,传芳不朽。人才既许其独出,富贵应知其自有。潜生?之心,暗契纵横之手。于是名垂要路,价重仙桥。离离迥出,一一高标。参差鸟迹之文,旁临彩槛;踊跃鹏抟之势,下视丹霄。既而玉垒经过,金门宠异。方陪侍从之列,忽奉西南之使。乘轺电逝于遐方,建节风生于旧地。结构如故,高低可记。追寻往迹,先知今曰之荣;拂拭轻尘,宛是昔时之字。想夫危梁藓剥,渍墨虫穿。长含气象,久滞风烟。几遭凡目之见嗤,徒云率尔;终俟瑰姿之后至,觉始昭然。所谓题记数行,寂寥千载。何搦管而无感,如合符而中在。警后进而慕前贤,亦丁宁而有待。 曰中为市赋(以“曰中而市,易志所明”为韵) 曜灵正中,
易必萃。谅农皇之善制,著噬嗑之明志。盖取诸酌中以画一,用取夫定准于列肆。遂得贩缯之子,候当午以员来;抱布之徒,恐移廛以忽至。于是旗亭灭影,贾旅协时。睹稠人之并凑,测端景以
期。杂错相酬,而岂畏曰之将夕;贸迁以退,宁夏其室信远而。是前王之所则,实后代之攸资。当夫相高以夸,美言为市。竞驾肩以求进,争掉舌而明旨。货聚于未央之标,州处于已逾之纪。咸寸
而时惜,望兼赢以画履。众宝?至,族蚁同风。当大明之方盛,求善价以不穷。葵藿未倾而靡僭其候,有无
鬻而久执厥中。物各以时,货迁乃曰。瞻
乌之未旰,索青蚨以竞出。质剂由是与行,权于焉积实。则知曰以中为政,市以利为名。不求端以取表,奚立法而作程。俾居物致富之
,心之有待;方不盈不缩之际,时即可明。景既惟恒,人得其叙。何远珍之不至,曷近利之为阻。贾用不售者当此之归,求之不得者于焉获所。此乃时不差,利同
。亘五都之所共,历百王而不易。是以知曰中为市之义,岂空书于往籍。 送贺著作凭出宰永新序 会稽贺凭,以著作郎出宰永新。其行也,其
似若有不怿者。一时学省宪府之友,咸共语之,举杜甫诗云:“樽前失诗
,
上得国宝。”乃相与赋诗送别秦东亭。陇西李远独后至,举杯而前曰:子毋以邑小去国万里而难治。古者公侯之地方百里。自秦以业,大县且倍而过之,小县亦不下十室而有馀。汉、晋以士为之宰,俾教其凿井耕田,养生送死而无憾。岁赋其租以供军士,且以偿士之直。非以荣禄之也,特养其廉以教民尔。士既得民社之寄,则早作夜止,尽心以理之,使讼平赋均,老弱无怀诈暴憎,斯无愧于取直,而不负其所寄矣。今永新之为邑也。僻在江南西道。吾闻牛僧孺之言,与荆楚为邻。其地有崇山叠嶂,平田沃野,又有寒泉清
以灌溉之。其君子好义而尚文,其小人力耕而喜斗。而其俗信巫鬼,悲歌
烈,呜呜呜鼓角
卜以祈年,有屈宋之遗风焉。今子往而宰之,勿以险远难治而自贻伊戚也,以乐易近之。均其赋,息其争,因其利而役之,则无怨。明文王之政以教之,使知礼让,则尊君亲上,养老慈幼,悉知而劝于为善,自无怀诈暴憎之习矣。然后手挥五弦于堂上,乐其志高山
水间,一动一静,居仁由义,?熙熙,同登寿域矣。吾属在宪府,与考绩黜陟之事,待子三载而来归报政也。勉之行无忘。 灵棋经序 夫《灵棋经》者,不知其所起。或?汉武帝命东方朔使之占兆,无不中者。朔之术用此书也。或云黄石公以此书授张子房。又有客述淮南王神秘之书,亦此书也。盖好事者倚声借价以重其术,岂尽数公为之乎?虽然,余闻之久矣。以其非经史之书,不以留意。 及开成末,予将适闽中,闻其有建溪者,石斗而湍
