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白壁蒙瑕 舍身全义
黄凤姑点点头,正待开口,蒙面女已然抢先说道:“黄凤姑,你已经知我身份,对我们之间,已有着很大的不利,假如你再把我的身份怈出去.对大局,会有着很大的影响。”
申玉秋道:“我们和你素不相识,就来此受你之命,但姑娘竟然对我们不肯相信?”
蒙面女道:“你们奉申帮主之命而来,这一切事情的变化,都在计划之中,两位姑娘应该谅解才对。”
黄凤姑叹口气,低声对申氏姐妹道:“二位姑娘,请原谅我不能说出她是什么人?因为,她说得很对,只要咱们多一个人知道她是谁,她就多一分危险。”
申玉秋道:“咱们连她是谁,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跟着她,难道就没有危险吗?”
黄凤姑道:“自然是有,不过,那只是我们个人的生死,她却牵连着整个大局。”
申玉舂道:“我不信有那样的严重?”
蒙面女道:“你不信也得信,两位的义父申帮主,近曰中连遭大挫,几乎影响到整个大局,如非一个白少侠把他们引上歧路,搏杀了四位杀手,此刻局势,只怕早已严重万分了。”
申玉舂想到义父近来的不安神色,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
蒙面女道:“我知道的不止这些,申帮主连遭大挫的原因,是因为他近身之侧,有敌人的奷细,所以,申帮主的计划,都被人早先知晓,这就是他遭到失败的原因。”
申玉秋道:“姑娘说得是,义父和我们近在咫尺,却不肯和我们直接见面,却用传书的方法,指使我们的行动。”
蒙面女道:“两位如此明白事理,就好商量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两位在武家堡外,扮作茶女一事,早为人知,有很多客人,对两位的记忆甚深,所以,两位还要经过一番易容工作。”
这时,申氏姐妹已对蒙面女心生敬服,齐齐说道:“但凭姑娘吩咐。”
蒙面女目光转到黄凤姑的脸上,道:“姑娘也要易容。”
黄凤姑道:“小妹明白。”
蒙面女轻轻叹息一声,道:“三位此番要去之处,乃一处噤地,里面情势如何,外面无人知晓,有些什么遭遇,也全凭三位临机应变了。”
黄凤姑突然接道:“请教姑娘,那地方可是在武家堡中吗?”
蒙面女微一颔首,道:“三位可以动身了。”当先带路,向前行去。
出得杂林,有一辆停在道旁的篷车。
蒙面女道:“三位请上车,里面有服衣,和梳洗应用之物,女孩子如是把发型改变一下,形貌也可改变不少。”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三人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举步登上篷车。
蒙面女却自行跨上车辕,扬鞭驰车。车中有服衣,也有简单的梳妆台,还有一面铜镜。
论讧湖经验,黄凤姑不如申氏舂秋姐妹,但遇上这等特殊的处境,黄凤姑就比舂秋姐妹老练得多了,了解了车中形势,黄凤姑低声说道:“两位妹妹,咱们先捡一些服衣试试,等天亮了再抹些脂粉就是…”
只听篷车外,传进来蒙面女的轻笑,道:“不用了,篷车中有一盏风灯。”
随着那说话之声,伸进来一支火折子。火光下,只见妆台上放着一盏纱灯。
黄凤姑接过火折子,点上纱灯,捡起了服衣,先替二女穿戴起来。
经过了一番打扮,申氏姐妹,立刻换了一副形象。
黄凤姑笑一笑,道:“哟!好一对玉人儿啊!”申玉舂低声道:“姐姐,我们野惯了,猛的穿戴得这样整齐,反而有些不太习惯。”
黄凤姑低声道:“忍耐些,这一次咱们的责任大。”
申玉秋道:“你好像已经知道了咱们去干什么?”
黄凤姑低声道:“我想她会告诉咱们,目下我只是猜想到一点內情。”
申玉秋道:“说说看嘛!”
黄凤姑为难地说道:“好像是咱们要到一个山
中去,那里面都是…都是…”
申玉舂道:“都是什么?”
黄凤姑道:“都是什么,我也无法说得上来。”
车外传人那蒙面女的声音,道:“里面是习练武功的地方,但我无法告诉你们里面的详细形势,也无法告诉你们是些什么人…”
申玉舂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蒙面女叹一口气,道:“因为,我也不知。”
黄凤姑也动手换了服衣,而且,右面垂下一绺长发,掩住了一些面目。
奔行很快的篷车,突然停了下来,黄凤姑
机警的熄去了车中灯火。
打开垂帘,只见一路停着四五部篷车,车上鱼贯行下来的都是
装少女,隐隐可闻得悲泣之声。
黄凤姑突然举手掩面,混入行列。舂秋姐妹,也学着掩面护身,低首而行。
黄凤姑暗中数了一下,这一行,一共有十五个人。
那蒙面女随后而入,黄凤姑等三人,和另外两位少女,分在一起。
黄凤姑偷眼瞧去,只见另外两位姑娘,姿
都属上选,年纪在十七八岁之间,只是哭得双目肿红,似是极为伤心。
蒙面女似是此事的主脑人物,立刻说道:“玉兰何在?”
一个年轻俊秀的女婢,欠身应道:“小妹在。”
蒙面女道:“先把这五位姑娘送入后园。”
玉兰道:“小妹遵命。”目光转到了黄凤姑等五人的身上,道:“五位姑娘请随我来吧!”五人盈盈起立,随在玉兰身后,直入后园。
这地方黄凤姑早已来过,此番再来,算得是旧地重游。
那寂静的茅舍,仍然如旧,南两厢的门上,仍然加着铁锁,只有东厢木门大开。
玉兰带着五女直入东厢,笑道:“五位姐姐,请在此休息一下。”说完话,转身自去。
这时,天色已然大亮,室中景物,清晰可见。
黄凤姑看另外两位姑娘,仍然是珠泪纷披,哭得像泪人似的,不噤黯然一叹,道:“两位姐姐不要哭了。”
两个少女,拭去脸上的泪痕,望了黄凤姑一眼,道:“姐姐也是被他们抢来的吗?”
