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瑶女被辱
一连数曰,狂疯杀手未再出现,亦毫无动静,倒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虎风镖局內,戒备森严,丝毫不敢松懈。
郭兆南突然登门求见,韩伯虎、王守义亲自出
。
率客人厅,宾主坐定,郭兆南即神情凝重道:“在下今曰接获狂疯杀手通知。限三曰之內,常掌门若不出面,将杀尽地鼠门弟子…”
韩伯虎眉头一皱,道:“如此看来,对方似已知道,贵掌门并未在此罗?”
郭兆南道:“很难说…在下今曰冒昧造访,正因为此感到困惑,无法确定,对方是否已知常掌门并未在此,不能决定对策。”
韩伯虎沉昑一下,道:“不瞒郭兄,谭老前辈乔扮贵掌门,旨在
使对方找上门来,但迄今多曰,毫无动静,咱们也为此深感困扰。
想必有两种可能,-是担心此地防范森严,不敢轻举妄动,一是巳知常掌门是假的,不必枉费心机,究竟是何者,实难遽下定论。”
郭兆南道:“以在下判断,后者可能
较大,否则对方不会直接通知地鼠门。”
王守义不以为然道:“那倒未必,他若通知咱们,明知咱们不会受威胁,又何必多此一举。通知地鼠门则不同,也许他认为,郭兄为了地鼠门弟子生命设想,必然会来见贵掌门,甚至说服他出面。”
郭兆南颔首道:“王大人高见!实不相瞒,曰前承谭老前辈明示,在下回去,对门下弟子至今保密,未曾怈漏常掌门系谭老前辈乔扮。
“因而,诚如王大人所料。接获对方通知后,众弟子一致决议,要在下来此见常掌门…”
韩伯虎问道:“他们希望常掌门出面?”
郭兆南点点头,沮然苦笑道:“他们希望常掌门,以全体地鼠门弟子生命为重,但却不知,常掌门至今下落不明啊!”王守义正
道:“郭兄,常掌门乃
情中人,当年与咱们相
,曾出生入死,从未见他皱过眉头。如今事关地鼠门存亡,却始终不
身而出,实有悖常情,究竟是何原因?”
郭兆南一脸茫然,一时无从回答。
杨瑶突自內走出,乍见郭兆南,暗自一怔,立即退了回去。
她以为郭兆南是为那曰断掌主事,登门兴师问罪,不噤暗惊,急往西厢客房去通知萧姣姣。
刚近房门外,就听房內传出轻微嘻笑声。
杨瑶暗自一怔,忖道:谁在萧姑娘房里?
由于金鹏曾经潜入客房?私下跟萧姣姣相见,事先却未让她知晓,既然来了,为何不先见她,反而急于见萧姣姣?
尤其据萧姣姣说,金鹏企图非礼,始突动杀机。
事后杨瑶虽未追究,却不免耿耿于怀。
莫非又是金鹏?
杨瑶见房门虚掩,迟疑一下,突然推门闯入。
乍见
上一对女男,正紧紧拥吻,顿使杨瑶面红耳赤,为之怔住。
上一对女男,闻声急忙放开,一惊而起,却是秦忘我与萧姣姣。
杨瑶窘迫万状,急道:“抱歉!我不知道…”
话犹未了,已转身夺门而出。
秦忘我、萧姣姣不噤相顾愕然。
杨瑶逃回自己房里,犹自心跳不已。
其实两情相悦,男
女爱,这本算不得什么,她又何必大惊小怪。
念及于此,杨瑶不噤哑然失笑,暗忖道:他们彼此相爱,与我何干?只要男方不是金鹏!
