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部 卷七百六十八
卢肇 肇字子发,袁州宜舂人。会昌三年进士第一。除著作郎,迁仓部员外郎,充集贤院直学士。咸通中出为歙州剌史。历宣、池、吉三州卒。 如石投水赋(以“圣奖忠直,从谏如
”为韵) 石比臣心,水犹君德。诚见投而不阻,如从谏而无极。盖所以作仁圣,思正直。清逾万顷,能容落落之姿;
或一拳,以造沉沉之
。惟我圣后,启乎宸聪。每以淡然之德,能取确尔之功。言乎水也,逾汉祖之虚受;称乎石也,遇留侯之尽忠。是以王事竭诚,群臣报政。具怀凿凿之美,允纳洋洋之圣。君心润下,已覃滂沛之恩;臣志补天,愿表坚贞之
。故得朝廷肃穆,上下
庆。小伊傅以输忠,配唐虞而比盛者也。当其
进嘉谋,心怀隐忧。思衮职而有补,随谏鼓以来投。于是咸趋丹陛,若蹈洪
。且推诚而上达,亦虚心而下求。既乃契皇情,承天奖。介然允臻乎浃洽,涣若尽纳其忠谠。一言初进,开龙颜而似
圆波;万国皆闻,入宸心而若
清响。乃知窥曰月之光,有亏必谏;震雷霆之怒,有谏必从。虽磊落以难进,乃广大而见容。既无悔以无尤,子产徒言于狎水;那将恐而将惧,韩非奚患于撄龙。且夫琼瑶为报而匪珍,夜光处暗而多患。未若我喻水于盛德,比投于纳谏。允当上善之求,勿谓下
之讪。遂用握金镜,临玉除。忠言得进以无隐,圣虑每徵于往初。如是则祥符出,惠泽舒。将无事而无谏,见寰瀛之晏如。 海
赋(有序) 夫
之生,因乎曰也;其盈其虚,系乎月也。古君子所未究之,将为之辞。犹惮人有所未通者,故先序以尽之。 肇始窥《尧典》,见历象曰月以定四时,乃知圣人之心,盖行乎浑天矣。浑天之法著,
之运不差。
之运不差,万物之理皆得。万物之理皆得,其海
之出入,
不尽著,将安适乎?近代言
者,皆验其及时而绝,过朔乃兴,月弦乃小嬴,月望乃大至。以为水为
类,牵于月而高下随之也。遂为涛志,定其朝夕,以为万古之式,莫之逾也。殊不知月之与海同物也。物之同,能相
乎?《易》曰:“天地暌而其事同也,女男暌而其志通也。”夫物之形相暌,而后震动焉,生植焉。譬犹烹饪,置水盈鼎,而不爨之,故望膳羞之
,成五味之美,其可得乎?
亦然也。天之行健,昼夜复焉。曰傅于天,天右旋入海,而曰随之。曰之至也。水其可以附之乎?故因其灼
而退焉。退于彼,盈于此,则
之往来,不足怪也。其小大之期,则制之于月。大小不常,必有迟有速。故盈亏之势,与月同体。何以然?曰月合朔之际,则
殆微绝。以其至
之物,迩于至
,是以
之威不得肆焉,
之辉不得明焉。
敌,故无进无退,无进无退,乃适平焉。是以月之与
,皆隐乎晦,此
生之实验也。其?
其?,则
亦随之。乃知曰
水而
生,月离曰而
大。斯不刊之理也。古之人或以曰如平地执烛,远则不见。何甚谬乎!夫曰之入海,其必然之理乎。且自朔之后,月入不尽,昼常见焉,以至于望。自望之后,月出不尽,昼常见焉,以至于晦。见于昼者,未尝有光,必待曰入于海,隔以映之。受光多少,随曰远近,近则光少,远则光多,至近则甚亏,至远则大満。此理又足证夫曰至于海,水退于
,尤较然也。 肇适得其旨,以
之理,未始著于经籍间,以类言之,犹乾坤立,则易行乎其中,易行乎其中,则物有象焉,物有象而后有辞,此圣人之教也。肇观乎曰月之运,乃识海
之道,识海
之道,亦
推
之象,得其象亦
之辞。非敢炫于学者,盖
请示千万祀,知圣代有苦心之士如肇者焉。赋曰: 开圆灵于混沌,包四极以永贞。?至
之元
,作寒暑与晦明。截穹崇以高步,涉浩漾而下征。回
鸟于两至,曾不愆乎度程。其出也,天光来而气曙;其入也,海水退而
生。何古人之守惑,谓兹涛之不测。安有夫虞泉之乡,沃焦之域。栖悲谷以成暝,浴蒙汜而改
。巨鳟隐见以作规,介人呼昅而为式。
侯玩威于鬼工,伍胥怈怒乎忠力。是以纳人于聋昧,遗羞乎后代。曾未如海
之生兮自曰,而太
裁其小大也。今将考之以不惑之理,著之于不刊之辞。陈其本则昼夜之运可见其影响,言其徵则朔望之候不慡乎毫厘。岂不谓乎有耳目之疾,而?将判乎神医者也。粤若太极,分
分
。
为曰,故节之以分至启闭;
为水,故霏之以雨
雪霜。虽至赜而可见,虽至大而可量。岂谓居其中而不察乎渺漠,亡其外而不考其茫洋者哉。故水者
之母,曰者
之祖。
不下而昏晓之望不得成,
不升而雨云之施不得睹。因上下之
泰,识洪涛之所鼓。胡为乎历象取其枝叶而
其本
也,策其涓滴而丧其泉源也。于是
抉其所
而论之,采其所长而存之。光乎廓乎,汨磅礴乎。差氵婴溟之无际,曷鸿?而可以尽度乎。乃知夫言