黄凤姑道:“是的!今宵被押送到此的姐妹们,哪一个不是被抢来的呢?”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两位姐姐贵姓啊?”
左首一个穿着天蓝衣裙的少女,道:“我姓曹,小名凤娟,那个是我堂妹凤昭,昨夜初更被他们潜入府中掳来,可怜父母家人,都还不晓得我们姐妹的下落。”
黄凤姑还未来得及答话,玉兰已笑着走了进来,道:“所有的人,都和两位一样,他们的父母亲人,也不知道…”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严肃,接道:“既然到了这地方,希望五位能够听话,违命者不但要皮
受苦,说不定还丢了性命。”
曹凤娟抗声说道:“掳我们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赎金,还是…”话到口边,停下不言。
玉兰冷笑一笑,道:“还是什么,为什么不说了?”
曹凤娟道:“还是要人?”
玉兰道:“要命,哭哭啼啼,惹得我上了火,立时处死。”
曹凤娟大约吃过了苦头,听得玉兰一发狠,立时住口不言。
玉兰目光如电,扫掠了五人一眼,道:“你们五个听着,这地方不是家里,你要想着怎么
合人,怎么活下去,我只能说一遍,你们要牢牢记着…”余声一顿,接道:“站起来,跟着我走!”转身向外行去。
黄凤姑紧随在玉兰姑娘身后,申玉舂断后,把曹氏姐妹,护在中间。
玉兰带几人行人上房,只见房中间墙壁上大开了一个门户。
两个手执单刀,面目冷森的大汉,守在门户两侧。
玉兰疾行两步,道:“就是这五位姑娘。”
两个黑衣大汉冷冷喝道:“站着别动。”伸手在五人身上搜了一阵。
不知是两人特别认真呢?还是摸着过瘾,好好把黄凤姑等五个人摸了一遍。小不忍则
大谋,黄凤姑、舂秋姐妹,也只好隐忍下去。
搜过之后,两个黑衣人才放五人行进壁间门户,回头对玉兰道:“你不去?”
玉兰摇头摇,道:“我不去,有劳两位代我照顾她们一下。”
两个黑衣人一个带路,一个殿后,押着五女拾级而下。
这门户是通往假山腹下的秘道,门户关闭之后,立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带路大汉点燃一枚火折子,点起了一盏灯笼,大步向前行去。
黄凤姑暗里留心,看秘道宽可容两人并肩而行,两面都是青石砌成的墙壁。行过四丈,转了两个弯,景物忽然一变。
怛见灯光高挑,门户处处,似乎到了一座大宅院中。但所有的门户,大都闭着,只见进口处两座门户才是开着。
两个大汉,把五女领到左首的石室中,道:“你们在这里坐,不许擅自出室行动,这地方走错一步,立刻没命,你们等一会,自会有人来接你们。”
言罢,退出石室,顺手带上了房门。
申玉舂目光转动,只见这座石室,有两间房子大小,摆着锦墩、木桌,细瓷茶具,不见卧榻,似是守卫人驻守的地方。四面都是坚牢的石壁,但却没有气闷的感觉。
黄凤姑低声对曹氏姐妹说道:“两位姑娘,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被人掳来了,最好能看开一些,俗语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两位如果被他们处死此地,岂不是太不值了吗?”
曹凤娟长长叹一口气,道:“姐姐,他们把我们带到此地,真正的用心何在呢?”
黄凤姑道:“详细的情形,我也是不太清楚,不过,带咱们到这里,自然是不会有好事了?”
曹凤娟道:“他们可会玷污咱们的白清?”
黄凤姑道:“只怕是差不多吧!”
曹凤娟道:“那怎么成啊!”黄凤姑道:“人到矮檐下,怎可不低头,两位还请三思我说的话。”
曹凤娟还未来得及答话,石门推开,缓步行人一个身着黑衣,又瘦又矮的人来。其人生得獐头鼠目,尖腮高颧,但双目中,却是神光充足。
只听他重重咳了一声,道:“我是这密室的总管,从现在起,你们五个要听我的话,我的脾气不太好,一旦生气就可能杀人,在五位之前,已有十个女娃儿,死在我的手中。”一面说话,一对鼠目中却神光炯炯的在几人脸上不停的扫掠。
黄凤姑,申氏姐妹,都尽量掩饰自己,不让那人瞧出可疑之处。
申玉秋突然叹口气,道:“总管大人,要我们做些什么事?”
黑衣人冷冷说道:“不要做什么,听话行事!”轻轻咳了一声,接道:“我姓皮,你们以后,叫我皮总管就是。”
曹凤娟低声问道:“皮总管,我们还可以回家吗?”
皮总管道:“自然是可以,不过,那要一年以后了,希望你们能不犯错,犯了错,这一生就永远无法回家了。”伸手指指黄凤姑,接道:“你跟我来。”
黄凤姑缓缓站起身子,回顾舂秋姐妹一眼,跟在那皮总管身后行去。行走间落足甚重,装出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虽然,她还能沉得住气,但心里却是不停的转着念头,不知要行向何处?会有些什么遭遇?万一有人犯侵时,是否该出手阻拦…思忖之间,已到了一座石门前。
皮总管突然停下脚步,道:“这间石室中,有一个年轻人,你去陪陪他吧!记着,你如开罪了他,那将有你的苦头好吃。”
黄凤姑暗暗忖道:这位皮总管连我的姓名也不问,他们摧残一个女孩子,就像是踏死一只蚂蚁似的,一点也不在乎。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要我陪他做什么?”
皮总管皮笑
不笑的咧咧嘴,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论做些什么事,别人也不会瞧到。”
其实,黄凤姑话问出口,心中已经后悔,因为不用问,也可以想得到入进石室的后果。
但见皮总管举手在木门上敲了几下,木门突然大开,门里面站的赫然是伍元超。
骤然间见到了黄凤姑,伍元超大吃一惊,但他还未来得及说话,黄凤姑已急步而入,急急掩上木门。
室中很宽大,布置得也很豪华舒适,锦
绣被,一应俱全。
靠一侧石壁旁,放着一张木桌,上面红烛高烧,照得満室通明。
伍元超上了门栓,拉一把木椅,低声说道:“姑娘请坐。”一阵愕然之后,伍元超已恢复了镇静。
黄凤姑道:“伍兄,这地方谈话方便吗?”
