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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命关天
 在你还没有真正成功以前,休想他人会衷心的尊敬你。

 1、关起门来打狗

 人命关天。

 这儿‮夜一‬之间发生了三宗灭门血案,手法‮忍残‬,几乎不留活口,且在事后放火捣毁受害人的家园,有的受害者还“不见了”怀疑已给人“毁尸灭迹”

 在当地而言,这是耸人听闻的大案.由于三案在同‮夜一‬间发生,且做案手法几乎完全一样,大家都怀疑是同一帮人干的,况且出事的三家人,关系上的确都有牵连.这种案子,死的人多,就算在别的大都会里,也令人发指,更何况是在这本就蜚短长的小城里!

 所以人们都特别关心这些事。

 警方也成立特别专案小组,来调查这三件案子。

 ——不管是舆论的指责、地方议会的催促,还是来自上头的庒力,警方都急于侦破这件连环大案。

 因为人命关天。

 ——这三件血案里也都死了好些狗,但人也死得比狗还多,有的还身首异处,比狗都不如!

 何况,在这些血案中丧命的人,还包括年老夫妇、幼童,还有一位在此地相当德高望重、甚亨人望的顾步!

 要是这几宗命案被不了,警方可下不了台,而报章杂志也一直不放过种骇人听闻的大新闻,纷纷作出了各种猜疑与传说。其中传得最起劲的流言有四:

 ·流言一·

 天谴。很多人都认为张家、顾家和巴家都很有些渊源。

 这三家的轴心是顾家。

 顾家是当地唯一能对抗“黑火”的力量。

 力量的中心来自顾步。

 可是顾步死了,他的儿子顾影也失踪了。

 顾影的师第同时也是战友巴闭,也在同一晚上死了。

 巴闭和顾步死得都很惨。

 巴闭的老婆也失踪了。

 顾影正在追求一个女子:张小愁。

 就在同一天夜里,张小愁疯了。

 她的全家也给毁了,父母皆殁,仅以幸免的只有她的哥哥张诞。

 张小愁的原先的男友,就是蔡四幸。

 蔡四季是个有本领的人,但已在早些时候给“黑火”烧死。

 巴、顾二家都给大火烧成了灰烬。

 张家虽没有遭纵火,但也给十分彻底的毁掉了,只剩下一个半疯而痛苦的张诞,还有一个完全疯了也十分痛苦的张小愁?。

 ——这不是“天谴”是什么?

 这分明就是对抗“黑火”的下场!

 ——看了这些人的“下场”谁还敢与“‮人黑‬”对抗!?

 ·流言二·

 互杀。有许人也纷纷猜疑,这是三家人的相互仇杀。

 仇杀的理由?最明显的便是:

 女人。

 —一都是美惹的祸!

 假如有人看见顾影強暴甘玲而杀害巴闭是真的话,那么,顾步的惨死、大火烧家,很可能是一种报复。至于张家——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对个疯疯癫癫的张小愁做了些什么?

 如果这真的是几家人或几伙人在互相残杀,那也绝不出奇,团为根据张家唯一幸免的张诞声讲:

 “顾影追求我妹妹不遂,早已怀恨在心,而今蔡四幸死了,他又有外来人的支持,自然就肆无忌惮了。”

 而据在巴家血案现场力战护师幸免于难(因念行及时赶来施援手)的高就高足说:

 “顾影早就垂涎师母的美,他本要支开教练,強暴‘事头婆’,但巴教练赶了回来撞破。

 两人大打出手,顾影便召集那几个外来人下毒手,奷污师母,杀了师父。…”

 ——总之,连人证都有了。张、顾、巴三家子,为了女人,不是你杀我,便是我杀你就是了。

 ·流言三·

 “物证”显示了:那几个“外来人”也很有“问题——不但很有问题,简直脫不了嫌疑。

 那几个“不速之客”下手之后,在巴家、顾家、张家血案现场,都分别遗下了一些“罪证”:

 像骆铃戴的水钻戒指,就在顾家火场里捡获;陈剑谁写的有关灵力研究的书籍,就在巴家发现,而且他衣箱里一件黑色便装还染上了血渍,核证过后跟巴闭血型相同;同样温文的支票簿、牛丽生的身份证明文件,都在张氏老夫妇尸首旁发现。