之初,心游六虚。索蜿蜒乎乾龙,驾?葛乎坤舆。知合六之外,洪波无所怈;识四海之內,至
有所储。不然,何以使百川赴之而不溢,万古揆之而靡馀也。是乃察乎涛之所由生也。 骇乎哉!彼其为广也,视之而
矣;彼其为壮也,合?乎其沆沆矣。其增其嬴,其难为状矣。当夫巨浸所稽,视无巅倪。汹涌鸿
,穷东极西。浮厚地也体定,半圆天而势齐。谓无物可以
其至大,故有识而皆
。及其碧落右转,
西入。抗雄威之独燥,却众柔之繁
。高
瀑以旁飞,骇水汹而外集。霏细碎以雾散,屹奔腾以山立。巨泡邱浮而迭起,飞沫电?延以惊急。且其曰之为体也,若炽坚金,圆径千里。土石去之,稍迩而必焚;鱼龙就之,虽远而皆靡。何海水之能
,而不澎濞沸渭以四起。故其所以凌锁,其所以薄
者,莫不魄落焯烁,如爨巨镬。?兮不可探乎{艹
}々之內,呀焉若天地之有龈腭,其始也。漏光迸
,虹截?县。拂长庚而尚隐,带馀霞而未殄。其渐没狗兮,若后羿之时,平林载驰。驱ァ虎与兕象,慑千熊及万罢呀偃蹇而矍铄,忽划砾而矍铄,划砾而《齿差》《齿宜》。其少进也,若兆人缤纷,填城溢郭。蹄相蹂蹙,毂相摩错。哄?澶漫,凌強侮弱。倏皇舆之前跸,孰不奔走而挥霍。及其势之将极也,氵沓兮若牧野之师,昆
之众。定足不得,骇然来奔。腾千庒万,蹴抟沸
。雄棱后阏,懦势前判。慑仁兵而自僵,倏谷呀而?断。此者皆海涛遇曰之形,闻者可以识其畔岸也。 赋未毕,有知元先生讽之曰:“斯义也,古人未言,吾将挥乎文墨之场,以贻永久,为天下称扬。”爰有博闻之士,骇
之义,始盱衡而抵掌,俄《噤页》《齿介》而愕眙。揽衣下席,蹈足掀臂,将
致诘,领画天地。久之而乃谓先生曰:“伊
之源,先贤未言。枚乘循涯而止记其极,木华指近而未考其垠。焉有末学后尘,遽荒唐而敢论。”先生矍然而疑乃因其后,推车捧席执?居伺颜。言之少间,请见徵之所如。客乃曰:“人所不知而不言,不谓之讷,人所未职而不道,不谓之愚。彼亦何敢擅谈天之美,斡究地之?俞。指溢漭之难悟,
蛊听于群儒。今将尽索乎波
之至理,何得与曰月而相符。且大章所步,东西有极。容成叩元,
已测。
秀受乎江政,元冥佐乎水德。莫不穷海运,稽曰域。及周公之为政也。则土圭致晷,周髀作则。裨灶穷情乎天象,子云赞数于幽默。张衡考动以铸仪,淳风述时而建式。彼皆凝神于经纬之间,极思乎圆方之壶。胡不立一辞于兹
,以明乎系曰之根本也?先生苟奇之,胡不思之?先生将宝之,胡不考之?苟由曰升,当若准若绳,何舂夏差小,而秋冬
兴?其逾朔也当少进,何遽
而斗增?其过望也当少退,何积曰而冯陵?昼何常微?夜何常大?何钱塘汹然以独起,殊百川之进退?何仲秋忽尔而自兴,异三时之{?滂}霈?曰之赫焉,犹火之烈,火至水中,其威乃绝。入洪溟以深渍,何曰光而不灭?
之往来,既云因曰,曰惟一沉,
何再出?万
之多,匪江匪河,发自畎浍,往成天波,终古不极,盍沉四国,何成彼
,而小大一式?为
之外,水归何域?又云水实浮地,在海之心,曰潜其下,而逢彼太
。且其土厚石重,山峻川深,投块置水,靡有不沉。岂同其芥叶,而泛以蹄涔,ム?央?之至大,何水力之能任?吾国之,天地噫气,有昅有呼,昼夜成候,
乃不逾。岂由曰月之所运,作夸诞以相诬者哉!”先生阅赋之初,深通厥旨。及闻客论,欣然启齿。于是谓客徐坐,善听厥辞。盖闻南越无颁冰之礼,郑人有市璞之嗤。常桎梏于独见,终沉溺于群疑。既别白而不悟,爰提耳而告之。然事有至理,无争无胜。犹权衡之在悬,审锱铢而必应。稽海
之奥旨,谅余心之足证。当为子穷幽而
冥,岂止于揆物而称哉! 夫曰北而燠,
生于复。离南斗而景长,迩中都而夜促。当是时也,气蒸川源,润归草木。既作云而怈雨,乃襄陵而溢谷。鱼龙发坼于胎卵,鸟兽含滋于孕育。且水生之数一,而得土之数六。不测者虽能作于溟渤,苟穷之当无羡于升掬。其散也为万物之腴,其聚也归四海之腹。归则视之而有馀,散则察之而不足。舂夏当气散之时,故
差而小也。及其曰南而凉,
生于垢。退东井而延夕,远神州而减昼。当是时也,草木辞荣,风霜入候。水泉闭而土涸,滋
归而下凑。瘁万物以如Ь,运大泽而若漏。缩于此者盈于彼,信吾理之非谬。秋冬当气聚之时,故
差而大也。两曜之形,大小唯敌。既当朔以制威,
虽盛而难迫。其离若争,其合如击。始
绥而并斗,终摩垒而先释。曰沮其雄,水凝其
。既冒威于一朝,信畜怒乎再夕。且
之所恃者月,所畏者曰。月违曰以渐遥,水畏威而乃溢。亦犹群后纳职,来造王门。获命以出,望宁而奔。引百寮而尽退,何一迹之敢存。此
象之所以逾朔二曰而斗增也。黄道所遵,遐迩已均。肆极
而不碍,故积水而皆振。自朔而退,退为顺式;自望而进,进为干德。伊坎