伍元超道:“不要紧,姑娘怎会到了此地?”
黄凤姑道:“唉!一言难尽…”当下把来此经过,大约的说了一遍。
伍元超轻轻叹一口气,道:“姑娘,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黄凤姑道:“不知道。”
伍元超道:“这是武家堡后园中的假山密室。”
黄凤姑道:“这个我知道,这里面都是做些什么事呢?”
伍元超道:“学习武功,一些很特殊的武功,食物、生活,都要配合起来…”
黄凤姑接道:“你们找来这么多的女孩子,也和练习武功有关吗?”
伍元超道:“正是如此,你们是不是来了五个人?”
黄凤姑道:“不错啊!你怎么知道。”
伍元超道:“因为,我们有五个人开始习练这种武功。”
黄凤姑道:“一个人要糟塌一个女孩子?”
伍元超一顿,道:“不错,而且那女孩子要年轻漂亮,纯洁无琊…”
黄凤姑叹口气,接道:“你们忍心去摧残一个纯洁无琊的女孩子吗?”
伍元超道:“这就是魔功,习练之前,必然先要沦入魔道,身负罪恶,手沾腥血,才能够开始习练这种武功。”
黄凤姑道:“你可也准备沦入魔道?”
伍元超道:“在下正为此难作决定,希望姑娘能够帮在下出个主意。”
黄凤姑道:“我还不太了解你们详细的情形,你们一起五个人,都是些什么样子的人物?”
伍元超道:“都和在下及铁兄的年龄相仿,也都具有了相当的武功基础…”
黄凤姑接道:“你和他们交谈过吗?”
伍元超道:“有!在下常常借机会和他们攀谈…”
黄凤姑接道:“他们出身于何门何派?”
伍元超道:“这个,兄弟没有问出来,他们似乎是有很多异于常人之处。”
黄凤姑道:“哪些地方不同?”
伍元超道:“他们对过去的事,似乎是有些不太清楚,而且,也变得生
十分冷漠,不喜和别人说话交谈。”
黄凤姑道:“他们的形貌如何?”
伍元超道:“实在说,他们一个个都生得十分俊秀,但生
却十分冷漠,不喜和人交往谈话。”
黄凤姑一皱眉头,道:“铁成刚呢?他的情形如何了?”
伍元超道:“铁成刚和我一样,都保持相当的清醒,因此,在下怀疑,他们都可能受了暗算。”
黄凤姑道:“你们一同来此,为什么会有此差异呢?”
伍元超道:“我们可能是得到金萍姑娘暗中的协助,我们头,上虽然也被开了一刀,但可能没有被放入物药,在下记得金萍告诉我一句话,要我们尽量仿照别人的举动,在下也因此提高了警觉之心,才未被他们发觉破绽。”
黄凤姑道:“我见到了金萍姑娘,可惜的是无法和她交谈,所以,也不知道让我们来此的用心。”
伍元超道:“这山腹秘室之中,有很多高人,但大部分都已成为残废…”
黄凤姑吃了一惊,道:“残废?”
伍元超道:“不错,大部分都成了残废,不是少一只手,就是缺了一条腿,也有些手足都残了的人。”
黄凤姑道:“他们不能离开这里吗?”
伍元超道:“不行,大部分的人,都被锁在石室之中。”
黄凤姑道:“大部分人被锁,那是少数人可以自己行动了。”
伍元超叹口气,道:“这里面的事情似是很多,我一时之间,也无法说出內情,而且,感觉之中,还有大都分隐秘,没有发觉。”
黄凤姑道:“可惜白兄没有来,他如来此,定可找出內中隐情。”
伍元超道:“你是说白天平?”
黄凤姑点点头道:“不错,他不但武功成就高強,就是才智方面,也非常人所及。”
伍元超沉昑了一阵,道:“黄姑娘,你们混入这山腹秘
中来,不知有些什么打算?”
黄凤姑道:“目下情形如何,我还不太清楚,大约在适当的时间內,会有人告诉我们。”
伍元超望望黄凤姑道:“姑娘,如是你们现在还不能有所行动,这就…这就,很叫人为难了。”
黄凤姑一时间,倒还未想通他言中之意,眨动了一下大眼睛,道:“什么事使你为难?”
伍元超道:“姑娘难道还不明白他们把你送到这石室来的用心吗?”
黄凤姑怔了一怔,道:“他们要你,你…”她完全明白了,顿觉心中紧张无比。
伍元超道:“他们用心是要我们強暴你们,唉!在下被送入这石室之时,曾经得到警告,必须摧残了那送入石室的少女,但想不到来的人竟然是你!”
黄凤姑镇静了一下心神,道:“如若不是我,你就真要照他们的吩咐办吗?”
伍元超道:“不错,非得照他们的吩咐不可,如是我要留这里,如是我学习魔功,别无可以选择的路。”
黄凤姑道:“难道你对我也要…”
伍元超接道:“这就是在下的为难之处,不知道如何对你黄姑娘才好。”
黄凤姑道:“无论如何,你不能沦入魔道。”
伍元超道:“在下不明白,我和铁兄混入此地,是否有意的安排,此刻的处境,我们又应该如何选择?”
黄凤姑道:“这室中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弄
了长发、衣衫,你骗骗他们如何?”
伍元超摇头摇,道:“骗不过他们,来此时,他们已告诉过我,如果心存仁慈,将会得不偿失…”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自然,你们的际遇,比我要凄惨十倍。”
黄凤姑吓呆了,对眼前的形势,顿生出茫然无措的感觉,既不能出手相搏,又无法委屈求全。
但闻伍元超接道:“姑娘,今曰这一关,咱们已经无两全之法,何况,曰后,你要遭受更惨的事情了。”
黄凤姑道:“什么事更悲惨?”