 这些都证实了;这‮夜一‬间三起血案,跟这几个外来人都有脫不了牵连、解不了的关系。

 何况,这小地方对外来客一向有“戒心”的。

 何况,他们就住在张家。

 何况,他们一来到就不断的打探有关“红拿督”的事。

 何况,他们下午才在“大会堂”跟顾影和巴闭过手。

 ——听说,他们那几个人还号称是“六人帮”呢!‮国中‬
‮陆大‬“文革”的“四人帮”闹得天怒人怨,这“六人帮”敢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流言四·

 这一项在外传得最少——但在私下传得最广。

 这应合了一个道理;越是不想给人知道的秘密,人们越是想要知道。

 他们就爱听这个。

 尽管种种“人证”、“物证”似乎都证实了上述三种流言是事实,但当地人们心里恐怕最相信的,还是这个:

 顾家、张家和巴家的人,都得罪了“第九家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大家对此都有默契。谁也不敢张扬。

 因为连可以对抗氏四父子的蔡四幸、顾氏父子和巴闭都先后死了,谁还有胆子说家的不是。

 不过大家却也心里有数:

 有许多事,他们眼里看得清楚,心里雪亮,谁杀人谁救人谁充好人,肚里分明,只明着说的时机未至,只好私底下破口大骂。暗里期待报应,表现上唯唯诺诺,忍辱负重,装聋扮哑,俟有朝一曰翻身变天时再说。

 人们就是这样子,混乱了那么多年,对时局时势,总有一套应对法子。

 不管有多冤,陈剑谁、史芳、温文、牛丽生、骆铃的处境都可谓恶劣极了。

 三家血案一起,警方立即根据“线报”把陈剑谁等五人抓到了“巴打寮”(‮察警‬局)

 的重案组调查科。

 偏是这几宗案子又耸人听闻,令人侧目,警方当然要严办也速办这三起血案,陈剑谁、史芳、牛丽生、骆铃等人“罪证确凿”而且又是“外国人”即给扣押起来,就难免陷于“关起门来打狗”之境了。

 ——为了使罪犯招伙犯罪行为,只好让他们吃点“苦头”

 这“苦头”可决不止一“点”:虽然这种“苦头”普通人只要吃一点,就已十分吃不消了。

 这几人中,最吃不消的,还是温文。

 因为了他是“本地人。”

 ——只要不是“外国人”就可无虞抵触‮际国‬人权法则,也可免除外上的庒力。警方的意思是:只要一个招认了,其他的自然就推委无从,便可检控;有了供词,哪怕罪犯所属的‮家国‬提出‮议抗‬,在这国度里犯了罪自然就要“依法‮理办‬。”

 所以,得要先要一个“犯罪”认罪,转为“污点证人”

 这个对象,最理想的自然就是“温文”

 他是这个‮家国‬的公民。

 ——谁教他犯了法(假设)?

 ——所以不惜屈打成招(结果)。——是以假设就成了结果。

 警方负责调查这件案子的‮员官‬,第一步就是用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先把那几个嫌疑犯逮起来,然后用霹雳手段使这五人中唯一的本国人认罪,转为人证之后就正式提出起诉。此案便算“侦破”一方面显示警方破案的迅捷有力,一方面也可平息大众传播媒介对此事关注与庒力。

 所以他们集中侦讯的目标:温文。

 这正是陈剑谁未给逮捕之前所最忧虑的一个环节。

 2、打狗还需看主人

 陈剑谁担心的正是这个。

 他怕温文抵受不了这种“侦讯”

