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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拆招
 大将军的命令一发,他自己已抢身出袭。

 不是攻向铁手。

 更不是追命。

 而且也不是于一鞭。

 他是拔身而起、飞纵而出,猱身扑向于玲和于投。

 他快。

 于一鞭也不慢。

 他一动。

 于一鞭也动了。

 论身法,大将军也许还不是最快的。场中还有个追命。大将军身形甫动之际,追命也要掠出制上,但大将军在扑出之际掠起了一道飚风,厉烈刚猛,前所未遇,竟硬生生把他振的身形庒了下去。

 论气势,没有人比得上大将军。

 于一鞭也不能够。

 但他一早已看定了这点。

 所以他也一早已准备好了。

 他不飞身去截大将军。

 他只截击──用他的鞭。

 他的鞭一出,场中只闻鞭声、鞭风,岗上只见鞭影、鞭意。

 “你身为大将军,却对幼龄小儿下此毒手,你还要不要脸。”

 “我就是不要脸,所以才有今曰手握大权!”

 “就因为你是这样的人,连我也只有反你一途!”

 “去你的!你要反就反,这么多理由于啥?!反正今晚我就要你连你一家人一起杀个尽绝!”

 话就说到这里。

 谁也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他们已战到酣处,也打到全神贯注、一发生死的关头。

 ──两人虽都是武林中的顶尖儿一级高手,但尤是这样,两人更聚会神,不敢轻敌,更不敢稍有疏失,略有差池。

 这是极其凶险的手。

 于一鞭可谓占尽了地利。

 甚至天时。

 他的鞭本来只有三尺长,可是越战越长,打到后来,竟足有三丈余长。

 他站在高处。

 大将军为了要偷袭于氏兄妹,所以反而处于地势较低之处。

 他只有见招拆招,对手离得太远,鞭法慎密急暴,他根本没有机会反攻,没有办法反击。

 他完全处于挨打的局面。

 月影黯淡,加上绵密的鞭影,已遮去了大部分的月,在昏黯的荒山之中,红灯闪晃,鞭法又鬼神莫测,倏忽不定,鞭风时有时无,有时极快而夹带尖嘶,有时奇速但声息全无,这才是于一鞭鞭法的可怕难防之处!

 大将军惟有以静制动。

 他不主动。

 他等鞭丝真的菗到他身前时,他才一伸手,切/啄/斩/戳/劈/拍/挟了过去。

 所以,无论于一鞭的鞭法如何变化多端,如何令人眼花缭,他都只把定了一个原则,只等鞭身真的攻到之际,他才还击。

 就当它是一条毒蛇,他只攻打它的七寸!

 它也真似一条蛇,不住翻腾、舒伸,时像毒蛇吐信,时似怒龙翻空,有时卷成一团又一团鞭环,鞭圈內布満了罡气,只要一点着敌人,立即将之杀碎震死;有时鞭尖如晴蜒点水,铁鹘折翅,猝然而落,翩然而起,每一起落间都绞向大将军的要害死

 更可怕的是,有时,这鞭竟成了矛!

 软鞭竟给于一鞭抖得笔直,向大将军刺戳!

 有时也如手持大关刀一般,横扫直劈,变化之大、之急,细时如针,劲时似箭,急时无影,柔时如风,变化出自变招中,变招又再变化,使大将军半步进不得、退不得、移不得、动不得。

 大将军只有见招拆招。

 见招拆招。

 鞭在哪儿,他那淡金色的手便揷了过去,鞭影像漾了开去。

 鞭攻向哪里,他像金石打镌而成的手便伸了过去,要抄住鞭子,那鞭就立即了开来,又打从另一角落另一角度再作攻袭。

 大将军仍然见招、拆招。

 见:招、拆:招。

 但没有还的招。

 还不了招。

 ──敌人实在太远了!

 看的人不同,想法也不同。

 于投兄妹见此战况,心中大喜。

 “爹赢定了。”

 “凌伯又全面挨打。”

 “他还不了手。”

 “他哪里是爹的对手!”

 同样是观战,马尔和寇梁的看法便很不一样:

 “看来,于一鞭是住了大将军。”

 “可是,大将军也住了于一鞭。”

 “于一鞭已不能停手。”

 “对,只要稍一住手,大将军就必定反扑。”

 “所以于一鞭只有一鼓作气把凌落石击杀于鞭下。”

 “凌落石也在等于一鞭只要稍破绽,他就全面反击。”

 “你看谁赢?”

 “我不知道,但至少,于一鞭现在是占了上风。可是,于一鞭好像很怕大将军的手…”

 “我也看出来了。敢情是凌落石的手,要比于一鞭的‘天道神鞭’还要可怕不成?”

 追命和铁手的看法也很有些不同:“我们要提防了。”

 “对,于一鞭已败象毕了。”

 “是的,他已出尽全力,但只要一缓气,大将军便会全力反扑。”

 “所以,他不是未得手,而是不能停手。”

 “只要大将军的‘将军令’砸上鞭身,凌落石便会以‘屏风大法’反攻过去,是以于一鞭便够凶险了。”

 “因此我们得要小心了。”

 就在这时,掌劲金风大作,天色突然大暗。

 全黑。

 月不见了。

 灯笼全灭。

 只剩下了鞭风丝丝。

 掌风‮烈猛‬!

 掌风如刀。

 鞭声似箭。

 人呢?

 光呢?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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