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本性难改
“师家的算盘倒是打的不错!”刘彻赞许了一句。…,
旁边的王道,却会错了意,恭身问道:“陛下,要不要奴婢去打个招呼?”
“嗯?”刘彻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王道的意思。
在统治阶级的角度来看,这师家属于上跳下窜,不安分守己的麻烦制造者。
对传统的皇权来说,只有老老实实,一声不吭的百姓,才叫良民。
像师家这样跳来跳去的家伙,简直跟苍蝇一样烦,恨不得一巴掌拍死!
更何况,这师家送了那么多礼,独独没给宮里送礼。
这两宮里大大小小的宦官、內侍,心里头要能痛快,那就见了鬼了!
刘彻微微一笑,摆摆手,道:“不必了,朕还不至于容不下这点小事…”
王道连忙恭身:“诺!奴婢知道了…”
刘彻看了这个家伙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悠悠的吩咐道:“去给馆陶长公主府下请帖,让陈须兄弟进宮!”
“诺!”王道领命而去。
刘彻看着家伙消失在视线中,摇了头摇,心知是时候再扶持一个亲信宦官来跟王道唱对台戏了。
这不是信任与否的问题。
而是作为皇帝,必须要做的事情。
况且,那样也是为了王道好,刘彻并不希望在未来,不得不处置这个前世的忠奴。
两个时辰后,刘彻的两个表兄弟陈须与陈蟜联袂而至。
“陛下…”两兄弟见了刘彻,立刻就匍匐在地。叩首拜道:“陛下召臣等前来,有何吩咐?”
刘彻打量着这两兄弟。
陈须是兄长。年纪比刘彻要大两岁,陈蟜是弟弟。今年十五岁。
这两兄弟看着倒是一表人才。
但可惜,除了斗
走狗外,刘彻几乎看不到他们的优点。
另外,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母亲馆陶太过強势,而且严重的重女轻男。
所以,这两兄弟有些畏畏缩缩的模样,看着一点也不像外戚国舅,倒是蠢呆蠢呆的。
不过,无所谓了。
反正。也不需要这两兄弟为汉家江山社稷出力,他们能老老实实的宅在家里斗
走狗玩侍女,不出去欺男霸女,横行霸道,就已经是对家国的最大贡献!
“起来吧!”刘彻起身道:“来人,给两位爱卿赐座!”
“谢陛下!”陈须到底年纪大一些,拉着弟弟拜谢,然后,恭恭敬敬的坐到位子上。
“堂邑候身体可还好?”刘彻问道。
“托陛下洪福。家父身体素来还好…”陈须立刻答道,眼中甚至有些感动。
刘彻点点头,迅速跳过这个话题,老陈家的家事。刘彻略知一些。
堂邑候陈午也好,陈家兄弟也罢,几乎都是个摆设。属于多余的。
刘彻可不想搀和到这家人的家事中。
“朕明曰要去上林苑游猎,两位爱卿。自备弓马,随朕左右。可好?”刘彻笑着问道。
陈须与陈蟜,立刻就是受宠若惊,连忙拜道:“诺,臣等奉诏!”
随驾游猎,这可是很难得的亲近天子的机会。
陈家两兄弟虽然在外人看来,很是草包,但他们自己可不这么认为。
妹妹当了皇后后,他们两个更是在与许多同龄纨绔的聚会中表示,自己将来要成为三公九卿,最起码也要当一回车骑将军。
“陈蟜…”刘彻忽然看着陈蟜吩咐:“最近卿是否纳了一个小妾?来自雒
师家?”
“回禀陛下,这是臣的母亲大人做的主…”陈蟜低头拜道,眼中也是闪过一丝不甘。
假如有可能,陈蟜是绝对不愿意纳一个商贾之女为妾的!
要知道,列侯之子,与商贾联姻,这说出去,太掉价了,更何况,他还是堂堂的外戚国舅,只要不出意外,将来必然封万户侯!
而纳商贾之女,这在未来,是他身上的一大污点。
甚至足以成为他人攻忤的焦点。
列侯外戚,与市籍
民为伍,舍本取末,逐利小人…
陈蟜几乎都能想象到,朝野舆论会怎么议论了。
但刘彻的下一句话,却将他心中所有的不満,都打消了。
“明天,卿将卿那姻亲也一并带来罢,正好,朕有些事情想问问…”刘彻随意的吩咐着。
“诺!”陈蟜心中大喜,在兄长似是羡慕,似是嫉妒的眼神中叩首拜道。
………
回家以后,陈须陈蟜兄弟,第一时间就被自己母亲叫过去问话。
刘嫖横卧在榻上,颇为慵懒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兄弟,问道:“皇帝叫你们去,所为何事?”
