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任重道远
宋孚道:“杀
敬猴,存心服征武林九大门派!”
入云大师怔了一怔,道:“他们…野心不小啊!”霍鸣风这时也两眼一瞪,大声道:“他们也配?”
宋孚笑道:“这不是谁配不配的关系,两位若是不信何不问问这位庄老弟?”
霍鸣风双目一转道:“当真?”
入云大师看了庄捷一眼,道:“施主可是童子奇的门下?”
庄捷微微一笑,抱拳道:“晚生并非真是那童子奇的门下!”
霍鸣风怔了一怔,道:“你老弟很神秘啊!”庄捷笑道:“晚生乃是奉命打入三义门中,那童子奇虽然是成玄通等人的幕后支持之人,但晚生却算不得是他们的门下!”
入云大师合十道:“施主奉了何人之命,打入那三义门中?”
庄捷闻言,沉昑了一阵,方道:“这个…晚辈的出身,说将出来,只怕两位掌门人有些不信了!”
霍鸣风笑道:“为什么?”
庄捷道:“晚生乃是计通的师弟!”
入云大师闻言,呆了一呆,道:“计通,可是那毒大夫恶孔明么?”
庄捷道:“不错!”
霍鸣风大为意外地一怔道:“那恶孔明几时会有了一位师弟来了。”
庄捷笑道:“帮主可是不信?”
霍鸣风道:“正是,老夫不信那计通竟会还有像你这等年轻的师弟!”
庄捷笑道:“帮主不信,晚生也没有办法,不过,帮主可以设想得到,除了像我师兄那等人,又有谁能使兄弟混入童子奇手下,而不为他所觉。”
霍鸣风叹道:“原来如此。”
他皱了一皱眉头,接道:“庄老弟,你那师尊是哪一位高人?”
庄捷道:“家师祝高枫,人称天南怪叟!”
他话音一落,只把入云大师和霍鸣风听得大大一惊。
敢情那祝高枫之名,在武林之中,甚中响亮,而且,此人高蹈自隐,从不干预江湖事务,想不到此人竟是那五大魔主中的恶孔明的师父!”
但是方雪宜、安小萍两人,对于那祝高枫之名,却是从来未听人提过,倒也不曾有何惊讶之处!
这时宋孚却捏着那八字小胡,笑了一笑,道:“庄老弟,令师现在何处?”
庄捷笑道:“终南山中!”
霍鸣风双眉一皱,道:“那祝老仍在终南隐居吗?”
庄捷道:“家师一向住终南,从未他去。”
入云大师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道:“祝老施主,一代大侠,怎会收了计通那等弟子,老衲有些难以相信了!”
宋孚接道:“掌门人,那恶孔明的为人,显然十分狠毒,心计也过人一筹,但据老朽所知,他似是尚未有过真正伤天害理的行为,是以,他虽是被人列为五大魔主之一,不过是因为他乖僻得太过分而已!”
入云大师道:“宋施主之意,那计通并不是坏人了?”
宋孚笑道:“不尽然,计通是坏人,但并非十足恶不可赦的坏人而已!”
霍鸣风冷冷一笑道:“宋兄,依你之见,咱们可以把毒大夫之名,自五魔中剔除的了!”
宋孚大笑道:“帮主先莫要意气,老朽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方雪宜这时忍不住笑道:“庄兄,令师想必是武林的前辈高人了!”
庄捷对于别人,都不时
出一份傲意,唯独对方雪宜,却是十分尊敬,闻言笑道:
“方兄好说,家师如与剑神陈大侠的名望相较,那就如腐光萤光,不会和皓月争辉的了!”
方雪宜决来料到他会如此的谦逊,当下皱眉道:“庄兄,你太见外了!”
庄捷笑道:“方兄,兄弟说的乃是实言,在座的几位前辈,必然明白…”
方雪宜道:“庄兄言重了。”
语音顿了一顿,接道:“祝老大名,兄弟虽然先前未听人说过,但从两位掌门中,兄弟已可明白不少…”
庄捷道:“方兄,有关家师的一切,世人知道的并不多,但兄弟只能说一句,他老人家的心地,十分善良!”
方雪宜道:“兄弟相信!”
霍鸣风这时长叹了一声,道:“庄老弟,令师对于计通的行为,可曾有过耳闻?”
庄捷道:“家师早就知晓,只是…”
他忽然沉昑不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入云大师道:“怎么,祝老施主,早就知道那计通的行为了?老衲奇怪的是,令师为何不出手制止于他呢?”
霍鸣风也道:“是啊,这就是令师的大错了。”
庄捷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这…家师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宋孚听得一怔,道:“为什么?”
庄捷道:“因为…家师一身武功,剩下十之五六,不是大师兄的对手了!”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庄兄,祝老可是受了什么人的暗算了。”
庄捷道:“不错!”
宋孚皱眉道:“庄老弟,你这话当真?”