之既全,将就晦而见
。势由望而积壮,故信宿而乃极。此
之所以后望二曰而方盛也。自晓至昏,
终复始。阳光一潜,水复迸起。复来中州,逾八万里。其势涵澹,无物能弭。分昼于戌,作夜于子。子之前曰下而
滋,子之后曰上而
随。滋于
者,故铄之于水而不能甚振;随于
者,故迫之为
而莫肯少衰。此
之所以夜大而昼稍微也。尝信彼东游,亦闻其揆。赋之者究物理,尽人谋。水无远而不识,地无大而不搜。观古者立名而可验,何天之造物而难筹。且浙者折也,盖取其
出海屈折而倒
也。夫其地形也。则右蟠吴而大江覃其腹,左挟越而巨泽灌其喉。独兹水也,夹群山而远入,
一带而中投。夫
以平来,百川皆就。浙入既深,
而为斗。此一览而可知,又何索于详究。群
既归,水与天违。当宵分之际,避至烈之辉。因圆光之既对,引大海以群飞。夫秋之中而
盛,亦犹舂之半而
肥。事苟稽于已著,理必辨于犹微。故涛生于八月之望者,尤岌岌而巍巍也。万物之中,分曰之热。叩琢钻研,其火乃烈。吹烟得焰,传薪就?。附于坚则难消,焚于槁则易绝。所依无定,遇水乃灭。太阳之
,火非甚匹。至威无焰,至
无质。入四海而水不敢濡,照八?而物莫能屈。就之者咸得其光学,仰之者不知其何物。其体若是,岂比夫寒灰死炭,遇
而同漂汨哉!方舆之下,
祖所回,历亥子而右盛,逾丑寅而左来。右
之远兮远为朝,左
之远兮远为夕。既因月而大小成,亦随时而前后隔。此曰之所以一沉,而
之所以两析也。天地一气也。
一致也。其虚其盈,随曰之经。界寒暑之二道,将无差于万龄。故小大可法,而乾坤永宁也。若夫云者雨者,风者雾者,为雪为霜者,为雹为
者,雷之所鼓者,龙之所赴者,群生之所赋者,万物之所附者。彼皆与曰而推移,所以就其衰而成其茂也。然后九围无馀,而万
为之长辅。 谈未竟,客又剿而言曰:若乃寒暑定而风雨均也。吾闻之《洪范》云:豫常燠,急常寒。狂乃
雨为?,僭则
气来干。苟曰月之躔一定,又何远于王政之大端?彼有后问,姑纾前言。夫三才者,其德之必同。天以
为主,地以
为宗。参二仪之道,在一人之功。一人行之,三才皆协。德顺时则雨霁均,行逾常则凶荒接。僭慢所以犯
德也。故暴?莫之哀。狂急所以犯
德也,故离毕为之灾。此则为政之所致,非可以常度而?裁也。客曰:“唯其馀如何?”复从而解之曰:惟坤与乾,余常究焉。清者浮于上,浊者积于渊。浊以载物为德,清以不极为元。载物者以积卤负其大,不极者以上规奠其圆。故知卤不积则其地不能载,元不运则其气无以宣。夫如是,山岳虽大,地载之而不知其重;华夷虽广,卤承之而不知其然也。气之轻者,其升乃高。故积云如岳,不驻鸿
。轻而清也,而物莫能劳。及其干霄势穷,霏然下坠。随坳壑而虚受,任畎浍之疏溃。著则重也,故舟楫可以浮寄。至夫离九天,堙九地。作重
之胶固,自坚冰以驯致。固可以乘鸿溟以自安,受万有而不圯者也。听兹言,较兹道。定一
之所宗,何众理之难考。且合昏知暮,而翰音司晨。安有怀五常之美,预率土之滨,苟无谅乎此旨,亦何足齿于吾人。子以天地之中,元气噫哕。为夕为朝,且登且没。泛辞波而甚雄,处童蒙而未发。孰观地喙乎深泉之涯,孰指天吭乎巨海之窟。既无究于兹源,宁有因其呼昅而腾
者哉!客谢曰:“辞既已矣,
入壶奥,愿申一问,先生幸以所闻教之。尝居海裔,觌
之势。或久往而方来,或合沓而相际。曷舛互之若斯,今幸指乎所制。”先生撰屦旁眄,亦穷其变。吾因讯夫墨客,当大索其所见。彼亦告于余曰:曰往月来,气回天转。其
也大,则体甚而相疏;其作也小,则势接而相践。惟体势之可准,故合沓而有羡。其何怪焉! 客乃跽躯敛
,
袂而辞。彼圆元方赜,古惑今疑。叹载籍之不具,恨象数之尚遗。方尽
于阃域,非先生亲得于学者,而孰肯论之。于是乎若卵判雏生,鼓击声随。雷电至而幽蛰起,蛟龙升而雨云滋。形开梦去,醒至酲离。既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乃避席而称诗为贺,演知元先生之辞。辞曰:噫哉古人,
源兮。元刂编{献齿}翰,曾未言兮。罗虚列怪,无藩垣兮。名儒幽讨,理可尊兮。高驾曰域,窥天门兮。
疑一释,永立言兮。若和与扁,祛吾忄昏兮。昔之论者,何其繁兮。意摩心揣,只为
兮。
数定,水长存兮。进退与曰,游混元兮。一升一降兮寒暑成,下凝浊兮上浮清。随盈任缩兮浮四溟,釜镉蒸爨兮拟厥形。愿扬此辞兮显为经,高夸百氏兮贻亿龄。先生曰:彼能赋之,子能演之。非文锋之破镝,何以解乎群疑。客乃酣然自得,由然而退也。 湖南观双柘枝舞赋 潇湘二姬,桃花玉姿。献柘枝之妙舞,佐清宴于良时。始其金?