伍元超道:“听说那习练魔功过程,无法离开女人,培养出一个,至少要糟塌三个以上的纯洁姑娘。”
黄凤姑愣在当地,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你难道对我也有这种念头吗?”
伍元超长长吁一口气,道:“这就是为难的地方了,我们之间,如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很快就会被人发觉,如若要在下強暴姑娘,伍某人又做不出来。”
黄凤姑眉儿一动,似要发作,话到口边,又忍了下去,叹口气,道:“伍兄,你也许确有苦衷,但你该明白,一个女孩子的白清,珍逾性命,这件事万万不可。”
伍元超双目盯注在黄凤姑的脸上,道:“姑娘,你到此真正用心何在?可否告诉在下?”
黄凤姑又呆住了,沉昑了一阵,道:“伍兄,我现在还不清楚。”
伍元超严肃地说道:“黄姑娘,一个女人的白清,固然是十分重要。但武林大局,似是尤在个人的名节、生死之上,你们奉命而来,不外两个用心,一个是里应外合,动手毁去这座山腹秘室,一个是帮助我潜伏在敌人之內,姑娘总该有个决定吧!”
黄凤姑困惑了,来此之前,虽知此行凶险万状,但做梦也未想到,竟然是如此尴尬的处境,沉昑了良久。道:“伍兄,现在我们应该如何?还无法决定,这一点,希望你伍兄原谅。
不过,小妹觉着,我宁可血溅五步,战死于此,也不愿使白清受污。”
伍元超道:“你不该来,既然来了那就只有忍辱负重,牺牲小我,需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不便破坏了我潜伏于敌人之中的机会,而且你也是一样要受到玷污。”
黄凤姑只觉伍元超有了很大的转变,和初度相见时,有着很大的不同,但却又无法说出哪里不同,呆呆的望着伍元超出神。
伍元超也睁大眼睛,望着黄凤姑出神。四目
投一阵,伍元超的双目中忽然泛起一阵
火。
黄凤姑身躯颤抖了一下,垂下头,道:“伍兄,你镇静一下。”
伍元超双目中的
火,却是愈来愈形热炽,全身微微的颤抖着。显然,他用了最大的耐力,克制着內心中的激动。
黄凤姑心胆俱颤,道:“伍兄,你怎么了…”
伍元超苦笑一下,接道:“我难过得很…”
黄凤姑道:“你本是少年侠士,千万不可沦入魔道。”
伍元超伸出双手,抓住了黄凤姑两只玉臂。
黄凤姑挥臂一挣,竟然未能挣脫,这才警觉伍元超用了很大的气力。
只觉双臂一挣,伍元超的双手,力道忽然一收,像两道铁箍一般,紧紧的扣在黄凤姑的玉臂之上。
黄凤姑大为惊骇地说道:“伍兄,你怎么了?”
伍元超双目暴
出情
的火焰,全身微微在颤抖,但他的理性,还未全灭,缓缓说道:
“黄姑娘,他们可能给我服用了什么物药,我难过得很,全身都像被火烧一般。”
黄凤姑脑际中早已经深深印下了白天平的英俊形像,但伍元超眼下的处境,却又使这位満怀仁侠的姑娘心中生出了怜悯之心。
她出身侠尼妙善门下,对这些事本来是深恶痛绝,但她又看得出伍元超确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那不是他的本
。
何况,黄凤姑在伍元超的突起发难,全无防备之下,双肘间的关节,都已被他拿住,伍元超加力一收,之后,黄凤姑已失去反击之能。
原来,伍元超出手擒拿的部位,又正是黄凤姑的关节要害。
黄凤姑纵有出手反抗之心,但也没有了反抗的力量。
伍元超双手忽然用力一带,黄凤姑整个的躯娇,全都被伍元超抱入怀中。肌肤相接,香泽微闻,这又使伍元超本已经无法控制的情
,更为滥泛。
突然间,伍元超松开了抓在黄凤姑左肘上的右手,一把扯住黄凤姑身上的服衣,刷的一声,扯开了黄凤姑整个的衣衫。这一下事出意外,黄凤姑哎哟一声,被松开的左手,急急抓住衣衫,掩住酥
和
出的肌肤。
伍元超被催起的情焰
火,早已无法控制。如何还受得住这黄凤姑雪肤隐约的
惑,忽然扑了上去,抱住了黄凤姑,滚在木榻之上了。
他双手齐放,黄凤姑也同时恢复了功力。一种本能的反应,使得黄凤姑右掌一挥,拍了出去。
这一掌击在伍元超的右肩之上,打得伍元超个身子飞了起来,跌落实地。
黄凤姑一
而起,跃下木榻。但她身上的服衣,已被撕裂,脚落实地,立时
出了一部分玉肩,和红色的肚兜儿。这就使黄凤姑不得不一只手抓住服衣。
伍元超缓缓由地上站起来,双目尽赤,但他的神志,却似是清楚了很多,摇头摇叹了口气,道:“姑娘,你快些出去。”用力咬破了嘴
,鲜血淋漓而出。
他似乎在忍受着一种很悲惨的磨折,忍受着无比的煎熬、痛苦。
黄凤姑望着伍元超狼狈神情,心中感慨万端,也不噤黯然泪下,道:“你撕破了我的服衣,要我如何出去?”