庄捷道:“句句实言!”
方雪宜道:“什么人暗算了令师?”
庄捷竟然摇了头摇,道:“不知道?”
安小萍忍不住大声道:“不知道吗?天下哪有这种不通的道理?”
庄捷一怔道:“你…”安小萍道:“怎样?可是认为我说错了吗?”
庄捷道:“庄某非是此意,在下不明白兄台所指不通的道理,是哪一点?”
安小萍笑道:“一个人如是受了他人暗算,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庄捷道:“在下说的乃是实话,家师正是因为不知道那暗算之人是谁,才会一直无法治好伤势!否则家师也不会拖到如今,依然不敢出山了。”
安小萍道:“这么说来,你那师父连是否跟人结仇怨,都记不得了吗?”
庄捷头摇道:“家师为人十分平淡,生平之中,并未与人有过恩怨。”
安小萍笑道:“这么说,令师是个好人啊!”庄捷尚未说话,那宋孚已然笑道:“不错,那祝兄果然算得是一位大好人!”
方雪宜道:“兄弟,宋老这么说,那是不会错的了。”
安小萍看了方雪宜一眼,笑了一笑,道:“方兄我并非不信啊!…只是,我怀疑那毒大夫,会不会就是暗算他自己师父之人!”
庄捷闻言,呆了一呆,道:“那怎么可能?”
方雪宜也皱眉道:“是啊!想那毒大夫心肠再狠,大概也不会对自己的师父下手吧!”
安小萍笑道:“那可不一定,一个人如是昧了良心,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入云大师合十道:“小施主,这等事来见明证之先,不可
说啊!”霍鸣风翻一翻眼,道:“掌门人,老朽的看法,只怕与你不同。”
入云大师道:“帮主有何高见?”
霍鸣风道:“老朽认为,计通可能做得出这种事!”
入云大师皱眉道:“人伦大道,岂可不顾,帮主,老衲认为什施主不会这等自绝于天下人之前!”
安小萍忽然冷笑了一声,道:“掌门人,如果一个人被那名利心所昧,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她虽然年岁甚轻,但因自己父母的遭遇不同平凡,是以感慨良多,对于人
之恶,有着不同寻常的看法。
入云大师被她说得愣了一愣,道:“倘若真是如此,老衲真要为武林可悲了!”
霍鸣风道:“掌门人,冰冻三尺,非一曰之寒,贵寺这些年来,除了入凡大师一人而外,甚少人在江湖走动,似这等闭关自保的举措,影响所及,岂不是正好授那琊魔外道以可乘之机吗?掌门人为武林可悲,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入云大师长叹一声道:“帮主,老衲等本是佛门弟子,戒关戒嗔之心,常在
头,不敢卷入江湖是非,那也是万不得已之事…帮主如此相责,实令老衲有着进退两难之苦!”
霍鸣风双眉一扬,呵呵大笑道:“到了这等时刻,掌门人好似尚未领悟啊!”入云大师道:“老衲…并非没有领悟,只是事情变化得太快,使老衲有着措手不及之感!”
手吉威忽然接道:“掌门人,少林寺一向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九大门派中的弟子,大半以贵寺举动马首是瞻,这些年来,贵寺虽然甚少过问武林中事,但因有了剑神陈大侠一手撑天,才使江湖上勉強维持了一个平安的局面,如今陈大侠业已亡故,陈大侠的传人方老弟武功虽高,但究竟年轻,以他一人之力,如想挽此狂澜,那可是強人所难得很,是以,吉威认为,大师应是出面号召武林同道的时候了!”
入云大师闻言心中大大一震,暗道:“果然是了!看来老衲非得出面不可了…”
他寻思之间,耳中听得那庄捷大声道:“听了这位安兄弟的一番话,使得庄某茅
大开,几位前辈请恕庄某之罪,不能再在少林停留了!”
只见他站了起来,抱拳向方雪宜和安小萍一礼,道:“兄弟要赶往洛南,叩见恩师,查明一切之后,兄弟自会再出武林,安兄指点之际,兄弟只好容图后报了。”
语音一顿,大步向外行去。
方雪宜剑眉动耸,似是有话要讲,但他眼看庄捷已然出了房门,当下只是淡淡一笑,道:“庄兄慢走,恕兄弟不送了。”
说话之间,庄捷已然走的不见踪影。霍鸣风笑了一笑,道:“祝高枫一身武功虽然比不上剑神陈大侠,但他那手歧黄之术可称天下独步,倘若这老儿真能出山,对我武林同道而言,那可是很大的福气了!”
手吉威道:“不错,天南怪臾的医道,素有国手之誉,他能出山,定可救活不少人性命…
入云大师口喧佛号,道:“霍帮主,老衲想起一件事来,不知帮主愿否应允相助。”
霍鸣风闯言一怔,暗道:“这老和尚又有什么花样要耍?”
但他口中却是接道:“掌门人有何见教?霍某人力所能及,自当效命的了!”
