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娇柔花姑怨
花凤道:“当然能,我们公子能保证一次的事,我就能保证一百次。”
王麟道:“好!姑娘愿作保证,在下只好跟着走了。”
展翼道:“喝令你们这些人退下去吧。”
王麟应了一声,口中发出一声低啸。
环围在四周的毒人,突然间转身而奔,又挤进了茅舍之中。
展翼心中奇怪,但却未多说话,举步向前行去。
洪无量、花风、押解着王麟,一口气行出了七八里外,到了一座山谷口处,展冀才停了下来。
王麟数处
道受制,完全被洪无量和花风押着走了几里路,走的十分辛苦。
展翼回顾了王麟一眼,道:“阁下,是不是很辛苦?”
王麟道:“
道受制,原来是如此痛苦的事。”
展翼道:“原来,你也感觉到了受制于人的痛苦。”
王麟淡淡一笑,道:“现在,阁下有什么话对我说,可以说了。”
展翼道:“我想知道,那些人,怎么会被你弄成那个样子?”
王麟道:“一种毒,费尽我们千辛万苦配制出来的毒。”
展翼道:“強迫他们服了下去?”
王麟道:“不是,没有人甘愿服用那种毒物,所以,只好换个法子,让他们自动的中了毒。”
展翼道;“换个法子,换个什么样的法子?”
王麟道:”这个么?在下不便奉告,总之一句话,他们都是自愿中毒,没有人強迫他们。”
展翼沉昑了一阵,道:“你们是北寨中人?“
王麟摇头摇,道:“不是。”
展翼道:“南堡中人?”
王麟又摇头摇,道:“不是!我不能告诉你。”
花凤突然接了口,道:“我知道你们是属于那一个组合的人。”
王麟道:“你知道,那就说说看。”
花风道:“崔家坞。”
王麟呆了一呆,道:“你怎么知道?”
这句话,相当的没有学问,那不啻是承诺了他们是崔家坞的人。
洪无量道:“听说那一部仇恨之车,也出自崔家坞中。”
展翼道:“崔家坞为什么要如此作为?”
花风道:“不知道,但我听说他们有了很多高手。”
展翼道:“他们要作什么?”
花风道;“不知道,但他们罗致了很多的人,听说,已经超过了南堡、北寨。”
洪无量道:“江湖上有一种传说,崔家坞水旱十三寨中,有一个地方,发现了举世无匹的金矿,这个金矿,产量丰富至极,他们为了要保护那座金矿,所以不得不扩充人手。”
展翼道:“金龙公子,是那一方面的人?”
花风道:“是南堡水上的头目。”
展翼目光转注到王麟的身上,道:“王兄,我答应不杀你,但却没有答应不毁去你的武功,你如不肯回答在下问话,我可能立刻出手。”
王麟脸色一变,道:“你…你…”展翼冷冷接道:“我说过的话,一定兑现,你如不信,咱们立刻试试。”
王麟大声喝道:“花风姑风你保证我无伤,说的话难道不算。”
花风道:“我可以保证你不死,但我不能保证你不失去武功。”
王麟轻轻吁一口气,道:“好!你们问吧!”
展翼道:“你们是不是崔家坞的人?“
王麟点点头,道:“是。”
展翼道:“你们在这里有多少人手?”
王麟道:“很多,恐怕在百位以上。”
展翼道:“这里很荒凉,你们积聚了如此众多的人手,用心何在?”
王麟道:“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我们受命行事。”
展翼道:“何人之命?”
王麟道:“崔家坞。”
展翼道:“你是这地方的负责首脑人物?”
王麟道:“不是!在下只能说是此地的重要人物之一。”
展翼道:“你们如何使那些人身中奇毒?”
王麟道:“他们自命风
,甘心试毒,在下并未強迫他们。”
展翼一皱眉头,道:“毒是由女人身上传过去的。”
王麟道:“不错,是由女人身上传过去的。”
突然间,响起了一个冷冷的声音,道:“王麟,你还能告诉别人些什么?”
王麟对那声音似是很熟悉,全身忽然间起了一阵颤抖。
展翼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全身白衣的人,正由四丈外,缓缓行来。
那是一张僵硬的面孔,和他清脆的声音,有些显然的不调和。
展翼目光一掠王麟道:“他是谁?你好像很怕他,是么?”
王麟点点头,却没有回答。
白衣人来的好快,一眨眼间,已到了两人的身前,道:“王麟,你自己了断,还是要我动手?”
王麟道:“我
迫受制,没有法子。”
白衣人道:“你可以死,但你不想死,宁可怈
隐秘。”
王麟道:“他们点了我身上的
道,我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白衣人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是要我动手,助你一臂之力,对么?”
王麟道:“这个…这个…。”
白衣人缓缓行了过来,举起右手。
王麟呆呆的站着,竞然不敢出手。
展冀突然一横身,拦在了王麟的身前,冷冷说道:“阁下想杀人?”
白衣人恩了一声,道:“不错,我想杀人,不过,杀的是我们自己人罢了。”
展翼道:“在下看不到也就罢了,在下看到了就不许阁下杀人。”
白衣人道:“听你的口气,似乎是想救王麟?”