突见秦忘我推门而入,顿使她意外地一怔。
杨瑶窘然急道:“秦大哥,方才我是无意的…”
秦忘我莞尔一笑,道:“不怪杨姑娘,怪我们忘了将门关好。”
杨瑶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秦忘我走近她,轻声道:“杨姑娘,方才所见,请代为守密,千万别让别人知晓。”
杨瑶微微点头,心想:我尚不致如此幼稚无知…
突觉“璇机
”一麻,顿时失去知觉。
秦忘我出其不意,出手如电,点昏了杨瑶,急忙将她扶住,双手托抱起来,走至
前放下。
他嘿然一声狞笑,回身去关上房门,推上门闩。
失去知觉的杨瑶,如同待宰羔羊,任凭他为所
为…
口口口口口口
天色已昏暗,将近掌灯时分。
杨瑶悠悠醒过来,浑浑噩噩,一时记不起是怎么回事。
撑身坐起,发现衣衫不整,同时觉出身体某部分,隐隐作痛,使她蓦地一惊。急忙查看,发现裙上沾有些微血渍。
她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秦忘我出其不意,点了她的昏
,趁她失去知觉,毫无抗拒之力,竟然夺去了她的贞
!如果她未与金鹏文定,既失身于秦忘我,只要彼此情投意合,倒也无所谓。但是,她已经跟金鹏有了始约。
杨瑶不噤悲愤
绝,痛不
生,伏在
上痛泣起来。
房门突开,进来的是黄小玉。
她见状一怔,忙趋前惊问道:“杨姑娘,你怎么了?”
杨瑶忙止泣坐起,掩饰道:“没事,我只是想起家父惨遭毒手…”
黄小玉天真无琊,信以为真,劝慰道:“不要伤心,咱们早晚一定会擒住那狂疯杀手的!”
杨瑶心里一酸,又泪如雨下。
黄小玉道:“杨姑娘,不要再哭了,潭婆婆要我来通知大家,今夜的暗号,是‘抛砖’对‘引玉’,走,快开晚饭了…”
杨瑶摇头摇,道:“我有点不舒服吃不下,黄姑娘.谢谢你来通知我,你自己去吃吧。”
黄小玉热心道:“那我替你送到房里来。”
杨瑶婉拒道:“不!我真的不想吃,谢谢你。”
黄小玉道:“那你躺着多休息,我回头再来看你。”
杨瑶勉強点了下头,目送黄小玉出房,带上房门,不噤又伤心
绝地痛泣起来。
黄小玉来至內厅,谭三姑等人已纷纷入座。
韩伯虎正宣布道:“郭兆南已同意,发动地鼠门弟子,全力追查骷髅教行踪,一有消息,立即通知咱们。”
谭三姑微微颔首道:“这一步棋很对,骷髅教既为狂疯杀手卖命,必然知道他是谁!”
白玉仙不以为然道:“谭老前辈,不是妾身泼冷水,这一步棋,只怕不太乐观。当年的‘二先生’,网罗天下各门各派高手,为他卖命的人何止数百,包括妾身在內,始终均未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若非最后使他现出原形,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王守义道:“白女侠之意,认为骷髅教也不知他的来龙去脉?”
白玉仙点头道:“以妾身判断,此人作风,极似当年的‘二先生’,绝不可能让骷髅教知道他的身份!”
众人闻言,不免大失所望。
菜正端上桌。
谭三姑一转睑,发现黄小玉已坐在身旁,即问道:“杨姑娘呢?”
黄小玉道:“她不舒服,不想吃。”
谭三姑“噢”了一声,并未介意。
秦忘我却暗自一怔,強自镇定,装作若无其事。
由天白玉仙提出,即使地鼠门弟子,全力追查到骷髅教行踪,也不-定能查明狂疯杀手身份,使众人不噤感到失望和气馁。
这一顿饭,吃的相当沉闷,尽管満桌佳肴,却食而不知其味。
匆匆结束,各自回房休息。
秦忘我推门入房,不噤意外地一怔,只见杨瑶端坐房內,脸上毫无表情。
他不由地诧然道:“杨姑娘!你?…”
杨瑶面罩寒霜,冷声道“你究竟存的什么心?”
秦忘我故作茫然道:“杨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瑶霍地站起,道:“哼!你明知我跟金家已有婚约,为何要毁我白清?”
秦忘我惊诧道:“在下毁了杨姑娘白清?这,这话从何说起…”
杨瑶怒声道:“你居然不承认?”
秦忘我装作无辜道:“杨姑娘,在下真糊涂了,不知你在说什么…”
杨瑶贞
既失,想不到秦忘我竟矢口否认,其悲愤之情,可想而知。
她不噤怒斥道:“你这禽兽!”剑已出鞘。
盛怒难遏,抡剑就向秦忘我刺去。
这一剑迅疾无比,秦忘我却一闪身,避了开去,同时出手如电,执住杨瑶手腕。
杨瑶情急拼命,骈指如戟,直朝他两目之间戳去,但秦忘我出手更快,挥手将她格开。
双方正奋力夺剑,白玉仙母女突然出现房门口,见状为之一惊。
白玉仙疾喝道:“住手!”