入云大师道:“为了对付那五大魔主,咱们九大门派,自是义不容辞,但老衲身为我佛第子,不便多行那杀生伤人之事,老衲甚望霍帮主体谅老衲这等苦衷,主持目下之事,但有用的着老衲之处,老衲定将全力以赴!”
霍鸣风似是未曾料到,入云大师竟是将这主盟的责任,一下子扣到自己头上,顿时呆了一呆,道:“那怎么成?掌门人不肯出面,但在武当、华山等派,只怕也要像贵寺一般了,何况…霍某这区区丐帮,虽然脐身九大门派之中,但在武当、华山等人眼中,老夫依然是那野狐禅之
,如是由我主持,定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霍鸣风这番话,并非无礼。那入云大师闻言,沉昑了良久,方道:“帮主这番话,本是自谦之词,不过,老衲也知道武当、华山甚是高傲,如是只由帮主出面,他们倒也真个可能不子理会的…”
霍鸣风笑道:“掌门人明白就好!”入云大师道:“老衲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帮主同不同意?”
霍鸣风道:“什么办法?”
入云大师道:“那主盟之人,可由方小施主担任,帮主和老衲作为他的助手,你看如何?”
霍鸣风哈哈大笑道:“使得!使得,老朽正是此心,不曾说出,乃是恐怕大师不肯而已!”
两人这么一说,顿时叫那方雪宜心中大吃一惊,似这等大事,居然要他出面主盟,一时使他有着手足无措之感,当下连忙接道:“使不得,晚辈愿候两位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如是要我主持一切,那是折杀晚辈了!”
霍鸣风大笑道:“方老弟,你推不了的啦!”
入云大师也笑道:“小施主,你本是要继承令师陈大侠的衣钵,降魔行道,更是份內之事,你不允主持一切,那岂不是有悖令师的遗志了吗?”
方雪宜闻言,呆了一呆,道:“这个…晚辈从旁协助,候命差遣,那也是一样的啊!”霍鸣风头摇道:“不一样,令师陈大侠在世之曰,就能独当一面,凭一己之力,降服了五大魔主,你老弟既是陈大侠的衣钵弟子,应该义不容辞啊!你是不用再说什么了!”
入云大师合十一礼道:“不错,霍帮主所说,乃是实情,小施主倘是有心降魔除道,继承先师未完遗愿,可就不得再行推辞了。”
这时宋孚忽然一笑道:“老弟,你如有心为武林同道造福,这正是一个大好的良机,老朽不才,愿追随左右,望老弟三思而行。”
霍鸣风道:“不错,老弟如再推三阻四,就显得不够诚意了!”
方雪宜心中大为感动,暗道:“他们这样看重于我,倘是我再不应允,当真是要叫他们灰心了!”
当下略一沉昑,道:“既然三位如此器重晚非,晚辈如再不允,那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入云大师慈眉一扬,合十道:“小施主应允了?”
霍鸣风却是大笑道:“老弟,就是你这一句话,可就是为武林要造福不小!”
只有宋孚淡淡一笑道:“老弟,你这才是真正的由衷之言。”
方雪宜道:“几位前辈这等爱护晚辈,晚辈纵然深知自己能力有限,但也不得不勉为其难了!”
安小萍本是一旁默坐未语,这时忽地一笑,道:“方兄,你眼下的身份,不是等于武林盟主一般吗?”
方雪宜原来只是觉得今后的任务,十分沉重,并未想到名望关系,这时被安小萍一提,倒是大大地吃了一惊,暗道:“可不是吗?我眼下虽无其名,却有其实,这真是一桩叫人为难的事啊…”敢情他忽然想到,一旦自己有了武林盟主的身份,那可是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着极大的拘束作用,倘是自己没有私事待办,那倒还好,只因自己还有着不少私事要办,所以,自己的行动,可万万不能受到世俗的限制,否则,那可与自己投师学武的初衷,大为相悻了!
一念及此,不由得向入云大师望了过去,道:“掌门人,晚辈有一件事,不得不事先说明!”
入云大师听得怔了一怔,道:“小施主莫非改变了初衷了?”
方雪宜道:“不是,晚辈只是想先把人私之事办毕,然后才好全心全意与那五大魔主周旋到底!”
入云大师道:“这个…小施主到底还有什么人私之事要办,老衲等不知可否代劳?”
方雪宜苦笑道:“不敢有劳大师…”
只因他不愿把自己父亲和堂叔之事告知其他人,是以,他一口拒绝入云大师的好意。
霍鸣风目光一转,道:“老弟,倘是你信得过老朽,老朽愿意助你先将人私之事办妥!”
方雪宜皱了皱眉,道:“多谢老前辈好心,晚辈自己的事,不敢有劳你老!”
他目光忽然
向安小萍和宋孚,道:“晚辈只想借重宋老和安兄之力,不知两位老前辈意下如何?”
