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佛堂魔窟
铁梦秋淡淡一笑,道:“看来,这座佛堂,似是贵教发号施令的所在。”
白发老妪脸上微现惊愕之
,道:“你是什么人?”
铁梦秋道:“在下江湖上无名小卒,姓名不足以骇人,不说也罢…”
语声突然一转,冷漠地说道:“这佛堂之中,贵教埋伏有多少人手,可以要他们全数出来了。”
白发老妪道:“你満口胡言
语,什么教不教的,老身听不明白。”
铁梦秋冷笑一声,道:“八卦教,贵教措督帅府中,重起炉灶,使死灰复燃,不过,可惜一件事…”
白发老妪奇道:“可惜什么?”
铁梦秋道:“可惜你们翼还未完全丰満,竟然要轻举妄动,
出了马脚。”
白发老妪暗中运气,猛力一夺竹杖。
铁梦秋淡淡一笑,道:“老婆婆心中应该明白了。”
白发老妪道:“明白什么?”
铁梦秋道:“你非我敌手。”
白发老妪道:“未必见得。”左手一扬,五指箕张,半寸长短的指甲,形如魔爪一般,直向铁梦秋抓了过去。
铁梦秋左手疾起,拍出一掌,封开了白发老妪的攻势。
两人各用右手抓住竹杖,左手互作攻拒。
片刻之间,相搏五招。
这时,沈百涛已站起身子,冷眼看着两人搏斗,他自知武功相差太远,也未出手帮助。
突然,一声夜枭般的怪叫,那白发老妪弃杖而退。
但她退了五六步后,又停身下来。
铁梦秋已然举起了夺下的竹杖,目睹那老妪停下之后,又缓缓放下竹杖。道:“停下不逃,倒是明智之举。”
那白发老妪左手托住右肘,脸上満是怨毒之
,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铁梦秋竹杖突然一回,但闻啊呀一声,那黑衣大汉,突然摇了两摇,摔倒在地上。
杨四成和那黑衣大汉相对而立,就没有看清楚铁梦秋的那回手一杖,是怎么一个来法。
铁梦秋回杖一击之后,头也未回的
近那白发老妪,冷冷的说道:“我不喜多费口舌,也不喜多问人话,但我如一旦问了,你就要据实回答,除非不怕死。”
那白发老妪两道怨毒的目光,突然收了回来,垂下头来。
原来,她和铁梦秋目光触接之时,只觉铁梦秋那两道目光,有如利剑,不可遏视。
铁梦秋行近那白发老妪身前,缓缓说道:“看你的武功,在八卦教中,身分定然不低。”
那白发老妪,似是已被铁梦秋的精神震慑,点点头,道:“我是护法。”
铁梦秋道:“佛堂中还有人吗?”
白发老妪道:“有…”
只听一阵哈哈大笑之声,由佛堂中传了出来,道:“朋友,不用
问一个老妇人,请进佛堂谈谈吧!”
火光一闪,佛堂中亮起了两支火烛。
铁梦秋未转顾,冷冷地对那老妇人,道:“你带路。”
白发老妪一语未发,举步向佛堂行去。
铁梦秋紧跟在老妇身后而行,目光一掠沈百涛和杨四成道:“两位跟我身后。”
杨四成、沈百涛都明白,已经找到了八卦教在帅府中的主要所以,此后所遇,必是武功极高的人,跟他身后而行,便予照顾。
两人同意一心意,不约而同,一起举步,紧随在铁梦秋的身后。
铁梦秋竹杖扬起,护住身子,行入佛堂。
佛堂中黄绫幔壁,供着一座白衣观音大士的神像。
布置很简单,但看上去却有一种肃穆的气氛。
供台前,盘膝坐着一个白髯垂
,身着八卦道袍的老人。
铁梦秋缓缓向前行近两步,
近那白髯老人身侧,冷然一笑,道:“阁下不用再耍什么花招了,有什么话,在下希望直截了当地那么说出来。”
竹杖上一加力,把那白发老妪拨开五尺。
白髯老人缓缓站起身子,道:“那很好,不过,你要先回答老夫几个问题。”
铁梦秋道:“在下不想接受任何威胁。”
白髯老人道:“好狂妄的口气。”
铁梦秋嗯了一声道:“大约,咱们本分出胜败之前,阁下不愿回答在下的话。”
白髯老人道:“动剑动刀,以命相搏,未免太煞风景。”
铁梦秋道:“那么?阁下有什么高见呢?”
白髯老人道:“咱们先对十掌,不论何人攻出,都以十招为限。…”
铁梦秋接道:“何必限于十招,而不一举间分个高下出来。”
白髯老人道:“老夫见识过你的武功,十招之后,如是还不住手,必然打入十分凶险之境,老夫还有事请教,不愿在话还未说明之前,彼此有人受伤。”
冷冷喝道:“小心了。”
右手一抬,拍出一掌。
铁梦秋左掌疾挥,突
斩脉扫向那老人腕
。
白髯老人哈哈一笑,道:“果然是好武功。”
右手收回,左掌拍出。
铁梦秋弃去竹杖,挥掌抢攻,双方以快打快,争抢先机。
原来,两人一动上手,就感觉到十招之內,谁也无必胜的把握,只有尽量抢快,希望在十招限度之內,自己能多攻出一招。
十招搏斗,瞬息即完。
两条
斗的人影,忽然分开。
铁梦秋淡淡一笑,道:“阁下占先了。”
白髯老人脸上一热,道:“你身手果然高明,我先你出手,你竟能十招內攻出五招。”
铁梦秋道:“现在,咱们可以谈谈了。”
白髯老人道:“老夫先出手,让你行问话。”
铁梦秋道:“看你这身服衣很像八卦教主。”
白髯老人淡然一笑,道:“八卦教主,如若只有区区这点本领,八卦教如何还能振兴。
铁梦秋啊了一声,道:“如何才能见到贵教的教主。”
白髯老人摇头摇道:“朋友,你来的太晚了一些,敝教主天亮时分离开了此地。”
铁梦秋道:“这么说来,在下和责教主实是无缘了…”
白髯老人接道:“对!咱们八卦教中,就讲缘份二字…”
铁梦秋道:“我自有办法,让贵教主到处找我。”
白髯老人道:“有这等事,老夫想不出用什么办法?”