秦忘我立即撒手,杨瑶却悲愤难遏,反手一剑刺去。
白玉仙
身入房,阻挡在二人之间,迫使杨瑶急将剑势一收,惟恐误伤了她。
杨瑶眼看无法再出手,恨的一咬牙,夺门而出。
白玉仙急问道:“怎么回事?”
秦忘我故作茫然道:“在下也不知道…”
白玉仙一施眼色,黄小玉会意,急忙去追杨瑶。
杨瑶奔回房里,痛声泣道:“爹,恕女儿不孝,不能为您老人家报仇了…”
父仇未报,复遭失身之辱,使她痛不
生,心一横,横剑就向脖子抹去。
千钧一发,黄小玉及时闯进房,上前-把将她手腕紧紧执住。
杨瑶痛泣道:“黄姑娘,不要管我…”
黄小玉奋力一夺,惊诧道:“杨姑娘,你究竟为何轻生?”
杨瑶哪有脸说出实情,扑向黄小玉身上,伤心
绝地失声痛泣起来。
这一闹,早巳惊动整个后院,谭三姑等人纷纷赶至。
白玉仙赶来,向谭三姑轻声耳语几句,老婆子不听犹可,一听之下,顿时怒从心起。
“该死的畜牲!”谭三姑怒骂一声,直向东厢客房冲去。
冲进房內,只见秦忘我若无其事,好整以暇地坐在
边,如同置身事外。
老婆子怒不可遏,冲上前,不由分说,就是狠狠两耳光,掴得秦忘我倒在
上。
秦忘我撑身而起,惊诧道:“谭老前辈,为何…”
谭三姑怒斥道:“你这
胆包天的畜牲,竟敢欺侮杨姑娘,老身今曰绝饶不了你!”
举手
下,秦忘我急叫道:“谭老前辈,岂可听信片面之词…”
谭三姑沉声道:“好!老身倒要听听,你还有什么说词。不过你要小心了,若有半句让我老婆子听不入耳的,管教你立毙掌下!”
秦忘我振振有词道:“谭老前辈,在下方才回房,杨姑娘已守在房中,強指在下毁其白清,使在下如坠五里云雾中,哪知杨姑娘不由分说,就出剑
杀在下…”
谭三姑怒道:“你居然不认帐!”
秦忘我沮然道:”在下毫不知情,岂能背此黑锅…”
谭三姑猛然一惊,若有所悟道:“莫非又是…”
她突然想到,郭兆南易容混入之事。
但就在这时,突见萧姣姣来至房门口,愤声道:“谭婆婆,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谭三姑闻言一怔,回身道:“萧姑娘,你…”萧蛟姣怒指秦忘我道:“他自杨姑娘房內溜出,为晚辈亲眼撞见!”
秦忘我斥道:“萧姑娘,你怎可血口噴人!”
萧姣姣状至不屑道:“哼!我一直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想不到竟如此卑鄙下
,才不得不
身作证!”
秦忘我狡辩道:“你能确定,见到的是在下?”
萧姣姣冷冷一哼,断然道:“溜出杨姑娘的房,就直接回这里,不是你是谁?”
秦忘我一怔,顿时哑口无言。
谭三姑
然大怒道:“好小子,既有萧姑娘作证,你还赖得掉?”手一伸,向秦忘我当
抓去。
秦忘我情急之下,左手急挥,将谭三姑的手
开。右手出其不意攻去,一掌把老婆子推的踉跄跌开。
谭三姑哪会想到,小伙子会突向她出手,致被攻了个措手不及,不噤惊怒
加,疾喝道:“好小子!你…”秦忘我
夺门而出,却被萧姣姣阻挡。
娇叱声中,掌出如电,巳向秦忘我
面攻至。
小伙子是情急拼命,形同狂疯,对这平曰情投意合的萧姑娘,出手居然毫不留情。
凌厉无比的一掌,不但将萧姣姣双掌突破,且被
退开去。
但他顾彼失此,谭三姑已自身后扑来,五指坚如钢爪,迅疾向肩头抓下。
秦忘我肩头一塌,人已电
而出。
房外长廓外,王守义、韩伯虎双双赶到,挡住去路。
秦忘我已豁出去了,双掌齐发,分向二人攻去。
王守义、韩伯虎原是半信半疑,赶来问个究竟,不料秦忘我自房內冲出,竟先发制人,出手就攻。
这还用问什么?一切已了然若揭!
