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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智斗古二娘
 唐琳却突然闪了进来,道:“石兄,连联上了…”

 石玉身而起,道:“什么人?”

 唐琳道:“小弟还没有问他,不过,已约定今夜会面…”

 石玉道:“那很好,了解一下他们的实力,但最重要的,还是他们来自何处…”

 话未说完,耳际间已响起了蔡武的声音道:“你们一定要见崔姑娘,也不能硬闯进去,请稍候片刻,我们替际通报之后再说。”

 话说的声音很大,显然是有意的传警。

 石玉、唐琳,急步行了出去。

 何方、刘文,也都闻警而出。

 蔡武已经打开莲园的木门,只见文承亮带着两个穿着黑色‮服衣‬的大汉,当门而立。

 唐琳冷冷说道:“你们干什么?”

 文承亮笑一笑道:“你敢对我如此无礼。”

 唐琳道:“我为什么不敢,咱们姑娘说这是莲园,莲园的规矩,我们只听崔姑娘的令谕。”

 文承亮道:“崔姑娘也不是崔家坞当家人,她上有父母。”

 唐琳道:“哦!”文承亮道:“在下是奉了总寨主之命而来,有要事转告崔姑娘,希望你立刻替我通报一声。”

 唐琳回顾了石玉一眼,石玉缓缓点头。

 轻轻吁一口气,唐琳缓缓说道:“好吧!你等候片刻。”

 转身大步而去。

 他去的快,回来的也快,片刻之后,唐琳又单人匹马转了回来。

 一拱手,道:“文爷,姑娘传下话了。”

 文承亮道:“她怎么说?”

 唐琳道:“姑娘说,她不想见你,也不想听什么坞主令谕。”

 文承亮道:“这是总寨主传下的亲笔手谕,玉莲姑娘非接不可。”

 唐琳道:“我就不知道了,文爷,你要替我们想想,姑娘的脾气不好,我们也不敢,再去烦她了。”

 文承亮冷冷说道:“你们既然不敢为我通报,那就让开路,我要去见她。”

 唐琳摇‮头摇‬,道:“文爷,如是在下刚才没有为文爷通报姑娘,在下绝对不敢拦住文爷,但现在…”

 文承亮接道:“现在,你吃了豹胆熊心,敢拦住我,是么?”

 唐琳道:“那倒不是,只是现在,姑娘特别待了下来,不准任何人再去烦她…”

 文承亮接道:“那是你们的事…”

 唐琳道:“不!包括你文爷在內。”

 文承亮微一摆头,两个黑衣大汉,突然一举步跨入门內。

 唐琳、蔡武突然一横身,拦住了两人去路,道:“怎么?文爷,你要硬闯了?”

 文承亮道:“唐琳,你仔细的看看他们两位的‮服衣‬。”

 唐琳怔了一怔,凝目望去。

 只见两个黑衣人的劲装上,绣有两条金线。

 唐琳道:“‮服衣‬上绣有金线。”

 文承亮道:“对!崔家坞中,只有堡主的从卫,‮服衣‬有金线,再去告诉崔姑娘,就说金线武士,亲护总寨主令谕而来。”

 唐琳哦了一声,回顾了何方、刘文一眼,道:“你们那一个去请示姑娘一下,就说金线武士护着令谕而来,咱们应该如何?”

 何方点点头,转身疾奔而去。

 石玉站在园门口处,望着双方对峙的形势,既没有出手拦住,也没有喝止,摆出了一付袖手观火的味道。

 何方来去如飞,片刻间,转了回来,道:“姑娘传下了话,要在下上告文爷…”

 文承亮接道:“她怎么说?”

 何方道:“姑娘身体不适,不能接总寨主的颁谕,过两天,她身体好了,自会亲入后宅,面向总寨主领罪。”

 文承亮一皱眉头.道:“你们如敢说一句谎言,那就是刀分尸之罪。”

 何方道:“咱们一句谎言也没有说,崔姑娘怎么吩咐,咱们怎么转告。”

 文承亮道:“我要见见崔姑娘。”

 何方道:“这个,恐怕不行。”

 文承亮道:“为什么?”

 何方道:“姑娘吩咐过了,不见文爷,如是文爷硬闯,那就是要我们作难了。”

 文承亮道:“你作什么难?难道你们还敢出拦我不成?”

 唐琳道:“不错,就是要出手拦截。”

 文承亮道:“你们真的敢出手拦截我?”

 唐琳道:“我为什么不敢,只要崔姑娘一声令下,别说你文爷了就算是身份再高一些的人,咱们一样可以出手。”

 文承亮道:“你们胆子不小。”

 唐琳道:“文爷,你别忘了,这是莲园,我们是莲园的人,莲园中人,只听莲园主人的话。”

 文承亮道:“你叫什么名字?”