陈,象筵宿设。考清音于弦管之部,选丽质于绮罗之列。何彼姝之婉娈,媚戎服之豪侠。司乐以鱼符发咏,侍儿以兰膏荐洁。华灯张,翠被彻。听铜壶之刻漏,瞻银汉之明灭。伫新词以潜习,隐含具而才阅。恐急节之将差,抚柔荑而不绝。及夫
乌浴彩,寒
早晨。登妆台而鸾凤比翼,对宝镜而菡萏争舂。?裳馥以彩翠,玉指皓以嶙峋。互饰铅华,畏浓澹之殊态;共听金管,恐高低之不均。须臾饔正奉羞,司尊举酌。左肴兮右?,兕觥兮玉爵。朱题?以垂虹,素幕翩以腾鹤。罗异果之芬芳,映雕盘之错落。时也群工合奏,弦悲管清。升歌阕,宾礼成。于是乎扌垒鼍鼓,啾凤笙。云骈四座,花芬两楹。舞师巧诲于蹈厉,谐优饰辨以纵横。且曰不巾不栉,匪铎匪舌。古也郅支之伎,今也柘枝之名。因清角之繁奏,见韶华之并荣。佳人乃整金蝉,收玉燕。袭舞衫,突舞弁。珠彩荧煌,钤光炫转。外宝带以连玉,中丹裾而叠?。则有ひ鉴逶迤,琼瑰四垂。靴瑞锦以云匝,袍蹙金而雁欹。将翱将翔,惟鸳惟鸯。稍随缓节,步出东厢。始再拜以离立,俄侧身而相望。思东南之美兮清风甚长,凝情顷刻兮静对铿锵。再抚华裾,巧襞修袂。将匀玉颜,若抗琼?弟。怀要妙以盈心,望深思而満背。彼工也以初奏
,我舞也以次旅呈。乍折旋以赴节,复宛约而含情。突如其来,翼尔而进。每当节而必改,乍惨舒而复振。惊顾兮若严,进退兮若慎。或
兮如
,即避兮如吝。傍睨兮如慵,俯视兮如引。风?兮弱柳,烟幂兮舂松。缥缈兮翔凤,婉转兮游龙。相迩兮如借,相远兮如谢。忽抗足而相?此,复和容而若
。势虽窘于趋走,态终守乎闲暇。飞飙忽旋,鸾鹤联翩。撼帝子之瑶佩,触仙池之玉莲。拥惊波与急雪,卷祥云及瑞烟。词方重陈,鼓亦再歇。俄举袂以容曳,忽吐音而清越。一曲曲兮舂恨深,一声声兮边思发。伤心兮陇首秋?,断肠兮戍楼孤月。歌扇兮才敛,鸣鼙兮更催。将腾跃之
电,赴迅疾之惊雷。忽如厌乎挥霍,戢馀势以徘徊。屹而立,若双鸾之窥石镜;专而望,似孤云之驻蓬莱。轻攒翠蛾,稍拂香汗。暂尔安逸,复骋陵
。菗轧轧于蕙心,耀纤纤之玉腕。踌躇旷望,若恋虞以南驰;俯偻回旋,非为刘而左袒。拾华衽以双举,
轻裾之一半。花灼灼,鼓逢逢。帽莹随蛇,熠熠芝兰之
;裾翻庄蝶,翩翩猎蕙之风。来复来兮飞燕,去复去兮惊鸿。善睐睢盱,偃师之招周伎。轻躯动
,蔡姬之?齐公。则有拂?妖姿,西河别部。自与乎金石丝竹之声,成文乎云韶咸夏之数。然后能使燕赵惭妍,威嫱掩?雩。我之服也,非妹喜之牝
;我之容也,非木兰之雄兔。既多妙以多能,亦再羞而再顾。鼓绝而曲既终,倏云朝而雨暮。 鸲鹆舞赋(以“屈伸俯仰,傍若无人”为韵) 谢尚以小节不拘,曲艺可俯。愿狎鸳鸯之侣,因为鸲鹆之舞。于是褫貂裘,岸章甫。在容止可观之际,方见翼如;当管弦互奏之时,俄逞退旅。伊昔王导,延为上宾。陪谒者让登之处,遇群贤式燕之辰。俎豆在列,尊卑且伦。始服膺于末席,方酬赏于主人。导曰:久慕德音,众皆倾想。愿睹ェェ之态,用答嘤嘤之响。非敢玩人以丧德,庶使栖迟而偃仰。徒
见长觜利距之能,岂比乎弋林钓渚之赏。公乃正
洋洋,若
飞翔。避席俯伛,抠衣颉颃。宛修襟而乍疑雌伏,赴繁节而忽若鹰扬。由是见多能之妙,出万舞之傍。若乃三叹未终,五音铿作。贪若燕而蹙频,德如
而矍铄。众客振衣而?望,満堂击节而称乐。且?皇々之奏未终,而怈怈之容自若。于是愧饮啄,尽
娱。听式歌而调兼吐凤,观屡起而势若将雏。以乐忄舀忧,既醉者于焉已矣;手舞足蹈,冁然者岂得而无。是知因此名闻,那辞迹屈。同渔
之慷慨,鄙五原之噎郁。将美其率尔不矫,怡然任真。自动容于知已,非受侮以求伸。况乃意绰步蹲,然后知鸿之志,不与俗态而同尘。 天河赋(以“天空
际,宁见浮槎”为韵) 惟天有河,是生水德。凌浩渺之元气,挂峥嵘之远
。所以正辰极,奠南北。其清莫挹,濯星斗以滋上元;其恶可
,
?霓以临下国。赫赫融融,自西自东。沿大象而其源不竭,横中古而其运无穷。磅礴九霄,浸润岂沾于土宇;轻清一气,波澜宁动于天风。匪汤汤而就下,但耿耿而浮空。处昼则潜,由昏则见。俟良夜之延瞩,故高明而自擅。光连月窟,何惭媚以怀珠;影照天津,岂愧净而如练。至若白榆风劲,析木烟秋。吹玉叶而将落,泛金波而共
。皎?无际,阑干自浮。渡蟾魄之孤轮,不闻濡轨;涨鹊桥之远岸,讵见
舟。莫议高深,孰能揭厉。演漾必滋于若木,氛氲更袭于丹桂。映苍山而渐出,想积石于河源。拂远树以将低,误一苇于天际。遥思濯手,远忆乘槎。
合璧之辉,几疑沉玉;映散金之气,或类披沙。辨牛岂见其津?,闻
遽隐于?霞。是宜以河之名,居天之大。阁道蛇横于曲渚,骊珠蚌剖乎浅濑。源
自远,清无可羡之鱼;分野甚明,皎若誓封之带。凿自太古,疏于圆灵。奔注肯随于川渎,高明自贯于曰星。夫其济黄道,决青冥。荫地轴,洒天经。悠矣久矣,配吾君之永宁。 上王仆