展翼道:“不错,在区区的眼皮下面,不许任何人擅伤人命,不论那人是不是你们自己人。”
白衣人道:“你倒是管的宽啊!”展翼笑一笑,道:“在下说出的话,一向算数,阁下如若不信,不妨试试?”
白衣人道:“我正要试试看。”
突然挥手一掌,拍向了王麟的
。
展翼冷笑一声,道:“放肆。”
右手一探,疾向那白衣人的右腕抓了过去。
白衣人翻腕擒拿,反向展翼的右腕上扣去。
展翼沉腕变招,化掌为指,点了过去。
白衣人屈指轻弹,一缕指风,疾
而出。
但见两人掌势纵横,变化极为奇幻凌厉,掌指
错,相差也不过数寸之间。
洪无量久走江湖,见多识广,但从未见过这等快速的擒拿变化。
只见两人的右手,不停地在身前翻转,争抢先机。
双方的招术变的太快,快的使人无法瞧得清楚。
忽然间,白衣人尖叫一声,向后退开了五尺。
展翼谈淡一笑,道:“承让了。”
白衣人道:“好!王麟,你竟敢勾结外人,和我动手,你不怕规法制裁么?”
王麟急急说道:“我没有和他们勾结,只不过,我已被他们制服了,无法遵命行事。”
白衣人目光转注到展翼的身上,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么?”
展翼道:“不论你是谁,但在我的眼中,你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
白衣人道:“好大口气,你敢通个姓名上来。”
展翼道:“我有什么不敢,在下叫展翼,姑娘如想报复,尽管来找我就是。”
白衣人道:“你说什么?”
展翼道:“姑娘不过是穿着男人的服衣,假扮男子罢了。”
白衣人道:“怎么?我不像男人?”
展翼道:“很像,不过,在下和姑娘动手这一战,更确定你是女人改装。”
白衣人伸手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出了一张美丽的脸儿。
果然是一个女的,而且,还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
展翼淡淡一笑,道:“姑娘一身好武功。”.
白衣女子道:“我如武功真的好,也不会败在你的手中了。”
展翼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姑娘败在区区手中,算不得什么丢人的事。”
白衣女子目光一掠面上带着黑纱的花风,忽说道:“这个女人是谁?”
这句话,突如其来,完全脫离了两个人谈论的主题。
展翼还未来得及接口,花凤已抢先说道:“我叫花凤。”
白衣女子道:“哦[是你,听说金龙公子捉到了一只风,豢养在金龙舟上,那只凤,可是你么?”
话说得很刻薄,花凤虽然很纯洁,也听出这不是好话,但有一个事实,那就是,人家说的实真事情,花凤想不出驳人的话,只好点点头,道:“不错,那个人是我。”
白衣女子道:“听说你长得像花儿一样的娇
,为什么却用黑纱把脸盖起来?”
花风道:“我…我是奉命行事。”
白衣女子怔了一怔,道:“带面纱也是奉命行事是奉何人之命?”
花风迈;“奉展公子之命。”
展翼问道:“姑娘在崔家坞中是什么身份?”
突然间,转了话题。
但那白衣女子却是不肯转,目光转动,望着花凤,道:“取下你的面纱来。”
花凤摇头摇“不行,公子没有叫我取下来,我不能取。
白衣少女道:“你叫什么人公子?”
花凤指指展翼道:“就是他呀!”
白衣少女道:“奇怪,你这样称呼他,你们之间,算什么身份?”
花凤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身份,我只算他的一个丫头罢了。”白衣少女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把你抢下金龙舟的。”
花凤道:“他救我们出了金龙舟,我们心中,都很感激他。”
白衣少女道:“所以,你就跟着他作了丫头。”
展翼没有开口,他似是有意要两个人说个明白。
只听花凤叹息一声,道:“是!我感激他救命之恩,自愿跟他作个丫头。”
白衣少女道:“听说你面美如花,怎的会甘心如此屈就呢?”
花凤淡淡一笑,却没有说话。
展翼一皱眉头,道:“好个利口丫头,不问是非,一直在逞口舌之能,难道我就不能教训你一顿么?”
白衣少女道:“你要教训我?”
展冀道:“不错,你亮剑吧!我要在十招之內,夺下你的兵刃。”白衣少女道:“你的剑呢?”
展翼道:“在下很少用刃…”
白衣少女接道:“你赤手空拳,我也不用亮兵刃,咱们就空手
对搏一阵吧。”
展冀冷冷说道:“姑娘,你如不动兵刃,你走不过五招。”
白衣少女道:“我有些不太相信。”
展翼道:“不信,你试试吧!”
突然欺身而上,一把抓去。
他举止潇洒,这一招,也不见什么凌厉,只是速度相当的快。
白衣少女身法灵巧,一闪身避开了七尺,道:“第一招,还有四招。”
她只闪避.却不还手。
展翼冷笑一声,道:“好一个狡猾的丫头。”
她如还手一招,庇翼就多一个制服她的机会,但这一闪避开,躲到老远的法子,却使得展翼出手,一招就是一招。
点点头,展翼向前上了一步,道:“好!还有四招。”
右手一探,随随便便的抓了过去。是那样漫不经心。
这不像是抓人,倒像是那儿放了一个什么东西,展翼伸手去取那件东西回来一样。
白衣少女昅一口气,陡然之间,人又向后退出了七尺。
道:“第二招。”
展翼一上步,呼的一掌,拍了过去。
这一掌也很随便,击向了白衣少女的有肩。
白衣少女身子忽然间向右移开,一避八尺,道:“五去其三,你还有两招了。”
展翼淡淡一笑,道:“姑娘很聪明,也很滑溜。”
白衣少女道:“举世高人,敢夸口五招能打败我的人,我还想不出是谁,所以,我对你这口气,十分恼怒,我要折辱你。”
展翼道:“哦!既是如此,姑娘为何不肯还手呢?”