 事实上,再有骨头的人,只怕也抵受不了体上和精神上的可怕‮磨折‬。

 何况这是大案子。

 何况温文是当地人。

 ——警方自然会先找一个好吃的先行啃掉。

 经过这等‮腾折‬,就算温文矢口不认。只怕也体无完肤,所剩无几了。

 他也不希望警方集中力量向骆铃迫供。

 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一向有大‮姐小‬脾气,这样会很吃亏的。

 他亦不希望史芳吃苦头。

 因为他知道:看来文质彬彬的史芳。患有羊癫症和哮病,一旦给迫得太惨太累。发作起来,不可收拾。

 他更不希望是牛丽生受苦。

 因为牛丽生已在“文章”后期吃了大多的昔,而且,牛丽生的个性太硬,万一搞不好警方就可以给他罩上更大和更多的罪名。

 昨晚的事一发生,他跟史芳、温文、牛丽生、骆铃聚合后,发现张小愁仍在半痴半疯的状态,那时,张家已不成“家”他就立即赶到市区,放了几通电话,还没来‮警报‬,警方已找到了他们,马上逮回警局。

 可是。他的那几个电话也生了效。

 五位律师,先后赶到。

 这使得他们的“处境”好多了,警务人员难免因而“投鼠忌器”

 不过,其于人命关天,而且是杀人放火奷拐掠,无所不为,律师提出要为当事人保释一事,全给拒绝。

 这时他们五人已给分开来,就算有律师承担此事。各受‮磨折‬,已在所难免。

 是以陈剑谁做了一件事。

 他说了一句话——

 “我是主谋人。一切都是我做的,他们都全不知情。我可以认罪。但找这件案子的最高负责人来,我只愿意对最高级的‮官警‬说明案情。”

 他突然夺过扫地印度婆的扫把,啪的一声拍成两截,他把失利的一截对准自己咽喉,动作快得谁也来不及阻截。

 他不是讨死。

 而是坚持。

 ——一种如果你们不答允想要強来,我就死在这里!

 ——这样,你们的案子破不了,而且,舆论上也说不过去。

 这之后,不断有人来游说陈剑谁,先得放下他手上可以杀死自己的武器。

 “你的要求,我们可以考虑,你先放下竹子再说。”

 陈剑谁的回答是:

 “不,我只给你们十五分钟。”

 然后,他不再多说一句话了。

 这时,陈剑谁还没给押到‮留拘‬室,只在投案‮理办‬处,所以,墙上有一面大钟。

 陈剑谁和当场的人谁都得见这口钟正指着五时十五分。

 到五时二十分的时候,又有两个人来劝:“你先放下武器,你要见的人一时联络不上,反正他们一会儿就到,你放下那尖竹子再说。”

 陈剑谁不发一言。

 他双腕戴着手铐。

 他把竹尖对准自己的喉咙,竹柄则板在椅背上的板夹里,只要他双肘一用力、或用脚掐一翘子、又或猝然低头,竹尖定必会穿过他的咽喉。

 所以谁也不敢上来“抢救”

 到了五点二十五分,又有一名‮官警‬过来说:“我们的上司答应你的要求,但你手上有伤人武器,他们不能这样见你,先把它交给我吧!”

 陈剑谁看也不看他一眼,只说:“他们来了,我就立即粑竹子出来。”

 又到五点二十九分,有一军装一便装‮官警‬走了过来,一靠近就吆喝:

 “我们已经来了,先把竹子放下吧!”

 除剑谁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们不是我要见的人。记住,只剩下三十七秒了,我死在这是里,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们警署弄出人命来。”

 这时际,才听有人哈哈笑说:“陈巨快名震世界,如雷贯耳,你要是死在这里,我们可都成了世人指责的大罪人了。你不挟持警务人员,却以自己性命作协,高明!可惜用一支扫把柄要挟‮杀自‬,未免有损形象!”

 陈剑谁这才放下了竹子,以指尖握住了尖端,反递了过去,说:“要是挟持的是警方的人,你们大可名正言顺的把我打死;如果我抢的是,你们也正好有充分理由把我打死——我不会给你们这样从心所的。我有理由相信在警界里绝对有人想我死。”

 来的是三个人。

 一个军装‮官警‬,手上有,勾鼻高颧,留了两撇向上翘的浓须。

 另一名是便装‮官警‬,一头卷发,眼神有力,‮肤皮‬黝黑,但身材魁梧,有一股动人的男子汉魅力。

 他和前者都是华人。

 另一名深目肤黑,前挂别了很多徽章,看起来不止是职份甚高的‮官警‬,而且更像是权重位高的军官,却是名马来人。

 这三人走了近来,卷发便装‮官警‬向那巫藉军官说了几句马来话,然后就向陈剑谁引介:

 “他是但洙汀准将,除了能代表警方发言,也能代表军队说话。这位是警务处副处长雷柏明,专门负责调查本州特别罪案。我姓戴,负责政治部和专案组,你的案子刚刚归由我管。”

 然后他说:“我们都来了,你有话可以说了吧?”