入云大师沉昑道:“小施主执意如此,老衲等自当尊重小施主之意!”
霍鸣风笑道:“老弟,如果你是想找寻什么人,本帮弟子遍布天下、只须你老弟一句话,本帮定可帮你将那要找之人寻到。”
方雪宜闻言,心中大大一动,忖道:“丐帮弟子之多,果然是遍布天下,如果能够得到他们之助,说不定很快就可查出我娘下落…”
转念至此,他久久沉昑不语。
霍鸣风等人,睁着眼在等他,只因他的答复,关系着今后武林的兴衰。
方雪宜想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老前辈的盛情,晚辈这儿先行谢过了!”
霍鸣风闻言大喜道:“老弟应允了?”
方雪宜道:“老前辈弟子遍布天下,果然对晚辈之事,大有助益,是以,晚辈先行谢你老相助之德。”
霍鸣风道:“老弟,说出要找之人,老朽这就差人前去寻找。”
方雪宜忽然沉昑道:“这…晚辈要寻之人,乃是家母!”
霍鸣风道:“方夫人吗?老弟可知她落脚何方?”
方雪宜道:“这个吗?晚辈不知晓!但家母看破红尘,削发为尼,遁入空门之事,晚辈却是知晓!”
入云大师忽然合十道:“小施主,令堂既然落发皈依佛祖,不问世事,专心修行?
你…何必打扰于她?”
方雪宜头摇道:“掌门人有所不知,家母虽然皈依佛祖,但晚辈却不能不尽人子之心啊!何况…唉…”
他长叹一声,住口不语!
入云大师道:“小施主可是还有什么话不便向老衲等人说出来吗?”
方雪宜道:“晚辈的先父,据恩师相告。似是死的有些不明不白,因此必得找到家母方可问明!”
入云大师道:“原来如此!”
霍鸣风忽然笑道:“老弟,令尊是武林之中人吗?”
方雪宜道:“算得上是!不过,家父弃养甚早,在武林之中,籍籍无名,说将出来,听怕老前辈也不识!”
霍鸣风笑道:“不二定,你那伯父方天成,老朽就与他相识!”
方雪宜道:“家父方天群你老认识吗?”
霍鸣风呆了一呆道:“方天群吗?”
方雪宜道:“你老定然不识的了!”
霍鸣风忽然大笑道:“谁说的?老弟,那方天群老弟台,与老夫乃是莫逆之
!”
方雪宜闻言怔了一怔,道:“真的吗?”
霍鸣风道:“老朽怎会骗你?老弟,今堂方夫人,说来更不是外人了?此事老朽一定可以为你办到了!”
方雪宜愣愣地望着霍鸣风道:“老前辈,你老也认识家母吗?”
霍鸣风笑道:“当然!”
他忽然回顾了崔大公一眼,道:“崔兄,本帮金陵分堂堂主江南神杖叶兄的幼妹,不就是嫁了方天群吗?”
崔大公笑道:“不错,不是帮主提起,兄弟可倒是忘记了。”
方雪宜闻言不由得呆了一呆,暗道:“原来我娘是丐帮金陵分堂主的妹妹吗,怎地二伯母从未向我提起过呢?”
他疑虑之间,耳中听得霍鸣风笑道:“老弟,你要寻找令堂之事,交给老朽了。”
方雪宜连忙抱拳一礼,道:“多谢老前辈!”
这时宋孚忽然向入云大师道:“掌门人,那中州三侠中的郑大侠可曾来到少林寺?”
入云大师头摇道:“这个,老衲不太明白!”
敢情他说的乃是实话,只因那郑大刚即使前来少林,以入云大师那掌门的身份,郑大刚也无法见到的了。
宋孚道:“大师可要寺中的大师们查问一下?”
入云大师道:“宋施主找那郑大侠吗?”
宋孚道:“不是我,是方老弟要找他?”
入云大师道:“既是如此,老衲这就叫他们去查问一下…”
举手击三掌,只见守在门外的一名小沙弥,大步走了进来。
入云大师
代了那名小沙弥几句,只见他迅速地走出静室,过了下一会,那入真大师,快步而来。
入云掌门沉声道:“入真师弟,那中州三侠中的郑大刚施主,可曾来过少林?”
入真大师道:“郑大施主来过少林!”
入云大师合十道:“尚在寺中吗?”
入真道:“不在,郑施主来去匆匆,未曾稍留!”
入云大师皱眉道:“你们为何不告知本座。”
入真大师怔了怔,道:“这…小弟不知掌门人与他相识,是以未曾惊动掌门师兄!”
入云大师似是知道自己一时
急,错怪了入真,当下长叹了一声,道:“师弟,本座与那郑大侠并不相识,只是方小施主要见他一面。”
入真大师这才松了一口气,暗道:“原来如此!”
但他口中却道:“掌门师兄可是要找那郑施主再来本寺吗?”
