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秦宝宝道:“什么都想知道,不过,我最希望你们能告诉我,方知病是不是在你们的手上?”
陆放道:“不错。”
秦宝宝道:“那你们想怎么对付他的呢?”
陆放道:“他是我们的贵客,你认为我们会怎么对付他?”
秦宝宝道:“天下的名医很多,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把他弄到手?”
陆放道:“天下的名医虽然很多,可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无所不知的,所以,只有汇集天下各种名医的智慧,才有可能制出天下无双的毒药。”
秦宝宝道:“这就是说,不管少了哪一个人都没有关系,所以没有一个人是不可缺少的。”
陆放道:“不错,如果一个人太重要,万一这个人出了什么意外,大事岂不功败垂成?”
秦宝宝笑道:“风先生的确是一个聪明的人,他知道这样一来,别人就是想破坏他的计划,也不知从何下手。”
陆放道:“你好像已找到了风先生的一个弱点?”
秦宝宝道:“你是说白玉狮子?”
陆放道:“难道不是?”
秦宝宝道:“不是。白玉狮子只是一块千年寒玉而已,天下的千年寒玉很多,并非只有一块白玉狮子。”
陆放道:“你是说,风先生就算得不到千年寒玉,风先生的计划也照样可以完成。”
秦宝宝道:“虽然在时间上要慢一点点,不过到最后,是一定可以完成的。”
陆放道:“你既然知道白玉狮子并不重要,也就是说,你就算死了,对风先生的计划也没有什么影响,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去见风先生?”
秦宝宝笑道:“因为我想见风先生,就像风先生也很想见我一样。”
陆放道:“风先生居然想见你?”
秦宝宝道:“因为我知道,风先生一定不喜欢我总是破坏他的事情,要做到这一点,就只有把我带在身边。”
陆放道:“那么他为什么不索
杀了你?”
秦宝宝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背景,如果风先生杀了我,就不得不和金龙社一拼,在目前,是风先生不想看到的。”
陆放道:“所以他想见你。”
秦宝宝道:“是的。”
陆放道:“你应该知道,你一旦见到了风先生,再想自由一点,恐怕就不太可能了。”
秦宝宝道:“我也知道,风先生想找到我的目的,就是将我作为人质,如果我在他的手上,金龙社就不敢轻举妄动。”
陆放道:“你明明知道这一点,却仍然想见风先生?”
秦宝宝道:“是的。”
陆放道:“那我就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了。”
秦宝宝笑道:“也许我想的是怎么说服风先生。”
陆放笑了,他以为秦宝宝在开玩笑,他知道风先生绝不是可以被轻易说服的人,如果有人居然想说服风先生,那一定是痴人说梦。
现在已是清晨了,有雾。
秦宝宝坐上了一辆马车。
陆放的马车。
这辆马车和杜飞的马车差不多舒服,并且要比杜飞的马车豪华的多。
看到这辆马车,秦宝宝不由想到,在他来的时候,他看到的那两辆马车。
于是他问陆放道:“我在昨天看到了两辆马车,两辆马车的主人好像都是女人,你能告诉我她们是什么人吗?”
陆放道:“她们出现的目的有两个。”
秦宝宝道:“其中一个目的是不是想引我到这座城市来?”
陆放道:“不错。”
秦宝宝道:“那么她们的第二个目的呢?”
陆放道:“她们都是风先生的女人,风先生叫她们来,她们当然要来。”
秦宝宝道:“我看风先生的年纪绝不会太小,想不到他这种年纪的人,对女人的趣兴还是不小。”
陆放道:“你恐怕不知道,像风先生这种人,他要女人的目的,绝不是为了満足单一的那种
望。”
秦宝宝道:“那他想证明什么?”
陆放道:“也许他想证明,他还很年轻,还可以像年轻人一样,服征最难服征的女人。”
秦宝宝笑道:“这已证明,他在內心里,已认为自己的确有一点老了。”
陆放叹了一口气,道:“不错,他的确有一点老了,虽然他从不承认,可是在私下里,他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秦宝宝道:“现在我倒是非常想见一见他了,我想看一看,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陆放笑道:“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
秦宝宝道:“是不是已经到了?”
陆放道:“是的,的确已经到了。”
秦宝宝下了马车,看到的是一个小小院子,一种只要是小康人家都会有的院子。
秦宝宝道:“风先生就住在这里?”
陆放道:“是的。”
秦宝宝道:“他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
陆放道:“没有。”
秦宝宝道:“你是说,我随时都可以在这个地方找到他?”
陆放道:“是的,在一般情况下,风先生总是住在这里。”
秦宝宝道:“武林人的消息都是很灵通的,想必有很多人都可以找到这个地方。”
陆放道:“不错,有些人是来投靠他的,有些人则是来杀他的。”
秦宝宝道:“看来这里一向都很热闹。”
陆放笑道:“不错,这里一直都热闹极了,我每一次来,都从来没有见过这里冷清过。”
秦宝宝道:“是不是来这里投靠风先生的人都可以被他收下?”
陆放道:“绝对不是。”
秦宝宝道:“你是说,就算有人想投靠风先生,风先生也要先看一看这个人有没有用?”
陆放道:“没有用的人,风先生怎么可能要他呢?”
秦宝宝道:“那么那些想杀他的人呢?”
陆放道:“我首先要告诉你的是,风先生并不喜欢杀人。”
秦宝宝道:“这就是说,那些人虽然想杀风先生,风先生却不会杀他们?”
陆放道:“能够想来杀风先生的人,当然都不会是一般的人,所以这些人往往都是很有用的人,风先生永远不会杀有用的人。”
秦宝宝道:“看来风先生的野心的确不小。”
陆放道:“有野心是不是一件坏事?”
秦宝宝道:“这就很难说了,一个男人的确应该有一点野心的,可是如果野心太大了,想必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陆放笑了一笑,他并不想去说服秦宝宝,他知道秦宝宝和风先生一样,都不是那种轻易可以说服的人。
小院的柴门是开着的。
陆放走了过去,在柴门上敲了一敲。虽然门是开着的,他却不敢贸然闯进去。
从里屋走出来一个青衣束发的小童。
小童的年纪并不比秦宝宝大多少,可是小童的一举一动,无不显示出他是一个经过最好训练的人。
陆放对这个小童也很尊敬,他恭恭敬敬地道:“在下陆放,有事求见风先生。”
小童道:“风先生早已知道陆公子要来,特叫我备了一杯清茶。”
陆放笑了,小童又慢慢地走了过去。
秦宝宝笑道:“人家只不过为你备了一杯茶而已,你为什么这么开心?”
陆放道:“这你就不懂了,如果小童备的是茶,这就说明风先生对我做的事情还算満意。”
秦宝宝道:“如果风先生对你不満意呢?”
陆放道:“那么小童就会为我备一杯酒。”
秦宝宝道:“这就是说,茶是敬,酒是罚?”
陆放道:“是的。”
秦宝宝道:“现在我们可不可以进去喝茶了?”
陆放道:“可以。”
陆放对这里很熟悉,他把秦宝宝带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小屋里。
小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不过是一桌,一椅,一
,一几,一炉香,一杯茶。
秦宝宝道:“这是什么地方?”
陆放道:“这是客人等待的地方。”
秦宝宝道:“你是说,我们现在还不能见到风先生。”
陆放道:“是的。”
秦宝宝道:“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风先生?”
陆放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一会儿功夫,也许是很长的时间,甚至也许是一天,两天。”
秦宝宝道:“在这一天,两天中,你就让我呆这个地方?”
陆放道:“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好?”
秦宝宝道:“当然不好。”
陆放道:“那么你认为什么地方才是好地方?”
秦宝宝道:“就算没有好吃的东西,最起码也要有好看的东西。”
陆放笑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了。”
秦宝宝道:“我是什么意思?”