书 天不自明,垂之以曰月;圣人不自理,付之以公卿。曰月所以成天之文者,无私照故也;公卿所以成人之文者,无私心故也。为天之明,行帝之德,是公卿与曰月同体者也。然曰月未尝私,昼夜以序,明晦以时。人生而戴之,固无惊忄暴耳目延颈企踵而望之也。及硕人重德,恢宏纲于将绝,时人莫不拭眦假听?其声明矣。如是,则又虽与曰月同体怀,人望之心过之也。伏以文物之势,で乎将颓。圣上一旦惕然思高祖、太宗经天纬地之勤,基美于千万世,其术只在乎人文之中。人文之中,则不逾择士之贤否也。故度天下之德,莫重于仆
;计天下之学,莫深于仆
;观天下文章,莫富于仆
。兼是三美,然后询于庙堂之上,使谘于仆
,俯而莅之,其实不啻若移太山之重以镇之也。夫如是,则预于贡士者,何敢造次而进哉! 某本孤浅,生江湖间。自知书已来,窃有微尚,窥奥索幽,久而不疲,垂二十年,以穷苦自励。伏念当太平之辰,不预兵役,农商之伍,得尽其志。则将
发其身,大其家,尽心于明时,以竟其岁也。乃志望士林之中,及来辇下,再试皆黜,观望于时而揆于事,至于得之者未必尽贤,失之者未必尽愚。意谓随天下贡士,且进且退,可以无咎。今乃不意遇圣君贤相,以仆
为曰月。照临多士,莫不屏气摄息。人之自咎,若抱罪戾。其在王门公族,少读文学,尚为忧惕,启仆
之德,振于文机,其必得天下苦心之人而进之。然后优游盛明,为皋为伊,以茂生植者也。不然,岂至于是。逾二十载,复匡之乎!是知天启德于仆
,在此时也。某于此时,若不得循墙以窥,则是终身无窃望之分也。敢布愚拙,伏惟特以文之光明而俯烛之。幸甚幸甚!并献拙赋一首,尘冒尊严,无任悸栗之至。 海
赋后序 夫以?枢显视,周四七而成文;玉?潜聆,载十二而分统。肇在凭翼,生乎象先。虽
放属之源,终识?躔之数。是以
推
乎三合,分至贞乎四禽。既测洪荒,了分清浊。于是九围所沓,必揆于灵台;万古无差,可徵于幽赞。且彤车白马,先命羲和;紫极黄龙,次分甘石。虽东
不溢,天问犹疑;而北户承
,地维何隐。稽乎儒氏之业也。莫不咸思蚁转,尽愧
如。安可命曰三灵,或至
其二大。愚以始闻方数,侧揆元黄。亦尝以大窦酬嘲,敢云早慧。既不用蛉胶习戏,自鄙童心。及窃誉里中,拘法长者。执经堂奥,避席严师。自悟牖间,愧非胡广;频依庑下,虚感伯通。而曰月居诸,榆槐屡改。管窥之心妄切,瞽史之学难修。而又烂额焦头,方思马褐;捉襟见肘,久困牛衣。飒垂领以若惊,顾生髀而增叹。信天人之际,难可究思;考经纬之文,固有宗旨。窃以海
之事,代或
之。今于赋中,尽抉疑滞。辄依洛下闳、张平子、何承天等以浑天为法,水与地居其半,曰月绕乎其下,以证夫
而成
之理。并纳华夷郡国,环以二十八宿,黄道所
及。立北极为上规,南极为下《失见》。以正乎曰月之所由升降,其理昭然可辨,谓之
图。施诸粉缋,庶将无阙。缅萤囊之已久,抚鱼网而多惭。敢避识者之讥,固受不知之罪云耳。 曰至海成
入图法 八月之望,曰在翼轸之间,此时
最大。今立此望之夕,曰入初于时在戌,见
初生候。 浑天载地及水法 地浮于水,天在水外。天道右转,七政左旋。曰入则晚
于左,曰出则早
于右。
之小大,则随于月,月近则小,月远则大。 右,此赋中具论之矣。 新定海
集解浑天古今正法图。自古说天有六,一曰浑天(张衡所述),二曰荩天(周髀以为法),三曰宣夜(无师法),四曰安天(虞喜作),吾曰昕天(姚信作),六曰穹天(虞声作。自盖天以下并好奇徇异之说,非至说也。先儒亦不重其术也)。 右。经撰赋及图,定取浑天为法,其增立浑天之术。自张平子始言天地状如
子,天包于地,周旋无端,其形浑浑。故曰浑天也。 浑天法 晋葛洪谓天形如
子,地如
子之黄。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半覆地上,半绕地下。二十八宿半隐半见。宋何承天云,乃观浑仪,研求天意,乃悟天形正圆,水居其半,中高外卑,水周其下。梁祖?亘云,浑天之形,內圆如弹丸,其半出地上,半隐地下。 右。今撰图正用此法。但诸家能言天形,而未知曰之
水而成
也。又按《周易》,离为曰,坤为地。曰出地上,于卦在晋;曰入地下,卦为明夷。乾为天,坎为水。天右旋入水为夕,则天在水下,于卦为需。天左旋升出为
,于卦在讼。又离为曰,坎为水。曰出水上,卦为未济。济之言涉也,曰东出而未西涉水,此其象也。曰入水下,卦为既济,言曰右随天入,已涉于海。则《周易》之象,其事较然。 右。今撰
图,探于《周易》,合乎浑天,推于爻象。故赋指复?后二卦,以定
。 言不及浑天而乖诞者凡五家,《庄子》(逍遥篇)、《元中记》、王仲任《论衡》(言曰不入地)、《山经》,释氏言四天(《乙巳占》具解讫)。 右。并无证验,不可究寻。王仲任徒肆谈天,失之极远。桓君山攻之已破,此不复云。庄生则假物为喻,以论真宗,而学者多误,故列之为难信之首。《元中》、《山经》,一无可取。释氏俱舍,乃自立心法,非可以表测而度量也。又按吴王蕃法云,余因《周礼》郑众、郑元之言,用勾股之术,以求天之里数。夏至之曰,以八尺之表,求晷于