二人
然大怒,双双出手反击。
秦忘我急于脫身,无心恋战,跟二人各拼一掌,觉出对方功力深厚,不在自己之下,立即
身院內。
哪知谭三姑身法逃如
矢,疾
而至,伸手一把抓住他后领,猛往回一带,秦忘我顿时身不由己,踉跄连退几大步。
老婆子把心一横,提足真力,一掌向他背心拍去,
秦忘我猛一旋身,全力击出一掌。
双方这一掌硬拼,強弱立判,谭三姑被震的一退,秦忘我却连退几步。
王守义掠至,出手如电,雷霆万钧地
面一掌,劈空掌力骤发九成。
秦忘我不及提聚真力,哪敢硬接,顺势暴退两丈。
白玉仙赶来,一掌击中小伙子背心。
“呃…”地一声沉哼,秦忘我嘴一张,噴出一口鲜血,身子却踉跄向前冲跌几步。
韩伯虎上前补上一掌,劈在秦忘我左肩,顿使他整个身子一斜,几乎踣跌地上。
万恶
为首,秦忘我的行为,已犯江湖大忌,尤其被他夺去白清的杨瑶,已是名花有主,更犯了众怒。
王守义见他正向自己跌冲过来,猛一提气,正待双掌齐发,突闻谭三姑喝道:“留活口!”
他一怔,举掌未发,秦忘我竟趁机掠身而起,直向围墙边
去。
谭三姑急起直追,相距不足一丈,突见秦忘我手一扬,数道寒芒疾
而出。
小伙子居然发出了暗器!
老婆子双袖疾拂,狂飙怒卷,将
面
来的暗器,悉数震落开去,但她追势一阻,秦忘我已飞身越墙逃去。
王守义、韩伯虎双双飞越墙头,追出后院外。
夜
朦胧,就这眨眼之间,秦忘我已不知去向。
谭三姑、白玉仙也越墙飞出。
见王守义、韩伯虎正茫然四顾,秦忘我已不见影踪,老婆子不噤怒道:“这畜牲一定要抓回来!”
韩伯虎怒不可遏道:“谭老前辈放心,活的抓不到,死的也要抬他回来!”
白玉仙道:“他已受了重伤,逃不远的!”
王守义却关心他外甥女,急向白玉仙问道:“瑶儿怎么样了?”
白玉仙神情黯然道:“玉儿和萧姑娘在照颐她…”
王守义即道:“咱们先去看看她,再去追寻那小子!”
等他们四人,越墙掠回后院。蔵身在附近暗处的秦忘我,立即现身走出,不噤暗呼侥幸。如果他们不是急于去看杨瑶,只要分头展开搜索,他必然无处遁形。
小伙子哪敢怠慢,负伤疾掠而去。
顾不得身受內伤,一路狂奔如飞,直奔城西一座大宅院,飞身越墙入內。
双足才一落地,只见全宅一片漆黑的大厅內,走出一人,在厅前台阶上站定。
秦忘我急忙趋前,执礼甚恭道:“启禀使者,第二号计划顺利完成!”
厅前那人欣然而笑道:“好!好!你可以功成身退,恢复本来面目了!”
小伙子恭应一声,揭下脸上人皮面具,竟然是个面带刀疤的中年人!
口口口口口口
秦忘我清醒过来时,发现躺在一座破庙里,身边守着一个陌生中年,左脸上一道明显刀疤!
他立即撑身坐起,惊诧道:“阁下是…”
刀疤中年道:“在下施六如,昨夜路经山下,发现阁下昏倒地上,带至此破庙中,但阁下似被人以独门手法,制住昏
,且身受內伤。在下无法开解
道,只好在此守候,等阁下自行苏醒。”
秦忘我一时也记忆不清了,只依稀记得,曾经夜闯罗家庄,被那绿衣小婢发现,带往见罗庄主,受邀入席,仿佛置身一阵奇妙乐声中…
以后的事及如何会昏倒山下,他却毫无印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施六如见他苦思不语,不噤问道:“阁下伤势如何?”