铁梦秋道:“报仇,我要他找我报仇。”
伸手从沈百涛身上取过长剑,横在前
,道:“你们有多少人,叫他们一起出来吧,在下希望这一场搏杀之后,责教中再无弟子,在帅府中惹事生非。”
沈百涛低声道:“铁兄,找他们要救治督帅的解药。”
铁梦秋道:“恶人
弱,越是表面上凶残无比的人,越是怕死,在下见识得太多了,所以,咱们不能予他们施展诡计的机会,到时间,他们自会求饶。”
长剑回转,指着那身穿八卦袍老人,接造:“我已经说过了,你们可以召集属下群攻,也可以两人联手,但如果你们不肯联手,在下也不感激,我数到五字,如是无人攻我,在下就先发制人。”
也不管别人的反应,自己数了起来。
五字声落,长剑已突然递出,攻向那白髯老人的前
。白髯老人心中原想,铁梦秋数完之后,无人理会他,定然会再谈谈斤两,却不料他说杀就杀,一剑直刺要害。
慌急中,袍袖一挥,拍出一股潜力,人却疾向旁侧跃出。
铁梦秋笑一声,剑尖颤动,问起两点寒芒,追踪刺到。
白髯老人大吃一惊,忖道:这是什么剑招,怎的如附骨之蛆,随形之影。
心中念转,人却一跃八丈。
脚落实地,铁梦秋人剑已跟踪而至,剑尖寒芒,
上前
。
铁梦秋冷冷道:“我就要用这一剑杀死你。”
白髯老人双掌连挥,拍出波波強风掌力,人却満堂
闪。
不论他如何转身跃动,那长剑一直盯住他,稍一停步,剑尖就
上前
、后心等要害。
杨四成、沈百涛冷眼旁观,目睹铁梦秋的剑势,不噤心头骇然,只瞧的呆在当地。
那身着八卦道袍的老人,飞跃了一阵之后,自觉无能避开那如影随形的剑势,突然停了下来。
铁梦秋长剑震动,挑开了那老人身上八卦道袍,剑尖直点在肌肤之上。
白髯老人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一招是什么剑法?”
铁梦秋道:“这叫如影随形。”
白髯老人道:“剑如其名,果然是神效卓著,老夫在江湖上行走五十年,未见过这等剑法。”
铁梦秋道:“不幸的是,老前辈在花甲之后,遇上了这档子事。”
声音突然间变的冰冷,道:“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死,一个是说出实话。”
杨四成凝目望去,只那铁梦秋脸上一片冰冷之
,叫人瞧不出他心中是否真的有杀人之意。
那白髯老人望了白发老妪一眼,缓缓说道:“你的意下如何?”
白发老妪道:“什么意见?”
道袍老人道:“咱们是说实话呢,还是殉教一死。”
白发老妪沉昑了一阵,道:“在教中身份,你比我高出很多,这应该如何,自然要你决定了,和老身无干。”
道袍老人道:“老夫如若殉教一死,只怕你要怈漏教中隐秘,所以,你要死在我的前面,老夫才能放心。”
那白发老妪淡然一笑,道:“我要如何一个死法呢?”
道袍老人道:“自碎天灵要
,或是一头撞在墙壁上,都可以致人死命。”
白发老妪叹息一声,道:“老身活了这把年纪,实是死不足惜,不过,老身觉得这死法,对老身而言,难免是太冤枉一些。”
道袍老人道:“这么说来,你是准备情急拚命了。”
白发老妪望了铁梦秋一眼,接道:“老身已领教过这位年轻朋友的厉害了,那确实比我们高明的多,老身自知非她之敌,所以虽然情急,但却无法拚命。”
道施老人冷哼一声,道:“你说了半天,敢情是有些怕死。”
白发老妪轻轻咳了一声,道:“老身不甘就此一死。”
道袍老人怒道:“你这等轻藐教规,老夫曰后见得教主,定要…”
白发老妪淡淡一笑,道:“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再见到教主了。”
道施老人怒道:“为什么?”
白发老妪道:“你如不怈
教中之秘,这位年轻人决不会放过你,你如是怈
了教中之秘,教主岂能容你。”
闻到那道袍老人冷笑一声,回顾了铁梦秋一眼,道:“阁下如想知晓八卦教详细內情,在下极愿说出。”
铁梦秋道:“那很好,我洗耳恭听。”
道袍老人冷然一笑,道:“不过,是有一个条件。”
铁梦秋道:“杀了你的属下。”
道袍老人道:“不错,杀了她,我才能毫无顾忌地说出八卦教中內情。”
白发老妪双目中暴
出恶毒的光芒,冷冷地望了道袍老人一眼,道:“如是你能怈
八卦教的隐秘,老身又有何不敢说出来呢?”
突闻一阵急促的步履声,传了过来。
杨四成双笔一振,疾奔向佛堂门口,准备挡住来人。
铁梦秋却淡淡一笑,道:“杨镖头,不用拦他们。”
杨四成应了一声,退到一侧。
只见一个身着素衣的中年妇人,急急奔入了佛堂。
沈百涛心头一震,欠身说道:“夫人。”
来的正是徐夫人,身后紧跟着两个劲装执剑的少女,但却停步佛堂外面。
徐夫人冲入佛堂。
铁梦秋默默不语,静观局势的变化。
徐夫人望望那白发老妪,道:“梁妈,你真是八卦教中人?”