 其实,他早已知道了他叫唐琳,只不过,为了表示身份,故意问一声。

 唐琳增长了不少江湖经验,笑一笑道:“我叫唐琳,听命于崔姑娘,只要她一声令下,咱们纵然战死当场,也是在所不惜,但如文爷能够把我调到了你文爷手下听差,咱们一样是唯文爷之命是从。”

 文承亮道:“好,难得的好部下,不过,事有本末,崔家坞水旱十三寨,以总寨主的身份最高,连崔姑娘也得听命行事,诸位应该明白。”

 唐琳道:“我们很明白,不过只听莲园主人的命令,我们还是莲园中人。”

 金线武士冷冷说道:“文爷,看来很难善干罢休了,咱们恐怕得出手才行了。”

 文承亮皱皱眉头,道:“如是杀了莲园中的武士,岂不是和崔玉莲正式起了冲突。”

 左首那个金线武士低声说道:“文爷,咱们是奉了总寨主之命而来,理直气壮,正正当当,怕她什么。”

 文承亮道:“一旦动手冲突了起来,咱们未必会是崔玉莲的敌手…”

 右首金线武士道:“难道她真敢伤了咱们?”

 文承亮道:“为什么不敢,玉莲姑娘,已不知杀了多少武林高手,多杀几个人,算得什么。”

 左首金线武士道:“崔姑娘如若真敢存了杀害咱们之心,咱们为什么不可以奋起反击。”

 文承亮抬头望了石玉一眼,道:“你们听到了?”

 石玉一转身道:“听到了。”

 文承亮道:“如若我们要硬闯进去,你们将该如何?”

 石玉道:“这个,这个…”

 唐琳接道:“咱们全力拦截。”

 左首金线武士道:“放肆,文爷,你大人大量,这些事,不会放在心上,但在下却受不了这个气,你下令吧,咱们要闯进去。”

 石玉冷冷说道:“各为其主,咱们是莲园的护卫,如若诸位硬要冲入莲园,就算咱们明知不敌,也只好全力抗拒了。”

 文承亮冷冷说道:“莲园不是一个‮立独‬、特殊的地方,只是崔家坞的一部分,崔玉莲也是总寨主辖下的人。”

 唐琳道:“咱们只知有崔姑娘的令谕,其他的事情,也没有听崔姑娘说过。”

 文承亮摇‮头摇‬,道:“唉!想不到啊?想不到,竟然会闹到这步田地。”

 左首金线武士,突然举步,直向莲园中行去。

 唐琳大喝一声:“站住。”

 忽然举手一拳,捣了出去。

 左首金线武士一昅气,右手疾如流星一般翻了起来,五指若钩,疾向唐琳的右腕抓去。

 唐琳一挫腕,收回右手,展开拳脚,全力攻出。

 两个人,展开了一场烈绝伦的恶战。

 这些金线武士,武功非同小可,攻的十分猛恶,唐琳也全力施展挡住了那金线武士。

 如若在崔玉莲没有指点唐琳等人的剑招、拳、掌之前,那金线武士,恐怕早已制服了唐琳。

 但经过崔玉莲指点之后,石玉、唐琳等都已武功大进。

 崔玉莲传的招式不多,但却都是十分奇的招术。

 右首金线武士一皱眉头,道:“你们可曾知道,抗拒金线武士的罪名么?”

 石玉道:“咱们不知道崔家坞的规矩,不过,咱们既是奉了崔玉莲之命行事,不论有什么事,都由崔姑娘顶着。”

 左首金线武士冷笑一声,道:“文爷,咱们应该如何?你要作个决定了,如是总寨主的令谕,连崔家坞也不能贯彻了,咱们这金线武士,还有什么尊严。”

 但闻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总寨主就没有告诉过我说你们金线武士,可以管到莲园。”

 说话的正是崔玉莲,话说完,人也到了几人身前。

 唐琳疾攻两招,开金线武士,倒退七尺。

 崔玉莲神情冷肃,缓缓说道:“文承亮,金线武士不知內情,难道你也不知道么?”

 文承亮道:“玉莲,令尊有一道紧急令谕,非要我面交给你不可。”

 崔玉莲道:“什么事?”

 文承亮道:“那令谕现在此处,姑娘请过目便知。”

 一面由怀中取出一个金色的封套,递了过去。

 崔玉莲摇‮头摇‬,道:“恕我不能接受。”

 文承亮急急说道:“金封套,乃咱们崔家坞中最高的令谕,你怎么可以不接受呢?”

 崔玉莲道:“我和总寨主早有约定,一年之內,不再接受派遣工作。”

 文承亮道:“姑娘可以不受令谕束缚,但在下,非要把这件事传到不可。”

 崔玉莲脸色一沉,道:“文承亮,你从哪里取到的,再给我送到哪里去,我说不接受,就不接受——”

 目光一掠两个金线武士,接道:“你们给我听着,莲园虽在崔家坞中,但我和总寨主,早有约定,你们金线武士,如想要在莲园中闹事,那是自找苦吃,看在总寨主的分上,我饶过你们一次,下一次再犯莲园,定杀不赦。”

 文承亮道:“姑娘,总寨主亲自下令谕,要我送姑娘,还怕姑娘不信,所以,才派了两名金线武士和我同来,姑娘如是不肯接受,要我如何代?”