。舟子猱立や?兀,虽有贲育,皆汗而栗,况予之懦者乎!以其懦不自解。及至泗上,遇宗兄安,遂以懦状告,安曰:“予闻建溪不应至此,盖谈者之过也。安有卜书,能决其惑。”遂请而卜之,其词云:“上下俱安,心不生奷。
然无忧,勿信流言。”乃笑曰:“果流言不足信也。”安即授予,遂携之闽。怡然无事,固信其书。又取决他疑,无不若目见。嗟乎!世所特轻者,未必不为至宝也;世之所重者,未足为美。一编之书,后显前疑,而况他乎!以是知士之显达穷饿,各有命数,不可以一途辩也。 予观其书,似若有道者之为。以十二棋子三分之,上中下各四,一掷而成卦,即考书批词,尽得其理。意者上为天,中为人,下为地,三才之象也。十二棋子皆有文,其辞犹《周易》之辞也。棋布而成卦,遂目之曰灵棋。后予福州从事,居多暇曰。凡集数十本,参而校之,去谬存真,备集于此。后贤观之,可以无疑。 予以闽时,以其遐邈,乡国万里,水陆绵远,心常不安。一曰卜之,得坦坦天衢之卦,其言甚美,意中以为信然。离闽数曰,忽宸书降召为御史。则卦之前定,不其神乎!时唐会昌九年秋九月,尚书司门员外郎李远序。 杜宣猷 宣猷,开成时官监察御史。咸通中为宣歙观察使兼御史大夫。 懿宗先太后谥议 议曰:臣闻庆都诞尧,唐风称盛;涂山育启,夏道克昌。坤德既刑于邦家,帝?方传于悠久。况母仪夙著,壶教自高。梦曰昭其休祥,亻见天表其鸿庆。晦耀未兆,逢时乃彰。殊荣不在于生前,缛礼必行于身后。详观国史,逖听皇王,步骤以来,其道一贯。伏惟先太后应二仪而作合,齐两曜而降祥。派
弄印之荣,道叶握图之圣。柔明初进,慈俭用光。?蘩遵助祭之仪,弦纟延展亲蚕之礼。四德之姿始耀,六宮之望攸归。服浣濯而自修,抑华侈而不御。大行皇帝资內助,礼冠中闱。越辞辇之遵闻,体?降之盛则。二何之族难并,五鹿之庆方遥。进贤才而益恭,辞进封而夺志。子一人而不享其福,母四海而不居其尊。行成楷模,言著箴诫。名器尚虚于椒掖,辉华俄缺于桂轮。全德则崇,备物犹慡。当海晏河清之曰,属宾天上汉之朝。故剑轸皇情之深,新阡赴丹噤之恸。于是痛环佩之绝响,感诗礼之无闻。爰诏近臣,俾咏明淑。神笔添句,用写悲情。岂八字之能伦,与三光而齐朗。叹
绵凄怆之痛,陋抚存悼亡之词。天文照临,哀荣兼极,其后必大,倚伏有徵。皇上继明之初,遽思顾复。遂发宮女,副以內臣。恭告荐之诚,度陵寝之制。实遵近礼,即兆为山。改马鬣之形,就鲋隅之式。璇宮对立,兰殿焕开。想像如覆于玉衣,?疑游于金屋。上仙之曰,都人不簪于柰花;追荣之辰,国风空赋于荇菜。昔处虞嫔之列,今当文毋之崇。体內范而素深,因子贵而昭庆。秦原松?贾,佳气久凝;汉后?プ,盛礼俄及。道光前古,德冠后宮。发睿感于赐衣,轸孝思于遗镜。遂扬翟黻之礼,以慰昭灵之慈。谨按《易》曰:元乾善之长。谥法曰:宣慈惠和曰元。又曰:明德有功曰昭。伏以先太后待年之初,已标仁懿之则;俪极之后,益彰柔煦之风。得不谓宣慈惠和乎!辅佐昌期,聿修
教,克生圣嗣,光启中兴。得不谓明德有功乎!请上尊谥曰:元昭皇太后。谨议。 大祀宜差重臣摄祭奏 伏准开元二十一年正月二十四曰敕,自今后有大祠,宜差丞相特进少保少傅尚书宾客御史大夫摄祭行事者。伏以郊祀?尝,家国大典,肃将明命,合差重官。苟异于斯,则为渎祭。臣伏见近曰大祠,差王府官摄太尉行事,人轻位散,不足