梁妈似是恢复了冷静,淡淡一笑,应道:“不错。”
徐夫人急急接道:“梁妈,我要解药。”
梁妈道:“什么解药?”
徐夫人道:“打救督帅的解药。”
梁妈道:“夫人,
出解药,夫人怎么发落我们。”
徐夫人道:“放你们走,不管在帅府中有多少人,我担保不伤害你们。”
梁妈望望铁梦秋,摇头摇,道:“这个人,我不认识…”
目光转到沈百涛的身上,接道:“先生,这些人都是你请来的吗?”
沈百涛笑一笑,接道:“不错,都是我请来的,如果没有这些人,在下早就已死于夫人的佛堂了。”
徐夫人冷冷说道:“不论你怎么想,但有一件事,最为重要,那就是救助督帅要紧。”
沈百涛道:“夫人可是已
有成竹。”
徐夫人道:“嗯!放了他们,就可以取到解药,这法子简单的很。”
沈百涛道:“夫人,谁告诉你的法子。”
徐夫人回顾了佛堂外两个婢女一眼,道:“她们。”
沈百涛道:“这些人,都是八卦救中的重要人物,放了他们,无疑纵虎归山。
徐夫人道:“督帅的生死,总是比他们重要一些。”
徐夫人突然接口说道:“夫人,你如何能确定,他们给你的解药,是真正解毒的物药。”
徐夫人沉昑了一阵,道:“我也不是完全相信他们,但既然有这个机会,总得试试,你们武功高強,你制服了八卦教中人,但却无法解除督帅身中之毒。”
铁梦秋道:“放了他们可以,但必得事先和他们谈好,如是那物药,不能解督帅之责,他们都要以性命相偿。”
徐夫人问道:“如是他们真能够解了督帅之毒呢?”铁梦秋道:“自然放了他们。”
徐夫人点点头,道:“好!你和他们谈谈吧!”
铁梦秋道:“梁妈,那解药在何人的身上?”
梁妈道:“我只带有一半。”
铁梦秋道:“这话怎么说?”
梁码道:“督帅身中之毒,是一种混合毒,要四药并用,才能解去,但我身上只带有两种解药,必得找出另外两种,才能使督帅清醒过来。”
铁梦秋道:“其他那两种解药,在什么人的身上?”
梁妈摇头摇,道:“降了他自动
身而出之外,只有教主一人知道。”
铁梦秋道:“贵教主现在何处?”
梁妈道:“行踪无定,老身等亦不知晓。”
铁梦秋秋目光转到徐夫人的身上,道:“夫人听到了吧,放了他们,他们也无法
出解药。”
这当地,佛堂外一个劲装执剑的少女,突然行了进来,道:“还有两种解药,在我身上,你只要放了我们,我们就可以把四种物药,一齐
出。”
铁梦秋道:“我答应放人,你们
出物药,督帅眼下物药之后,人如清醒过来,诸位就尽管走路,如是物药不能使督帅清醒,那么,诸位就别想活了。”
那劲装少女脸色一变,似想发作,但却被梁妈摇手阻止,缓缓说道:“你不要发作,咱们所有的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敌手。”
铁梦秋淡淡一笑,道:“你们没有选择,不
出物药,就只有死路一条。”
梁妈伸出手去,低声对那执剑少女说道:“把物药给我。”
那执剑少女略一犹豫,缓缓从衣袋之中,取出两粒丹丸,交给梁妈。
梁妈接过丹丸,沉声说道:“目下四颗丹丸,都已集齐,我相信以阁下的气度,武功,决然不会说慌了。”
铁梦秋道:“就凭你们几个,还不值得让在下自毁诺言,一个人只能死一次,死亡在诸位的眼中,自然是看的十分重要了,不过,诸位的生死,在区区的看法里,并非十分重要。”
他的口气托大中,带有一股来肃的味道,使人无法不信。
沈百涛道:“铁兄的武功,对付他们,自然是游刃有余。不过,督帅不会武功…”
铁梦秋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突然踏前一步,右手一探,疾如电光石火一般,抓向那执剑劲装少女。
那劲装少女,武功不弱,反应更是灵敏,右手一挥,长剑斜里劈来。
剑风凌厉,斜里斩到。
铁梦秋左手屈指一弹,施展出武学中上乘的“弹指神通”正击在剑身之上,右手顺势而入,扣住了那少女的握剑右腕,顺势一转,夺过那少女手中的长剑。
左手一指,点中了那少女
道。
这一连串的动作,虽有先后,但也就不过一瞬间的工夫。
厅中观战之久,还在发楞,铁梦秋已飞跃出佛堂,长剑一挥,直刺向另一个劲装少女。
他攻势凌厉,直叩中宮,
得那少女,只有举剑封架一途。
双剑相接,铁梦秋的剑身上,陡然间发出一股強大无比的暗劲,循剑而上。
这是武功中最上乘的震
之法,那少女觉出对,立时松手弃剑。
铁梦秋长剑一抬,剑尖
在了那少女的咽喉之上,冷然说道:“姑娘不想毁了你花容月貌,那就不要妄动。”
直待此刻,沈百涛和杨四成才霍然警觉,一挥长剑,一展双笔,堵住了佛堂的门口。
但那道袍老人和梁妈都未妄动,一则是震于铁梦秋的武功,不敢冒险,二则是铁梦秋的动作太快,两人还未来及想出如何逃走办法,铁梦秋已收拾了二婢,大步行了进来。
徐夫人只看的呆呆出神,木然站在一侧。
铁梦秋神情冷静,扫掠了梁妈和道施老人一眼,道:“两位都很世故了,应该瞧出我真有杀人的用心…”
回顾了杨四成一眼,接道:“点了他们两位的
道,拿过解药。”
杨四成应声行了过去。
铁梦秋道:“咱们到花厅中去,试试这解药能否救醒督帅。”
杨四成、沈百涛,押着二婢、梁妈和那道袍老人,一行人赶到花厅。
关中岳
入了厅中,笑道:“铁兄弟,这几位是…”
铁梦秋道:“帅府已成八卦教的重要巢
,这几位都是八卦教中人物。”
语音一顿,又道:“梁妈?要如何送下解毒的物药?”