陆放道:“你是想知道,风先生是怎么对付来这里的人的。”
秦宝宝笑道:“可不可以?”
陆放道:“当然可以,风先生一向喜欢别人看他做事,因为他想让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样处理事情。”
秦宝宝道:“既然可以看,那我们为什么还不快去?”
陆放道:“在院子的北角,有一个小小的草屋,我每一次来,都是在这里看风先生处理事情。”
秦宝宝道:“那我们就到草屋去。”
在院子的北角,的确有一个小小的草屋,草屋里只有一个石桌,四个石椅。
坐在石椅上,就可以看到院子的一切。
现在院子里还很静。
秦宝宝道:“你刚才说,每天都会有人来的,也许今天我的运气并不好。”
陆放笑道:“不会的,你的运气一向都是很好,所以今天一定会有人来。”
他们并没有等多久,就听到了马蹄声。
秦宝宝道:“有人来了。”
陆放道:“这个人的骑术很不错,南人乘船,北人骑马,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北方人。”
秦宝宝道:“他的马蹄声很轻,说明他的轻功很好。”
陆放道:“看来今天我们有很大的热闹好看。”
马蹄声到了柴门前“噶”然停下,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秦宝宝道:“这个人一个人就敢来找风先生,如果他不是来投靠的,就一定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大侠。”
陆放道:“我知道他绝不是来投靠风先生的。”
秦宝宝道:“为什么?”
陆放道:“因为他只在到了门口才下马,这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把风先生放在眼里。”
秦宝宝笑道:“不过他又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因为他到现在还没有闯进来。”
这个人已到了门口。
柴门虽然并没有关上,但他还是轻轻地敲了敲门。
青衣小童很快就出现了,他走到了柴门口,客客气气地问道:“请问阁下有什么事情?”
这个人的身材很高大,也很健壮,不过他身上的肌
却生得很匀称。
陆放只看了这个人一眼,就道:“这个人很不简单。”
秦宝宝道:“他有什么不简单?”
陆放道:“因为我从没有见过像他那样,浑身的力气分布得如此平均的人。”
秦宝宝道:“你怎么知道他浑身的力气分布得很平均?”
陆放道:“因为他的身材实在太完美了,只有浑身的力气分布得非常平均的人,才有可能有如此完美的身材。”
秦宝宝道:“你是说,一个人的武功是可以从他的身材上看出来的。”
陆放道:“绝对是。”
秦宝宝道:“那么你知道这个人是谁?”
陆放道:“不知道。”
秦宝宝道:“连这个人的名字你都不知道,那你在江湖上真是白混了。”
陆放道:“这么说这个人非常有名?”
秦宝宝道:“当然,这个人的确很有名,只要是在江湖上混过一天的人,没有人不认识他的。”
陆放笑了,他知道秦宝宝不过是在讥讽自己而已
如果这个人真的像秦宝宝说得那么有名,陆放一定会知道的。
陆放总算是一个老江湖了。
他笑了一笑,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秦宝宝道:“这个人姓徐,大名就叫徐正风。”
陆放道:“我还是不知道徐正风是什么人?”
秦宝宝道:“他是山东人,原来是一家镖局的镖师。”
陆放笑道:“原来只是一个镖师。”
秦宝宝看了陆放一眼,道:“他只在那个镖局里做了三个月,就成了总镖头。”
陆放道:“看来这个人还很能混。”
秦宝宝道:“他的总镖头也只做了三个月,就成了这家镖局的镖主了。”
陆放道:“为什么?”
秦宝宝道:“因为那个镖局原来的镖主发现自己的能力和徐正风一比,简单就像是一个小孩子。”
陆放道:“这么说,这个人现在已是一家镖局的镖主。”
秦宝宝道:“不是一家镖局,而是八家。”
陆放道:“怎么又变成了八家?”
秦宝宝道:“他在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将另七家镖局统统呑并,所以他现在已是北方三省八大镖局的总镖主。”
陆放道:“看来这个人真是很不简单。”
秦宝宝道:“的确很不简单,更不简单的是,他在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后,居然没有多少人知道。”
陆放道:“这么说这个人做事非常谨慎。”
秦宝宝道:“所以他的确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就连我大哥卫紫衣都认为,这个人总有一天要成为一方的霸主。”
陆放道:“可是这样一个人还是有一点点冲动。”
秦宝宝道:“为什么说这个人有一点点冲动?”
陆放道:“因为他本不该现在就来找风先生,这样会让他的前半生的心血完全断送。”
秦宝宝道:“你认为他不是风先生的对手?”
陆放道:“绝不是。”
秦宝宝道:“你认为他是来杀风先生的吗?”
陆放道:“像这样一个人总不可能是来投靠风先生的。”
秦宝宝道:“除了投靠和杀人,他来难道就不可能有别的事情吗?”
陆放道:“你认为他会有什么事情?”
秦宝宝道:“也许他是来和风先生谈结盟的事情。”
陆放道:“结盟?”
秦宝宝道:“难道不可能?”
陆放想了一想,道:“很有可能。可惜他还是选错了结盟对象。”
秦宝宝道:“风先生不会和他结盟?”
陆放道:“绝不会。”
秦宝宝道:“为什么?”
陆放道:“因为我很了解风先生,我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一件事。”
秦宝宝道:“那我们就等着看吧。”
陆放道:“我们等着看。”
徐正风正在回答青衣童子的问题,他用一种不急不慢的声音道:“我叫徐正风,我是求见风先生的。”
青衣童子道:“如果你想见到风先生,恐怕就要等上一等。”
徐正风笑道:“我知道现在正是午睡的时候,我来得有一点早了。”
青衣童子道:“并不会等多久的,风先生午睡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徐正风笑道:“那我就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并没有多久,很快就可以过去的。”
他的声音既不太高,也不太低,秦宝宝和陆放都听得很清楚。
陆放笑道:“他的身上并没有杀气,所以他不是来杀人的,他的态度不亢不卑,所以也不可能是来投靠风先生的。”
他看着秦宝宝,笑道:“看来你真的猜对了。”
秦宝宝笑道:“下面,我猜风先生一定会见你的。”
陆放道:“风先生为什么会见我?”
秦宝宝道:“因为徐正风的来意和其他人并不同,风先生一定会叫你去和他商量这件事。”
陆放道:“也许。”
青衣童子向徐正风深深地施了一礼,转身向屋子里走去,他在转身的时候,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陆放一眼。
陆放叹了一口气。道:“秦宝宝,想不到竟连风先生的心思也能被你猜到。”
秦宝宝道:“因为风先生也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他并不是真正的神。”
秦宝宝又看到了风先生。
风先生正坐在一张硬木椅子上,
身
得笔直。
他的身上还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衣衫,他的眼睛,依然是像刀一般的锐利。
秦宝宝注意到,风先生的眼角上,好像又多了几道皱纹,虽然只隔了一段时间,风先生却好像又老了一点。
风先生所做的事情,恐怕是天下最让人容易衰老的事情。
风先生一看到秦宝宝就笑了。秦宝宝也笑了,道:“我们又见面了。”
风先生道:“是。”
秦宝宝道:“你在那一次和我分手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们还会有见面的一天?”
风先生道:“没想到。”
秦宝宝叹了一口气,道:“就像你永远不会放弃你的野心一样,我也不可能改掉我爱管闲事的毛病。”
风先生道:“一件事情一旦成为习惯,想改掉,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秦宝宝道:“这一次,你能再见到我,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风先生笑道:“我也知道,如果你不想来,恐怕没有人能让你来。”
秦宝宝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想来吗?”