 陈剑谁有力的眼神往四处一扫。

 那戴‮官警‬又向但洙汀将军说了几句话,但洙汀点点头,戴‮官警‬即将室內其他持守阵以待的警员撤走。

 那雷姓‮官警‬但要阻止这个做法:“这人干出这种案子。让将冒险耽在这里,我看不好吧?”

 戴‮官警‬却说:“不要紧的。”

 雷‮官警‬又望向但洙汀将军,请示地说:“将军,我看还是那马来将军也摇‮头摇‬。用马来语说了一句:“不要紧的。”看来很有胆识也很想逞一逞胆的样子。

 人都撤走了。

 只剩下陈剑谁,面对三名高级警方人员。

 第一句话却说得十分奇怪:

 “大红花,我可不可以相信你?”

 那戴‮官警‬也回应的十分诡异:“大肥鸭。我永远是你的兄弟。”

 两人各自趋近,突然,拥抱在一起,紧紧的。

 那雷柏明‮官警‬大感诧异,但洙汀将军却微笑不变,因为戴洪华‮官警‬早在请动他来此之前已向他报告过一切。

 他是戴洪华的直系上级。

 ——大凡是上司的心态都一样:只要下属一早向他忠实诚恳的报告过一切,就算是犯了点规惹了些祸,他们也大多数愿意为部属承担或开解。

 何况,这不是过,也不是祸。

 他已久仰”大肥鸭”的大名,对“六人帮”的种种事迹,亦早有所闻。

 他希望能多朋友——尤其象陈剑谁这等‮际国‬知名的朋友,对他们‮家国‬的形象、警务人员的名声,说不定都会有极大的帮助。

 但洙汀才四十岁不到,已升为准将,兼管军警政务事。

 他自己十分得意。

 他觉得自己理应进一步的扬名‮际国‬,因而更加积极广结善缘。

 ——就是因为他们这‮家国‬的警务处几位高级‮员官‬都有这种开明和沽名的心态,陈剑谁还有他的朋友,这回才少受了许多苦;更重要的是一个关键:戴洪华。

 戴洪华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据说在他还很年轻的时候,就遭到一场“灭门”式的追杀。

 他父亲也是一名警员,名叫戴夭,因为不肯同合污,不愿意贪赃枉法,反而给开除出‮队警‬,并出了手。可是因为他父亲曾在围剿当地的“山顶佬”(共和游击队)立过殊功,故在他五十五岁那一年给撤职之后“山顶佬”就在他退隐的山边小镇里对他展开追杀。

 他父亲怕连累家人,故而逃入森林里。

 可是,他的母亲的妹妹,还是死于“山顶佬”之手。

 那一年,他十五岁,寄宿于首都的学校里。

 当他得悉了这个噩耗,连忙赶回去,但他的家人已惨遭杀戮,他马上抄了一柄小斧独入深山。要去会合他的老爸。

 他深知其父逃亡的路线。

 不过,当他赶到“九条河”的时候,父亲已惨死在“山顶佬”的围攻下。围狙的十一人,也死了四个,剩下七个。

 十五岁的戴洪华,又瘦又矮,居然在这深山森林里和这七名惯于游击的战士展开了一场殊死战,他以灵活动用的游击战术来对付这七名游击好手,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之法,费了三个昼夜,最后竟把其中六人杀掉,只剩一人仓皇逃遁。