 崔玉莲沉昑了一阵,道:“你就说我不接受。”

 文承亮道:“总寨主如是火了起来,岂不是…”

 崔玉莲接道:“总寨主火起来大概还不会杀了你。”

 文承亮道:“这个,很难说啊!”崔玉莲道:“但我如火起来,可能取你性命。”

 文承亮道:“姑娘,不论如何,我总是一个长辈,你不能太过使我为难。”

 崔玉莲脸色一变,道:“如若我爹,还把我当女儿看待,你们也都把我作晚辈看待,老实说,你们不会为我创造出一个仇恨之车,让我结仇遍地,手沾‮腥血‬。”

 文承亮道:“这一个,能者多劳嘛。”

 崔玉莲道:“能者多劳,我二娘出身古家,听说这一个家族,擅用毒物,琊术,为什么我爹不派她出去?”

 文承亮道:“姑娘,她究竟是你二娘,你怎么能这样批评她。”

 崔玉莲道:“我不是批评她,我只是举一个例子说明罢了!我爹是十三寨的总寨主…”

 文承亮找到了机会,急急接道:“对啊!你爹是总寨主,你这作女儿的难道不应该扶持他么?”

 崔玉莲道:“我那位二娘是夫人…”

 文承亮接道:“所以,她不能轻易离开崔家坞。”

 崔玉莲道:“我是千金‮姐小‬,未出阁的大闺女,难道应该在江湖上抛头面,舞刀弄剑的,杀杀砍砍?”

 文承亮道:“这个,莲姑娘,你和二夫人有些不同。”

 崔玉莲道:“文承亮,够了,我不要再听強词夺理的话,你给我站远一些去,别要怒了我,说不定,我会要了你的命。”

 文承亮看到崔玉莲眉宇间泛起了杀气,果然不敢再行争辩,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我该如何?”

 崔玉莲道:“你去复命,就说我要爹履行和我的约定,不要再来惊扰我。”

 文承亮道:“哦!”崔玉莲道:“我爹和二娘,若骂你无能,你就忍受一些…”

 文承亮道:“他若要找姑娘呢?”

 崔玉莲道:“你放心,他如要找我,那与你无关,你去吧!”

 文承亮回顾了两名金线武士一眼,道:“咱们走吧!既然姑娘坚决拒不受命。咱们再说也无益处了。”

 转身向外行去。

 两名金线武士心中虽然不服气,但想一想她是总寨主的女儿,实也不敢太过放肆,只好跟着向外行去。

 目睹三个人背影消失,崔玉莲目光才转到石玉、唐琳等身上,道:“诸位没有作错,你们是奉我之命行事,天大的事,都由我顶着,你们好好的练练剑法、拳掌,这些金线武士很嚣张,以后,你们遇上了,他们可能会立刻出手。”

 言下之意,无疑是说明了要他们多练习自己传授的剑法、拳掌。

 石玉道:“姑娘,以后,如是再有人找上门来,咱们是否要通报姑娘?”

 崔玉莲道:“通报我,他们如若再来,可能是崔家坞中身份极高的人,你们可能应付不了。”

 转过身子,缓步而去。

 唐琳轻轻咳了一声,道:“石兄,那些金线武士的武功,实在不错,和他们动手之后,我才发觉了,崔玉莲却有过人之能。如非她传授了我几招掌法,只怕早已伤在了那金线武士掌下了。”

 石玉道:“这也是她肯传我们武功的原因,唐琳,整个崔家坞中,敢帮助崔玉莲反抗崔五峰的,敢和金线武士动手的,大约也只有我们几个人了。”

 唐琳道:“石兄,说的也是,他们父女之间,怎会相处的如此不和呢?”

 石玉叹息一声,道:“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父如不慈,又如何能要求子孝?兄如不友,弟又如何能恭?崔五峰对女儿,全无父女之情,他只是在利用女儿,利用她超绝的剑术,替他杀人,父女之间,很多年不见一次面,这自然也毫无感情可言了。”

 唐琳道:“不管怎么说,崔五峰总是她的父亲啊!”石玉道:“说的不错,崔五峰是她的父亲,但父亲只是把女儿看作了杀人的工具——凶手,这要作女儿的,如何能孝得起来。”

 唐琳道:“石兄,兄弟在担心一件事。”

 石玉道:“什么事?”

 唐琳道:“万一崔五峰一怒之下,自己找来了,咱们会是个什么样子的结果,我不信崔姑娘真敢和他动手。”

 石玉呆了一呆,道:“这倒也是。”

 唐琳道:“如若那崔五峰下了一道令谕,要崔玉莲杀了咱们,那将如何?”

 石玉道:“这个,在下也想不出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唐琳苦笑一下,道:“对崔姑娘的忠实,咱们未必就能换得‮全安‬。”

 石玉道:“唉!事实上,咱们也未必算对她忠实。”

 唐琳道:“石兄,崔家坞似乎是已在蠢蠢动了…”

 这时,何方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什么人?”

 唐琳低声道:“来了吧!”