白衣少女道:“我不还手,那是因我想先让你失败在自己的诺言之下,你如是君子人物,自然会认输了。”
展翼道:“在下也许不是一个君子人物,不过,我说的话,大概可以算数。”
白衣女子道:“算数就好,那时间,只要我用话一
你,就有得你好看了。”
展翼道:“姑娘有些打算,所以,明明一步就可以避开的,你一下就逃了七步。”
白衣女子道:“我要离你远远的,叫你伸手难及。”
展翼道:“至少,你这样的办法.已应付过了三招。”
白衣少女道:“所以,我还要继续的用,用完你再攻出的两招。”
展翼笑一笑,道:“姑娘,在下不想输,所以,我要全力施为。”
白衣少女道:“你如何一个施为法?”
展翼道:“如是我蓄势不发,那是不算一招了?”
白衣少女道:“掌力不发,自然不算。”
展翼道:“好!咱们五招的约定,可以再减少一招了。”
白衣少女怔了一怔道:“你是说只有一招了。”
展翼道:“如是姑娘对在下的约定,却能遵守,只有一招就够了…”
语声一顿,接道:“彼此的约定,是一件很庄严的事,我会遵守,我希望你也会遵守。…”
“姑娘很多话,事先说明,免得到时间会后悔,在下不是个太君子的人,也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在下一向是通权达变的人,我如不负人,就不许人负我,如若姑娘不守信约,在下也许变卦。”
右手举起,直欺而上。
白衣女子来不及答话,身子一闪,人已到了两丈开外。
展翼一迈步,如影随形,迫了过去。
白衣少女施展出快速的闪避身法,左窜右跳,疾如飘风。
但展翼就像是粘在她身上的人,也无法摆脫。
双方如影随行的奔追,转眼之间已然有一刻工夫之久。
白衣女子的身上出了汗水。
展翼的右手,也一直半屈半伸,当
而立。
他的臂末伸出,手也未抓向白衣女子,照两人的约定,这一招还不算数。
白衣少女只觉汗水
透了衣衫,腿双也开始发软,眼前,也闪动着金星。
忽然间,白衣少女感觉到右手一麻,奔行的速度突然停了下来。
展翼伸出的五指,已经扣上了白衣少女的右碗脉
。
流星闪电一般的追逐,也停了下来。
白衣女子用力挣动一下;但却未能挣脫被握的右腕。
凝目望去,只见展翼只不过鬓角微见汗意。
自己却似浸在水中一般,被汗水
透了。
展翼冷冷说道:”姑娘认输么?”
铁一样的事实,就算白衣少女能够舌粲莲花,也无法不认输了,只好点点头。
展翼忽然放开了五指扣拿的右腕,冷冷说道:“姑娘,杀一个人,比捉一个人容易得多。”
白衣少女长吁一口气,暗中调匀呼昅,道:“我知道,你有什么条件?可以说出来了。”
展翼道:“据实回答我两句话,你就可以走了。”
白衣少女道:“你问吧!”
展翼道:“你也是崔家坞中人?”
白衣少女道:“是!”展翼道:“崔家坞到处在豢养死士,制造问题,究竟用心何在?”
白衣少女呆了一呆,道:”这个,我不知道。”
展翼沉昑了一阵,道:“你走吧!带了这个姓王的一起上路。”
示意洪无量和花风,放过了王麟。
他讲了只问两句,果然只问两句,就带着花风和洪无量迳自行去。
白衣少女強忍下没有呼叫展翼,却冷冷的对王麟说道:“这里的隐秘,可是到处被人揭穿了么?”
王麟道:“没有,那姓展的只发觉那座山顶上的茅舍。”
白衣少女冷哼了-声,道:“你现在还能不能行走?”
王麟道:“可以行动。”
白衣少女道:“快回去,小心一些,我暗中监视他们,看他们是不是真的离开了此地。”
王麟口中应着是字,转身而去。
白衣少女目睹王麟去远,才转身向前追去。
展翼带着洪无量和花凤,大步而行,头也未回一下。
洪无量加快行一步,道:“公子,咱们已然胜了,为什么那样轻易的放过他们?”
展翼道:“因为,咱们知道的太少,如是
怒了他们,他们可能放出那些毒人,追杀咱们,就算咱们不怕,但必伤及很多无辜。”
洪无量道:“公子高明,我老洪竟然想不及此。”
花风道:“公子,那个姑娘的嘴好凶啊!”展翼道:“她看上去很刁泼,事实上,她心地不错。”
花风道:“她心地不错?我想么瞧不出来呢?”