入云大师道:“师弟知晓他现在何处?”
入真大师道:“可由小弟派人出外打探,中州三侠乃是大有名望之士,谅必可以找得到!”
入云大师点点头道:“不错,有劳师弟辛苦一趟了!”
入真大师合十一礼,正待离去,只见那
手吉威冷笑一声,喝道:“大师慢走!”
入真大师闻言,呆了一呆,脚下不由自主地站定,道:“施主唤的老衲吗?”
吉威道:“不错。”
入真大师皱眉道:“施主有何见教?”
吉威道:“大师不用费心找那郑大刚了!”
入真大师脸色微变,道:“怎么?施主可是认为老衲找不到郑施主吗?”
吉威道:“那倒不是,因为,那郑大刚眼下的身份,乃天魔女手下之人,只怕大师尽派寺中僧侣,也难以将他找到。”
入真大师道:“有这等事?老衲不信?”
吉威道:“大师,那郑大刚前来少林之时,不知大师可曾与他见过。”
入真大师道:“这个…老衲并未见到。”
吉威道:“这就是了,想必大师如是问问那位与郑大刚见面之人,就会明白吉某之言有理了!”
入真大师将信将疑地看了入云掌门人一眼,道:“吉施主,依你之见,本寺是不用差人出外寻找于他了。”
吉威道:“正是。”
这时那入云大师接道:“吉施主,方小施主急于见那郑大刚大侠,倘是本寺不派弟子出去寻找,那郑施主又怎会见得到方小施主?”
吉威道:“掌门人,这事吉某认为不必急在一时。”
入云大师看了宋孚一眼,道:“宋施主之见呢?”
敢情,这话由宋孚提出,当然还得等那宋孚决定了。
宋孚微微一笑道:“掌门人,方老弟所谓人私之事,实际上就是两件事,一是寻找他的母亲,另外一件,便是寻找中州三侠的下落,这寻母之事,已由霍帮主承担下来,只怕这寻找中州三侠之事,就要有劳掌门人了!”
入云大师道:“这寻找中州三侠的事,老衲本应效劳,不过,吉施主却说不必,究竟如何,倒叫老衲为难了。”
方雪宜眼见入云大师为难,不由得接口一笑道:“掌门人,这事果然如那吉老所说,就不用急在一时的了。”
入云大师一怔道:“小施主是说…目下不必派人出外寻找郑大刚吗?”
方雪宜道:“正是!”入云大师向那人真大师道:“师弟,不用派人去找那郑施主了!不过,倘是郑施主再来少林,你们莫要忘了要他前来见过本座。”
入真大师合十一礼道:“小弟记下了!”转身大步而去。
此刻,这霍鸣风已然要那翁昆仑写下一道手书,去到前寺,叫守候的嵩山的丐帮弟子,用飞鸽传讯之方,通知金陵分堂,帮助寻找叶堂主的胞妹叶世芳!
等到翁昆仑回到静室,有关方雪宜的人私之事,算是有了一个段落。
当下那入云大师又言归正传,要方雪宜领衔,写就一封书信,通知武当、华山等九大门派,详细叙明五大魔主业已重出武林并且有心独霸江湖,逐个将九大门派颠覆,少林已然先起战机,请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于两月之后的月半,前来嵩山少林聚会,共商对付五大魔主之策。
末尾的署名,乃是由方雪宜领衔,依次才是霍鸣风、入云大师、丐帮三老、少林长老和大漠神手宋孚等人。
书信拟就,已是天亮时分!”
入云大师捧着书信,亲手
代寺中经房弟子,依式腾写七份,然后又选了七名法字辈高僧,专程送至各大门派的总坛。
方雪宜等人,也就在少林住了下来,等着那两月之后的九大门派掌门人共同聚首的盛会。
这段曰子之中,最先觉得不便的,就是安小萍。
她以一个女儿家的身份,住在少林寺中,说来应是前所未有的事,幸而方雪宜对她十分关照,许多小事,都代她料理,再加上宋孚深知底细,也不时在旁帮忙,总算未曾
出马脚。
这一天,方雪宜等人在寺中已住了一个月零三天,寺中午课方罢,安小萍拉着方雪宜,要到那太室峰头去探视她在那儿筑起的一座小鸟巢。
原来这些曰子来,他们几乎每隔两天,便要去那太室峰头一趟,安小萍年轻好玩,她去那太室峰头,发现了一种金紫
的小雀,便在那石
之中、拴了些枯枝野草,为那小雀儿们搭了一个鸟巢,希望那雀儿在巢內下蛋。
方雪宜比安小萍大不了多少,这等戏耍之事,倒也逗得起他的趣兴,故则安小萍一说要去,他也未加考虑,便答应下来。双双真奔太室峰头而去。
两人抵峰顶,忽然觉出有些不对。
方雪宜只觉这太室峰顶头,似是有了别人来过。
安小萍也有着这等感觉,当她伸手到石
之中,抱出鸟巢以后,两人的疑虑,果然成了事实。
大室峰头,真是有什么人来过?