城,表南得影一尺五寸,南至曰南,下无影,则曰南去
城一万五千里。立八十而旁十五,则曰高八万里,曰南琊去,以勾股法得八万一千二百九十四里有奇,盖天顶至地之数也。倍之得十六万二千五百八十八里有奇,即天径之数也,以周径之法乘得五十一万三千六百八十七里有奇,即周天之数也。 右。肇始学浑天法于度支推官监察御史太原王轩,轩以王蕃之术授焉。自后因演而成图。既知夫天地之薄厚,则曰月之行,寒暑之候,皆由自得之。遂用覃思巨溟,稽万
之升降,果见
生之候。由是博考群言,以证遇晦。而自得之旨,无所疑焉。 浑仪之制,浑仪法,肇得自虞舜以璇玑玉衡以齐七政。郑康成云:其转运者为玑,其止息者为衡,皆玉为之。七政者,曰月五星也。则浑仪之本法。晋侍中刘智云:颛顼造浑仪,黄帝为盖天。则此二器,皆古圣王之制作也,但学者失其用耳,说者乃云,始自张衡。今考其事,张乃巧述其法而揆之,非始造者也。虞喜又云:洛下闳为汉武帝于地中转浑天定时,修太初历。又知此术在张平子前也。后汉左中郎将贾逵以永元十五年造黄道浑仪,张衡以延熹七年更造铜仪。以四分为度,于密室中,以漏水转之。令伺者闭户而唱,以告司天者云:璇玑所加,某星已中,某星今没。皆如合符契。其后吴王蕃修之。如陆绩及后魏太史令晁崇、隋河间刘焯,皆修浑仪之法。李淳风因为游仪,盖与灵宪同也。 右以物象天,谓之浑仪。则曰月四海,在浑仪之內。曰月盈缩之度可察,而独
水生来之候,岂古人未之思乎?肇?氐于此术,究而得之,不为怪诞无据之说。犹恐时之学者,尚有所疑,故以著之。 阅城君庙记 吁!天地之至赜,天地之元
,升降变化,因时而发者,惟圣人焉!惟神物焉!圣人理乎
,神物理乎
。故能灵浃乎寰区,功济乎动植。君大道而不屈,运元德于无穷者,天之为也。夫能知天之为者,必探乎坤舆之涯,必有司宰。当夫万物不振,百姓不亲。虎豹虺蝮,搏啮腾触。骨月冰泮,害毒草靡。于斯时也,天地发既否,云电将屯。则有轩毓乎绕枢,商生乎元乙。姜?原履歆而后稷诞,庆都梦龙而伊祁兴。五
在天,迭降于代。是三才不理,乃生圣人也。圣人既生,品物既盛。德刑政事,克传克修。其或山冢?崩,高岸为谷。道德乎功,德隐乎奢。贪败生灾,风雨不若。于斯时也,草木失滋,胎卵?血?卖。则有至
下降,乃生神物。既坼既?,光明蜿?。则温姥之毓龙,义斯在矣。 昔者秦毒天下,神鬼乏主。英
怪质,潜跃失次。故龙遁乎涨海之涯,托乎嫠姥之室。圆苞不阵,霞锦相光。鳞鬣未生,风雨如晦。姥既?之在手,覆之以衣。一夕,威灵
震,雷电皆至,龙遂育焉。厥后姥以母,龙以子,提护萦绕,如啂如嬉。或游于泉,或跃于浒。姥方朝膳,必荐鲜鳞。他年,姥斫鳞于溪,龙游于刃下,而尾触?锋。姥骇视之,则堕数尺矣。因泳去。于是盘天乘风,出幽入冥,惚恍变化,潜乎乾,战乎坤,不知其往矣。姥恨其误伤,竟不复至。而姥亦逾乎鲐鲵,克慎厥化。姥无烟戚,阅城人葬之水涯。惟龙乃寓形于人,衰杖如瘵,Д苫涕块,哀呼浃曰。谓人曰:“蔵我母卑矣,他曰
水啮之,非葬之所也。其将假尔牛马为役,以迁于显慡。”一夕,风雷大至,明曰视之,则姥之封若覆夏屋矣,在于山巅。里之中牛马皆殆不饮,齐衰者亦亡所在。阅城人立姥及龙之像,以礼祠之。既而龙降于祠堂,形类虺,徙曰而不见。其趾尾端之?,突而圆焉。其大小长短,视无常质。人或诚礼之,则饮卮酒,循衣绕躯,玩狎如喜。其能司人祸福,若有权衡度量焉。 自秦至于圣唐,千六百馀岁,其灵不泯。今乃有龙伯、龙叔、龙季焉。伯则旧也。叔季不知何代相踵而来也,今皆在阅城。元和中,故宜舂县令卢府君尝游宦南越,乞灵于龙,契乎其旨,尝梦龙伯谓之曰:“君将宰邑江西,其致我焉。”许之。及太和五年,岁在壬子,府君来宜舂,遂立祠于邑东昌山津右。府君讳?,举孝廉,三迁为宜舂令。始至,遇邑大饥,令豪族以陈积周赋贫民,故得不佻不病,不横不
,民从其化矣。夫神物莅乎
,府君之美政,微龙之辅乎?予于府君为宗侄,予为儿而府君多之曰:“乃异曰其闻乎?”故予始终龙姥之事,及载府君置祠之旨焉。姥温姓,阅城人也。阅城为秦南越邑,代谓之曰龙母。龙母古矣,其言甚质。吾思以文之,追书姥为阅城君焉。刻铭于祠之?西云: 天地何宝,圣人之道。天有五
,惟圣迭生。圣道未弭,百灵奉祉。惟周之湮,稔毒于秦。龙
所奉,栖于越人。伊姥何慈,惟龙克孝。如持天纲,示越人教。涕Д封树,有礼有容。岂惟神物,是谓孝龙。孝龙之灵,宜崇宜荐。岩岩此祠,君子攸建。有云在山,有水在川。龙德永永,为民有年。惟兰斯丛,惟芷斯茂。龙德馥馥,作为民?。鸣鸠之飞,在于灌木。彼哺者鸟,亦
其族。龙有孝思,俾民敦睦。瓜绍惟瓞,麦秀其歧。龙锡民福,子孙嗣之。逐逐蹄轮,汔汔樯楫。龙灵可依,且不尔惬。惟龙之祠,莅于此津。千万其祀,福于袁人。 进海
赋状 右。臣闻神农立极,先定乾坤;轩后统天,始宏历象。盖以大圣有作,而大法乃明。必自臣子之所为,克成君父之至德。只如陈韶奏夏,允谐圣帝之音;而伐鼓铿钟,元在工人之手。业虽成于微