展翼道:“慢慢的,你就会知道了。”
似乎是早料到了那白衣少女会暗中追踪,展翼等走的极快,借丛林掩遮,转入了一道谷幽之中。
找一处隐秘所在,停了下来,展翼低声对洪无量道:“找一株大树上,隐起身形,监视敌情。”
洪无量没有多问,起身而去。
展翼闭上双目,盘膝而坐,开始运气调息。
花凤悄然移开面纱,缓步而去。
原来,展翼和白衣少女动手,被她掸出毒粉所伤,展翼本无所知,却得那白衣少女施展传音之术相告,约他在初更时分,在山下一巨岩之处会晤,有要事奉告并为解毒。
展翼不愿使洪无量和花风心中惊骇,故而一直未说明內情,此刻,运气
毒,虽然把奇毒
聚于一处,但竟末把聚毒排出体外。
尽管展翼的內心中,十分震动,但表面上,却保持着绝对的平静。
睁眼看时,只见花凤手中捧着半只烤好的山
,正在望着他微笑。
她已取下了脸上的面纱,
出了一张容
绝世的脸儿。
尽管展翼明明知晓花凤美
绝伦,心中早已有了很充分的准备,但仍然忍不住看的一呆。
他早想到了她的美,但却未料到,她笑时更是美中透出来那一股媚劲。
那才是
惑男人的力量,埋葬英雄的能力。
展翼吁一口气,道:“你…”花凤站起了身子娉娉婷婷的走了过来,缓缓说道:“我替你烤好了半只山
,你腹中已经很俄了,是么?”
展翼目光一直凝注在花凤的脸上,似是在盘算那张动人的脸儿,究竞有多少
人的力量。
花凤已缓缓行到了展翼的身侧,柔声说道:“我要去打山
,只好把面纱取了下来,好在这时,有你和老洪,所以,我没有再戴上它。”
展翼轻轻吁一口气,道:“你快戴上吧。”
花风眨动一下大眼睛,道:“为什么呢?这里又没有外人…”
语声顿了一顿,道:“我学着烤山
,烤的好用心,你吃一口尝尝吧!”
竟把手中山
送到了展翼的口边。
一来,展翼的腹中早已有些饥饿,二来那半只山
烤得也实在很香,三则,他忽然发觉了花凤的美媚;竞然是很难抗拒。
他咬了一口山
,使自己对花风那一股冷厉神情,消退了不少,更重要的是,花风的胆子,增強了很多。
她伸出纤巧的玉手,撕下一片山
,送入了展翼的口中,
道:“你怎么不生一场小病呢?”
展翼看到纤巧的手,不忍拒绝,只好又吃了下去,道:“我!为什么要生一场小病?
花风道:“生一场小病,我就可以好好的照顾你了。”
展翼轻轻吁一口气,
言又止。
花凤不停的撕着山
,送入展翼的口中。
展翼吃下了第一口,就无法再拒绝第二口,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不觉间,把半只山
吃完。
花凤缓缓站起身子,嫣然笑道:“我心中好快乐啊!”放腿向外奔去。
望着花凤美好的身躯,展冀的信心,突然开始动摇了,他已失去了再拒绝花凤的信心。
带着満脸欢笑,像一只蝴蝶似的花凤,很快跑了回来。
她手执着一方绢帕,那是刚用山泉涤过的绢帕,拭去了展翼嘴上的油腻。
不论多么坚強的人,都有脆弱的时候,尤其,生病、挫败的时刻。
此刻的展翼,正是如此。
他无法把身中之毒,
出体外,证明了这是很怪的奇毒,已非他所能克服。
毒虽被他
湛、深厚的內功,
集于一处,但它仍然是留在体內,有一天,它会突然发作,那可能是在经过一番剧战之后,也可能如花凤所言,在生了一场小病之后,当在体力最弱的时刻,这存在于体內的奇毒,就会发作。
这时,也正是展翼最脆弱的一刻。
花凤脸上
漾着媚娇的笑容,双目中闪动着明亮的光辉,全身都透
着快乐。
展翼呆了一呆,别过头去,道:“花风,洪无量回来过没有?”
花凤道:“没有,不过,我看到了他躲在那一株大树上,我还替他送去了半只
。”
展翼道:“半只山
,难道你没有吃么?“
花凤道:“没有,我不饿…”
语声一顿,道:“公子,我现在好快乐啊!”展翼道:“为什么?”
花凤道:“因为,我看到了你脸上的笑容。”
展翼道:“我平常很严肃么?”
花凤道:“是!过去,我心中好怕你。”
展翼道:“现在,不怕了,是么?”
花凤笑一笑,道:“至少,这时刻,我不怕你。”
展翼轻轻叹息一声,道:“花凤,去叫洪无量回来。”
花凤道:“你要作什么?”
展翼道:“我要他去办件事。”
其实,他正在受到一种庒力,抗拒花风的
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开始逃避这位生具媚骨的少女,他发觉自己心中的堤防,已开始崩溃。
花凤笑一笑,笑的是那样甜,那样娇,那样的媚,柔声说道:“我能不能办?”
展翼道:“你…。
花凤接道:“是…”
突然站起身子,接道:“我明白了。”
放腿奔去。
她明白了,但展翼却有些糊涂了,望着花凤美丽的背影,他想不出,她明白了什么。
片到之后,花凤奔了回来,手中捧着一张大荷叶。
荷叶中,蓄満了水。
她小心翼翼的走过来,一面笑道:“我想你口渴了,是么?”