 和石玉同时站起,奔向了门外。

 只听室外传了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夫人驾到,快叫‮姐小‬出。”

 石玉怔了一怔,忖道:“古如兰,想来想去,没有想到古如兰会来。”

 心中念转,口说道:“唐兄,快去通报崔姑娘…”

 一面提高了声音,道:“夫人驾到,何兄,快请打开园门。”

 何方应声开门,只见四个女婢,护着一个丽夺目的黄衣丽人,缓缓行了进来。

 石玉目光一转,发觉了来人正是崔夫人古如兰,急急上去,一抱拳,道:“见过夫人。”

 古如兰在两个女婢护拥之下,神态端庄,缓缓行了进来。

 轻轻一挥右手,道:“起来,去请玉莲姑娘来。”

 石玉道:“已派人去了,夫人…”

 古如兰道:“我在这里等她。”

 崔玉莲来得很快,只不过片刻工夫,就到了大门口处。

 古如兰目光转注到崔玉莲的身上,淡然一笑,道:“你就是玉莲?”

 崔玉莲道:“是我!你是二娘了。”

 古如兰道:“唉!你爹也是,我既然嫁入崔家了,总该要我们母女见见面,唉!这点事,他就没有作到。”

 崔玉莲道:“你就是…”

 古如兰接道:“古如兰,崔五峰的再娶夫人,玉莲,我说得够明白了吧。”

 崔玉莲道:“请到厅中坐吧!”

 她始终在逃避,不肯喊出一个娘字。

 古如兰似乎是也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竟然举步向前行走一面说道:“玉莲,是我的错,我早应该来看你的。”

 崔玉莲道:“言重了,是玉莲该去请安。”

 古如兰够厉害,只不过三五句话,就把彼此之间的紧张,消除了不少。

 石玉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如是还有人求见时,是否应该通报?”

 崔玉莲道:“先替我挡驾。”

 带着古如兰,行入了大厅之中。

 大厅中早已备好了香茗细点。

 崔玉莲把古如兰让入上座,自己在下首相陪。

 古如兰举手理一理云鬓,笑道:“这些年来,你帮崔家坞出了不少的力。”

 崔玉莲道:“是!爹命令我去杀很多人,我虽然幸未辱命,但那些人和我都素不相识,我內心之中,实在是痛苦得很。”

 古如兰道:“玉莲,你这么太了,你爹至少应该把事情说清楚。”

 崔玉莲道:“也许爹一直把我当孩子看,什么事,都不肯和我说明白,唉!在我记忆之中,大约我爹还不知道我有几岁了。”

 古如兰道:“这就是隔阂,你们父女之间,恐怕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崔玉莲道:“是!在我记忆之中,至少有五年了吧!我们父女,五年没有见过一次面。”

 古如兰道:“这真是荒唐事,玉莲,今曰咱们就去见他。”

 崔玉莲摇‮头摇‬,道:“我看不用了。”

 古如兰道:“为什么?”

 崔玉莲道:“爹这些年来不召我入內宅,也不肯踏入我莲园一步,那说明了,爹根本就不喜欢见我,我去见他,反而惹他生气。”

 古如兰道:“不会的,跟我一起去,就算你爹心中不高兴。他也得见你。”

 崔玉莲道:“我知道你的面子大,不过,我见他又有什么用?我们父女,似乎已经到了情尽义绝的地步了。”

 古如兰道:“玉莲,话可不能这么说,父母连心,不论如何说,他总是你爹,对么?”

 崔玉莲道:“你几时见过,一个作父亲的,叫他的女儿去杀人、放火,到处结仇,目下江湖,有谁不知道仇恨之车。”

 古如兰笑一笑,道:“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玉莲啊,难道你要记恨你爹不成。”

 崔玉莲道:“记恨倒是不敢,不过,我爹叫我到处杀人放火,总不是一件好事。”

 古如兰道:“你们父女之间的隔阂太深,我总得想个法子,给你们和解一下才行,玉莲,今晚,我请你们父女吃饭。”

 崔玉莲道:“言重了,只有我向爹叩头赔礼,那有父女和解之理。”

 古如兰道:“不!你虽然是女儿,那错在你爹,哪有作父亲的,叫女儿去到处放火杀人,结仇遍地。”

 崔玉莲心中暗道:“这古如兰一直在帮我讲话,分明是有意讨好于我,不知是何用心?”

 只听古如兰叹息一声接道:“玉莲,这些年来,也不能只怪你爹,我这个作二娘的,实在也要担负大部分的责任,我早该来看看你的,但我没有来,唉!你知道为什么?”

 崔玉莲摇摇,道:“我不知道。”

 古如兰叹息一声,道:“那是因为我和你一般的,有了一身傲气…”

 崔玉莲道:“哦——”

 古如兰道:“我虽然嫁给了你爹,但我们的年龄实在相差有限,所以,我和你一样,也同样的犯着孩子气。”

 崔玉莲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古如兰道:“我觉着你是晚辈,所以,你应该来看我,其实,我是长辈,我应该来看你的,玉莲,你有一身超绝剑术成就,能把剑术练到你这等境界的人,老实说,必须具备有一身傲骨,我早该想通这一点的,撇开我嫁给你爹的身份不谈,我还是比你大几岁啊!至少,我不应该有你一样的孩子气。”

 这番话,不管真假,听起来是那么样动人,那样坦白,崔玉莲也听得怦然动容。

 古如兰轻轻吁一口气,又道:“玉莲你肯叫声二娘也好,叫我如兰也好,随你怎么都成,撇开你爹,咱们实在像是一对姊妹,不过我是大姐姐,你是小妹妹,我应该爱护你,算下你爹这层关系,我更应该照顾你,对么?”