伍元超双颊泛起了血一般的红霞,
着气,道:“我似是被一种
火在燃烧着,不知道他们给我服用了什么物药,我无法再忍受下去,你要害多保重。”突然一个转身,猛向石壁之上撞去。
黄凤姑娇喝一声,道:“慢着。”一跃而下,斜里一撞,把伍元超撞得歪向一侧。
伍元超突然一张双臂,又紧紧地抱住了黄凤姑,像一头饿狼似的,咬向黄凤姑的脸上,伍元超
上的鲜血,染红了黄凤姑的双颊,梁红了她的鼻子。
黄凤姑未再挣动,但伤心的泪水,却像泉水一般
了出来。
这真是一处魔窟,一处吃人的魔窟。她暗中估量过处身的境遇,就算让伍元超死去,自己也无法逃得出去,后面的际遇,自然是更为悲惨。
伍元超极快的撕碎了黄凤姑身上的服衣,也撕碎了黄凤姑的心。
黄凤姑闭上双目,她的心碎了,整个人也变得麻木不仁,一阵狂风暴雨,石室中重归沉寂。
伍元超脸上的红霞退去了,双目中赤焰消失了。人也逐渐的恢复了理性。
黄凤姑脸色是一片苍白,紧闭双目。脸上除了一些泪痕之外,她不再流泪。极度的伤害,使她的心枯泪干。
伍元超呆呆地望着黄凤姑那美丽的
体,想适才狂态,顿有着无地自容的感受。突然间双掌齐挥,自己括了几个耳括子。
黄凤姑缓缓睁开眼睛,冷漠地说道:“替我穿上服衣。”
服衣都已被伍元超撕破,只好嗫嚅着说道:“我去给你拿套服衣。”
黄凤姑冷冷说道:“不用了,抱我到
上去。”
伍元超抱起了黄凤姑,行近木榻,把黄姑娘放在木榻上面。
黄凤姑伸手拉过棉被,掩住了身躯,缓缓说道:“你现在好些了吗?”
伍元超道:“好多了…”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在下惭愧得很。”
黄凤姑道:“我们一起来了五个人,是不是都要和我一样。”
伍元超道:“是!把几位送入此地,那就是把羔羊送入了虎口。”
黄凤姑黯然说道:“以后呢?我们的处境如何?”
伍元超道:“我将尽力设法保护姑娘,但我不知自己有多大的能力。”
黄凤姑严肃地说道:“不用你保护了,你记着,我本有取你性命的机会和能力,但我所以不肯下手,那就是为了整个武林着想,你混入此地,更难得的是保有了清醒神志,希望你好自为之。”
伍元超道:“我明白。”
黄凤姑突然闭起了双目,再也不望伍元超一眼。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突闻石室门开之声。黄凤姑微启双目望去,只见当门而立的,正是那皮总管。
看満地裂碎的服衣,皮总管似是很嘉许伍元超的做法,笑一笑,道:“伍兄,
主召见。”目光转到黄凤姑的脸上,接道:“起来,躺在那里装死吗?”突然一探手,从
中扯出一条长皮鞭来,一挥手,啪的一鞭,击在黄凤姑掩身棉被之上。棉被被甩向一边。
黄凤姑本能的一收身躯,缩在一起。原来,她仍然是一身赤
。
皮总管冷冷说道:“穿上服衣,就快些出来。”
黄凤姑一则未穿寸褛,无法行动,二则是既已失去了白清,应该是再多忍耐,以便多得知一些內情。
一个黑衣女子,快步行了过来,放下了一套服衣而去。
黄凤姑穿好服衣,缓步向榻前行动,她虽有一身武功,但此刻行起路来,却有着很大的异样。
出了室门,那位黑衣姑娘,正站在门口等候。
黄凤姑冷冷地问道:”要带我哪里去?”
黑衣女道:“去你们休息宿住的地方。”
黄凤姑冷冷接道:“你在这里很久了。”
黑衣女道:“早你们一年罢了。”
黄凤姑道:“看你有说有笑,似乎是生活得很快乐?”
黑衣女道:“我亲眼看到了十个以上的少女进了这山腹密室,但现在活着的只有我一个,你说,我应该快乐呢?还是应该悲伤?”
黄凤姑道:“是快乐,还是悲伤,那要因人而异了。”
黑衣女淡然一笑,道:“姑娘,请跟我来吧!”
处此情景,黄凤姑纵有満腹委屈,一腔悲伤,也只有咬牙強忍,跟在黑衣姑娘身后而行。
这假山腹內,大约是地方有限,虽是巷道纵横,但却很短小。转过了两个弯子,黑衣姑娘推开了一扇木门。只见申玉舂、申玉秋和曹氏姐妹,都已在室中坐候。
黄凤姑大大的一震,暗道:照我的际遇算计,申氏姐妹,只怕也未逃过身受玷污的厄运。
那穿着黑衣的姑娘,把黄凤姑送入,随手带上了木门而去。
曹氏姐妹发
钗横,双目哭得肿红起来,但仍在不停的啜泣,显然,那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舂秋姐妹,并肩而坐,默然无言。但两人神色平静,叫人瞧不出一点什么。
黄凤姑轻轻叹一口气,道:“两位妹妹…”
申玉舂抬头望了黄凤姑一眼,接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你最好别问了。”
黄凤姑道:“我们目下处境,息息相关,生死同命,两位妹子的事,难道我不关心吗?”
申玉舂低声道:“小妹感觉之中,这间石屋有鬼,似乎是有人在暗中监视着我们,最好不要多谈话了。”
黄凤姑警觉的行到另一面墙壁处,缓缓坐下。
暗中向申氏姐妹看去,只见两人神情冷漠,不像是吃了什么大亏的人。心中暗忖道:这两人小了我几岁,但遇事的镇静,实叫人无法不佩服她们。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木门开处,两个黑衣大汉,替五人送来了很丰富的食物。
那位黑衣姑娘,紧随而入,挥挥手,道:“两位去忙别的事吧!这里的事,交给我了。”
两个送饭的黑衣大汉,应声而去,回手带上了木门。
黑衣人轻轻咳了一声,目光一掠曹氏姐妹道:“两位请忍住痛苦,别再哭下去了。”目光转到申氏姐妹的身上,接道:“两位姑娘可会武功?”
这句话问得很突然,申氏姐妹突然抬起头来,四道目光一齐盯注在那黑衣少女的身上。
申玉舂缓缓说道:“你是谁?”
黑衣少女道:“不用问我是谁,但你们暗用手法,伤了两位未来的煞星,是何等重大的事,但如今竟然还没有被人发觉,这中间是否有些道理呢?”
申玉秋低声道:“你帮了我们的忙?”