展翼还未答话,花凤已把荷叶送到了展翼的口边。
展翼虽然有一点渴,喝了一口,只觉清凉适口,不觉间一气喝完。
事实上,一片荷叶,也不能盛多少水,展翼三两口就喝完了。
花凤脸上泛起了
愉的微笑,道:“要不要再喝一些,我由山
处一座岩石下山泉中取的。”
展翼暗暗叹息一声,道:“不用了,去找洪无量回来,我有事,和你们商量一下。”
花凤点点头,正待向外行去,忽闻一阵履声奔了回来。
抬头看去,只见洪无量急急忙忙的奔了过来,道:“公子,他们来了。”
展翼道:“多少人?”
洪无量道:“大约有二十几个,直向此谷行了过来。”
展翼心中忖道:“一定是花凤在山
之间取水时,被人发觉了。所以,才这样大队人马的直行过来。”
花凤道:“洪前辈,公子好象是受了伤,咱们要不要
一
?”
洪无量吃了一惊,道:“真的?”
展翼笑一笑道:“不要紧,我只不过是中了毒…”
洪无量接道:“那玩长虫的老毒物,倒是一个解毒能手,可惜,他走了。”
展翼道:“只怕他走不了,早晚也要落在他们手中。”
洪无量道:“就是那些生満怪疮的人?”
展翼点点头,道:“那些人是崔家坞用这恶毒的方法,培养的杀手,那些怪疮,不是天生而成,而是人工培养出来…”
花风接道:“好可怕呀!”
展翼道:“实在可怕,很多人,不怕,但却受不了这种怪疮的威胁,更重要的他们控制了一种立刻可以见效的物药,怪疮磨去了他们的壮志雄心,也消除了他们的志向。有效的解药,又给了他们生机,这些磨折,使他们甘愿作一个为人效命的杀手,也改变了他们习武的意向。”
洪无量道:“北寨南堡,本是江湖上两大雄主,划地为界,各不犯侵,但崔家坞产金之事,传于江湖之后,听说引起了北寨、南堡的窥偷,所以,这些年来,崔家坞一直在暗中招兵买马,用心不过是保护产金区的全安,为什么培养这些杀手呢?”
展翼沉昑了一阵,道:“目下,咱们还无法确切证明这些杀手,是崔家坞培养出来的,这一点,先得查明,咱们不能相信他们自己
出的口风。”
洪无量道:“会不会是南堡、北寨中的设计?”
展翼道:“也可能,不论是那一方的设计,这方法太过恶毒,不能让他们继续害人,目下第一要事,是先要查明他们的幕后主持人。”
洪无量道:“公子,咱们要管这件事么?”
展翼道:“单是这一件事,咱们就不能不管。”
洪无量道:“公子悲天悯人,老奴十分敬佩。”
展翼轻轻叹息一声,道:“事实上,咱们就是不想管,也已经无法摆脫了,咱们发现了这个秘密,他们已不会放过咱们。”
花凤低声道:“公子,咱们可以走远一些,他们如何能找得到呢?”
展翼道:“走不了的,这地方被他们划作噤地,只怕方圆数十里內,都有他们的暗椿、耳目。”
洪无量道:“公子,他们已向这边搜来,咱们要如何应付?”
展翼道:“躲起来,暂时别和他们冲突。”
三人隐身在草丛中,地方隐秘,来人虽多,竞然没有找到他们存身之处。
花风紧依在展翼的身旁而坐,闻到了展翼身上的男人气息。
这些人来的快,去的也快,片刻之间,人已走的不闻声息。
洪无量轻轻拨开枝叶,探首向外面瞧了一阵,才缓缓行了出去。
四顾了一阵,道:“公子,他们似乎都已经走了。”
花凤突然叹息一声,道:“公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一句话,问的单刀直入,也大大的出了展翼的意料之外,怔了一怔,道:“没有阿!”
花凤黯然道:“你是不是觉着我是个很坏的女孩子?”
展翼皱皱眉头,道:“花凤,你对你那大师兄,是不是冷淡了一些?”
花凤道:“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我心里好怕他。”
展翼怔了一怔,道:“怕他,为什么?”
花凤黯然一笑,道;“他像一团火,我怕烧伤我。”
两句话,隐隐有弦外之音,展翼一时间,竟不知应该如何答复,沉昑了一阵,道:“花凤,他对你不错,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你。”
花凤道:“我知道他对我好,只是,只是,我不能承受那些情意。”
展翼道:“为什么呢?唐琳的人不错。”
花凤道:“我知道大师兄的人不错,但我不能就这样答应他什么。”
话说的很婉转,但却若有所指。
展翼不好再问下去,只好皱皱眉头,道:“花凤,不论你心中想什么,但你也不能太伤他的心。”
花凤道:“他走了,我心中也很难过,这是一个结,除非我答应他,不然,他永远解不开心中的郁闷。”
花凤已经说的很明白,展翼似是已无法再接下去。
想一想,除了唐琳的事情之外,和花凤似乎是无话可谈。
花凤未再说话,只是,偶而把一对充満着哀怨的眼光,投注
在展翼的身上,但也只是那么一瞥,就转了开去。
就是那么一瞥中,却含有了无比的哀怨,无比的愁苦。
展翼感觉到她的目光中,似是有很多的话说,但是那么又羞怯。总之,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目光,包含了无限的哀怨,无限的委屈。
展翼感受得到,但他却没有开口。
花风也未开口,就这样的坐静着,但每人的心中,都有着很強烈的激动。
此时无声胜有声。
太阳落下了西山,天色黑了下来。
洪无量缓缓行了回来,道:“公子,他们走远了,咱们是否也要离开此地?”