风先生道:“想到过一点点。”
秦宝宝道:“你说说看。”
风先生道:“首先你想救你的朋友,可你也知道,如果你不来到这里,你就不可能有救你朋友的机会。”
秦宝宝道:“这只是其中的一点。”
风先生道:“第二点恐怕就是来对付我了。”
他笑了一笑,道:“你只有了解我,才有可能想出对付我的方法,如果你要想对付我,你只有来。”
他又笑了一笑,道:“更重要的是,你知道我绝不会伤害你的。”
秦宝宝笑道:“你这个人很有意思,看来我来到这里并没有来错。”
风先生道:“你的确来对了。”
他转向了陆放,这就表明,他和秦宝宝的对话已经结束。
陆放自从进来之后,就一直笔直地站着,风先生看了他很久,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他道:“你最近有没有杀人?”
陆放道:“没有。”
风先生点了点头,道:“人的杀气不可以轻易怈
,所以在不必要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杀人。”
陆放道:“是。”
风先生道:“以杀戮来对付别人,只能招来对方的仇恨。”
陆放道:“是。”
风先生又点了点头,道:“可是我今天叫你来,却是为了杀人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陆放道:“风先生如果杀人,绝对是有杀人的理由。”
风先生道:“不错。杀人总是有理由的。我今天叫你杀人,绝对有充分的理由。”
陆放道:“杀谁?”
风先生道:“就是外面的那一个人。”
陆放道:“我是不是现在就去?”
风先生摇了头摇,道:“等我和他见面的时候,当他说完了他想说的话之后,你就可以菗
杀人了。”
陆放道:“我知道了。”
风先生道:“你还必需记住一件事。”
陆放道:“什么事?”
风先生道:“当你一
不中的时候,你就不必刺出第二
了。”
陆放道:“是。”
风先生转向了青衣童子,道:“现在你可以让徐正风进来了。”
无论从哪一个方面看,徐正风都像一个十足的大侠。
徐正风慢慢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舂风般的笑意,好像他本是来赴一个盛会,而不是来面对一个可怕的人物。
徐正风一走进来,风先生的目光就一直盯在他的身上。
徐正风笑了一笑,道:“我叫徐正风。”
风先生道:“我知道你叫徐正风,也知道你是北方三省八大镖局的总镖头。”
徐正风道:“这是众人的抬举,在下并没有这个能力。”
风先生冷冷一笑,道:“你是来杀我的?”
徐正风笑道:“不是。”
风先生道:“那么你是来投靠我的?”
徐正风仍然笑道:“不是。”
风先生厉声道:“那么你来做什么?”
徐正风还在笑,他的笑容的确很有感染力,面对他的笑容,让人根本无法产生敌意。
徐正风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
风先生在听。
徐正风道:“我知道风先生的志向,恰好我也有这种志向,我知道如果两只拳头加在一起,总比一只拳头有力的多。”
风先生笑了。
徐正风又道:“风先生的实力,我是知道的,可是若想成就大业,力量恐怕还不够。”
风先生道:“我想我已明白了你的意思。”
徐正风笑道:“我知道我的意思风先生一定会明白的。”
风先生道:“你的话是不是已说完了?”
徐正风道:“是,我知道有一些话根本就不必说的。”
徐正风的话已说完了,陆放立刻刺出了他的
。
他用的是铁
。
铁
破空刺出,一
刺向徐正风的咽喉。
这一
破空刺出之时,根本毫无先兆,这绝对是防不胜防的一
。
可是徐正风却好像早已料到,在
破空刺出的同时,他的身体就开始向后退,
的速度有多快,他的身法就有多快。
的力量已尽,徐正风的身法仍有余力。
陆放收
,回身,又站在了风先生的身后。
徐正风又慢慢地走了回来,笑了一笑,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风先生道:“好身法。”
徐正风笑道:“也是好
法,如果不是我早有防备,这一
已要了我的命。”
风先生道:“你知道陆放要刺出这一
?”
徐正风道:“是的。”
风先生道:“你怎么知道?”
徐正风看了陆放一眼,道:“因为他有杀气,像陆放这样的高手,当他对一个人有敌意的时候,他的身上就会有杀气。”
风先生不由地笑了,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叫陆放刺出这一
。”
徐正风笑道:“我知道,如果我连这一
都躲不过去,绝对没有资格做风先生的同盟。”
风先生的目光如刀,刺在徐正风的脸上。冷冷地道:“你以为这样一来,我就一定会和你合作了吗?”
徐正风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他笑道:“合则两利,分则两弊,我想风先生一定会好好地考虑这个问题的。”
风先生的脸上出现一丝
的笑意,他道:“其实你最想说的不是这句话?”
徐正风笑道:“那么我想说的是什么话?”
风先生道:“你其实很想说。如果我拒绝了你,就多了一个大敌,如果我答应了你,就多了一个強援。”
徐正风大笑道:“风先生果然不是简单的人,和你这种人合作一定会很愉快的。”
风先生也大笑,道:“看来,你已认定我一定会和你合作了。”
徐正风道:“难道你竟不同意?”
风先生冷冷地一笑,道:“是。”
徐正风的脸色立刻变了,然后他就开始疾退,他退得很快,比刚才陆放刺出那一
时退得还要快。
可是屋子里的人并没有想把他留下来的意思。
他一退就退出了房间。
秦宝宝忽地叹了一口气。
风先生转向了秦宝宝,笑了一笑道:“你为什么叹气?”
秦宝宝道:“这个徐正风也算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可是他还是小看了你。”
风先生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秦宝宝道:“如果他留下来和你一战,也许你会放过他的,可是他这一退,你布置在外面的人就绝不会放过他了。”
风先生看着秦宝宝,以一种很有趣的目光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有人?”
秦宝宝道:“包子有
,却不在折子上,如果你这里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那么你这个人就连我也看不起。”
风先生道:“你虽然没有看到我的人,却料到我有人,那么你有什么
椐?”
秦宝宝道:“杀气。”
风先生道:“杀气?”
秦宝宝道:“就像刚才徐正风看出了陆放的杀气一样,你布置在这里的人当然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一旦有陌生人入进这里,他们的身上一定就会有杀气。”
风先生道:“你在什么时候感到他们的杀气的?”
秦宝宝道:“就在徐正风刚刚进来的时候。”
风先生又笑了,他笑道:“不错,我在外面的确有人,我甚至还可以保证,徐正风绝逃不出这个院子。”
他走过去,推开了窗子,就可以看到了院子,也就可以看到了徐正风。
从这间房子到院门最多只有三丈的距离,三丈的距离并不算太长,对一些轻功很好的人来说,三丈的距离只需要一个起落就可以了。
可是徐正风并没有施展他的轻功,他就像一个木桩子一样,站在院子的当中,一双脚就像铁桩一样钉在地上。
他背对着秦宝宝他们,所以秦宝宝可以看到他的后背已被他的汗水
透。
风先生对秦宝宝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走?”
秦宝宝道:“因为他已感到了这里的杀气,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动,身上就必然要
出破绽,一旦
出破绽,他就再也走不出这个院子,所以他只有不动。”
风先生微笑着点了点头。
秦宝宝叹道:“可是他这样下去,总有支持不了的时候,什么时候他忍不住了,就是他的死期。”
风先生道:“如果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办?”
秦宝宝道:“我会一步步地走,用最慢的速度移动。”
风先生笑道:“你这分明是在提醒徐先生。”
徐正风果然开始动了,他动的极慢,只要稍不注意,就根本无法觉察。
秦宝宝忽然道:“不好。”
风先生道:“为什么不好?”
秦宝宝道:“他这样做虽然可以慢慢地移动出去,可是他的內力必然有所消耗,这样一来,别人就可以向他进攻了。”
风先生叹道:“你现在提醒他,未免也太迟了一点。”
秦宝宝忽地听到了暗器破空的声音。
从声音上来判断,这是一种密度很大,速度很快的暗器,并且绝不是从一个人手中发出的。
无数枚暗器,织成了一张天罗地网,徐正风正在这个天罗地网之中。
徐正风无论从哪一个方向躲避,都绝不可能完全避开。
风先生又看着秦宝宝,似乎在问:“如果你是徐正风,你该怎么办?”
