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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残忍只为无聊
 1.点点虫

 ‮腥血‬里。

 雨帘后。

 前。

 暗中。

 那令人畏怖的“杀人狂魔”突然开了声:“你刚才说我是废料…”

 叶告正想出击,闻言一呆,也一怔:

 什么!?这垂死的家伙居然还能说话!

 对叶告而言,忽闻敌语,好像面着了一拳,登时攻击便给慑住了、打消了、退却了,一股勇念,刚升上来又沉下去。

 这要比听清楚说话的內容还要震撼。

 一震之后的叶告,才再想去听辨对方话语里的意思,才猛省觉:

 这是刚才他为了要在陈曰月前争豪勇,故意对小鸟高飞用话损天下第七。

 只听天下第七又道:“你不是要老大耳刮子打我的么?——你现在不也正不服气吗?

 来呀,打我耳光啊!”叶告只觉一股豪气上冲。

 ——你以为我真怕你不成!?

 “怎么?不敢了?”天下第七的嗤笑:“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难成大器!”

 “你说什么!?”叶告举起了剑。但他的剑尖在抖着。他一直反复告诉自己:叶告,叶告,你要做大事了!叶告,叶告。

 你要镇定下来!好,做一次事,狠狠杀一个人,痛痛快快的打这一场胜仗!你千万要镇定,要镇静!不要忿怒,不要生气。

 不要

 怕——

 可不知怎的,越是如此,告诫自己,手愈颤,剑愈抖、心愈战栗。

 “我要你后悔说出这样的话来!”叶告用最強的语调来武装自己。

 “哦?”天下第七好像在一面说话,一面迅速恢复,以致能把话愈说愈长,越群越尖酸,下。“我在等着你让我后悔。

 以免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你怎样能使我后悔——用你的没长的旯,还是你发抖的剑?嗯!?”

 叶告一听,怒愤上冲!

 不管了!

 他大吼一声,不理陈曰月上下上、攻不攻,他冲前,全力,发剑。

 一剑刺过雨帘。

 刺入黑暗的心脏。

 剑刺黑暗。

 ——黑暗能攻得破吗?

 黑暗里有什么?

 敌人。

 敌人在干什么?

 反击。

 “砰”地一响,敌人的剑格住他的剑,星花迸溅中,那一声响跟寻常两剑相接显然并不相同。

 不是“可”也不是“乓”而是“砰”!

 ——像对方用的不是剑,而是剑势;然而剑势本来是空无的东西,但叶告却明明觉得对方用的是剑。

 剑是实体。

 也是杀人的利器。

 叶告与之拼下一剑,只觉为“势”所迫,退了一步。

 黑暗中,对方手中寒芒大作。

 那一点独目的青芒也大绽。

 叶告己拼了狠劲。

 一旦拼出了真火,他可比谁都刚决。

 他冲前,又发一剑。

 “砰”又是一响,两人又拼了一剑。

 这次,叶告退了三步,只觉得对方剑势咄咄迫人,但他连敌人的剑都搞不清楚到底虚空有无。

 他刚好退至屋瓦缺口处。

 雨水全洒落在他身上,一时衣衫尽,他也陡觉寒意侵人,猛然一省!

 ——天下第七并不是用剑跟他手的。

 他只用“势”

 有“势”无“实”岂虚无的。

 所以他利用了叶告的魄与元气。

 ——甚至可以那么说,他是“昅收”了叶告的剑气而壮大了他的剑势,补充了他的元气!

 这就很可怕了:

 也就是说,叶告愈攻击下去,只等于坐大了天下第七,助长了他的复元。

 叶告本来是硬着头皮作战,现在已变成了头皮发麻的在苦斗。

 如果他心中不是一直织着不平衡,他明明是“三剑一刀童”中最英勇的却给目为最胆小的,同门里他分明最傈悍的却给视为最懦怯的、这伙人之间他显然是战斗力最大的却给指为最莽撞的…他不服气、他要表现、他要干一番作为的话,他现在可能就夺门而出,不愿再面对这既‮狂疯‬又诡异、看来‮忍残‬只为无聊而又无聊得非常残狠的杀手狂人了!