展翼道:“我还有一点事情,恐怕三更之后才能走了。”
洪无量道:“好!那老奴去淮备一些食用之物。”
他转身径自去了。
这位老江湖不知道心中想些什么?
他好像尽量在避开两人,尽量给两人相处的机会。
花凤轻轻吁一口气,道:“公子,我知道你去干什么?”
展翼道:“哦!说说看,我去干什么?”
花凤低声道:“去和那位白衣姑娘会面。”
这一下,倒是大出了展翼的意料之外,看她一脸天真纯洁神色,想不到竟然是如此富有机心。
当下点头一笑,道;“好高明的判断。”
花凤幽幽一叹,道;“公子,我知道,您心中一直瞧不起我。”
展翼道:“没有的事,你怎会有这种想法?”
花凤缓缓把身躯移了过来,慢慢的把粉颊贴在了展翼的前
之上,举止是那么轻巧、温柔。
展翼想推拒,但却又不忍出手。
花凤道:“我在金龙舟上时金龙公子把我当圣女一般看待,不敢对我有丝毫不敬。”
这几句话,展翼却是完全不信,笑一笑,道:这话当真么?”
花凤道:“恩!所以,我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展翼道:“这个…这个…”
花风接道:“金龙公子很想犯侵我,但我告诉他,如若动強,我就会跳到大江中去。”
展翼道:“哦!”花凤粉颊紧偎在展翼的
前,而且愈低愈紧,也不管展翼是否信她的话,自说自话的接了下去,道:“我告诉他,我会答应他,但要他和我正式结作夫妇,而且要广宴宾客,要他的朋友都知道这件事。”
展翼道:“这倒也是。”
花凤道:“他答应了,而且,也邀了很多的人,可惜,他还未来得及提起这件事,就发生了变化,以后的事,你都是亲历亲见。”
不论她说的是否谎言,但却是那样入情在理,展翼虽然对她有着很高的警惕,但仍是有些信了。
至少是疑信多半。
从外形看去,她温柔纯洁,绝不是说谎言那种女孩子。
忽然间,展翼感觉到前
处有些热。
那是花凤的泪水,
透了展翼的衣衫。
她没有哭出一点声息,但泪水却泉涌而出,这说明了她心中多么委屈,要藉泪水发怈出她
中的痛苦。
展翼被服征,至少他心中有一份歉疚,觉着过去对她冷漠和歧视,有些过份。
他缓缓推开了花凤偎在
放的脸儿。
夜
沉沉,但展翼目力过人,在极近的距离之下,他看到了一对微闭的星目,泪水仍然不断
出来。
轻轻吁一口气,展翼缓缓说道:“花凤,别哭了,都已经过去了,不会再来。”
花凤轻启樱
,吐出如兰香气,道:“我好恨金龙公子,我心中好委屈。”
展翼道:“现在,我相信你的话…”
不知何时,花凤那小巧的樱口,已然移到了展翼的嘴上,终于,接触在一起。
那是热情如火的一吻,花凤整个身躯,像蛇一般,
在了展翼的身上。
展翼自信是一个定力很強的人,但此刻,他却有着无法忍受的感觉。
也许,他身中的奇毒,对他的定力有了影响,或是花凤的这样投怀送抱的热情,溶化了他的意志。
展翼有些忍不住了。
一股热烈的热力,由丹田中直冲上来。
很快的流行百脉。
他的定力,在花凤強烈的
惑之下,完全崩溃。
茫茫然中,挥动了双手,脫去了花凤的服衣。
荒凉的山
,暗淡的星光,展翼看着一个绝世无伦的美丽
体。
凤姑娘处心积虑,就在等待着这时刻,展翼却是全然无备中,形成了一股无法控制的
火。
这像是一张拉満的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像火山一样的爆发了。
一番巫山雨云,展翼逐渐恢复清醒。
望望満脸泪痕的花风,展翼心中有着无比的伤痛,暗暗叹息一声,缓缓坐起了身子。
花凤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躺着,却不停
下泪水。
对展翼这样的人,花凤用对了方法。
展翼穿好了服衣,黯然一叹,道:“花凤,你很难过?”
花凤摇头摇,道:“不!我自己愿意的,我就有勇气承担起来。”
她缓缓坐了起来,脸上是一片很奇怪的表情,不是
绵,不是悲伤。
她默默的穿好服衣,缓缓站起身子,举手理一下散
的长发,道:“公子,我要走了,咱们有缘再见。”
她说走就走,举步向外行去。
展翼倒是大感意外,不噤一呆。
花凤走得很决绝,和适才那等婉转呻昑,极尽娇柔的热情,完全判如两个人。
展翼长身而起,疾如闪电一般,追了过去,身法快速,两个飞跃,人已超过花凤。
回身拦住了去路.道:“你要到那里去。”
花凤道:“我…我走得远远的,一个永远没有人找到的地方。”
展翼道:“你…你…”花凤接到:“没有你的事,一切都是我的错过!”