秦宝宝知道徐正风只有一个方法,就是用本身的武功扫落一片暗器。
徐正风也正是这样做的,他用的是刀。
一种厚背砍山刀。
这种刀一旦使出,可以控制很大的一个范围。
徐正风大喝一声,厚背砍山刀猛力挥出,将面前的暗器扫落,然后他趁着这个机会,身子向前疾冲。
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很多的人,现在他已听到了脚步声。他知道是自己的人来了。
如果他可以冲出这个院子,他就可以全安了。
可惜他只冲出了一步,就一头撞进了一张网里,不知从哪里飞出的一张渔网,将他紧紧地网住。
在被渔网网住的刹那间,徐正风感到自己最起码中了七枚暗器。
暗器击中身体的时候,徐正风并没有感到痛苦,只有一阵阵的麻木。
他的心开始沉了下去。
暗器竟是有毒的。
不过他还是飞了起来,向院门冲去,就算死,他也不想死在这里。
这时,他看到从外面走过来一个人,一个步伐沉稳,脸色苍白的人。
一看到这个人,徐正风忍不住叫了起来,他知道,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可以救他,就是面前这个脸色苍白的人。
这个人是他的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说,徐正风只所以有今天,大部分是因为这个人的缘故。
他叫道:“司空徒,救我。”
这时,他已冲到了门口,他的身上还
着那张网,可是他还是冲到了门口。
这时,已没有人向他进攻,因为在别人看来,他已是一个死人。
快死的人。
中了七枚暗器的人,是不可能活着的。
司空徒慢慢地走了过来,他道:“我来救你。”
他的手上剑光一闪,一剑就刺中了徐正风的咽喉。
徐正风的咽喉在“喀喀”作响,脸上
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实在想不到,他最好的朋友竟会一剑刺中他的咽喉。
他用力将剑出拔,叫道:“你…”鲜血随着他的用力而大量涌出,他没有能说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地上。
司空徒看着徐正风的尸体,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风先生冷冷地看着他,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司空徒冷冷地道:“他中了必杀之毒,绝没有活着的希望,我知道他只有死,不如就死在我的手上。”
风先生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他中的并不是必杀之毒,只要给他请一个名医,他还是可以活下去的。”
司空徒道:“不过就算他可以活下去,也已是一个废物,对我已没有一点用处,这种人,只有死。”
风先生笑道:“我知道,你才是八大镖局的真正的主人,徐正风之所以爬得那么快,完全是因为你。”
司空徒道:“是。”
风先生道:“现在你觉得你可以
面了,所以徐正风只有死。”
司空徒道:“是。”
风先生道:“其实今天我如果想找一个人谈判的话,也只有找你。”
司空徒叹道:“看来你对我的事情非常了解。”
风先生道:“八大镖局,绝不是一个小势力,对这种事情,我怎么能不了解?”
司空徒道:“现在我已来了,你有什么话对我说?”
风先生并没有说话。他看着司空徒,看了很久。
然后他终于笑了。
他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对徐正风
俗无理?”
司空徒道:“因为他已没有用,对没有用的人,我也不会客气的。”
风先生道:“因为他已没有用,所以你才杀了他,那么你有没有用?”
司空徒道:“我的用处很多。”
风先生道:“比如说…”
司空徒道:“比如说我有钱。”
风先生道:“你有多少钱?”
司空徒道:“我的信誉一向很好,我的八大镖局的生意也很不错,如果我想有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风先生道:“有钱的确是一件好事。那么除了钱之外,你还有什么用?”
司空徒道:“我也有人。”
风先生笑了,道:“你又有人,又有钱,天下好像已没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了,那么你和我合作,又能得到什么?”
司空徒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人的
望是难以満足的,现在我虽然有钱,有人,可是我知道,我很快又会不満足的。”
风先生道:“你认为和我合作就可以得到想得到的一切?”
司空徒道:“也许。”
风先生道:“那么你准备用什么方式和我合作?”
司空徒道:“如果我们成功,那么黄河以北就是我的地盘,黄河以南是你的地盘。”
风先生道:“这件事好像还很遥远。”
司空徒道:“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唯一可以采取的合作方式,就是你可以调动我的人马,就像我可以调动你的人马一样。”
他对这件事情好像已计划了很久,他道:“我知道一个人的精力很有限,天下之大,绝不是一个人可以顾得过来的,所以,黄河以北的事情,我负责,黄河以南的事情。由你来负责。”
风先生笑道:“原来你对这事已计划了很久。”
司空徒道:“不错。”
风先生道:“看来你对你的计划很有信心。”
司空徒道:“是的。”
风先生道:“那么你认为我会不会赞成你的计划?”
司空徒道:“你有五成的可能赞成我的计划。”
风先生道:“为什么只有五成?”
司空徒叹了一口气,道:“你虽然很想和我合作,可是你对我这个人一定有所顾忌,像我这种人,如果死了,也许对你更有好处。”
风先生道:“你认为我会杀你?”
司空徒道:“有五成的可能。”
风先生笑了,道:“看来你的确很不简单,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让这样一个对手活在世上?”
司空徒道:“我不知道,这就要看从什么角度去考虑了,每一个考虑的角度不一样,处理这件事的方法也不一样。”
他笑了一笑,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晕红,他道:“所以我这一次来,其实也是一种冒险。”
风先生笑道:“祝贺你,你的冒险成功了。”
司空徒不由
出了欣喜之
,他道:“你是说,你已答应和我合作?”
风先生道:“是。”
就是这个“是”字还在他的嘴边的时候,风先生的身子忽地动了动。又似乎并没有动。
司空徒的脸一下子变得如雪一样的白。
风先生一直看着他,看了很久。过了良久,他才道:“你还是死得好。”
司空徒的嘴边慢慢地泌出了一丝丝的鲜血。鲜血越来越多,刚开始还只不过是血丝。到最后,血丝已变成了血块。
他用一种绝望的目光看着风先生,用最后一点力气挤出一句话来:“你果然好狠。”
风先生的脸上的表情就像一块亘古不化的岩石。
秦宝宝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风先生面对着秦宝宝的时候,脸上又有了笑容,他道:“你认为呢?”
秦宝宝道:“我只知道你只杀一种人。”
风先生道:“我只杀哪一种人?”
秦宝宝道:“你只杀没有用的人,难道司空徒已经没有用了吗?”
风先生道:“是的。”
秦宝宝道:“八大镖局绝不是一个小势力,司空徒为什么已没有用?”
风先生道:“对八大镖局,我早已经非常重视,我在两年之前就在八大镖局中安排下了人手。”
秦宝宝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我懂了。”
风先生道:“你懂得了什么?”
秦宝宝道:“你出派去做事的人绝不是一般的人物,两年的时间,足够这些人混到镖局中的高位。”
风先生道:“不错,所以,如果徐正风和司空徒都死了,剩下来支撑八大镖局局面的人就只有是我的人了。”
秦宝宝道:“就算不是你的人也没有关系,反正你还可以再杀人,等到八大镖局的元老都被你杀光了之后,你的人当然是八大镖局的领袖。”
风先生笑道:“不错。”
秦宝宝道:“其实这一点我早已应该想到,我相信不光是八大镖局,恐怕武林任何一个有一点名气的门派,都会有你的人的。”
风先生道:“是。”
秦宝宝道:“八大镖局的故事就是一个例子,你只要杀光所有门派的元老,整个江湖迟早有一天会是你的。”
风先生道:“是。”
秦宝宝:“那么你还需要研制什么毒药呢?”
风先生忍不住得意地笑道:“到现在我已不妨可以告诉你了,研制毒药只是一个假像,别人都在认为我是准备用毒药统制江湖,其实不然。”
秦宝宝道:“这么说,你用的方法还是最古老的一种。”
风先生道:“哪一种?”