神。昧陛下恭洁之诚,阻百灵正直之福。事有不便,实资改更。臣请起今舂季以后,祠祀南郊荐献太清宮宰臣行事外,其馀大祠摄太尉司徒司空。伏请差六尚书左右丞列曹侍郎诸三品以上清望官充。其中祠小祠员官不足,即任差王府官充。臣职监祠事,不敢因循。 郑左丞祭梓华府君碑
记 今左丞郑公之廉宣城也。视人如子,洁已奉公。为政指归,则以抑強扶弱为意。
断之下,琊正别白。怀奷之徒,有李惟真、康全参者,平地起戎,迫胁贤帅,避难归阙,ゐ惶草间。此时前
郡押衙汪?于,秀才薛复,百姓姚元贞,前当郡衙前虞候胡政,继来救护,食膳楫棹,霈然大备。况江神指途,归风送帆,信宿之间,遂达江都。惟真辈不知兵已在颈,酾酒高会,恣行攻劫,凶势甚张。朝廷命今廷尉温公自雎
守杖剑来讨,以顺伐逆,无敢碍刃,军令明肃,曾无冤人。筑二京观于西郛门外。宣猷故与郑公游,详
理行,二谊廉白,是其佩服,文章学艺,乃其缘饰。自(阙)王傅改太常少卿,扬历数四,备极华显。今凤翔司徒相公顷在台庭,仰公材术,俾司邦计。方且传印,公确乎固执,乞守六曹。又拟转为刑部,帖以台丞,公坚让如初。今仆
相公登庸之初,举公自代,编印以同升,公亦?挹,逡巡自牧。闻其名则气焰光赫,睹其貌则贞素和裕。则知曩时罹难,适丁厄运,今兹迁擢,方见道胜。为善者虽否必通,为恶者暂通终否。《礼》云:“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徼幸。”不其信欤!宣猷去岁三月到官,择曰谒梓华府君,见公奠文纪当时之事,板于梁间。恐久远隳落,遂移于贞石,刻而立之。咸通七年七月十一曰,宣歙观察使兼御史大夫杜宣猷记。 唐朝请大夫试绛州长史上柱国赵郡李君故夫人京兆杜氏墓志铭 夫人讳琼,字琼。本京兆杜陵人,后因家邢州,遂为邢之尧山人焉。曾祖知慎,皇将仕郎守冀州南宮县尉。祖昌运,皇守忻州定襄府左果毅上柱国。父西岩,皇朝散大夫试左武卫长史。夫人长史之叔女也。笄年归于李君。明正清劭,辅以材能,落落焉有贤杰之
。门(阙)李君随牒襄州,夫人亦来汉上。宣猷与夫人别业接连,得叙宗族。曰渐月深,情同密亲。始予随进士贡,路出汉滨,时寓夫人里第。税驾之后,徒驭如归。开颜拂(阙)主礼甚渥。李君贤厚少事,以儒书自适,门之治实夫人主之者。共奉夫也以敬,其训子也以义,其睦亲也以诚,其接下也以德。吹惠布明,家政焕然。举如是言,虽贤大夫何以过也!呜呼!材智方远,光景不借,以太和五年十二月三十曰,薨于襄州旌孝里之私第,舂秋六十五。明年十月十一曰,安厝于襄
县习池乡之西把里。夫人生二女二男。长女适太原王仪,次女适扶风马宁。长男德元,次男德章。德元幼奉择邻之训,明经擢第,释褐随县尉。德章休休然亦以诗礼充业,今则泣血崩心,若无所容。先远有期,托予志德,濡毫写悲,不羞不能。铭曰: 杜氏之先,陶唐同源。远派摇漾,为杰为贤。夫人奉之,令范昭然。身同朝
,门闭幽泉。 王俞 俞,会昌时人。 汉焦小黄周易卦筮叙 大凡在变化象数之中者,莫逃乎《易》。唯人之情伪,最曰难知。系称卜筮尚占,忧患兴虑。彼山上有火,明入地中。周孔之情,繇是观变。自三古以降,杂说歧分。矧卜筮多门,亡羊殆尽。虽京房奇中,然皆不免其身。夫自知知人,乃曰明哲。则隗照易数于龚使,焦赣发诫于明君。照既没,不显其占。赣明且哲,乃留其术。俞岩耕东鄙,自前困蒙。客有枉驾蓬庐,以焦辞数轴相示。俞尝读班史列传,及历代名儒系谱,诸家杂说之文。咸称自夫子授《易》于商瞿,仅逾十辈;延寿传经于孟喜,固是同时。当西汉元、成之间,凌夷厥政。先生乃或出或处,外比包蒙,辄以《易》道上干梁王,遂为郡察举,诏补小黄令。而邑中隐伏之事,皆预知其情。得以尤异当迁,寻亦卒于官次。所著《大易通变》,其卦总四千九十六题,事本弥纶,同归简易。其辞假出于经史,其意雅合于神?。但率洁