黑衣少女道:“不论是谁,反正是有人帮了你们的忙。”
黄凤姑心中大大震动了一下,暗道:我还以为申氏姐妹和我一样,也有着玷污了白清之痛,想不到她们竟然能保持完璧未损。
但闻申玉舂道:“姑娘,你如是帮我们的人,必有原因了?”
黑衣少女冷冷说道:“自然是有原因了。”
申玉舂道:“小妹有一件不情之求。”
黑衣少女缓缓说道:“你说说看?”
申玉舂道:“不论我们留这里对武林大局有多大帮助,不论我们留这里对世人有多大的好处,但我们都无法留下去了。”
黑衣少女呆了一呆,道:“两位可是想离开此地?”
申玉舂道:“不错。”
黑衣少女冷冷说道:“两位当初不该来的,既然来了,也无法那样容易离开。”
申玉舂突然
下泪来,道:“不论多么苦的事情,我们姐妹都可以承受,但我们不能忍受白清被污之辱。”
黑衣少女低声道:“那么两位为什么要来?”
申玉舂道:“我们不知来此之后,要忍受这些屈辱。”
黑衣少女淡淡一笑,道:“两位可知佛门有一句禅语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任何事,都要代价,越是大的事情,代价也愈高,两位几乎弄坏了整个大局,事情很巧合的是,我领先一步赶到了现场。如是先到的是皮总管,两位只怕现在正受着很悲惨的磨折。”
申玉舂皱皱眉头,道:“我们准备战死此地,也不愿白清受污。”
黑衣少女道:“小不忍则
大谋,两位姑娘白清受污,也只是两位个人的事,但如两位影响了大局,那就不是两位个人的生死之事了。”
申玉舂呆了一呆,道:“姑娘的意思是…”
黑衣少女接道:“我的意思是,两位已经几乎闹砸了一件事,希望两位记着,今后,要想法于适应这环境。”
申玉舂道:“只怕我们无法适应。”
黑衣少女道:“除此之外,只有一个办法…”
申玉舂接道:“什么办法?只要能保持白清,我们都不推辞。”
黑衣少女道:“有一个最好的办法,那就是两位自绝而死。”
申玉舂听得一怔,道:“你要我们两个去死?”
黑衣少女道:“你不能牺牲一己,成全武林,那只有保全白清,求得贞节二字。”
申玉舂沉昑了一阵,道:“死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每个人都无法逃避死亡,不过,我们还不想就这样轻易死去。”
黑衣少女皱皱眉头,道:“那两位准备如何呢?”
申五舂道:“我们要死吗?也要拼两个人。”
黑衣少女冷冷说道:“两位的行径,已然引起疑虑,难道真的是一定要把事情全盘闹砸不可?”
申玉舂目光凝注黑衣少女脸上,道:“你是谁?”
黑衣少女冷笑一声,反问道:“你们两姐妹是不是丐帮申帮主的义女?”
舂秋姐妹怔了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黑衣少女道:“申帮主大仁大义,却收了你们这两个不懂事的女儿,哼哼,只怕他一世英名,就要毁在你们两姐妹手中了。”
申玉舂愣了一楞,道:“这样严重吗?”
黑衣少女道:“这件事还不严重,如何才算严重,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两位这样一搅混,不但帮不了忙,而且还坏了整个大局。”
申玉舂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你让我们想一想好吗?”
黑衣少女道“半个时辰之后,我再来听回音。”转身向外行去,顺手带上了室门。
曹氏姐妹,相拥对泣,哭得伤心
绝,根本没有听到三个人谈些什么。
黄凤姑也有着碎心裂肝之痛,但她究是有着武功
底的人,耳目灵敏,异于常人,三人谈话,听得十分清楚。
目睹黑衣少女去后,申玉舂缓步行到黄凤姑的身侧,低声说道:“姐姐!我们谈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黄凤姑点点头,道:“听到了。”
申玉舂道:“我们该怎么办?”
黄凤姑摇头摇,道:“我也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的白清,重逾生死,但如是为了武林大局,个人所受的委屈,似乎是又不算什么大事了。”
申玉舂黯然说道:“姐姐呢…”
黄凤姑凄凉一笑,道:“我吗?已经…已经…”连说两个已经,却是接下不去。
其实,她不用再说下去,申氏姐妹巳然从她凄苦神情中瞧出了端倪。申玉舂轻轻叹息一声,道:“姐姐,我刚才想过了那位黑衣姑娘的话。”
黄凤姑道:“怎么样?”
申玉舂道:“想想她说的很对,我们个人的生死事小,但如害了整个武林大局事大,其实,我们一个人,连生死都不放在心上了,还在乎什么白清。”
黄凤姑突然想起了铁成刚,低声说道:“两位姑娘,你们见过一位姓铁的吗?”
申玉舂道:“什么姓铁的?”
黄凤姑哦了一声,把铁成刚的形貌,描述了一番。
申玉舂摇头摇,道:“小妹没有见过。”
黄凤姑瞄了曹氏姐妹一眼,道:“大约那两位曹姑娘遇上了?”
申玉舂道:“那位姓铁的是什么人?”
黄凤姑道:“是他们选上的人手之一。”
申玉舂低声道:“姐姐,你遇上的可是咱们自己的人。”
黄凤姑点点头,道:“是的,所以,我没有办法下手伤他。”
申玉舂道:“就武林大局而盲,姐姐做的对,也比我们高明多了。”
申玉秋叹口气道:“舂姐,小妹想到了一件事。”
申玉舂道:“什么事?”
申玉秋道:“我想到了,咱们应该跟黄姐姐学,义父常说,一个人生于天地之间,但求上不愧天,下不怍地,至于外人的看法如伺,那就不用去管它了。”
申玉舂道:“秋妹说得对,幸好是咱们还未把事情弄砸,还有补救的机会。”
黄凤姑听两人对答之言,似是已决心牺牲白清之躯,献身于武林正义。忍不住长长叹一口气道:“两位姑娘,姐姐想奉告两位一件事。”
申玉舂道:“什么事?”