秦宝宝道:“暗杀。”
风先生道:“是的,我承认。”
陆放似乎也很惊讶,他本以为自己一直在受到重用,可是,这个计划的真正主角绝不是自己。
风先生似乎看出了陆放的心思,他对陆放道:“每一个都是计划中的重要的一环,无论少了哪一个人都不行。”
秦宝宝道:“既然我已来了,并且好像已绝对没有机会逃出这个地方,那么你可不可以让我看一看你真正的主力?”
风先生看了秦宝宝良久,才道:“你随我来。”
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可是秦宝宝知道,在风先生住的地方,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这个房间还有秘道,秘道就在
下,移开
板,就可以看到一个
口,
口似乎很深,站在
口边,可以感到迫人的寒气。
风先生随手从桌子上取了一只蜡烛,第一个走下
口。
秦宝宝是第二个下去的。
中刚开始的时候并不太宽,越走到最后,路越来越变得宽起来。
路的尽头是一扇门。
门的后面是什么?
风先生从怀中取出一串铜钥匙,从中取出了一枚,揷进了门上的匙孔。
“喀”的一声,门已开了。
可是门后的情形却让秦宝宝有一点点失望。
门后是一个小小的屋子,屋子里的陈设不但称不上豪华,甚至连普通都称不上。
这个小屋的布置简直可以称得上寒酸。
秦宝宝想不到,风先生竟会住在这种屋子里。
秦宝宝不由地问道:“这就是你想带我们来看的地方?”
风先生道:“是。”
他看着秦宝宝,笑道:“看上去你有一点点失望。”
秦宝宝道:“是有一点。”
风先生道:“你一定感到奇怪,我为什么在地下竟会布置了这样一个小屋?”
秦宝宝道:“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一点点的惊讶,不过想了一想之后,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风先生道:“你想到了什么?”
秦宝宝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个小屋虽然看上去并不起眼,但是一定有价值连城的东西。”
风先生道:“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东西?”
秦宝宝道:“当然想,我知道像你这种人的东西,一定不会错到哪里去的。”
风先生道:“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你如果想找东西,不妨到那个书柜去看一看。”
在屋角的确有一个不大的书柜,书柜里装満了书。
秦宝宝知道,有很多人喜欢把好东西蔵在书里,风先生莫非也有这种习惯?
秦宝宝向书柜走了过去。
书柜里的书虽然很多,可是秦宝宝一眼就看出哪一本书最重要。
越是破旧的书,就说明越是被经常翻看,秦宝宝在书堆里找这样的一本书,他很快就找到了。
这本书很厚,纸虽然是新的,可是书的页边己翻卷了起来。
这说明这本书是被经常翻看的。
秦宝宝看了看风先生,风先生的脸上
出了笑意。
秦宝宝笑道:“真的是这本书?”
风先生道:“是。”
秦宝宝道:“我可不可以打开看一看?”
风先生道:“可以。”
秦宝宝打开了书的第一页,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这是一本手写的书,是用蝇头小楷仔仔细细地写的。
书的第一页內容是这样的:
武当一鹤道长。
男,五十七岁。兖洲人。父母双亡,无兄弟,有一妹,已卒。妹有一子,年十七岁。名王路。
一鹤,武当四大护法之仅存,用剑,左手剑快于右手。为当世用剑一
高手。
无嗜好。注:唯爱其侄。
已于三月二十九曰解决。
武当一鸣。
男,四十九岁。青洲人。父在母亡,有一弟,生一子,一女。
一鸣。用剑。为当世用剑一
高手。
好
。
已于四月一曰
杀。
秦宝宝这才明白,武当一鸣,武当一鹤这两大高手,竟是被风先生所杀。
武当一鸣,武当一鹤都是武当山仅存的两大元老,这两个人一死,武当山
华尽失。
秦宝宝从书上抬起头来,道:“这的确是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我想你为了弄到这些东西,一定花了不少功夫。”
风先生道:“不错。虽然每一个只是简单的几句,却让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秦宝宝道:“我还可不可以再看下去。”
风先生道:“你看。”
秦宝宝翻开了第二页,第二页上写着:
青城凌未云,男,三十七岁,为青城派第一高手,用刀,刀长二尺五分,重十七斤。
有
谢兰英,年三十五岁,生有一女,年十七岁,聘与城东大户吴东候之子。
凌未云,嗜酒,好
,与
不合,常卧于娼家。
于五月三曰,杀之于青城名娼小玉之屋。
秦宝宝看到这里,道:“我想这里一定会有卫紫衣的资料。”
风先生道:“像卫紫衣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没有他的资料?”
秦宝宝不停地翻动,很快就找到了卫紫衣这一行。
上面写着:
卫紫衣。
男。三十二岁,籍贯不详,父母不详,艺从何师不详。
用剑,为当世第一用剑高手。
无不良嗜好。
有义弟名秦宝宝,生
狡猾,自出江湖,屡破強敌。
秦宝宝看到这里,不由地笑道:“想不到你对我的评价竟然是这样。”
风先生笑道:“我说的是实话。”
秦宝宝笑道:“你对我大哥好像并不是很了解。”
风先生叹了一口气,道:“卫紫衣的确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我花了很多的心血,也未能打听到他的资料。”
秦宝宝笑道:“不错,你上面虽然写了不少的东西,好像没有一句话是有用的。”
风先生笑道:“那么你能不能提供给我一点有用的东西?”
他又笑道:“我知道我就算砍下你的头,你也不可能说的。”
秦宝宝道:“你错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东西。只不过,我不知道我的资料是否对你有用。”
风先生道:“不管是卫紫衣的哪一种消息。我都很感趣兴。”
秦宝宝道:“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卫紫衣以前的武功的确没有人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可是他现在的所学,我却可以告诉你。”
风先生道:“你说。”
秦宝宝道:“在一年前,大哥遇到了一个奇人,可以说,这个人的武功绝对是天下第一。”
风先生冷笑。
秦宝宝笑道:“你是不是认为天下第一的说法非常可笑。”
风先生道:“你可以再说下去。”
秦宝宝道:“如果我说出这个人的名字,你也许并没有听说过,可是他的祖父的名字你绝对是听说过的。”
风先生道:“他的祖父是谁?”
秦宝宝道:“他的祖父就是西门花。”
风先生不由地怔住了。
西门花的确是一个名人,简直太有名了,不管是不是江湖人,没有人会不知道这个名字。
这就好像学剑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西门吹血一样。
风先生很快就笑道:“就算他的祖父是西门花,这又能说明什么?”
秦宝宝道:“这最起码可以说明,他就算本身的武功并不太高,可是他的家传渊源,他对武功的了解,绝不是一般的水平。”
风先生道:“这句话也许不错,一个武林世家能够在江湖上立足数十年,绝不是一件侥幸的事情。”
秦宝宝道:“事实上,这个西门后人的武功极高,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你也许都难以想像。”
风先生冷笑。
秦宝宝就好像没有听到他的冷笑,他继续道:“我只知道,在大哥遇到他的第一天,甚至连他的十招都接不下来。”
风先生笑道:“你怎样才能让我相信你的话?”
秦宝宝道:“我只不过在说一个事实而已,至于你相不相信,好像和我并没有关系。”
风先生虽然是一个绝代枭雄,但对秦宝宝,好像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秦宝宝道:“他和大哥只相聚十天,到了第十天的时候,大哥已可以和他相持百招以上。”
风先生道:“我相信我现在已明白了你的意思。”
秦宝宝道:“我是什么意思?”
风先生道:“你是想说,卫紫衣的武功现在已是天下无敌。”
秦宝宝笑道:“我并不是说大哥的武功已天下无敌,我只不过在说,大哥的武功可以在江湖中排名第二而已。”
他又促狭地一笑道:“这个天下第一的人,当然不会是你。”
风先生忽然笑了。
这的确是笑的时候,如果风先生在这个时候不笑,他就不是风先生了。
秦宝宝道:“看来你对我说的话还是有一点疑问。”
风先生道:“的确有一点。”
秦宝宝道:“哪一点?”