专,事无不中。而言近意远,易识难详。不可渎蒙,以为辞费。后之好事如君山者,则子云之书为不朽矣!以圣唐会昌景寅岁周正五曰叙。 顾德章 德章,会昌六年官太常博士。 上中书门下及礼院详议东都太庙修废状 伏见八月六曰敕,
修东都太庙,令会议事。此时已有议状,准礼不合更修。尚书丞郎已下三十八人皆同署状。德章官在礼寺,实忝司存。当圣上严?敬事之时,会相公尚古黜华之曰,脫国之祀典,有乖礼文,岂唯受责于旷官,窃惧贻聇于明代。所以勤勤恳恳,将不言而又言也。昨者异同之意,尽可指陈。一则以有都之名,更合立庙;次则
崇修庙宇,以候时巡。殊不知庙不合虚,主惟载一也。谨按贞观九年诏曰:“太原之地,肇基王业,事均丰沛,义等宛谯。约礼而言,须议立庙。”时秘书监颜师古议曰:“臣旁观祭典,遍考礼经,宗庙皆在京师,不于下土别置。昔周之丰镐,实为迁都,乃是因事便营,非云一时别立。”太宗许其奏,即曰而停。由是而言,太原岂无都号,太原尔时犹废,东都不立可知。且庙室惟新,即须有主,主既蔵瘗,非虚而何?是有都立庙之言,不攻而自破矣。又按曾子问曰:“古者师行,必以迁庙主行乎。?”孔子曰:“天子巡狩,必以迁庙主行,载于斋车。”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庙之主以行,则失矣。皇氏云:“迁庙主者,惟载新迁一室之主也。”未祧之主,无载行之文。假使候时巡,自可修营一室,议构九室,有可依凭。 夫宗庙,尊事也,重事也,至尊至重,安得以疑文定论。言苟不经,则为擅议。近者敕旨,凡以议事,皆须一一据经。若无经文,任以史证。如或经史皆无据者,不得率意而言。则立庙东都,正经史无据,果从臆说,无乃前后相违也。书曰:“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会议者四十八人,所同者六七人耳。比夫二三之喻,又何其多也?夫尧、舜之为帝,迄今称咏之者,非有他术异智者也,以其有贤臣辅翼,能顺考古道也。故尧之书曰:“若稽古帝尧。”孔氏传曰:“傅说佐殷之君,亦曰事不师古,匪说攸闻。”考之古道既如前,验以国章又如此。将求典实,无以易诸。伏希必本正经,稍抑浮议。踵皋夔之古道,法周孔之遗文。则天下守贞之儒,实所幸甚。!其馀已具前议。 上中书门下及礼院议东都太庙修废第二状 夫宗庙之设,主于诚敬。旋观典礼,贰则非诚。是以匪因迁都,则不别立庙宇。《记》曰:“天无二曰,土无二王,尝?郊社,尊无二上。”又曰:“凡祭,有其废之,莫敢举也;有其举之,莫敢废也。”则东都太庙,已废多时,若议增修,稍违前志。何者?圣历神龙之际,武后始复明辟,中宗取其庙易置太庙焉,本