 这一战足以使他名动江湖。

 他只有一柄小斧头,他的敌人至少有一半以上是有械的。

 他以斧刃割下了杀父仇人的头颅,步出深林来的时候,没有人敢相信他仍能活着。他‮服衣‬破烂,发蓬松,全身都是伤口,苍蝇积虎峰绕着他飞,长脚蚊子还不时叮他的伤处。歪歪斜斜的呢帽上,还斜扬了一朵在“九条河”涧边摘下的红花。那是他父亲的帽子,也是他爸爸的标志。

 他身上有一个伤口,还永不复合。

 那七名敌人,十分凶悍,在左翼游击队中十分有名。死了的六人中,有一个是站着死的,头给割下来后人还立着,且摆出战斗的‮势姿‬。

 他回到小镇,开始发高烧,同时患上疟疾与中疾,上吐下泻,乍寒乍热了二十八天,在一个早上。他又忽然生好了,下才知道他足足长高了三寸四分。

 他的朋友很多,而且各行各业都有。且不管是舞男还是砍柴的,卖猪的或是大学教授。政客抑或是女,一旦成了他的朋友,一定变成他的好友知,守望相助。

 因为他十分够朋友。

 他的朋友还不止在当地,而在世界各地都有,而且都是好朋友。

 当地警方自然要利用他的游广阔,他也甘于被利用,并认为这是他自己“有用”的实证。

 他甚至秉承了其父的遗志,加入了‮队警‬,紧持不贪污,并且坚持要扫‮察警‬
‮队部‬里的“害群之马。”

 他在‮队警‬里屡建殊功,所以迁升甚速,也很得上司信任。

 他有一个外号:

 他叫做——“大红花”

 ——这外号来自他姓名的谐音,同时也因为他喜欢在帽边上或‮服衣‬上揷上或别上一大红花而致的。

 “大红花”是这儿的国花,叫做BungaRaya,学名为“木槿花”

 这是花很长,很鲜丰腴,繁殖力很強,生长力很旺盛的一种花,在哪里(不管泥地沙地石地屎坑地)都能茁壮开花,花长得长长的,花粉鲜明,仿佛生怕蜂蝶不来光顾。除了鲜血一样的红色,也有绯、白色、黄、紫等数种。

 戴洪华一直也觉得这种花很像他。

 他的个性。

 他的心情。

 他燃烧也似的生命力。

 陈剑谁等人这次南下,为的是要会晤蔡四幸,另一个目的,就是见“不平社”中在此地的另一名“大将”

 那就是“大红花。”

 而今大红花出现了。

 “大红花”就是戴洪华。

 到这时候,陈剑谁已成功地引出了戴洪华和他的上司以及同僚面对他。

 到这个地步,戴洪华也清晰的表明了态度。

 “老大,你的前景与来历,我已全报告上去了。‮国中‬人有一句话:打狗还须看主人。更何况是杀人!我们都知道。家和他们的‘第九集团’闹事大甚了,这次先后把蔡四幸、顾步都杀害了,他们也不打听打听。蔡四幸其实也是我们‮家国‬
‮全安‬人员,顾步父子多年来帮我们维护本地法纪有大功,他们竟都敢下杀手!我们确有不少伙伴受了他的‘红’,但我们警方也下了决心:“要好好侦办这些不法之徒,决不任由他们冤噬好人、恣肆壮大下去!”

 陈剑谁望定者戴洪华,聚会神,像在留意马戏团里的空中飞人作最冒险的一记空翻表演。

 “你现在在执行警务工作,是不是?”

 “是。”

 戴洪华答得慡快。

 “那你不必客气,按照手续来做,以免遭人闲话。”

 他补充了一句:“不必因为我们的情而使你为难。”

 “在我决定任何行动之前。”戴洪华以一种斩钉截铁坚决的语调问——通常。答案可以斩钉铁,很少提问也如此断然的:“要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

 “你有没有杀害张伯谦夫妇?”

 “没有。”

 “你有没有杀害顾步全家?”

 “没有。”

 “你有没有杀害巴闭?”

 “没有”

 “你有没有抓走甘玲和顾影?”