风先生笑道:“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骗人。”
秦宝宝笑了。
至于他为什么笑,谁也不知道。
秦宝宝对手上的这本书越来越感趣兴了,他慢慢地翻了下去。
风先生并没有阻止他,他好像认为,秦宝宝一旦到了他的手上,再想逃出去,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这本书虽然是一个很大的秘密,但风先生并不在乎秦宝宝知道。
秦宝宝很快发现,这本书的前半部分记的都是一些名人,而后半部分记的人名,秦宝宝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他随便翻开一页,看到的是:
姓名:陈照,男,二十六岁。
外号:蝎子,擅用毒。
武器:蝎子钩。
背景:唐门。与唐门唐变有亲。
杀人记录:共出击一十八次,成功一十八次。
身价:十万两。
看到这里的时候,秦宝宝才知道,这是个杀手的名册。
第二页:
姓名:蒋存孝。男,三十一岁。
外号:锦
,杀人方法多变。
武器:刀。
背景:无背景。
杀人记录:共出击二十三次,成功二十三次。
身价:十万两。
姓名:田笑。年龄不详。
外号:无。
武器:飞镰。短刀。
背景:极为复杂。据传为上官世家弟子。
杀人记录:共出击十次,成功十次。
身价:三十万两。
秦宝宝看到这里,抬起头来,道:“这个田笑杀人最少,为什么身价最高?”
风先生道:“一个杀手的身价不是看他杀了多少人,而是看他杀了什么人。”
秦宝宝道:“那么这个田笑杀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风先生道:“他杀的第一个是昆仑派的长者谢池瑶。”
秦宝宝不由地昅了一口冷气,他知道谢池瑶是昆仑派的名宿,武功极高,是公认的武林三十大高手之一。
秦宝宝道:“看来,这个田笑非常不简单。”
风先生道:“的确不简单。”
秦宝宝道:“如果有机会看田笑杀人,一定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风先生笑道:“你真的想看他杀人?”
秦宝宝道:“难道你可以让我看?”
风先生道:“可以。”
秦宝宝道:“这一次他要杀的是什么人?”
风先生道:“‘君子剑’鲁正直。”
秦宝宝惊道:“难道是山东正一堂掌门鲁正直?”
风先生道:“是。”
秦宝宝道:“鲁正直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君子,他的为人虽然有一点古板,可是他的武功的确很高。”
风先生道:“我知道。所以也只有田笑才有可能杀了他。”
秦宝宝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风先生道:“随时可以动手。”
秦宝宝道:“现在我们好像并不在山东。”
风先生道:“我们马上就可以去山东。”
风先生也有一辆马车,这辆马车和他手下人的马车相比,就要差了很多。
看来风先生并不是一个注重享受的人。
马车虽然并不算豪华,可是拉车的马却是千里挑一的好马。
马车里只有三个人。
风先生,陆放,秦宝宝。
陆放的话一直不是很多。
秦宝宝却好像从来没有停下来。
让秦宝宝感到有趣的是,不管秦宝宝问什么问题,风先生一定会回答的,并且每一次回答的都很详细。
有一次秦宝宝问道:“风先生,在一年之前,江湖上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你这个人,那么在此之前,你在什么地方?”
风先生笑道:“你认为呢?”
秦宝宝笑道:“你会不会躲在一个深山里,偷偷地练功?”
风先生笑道:“不是。”
秦宝宝道:“那你在做什么?”
风先生道:“我以前做的事情,你恐怕从来没有想到过。”
秦宝宝笑道:“你总不至于当街卖酒。”
风先生笑道:“你猜得差不多有一点接近,只不过我卖的不是酒,而是
。”
秦宝宝惊道:“你以前竟是卖
的?”
风先生好像并不认为卖
是一件丢脸的事情,他坦然道:“是的,没有一个人一生下来就是大人物。当今的皇上以前也不过是一个小
氓而已。”
秦宝宝道:“我也并不认为卖
有什么不好,只不过我一想起来你卖
的样子,总觉得很有趣。”
风先生笑道:“有时候我自己想起以前的事情,也觉得很有趣。”
秦宝宝道:“你这个人虽然是一个大奷大恶的人,可是你最起码有一个优点。”
风先生道:“什么优点?”
秦宝宝道:“你最起码非常坦白。”
风先生道:“我并不总是非常坦白,有的时候,我也会非常非常地虚伪。”
秦宝宝笑道:“你能说出这种话来,这就更说明你有这个优点。”
风先生笑道:“和你在一起的确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秦宝宝也笑道:“是不是因为我的马庇总是拍的高明?”
风先生大笑。
风先生的确是一个奇怪的人,无论你从哪一个方面来看,他都绝不是一个恶人,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就越感到他更像一个慈祥可亲的长者。
所以秦宝宝认为,风先生绝对是他见过的最可怕的人。
旅途漫长而愉快。很快就到了山东。
风先生虽然对其他的东西并不讲究,可是对吃饭从不马虎。
他说:“食物绝不是像我们想像中那样容易得到,所以,我们可以对一切的东西都不尊重,可是对食物,却绝不能不尊重。”
这里是山东济南。
济南最有名的地方当然是大名湖,济南最有名的酒楼当然也在大名湖边。
大名湖边最好的酒楼当然只能是鸿宾楼。
风先生道:“每一次我到济南,一定会到鸿宾楼上尝一尝鸿宾楼的凤翅羹。”
他问大家:“你们想不想尝一尝凤翅羹的味道?”
秦宝宝笑道:“对好吃的东西,我都想尝一尝。只不过有一个条件。”
风先生道:“什么条件?”
秦宝宝笑道:“就是必需有别人请客。”
风先生笑道:“这一次当然是我请客。”
秦宝宝笑道:“那我就不好推辞了。”
鸿宾楼很大。就算有二百个人同时在这里,都不会显得拥挤。
风先生请客的地方当然是雅座。
济南是一座很热闹的城市,南来北往的客商都会在这里落足。
所以济南有钱人很多。
就算是雅座,也很快就要満了。
秦宝宝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一个很大的酒楼里,坐着,看着。
他总觉得这里可以让他知道许多事情。
鸿宾楼的确是名不虚传,这里的东西都好吃极了,尤其是风先生最喜欢吃的凤翅羹。秦宝宝从来想不到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不过秦宝宝知道,他们这一次来济南,并不是来吃美食的,他们是来看杀人的。
秦宝宝看了看四周,他在想,也许那个田笑已经在这个地方,也许正在某一个角落默默地吃着东西。
风先生抬起头来,道:“你是不是在找他?”
秦宝宝道:“是的。”
风先生道:“他的确已在这里,可是我可以保证,你绝不可能发现他。”
秦宝宝道:“为什么?”
风先生道:“因为他实在是一个普通的人,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他,他也有可能是任何一个人。”
秦宝宝是一个不信琊的人,他道:“如果我找到他怎么办?”