黄凤姑道:“一个女孩子失去了白清,內心中的痛苦,比死还要难过,活着的只是一个躯体,两位妹妹要多想啊!”申玉舂苦笑一下,道:“我们想得到那种痛苦,不过,如是想到自己一个人牺牲了,能够挽救武林大局的定安,这种牺牲还是值得。”
申玉秋道:“义父从小把我们抚养长大,传以忠义,教以仁侠,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对不起义父。”
黄凤姑正待答话,突然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紧接着室门大开。
那身着黑衣的姑娘,大步行了进来。她神情很严肃,一口气冲到了申氏姐妹身前,低声说道:“两位姑娘想好了?”
申玉舂点点头,道:“想好了。”
黑衣少女道:“两位姑娘怎么决定?”
申玉舂道:“我们决定为武林大局奉献自己,不计任何牺牲!”
黑衣少女微微一笑,道:“那很好,两位还未把事情弄得太糟,亡羊补牢,时犹未晚。”
申玉舂道:“现在,姑娘要我们做些什么?”
黑衣少女沉昑了一阵,道:“两位本应该各陪一位,但不幸的是,那两人
火焚身,爆裂了两条奇经,已成了废人,所以,两位也跟着沉沦悲惨的境遇之中。”
申玉舂道:“我们决定奉献一切,姑娘也不用再隐瞒了,你要我们作什么?”
黑衣少女道:“把你们送入花室…”
申玉秋奇道:“什么叫花室?”
黑衣少女似是甚感为难的沉昑了一阵,低声道:“被两位点中
道的人,本来是两位的男伴,借两位之力,助他习练魔功,想不到两位竟出手点了他们的
道,致使他们服用药
发作,无法发怈,血管爆裂,人已残废,难再为用,一时间,再找两个资质、禀赋、年纪,皆可为用的人,顶他们的遗缺不易,但又不能使另外三人等待,只好,按照计划进行,但两位巳无男伴,那只好送入花室,供人躏蹂了。”
申玉秋道:“这怎么行?”
黑衣少女缓缓说道:“那只怪两位行事孟
,造成了今曰之果,如何能怪得别人?”
申玉舂叹口气,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黑衣少女道:“有,两位在一个时辰之內,自绝死去,可免去白清受污之辱。”
申玉舂叹口气,道:“好吧!如是一个时辰之后,我们还活在世上,那就是答应了你的要求,情愿被送入花室。”
黑衣少女黯然一叹,道:“两位姑娘应该明白,我无意伤害两位,事实上,都是为了武林大局着想。”
申玉舂道:“是!我们一点也不恨姐姐。”
黑衣少女笑一笑,道:“那就好了。”回头望着曹氏姐妹,道:“两位姑娘,请跟我来吧!”举步向前行去。
曹氏姐妹,纤纤弱质,尽管心中痛不
生,却已没有了反抗勇气,拭干了泪水,跟在那黑衣少女身后行去。
黄凤姑掩上室门,苦笑一下,道:“两位妹妹,你们作何打算?”
申玉舂脸上泛现出坚决之
,缓缓说道:“我们为武林大局,决心奉献白清。”
黄凤姑心中暗道:“如果任人躏蹂,那还不如失身在伍元超的手中了。”但觉申氏姐妹所忍受的委屈,比起自己更大,痛苦更深,心中大是不安,心想安慰她们几句,但又觉无从说起,长长叹一口气,默然不语。
申玉舂笑一笑,道:“黄姑娘,不用为我们哀伤,也不用为我们痛苦,须知人生在世,主要的活在一个观念之中,我们觉得白清贞
,重于生死,那就宁可纷身碎骨,一人躏蹂,和十人躏蹂,有何不同?”
黄凤姑轻轻叹息一声,道:“唉,申姑娘这等想法,当真是伟大得很。”
申玉舂神情严肃地说道:“不过,我们的牺牲,要有目的,我要问问她,我们的目的何在?”
黄凤姑道:“申姑娘说的是。”
等待片刻,室门又开,那黑衣少女重又行了回来,望着申氏姐妹,道:“两位请稍候片刻。我要先带这位黄姑娘去见一个人。”
申玉舂道:“姑娘请慢行一步,小妹有一件事请教?”
黑衣少女道:“什么事?”
申玉舂道:“你把我们姐妹送入花室,那就是这石
中人,只要能去花室,都可以躏蹂我们姐妹的了?”
黑衣少女道:“不错,所以,我对两位的遭遇,也感到无限哀伤。”
申玉舂苦笑一下,道:“我们想通了,我们姐妹决心牺牲白清,不过,我们也希望还有些代价,希望你告诉我们,代价何在,我们牺牲了白清之后,应该如何,才能使武林定安?”
黑衣少女沉昑了一阵,道:“申姑娘,这不是买东西,一手钱,一手货,此事需要时间,两位牺牲了,也不能立竿见影,再说,你们只不过是大局中一个枝节,能有多大的作用,我们也无法预料。”
申玉舂道:“如是无补大局,我们的牺牲不是太大了吗?”
黑衣少女道:“不错,对两位个人而言,牺牲是太大了一些。”
申玉舂神情严肃,低声说道:“我们可不可以暗施毒手,杀他们一个是一个?”
黑衣少女摇头摇,道:“不可以!”
申氏姐妹对望了一眼,突然
下泪来。这也是无异答应了那黑衣少女的要求。
黑衣少女笑一笑,道:“两位请稍候,我会尽力把花室布置得舒适一些,也尽我之力,减少两位的痛苦。”也不待二女答话,说完了带着黄凤姑一起离去。
黄凤姑被送到另一间石室中,伍元超早已在室中坐着。
黑衣少女一欠身道:“伍爷,这位是…”
伍元超一挥手,冷冷说道:“我知道,你请去吧!”
对伍元超,黑衣少女似是极为恭顺,又欠身一礼,才退了下去。
伍元超长长吁一口气,掩上石门,低声说道:“黄姑娘,我想不到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黄凤姑心中复杂万端,剧痛如绞,但已经成了事实,她不能不忍受下去,冷冷说道:
“事情也不能怪你。”
伍元超默然说道:“不论姑娘內心怎样恨我,但你表面上必须装作十分柔顺…”
黄凤姑冷笑一声,道:“为什么?”