“陛下命儿子等明曰随驾游猎…”陈须在自己母亲面前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将事情说出来:“另外,陛下还命阿弟带那师家的人也一起去…”
“呵呵…”刘嫖坐起来,旁边立刻有侍女过来为其摩按。
“本宮就知道,这皇帝,肯定会瞧上这师家…”刘嫖的眉毛一扬,轻佻的道:“去把师家的人,给本宮叫来!”
“诺!”兄弟俩根本不敢问母亲为何皇帝会瞧上师家那样的商贾?
在两兄弟看来,那等
民,见上一面,都是抬举了。
但刘嫖可能今天心情比较好,于是,就坐直了身子,难得的教育起儿子们来:“你们这两个臭小子,哪里知道皇帝的心思?”
“本宮这个侄儿皇帝,比起先帝,都要更有城府和心机,兴起以来,一举一动。莫不是都有深意!”馆陶想起了许多的往事。
她是看着那个侄子皇帝,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
尤其是即位以后的举措。她更是看的清楚。
旁人都说他馆陶是长安第一贪,不拘什么人。只要送钱,就一定能买通。
但谁又知道,他馆陶,可不是什么钱都拿的。
有些钱,拿着会烫手的!
她又不蠢,可不会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平白的恶了未央宮。
这些年来,外人只看到了,很多人通过她馆陶。稳住了地位,获得了晋升,却又有几人知道,那些保住了官位,得到了晋升的人,大部分都是皇帝本来就不想处置,或者无关紧要的。
真要是送钱给馆陶就能免死、升官,那朝野早就群情
奋了。
到时候即使是长乐宮里的老母亲,恐怕也护不住她!
在这宮廷之中。想要活的逍遥自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见风使舵,察言观
。
譬如,先帝好女
。
馆陶就不惜以帝姊。长公主的身份,亲自下场,遴选了天下的美人。每逢先帝驾临,总能有来自不同地方的不同风韵的美人伺候。
先帝开心了。她馆陶的地位自然就节节高升。
至于外人的议论?那是什么?
而当今,却不怎么在乎美
。每次来馆陶府邸,对那些来自天下各地的美人们,并不怎么搭理。
反倒是…
旁人不知道,馆陶还不知道吗?
当今天子,心大的很呢!
他跟太宗皇帝一样,舍不得吃,更舍不得修宮室。
一餐只吃三个菜,一个汤,别说是跟列侯比了,就是长安城里的小康人家,餐桌上也比天子丰富。
他也不怎么热衷美
,宮里头加上少使什么的,被册封的妃嫔,也不过三四十人而已。
比起历代天子的成百上千的美人来说,简直就是清心寡
了。
但与个人享受成反比的是,今上即位以来,对民生和军队,却是阔绰无比。
一上台就宣布永不加赋,又赐民丁男四年一事,加上之前的粮食保护政策,关东馆陶不知道,但在这关中,今上的威望却几乎与太宗时期无几了。
馆陶毫不怀疑,只要今上一声令下,这关中几百万民众,都可能拿起武器,为其而战。
更别说,现在在上林苑里试验的水车,还有那些新型农具以及‘面粉’‘豆油’等物,在未来,都能让天下狂疯。
别人不知道,但馆陶自己在去了一趟上林苑后,立刻就出钱,在自己家的庄园和土地上,让少府安装水车,同时购置了大批的新式农具。
至于军队方面,那就更了不得了。
即位以来,军费一直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就连馆陶都听说了,南北两军,在今年就要完成全铁器化军械,彻底淘汰旧有的青铜兵器。
去年以来,朝廷在关中和陇右、上郡,新建了十二个马场。
某个将军曾经在馆陶举行的宴会上,曾在酒后失言说,朝廷到后年,就要有十万常备骑兵。
皇帝磨刀霍霍,想要干嘛,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看的明白。
而在这些事情之外,馆陶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皇帝虽然看上去对商贾喊打喊杀,一帮朝臣跟着叫嚣‘強本弱末’。
又是盐铁官营,又是广迁天下豪強于茂乡。
但是…
对那些有技术,有实力的商贾,皇帝却似乎比较保护。
馆陶自己就曾亲眼见过,临邛的程郑氏与卓氏是怎么攀上天子的。
现在,宮里面就有着姓程郑和卓氏的美人,据说皇帝对这两位美人还颇为宠爱。
不久前,南
将当地大贾孔家报上了迁徙名单,但馆陶却听说,皇帝没有批准南
的名单,反而撤换了南
郡守,今天宮里面更传出了,天子
以张汤为南
郡郡守的消息。
假如看到这里都还看不明白,那馆陶就白在宮里混了这么多年了。
那个侄子皇帝,对商贾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
对有用的商贾,皇帝是先打再用。
譬如临邛的程郑氏与卓氏。
对没有用的商贾,根本就是毫不留情。不管是还是太子的时候,还是即位以后。那些被今上送上断头台的商贾,基本都是没用的。
只是。馆陶现在还看不大明白,皇帝侄子哪里,商贾们有用和没用的标准和界限是什么?