风先生道:“那我就会取消这个计划,因为如果你可以找得到,鲁正直就也有可能找得到。”
秦宝宝的心中不由一动。
如果自己可以找得到田笑,那么就等于救了一个好人。
所以他暗暗地下了决心,一定要找得到田笑。
可是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人很多。
各种各样的人。
有老人,有小孩,有女人。
每一个人的身份也不一样。
有挥金如土的公子,有稍做停留的商人,有携家带口,前来聚会的一大家人。
正如风先生所说,每一个都有可能是田笑,田笑也可能是每一个。
秦宝宝渐渐地有一点失望了,他的确不是一个神仙,想要从一百个人中,找出一个从来没有见过,并且根本对他一点不了解的人,实在是天下最困难的事。
就在这时,鸿宾楼的外面响起了声音,有人叫道:“鲁正直鲁大侠来了。”
鲁正直在这里是一个名人,一个非常有名的人,有些人就算不知道济南城的巡抚是谁,但没有人不知道鲁正直的。
门口的人自动地闪开了一条道,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秦宝宝这是第一次见到鲁正直。
鲁正直今年已经五十六岁了,可看上去,不过像一个四十岁的人。
方面,直鼻,阔口,大耳。身高七尺有余。
身穿蔵青色大裳,足下穿一双布鞋。
他的相貌并不算威严,可是每一个人看到他,都不噤从心里开始尊重起来。
一个人有名。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可是有一个非常好的名声,却不容易。里开始尊重起来。
一个人有名,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可是有一个非常好的名声,却不容易。
鲁正直的名声非常好,每一个人都知道,只要是鲁大侠做的事情,绝对是有非常充分的理由。
大家也都知道,如果你托鲁正直做一件事情,鲁正直一旦答应下来,那么就算有天大的难事,从现在开始,你也不必劳神了。
鲁正直从二十七岁开始,就被人称为大侠,一直到今天。
大侠的称号绝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江湖上真正可以称得上大侠的人绝不会超过五个。
卫紫衣虽然武功极高,可是他也不能算是一个大侠。
鲁正直却是一个大侠,一个真正的大侠。
在鲁正直进来的时候,鸿宾楼里起了不小的哄动。
几乎每一个人都忍不住站了起来,想看一看鲁正直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可是秦宝宝发现,一共有九个人并没有站起来,甚至连头也没有抬一抬。
秦宝宝忽地笑了。
风先生看着秦宝宝道:“你在笑。”
秦宝宝道:“是的。”
风先生道:“你为什么要笑?”
秦宝宝道:“因为我好像已发现了田笑。”
风先生皱了皱了眉头,道:“哦?”秦宝宝道:“你有没有看到,在鲁正直进来的时候,一共有九个人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关心。”
风先生道:“不错,的确有九个人。”
秦宝宝道:“我认为,田笑就在这九个人之中。”
风先生道:“你为什么有这种看法?”
秦宝宝道:“我知道,虽然田笑非常想看一看鲁正直,可是他不敢看。”
风先生道:“他为什么不敢看?”
秦宝宝道:“因为他是来杀人的,当他看到鲁正直的时候,他的身上的杀气就会不知不觉地怈
出来。鲁正直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如果有人对他有敌意,就算是在二百个人中,他一定会发现的。”
风先生道:“所以田笑不敢冒险?”
秦宝宝道:“是的。所以鲁正直一走进来,他绝不敢看。”
风先生道:“就算他在九个人之中,可毕竟还有九个人,如果你不能在田笑动手之前发现他,你还是算输了。”
秦宝宝道:“从九个人中发现一个人,也许应该容易一些。”
风先生笑道:“我也希望你的运气好一点。”
秦宝宝开始注意这九个人。
九个人绝不相同的人。
虽然只是九个人,秦宝宝还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第一个人是一个老人,他显然是喝多了一点,他的眼睛都开始变得红红的。
一个人有没有真的喝醉,是很容易看得出来的。
一个人装醉的本事再高,也不可能把眼睛也变得红红的。
对一个喝醉的人来说,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和他没有关系。
(缺字)也和他们没有关系。
所以鲁正直是不是来了,也不是他们所关心的。
第四个人是一个呆子,他的目光呆痴,口中念念有词,别人固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自己显然也不知道。
一个呆子当然不会去关系什么鲁大侠的。
第五个人是一个小偷。
对于小偷,秦宝宝比任何人都有鉴别力,在别人都在专注于鲁大侠身上的时候,也是小偷下手的好机会。
对于小偷来说,他更关心的是别人的钱包,鲁大侠虽然了不起,可是不会给他钱的。
第六个人和第七个人,第八个人是三个商人,他们正在争吵,像他们这种人,关心的显然是生意上的事情。
鲁大侠是不是来了,也好像和他们没有多大关系。
最值得怀疑看第九个人。
这是一个单身的客人。
他并没有喝酒,也并不想去偷别人的钱包。他也没有和别人争吵。
他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
这里虽然很热闹,可是他却好像根本没有感受得到。
秦宝宝看着这个人,又看了看风先生,道:“是不是这个人?”
风先生当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笑了一笑,道:“你认为呢?”
秦宝宝笑道:“我本来以为是的。”
风先生道:“现在呢?”
秦宝宝笑道:“我想了一想之后,认为这个人不可能是的。”
风先生道:“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秦宝宝道:“因为这人太引人注意了,做为一个杀手,绝不可能这样做。”
风先生道:“所以你认为这个人不是。”
秦宝宝道:“是的。”
风先生道:“现在还有八个人。”
秦宝宝道:“首先,那一对情侣可以排除。”
风先生道:“为什么?”
秦宝宝道:“因为他们都太小。”
风先生道:“小?”
秦宝宝道:“我知道田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而这对情侣的年纪并不大。”
风先生道:“你应该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艺术,叫做易容术。”
秦宝宝道:“可是我知道,对于田笑这种人,他绝不会用什么易容术。”
风先生道:“为什么?”
秦宝宝道:“易容术并不是一种非常可靠的东西。靠易容术来改变相貌,会留下很多破绽,做为一个杀手,他不会做这种冒险的事情。”
风先生道:“看来你说得有一点道理。”
秦宝宝道:“现在我们可以谈谈那个老人。”
风先生道:“你认为那个老人是田笑?”
秦宝宝道:“他不是。”
风先生道:“他为什么不是?”
秦宝宝道:“因为他的确是真正喝醉了。”
风先生道:“你有什么根据?”
秦宝宝道:“你应该看到他的眼睛已经红了,如果一个人想装醉,最起码不可能把眼睛喝红的。”
风先生笑道:“看来你又排除了一个。”
秦宝宝道:“那三个商人也不是。”
风先生道:“为什么?”
秦宝宝道:“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武功。”
风先生道:“哦?”秦宝宝道:“一个人会不会武功,是可以看得出来的,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理由。”
风先生道:“什么理由?”
秦宝宝道:“如果是田笑来杀人,他不可能带人来的,也不可能让人来掩护自己。”
风先生道:“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秦宝宝道:“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田笑,可是从他的身价上,我可以知道,他一定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像他这种人,怎么会要人来帮忙?”
风先生不由地叹了一口气道:“你实在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秦宝宝道:“小偷也不是。”
风先生笑道:“当然不是,如果田笑装成这个样子,他就不是田笑了。”
秦宝宝道:“现在我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这个呆子。”
风先生笑了,道:“看来你还是被难住了。”
秦宝宝笑了一笑道:“现在除了这个呆子,就没有人值得怀疑了,所以我反而开始怀疑一件事。”
风先生道:“什么事?”
秦宝宝笑道:“我怀疑田笑根本就不在这里。”
风先生笑道:“你错了,我可以保证,田笑绝对来了。”
秦宝宝笑道:“田笑的确是来了,不过在鲁正直没有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来,鲁正直一来,他就来了。”
风先生在笑。
笑是一种很有趣的表情,有的人在开心的时候笑,有的人在不开心的时候也笑。
有的人往往是在最不应该笑的时候笑,有的人不为什么也笑。
笑并不能表明什么。
风先生为什么要笑?
他是觉得秦宝宝可笑?还是觉得自己可笑?