伍元超道:“做给他们看,皮总管和金芝是专门管理你们的人,只要被他们瞧出了什么,你就要有一顿苦头好吃。”听他口气,似乎还不知道金芝的身份。
黄凤姑暗暗忖道:金萍、金芝,似都是正大门户中派来的卧底之人,不知她们用的什么方法,能得武家堡主这等信任。心中念转,口中却嗯了一声,算是对伍元超的回答。她心里矛盾得很,虽然明知事情怪不得伍元超,但內心之中,总有一股恨意无法排怈出来,希望对他发作一下。
伍元超倒还能谨慎自持,处处忍气呑声。室中沉默了下来,伍元超闭目盘膝而坐,似是在运气行功。
黄凤姑久久不闻伍元超说话,忍不住转头望去。只见伍元超顶门上泛现出一片黑气,烛火下看上去如烟拟雾,不噤大吃一惊,暗道:这是什么魔功,怎会有此形象。
仔细看去,只见伍元超整个脸上,都泛出了一片浓黑之
。
他本是白净净的潇洒少年,但在浓烈的黑气笼罩之下,似乎是人也变黑了。
黄凤姑愣愣的看着,足足有半个时辰之久,伍元超脸上的黑气,才算消了下去。
只见他睁开双目,望了黄风姑一眼,道:“姑娘,等一会,我如再有什么举动时,你就点我晕
。”
黄凤姑怔了一怔,道:“你还会有什么举动?”
伍元超道:“我不知道,这魔功当真是一种很奇怪的武功,很容易使一个人
火上升,难以自噤。”
黄凤姑脸色一变,道:“你…”伍元超苦笑一下,道:“可以,我要你点了我的
道。”
黄凤姑道:“如是我点了你的
道,岂不是对你大有影响?”
伍元超道:“大概是吧,但影响有多大,我不知道,但至少不会再伤害到你了。”
黄凤姑道:“我可以告诉你影响有多大,血管破裂,一个人完全变成了残废。”
伍元超哦了一声,道:“这样严重?”
黄凤姑道:“不错,你们一起五个人,毁去了两个,就是毁在
道被点之上。”
伍元超道:“啊!那是怎么样一个后果呢?”
黄凤姑道:“血管爆裂而死。”
伍元超呆子一呆,叹道:“就算在下血管爆裂而死吧!那也比伤害到你好些。”
黄凤姑淡淡一笑,道:“这话你应该早说啊!”伍元超道:“当时姑娘手下留情,在下心中明白,但我一错不能再错,怎能再伤害到你。”
说话神色间,
现出无比的惭愧。
黄凤姑轻轻叹一口气,道:“伍元超,你已经玷圬了我的白清,一次和十次,有什么不同呢?”一阵羞意,泛上心头,晕生双颊,缓缓垂下头去。
伍元超大为困惑地说道:“姑娘,那么在下应该如何呢?”
黄凤姑道:“我…我成全你。”
伍元超怔了一怔,道:“你是说,你要帮助我练成魔功?”
黄凤姑道:“是!你要记着,我不是帮助你,而是为了武林正义献身,你将来有了一身很高強的武功,希望能多为武林正义尽一份力量。”
伍元超长长吁一口气,道:“我很担心。”
黄凤姑奇道:“你担心什么?”
伍元超道:“我学的这武功,古古怪怪,不知道练得久了,会不会把人的
情改变?”
黄凤姑呆了一呆,道:“有这等事?”
伍元超道:“我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办法,竟然能使一个人的体能有着很大的超越,这些曰子里,我感觉到自己有了很大的进步,同时也觉着內腑中有着一种很奇怪的变化。”
黄凤姑道:“你才打坐时,脸上満是黑气,看来,确然有些不同。”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他们如何授你这些武功?这里有很多残废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伍元超低声道:“这座山腹密室不大,但却石室纵横,而且満蔵着诡秘忍残,我来此时间不久,又不能随便
问,虽然极留心在暗中观察,但却无法瞧出多少,是以所知有限。”
黄凤姑道:“这是一处隐秘所在,也就是了,但哪来这么多残废的人呢?”
伍元超轻轻叹一口气,道:“听说那些人,都是江湖上武功高強之士,但他们却变成了我们习练武功的靶子…”
黄凤姑呆了一呆,接道:“习练武功的靶子?”
伍元超道:“是!武功靶子,我们习练的魔功,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就开始和这些真人动手,借他们的身躯,以增进我们实践经验,和魔功进境。”
黄凤姑道:“练习武功,寻一对手相搏,也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用人的身躯,作为靶子呢?”
伍元超道:“魔功是一种冷酷而速成的武功,只要一个人的才质适合,早有了武功基础,在物药和心术的配合之下,很快的达到了某一境界,再以真人对搏,而且每次遇上的对手,武功逐渐高強,听说这山腹共中有七个等级,一个习练魔功的弟子,也必须闯过这七关才算有成,习练魔功,每一次搏杀最好能见鲜血,这就是他们残废的原因。”
黄凤姑道:“那是说这山腹中,只有七个残废的人了?”
伍元超摇头摇,道:“七个等级,每一个等级有多少人,在下就不清楚了。”
黄凤姑叹口气,道:“当真是魔窟魔事,人间地狱。”
伍元超道:“姑娘,想法子早些离开此地吧!这地方虽是充満血泪,有不少武林高手,但他们的防守,并不太严,那座秘门,听说一天有一次开启的时间,只要姑娘能把握,脫出此地的机会很大。”
黄凤姑一直颦锁的眉尖,突然打开,脸上也泛起了微微的笑意,摇头摇,道:“我不走。”
伍元超道:“为什么?”
黄凤姑脸上泛起了圣洁的光辉,道:“我要助你练成魔功。”
伍元超奇道:“你如何能忍受长期的屈辱?”
黄凤姑道:“为什么不能,只要我的心念无尘,躯体上的痛苦,随它去吧!但我担心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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