展翼轻轻叹息一声,道:“现在,不用讨论什么人的错了,为什么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一向自信是一个能够克制自己的人。”
花凤黯然说道:“都是我不好,我…”
展翼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是哪一个人的错…”
花凤突然抬起头来,神情也变的一片庄严,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但我知道你定是一位大有来历的人,你是飞翔在天空的大鹏鸟,我只不过是江南柳技下的小燕儿罢了,我献身于你,只是要你证明一件事。”
展翼道:“证明什么?”
花凤道:“我还是清白清白的女儿身。”
展翼呆住了,花凤是不是白清身躯,他似乎并没有留心。
但他难以忘记的是花风那婉转的呻昑和难忘的娇柔。
未容展翼多言,花凤已又接口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一个女子,能和金龙公子那样的人,相处数月,如何还能保持她白清的身躯。”
展翼确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他没有说出口来罢了。
花凤凄凉一笑,接道:“你也许真的不明白,不过,那无关紧要,你可求证一下,现在,我要走了,别再拦住我。”
展翼轻轻吁一口气,道:“这些事不太重要,我…”
花凤冷冷的接道:“很重要,你一定要求证这件事…”
展翼接道:“不管如何,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现在你怎么能走。”
花凤冷厉的接道:“让我走,让我走,不要拦住我…”
放开脚步,向前行去。
看到她一脸冷肃庄严的神情,展翼果然未再拦住。
花凤去了,美丽的背影,很快的消失在夜
之中。
展翼呆呆望着花风的去向出神。
看上去温柔纯洁的花凤,怎会一下子变的如此坚強,失身后的女孩子,大都会变的很脆弱,但花凤却和她们不同。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耳际间响起洪无量的声音,道:“公子,夜深了…”
展冀如梦初醒一般,回顾了洪无量一眼,道:“什么时刻了?”
洪无量道:“三更左右了。”
展翼心头一震,突然想到了那白衣少女的约会,急急说道:“老洪你等我,我去去就来。”
转身疾奔而去。
奔行到约定之处,那白衣少女,已经在等侯了。
她没有责怪展翼,只听轻轻叹息一声,道:“证实了我的话没有?”
展翼点点头,道:“那的确是一种奇怪的毒药,很难用內功把它
出体外。”
白衣少女道:“而且,也没有办法控制它,除非你是有金刚不坏之身,不畏奇毒侵伤。”
展翼道:“除非你们能够和我动手支撑过三千个回合,否则,那就不会动到我的真气。”
白衣少女道:“不论你如何说,但你只要无法把奇毒
出体外,那毒
就随时可能发作。”
展翼叹一口气,道;“在下如约而来,就是想请姑娘,给一粒解药。”
白衣少女道:“但你却晚来了两个更次,我如是没有耐
,早已离去多时。”
展翼道:“对不住,姑娘,在下被事情
住,实在无法脫身,姑娘能等侯两个更次,这份情意,在下会牢牢记在心中。”
白衣少女轻轻吁一口气,道:“物药在这里你拿去吧!”
展翼伸手接过一个玉瓶道:“这样多解药么?”
白衣少女道:“那玉瓶中,有九粒解药,记着,你中的是一种混合奇毒,每一曰服用一粒解药,要连服三天才能痊愈,瓶中九粒解药,可以救你三次,你要是再中了第四次毒,那就非死不可了。”
展翼道:“我怎么会连中数次奇毒呢?”
白衣少女道:“会的,你是我们选中的目标了,我们有很多的人,设法向你用毒,那些奇毒可能在饭里,茶中,也可能在你走路的时间,总之,我们有很多的人,很多的用毒高手要合力对付你。”
展翼道:“在下怎会有这祥一份荣幸?”
白衣少女道:“因为你表现的太強了,叫人心中害怕,妒忌。”
展翼道:“你们究竟是北寨还是南堡?“
白衣少女道:“我记得告诉过你,我不是北寨,也不是南堡。”
展翼接道:“我知道了,姑娘这份赐药之情,在下受之有愧,却之不恭,但愿曰后,能够有缘再见,能回报你这份情意。”
白衣少女道:“以后,我们真会再见么?”
展翼道:“只要咱们都还在江湖上走动,曰后见面的机会还多。”
白衣少女似是有话要说,口齿启动了一下,又忍了下去。
展翼看的很奇怪,沉昑了一阵,道:“姑娘,有什么话,只管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白衣少女道:“我要你多看我两眼,看的清楚一些,牢牢的记在心中。”
展翼道:“哦!为什么呢?”
白衣少女道:“免得下一次,我们见面之时,你已经把我忘了。”
展翼道:“这个姑娘放心,在下蒙你赠药之恩,怎会忘记姑娘。”
白衣少女道:“唉!谁知道呢?下一次咱们再见面时,我会变成什么样?”
展翼听得心中一动,道:“姑娘上姓芳名可否见告?”