这次,师家的事情,让馆陶隐隐约约,好像摸到了些什么。
但这个事情,她懒得跟自己的两个废物儿子解释太多。
她只是叮嘱道:“陈蟜,你以后都跟师家那边来往,另外。找个曰子,将师家的嫡女娶进门罢!”
先前,馆陶并未定下婚期,她打的主意是:要是发现师家属于皇帝那里‘没用的’范畴,那就立刻断尾,抛弃师家,反正师家的女儿还没进门,有的是借口悔婚,最多。将师家的聘礼退回去而已。
嗯,馆陶在这个方面的信誉和良心,那是杠杠的,收了你的钱。绝对给你办事,事情没办成,一定退款。
若是师家属于‘有用的’那一批人。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馆陶自己还能得一笔巨额的好处费。更能借机拉近与皇帝的关系。
真正是一举两得。
连馆陶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哎,可惜本宮不是男儿身啦!”馆陶叹了口气。她真心觉得,自己要是男儿,未必不如先帝。
陈须陈蟜兄弟听了母亲的话,自然是立刻叩首,拜道:“母亲大人教诲,儿子们记住了!”
“对了!”馆陶忽然叫住陈蟜,吩咐道:“去让师家将那个嫡女也带来,给本宮瞧瞧…”
“诺!”陈蟜立刻叩首。
他那里知道,自己母亲心里面,此刻却在盘算着另外一件事情:“先帝在的时候,似乎颇喜偷吃…当年周仁就常为先帝把风…”这个事情,对其他人是秘密,但却瞒不过馆陶,馆陶也不止一次听说了,先帝跟某些贵妇人之间的秘闻,宮中甚至有传言,先帝幸某夫人,郎中令周仁就在门口把风…老刘家也素来有这么一个荤腥不计的习惯。
太祖高皇帝时,就喜欢到处睡臣子的
妾。
像是赵幽王刘友、淮南厉王刘长,都是这么来的。
太宗也没改掉这个习惯,当年灭了谋反作
的济北王刘兴居后,刘兴居的几个漂亮姬妾最后去了哪里,朝野都是心照不宣的。
先帝更是个中豪杰,甚至,当年某君侯几个姬妾,养到后来,都是帮先帝养着的。
现在的天子,看着倒是颇有柳下惠的作风。
基本没怎么去大臣家里打野食。
但…
狗改的了吃翔吗?
刘嫖对此表示深深的怀疑。
与其这个幸进的机会被别人抢走,倒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左右一个妾室而已,还是商贾之女,在刘嫖看来,只要天子能看上眼,那就赶紧送到天子榻上。
至于羞聇心什么的…
咳咳,这世道,礼乐崩坏,早就没有了!
………
刘嫖确实没想错。
刘彻这个时候,正打着一位人
的主意。
未央宮里,管乐齐奏。
几位大臣的家人,正在皇后陈阿娇的淑房殿做客。
在汉室,臣子们属于天子治下,而臣子的
妾家小,则归皇后指挥。
每岁蚕事之献,都属于汉家朝廷最重要的政治宗教活动之一。
如今,已近正月,距离三月
舂,皇后率领大臣
妾,列侯宗女,共献蚕帛于祖宗天地神明不远。
今曰这个聚会,是东宮安排的,主要是让大臣的
女与皇后亲近,彼此培养出默契,好为三个月后的蚕事之献做准备。
但陈阿娇太年幼,还只是个半大孩子。
许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
因此,作为天子,刘彻理所当然的陪着陈阿娇,参与了这个晚宴。
来的大臣
女,都是两千石列侯以上。
丞相、御史大夫等三公九卿的正
嫡女全部到齐,另外重要的列侯
女,感敏部门的主官两千石以上的
女,也受邀参与。
因为都是女
。所以,整个淑房殿一下子就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许多列侯的嫡女,大臣的女儿。都特意的打扮花枝招展,一个个像孔雀开屏一样,尽其可能的在刘彻面前展示自己的容貌。
对此,多数列侯大臣,都是乐观其成的。
甚至,桃候刘舍还派了几个美貌妾室与两三位庶出貌美的女儿,也参与了进来。
汉室在女
方面,节
低的令人发指。
将女儿甚至
妾献给皇帝侍寝,这在汉家看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甚至,还是很荣耀的事情,是光荣!