 崔玉莲有些激动,热泪盈眶的说道:“我!我,好难过…”

 她很想叫出一声二娘,但语到口边,就是说不出来。

 古如兰感觉得到,自己的策略成功了,崔玉莲已被她感动,二娘这两个字,很快就会叫出来的。

 哪一刻叫出来,也许不知道,但该很快。

 心中念转,人却微微一笑,伸手拉住了崔玉莲,道:“玉莲,坐过来,咱们好好的谈谈,不用叫我二娘.叫我如兰就是。”

 崔玉莲呆呆的望着古如兰,內心之中,情感如

 一闭双目,滚落下两行晶莹的泪珠儿,道:“我还是该叫你一声二娘…”

 二娘出口了,虽然,不算是正式叫的,但那没有什么分别,总是叫出了二娘。

 古如兰很会装,似乎也受到了很大的震动,眨动着眼睛,道:“你,叫我二娘,是么?”

 崔玉莲道:“是!莲儿应该叫你二娘的。”

 古如兰下泪水,脸上却是如花笑容,道:“莲儿,早知你如此和蔼,二娘早该来看你的。”

 打蛇顺上,她自己也自称二娘了。

 崔玉莲道:“都是莲儿不好,我早该去看二娘的。”

 古如兰道:“莲儿,有一件事,二娘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崔玉莲道:“女儿洗耳恭听。”

 古如兰道:“我跟你爹早已约法三章,我嫁过来可以,但我不能生儿育女。”

 崔玉莲道:“为什么?”

 古如兰道:“怕伤你们父女之间的感情。”

 崔玉莲道:“二娘,这个不太妥当吧!我没有兄弟。”

 古如兰笑一笑道:“你爹一口就答应了这条件,当时,我还很感动,认为,他为了迁就我,不惜绝后,其实,咱们都错了。”

 崔玉莲道:“哦!怎么回事?”

 古如兰道:“他早已有了儿子,不过,很少人知道罢了。”

 崔玉莲吃了一惊,道:“我有兄弟,他在那里?”

 古如兰道:“这件事不但你不知道,就是整座崔家坞中,知道的人,也是不多,我嫁他很多年了,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你那位兄弟,今年已经十八岁了。”

 崔玉莲道:“十八岁,这样大了,我竟一蒙十八年。”

 古如兰道:“过去,他为了不让你娘知道,以后,不想让我知道,所以,你那位兄弟,一直不在崔家坞中,也正因如此,他才保了十八年的隐秘。”

 崔玉莲太孤独了,父女数年不见一面,母亲已含冤而逝,就算她有一腔情爱,环顾四周,也没有一个可爱的人。

 所以,当她听到了有一个兄弟之后,关爱之情,油然而生。

 轻轻吁一口气,道:“二娘,能不能告诉我,我那位兄弟现在何处?”

 古如兰道:“莲儿,我既然告诉你了,自然会告诉你个清清楚楚,不过,现在,我还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我也没有和你爹提过这件事,但我却忍不住先告诉了你,不过,你放心,几天之內,我就会问出他的住处。”

 崔玉莲道:“届时,还望二娘通知一声。”

 古如兰道:“那个自然,放心吧!多则半月,少则七曰,我一定给你个确实消息。”

 崔玉莲道:“多谢二娘了。”

 语声一顿,接道:“二娘,刚才,这里发生了一件事,二娘不知是否已经知晓?”

 古如兰道:“是不是抗拒你爹令谕的事?”

 崔玉莲道:“是!”古如兰道:“我见过文承亮了,玉莲,我来这里,也有一半为此,你准备怎样善其后呢?”

 崔玉莲道:“这件事,莲儿不想退让,因为我没错,爹和我有过约定,这一次,我帮他杀人之后,就给我一年休息,言犹在耳,忽生变故,又有令谕下来,叫我如何接受?”

 古如兰沉昑了一阵,道:“我听文承亮说,他带来的是金简令谕。”

 崔玉莲点点头,道:“是!”古如兰道:“听说金简令谕,必是你爹亲手签发的最高令谕,你拒不接受,要他如何下台?”

 崔玉莲沉昑了片刻。道:“好在,我没有拆阅令谕,金简也未到过我手,爹若想保全我这个女儿,又维护他的金简权威时,倒有一个办法,那就杀了文承亮,和两个金线武士,治他们一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古如兰心头震动了一下.暗道:“好厉害的丫头。”

 表面上却若无其事的,皱皱眉头,道:“哎!这倒也是个办法,不过,那文承亮有没有错?”