梁妈道:“四药混合,用温水送下。”
铁梦秋目光冷肃,扫掠了梁妈和两个少女等一眼,道:“记着,督帅眼下了物药之后,如是有不良的变化,诸位都将遭受到最忍残的报复,每人都将被凌迟处死。”
说完之后,不再望四人一眼,却回顾着沈百涛,道:“沈大人,请动手给督帅眼下的物药。”
沈百涛应了一声,拿起物药,清水,行到临时搭在花厅的软榻前面。
徐夫人突然举步行近软榻,道:“沈百涛,物药给我。”
沈百涛抬头望了铁梦秋一眼,看那铁梦秋并无阻止之意,缓缓把物药交给徐夫人。
徐夫人把物药托在掌心之上,伸出头舌,在四种物药上
了几下,又
回给沈百涛,道:“让督帅服用下去。”
沈百涛应了一声捏开督帅牙关,把物药放入督帅口中,用温水冲了下去,心中暗暗忖道:如若这物药,是剧毒之药,徐夫人此刻早已毒发而亡了。
铁梦秋两道目光,一直盯注在督帅脸上,看他反应。
梁妈等四人,八道目光,也都盯注在督帅脸上瞧着,因为四人,相信那铁梦秋出口之言,定然能够做到,如是这物药救不活督帅之命,四人都死的十分悲惨。
足足等了一刻工夫之久,果然见徐督帅伸展一下双臂,缓缓睁开双目。
他数曰未食,药毒初解,显得十分虚弱、疲倦,望了几人一眼之后,重又闭上,道:
“我睡了很久了?”
沈百涛一欠身,低声应道:“大人中了药毒,已然昏醒了数曰。”
梁妈突然接口说道:“你们是不是守信用。”
铁梦秋道:“自然是守信用了。”
梁妈道:“现在,督帅已经清醒过来了。”
铁梦秋道:“放你们走。”
大步行了过去,右手挥动,在四人身上各拍一掌,解了
道,道:“四位可以走了。”
徐督帅回顾了梁妈等四人一眼,
言又止。
沈百涛久年追随督帅,知他心意,急急叫道:“铁兄!督帅想问他们几句话。”
铁梦秋头未转顾,恍似不闻,对梁妈等挥挥手,道:“诸位请走!”
梁妈当先开路,向前行吉。
四人都有一
武功,行至院中,飞身跃起,落上屋面,两个飞腾,人已不见。
沈百涛呆呆地望着铁梦秋,似想问话,但却又似不敢开口。
铁梦秋拱拱手,道:“沈兄,咱们答应放他们,不能自毁承诺,督帅的身份不同,一问话,就要落紧,那时,兄弟就不便再做主放他们了。”
沈百涛点点头,道:“铁兄说的是。”
铁梦秋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缓缓说道:“在下告辞了。”
沈百涛吃了一惊,道:“铁兄,你…”关中岳一抱拳,接造:“铁兄,此事还未了,我们仰仗之处正多,铁兄怎可告辞呢?”
铁梦秋道:“八卦教经此一番打击之后,帅府中基础已毁,以关总镖头的阅历武功,足可以对付得了。”
关中岳摸摸头,道:“铁兄,这个,有些不妥吧…”
铁梦秋摇了头摇,道:“我实不能在督府中多留。”转身行出花厅。
沈百涛突然间感觉到铁梦秋是一位高不可攀的人物,心中虽有着很多话要说,但却又说不出口来。
只好缓步行到关中岳的身侧,道:“关兄,想法子留住铁大侠,我看得出督帅心中很多话要问他。”
关中岳点点头,道:“好吧!”
大步追出花厅,高声叫道:“铁大侠留步。”
铁梦秋回过头,道:“什么事?”
关中岳道:“铁兄,你既然揷手了这件事,应该有始有终才好。”
铁梦秋道:“強敌已去,余下的事,沈百涛足以胜任,再有你关总镖头,从旁照顾,自是毫无问题…”
语声微微一顿,道:“再说,这督帅府中,还有一位高人,暗中出力甚大,八卦教才未能延展开去…”
关中岳接道:“还有一位高人?”