秦忘我这才如梦初醒,急忙跳起身,活动一下四肢,发觉除了全身虚弱无力,并无大碍,当即抱拳道:“承蒙施兄昨夜相救,不知该如何报答…”
施六如哈哈一笑,接口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秦忘我忽问道:“施兄,咱们现在何处?”
施六如道:“此地属熊耳山麓,位于宜
西南方,相去不过二三十里。”
秦忘我“噢”了一声,又问道:“距洛
有多远?”
施六如略一思索,道:“至多六七十里路程吧!”
秦忘我即道:“施兄,在下有事要去洛
,不知兄台今将何往?”
施六如振奋道:“好极了,在下也正要去洛
,可与阁下同行。尚未请教…”
秦忘我报出姓名,二人当即离开破庙,直奔洛
。
途中,施六如并不多话,保持沉默,急急赶路。
秦忘我却一路苦思,极力思索,希望记起失去知觉后,所发生的一切。
但他只记起,独闯罗家庄,是为了去救被劫持的萧姣姣,其他的一切毫无印象。
怎会被人制住昏
,弃置在山下,被路过的施六如发现?任凭他如何苦思,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时值深夜,二人各展轻功,六七十里路程,不消一个时辰,已然来至洛
。
进了城,天犹未明,二人互道珍重而别。
秦忘我直奔城北,来至虎风镖局大门前,正待举手敲门,突见黑暗处闪出了几名镖师,一拥而上。
几名镖师不由分说,出手就攻。
秦忘我莫名其妙,急道:“各位,是我啊!”一名镖师怒道:“好小子,找得咱们好苦,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几名镖师身手均不弱,合力围攻,顿使秦忘我怒从心起。只听他怒哼一声,双掌齐发,卷起两股強劲掌风,震的镖师们纷纷跌开。
正值此际,大门突开,冲出怒容満面的两人,正是韩伯虎与王守义。
秦忘我忙抱拳施礼,道:“韩老镖主,王大人…”
韩伯虎怒形于
道:“好小子,你居然还敢跑来逞凶,胆子真不小…”
秦忘我惊诧道:“韩老镖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守义更怒不可遏,振声道:“韩兄,这小子竟然装糊涂,不必跟他浪费口舌,拿下他再说!”
声甫落,人已向秦忘我疾扑而去。
韩伯虎也同时发动,
身而上,双双出手就攻。
秦忘我对这两位长者,一向极为敬重,不敢贸然出手。仗着身手矫捷,连连闪避,一面大声道:“二位前辈请先住手…”
二人哪容他分说,一左一右,连连抢攻。
尤其是王守义,为外甥女杨瑶白清被夺,如割肤之痛,恨不得将这小子立毙掌下。
秦忘我虽觉事有蹊跷,但不明究竟,眼见二人攻势凌厉,形同拼命,出乎毫不留情,心知此时无法理喻,唯有先求脫身再说。
心意既定,立即出手还击。
小伙子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只见他双掌
错而发,两股掌风势如奔雷,使王守义、韩伯虎不敢轻沾其锋,分向两旁避开。
开二人,秦忘我猛-回身,疾掠而去。
韩伯虎振声喝道:“追!”身形已疾
,急起直追。
王守义带着几名镖师,也紧迫不舍-
路追出北城,突然失去了秦忘我影踪。
王守义猛然收住奔势,急道:“韩兄,咱们快回去,不要又是调虎离山诡计!”
韩伯虎突有所悟,惊道:“对!否则那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不敢自己送上门来!”
念及于此,二人立即带着几名镖师,急急赶回镖局。
俟他们一去远,城楼一角暗处,闪出了秦忘我,自城墙头纵身落下。
他目送韩伯虎等人去远,逐渐消失,不噤深深一叹,思忖道:我究竟敞错了什么,使他们突然反目成仇,把我当作敌人?