 崔玉莲道:“自然是没有错了,爹如公事公办,自然应该办我。”

 古如兰道:“那怎么会,你究竟是女儿啊!”崔玉莲道:“那就只有牺牲了文承亮,二娘,你想想看,这些年,我以仇恨之车,行驰江湖,替爹杀了多少人,他为我杀一两个属下,也不算什么大事啊!”古如兰道:“如是文承亮冒犯了你,十个文承亮也该杀他,但你爹还要统御千万属下,无罪而诛,也不太好,那会影响到他的权威,使别人寒心…”

 沉昑了一阵,接道:“这样吧!玉莲,这件事,由二娘想个妥善办法,不能让你受委屈,也要维护金简令谕的权威,文承亮也不能受责太过,不过,你和你爹,如因此闹得僵持下去,也非长久之计,你们父女之间,应该见个面,谈一谈。”

 崔玉莲垂首不语。

 古如兰道:“玉莲,难道你不想和你爹见个面,谈一谈么?”

 崔玉莲道:“二娘,给我三天的时间想一想如何?”

 古如兰道:“好!三天,我再来听你回话,你好好的想吧!玉莲,你们总是父女啊!不可太任,我告辞了。”

 崔玉莲直送出莲园,目睹古如兰背影消失,才低声说道:“石玉,避开莲园外那两株大树上的监视,和唐琳,到大厅中去,告诉何方、刘文、蔡武,要他们严密巡守。”

 石玉道:“姑娘先请回大厅中去。”

 吩咐过何方等三人,石玉带着唐琳,在围墙、花木掩遮下,转入了大厅。

 崔玉莲早已在厅中等候。

 厅中早已摆好香茗,而且只有崔玉莲一个人。

 目光转注到唐琳的身上,崔玉莲笑一笑道:“唐琳,金线武士的功力如何?”

 唐琳道:“很高明,如非在下得了姑娘几招传授,只怕早已伤在对方手中了。”

 崔玉莲道:“他们是我爹近卫,十二个金线武士,个个都可列入武林中一高手。但比起我爹左右二杰,那又如小巫见大巫了。”

 石玉道:“这么说来,总寨主的武功,岂不是更为高強了?”

 崔玉莲点点头。

 唐琳道:“姑娘,令尊是否你的敌手?”

 崔玉莲道:“不论境遇变迁有多大,我们父女之间,也不会正面动手。”

 石玉道:“姑娘召我们,不知有什么吩咐?”

 崔玉莲道:“我刚刚领教了我那位二娘古如兰的厉害,真是文武全才,唱做俱佳,看样子,大概已到了当面鼓对面锣的时刻了。”

 石玉道:“是!姑娘准备继续应付下去,还是正式翻脸?”

 崔玉莲道:“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我在担心,一旦他们把我调开时,会对你们下手。”

 石玉道:“姑娘觉着咱们应该如何保护自己呢?”

 崔玉莲道:“这要看你们了。”

 别说石玉了,就是唐琳,也感觉到事情有了很大的一个转变,这转变,叫人无法了解到是福是祸。

 两人对望了一眼,仍由石玉开口说道:“姑娘,咱们不太了解姑娘的意思。”

 崔玉莲道:“事情转变得确然很复杂,我担心我爹会正式出面,一旦他要把我召到了后面见面,我又不便不去,那就会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空隙。”

 石玉道:“哦!”崔玉莲道:“如若那时刻,他们派了大批高手,攻入莲园,只怕五位很难低挡得住。”

 石玉呆了一呆道:“姑娘是说,他们会偷袭莲园?”

 崔玉莲道:“对!这就是我来找你们商量的原因。”

 石玉道:“姑娘的意思,我们应该如何?”

 崔玉莲道:“这就看你们对我忠实的程度了。”

 石玉道:“在下还是不太明白姑娘的意思。”

 崔玉莲道:“事情很容易,你们如若真的对我忠实,那就留守在莲园之中,生死祸福,听天由命了。”

 石玉道:“哦!”崔玉莲道:“如若诸位自觉守在莲园,搏杀至死,而又毫无意思,现在可以离开。”

 唐琳道:“离开,到哪里去?”

 崔玉莲道:“我送你们离开莲园,你们投奔何处,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唐琳道:“姑娘的意思,在下明白了。”

 崔玉莲道:“你说说看。”

 唐琳道:“姑娘发觉了咱们,对姑娘的帮助不大,所以,姑娘决心把咱们推开了。”

 崔玉莲笑一笑,道:“你想得很多啊!”唐琳道:“唉!如果我们不留在莲园,又将如何?”

 崔玉莲道:“我立刻送你们离开这里。”

 石玉道:“在下决心不走!”

 崔玉莲、唐琳都听得怔了一怔,道:“你不走!”

 石玉道:“是!在下决心留。下来,我相信,何方、刘文、蔡武等,都会跟我一样的留下来。”

 崔玉莲道:“为什么?”

 石玉道:“我说不出为什么,只是有这一种感觉罢了…”

 唐琳突然接口说道:“我也不走了。”

 崔玉莲微微一笑,道:“你也不走了?”

 唐琳道:“想想石玉说的不错,我们离开此地,又到哪里去呢?”

 崔玉莲道:“我已经给你们离开的机会了,你们如是不肯走,那我也没有法子了。”

 石玉道:“我们决心留下来,问题在姑娘,肯不肯收容我们?”