,事乃表于皇王。臣今所陈窃用此道。 伏惟睿文明圣孝德皇帝陛下德迈伊妫,道包覆徒。垂衣而九有无外,执契而万国来庭。曰月贞明,天地
泰。珍图瑞物,允膺得一之符;伯益皋繇,共佐千年之圣。臣实陋
,亦忝方州。而微臣始自知书,志在稽古。或观天地之道,得于经史之间。既察置圭,亦闻测管。究黄锺于玉律,窥碧落于?枢。伏念司马迁则书载天官,张平子则仪钧地动。臣仰遵前哲,辄揆圆虚,偶识海
,深符易象。理皆摭实,事尽揣摩。既当凤纪之朝,愿陈蠡测之见。臣肇诚惶诚恐顿首顿首! 臣又闻天垂象而合六成,道生一而三才具。皆由曰月运乎
,是谓神明分乎昼夜。伏知此道,尽在陛下睿鉴之中,故不俟微臣因此别白。然自古以来,莫不以地厚难测,曰既入而人不见其行;海大无涯
潜生而人不知其候,上古圣人则之于八卦,学者演之成六家。而有讲论未明,根本不图。天垂大法,假乎微臣。获在圣朝,彰此愚见。 臣门地衰薄,生长江湖。志在为儒,弱不好弄。研求近代寒苦,莫甚于斯。臣伏念为业之初,家空四壁。夜无脂烛,则?薪苏;晓恨顽冥,亦尝悬剌。在名场则最为孤立,于多士则时负独知。累窃皇恩,遽变白屋。臣于会昌三年应进士举,故山南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起擢臣为进士状头。筮仕之初,故鄂岳节度使卢商自中书出镇,辟臣为从事。自后故江陵节度使赠太尉裴休,故太原节度使赠左仆
卢简求,皆将相重臣,知臣苦心,谓臣有立。全无亲
,不能吹嘘。悉赏微才,奏署门吏。臣前年二月,蒙恩自潼关防御判官除秘书省著作郎。其年八月,又蒙恩除仓部员外郎充集贤院直学士。去年五月,又蒙恩除歙州剌史。臣谨行陛下法令,常惧愆违。理郡周星,未有政绩。潜被百姓诣阙,以臣
能缉理,求
留臣。奉七月二十二曰敕,又蒙圣恩赐臣金紫。臣素无強近之援,不异草泽之人。忽荷宠光,及此叨忝。臣不以平生志业,上奏于宸慈,实惧犬马之微,忽先于壑沟。则臣积年无所阐扬,非唯自负片心,实亦上辜圣代。是敢窃以所撰前件《
赋》并图进上。臣为此赋以二十馀年,前后详参,实符象数。愿潢污之水,辄赴溟渤之
。而雕虫所为,刻鹄难肖。尘冒天听,罪当鼎镬。今差军事押衙卢师洎随状奉进,上渎宸严,敢期睿览。臣肇无任惶惧战越屏营之至!谨录奏以闻,伏俟诛责。 震山岩记 宜舂郡东五里有山,望之正若冠冕,同麓而异峰。四首相属,两仰成形。况在东方,如画震卦。郡人名之曰:呼岗。意者亦谓其若长幼相呼,同在一处。其义不显,予无取焉。其西北有石室,临游溪之?,邑人彭先生尝钓此岩下。先生讳构云,善黄老言。宝应中,诏以玉帛召先生不至。时太守命其乡曰徵君乡,岩曰徵君钓台。咸通七年,予罢新安守,以俸钱易负郭二顷,在震山之西,又得枫树之林于溪南。曰与郡守高公游其下。公名厚,衣缨之茂士也。为政严简,民悉安之,咸瞻仰之。而以震山易呼冈之名白公。公喜,命刊其事于岩下。予既得西林,而罗鸟?兔,挟弹走马于其间,亦请命其林曰卢氏弋林,以对其东彭氏钓渚也。因谓高公,使郡人无得樵渔于是。林之檀栾杉桧,不曰丰茂,以冠于郡。主帅高公因戒吏以丹书贻卢氏,使西畴之人世世掌之。时郡民相率言曰:“二剌史俱好事者,吾侪幸寓目焉。”遂以刊之。是岁景戌十一月二十三曰谨记。 宣州新兴寺碑铭(并序) 至哉!邃古已来,天之永锡正命者,其惟帝唐乎!圣祖神宗,光启土宇,垂亿万祀,克承休嘉。莫不以礼乐先兆人,以慈俭任天下。仁居惠往,营魄离者,而其施犹存;揭浅厉深,心迹泯者,而厥功亦在。常善救人,常善救物,非至德谁能普行之。故鬼神受祉,黎元乐康,宝祚延洪,率由此道也。于是表大觉为灵
,与群生共有;叩真空而不坏,惟圣者独知。非崇夫金轮氏之教,则焉得穷理尽
,齐万法于物我哉!是以沉善恶于洗妄之泉,擢枝茎乎植
之囿。尝令学者,崇饰
庐。显有堂皇,亦如庠序。郡国分理,必付元臣。将俾群生,罔不开悟。且夫斯干秩秩,止在周邦。灵宮彤彤,唯居鲁国。曷有列刹映乎霄颢,飞薨丽乎阳光。瞻彼玉毫,俨然金地。?轩雕皖,岫耸云攒。遍于州郡,若斯之美与! 若夫宣城新兴寺者,会昌四年既毁,大中二祀,故相国太尉裴公之所立也。公讳休,字公美。河东闻喜人。代齐文德,洎公弥大。擢进士甲科,登直言制首。未三十,由拾遗迁殿內。鸿名伟望,迭处清雄。入奉丝纶,出省风俗。拜舂官则齐驱骥?,视民部则克
生齿。至于调入王府,货出水衡。洎陟台司,亦劳厥事,凡三拜廉察,五授节旄。孙先生有愧知兵,山巨源当惭视史。揆路既长乎百辟,荆门复平乎水土。公降由辛未,归以甲申。为唐硕臣,作佛大士。光珉显竹,此不复书。所至之邦,必兴修净行。大中二年拜宣城,常与名缁会难。有设疑以试公者曰:“三界虚妄,群生颠倒。可有修行,能解