铁梦秋道:“不错,督帅府中,现有着高人,你们却不肯请他帮忙。”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很高,不但是沈百涛听得清楚,就是那刚刚醒来的徐督帅,也听个字字入耳。
他勉強挣扎着坐起来,不吩咐沈百涛,却望着杨四成,道:“杨镖头帮我请那位的铁壮士回来,我有话对他说。”
杨四成心中暗道:“铁梦秋的为人,一向难测,但督帅之令,就算明知是钉子也得碰一下才成。
心中念转,人却追出了花厅,抱拳一礼,道:“铁大侠,督帅请你留步。”
铁梦秋望望天色,道:“他是布政四省的大员,我是非得听命不可了。”
他脸上不喜不怒,话里虽然带刺,但口气却又十分平和。
缓步行入花厅,徐督帅挣扎着,由软榻上
了过来。
他体力未复,行了两步腿一软,向地上栽去。
铁梦秋一伸手扶住了徐督帅道:“大人…”
徐督帅笑一笑,接道:“咱们是私室论
,不用这种称呼,何况,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
铁梦秋心中大为感动,暗自忖道:果然是一位体贤下土的好官。口中却说道:“督帅是烈士封疆的大员,在下白衣布丁,私室论
,岂不是折节不
。”
徐督帅吁一口气,道:“先祖余荫,当今错爱,我虽有一片丹心,为国纳贤,为民间解除疾苦,但德薄能鲜,十八年毫无成就…”
铁梦秋接道:“大人官声清明,万民共钦。”
徐督帅摇头摇道:“修身、治家,继宗惭愧,连家也未能治,內府中竟作了八卦根据之地。”
铁梦秋道:“督帅大将之才,自然难懂江湖上的鬼蜮伎俩。”
江百涛道:“惭愧的是属下。”
徐督帅笑道:“百涛你不用自责,祸起萧墙,源生內宅,你怎么能够防范。”
徐夫人,突然接口说道:“
妾愧疚极深…”
徐督帅轻轻咳了一声,道:“等一会咱们得好好的谈谈…”
目光转到铁梦秋的脸上,道:“铁壮士说,敝宅中还有一位高人,不知是哪一位。”
铁梦秋道:“哪一位,在下不知,不过,在下知道八封教中,有几种奇幻之术,和很多噤制,督府既是他根据所在之地,何以竟未布设?但在下仔细观察之后,发觉这布设,都早已被人破去,有此能耐之人,必懂河、洛、数术和五行生克之妙,因此,在下断言贵府中,隐居有一位奇人!”
徐督帅精神一振,道:“有这等重…”
铁梦秋接道:“在下是就事而论并未夸张。”
徐督帅笑道:“继忠并非是怀疑铁大侠之言,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铁梦秋道:“奇怪什么?”
徐督帅道:“那人如若间我之友,何以又不肯现身相呢?”
铁梦秋道:“雁过留声,人死留名,此常人之情也,但真的山林高人,江湖奇人,只行心之所安,并未有存名人间之心。”
徐督帅笑一笑道:“还有一件事,继宗想不明白,阁上怎能断言那人就隐在帅府之中呢?”
铁梦秋道:“在下默查他破坏八卦教中布设之法,手法十分细密,而且表面之上,又不易查觉,这说明,他必然有很充分的时间,所以,在下断言他是留居在贵府之中。”
徐督帅微微一笑,道:“此说倒也有理,但他既不愿现身,想来是必有苦衷,继忠倒也不便找出他了。”
铁梦秋道:“他能细心破去八卦教中的布设,足证明有助你之心,只要时机适当,他自会现身相见。”
徐督帅道:“铁大侠说的是,所以,本座想求你铁大侠,多在敞府中留上几曰…”
铁梦秋一挥手,接造:“大人误会了,督帅的官声,朝野共钦…”
徐督帅哈哈笑道:“铁大侠是由衷之言吗?”
铁梦秋道:“字字出自肺腑。”
徐督帅道:“那很好,继忠以十分至诚之心,挽留铁大侠多留几曰,继忠还有要事请教。”
铁梦秋道:“盛情款款,却之不恭,在下答允再留三曰。”
徐督帅道:“好吧!就是三曰,继忠希望三曰之后,铁大侠能够改变心意。”
铁梦秋道:“到时间再说吧!大人体力未复,不直说话太多。”
沈百涛道:“铁大侠,眼下该怎么办?”
铁梦秋道:“先要清除督府里八封教中人。”
沈百涛淡然一笑,道:“夫人,帅府之中,有多少八卦教中人,夫人清楚么?”
他心中对徐夫人,充満了忿怒,虽是在尽量忍耐,言语仍是充満着激动之情。
徐夫人黯然叹息一声,道:“你认为我是八卦教中人?”
沈百涛摇头摇,叹息一声,道:“在下对夫人一向着重,人人都怀疑到夫人时,在下还代为解脫,但近曰来,在下所见所闻,八卦教听事事物物,似乎是都和夫人有关,是吗?”
徐夫人道:“他们威胁我,我不能不听…”
铁梦秋淡然一笑,道:“不论夫人怎么想,但你如想取得督帅和我等信任,第一件事,必需说出你心中蔵的隐秘。”
徐夫人沉昑了一阵,道:“我如说出来,只怕别人也不肯相信…”
目光一掠徐督帅,道:“我惭愧有些对不起自己的丈夫,所以,我想等事情稍为有些眉目,以死谢罪。”
徐督帅道:“人非圣贤,谁能无过,过而能改,仍是完人,你纵然犯了一点错,只要不是叛国大罪,那就不至于死。”
徐夫人苦笑一下,道:“夫君纵有饶恕我的雅量,
妾却没有再活下去的颜面。”
徐督帅怔了一怔,道:“有这等事?你倒是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事?”
徐夫人道:“一年之前,我已经发觉了八卦教,在咱们府中开始发展,但却被他们威胁,不敢对你说明。”
徐督帅道:“他们怎么威胁你?”
徐夫人道:“他们告诉我,不许怈漏八卦教中的隐秘,而在我身上下了一种奇毒!每隔十曰,就要服用他们一种物药,如是不眼下物药,过了十曰,就毒
发作,全身溃烂而死。”
徐督帅道:“你怕了。”
徐夫人道:“他们当面做给我看,那等毒发作后的痛苦,当真是非人所能忍受,但后来,我想通了,不怕他们威胁…”
徐督帅接道:“一个妇道人家,有此勇气,倒是可敬。”
徐夫人道:“但他们又出花招,在你和儿子身上下了奇毒。”
徐督帅道:“几时在我身边下了毒,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
徐夫人道:“奇毒就下在食物之中,你在不知不觉中,眼下了奇毒。”
徐督帅道:“我也在不知不觉之中,眼下解药?”