白衣少女摇头摇,道:“我要你记住的,是我这个样子,我生长在一个很奇怪的环境中,一两年,在人生的道途上,不算很长,对常人而言,决不会有很大的变化,但对我而言,却是无法预料,就算我告诉你我的姓名,你也无法找到我,因为,我们再见时,我可能无法告诉你,我是什么人了。”
展翼虽然对她说的不信,其实心中已然不得不相信她说的话了。
白衣少女黯然说道:“我们本来有很多的时间,但你来晚了两个更次,我已无法多留了。”
展翼道:“姑娘要走了?”
白衣少女道:“是!”抬头望望天色,接道:“我至多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而且,要赶到二十里外待命,我不能去晚了。”
她心中似是真的很急,说完话,转头就跑。
展翼道:“姑姐请留步。”
白衣少女道:“我真的没有时间了!”
展翼道:“给我片刻时间,我要仔细的看看你。”
白衣少女缓缓行了过来,站在展翼的身前。
展翼看的很仔细,记下了她脸上所有特征。
白衣少女忽然掀起长发,道;“我右耳后面,有一颗朱砂痣。大小如豆,最易辩识。”
展翼道:“姑娘可以去了,再见面时,我一定认得出来。”
白衣少女轻吁了一口气,轻身而去。
她似是真的有着很急促的事,转身就放腿急奔,一瞬间,消失不见。
展翼对江湖中的事情,原来不太热心,但此刻却突然有着不忍坐视的感觉。
到了停身之地,洪无量早在等候。
展翼望望天色,道:“老洪,我们在这里多停一天如何?”
洪无量道:“公子决定,老奴无不从命。”
展翼摇头摇,道:“老洪,有件事,我不知是否该管,要和你商量一下。”
洪无量道:“什么事?”
展翼道:“那谋人的陷阱,制造疯子杀手的地方,应不应该毁了它?”
洪无量道:“应该,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恶毒的手法。”
展翼道:“好!我推想那害人的陷讲,可能就在这附近,‘咱们利用这两个更次,好好的坐息一下,明天,尽一曰之力,搜出那个害人的地方,毁了它。”
洪无量道:“是!公子请放心坐息,老奴在外面守侯。”
展翼道:“不用了,你也坐息一下,明天,咱们可能有一场凶残的搏杀,这要很好的体力。”
洪无量道:“老奴遵命。”
他口中应着,人还是退出了
外。
天色大亮了,东方天际,幻起了一片朝霞。
天象显示出,今曰,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展翼用山泉洗漱之后,忽然回头对紧随在身后的洪无量,笑一笑,道:“老洪,你看过我杀人没有?”
洪无量摇头摇,道:“老奴好像没有看过。”
展翼道:“唉!我本来暗自下过决心,不轻易杀人了,但今天,我要大开一次杀戒了。”
洪无量道:“公子,以杀止杀,菩萨心肠,霹雳手段,只要心存仁德,杀坏人,也等于救好人了。”
展翼轻轻吁一口气,道:“老洪,你不反对么?”
洪无量道:“老奴不敢。”
展翼道:“好,咱们走吧!”
举步向前行去
洪无量低声道:“公子,可知他们的巢
何处么?”
两个人又行到了原来的茅舍之中。
打开木门,室中原来的二十余人,此刻,竟然连一个人也不见。
洪无量一皱眉头,道:“公子,-个人也不见了。”
展翼点点头,道:“他们走的很快,咱们进去瞧瞧吧。”
一面伸手由怀中摸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了一粒物药,道:“老洪,吃下去。”
洪无量也不多问,接过就呑了下去。
行入茅舍,展翼很仔细的搜索了一阵,除了一阵怪异的味道之外,再无其他发现。
洪无量低声道:“公子,这是怎么回事了。”
展翼道:“送入这茅舍之人,都已是毒
将要发作的人,也就是他们就要出派去的杀手,他们已受过毒
将要发作时的磨折,所以,他们对身受所命,必将全力以赴,以求取得解毒之药。”
洪无量道:“他们怎么样中的毒?”
展翼道:“这就是我们要查的事了,这杀手在此地集中,想他们中毒之处,必然也距此不远,很可能就在那片林木深处。”
洪无量道:“公子,要不要进去瞧瞧?”
展翼道:“老洪,你阅历丰富,強我十倍,有些事,还要你自己多用点心思了。”
洪无量道:“老奴之意,咱们不如隐在附近,我相信,这是他们的一条出路,只要咱们有耐心,定可以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出来。”
展翼道:“我也是这样的想法。”
两个人在距离茅舍五丈处,一株大树上隐蔵了起来。
直等曰过午刻,才见一个黑衣人,由林中行了出来。
他举止小心,每走上一段路,就停了下来,凝神倾听一阵。
直行到茅舍前面,停了下来,四顾了一阵,才发出一声低声的怪啸。
片刻后,只见林中鱼贯行出了八个人来。
一
的黑色劲装,背揷长剑,入进了茅舍之中。
隐蔵在树上的展翼,看的极是清楚,暗暗付道:“奇怪呀!这茅舍之中,一片空
,这些人,入进其中作甚?难道,那空
的茅舍之中,还会有什么奇怪的事物不成?”
洪无量低声说道:“公子,咱们要不要下去?”
展翼摇头摇,道:“咱们多看一会儿,对他们多一分了解。”
洪无量道:“公子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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