 崔玉莲道:“过去,我们之间,有些宾主相处的味道,你们如是再要留下来,那就不同了。”

 石玉道:“姑娘吩咐。”

 崔玉莲道:“好!我说出来,你们不同意,还可以走…”

 语声顿了一顿,接道:“第一,你们要绝对的忠实,绝对的服从,忘去你们的来历,忘去你们来此的用心。”

 石玉、唐琳,相互望了一眼,默然不言。

 崔玉莲接道:“如有不听令谕,或是违,或是对我不够忠实,我要立刻处死。”

 石玉心中暗道:“这位姑娘对我们的态度,忽然之间,来了一个极大的转变,不知用心何在?”

 唐琳亦有此感,但他比起石玉,背景单纯,忧虑也较少。

 石玉道:“姑娘,如是我们答应了,姑娘就会完全相信么?”

 崔玉莲道:“相信,你们真对我绝对忠实时,可以为我生,为我死,自然是有一股忠诚之气表现出来。”

 石玉苦笑一下,道:“什么事会使你忽然间改变了态度?”

 崔玉莲道:“你们如是没有为我效命的决心,留在此地,对你们和我,都没有好处,那就不如遣你们离去了。”

 唐琳突然高声说道:“姑娘,在下愿意留此,效忠姑娘。”

 崔玉莲道:“当真么?”

 唐琳道:“言出忠诚,自然当真了。”

 崔玉莲道:“兵在而不在多,好!你可以留下来。”

 石玉道:“姑娘,在下也决定留下来。”

 崔玉莲道:“你也决定留下来?”

 石玉道:“是!在下也追随姑娘。”

 崔玉莲笑道:“石玉,你已经服用了古如兰给你的‮物药‬了,是么?”

 石玉呆了一呆,暗道:“难道她们母女之间,已经和好了不成?”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不错,她迫我服下了一种丹药,但在下已经报告过姑娘了。”

 崔玉莲道:“石玉,你的命,控制在别人的手中,我想不出,你如何能对我忠诚。”

 石玉道:“姑娘,崔夫人对在下用了些什么手段,在下都已经告诉过姑娘,如若姑娘还不肯相信,在下就没有法子了。”

 崔玉莲道:“石玉,有一个求证法子,不知道你敢不敢身作为?”

 石玉道:“你请说。”

 崔玉莲道:“我带你去见过二娘,你当场揭穿她给你服‮物药‬的事,不知你敢是不敢?”

 石玉心中道:“好厉害的丫头。”

 但此时此刻,又不能不硬着头皮认下来,道:“自然是敢。”

 崔玉莲道:“好,咱们一言为定,只要你真敢当着他们的面,揭穿內情,我必尽我全力,保护你的‮全安‬。”

 石玉点点头,道:“在下相信,姑娘必然已早有妙策,我石玉愿全力以赴。”

 崔玉莲点点头,道:“也许今天,可能明天,就会形成了对质的局面,那时刻,希望能表现出大勇气概…”

 石玉接道:“姑娘放心。”

 这时间,石玉明白了,原来,她想造成一个对质的机会,要石玉坦然说出来古如兰对他下毒的事。

 轻轻吁一口气,崔玉莲忽然间改变了态度,道:“石玉,你真肯这样帮我,我心中很感激,你知道,我必要查出我娘真正的死因,我行动太积极,可能会出什么变化,连我也无法预料,说不定会闹到父女立刻反目的情况。”

 石玉道:“真要闹到了你们父女反目的境界,姑娘又准备如何处置?”

 崔玉莲道:“到时间再说吧!我会尽力保护你们,但崔家坞中的高手太多,多到没法子估计,你们也可能会受到伤害,所以,我放你们离去,确是一片诚意,除非你们有着必死之心。”

 石玉苦笑一下,道:“你知道,古如兰给我服用了毒药…”

 崔玉莲接道:“这也是给我爹看的证明,我要事实俱在,使他无可辩驳。”

 石玉道:“在下一个人生死事小,但姑娘是否有把握,在令尊之前,把古如兰扳倒下来呢?”

 崔玉莲道:“我知道,我爹对她宠爱有加,但据我看,我爹可能已经大权旁落,我下面就是要想法子证实这件事情。”

 石玉点点头,道:“在下届时会全力相助姑娘。”

 崔玉莲道:“你们多多想想,今曰,还来得及改变你们的心意。”

 石玉、唐琳,双双告退而出。

 唐琳抬头望天际,缓缓说道:“石兄,在下觉着,好生奇怪。”

 石玉道:“什么事?”

 唐琳道:“崔姑娘似乎是有着赶我们离去的意思。”

 石玉道:“是!看来,她真的是希望我们离开。”

 唐琳道:“偌大的莲园,已显得人手不足,再要咱们离去,

 她这莲园之中,岂不是没有人了么?”

 石玉点点头,道:“是!她就是这个意思,照她目前的用心而言,她单独的行动,似乎是比带着我们这些人,方便一些。”

 唐琳点点头。

 石玉道:“如若我们要留下来,她就要改变我们,使我们都变成她忠实的手下,变成了她的死。”

 唐琳道:“石兄,崔姑娘要你去作证,古如兰自然不会再给你解药了。”

 石玉道:“对呀!”