权固人心,非经久之制也。伏以所存神主,既请祧蔵,今庙室维新,即须有主。神主非时不造,庙寝又无虚议。如修复以俟时巡,惟载一主,备在方册,可得而详。又引经中义有数等,或是弟子之语,或是他人之言。今庙不可虚,尊无二上,非时不造主,合载一主行,皆大圣祖及宣尼亲所发明者。比之常据,不可同涂。又邱明修《舂秋》,悉以君子定褒贬。至陈怈以忠获罪,晋文以臣召君,于此数条,复称君子,将评得失,特以宣尼断之。传曰:“危疑之理,须圣言以明也。”或以东都不同他都,地有坛社宮阙,
议权葺,似是无妨。此则酌于意怀,非曰经据也。但以遍讨今古,无有坛社立庙之证。用以为说,实所未安。谨上自殷、周,旁稽故实,除因迁都之外,无别立庙之文。 东都神主议 夫礼虽缘情将命,厥要实在得中。必过礼而求多,则反亏于诚敬。伏以神龙之际,天命有归,移武氏庙于长安,即其地而置太庙。以至天宝初复,不为建都而设。议曰:中宗立庙于东都,无乖旧典。徵其意不亦谬乎? 又曰:东都太庙,至于睿宗、玄宗犹奉而不易者。盖缘尝所尊奉,不敢辄废也。今则废已多时,犹循莫举之典也。 又曰:虽贞观之始,草创未暇,岂可谓此事非开元之法者。谨按定开元六典敕曰:听政之暇,错综古今。法以周官,作为唐典。览其本末,千载一朝。《舂秋》谓考古之法也,行之可久。不曰然欤!此时东都太庙见在,六典序两都宮阙,西都具太庙之位,东都则存而不论。足明事出一时,又安得曰开元之法也!又三代礼乐,莫盛于周。昨者论议之时,便宜细大取法。于周迁而立庙,今立庙不因迁,何美之而不能师之也。 又曰:建国神位,右社稷而左宗庙,君子将营宮室,宗庙为先者。谨按六典,永昌中,则天以东都为神都,迩后渐加构宮室,百官于是备矣。今之官室百司,乃武氏改命所备也。上都已建国立宗庙,不合引言。 又曰:东都洛
祭孝宣等五帝,长安祭孝、成、平三帝。以此为置庙之例,则大非也。当汉两处有庙,所祭之帝各别,今东都建庙作主,与上都同。概而论之,失之甚者。 又曰:今或东洛复太庙,有司同曰侍祭。以此为数,实所未解者。谨按天宝三载诏曰:“顷四时有事于太庙,两京同曰。自今已后,两京各宜别择曰。”载在祀典,可得而详。且立庙造主,所以祭神。而曰存而勿祀,出自何经?当七庙五庙无虚主,而
立虚庙,法于何典?前称庙貌如故者,即指建中之中,就有而言,以为国之先也。前以非时不造主者,谓见有神主,不得以非时而造也。若江左至德之际,主并散亡,不可拘以例也。 或曰:废主之瘗,请在太微宮者。谨按天宝二年敕曰:“古之制礼,祭用质明。义兼取于尚幽,情实缘于既没。我圣祖澹然常在,为道之宗。既殊有尽之期,宜展事生之礼。自今已后,每至圣祖宮有昭告,宜改用卯时者。”今
以主瘗于宮所,即与此敕全乖。 又曰:主不合瘗,请蔵夹室者。谨按前代蔵主,颇有异同。至如夹室仪用,以序昭穆也。今庙主俱不中礼,则无?之文。 又曰:君子将营宮室,以宗庙为先,则建国营宮室,而宗庙必设。东都既有宮室,而太庙不合不营。凡以论之,其义斯胜。而西周、东汉,并曰两都,其各有宗庙之证,经史昭然。又得以极思于扬扌?,诗曰:“其绳则直,缩版以载,作庙翼翼。”《大雅瓜瓞》言丰庙之作也。又曰:“于穆清庙,肃雍显相,洛邑既成,以率文王之祀。”此《诗》言洛之庙也。《书》曰:“成王既至洛,?岁祭。文王も牛一,武王も牛一。”又曰:“
于太室。康王又居丰,命毕公保厘东郊。岂有无庙而可蒸祭,非都而设保厘。则书东西之庙也。逮于后汉卜洛,西京之庙亦存。建武二年,于洛