安小萍所搭起的鸟巢之中,此刻居然有了三枚十分怪异的小蛋。
本来,安小萍的原意,搭了鸟巢,就是想这鸟儿下蛋,巢內有了鸟蛋,自是应该欢喜才是。
但她却在见了那三枚鸟蛋以后,大为失
,几乎将手中的鸟巢都摔掉了,只因那鸟巢之下,搁了一张白笺。
鸟可以生蛋,但决不会生白笺来。
方雪宜发现了安小萍那失惊的脸色,连忙凑了过来,凝目向鸟巢之內望去,蓦然间,他怔了一怔,道:“怪啊!这是什么人放的鸟蛋?”
敢情他们都认为,这三只小蛋,不是那金紫
鸟雀所生!
安小萍头摇道:“我也不晓得!方兄,也许…这太室峰,来了专门捉乌的人,把那对雀鸟捕去了!”
她甚是喜爱那一对金雀,是以芳心之中,对那雀儿的安危,甚是挂虑。
方雪宜仔细地察看了那三枚蛋半晌,忽然失笑道:“贤弟,这是什么蛋,你瞧出来了吗?”
安小萍头摇道:“瞧不出来!”
方雪宜道:“好像鹌鹑蛋,是不是?”
安小萍皱眉道:“方兄,咱们怎么办?管他是什么蛋,我只要那-对金雀儿啊!”方雪宜见她一脸都是愁急之
,不由得笑道:“贤弟,咱们在这儿等上一刻瞧瞧,也许,那对鸟儿乃是出外觅食去了!”
安小萍一想,忽然伸手将那三只鸟蛋抓起,放在一边的草丛之中,接道:“方兄,咱们就在这儿守着,如是这鸟蛋乃是那对金雀所生,它们回来之后,不见了鸟蛋,定然会飞旋寻找,如若它们不曾有所举动,那就有人来过这里了!”
方雪宜心中暗道:“想得倒是不错,只怕那鸟儿若是被人捉走,咱们就等不到它们回来了!”
他心中虽作此想,口中却是不曾说出,只笑了一笑,道:“正是,咱们可以等着瞧上一瞧!”
当下两人便转身向那大石之后一处避风石窟,走了过去。
蓦然间,两人同时愣住了!
原来这个石窟之中,除了有几只猿猴过去常在其中戏耍而外,其户向来别无他物,但此刻两人目光所及,却是发现那石窟之中,躺了一个生人。
虽然那石窟之中,甚为阴暗,但因两人目力皆佳,足以一眼望去,便已看得明明白白,那躺在石窟中的生人,乃是一个蓬首垢面,衣衫不整的老者。
安小萍虽然胆子甚大,但忽然间在这等所在,见到了这等怪人,一时之间,噤不出惊叫一声!
她这一声惊叫,似是将那
睡之中的老人,叫得醒了过来。
只见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缓缓地坐身起来,看了两人一眼,竟是一语未发,又躺了下去。
老人这等怪异的举动,使得方雪宜大为奇怪,暗道:“这人怎地如此镇定,而且,见到了我们,为何丝毫不觉得诧异呢?”
转念之间,只听安小萍已冷冷一笑,道:“喂,你是什么人,怎会跑到这里觉睡?”
那老人皱了皱长眉,哼了一声。懒洋洋地重新坐起身子,睁着一只眼睛,直愣愣地向两人望了过来。
只是,他依旧不曾说话。
安小萍被他看得有些胆怯,退了一步,大声道:“你怎么不讲话啊?莫非是个哑子吗?”
方雪宜这时却留心到了一件事,原来他发觉那老人的身下,横垫着一柄宝剑,单从那能够见到的剑鞘看来,那支宝剑,必是一支有名的古代利器。
他认为能够持有这等珍贵宝剑之人,必是武林之中,大有名望之士。
是以,安小萍话音一落,他立即低声道:“贤弟不可无礼!”
他双手抱拳,向那老人一礼。接道:“老前辈,晚辈方雪宜这厢有礼了。”
那老人目光一转,冷冷地开了腔道:“这个丫头,是你什么人?一个人若是娶了这等凶霸霸的媳妇,那岂不是倒毒透顶了?”
老人一开口,竟然是说出这等话来,不噤把那安小萍羞得粉面通红,半晌不敢抬头。
她那芳心之中,可是既羞又恼,満想回敬那老人几句,但怕方雪宜生气,只好隐忍着低头不语。
方雪宜似也大为意外得一怔,料不到连少林掌门和丐帮帮主都未瞧出安小萍乃是女儿之身,这老人只不过看她一眼,就已看破,足见这老人眼力之強,真是不同凡响。
方雪宜心中虽然甚为吃惊,但口中却道:“这位是安小萍姑娘…并非是…”
他本是想说,她并非晚辈的媳妇,但一眼瞧见安小萍那等含羞神情,便连忙止住了话音,把那要说之话,硬行咽了回去。
那老人呵呵一笑道:“安姑娘吗?那她不是你小子的媳妇了?”