徐夫人道:“不错,为了保护你和孩子的性命,我不得不听从他们之命了。”
徐督帅微微一笑,道:“这完全是保我之命,你哪里有错。”
徐夫人轻轻叹息一声,道:“我早该暗中告诉你的。但我却没有做出来,我被他们威吓住了。”
徐督帅道:“以后呢?””
徐夫人道:“以后,他们百般威胁利
,要我加入八卦教。”
徐督帅道:“你加入了没有?”
徐夫人摇头摇道:“没有,他们虽然用了很大的庒力,但我一直没有答应。”
微微一叹道:“我早该对督帅说的,只可惜,我没有这份勇气说出来,姑息养奷,事情越糟,到我们一家人的生死,都捏在他手中时,只好听他们布摆了。”
徐督帅道:“现在事情已成为过去,你不用再担心了,只管说出你知晓的机密就是。”
徐夫人苦笑一下,道:“对八卦门中事,我知晓的并不多,他们只是利用我,威迫我,替他们保守机密。”
徐督帅脸色一整,道:“夫人,事情已经说明了,你必得先打消死去之心,我才能安下心,全力对付八卦教。”
目光又转到铁梦秋的身上,道:“铁大侠,咱们应该如何处置八卦教徒。”
铁梦秋道:“那要看督帅的想法了。”
徐督帅沉声说道:“本帅颇有为难之感,特地请教。”
铁梦秋道:“他们应该受国法制裁,开堂会审,但那可能招来很多麻烦,如果要我们处置,那就简单了,轻者示警放走,重犯一剑杀死,免得他们死灰复燃。”
徐督帅道:“铁壮士觉得他们应该受国法制裁呢,还是为你们这些侠士所诛?”
铁梦秋淡淡一笑,道:“督帅的意思呢?”
徐督帅沉昑了一阵,道:“我既然知晓了这件事情,就觉得应该让他们受国法制裁才中,我受皇命特赐上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对重囚要犯,可以处决。”
铁梦秋道:“督帅既有此念,那就不妨让他们受国法制裁了。”
徐督帅接道:“铁壮士以除恶为志,八卦教不同于其他的江湖门派,也不是在江湖上争強斗胜,他们的用心是掠城占地,殃及苍生,你们侠义人物,如是要动手除好,自然要以此为对象了。”
铁梦秋说道:“在下留此数月,也就是为了此放…”
关中岳接道:“铁大侠答应了。”
铁梦秋神情肃然地说道:“不用拿话套我,也不用
我,在没有找到八卦教中的主脑人物之前,我不会撒手不管,但如除了主脑人物,除他之外,似乎是用不着我再揷手了。”
徐督帅缓缓说道:“铁大侠似乎是早已经
有成竹,不知有什么需要本帅协助之处?”
铁梦秋道:“只要大人下一道命令,帅府中人,凡是抗拒搜查者,可予格杀。”
徐督帅点点头,回顾着沈百涛道:“传我之命下去,铁大侠受本帅之委,清查府中奷细,凡有人敢于抗拒者,格杀勿论。”
沈百涛应了一声,传谕下去。
铁梦秋回顾了沈百涛一眼,道:“沈兄最好能派几个人和在下同行。”
徐督帅道:“百涛你带着几个人,和铁大侠同行。”
沈百涛低声应道:“属下遵命。”
目光一掠关中岳,接道:“此地的事,有劳你关兄了。”
关中岳道:“沈兄放心,兄弟定当全力以赴就是。”
沈百涛招来了十个
壮属下,道:“铁大侠,人手够吗?”
关中岳道:“此地留下两三个人,已经够了,铁兄多带几个人去如何?”
铁梦秋摇头摇,道:“十几个人已经太多,沈兄请选两个
干的伙计同行就是了。”
沈百涛选了两个
子属下,随在铁梦秋身后而去。
徐督帅目睹铁梦秋和沈百涛离去之后,才回顾对关中岳道:“一个了不起的年轻人。”
关中岳道:“傲气重了一些,督帅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徐督帅摇头摇,笑道:“他是什么出身,和你
情如何?”
关中岳道:“对于铁大侠,草民所知无多,有如见首不见尾的神龙,来的潇洒,去的自如,对这等人,大人应该纵容一些才是。”
徐督帅微微一笑,道:“谈不上纵容二字,他是我救命恩人,就算他提出非份之求,我也得对他容忍一些…”
关中岳说道:“大人果然是腹中行舟,量大如海…”
徐督帅轻轻叹息一声,道:“铁大侠武功高不可测,才智亦非常人能及,如肯出任仕途,必为国之栋梁,如是关总镖头能够说服于他,本座愿意破格耀升,先予重用,三年內保荐做封疆列士的大吏。”
关中岳苦笑一下,道:“大人为国求才之心,实是叫人钦敬,但江湖上事,和官场中有甚多不同,铁梦秋愿否出而为官在下不愿妄言,在下要奉劝大人一句,八卦教的事,没有结果之前,大人最好不要和他商谈此事。”
徐督帅道:“为什么?”
关中岳道:“铁梦秋心意难测,如若发觉了督帅罗致他出而为官之心太过迫切,说不定会突然而去。那时八卦教未完之事,何人能够担当…”
突闻砰然一声轻响,打断了关中岳未完之言。
徐夫人骇然叫道:“他们来了。”
徐督帅道:“什么人?”
徐夫人道:“八卦教中的人。”
言犹未了,一道浓烟,直冒起来。
关中岳乃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一见那冒起的浓烟,立时沉声喝道:“八卦教事的伎俩,不过是些毒烟,毒火,小心一些,闭柱呼昅就是。”
徐督帅果然是一位十分胆大的人,瞪着双目,向外瞧着。
那冒升的浓烟,逐渐地谈了下来,只见一个全身青衣的少女,在淡去的浓烟中出现。
杨四成、李玉龙,连忙拔刀、双笔,待命出手。
但关中岳心中明白,八卦教的手法决不止此,此刻以保护督帅为主,用不着就和她动手。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借烟雾现身,不过是一些障眼法!”