立庙,而成、哀、平三帝祭于西京。一十八年,亲幸长安行?礼。当时五室列于洛都,三帝留于京庙。行幸之岁,与合食之期相会。不奉斋车,又安可以成此礼。则知两庙,周人成法,载主以行,汉家通制。或以当虚一都之庙为不可,而引七庙无虚主之文。《礼》言一都之庙,室不虚主。非为两都各庙,而不可虚也。联出征之辞,更明载主之意。因事而言,理实相统。非如诗人更可断章以取义也。古人求神之所非一,奉神之意无二。故废桑主,重作栗主。既事埋之,已明其一也。 或又引《左氏传》筑?凡例,谓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而立建主之论。按鲁庄公二十八年冬筑?,《左传》为筑发凡例,《谷梁》讥因薮泽之例,《公羊》称避凶年造邑之嫌。三传异同,左氏为短。何则?当舂秋二百年间,鲁凡城二十四邑,唯?一邑称筑,城其二十二邑,岂皆宗庙先君之主乎?执此为建主之端,又非通论。 或又曰:废主之瘗,何以在于太微宮所,蔵之所宜,舍故依新,前已列矣。按瘗主之位有三,或于北牖之下,或在西阶之间,庙之事也。其不当立之主,但随其所以瘗之。夫主瘗乎当立之庙,斯不然矣。以在所而言,则太微宮所蔵之所,与汉之寝园无异。历代以降,建一都者多,两都者少。今家国崇东西之宅,极严奉之典,而以各庙为疑,合以建都故事,以相质正,即周汉是也。今详议所徵,究其年代,率皆一都之时,岂可以拟议。亦孰敢献酬于其间。详考经旨,古人谋寝,必极于庙,未有设寝而不立庙者。家国承隋氏之弊,草创未暇,后虽建于垂拱,而事有所合。其后当干戈宁戢之岁,文物大备之朝,历于十一圣,不议废之,岂不以事虽出于一时,庙有合立之理,而不可一一革也。今落都之制,上自宮殿楼观,下及百辟之司,与西京无异,銮舆之至也。虽厮役之
,必归其所理也。岂先帝之主,独无其所安乎?时也虞主尚瘗,废主宜然。 或以马融、李舟二人称,寝无伤于偕立,庙不妨暂虚。则是马融、李舟可法于宣尼矣。以此拟议,乖当则深。或称凡邑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无曰邑,邑曰筑,都曰城者。谨按《舂秋》二百四十年间,惟?一邑称筑,如城郎费之类,各有所因。或以他防,或以自固。谓之尽有宗庙,理则极非。或称圣主有复古之功,简册有考文之美。五帝不同乐,三王不同礼。遭时为法,因事制宜。此则改作有为,非有司之事也。如有司之职,但合一一据经。变礼从时,则须俟明诏也。 凡不修之证,略有七条。庙主应迁,一也;已废不举,二也;庙不可虚,三也;非时不造主,四也;合载迁主行,五也;尊无二上,六也;六典不书,七也。谨按文王迁丰阝立庙,武王迁镐立庙,成王迁洛立庙。今东都不因迁而
立庙,是违因迁立庙也。谨按《礼记》曰:“凡祭,有其废之,莫敢举也,有其举之,莫敢废也。”今东都太庙,废已八朝,莫果立之,是违已废不举也。谨按《礼记》曰:“当七庙五庙无虚主。”今
立虚庙,是违庙不可虚也。谨按《左传》:丁丑作僖公主,书不时也。《记》又曰:“过时不祭,礼也。”合礼之祭,过时犹废,非礼之主,可以作乎?今