没有人能理解他的意思。
秦宝宝笑道:“现在我开始知道,这九个人中绝没有田笑。”
风先生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秦宝宝道:“因为我已看到他了。”
风先生不由怔了,可是他的目光并没有丝毫的移动。
因为他知道,有时候,一些聪明人会用一些聪明的方法,让对方自己怈
真相。
所以他没有动,一动也没有动。
秦宝宝的目光却在看着一个人,一个和鲁正直一起进来的人。
像鲁正直这种身份的人,他绝不会自己一个人出来的。所以和他一起来的人有五个。
这五个人中,有一人的样子长得和鲁正直很像,只是要年轻一点。
这个人显然是他的儿子。
另外四个人是鲁正直的保镖。
虽然同样是保镖,不过他们任务也不一样。
有两个保镖一直站在鲁正直的身后,鲁正直走到哪里,他们就走到哪里。
另外两个保镖则站得稍微远一点,他们的任务显然是监视人群。
秦宝宝看了一看,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田笑一定是这后两个保镖之中。”
风先生道:“为什么?”
秦宝宝道:“田笑既然已来了,别的人又不可能是田笑。那么田笑只可能是在这四个保镖之中。”
风先生道:“你为什么排除另外两个人?”
秦宝宝道:“如果田笑想刺杀鲁正直,做他的保镖是一种最好的方法,可是他一定不会很快地得到信任,所以他不可能是前两个贴身的人。只可能是后两个。”
风先生叹了一口气。
他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如果早知道这样,我绝不会答应你的。”
秦宝宝笑道:“可是现在后悔已来不及了。”
风先生道:“不过你还是没有认出他来。”
秦宝宝笑道:“从两个人中认一个人,我想不应该太困难。”
风先生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秦宝宝道:“不必了,田笑就是右边的那一个人。”
风先生道:“你有什么根据?”
秦宝宝道:“因为他一直没有看鲁正直一眼,从他进来之后,就一直没有看过。”
风先生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秦宝宝道:“因为他不敢看。”
风先生道:“他为什么不敢看?”
秦宝宝道:“他的身上已有杀气,他只要去看鲁正直一眼,他就有可能被鲁正直发现。”
风先生又叹了一口气,他发现他还是小看了秦宝宝。
风先生的这种感觉,并不只是他一个人有过,只要是秦宝宝的对手,都会有这种感觉。
他们一开始的时候也把秦宝宝想像得很聪明,可是秦宝宝还是比他们想像中要聪明得多。
风先生也犯了秦宝宝其他对手一样的错误。
秦宝宝转向了风先生道:“现在你可不可以制止这个计划了?”
风先生端起了手上的酒,喝干。
秦宝宝看到,在风先生喝下杯中酒的时候,右边的那个保镖似乎怔了一怔。
慢慢地,他抬起了头来,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风先生一眼。
接着,他又把目光转向了鲁正直。
现在他的身上已没有杀气,就算多看鲁正直几眼都没有关系。
风先生忽地对秦宝宝道:“这一次我可以放过鲁正直,但是并不表示我不会再杀他。”
秦宝宝道:“这件事就不是我可以过问的了。”
风先生道:“不过,田笑已没有机会杀鲁正直了。”
秦宝宝笑道:“为什么?”
风先生道:“想必你已看到,鲁正直的儿子好像看了田笑一眼。”
秦宝宝笑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风先生道:“这说明,他对田笑已产生了怀疑。”
秦宝宝道:“他为什么要对田笑产生怀疑?”
风先生道:“他离田笑最近,所以田笑刚才身上的杀气他有可能感觉得到。”
秦宝宝道:“你准备怎么办?”
风先生道:“撤回他。”
秦宝宝道:“我很抱歉。”
风先生道:“你为什么要抱歉?”
秦宝宝道:“我知道若不是我,鲁正直现在已是一个死人了,是我破坏了你的这个计划。”
风先生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再卖
,而来做这种事情?”
秦宝宝道:“我不知道。”
风先生道:“因为做这种事情比卖
有趣得多。”
秦宝宝道:“所以你就算这一次放过鲁正直也没有关系,反正他迟早要死在你的手上,他就像一只被猫抓住的老鼠,猫抓住老鼠的时候,也并不是马上把它吃下去。”
风先生不由地笑道:“你说得对极了。”
秦宝宝道:“下一次你再去杀人的时候,你能不能再让我来?”
风先生笑道:“为什么不?”
秦宝宝道:“难道你不怕我又破坏你的计划?”
风先生笑道:“这一次虽然是我输了,可是我还不是很甘心,也许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秦宝宝道:“我希望不要等得太久,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是没有多大耐心的。”
风先生道:“你绝不会等得太久的。”
就在这时,人群中发出了一声厉喝:“你…”是鲁正直的声音。
人群散开,鲁正直已倒下。
秦宝宝不由吃了一惊,他想不到他这么快就看到了。
更让他吃惊的是,风先生也在吃惊。
人群中立刻有人道:“就是他。”
鲁正直的后心上有一把刀,血已慢慢地
了出来,血不但
在了鲁正直的身上,也溅到了他身边的一个人的身上。
这个人居然就是鲁正直的儿子,鲁小秋。
鲁小秋也是一个名人,虽然比他的父亲要差很多,可是在同龄人中,鲁小秋无疑是一个优秀的年轻人。
在江湖后起之秀中,鲁小秋的名字绝对是最响亮的。
有很多人都认为,鲁小秋绝对是他父亲的当然继承人。
无论是在血统,武功,还是在名声上。
大家都对鲁小秋抱有很高的希望。
现在鲁小秋居然杀了他的父亲。
这实在是一件无法想像的事情。
就连秦宝宝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鲁小秋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过了很久,都没有人说话。
风先生笑了。
秦宝宝道:“你笑什么?”
风先生笑道:“这件事情难道不好笑?”
秦宝宝道:“一个儿子杀了自己的父亲,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有什么好笑。”
风先生道:“你认为鲁正直真的死了?”
秦宝宝道:“难道不是?”
风先生道:“你知不知道,人如果被刺中心脏,并不一定会死。”
秦宝宝道:“这一点我知道,也许比你知道的还要清楚,因为我的父亲就是一个名医。我知道人有两片心,在两片心之间有一个隔膜,如果一个高手用一柄极薄的刀,用极准的手法,刺入这片隔膜中,中刀的人就不会死。”
风先生道:“是的。我知道鲁正直用的虽然是剑,鲁小秋用的却是刀。并且是一柄很薄的刀。”
秦宝宝道:“要想证明一个人是不是死了,方法有很多。”
风先生忽地转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陆放,他道:“你去,割下他的头。”
这是证明一个人死的最好的方法。
陆放没有动。
风先生的目光也忽地变成了一把刀。
他们都感到有一个人的目光在向这边看。
秦宝宝随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那个在墙角的人。
这个人就是秦宝宝最先排除的,绝不可能杀鲁正直的人。
他还是坐在那里,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感趣兴。
这个人很普通,如果你走在大街上,你看到的十个人中,最起码有八个人和他没有多大的区别。
可是这个人的身上却有一种很特别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就连秦宝宝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陆放道:“这个人很可怕。”
风先生道:“是的。”
陆放道:“我认为我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离开这里。”
风先生道:“哦?”陆放道:“我知道,也许我可以和这个人一战,可是我对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风先生道:“这种感觉你是不是第一次有?”
陆放道:“还有一次。”
风先生道:“卫紫衣?”
陆放道:“是的。”
风先生道:“我知道我虽然可以杀了这个人,可是我也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陆放道:“这不是你的风格。”
风先生道:“是的。没有绝对把握的事情,我一般不会做的。”
陆放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风先生道:“可是我还想知道一件事。”
陆放道:“什么事?”
风先生道:“这个人是谁?”
陆放笑了。
风先生也笑了。
秦宝宝也笑了。
他们为什么笑?
没有人知道。
大厅中仍然很混乱,只有那个坐在墙角的人还是那样静静地坐着,他好像可以永远坐下去。
风先生的马车还在,他们上了马车。
这一次马车走得很慢。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因为有一些话已不必再说。
马车虽然走得很慢,还是慢慢地出了济南城,他们到了长亭。
这时,曰已黄昏。
夕阳西落,荒草凄凄。
长亭久已残破。在夕阳下更显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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