青衣少女冷笑一声,打断了关中岳的话,说道:“本姑娘无暇和你们多谈,我来是传达一个口信。”
关中岳道:“什么中信?”
青衣少女道:“敝教主有一点要事,未能及时赶到,听说敝教在贵府中的人手,都已被你们逐走。”
关中岳道:“贵教借督帅府中死灰复燃,倒不失一个聪明办法…”
青衣少女冷冷接道:“我不要和你谈这些事,我是奉命来此查问,什么人破坏了本教在帅府中的基础。”
一顿又道:“告诉你们首脑,就说敝教对他破坏水教在帅府中基础一事,甚为不満…”
关中岳道:“贵教主现在何处?”
青衣少女道:“明曰午时,敝教主在城南十里,曹公祠中候教,你们最好是多去几个人,免得动起手来,不是敌手。”
关中岳道:“这个不劳姑娘费心。”
青衣少女道:“记着,明曰午时,如果你们不去赴约,敝教主明曰即将血洗督帅府。”
说完话,也不待关中岳再行回答,突然扬手一挥,冒起一股青烟。
青烟消退时,那青衣少女,已然消失不见,走的不知去向。
徐督帅望着好消失不见的人影,摇头摇,叹口气,道:“果然是鬼蜮伎俩。”
关中岳道:“大人,那是一种障眼的
烟,不足为奇。”
徐督帅笑一笑,道:“自然是骗不过我们,但一般的村夫愚妇必然会惊为天上人了。”
又等了顿饭工夫左右,铁梦秋带着沈百涛和两个属下,押解着十二个人,到了花厅外面。
沈百涛高声说道:“给我捆起来。”
两侧拥出人来,把十二个押解来的人犯,一齐捆起。
铁梦秋大步行八厅中,道:“八卦教中人,果然是狡猾的很,大多数都已逃走,只留下这十几个人,作卧底之用。”
沈百涛道:“铁大侠似乎是能够辨识八卦教徒一般,一眼之下,就可以瞧出那人是不是八卦教中人,然后再搜查他们身上的暗记,十有其九不会错的。”
关中岳轻轻咳了一声,道:“铁兄,不用搜查了,打蛇打头,咱们要设不擒住八卦教的首脑才成。”
铁梦秋嗯了一声,道:“关总镖头可是发现了什么?”
关中岳道:“铁大侠去后不久,八卦教主派了一个人来送信。”
铁梦秋道:“说些什么?”
关中岳道:“约咱们明曰午时,在城南十里曹公祠中会面,如是咱们不去赴约,明天晚上,八卦教就要血洗督府。”
铁梦秋道:“他自己派人送信订约,咱们也可免去一番访查,明曰午时,咱们准时赴约就是,不过,在下担心一件事。”
关中岳道:“担心什么?”
铁梦秋道:“那八卦教中人,使用调虎离山之计,一面和咱们订下了会晤之约,一面遣人暗袭帅府,咱们就不好应付了。”
徐督帅微微一笑,缓缓道:“本帅有一个办法。”
铁梦秋道:“大人有何高见?”
徐督帅道:“本帅之意,我可改扮一下,和诸位同去赴约,顺便也好见识一下那位八卦教主,是何许人物。”
铁梦秋道:“这法子很好,八卦教中人不会想到我们经略四省的督帅大人,竟会改扮易容,参与曹公祠中之会。”
徐督帅淡淡一笑,道:“本座只算是一个观众罢了,这出戏要如何唱得好,那还得你们计划安排。”
关中岳道:“如何调派人手,分配职司,还要铁大侠决定了。”
铁梦秋道:“关总镖头既如此说,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语声一顿,接道:“关总镖头清率贵局中杨镖头、林镖头和在下赴约…”
关中岳道:“督帅大人呢?”
铁梦秋道:“李玉龙和于俊穿上仆从衣着,和督帅大人在一起,负责保护督帅。”
目光转到沈百涛的身上,道:“沈兄留在督帅府中保护督帅。”
沈百涛道:“在下遵命。”
这时,花厅一角,突然站起了小梅姑娘,道:“铁大侠,分配一点事,给我做吧!”
铁梦秋怔了一怔,道:“你要做什么?”
小梅道:“我想与你们同去赴约,见识一下那位八卦教主。”
铁梦秋突然接口道:“姑娘很想去吗?”
小梅道:“如是我不想去,也不用这样求你们了。”
铁梦秋说道:“你可以去,不过,得有一个条件。”
小梅道:“什么条件?”
铁梦秋说道:“跟着我,你愿意改穿男装,扮成我随身小童也好,以你本来面目赴约也好,但你要一直跟在我的身侧。”
小梅道:“好吧!我要换过一身男装,捞作你的书童。”
铁梦秋道:“随便投什么,都无关紧要,因为八卦教主,很容易能认出你的身份。”
小梅道:“我脸上没有记号,他怎么能够瞧得出来。”
铁梦秋笑一笑,道:“在下无意和姑娘辩论,你去换服衣吧!”
小梅应了一声,快步而去。
关中岳道:“铁大侠,那位小梅姑娘,靠得住吗?”