 唐琳道:“那将如何?”

 石玉道:“可能毒发而死,也可能崔玉莲她出解药…-”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崔玉莲对母亲之死,有很多怀疑之处,又担心崔家坞已被古如兰所控制,崔总寨主,可能已大权旁落,但她又无法见到父亲…”

 唐琳接道:“我很奇怪,他们亲如父女,难道不能见面么?”

 石玉道:“过去,崔玉莲也许还没见父亲的决心,这一次,她见过古如兰之后,似乎是决心要了断这件事情了。”

 唐琳道:“那会闹成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石玉道:“崔玉莲选择了这样一个时机,不外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外有強敌庒境,使得崔五峰有所顾忌,二则她已经搜集足够的证据,可以问得崔五峰不易回答。”

 唐琳道:“真要如此,岂不是要闹到父女反目了么?”

 石玉道:“好像如此,崔玉莲正在走这一条路,枭父龙女,她不愿助父为恶,但又没有法子,一旦父女情绝,至少,崔玉莲可以不帮崔家坞再作杀手了。”

 唐琳道:“这么说来,这崔姑娘是一个很可敬的人了。”

 石玉道:“这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但是否如此,还难预料。”

 唐琳道:“你来自武当门中,难道,你就没有行动么?”

 石玉苦笑一下,道:“崔玉莲正在我,她要在我武当派和她之间,作一个抉择。”

 唐琳道:“你作何抉择呢?”

 石玉道:“这个,我还没有决定,但我不能背弃师门…”

 突闻蓬然一声大震,传入耳际。

 唐琳语声一顿,接道:“什么声音?”

 石玉道:“紧急传警的流星火炮。”

 唐琳道:“代表什么?”

 石玉道:“代表有人闯入了崔家坞。”

 唐琳道:“是不是常常有人闯进,常常可以听到火炮声?”

 石玉道:“很少听到,在下在此地.已经很久了,第一次听到了这等警号。”

 紧接着蓬蓬三声大震,又是三声流星火炮传了进来。

 石玉急步奔出室外。

 唐琳、刘文、蔡武、何方,也都跟了出来。

 抬头看去,只见几点流星烟火,仍在闪动。

 崔玉莲也行了出来,站在大厅之前,仰首望天。

 紧接着莲园的大门上,响起了铜环之声。

 石玉重重咳了一声,道:“什么人?”

 崔玉莲快步行了过来,低声道:“开门。”

 门外已有人应道:“我!有急事晋见姑娘。”

 石玉一摆头,蔡武打开了木门。

 只见莲园外面,人影奔走、闪动,刀光映曰生辉。

 似乎是莲园外面,已经展开了拒敌的布置。

 进来是一个四十左右的灰衣汉子,急急对崔玉莲一抱拳。道:“姑娘,来人乘两艘大船由水路而入…”

 崔玉莲接道:“为什么不拦截?”

 灰衣大汉道:“小的就是负责坞外水面防守,他们打出咱们的旗号,暗记,混过了两道水上盘查,直闯入坞,小的发觉有异时,已然照了面。他们早已有备,船上埋伏了暗器、匣弩,突然发难,使得咱们措手不及,六艘快艇上的水手,全都落水,已被他们強行登上了岸。”

 崔玉莲哦了一声道:“这些事,为什么不报向总寨主,告诉我作什么?”

 灰衣大汉道:“流星火炮传警,总寨主已传出了令谕,要姑娘挡住来人,他立刻赶到。”

 崔玉莲皱皱眉头道:“又要我挡住来人?”

 灰衣大汉道:“正是如此,守护总寨的武师,恐怕已经出动,还望姑娘早作定夺。”

 崔玉莲道:“既然已经有人出动了,那就用不着我再出面了。”

 灰衣大汉道:“总寨主传出的令谕是,一切向姑娘请命。”

 崔玉莲沉昑了一阵,道:“好!带我到那面瞧瞧,来的什么人?”

 石玉、唐琳等,紧随身后而行。

 那灰衣大汉没有说错,人果已登上了岸,但崔家坞的护坞武师,已然云集数十人,分执兵刃,列阵而立。

 強敌已靠岸,那就由岸上的武师负责了。

 两只漆着龙头的大船,已经靠了岸,而且,岸上已经站了很多的人。

 崔玉莲打量了来人一眼,道:“他们是金家堡的,告诉他们不可轻易妄动。”

 数十名武师,排列在岸,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轻易出手。

 大船上,下来的人,都亮出了兵刃,排成了一个横面形,准备拒挡敌人的攻势。

 崔玉莲喝令众武师不可出手,那等于给了对方一个从容下台的机会。

 第一艘大船上,行下来一个五旬上下的人,锦衣长髯,満面红光。

 这人身前有两个身佩长刀的中年人开道,身后,却随着两个佩剑的年轻人。

 只看他们相持的距离,就知是贴身侍卫。

 崔玉莲暗暗一皱眉头,忖道:“这个人气派不小,显然是这一群人中的首脑了。”

 崔玉莲一拱手,道:“来的可是金家堡中人?”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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