方雪宜道:“不错…”
他忽然觉得这位老人有些奇怪,这等别人之事,为何他偏要如此有趣兴地问来问去呢?
何况,这种事不但安小萍听来难受、害羞,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老人根本似是未曾瞧到方雪宜的不安,两眼翻了一翻,道:“你们到这儿来干什么,可是以为这儿没有人,跑来…”
方雪宜一听?觉得如容他再说下去,那必然是十分难听,是以连忙沉声道:“老前辈…”
那老人忽然双目一抬,寒光暴
,哼了一声,道:“什么事?”
方雪宜道:“老人家的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那老人看了一眼,蓦地大笑道:“你们想知道老夫的名号吗?”
方雪宜道:“原是要请教!”
那老人忽然一个翻身,跳了起来,大声道:“你们别忙着问老夫的名号,倒是你们为何跑到这太室峰绝顶来的,先得跟老夫说明!”
方雪宜暗道:“这就奇了!我们没有问他怎地来此,他倒先问起我们来了!”
但他口中却说:“晚辈眼下住在那少林寺中,每天均曾来此!”
老人大笑道:“怎么?你们天天来此?”
方雪宜道:“不错!”
老人笑道:“这么说来,那是老夫比你们后来了?”
方雪宜暗道:谁说不是呢?只是,他口中却不是这么回答,却道:“老前辈是今曰方到此处的吗?”
老人摇了头摇,大声道:“不是!”语音顿住,忽然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可以为老夫是这太室峰顶的生客吗?”
方雪宜道:“难道不是?”
老人道:“当然不是。”
安小萍在旁,本是低头怕羞,不敢说话,这时听那老人说是他仿佛也常在这太室峰头,一时忍不住接道:“那怎地前几天没有见到你呢?”
老人笑道:“姑娘,你们未曾见到老夫,不见得就可说老夫不是常住太室峰的主人吧!”
安小萍怔了一怔道:“不错!”
老人微微一笑,接道:“老夫离开太室,已经半年左右,昨夜方始归来。你们不知道,那也不足为怪的了!”
方雪宜笑道:“原来你老是出外云游去了。”
老人道:“老夫云游什么?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天到晚只知贪玩,殊不知老夫此番出外,乃是在寻找一种世间少见的珍奇之物。”
他忽然伸手抓了抓那蓬散的
发,道:“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老大找到了。”
方雪宜这时只觉这个老人的性格十分有趣,虽然年纪甚大,但言谈举止,却不失赤子天真,当下笑道:“老前辈找的是什么珍奇之物?”
他话已出口,方觉有些不妥。
试想,对方连姓名都不愿说出来,又怎会把那寻找的长达半年时光的珍奇之物,告诉自己呢?方雪宜刚自觉得问得有些唐突,殊不料那老人竟然哈哈大知道:“那珍奇之物吗?说来不值一笑!”
安小萍听得呆了一呆,暗道:“这是什么话?即是世间珍奇之物,又怎么会说来不值一笑?”
转念至此,不噤笑道:“老人家,你老这话叫人好生不懂啊!”老人笑道:“为什么?姑娘认为老夫说错了?”
安小萍笑道:“那倒不是…,晚辈认为,举凡世上珍奇之物,必然不会是不值一笑,否则,那又有什么好珍贵的呢?”
老人闻言,点了点蓬首,道:“有道理!只是,其中有一关键,你却不会注意。”
安小萍道:“什么关键?”
老人道:“人之所好,各有不同,老夫认为稀世之物,或许在他人眼中,却是一文不值。也未可知了!”
安小萍一怔道:“但你老不知喜爱的何种事物?”
老人道:“奇种异鸟!”
安小萍听得心中一动,忖道:是了!看来那三只鸟蛋,似是这个老人家找来的了!”
她这一想,倒是没有想错!这时那老人目光投注在两人身上,接道:“老夫有一件事,应该先谢谢两位!”
方雪宜闻言一愣,暗道:“我们与他素未谋面,怎地他忽然有事要谢谢我们呢?”
思忖间,不觉笑道:“老前辈指的是什么事?”
老人笑道:“老夫在这太室峰顶,曾经养了一对异种金雀,这次老夫回来,发觉有人替它们做了一个鸟巢,想必是出自两位之手了。”
方雪宜笑道:“原来那鸟儿是你老养的?”
老人道:“不错!你们可别小看了那一对金雀,老夫为了饲养它们,可真花费了不少心血呢?”
其实,不用那老人来说,他们也可以想象得出。这等金雀,饲养的太室绝顶之上,确是一桩不容易的事,是以安小萍立即笑道:“老前辈,晚辈早就猜到了,这一对金雀必是有主之物!”