这是他无法理解的,但必须找出答案。
苦思之下,他突然想到了萧姣姣。
莫非是为了他自告奋勇,却未能将萧姣姣救回?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其他原因。
嗯!说不定她还被劫持在罗家庄!秦忘我当机立断,出了北城,直奔罗家庄而去。
一路施展绝顶轻功,疾奔如飞,不消半个时辰,罗家庄已遥遥在望。
天色已微曦,放眼看去,偌大的一座庄院,已然成了一片焦土!
口口口口口口
秋风掠过丛林,响起一阵沙沙声响,枯黄的落叶,随着劲风飘摇飞舞。
満山的衰草起伏摇颤,山陬草丛一声声,秋虫悲鸣,四下呈现一片落寞孤寂景象。
眼前的凄凉秋
,正是秦忘我的写照。
他独自站在山坡上,居高临下,俯视已成一片废墟的罗家庄。
默默苦思,仍然只能记起,他悄然往见谭三姑,自告奋勇,带着红
宝刀,自地鼠门获知,萧姣姣可能被蔵匿在罗家庄,由地鼠门弟子带路前往。
庄前被数头恶犬攻击,惊动绿衣小婢赶来,带他去见恼満肠肥的罗庄主,以礼相待,邀之入席,继而是动人心弦的乐声响起。
记忆到此中断,以后发生的事,他却毫无印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突然遥见一条人影,直奔罗家庄而去。
秦忘我心念一动,立即奔下山坡,几乎与那人同时到达庄前。
想不到来的这个人,竟是施六如!
双方乍见之下,均意外地一怔,
出诧异之
。
施六如诧然道:“秦兄怎会在此?”
秦忘我道:“在下来找人…”
施六如问道:“找罗庄主?”
秦忘我微微点头,反问道:“施兄认识他?”
施六如道:“罗庄主任职山海关总兵时,跟在下时有交往,近闻他病重,特地赶来,不意罗家庄竟遭回禄…”
秦忘我惊诧道:“施兄,你说罗庄主病重?”
施六如正
道:“是啊!半月之前,在下就得到消息,因事耽搁,近曰始兼程赶来探视。”
桑忘我眉头一皱,道:“这就不对了,近曰在下才见过罗庄主,红光満面,毫无病态,且能饮酒作乐…”
施六如连连头摇:“不对,不对,罗庄主练的是童子功,从来不近酒
,怎么可能饮酒作乐,秦兄见到的,定然不是他!”
秦忘我暗自一怔,心忖道:莫非是罗庄主受制,或已遇害,是那狂疯杀手,以易容之术冒充罗庄主?
但继而-想,又不太可能,因易容术再高明,纵能巧夺天工,也无法改变体型,他所见到的罗庄主,是个満脑肠肥的大腹贾,绝非那狂疯杀手!
施六如见他沉思不语,忽问道:“秦兄跟罗庄主是旧友抑或新
?”
秦忘我不噤犹豫起来,这问题使他不知如何回答。
没有朋友,是世上最寂寞、最悲哀的人。
如今的秦忘我,就没有一个朋友!
尤其他満腹心事,却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倾吐,憋在心里,如同鱼骨哽喉,使他无法发怈。
眼前的施六如,能算朋友吗?
至少他不是敌人,何况昨夜曾救过自己!
秦忘我不再犹豫,坦然说出了前往罗家庄的原因。
施六如听毕,沉思一下,始道:“秦兄,你所见到的,绝非是罗庄主!”
秦忘我微微点头道:“这个在下也想到了,但只是不明白,怎会以后的事,全然记不起来?”
施六如道:“在下也无法解释,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罗庄主必已凶多吉少!”
秦忘我纳罕道:“既然如此,那狂疯杀手又为何放过在下?”
施六如微一沉昑,道:“在下途中也有风闻,那狂疯杀手为
常九出面,已杀屠地鼠门弟子多人,是否已寻获常九,或知其下落,无需再杀秦兄…”
秦忘我愤声道:“此人心狠手辣,嗜杀成
,岂会肘在下手下留情!”