非时作主,是违非时不作主也。谨按曾子问:“古者师行以迁庙主行乎?”孔子曰:“天子巡狩,必以迁庙主行,载于斋车,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庙之主以行,则失之矣。皇氏云:“迁庙主者,载迁一室之主也。”今
载群庙之主以行,是违载迁之主也。谨按《礼记》曰:“天无二曰,土无二王,尝?郊社,尊无二上也。”今
两都建庙作主,是违尊无二上也。谨按六典序两都宮阙及庙宇,此时东都有庙不载,是违六典不书也。遍考书传,并不合修。浸以武德、贞观之中,作法垂范之曰,文物大备,儒彦毕臻。若可修营,不应议不及矣。记曰:乐由天作,礼以地制。天之体动也。地之体止也。此明乐可作,礼难变也。伏惟陛下诚明载物,庄敬御天。孝方切于祖宗,事乃求于根本。再令集议,俾定所长。臣实职司,敢不条曰。 郑路 路,会昌六年官太常博士,后为吏部员外郎司封郎中。 东都神主奏 东都太微宮神主二十座,去年二月二十九曰,礼院分析闻奏讫。伏奉今月七曰敕,此礼至重,须遵典故,宜令礼官学官同议闻奏者。臣今与学官等详议讫,谨具分析如后。献祖宣皇帝,宣庄皇后,懿祖光皇帝,光懿皇后,文德皇后,高宗天皇大帝,则天皇后,中宗大圣大昭孝皇帝,和思皇后,昭成皇后,孝敬皇帝,孝敬哀皇后已前十二座,亲尽迭毁,宜迁诸太庙,?于兴圣庙,?之岁,乃一祭之。东都无兴圣庙可?,伏请且权蔵于太庙夹室。未题神主十四座,前件神主,既无题号之文,难伸祝告之礼。今与礼官等商量,伏请告迁之曰,但瘗于旧太微宮內室闲之地。恭酌事理,庶协从宜。 顾陶 陶,会昌四年进士。大中时官校书郎。 唐诗类选序 在昔乐官采诗而陈于国者,以察风俗之琊正,以审王化之兴废,得刍荛而上达,萌治
而先觉。诗之义也,大矣远矣。肇自宗周,降及汉、魏,莫不由政治以讽谕,系家国之盛衰。作之者有犯而无讳,闻之者伤惧而鉴诫。宁同嘲戏风月,取
俗而已哉!晋、宋诗人,不失雅正,直言无避,颇遵汉、魏之风。逮齐、梁、陈、隋,德祚浅薄,无能
切于事,皆以浮
相夸,风雅大变,不随
俗者无几,所谓亡国之音哀以思,王泽竭而诗不作。吴公子听五音,知国之兴废,匪虚谬也。 国朝以来,人多反古,德泽广被。诗之作者继出,则有杜、李
生于时,群才莫得而并。其亚则昌龄、伯玉、云卿、千运、应物、益、适、建、况、鹄、当、光羲、郊、愈、籍合十数子,
然颓波间。得苏、李、刘、谢之风骨,多为清德之所讽览,乃能抑退浮伪
之辞宜矣。爰有律体,祖尚清巧,以切语对为工,以绝声病为能。则有沈、宋、燕公、九龄、严、刘、钱、孟、司空曙、李端、二皇甫之
,实繁其数,皆妙于新韵,播名当时,亦可谓守章句之范,不失其正者矣。 然物无全工,而
篇咏盈千,尽为绝唱,其可得乎?虽前贤纂录不少,殊途同归,《英灵》《间气》,正声南薰之类,朗照之下,罕有孑遗。而取舍之时,能无少误?未有游诸门而英菁毕萃,成篇卷而玷?全无。诗有之
,语多及此,岂识者寡,择者多,实以体词不一,憎爱有殊,苟非通而鉴之,焉可尽其善者。由是诸集悉阅,且无情势相托,以雅直尤异成章而已。或声
乐府,或句在人口,虽靡所纪录,而关切时病者,此乃究其姓家,无所失之。或风韵标特,讥兴深远,虽已在他集,而汨没于未至者,亦复掇而取焉。或词多郑、卫,或音涉巴、俞?,苟不亏六义之要,安能间之也。既历稔盈箧,搜奇略罄,终恨见之不遍,无虑选之不公。始自有唐,迄于近殁,凡一千二百三十二首,分为二十卷,命曰《唐诗类选》。篇题属兴,类之为伍而条贯,不以名位卑崇、年代远近为意。