 但他这一次决心要打这一场硬仗。

 他凝神。

 聚气。

 铁剑发出嗡动,剑尖斜指敌手头上那一点寒芒,看似是颤,其实是抖。

 ——一种元气华贯注其中的震抖动,很容易让人错以为这是神颤心悸的战栗抖哆。

 然后,他大喝一声:

 “你杀胞弟,我替文张杀你!”

 一说完,就发出了他的第三剑。

 文张有两人儿子,一是文雪岸,即是“天下第七”;一是文随汉,便是“富贵杀人王”两兄弟不和,互相鄙视,明争暗斗。

 可是,到了今夜,到底是天下第七杀了文随汉——不管“富贵杀人王”该不该死,天下第七都可以说是“亲手杀害自己的弟弟”!

 难道,他对其父文张能全然无报么?

 人毕竟是人。

 人有人

 ——这人虽然兽注,但亲情:手足之情毕竟也是人之通

 叶告故意先喊这么一声,他的心。

 ——那怕只扰一扰他的神志也好!

 然后他就出剑!

 这一剑,也有个名堂。

 就叫“孤苦无告”

 一招名为“孤苦无告”但却是一种面临绝境之际,勇决求生、求生敢死。不顾廉聇、不怕危惧。不择手段。下管一切的反击、攻袭,可以这样说,这一剑不但比前两剑更強、更厉、更可怕,而且也施展出叶告的浑身解数真功夫来!

 他现在豁出去了:

 他拼命!

 一面用计

 ——一面用剑!

 一剑攻到.天下第七手中“寒芒”一闪,眼看又要接实。

 猝地,冲过雨帘的叶告,倏地倒了下去!

 他一倒,剑势一变,变成刺向天下第七的脚!

 这一招,他刚才在应付文随汉的突击时,曾经用过。

 ——忽然倒下,既是救命绝招,也是要命杀着!

 那一招“孤苦无告”也候地变作了“落叶归”!

 他要先刺穿天下第七的脚,伤了他的“根本”再说!

 如果天下第七未曾受伤,叶告能在他手上走得了这几招?

 这点殊为难说。

 但现在天下第七是受了伤。

 重伤。

 重伤的他,实力还保留了多少?剩下了多少?

 这点也殊为难说。

 可是纵使是身负重伤的他,应变之快之速也教人震异:

 他手上的“黄金剑”这一次终于出手。

 黄光一闪!

 金光大绽!

 他脚一抬,剑尖点地,挡住了叶告一剑。

 “铮”的一响:

 这次确是金星四迸。

 然而叶告还有变化。

 他就是要天下第七俯身招架这一剑。

 天下第七一弯、缩肘、剑点地,他的双脚就连环蹴出:

 这是追命的“鸳鸯玉环蝴蝶步”

 一踢天下第七的鼻子!

 另一脚踹他的眼!

 攻其无备!

 攻其要害!

 攻其所必救!

 ——这是叶告这一出击的三大要诀!

 他已立心要打这一次硬碰硬的仗!

 没想到他遇上的是软东西!

 他觉得他是已命中了目标。

 ——但构成了敌手多大伤害,他并不十分清楚。

 天下第七明明已飞了出去:

 但他的‮腿双‬却忽尔“黏”上了两条滑唧唧的事物。

 他突然想起了。

 天下第七手上有文随汉的黄金剑!

 ——莫不是…

 那两件滑溜溜、软绵绵的东西,一黏在他腿、腿眼上、一贴在他左脚脚跟了!

 雨,下着。

 血,滴着。

 ——敌人倒下了没有?

 ——朋友站起来了没?

 叶告却吓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虫在腿上、脚踝。

 他几乎没跪下去:

 不、能、跪!

 ——这一跪,这一辈子只怕也站不起来了!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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