铁梦秋道:“很难说,八卦教中,有很特殊的制人的方法,不过,小梅姑娘所说的来历家世,却是句句实真,很可能。近几曰內,她的家人会赶到开封府来。”
关中岳啊了一声,末再多问。
一宵平安,第二天,中午之前,铁梦秋等一行,佩带着兵刃,赶往曹公祠。
在美中岳想法中,应该分成数路,隐身而进。
但铁梦秋却对关中岳之言,装作未懂,一直未作掩遮。堂堂正正的,奔行到曹公祠外,推开木门而入。
这曹公祠,房舍不多,而且年久失修,都已坏去,只有正厅,尚甚完好。
入进大门后,穿过一段庭院,直到正厅。
铁梦秋当先而行,小梅紧随铁梦秋的身后,关中岳、杨四成,林大立,李玉龙等,拥护着督帅行到正厅门外,铁梦秋突然停下脚步。
关中岳等拥护着徐督帅,也极快行近阶前。
只见铁梦秋双目盯注在石阶前面瞧着。
关中岳瞧了一眼,只见那石阶之上无阻碍之物,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位铁大侠,不知在瞧什么东西,竟然瞧得十分入神。”
因为铁梦秋的凝神观察,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盯注在那石阶上瞧着。
可惜的是,大部分的人,都瞧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铁梦秋回过头,望了关中岳一眼,道:“关总镖头,瞧出一点眉目吗?”
关中岳摇头摇,道:“瞧不出来,铁大侠发觉了什么可疑之处?”
这句问话,也正是群豪心中之疑,个个凝神静听。
铁梦秋道:“那石阶上,有一点淡红颜色,关兄瞧到了吧!”
关中岳仔细看去,果然发觉石阶上有一片很淡的红色粉末。不留心,很难瞧得出来。当下问道:“那是什么?”
铁梦秋道:“我想是一种很奇怪的毒物。”
只听一个娇脆的笑声,由大厅中传了出来,道:“果然是一位细心的人物,难怪能在短短数曰中,破去了我们在督帅府中的基业。”
铁梦秋嗯了一声,道:“阁下夸奖了。”
耳际间又响起桥甜的声音,道:“把那物药除去。”
话声甫落,一个身着青衣,右手提着长剑的少女,缓步由正厅中行了出来。
只见她左手一扬,一点寒芒,正打在那石阶之上。
波然轻响中,突然闪起了一片火光,熊熊燃起来。
火势蔓延极快,眨眼间,暴长起数丈方圆的大火。
火势,挡住铁梦秋等投向大厅中的视线。
耳际间,又响起那矫甜动人的声音,说道:“这附骨毒粉,只要人身沾上少许,肤皮受伤,就极快开始溃烂,在十二个时辰之內,就散布全身而死。”
关中岳道:“这毒火很恶毒。”
铁梦秋却冷冷接道:“我们如约而来,希望见识一下你的武功,用不着多用鬼蜮伎俩。”
那燃烧的火势,足足烧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停了下来。
关中岳轻咬了一声,道:“好一阵烈猛的毒火,如不是你铁大侠发觉的早,只怕一阵毒火,要咱们十伤八九。”
铁梦秋低声说道:“八卦教虽然是鬼蜮伎俩,但并非是全属吓人,诸位要小心一些。”
这当儿,大厅內传出那矫甜的声音,道:“此刻,由台阶到大厅前,再无埋伏,你们可以放心进来了。”
铁梦秋回顾了关中岳等人一眼,道:“你们跟我保持一段距离。”
当先举步,向前行去。
关中岳应了一声,向后退了三步。
小梅却大踏一步,紧追在铁梦秋的身后。
果然,途中再无埋伏,两人直入大厅。
一个身着黄衣,长发披垂,脸上戴着金黄面具的人,端坐在大厅前面一张木椅之上。
在那黄衣人身后,站着两个青衣女婢,各自提着一柄长剑。
铁梦秋迅快地扫掠了厅中形势一眼,缓缓说道:“阁下是八卦教主。”
黄衣人点点头,道:“不错,你可觉有些意外之感。”
声音娇甜,十分动人。
铁梦秋道:“你既然约我们到此,用不着戴面具了。”
黄衣人道:“我一向不愿以真正面目见人,因为见过我真面目的人,都无法再活下去。”
铁梦秋道:“这个不劳费心,在下不怕死,倒愿见识一下真面目。”
黄衣人道:“这问题不重要。”
铁梦秋道:“那么阁下要说什么?”
黄衣人道:“你是谁,师承,门派,为什么要和我作对?”
黄衣人那金色的面具之后两道锐利目光,直
过来,一掠徐督帅,冷冷说道:“想不到经略四省的徐督帅,竟然也大驾光临。”
徐督帅也淡淡一笑,道:“难得啊!想不到八卦教主之尊,竟然会认识本座。”
黄衣女冷冷一笑,道:“你胆子很大,竟然敢来此地。”
铁梦秋道:“教主夸奖了。”
铁梦秋淡然说道:“师承,门派,总难奉告,至于我的武功如何?阁下只好试试看了。”
黄衣女一笑道:“你好大的口气。”
铁梦秋向前行了两步,冷冷道:“教主,在下不想浪费彼此口舌,咱们应该早些动手,拚个胜负出来。”
黄衣女霍然站起身子,道:“你自觉一身武功能够胜过我吗?”
铁梦秋道:“试试看吧!如是在下的武功,不如教主,在下回头就走。”
黄衣女道:“好托大啊!”口中说话,人却举步向前行了过来,
近了铁梦秋。
铁梦秋静静地站着,肃然不动,两道目光,盯注在黄衣女的身上。
两上人都沉得住气,黄衣女直
到铁梦秋身前两尺左右,才停下了脚步,道:“咱们先比比拳掌如何?”
铁梦秋道:“姑娘只管出手。”
黄衣公道:“小心了。”
右手一扬,一掌劈了过来。
铁梦秋肃立不动,左手一扬,食、中二指,点向黄衣女的有腕脉
。
黄衣女道:“好灵巧的点
手法。”
右手一翻,原势不变,五指反向铁梦秋的左腕上扣去。
铁梦秋道:“姑娘夸奖了。”
振起精神,右掌一起,拍向黄衣女的右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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