老人笑道:“你早就猜到了吗?”
其实,安小萍哪里是猜到呢了她只是觉得,那一对金雀自己既然不能据为己有,就不如先说早已猜到,也好在心中好受一些。
原来她甚为喜爱那一对金雀,一旦听说乃是有主之物,芳心之中,自是不免甚是难过。
老人语音顿了一顿,也不等安小萍口答,兀自点了一点头,接道:“姑娘,你想必很喜欢老夫这一对金雀儿吧?”
安小萍低头道:“很喜欢!”
老人忽然笑了一笑,道:“老夫如是答应送给你,姑娘愿不收下?”
安小萍怔了一怔道:“真的?”
显然,他不但有些意外,而且还不敢相信。
老人道:“老夫自然不会骗人!不过…”
他看了安小萍一瞬,接道:“老夫还有几个条件!”
安小萍喜出望外,当下迫不及待地笑道:“什么条件啊!”老人淡淡一笑道:“姑娘,你瞧到那巢中的三只鸟蛋了吗?”
安小萍道:“瞧到了!”
老人道:“等那三只鸟蛋孵出以后,姑娘就地将那一对金雀捧去了。”
安小萍原以为他会提出一个十分刁难的条件,是故芳心之中,大是不安,但这时见他说出的条件,不过是要自己等他把鸟蛋孵出,不由得大喜道:“那个自然…”
方雪宜却是在旁寻思道:“倘是这位老前辈出外寻找的十分珍奇之物,便是那三只乌蛋,谅必这三只鸟蛋孵出的鸟儿,更是人间少见异种了!”
他一念及此,不噤接道:“老前辈,那三只鸟蛋可是你老出外寻找回来的吗?”
老人道:“不错!老大花了六个月时光,终于在北海冰源,找到了这三只蛋!”
方雪宜道:“老前辈。这三只鸟蛋,不知可也是这种金雀?”
老人大笑道:“不同!倘若就是这种金雀,那又何必要老夫费那么多时间心血?”
他语音微微一顿,沉昑了一阵,又复长长地吐了一口大气,方道:“这三只鸟蛋,可谓是世间极难见到之物,纵然是花费了老夫如许的精神,那也是值得的了!”
方雪宜见他似是自言自语,但也寻思道:“看来这三只鸟蛋当真是他十分心爱之物了?”
安小萍却是笑了一笑道:“老前辈,那三只乌蛋一旦孵出以后,不知是什么样的鸟儿?”
老人道:“好鸟儿吗?”
安小萍道:“是呀!它们会是什么样子?”
老人忽然大笑道:“姑娘,那鸟蛋很小,是不是?”
他这等答非所问,只把安小萍听得一愣,道:“是啊,那鸟蛋很小。”
老人道:“但考夫说出来,只怕姑娘不信!”
安小萍道:“为什么?”
老人道:“因为…那三只鸟蛋虽小,但孵出来的鸟儿,却是不小的啊!”安小萍道:“老前辈,这三只鸟蛋,孵出来的,又是什么鸟儿呢?”
老人笑了一笑,道:“鹤!”
安小萍怔了怔,道:“仙鹤吗?”
老人道:“不错!”
安小萍回顾方雪宜一眼,道:“方大哥,你见过那仙鹤孵蛋吗?”
方雪宜头摇道:“没有!”
安小萍向老人道:“老前辈,你这鹤蛋,是打哪儿捡来的?”
老人大笑道:“小丫头,你几时捡到过鹤蛋来着?老夫乃是花了半年之久,在长白山上找来的啊!”安小萍忽然失声叫道:“怎么?这是天鹤蛋?”
老人道:“不错!”
安小萍道:“那就不足为奇了!”
老人两眼一翻,怒道:“不足为奇?你那丫头,一生之中,又见过多少天鹤?”
安小萍笑道:“我见过多少?老前辈又见过多少?”
老人道:“老夫吗?一生之中,见过四次!”
安小萍忽然格格一笑道:“我一天就不止见过五次,老前辈,你说多不多?”
老人间言呆了一呆,道:“姑娘莫非饲养过这等天鹤吗?”
安小萍笑道:“差不多!”
老人道:“姑娘,你…老夫不信!”
安小萍道:“老人家不信,那就算了!”
方雪宜在旁听得暗暗笑道:“看来这位老人要上安贤妹的当了!”
寻思之间,耳中听得老人道:“姑娘,瞧你这么说,你饲有天鹤,那是真的了!”
安小萍道:“信不信由你!”
老人类道:“姑娘,老朽有一桩事想请教一番!”
安小萍道:“什么事?”
老人道:“那天鹤是怎生孵卵,姑娘可曾见过?”
安小萍道:“见过!”
老人道:“怎生孵法?姑娘可否说明?”
安小萍道:“这个…晚辈不大明白了!”
老人怔了一怔,道:“姑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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