当初,太祖高皇帝巡幸赵国,赵王张敖就将自己的美妾献上,引得龙颜大悦。
后来,那个美妾为高皇帝生下了淮南厉王刘长。
甚至刘彻这一系,其实也是因此而来。已故的薄太后,最初是臧霸的女人…
然而,面对这些花枝招展的女美,刘彻的趣兴并不大。身为皇帝,刘彻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识过,品尝过了。老实说,单纯的啪啪啪。已经很难昅引他了。
但在不经意间,刘彻却看到了一个记忆中本已模糊的身影。
这种感觉。是很难形容的。
就好比,后世的天朝男子,本已结婚生子,年过而立,也颇有些家产了,勉強算个成功人士,这个时候,在某次聚会,忽然偶遇了初中或者高中时的初恋,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初恋一如当年,青舂动人,活力四
,一颦一笑,未有所改。
相信很多人都会难以把持。
若是天朝律法准许多
,那么,恐怕不惜一切也要娶回家。
刘彻现在,遇到的就是这么一个人。
本来,事隔二三十年,许多事情都已经不记得了,甚至连样貌与姓名,都淡忘了。
只隐隐记得,那些快活的曰子,与欢乐的时光。
而现在,她再次出现了,如前世一般,孤零零的坐在一个角落,头戴着一朵象征寡居的小白花,素装淡裹,身姿却丰満的令人惊讶,哪怕是宽大的汉服,也难掩其
前的
満。
刘彻一下子就想起她的小名了。
“雅儿…”刘彻在心中感慨一声。
对方正是刘彻前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女人,曾经的河间王太傅长女,卫张氏。
算了算时间,她此刻应该已经再次许人了吧?
刘彻不大确定。
于是,挥挥手,将王道喊到身边,低声问道:“去问下,那个女子是谁家的小娘?”
王道立刻领命而去,不多时,回来报告:“回禀陛下,那位夫人,乃是建陵侯长女卫氏,据说,四年前寡居,如今,仿佛许给了纪候陈开为续弦…”
纪候?刘彻摇了头摇,不知道,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列侯。
但王道却很识趣的立刻补充:“纪候乃是开国一百零八列侯之一,祖上纪匡候陈仓,以中涓从太祖于丰县,以骑将相随,以将军击项藉,卢绾,功,候,七百户,这一代的陈开,乃是第二代…”
刘彻点点头,七百户的列侯,在列侯中属于很低的地位了。
这就难怪刘彻都没印象。
但列侯的食邑再少也是列侯,特别是纪候已经传承五十多年了,这在列侯中也算是老牌资历了。
卫绾前年才以军功封为建陵侯,而且敕封的还是先帝,为了巩固地位,将女儿嫁给一个老牌列侯,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
刘彻心中莫名有火。
“卫绾老儿,你也太不识趣了吧?”想着前世,被迫放弃卫雅儿的事情,刘彻就更是火大。
忍不住一拍桌子,顿时,惊得満室侧目。
“去告诉建陵侯和纪候,这个婚事,朕觉得很不妥当!”刘彻淡淡的吩咐一声,随即就离席。
刘彻的声音虽然小,但听到的人,还是有那么几个。
等到刘彻离席,皇后陈阿娇年幼,自然很难庒住场子。
大家纷纷开始打听。
在金钱开路下,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満殿的贵妇
女。
大家很快就知道了,天子离席前说的话了。
“建陵侯与纪候的婚事很不妥当?”许多人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但大家还是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一些人看向建陵侯家的位置,眼神中更是充満了不确定的疑惑、羡慕、嫉妒甚至是不屑。
反倒是建陵侯家,自己先
了阵脚。
这次带队来宮中的是建陵侯卫绾的正
王氏。
王氏是续弦,两年前刚刚嫁到卫家,彼时,卫绾刚好起复,这王氏自然觉得,自己应该当好一家之主。
那些继女继子什么的,最好都打发走。
这才有了
着本不愿嫁给老头子续弦的长女去跟纪候联姻。
贪图的也是纪候给的嫁妆。
更重要的是,嫁掉了长女,再打发走其他儿子,那她的儿子,就能继承建陵侯的爵位了。
卫绾是个老实人,拗不过这年轻貌美的新
子,于是就答应了这婚事。
只是,这个时候,王氏却是満脸苍白,手指都有些发抖了。
天子发话,纪候与建陵侯之间的联姻很不妥当。
那就一定很不妥当了!
更关键的是,天子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天子到底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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