缚?孰为智慧,可化凡愚?胡为乎公之区区,徒自挠耳?”公曰:“噫嘻!珠玉在椟,启之则见其珍;圣贤有门,行之则践其阈。分涂而往,惟善恶焉。善恶如东西耳,趣之不已。则至其所焉,在乎推心于不染,驭马于无涂也。如是三界信实真,群生非颠倒。但学者不能窒
攘贪,遗名去利。弗舍有漏,而思住无为耳。然舍之自我,取不由人。非用智慧,解彼
缚,如此则了无一物,以挠吾真也。”他曰,门人有谓公曰:“敢问三界之言未立,人不知修行,不知因果。畏
骘者不为之多,介景福者不为之少。理
增损,系乎其时;洎斯教也。行乎诸华。愚人畏罪以损其恶,贤者望福以增其善。增之不已,则至今当尽善矣。损之不已,亦至今宜无恶矣。何昏
暴
,无减于秦、汉之前;福慧聪明,不增于魏、晋之后?归之者殊涂辐凑,立之者万法云兴。稽诸天不见其文,求诸古莫有其法。号为大圣,作天人师,是宜使吾人尽升觉路,不宜使蚩蚩庶类,由古迄今,若斯之
者也。设使像法至今未行,将尽堕恶道,为鬼为蜮乎?夫法未始有,今而有之,希圣之徒,可存而知之也。其由之之固,庸非溺乎?”公笑谓之曰:“大昭肇启,法不齐备。圣人继作,代天为工。结绳画卦,质文滋变。一圣立,一法生。天道人事,显若符契。夫燧人氏之未为火也,则天无火星,人无火食,
无火兆,物无火灾必矣。少昊氏之未理金也,则天亦无金星,人亦无金用,
亦无金兆,物亦无金灾必矣。及圣人攻木出火,锻石取金,于是乎
芒主宰,腾变上下。则知世法时事,随圣而立。佛圣人也,考精神之原,穷性命之表,作大方便,护于群生。群生受之而不知,盖由天道运行,物以生茂,皆谓自已,孰知其然也。”于是问者廓然,自得佛味。 武宗时毁寺,而宣之新兴,故有崇基广厦,文甓雕薨,鞠为土梗,唯乔柯灌木,森耸涧氵虞,祥烟翠霭,
覆岩麓耳。及宣宗诏许立寺,宣之四人相鼓以力,请先立之于宣郛。公独不许,遂命?刍上首元敬谓之曰:“吾闻之新兴寺,大历初有禅师巨伟,南宗之上士也,与北宗昭禅师论大慧纲明实相际于此,始作此山道场。后有浩禅师作草堂于道场西北,其旁有藻律师居之。律师去世,门人立塔院。贞元中,巨伟之门人灵翘始请于太守,合三院而为寺。彼皆智慧杰出,亲启山林。今之立寺,无以易此也。”议定。郡东故有妙觉寺,寺虽毁而杉桧多大十围。一旦有二龙斗谷中,拔大树三十二,视之皆殿宇之材也。公叹曰:“将立寺而龙拔巨树,天其有意乎!”遂用之。于是霜斤沐楹,玉砂莹础。上下其响,音中桑林。不期年而云攒四荣,风摇宝铎;?六扇,月照金铺。胜纪一源,缭墙百雉。缮修多罗为摄受,置无尽蔵为庄严。{
叫}[QMDF]幽邃,轮奂博敞。盖江南之首出也。初奉诏隶僧三十人,今其存者大半。构殿立门,有轩有庑,则律师元敬、法华、道延首其事。编经立蔵,不遗句偈,则维摩从省禅门真会著其功。善集檀施,备修房廊,学于三时,旁窥六义,则金刚清越服其勤。而法华遂言涅?明则洎法林超度,皆以禅学为宗。 律师道随,宜舂人。幼植净行,得泥丸妙旨。一曰,以披文相质之事,造余于新安。余既许之,道随复言,继二十人皆苦修持,能遗物累,则有应元、友恭、道幽、仁宝、怀贲、从俭、惟恭、文明、师回、师宗、思静、常政、文畅、宏畅、契蒙、景先、法进、惟勤、志宏、元
,与前辈又为三十人矣。而太尉所立,有殿內千佛,有地蔵院,有上方石盆院。又以俸钱入膏腴之墅,为地蔵香火。定中之谋,始于太尉。太尉作之,门人述之。有作有述,谁曰不然。乃为铭曰: 奕奕新兴,敬亭南麓。巨构崇基,峥嵘煜煜。伊昔既毁,神愁鬼毒。洎将再营,天人合福。?有?龙,其怒则触。助作栋楹,拔此巨木。雨运风移,腾川跨陆。神怪戮力,老幼同心。蚨翼飞货,龙鳞布金。揭立赫奕,化成?。玉础方丈,花台百寻。曰明香刹,云生宝林。太尉裴公,耸其学者。宏以戒光,甘
披洒。示厥有为,取彼难舍。必有精灵,扶持大厦。小儒刻石,有惭史野。永言歌之,庶近风雅。 林韫 韫,咸通未为州刑掾。 拨镫序 韫咸通末为州刑掾,时卢陵卢肇罢南浦太守归宜舂。公之文翰,海內知名。韫窃慕小学,因师于卢公弟子安期。岁馀,卢公忽相谓曰:“子学吾书,但求其力尔。殊不知用笔之方,不在于力。用于力,笔死矣。虚掌实指,指不入掌,东西上下,何所关焉。常人云永字八法,乃点画尔,拘于一字,何异守株?翰林噤经云,笔贵饶左,书尚迟钝。此君臣之道也。大凡点画,不在拘之长短远近,但勿遏其势,俾令筋骨相连,意在笔前,然后作字。若平直相似,状如算子,此画尔,非书法也。吾昔授教于韩吏部,其法曰拨镫。今将受子,子勿妄传,推拖?拽是也。诀尽于此,子其旨而味乎!”韫加以久罹戎事,笔砚多亡,终不能穷其妙。亦犹古人有得不死之术者,人将从学焉,未至,得术者物故,叹恨不极。人或议之曰:“彼尚不能自免,何恨之有耶?”客曰:“昔有善算术者,临终传于子,终不能晓,乃传于人。他人尽其妙,彼何妨得而不能演哉。”愚虽受卢公之命,既不能自益其要妙,敢吝复传于智者。
M.uJ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