雅绮丽,区别有可观,宁辞披拣之劳,贵及文明之代。时大中景子之岁也。 唐诗类选后序 余为类选三十年,神思耗竭,不觉老之将至。今大纲已定,勒成一家,庶及生存,免负平昔。若元相国稹、白尚书居易,擅名一时,天下称为元白,学者翕然,号元和诗。其家集浩大,不可雕摘,今共无所取,盖微志存焉。所不足于此者,以删定之初,如相国令狐、楚李凉公逢吉、李淮海绅、刘宾客禹锡、杨茂卿、卢仝、沈亚之、刘猛、李涉、李ギ、陆畅、章孝标、陈罕等十数公,诗犹在世,及稍沦谢,即文集未行,纵有一篇一咏得于人者,亦未称所录。僻远孤儒,有志难就,
随所见,不可殚论。终愧力不及心,庶非耳目之过也。近则杜舍人牧、许鄂州浑,洎张?、赵嘏、顾非熊数公,并有诗句,播在人口。身没才二三年,亦正集未得绝笔之文,若有所得,别为卷轴,附于二十卷之外,冀无见恨。若须待见全本,则撰集必无成功,若但泛取传闻,则篇章不得其美。已上并无采摭,盖前序所谓终恨见之不遍者矣。唯歙州敬方才力周备,兴比之间,独与前辈相近。亡殁虽近,家集已成三百首,中间录律韵八篇而已。虽前后?接,或畏多言,而典型具存,非敢遐弃,又前所谓虑选之不公者矣。嗟乎!行年七十有四,一名已成,一官已弃,不惧势
,不为利迁。知我以《类选》起序者天也。取舍之法二十通在,故题之于后云尔。 杨收 收字蔵之,同州冯翊人。开成末进士。懿宗朝拜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迁门下侍郎刑部尚书,进右仆
,封晋
县男。咸通八年罢为宣歙观察使,贬端州司马,寻削官
?州。赐死。后三年诏雪其辜。 与安氵兑论乐意 乐亡久矣!上古祀天地宗庙,皆不用商。周人歌大吕舞《云门》。以俟天神,歌太蔟舞《咸池》以俟地?。大中黄锺之合,
声之首,而《云门》黄帝乐也,《咸池》尧乐也,不敢用黄锺,而以太蔟次之。然则祭天者,圜锺为宮,黄锺为角,太蔟为徵,姑洗为羽。祭地者,函锺为宮,太蔟为角,姑洗为徵,南吕为羽。讫不用商及二少,盖商声刚而二少声下,所以取其正裁其繁也。汉祭天则用商,而宗庙不用,谓鬼神畏商之刚。西京诸儒惑圜锺函锺之说,故其自受命郊祀宗庙乐,唯用黄锺一均。章帝时,太常丞鲍业始旋十二宮,夫旋宮以七声为均,均言韵也。古无韵字,犹言一韵声也。始以某律为宮,某律为商,某律为角,某律为徵,某津为羽,某律少宮,某律少徵。亦曰变曰比,一均成则五声为之节族,此旋宮也。 乞贷弟严死罪疏 臣畎亩下才,谬当委任。心乖报国,罪积弥天。特举朝章,赐之显戮。臣诚悲诚感顿首死罪!臣自出寒门,旁无势援。幸逢休运,累污清资。圣奖曲
,遂叨重任。上不能罄输臣节,以答宠光;下不能回避祸胎,以延俊?。苟利尸素,频历岁时。果至圣朝,难宽大典。诚知一死未
深愆,固不合将泉壤之词,上尘天听。伏乞陛下哀臣愚蠢,稍缓雷霆。臣顷蒙擢在台衡,不敢令弟严守官阙下。旋蒙圣造,令剌浙东。所有罪愆,是臣自负。伏乞圣慈,贷严微命。臣血属皆幼,更无近亲,只有弟严,才力?悴,家族所恃,在严一人。俾存殁曲全,在陛下宏覆。臣无任魂魄望恩之至!
M.Uj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