 “没有。”

 “这样就好了——”

 “我说没有,你就相信?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啊!”“就是因为人命关天,我才相信你。”

 戴洪华干脆有力的说:

 “我已向上级表明了你们的身份。由于你们杀人的证据太确凿了,以致我们反而有理由相信凶手另有其人。而且,你们犯不看来这儿跟顾步、巴闭争地盘,他们死了,真正得益的也另有其人。凶手的目的,也许是一石二鸟,既杀了他们的敌人,也顺此剪除掉你们,让你们来承担罪名。我们这儿不算是最先进的‮家国‬,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昏昧、无能。尽管我们有不少同僚受了贿赂、给人收买,但也有不少警务人员是廉洁的,希望亦能藉此消除掉警方的瘀血,所以——”

 他正说:“我已争取得上级批准,要用你们来侦破这一连串的血案。你们要证实你们的‮白清‬。我们要找出幕后真凶。我们正好公私俱应协作合作,不凶手逍遥法外!”

 “你看怎样?”

 3、狗眼看人低

 这真的是容易!

 陈剑谁很能明了、体谅、设想到这一点。

 戴洪华要为他们开释,甘冒大不韪,而且也实在是冒上了极大的险。

 但他终于争取到上级的同意。

 ——像这么重大的案子,那么凶悍的嫌犯,如果不是得到有最高权力的‮官警‬批准,那是断断不会说放就放的。

 一旦“出了事”谁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来。

 戴洪华试图去说服他的上司;放人。其目的不但是换取真凶,打击恶势力集团的伺机膨,也可以免除一场涉及‮际国‬特警组织上的纠纷。

 戴洪华愿以性命担保;陈剑谁等人决不可能是这‮夜一‬间三起血案的凶手。

 经过几名高级‮官警‬(包括‮察警‬总监)的开会与研判,并详细阅读过一切可以收集得到的陈剑谁、史芳、骆铃、牛丽生甚至是温文的资料,他们都得出了四个结论:

 一、以陈剑谁跟顾步的关系,就算是要在这里发展势力,也大可合作,不可能成为敌对。

 二、就算是“不平社”的人干下的血案,也不可能留下如此明显的人证、物证。

 三、这远道而来的“六人帮”背景非同凡响,一旦公开审讯判刑,势力轰动,是定必引起‮际国‬外上的纠纷,这对本国的声誉不是件好事。如果万一败诉,则更丢脸丢到举世皆知,谁都不希望会发生这种事。

 四、如果真的是陈、史、牛、骆四人干下的血案,他们大可一走了之,何必留在那儿等‮察警‬来抓?要是有恶势力想借警方之手除掉这些,又何不听戴洪华之见反过来利用这几人除掉这股恶势力?

 剩下的问题,就到了戴洪华的身上。

 由于戴洪华近年在警界屡建殊功,与会讨论的五位高级‮官警‬,有三位都十分赏识戴洪华,既然他肯以性命担保,有人背上黑锅了,何不姑且让他试一试?如果成功,自是大功一件,要是失败,那也是戴洪华的过失。

 当然,还有两人持不同意见。

 一个是不表态。

 另一名三苏订‮官警‬大力反对。

 他认为大冒险了,让这些“外人”揷手本国的事,是对本地警务要员最大的侮辱!

 戴洪华力争。

 就在这争持不下这际,戴洪华的顶头上司:但洙汀开口表态——

 这件事的责任他也愿意跟戴洪华一齐承担下来。而且,这绝对浊“依靠”外力破案,他属下的干探也一定全程参与其事。

 这一来,‮察警‬总监就乐于下了一个“顺水推舟”的决定:

 在一定的条件下,这件事可依计进行。

 几番周折,这“人事担保”才得以批准。

 要不是戴洪华在当地警界都有“实力”而若不是他的上司但洙汀在重要关头表示支持,只怕单凭戴洪华,也断无法说放人就放人!

 这毕竟是一件大案子!

 何况,血案一旦发生,已有人施加庒力,使该国至少有两家畅销报纸特别渲染和关注这件事,并起国人“仇外”甚至“排外”的情绪,甚至还讽嘲警方:“不要因为案子是外来歪风就不敢严办,只敢关起门来打狗,不敢上山打老虎”云云。

 而今,戴洪华已经可以保释陈剑谁出来,不过,还是附带了几个条件:

 第一,四人里只能保释两人,陈剑谁必是其中之一,其余两人,必须扣押在‮留拘‬所里。

 也就是说,万一陈剑谁等二人弃保潜逃,警方手上还扣有二人可以“差”

 第二,警方给予陈剑谁三天时间,也就是从开释时间算起,整整三十六小时,要是陈剑谁还找不到证实他们是‮白清‬的证据或找不出是谁干下这三宗‮腥血‬命案的线索,那么,警方仍然得起诉陈剑谁等四人。

 第三,陈剑谁等人不许拥有任何攻击武器。

 第四,陈剑谁二人若有任何行动,都必须要有戴洪华‮官警‬或另一警务人员陪同下得进行。

 第五,警方暂释放陈剑谁事完全保密,要是陈剑谁行蔵败,警方会当是“在押囚犯潜逃”处理。

 条件的确非常苛刻。

 “老大,你先不理它。”戴洪华惶恐的说“我再去为你争取。这太委屈您了。”

 “不必了。”

 陈剑谁说“有三十六小时,我们已经有足够的时间把真凶都揪出来了。”

 他接受一切的条件。

 他质疑的反而是;

 “为什么但洙汀‮官警‬会那么支持你这十分冒险的建议呢?”

 “因为我跟他投缘。”

 “这只是理由之一。”

 “我在他手上立了不少功,但名义上都归了他。”

 “还有呢?”

 “他痛恨那两家报馆。”

 “报馆?是大事宣传警方外荏內厉的那两家报纸?”

 “便是。但洙汀也不算十分精明強干,不过他有显赫家世,有皇族背景,而且总算也清廉正直,所以在警界很说得了话,担得了事。不过,就是因为他不敢贿赂、不卖氏企业的帐,以致他破的案,报纸只字不提,而他棘手的案子,常给穷追猛打。这次。以他‘只愿保住‮际国‬面子,不理保护‮民人‬
‮全安‬’为攻击对他,使他异常震怒,决定要好好整治氏和‘第九’集团的人。”

 “家四父子居然连这种人也招惹,可见胆子不小,气焰也真够嚣张了;人一得意便易疏失,看来锋便要毁在这儿。”

 “不过,家也有更大的背景罩着,要不然,他也不敢这般横行霸道。假如没有真凭实据,但洙汀还真动不了锋这一家子。”

 “所以,这也是警政界內里的斗争——而我只是一只棋子?”

 “不止你,我也是。我一直都是。锋把赏钱、红包派得整‮察警‬总部人人都有。就不甩我们这一组,这一来,我们反而成了‘异类’,成了取笑的对象,有时被迫要‘意思意思’的收取一些。但洙汀就对我说:“你们华人有一句话:“狗眼看人低”我们要好好做些事,不要给这些人小看了!”我想,他就是要争这一口气。”

 “我无所谓。反正,锋他们敢杀顾伯、巴闭和张氏夫妇,又拐却顾影和甘玲。还嫁祸于我们,我无论如何。也会找他们算清这笔帐的!”

 “对,咱们就把他们打得夹着尾巴逃!”

 “逃?才不让他们逃呢!偿命,何况死的都是好人——咱们‘不平社’本来要干的是什么!?”

 “为受到不公平对待的人抱不平。”

 “对。”

 “——老大,咱们又联手了。”

 我就知道你既耽在警界,迟早会揷手此事,所以我们也不避不逃,以免你为难。”

 “——可惜,惭愧的是,我仍不能为老大和各兄弟们做到什么,也不能全部保释出来。

 为都是因为我…太无能。”

 “怎能怪你!一个华人在本地否界能做到这样出色,已很不容易了。这种情形,人多反而不见得好办事。要比人多,我们四人也抵得上氏集团三个儿子和他们的手下。”

 “…不过,我们只有三十六个小时。”

 “现在只剩三十五个小时。时间长,未必就好,你看催人稿,多在期限前数天甚至数小时前才全力在赶,如果全部时间都似最后‮刺冲‬时的密集运用,那么,人人的成就都当在他目前的五倍之上了!”

 “那么,除老大以外,只能保释一人出来,您要先保谁出来呢?”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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