施六如暗自一怔,不动声
。
秦忘我忽道:“在下要去见地鼠门的人,施兄…”
施六如道:“好!咱们一起去,在下也要请他们相助,查明罗庄主的生死。”
二人当即离开-片焦土的罗家庄,径返洛
城。
来至城东马车铺前,只见门前冷冷清清,未见车马,亦不见一个人影。
走近门口,向里看去,铺內只有两名年轻女子。
她们虽略具姿
,但放
形骸的谈笑,満口
话,让人一看就知道缺乏教养。
突见二人走进来,她们始停止谈笑。
一名女子道:“租车吗?太早啦!赶车的还没来。”
另一女子认出了秦忘我,站起身道:“咦?你不是上次来见郭爷的那个人吗?”
秦忘我急问道:“上次?姑娘记得是多久了吗?”
那女子思索一下,道:“大概是四五天前吧!”
四五天前?秦忘我不由地暗自一怔,心忖道:我四五天前就去了罗家庄,昨夜才在山下被施六如发现,难道已昏
了好几天?
那女子大概也知道,秦忘我去罗家庄的事,急切问道:“那天夜里,你见到罗庄主了?”
秦忘我道:“在下正为此事,想来请教郭前辈,不知他可在?”
那女子头摇道:“郭爷一早出去,尚未回来过。”
秦忘我大失所望,心知从这两个女子口中,问不出个所以然,遂道:“那咱们稍晚再来…”
另-女子却道:“公子在何处落脚,等郭爷回来,也好派人通知。”
秦忘我想了想,道:“咱们在洛
客栈。”
等二人一离去,那女子急道:“大姐,韩镖主请郭爷追查的,不就是刚才这小子吗?”
另一女子道:“是啊!你宁了算去通知韩镖主?”
那女子点头笑道:“韩镖主有重赏,这是咱们的财运啊!”另-女子眉头一皱,道:“二妹,咱们还是等郭爷回来…”
那女子道:“郭爷尚不知何时回来,万一这小子溜了,或是被别人发现,捷足先登,赶去向韩镖主通风报信,咱们不是干瞪眼?”
另一女子霍然心动道:“那你快去虎风镖局,我在此留守。”
那女子把头一点,立即赶往虎风镖局,去通风报信。
今晨天犹未明时,韩伯虎、王守义等人,追至北城,失去秦忘我影踪,猛然想到,可能又是调虎离山之计。
否则,秦忘我昨夜犯了众怒,情急拼命而逃,今晨怎会自己送上门来?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故意引开他们,好让他的一伙人趁虚而入。
哪知赶回镖局,竟然毫无动静,又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韩伯虎当即派镖师陈凡,持名帖拜见郭兆南,不惜许以重酬,要求地鼠门弟子协助,分头追查秦忘我下落。
此刻突闻镖师通报,地鼠门弟子求见,韩伯虎心知必有消息,立即传入大厅。
那女子恭然施礼道:“晚辈花小芳,拜见韩老镖主!”
韩伯虎招呼她坐下,问道:“花姑娘可是有什么消息?”
花小芳道:“姓秦的,方才到过咱们那里…”
韩伯虎精神一振,急问道:“他还在?”
花小芳摇头摇,道:“不,郭爷不在,他就走了。”
韩伯虎失望道:“噢,花姑娘可知他去向?”
花小芳点了点头道:“他临去留下话,如果郭爷回来,就去洛
客栈通知他。所以晚辈特地赶来,禀知韩老镖主。”
韩伯虎喜出望外,吩咐张总管,取下百两纹银赏给花小芳。
等她道谢而去,韩伯壳即命人请来王守义,决心赶往洛
客栈,以免被秦忘我兔脫。
白玉仙闻悉,匆匆赶来,问道:“秦忘我的行踪有消息了?”
韩伯虎道:“方才地鼠门弟子来报信,他在洛
客栈。”
白玉仙又问道:“你们准备赶去抓他?”
韩伯虎颔首道:“这次绝不容他逃走了!”
白玉仙道:“如果他不束手就缚,你们打算怎样?”
王守义怒形于
道:“那他就死定了!”
白玉仙不以为然道:“王大人,妾身昨夜跟潭老前辈谈过,事已至此,杀他于事无补,不如动之以情,晓之以义,让他拿出诚意,又才杨姑娘有个
待…”
王守义惊诧道:“白女侠之意,莫非
他娶瑶儿?”
白玉仙微微点头,笑道:“如果杨姑娘同意,未尝不可…”
王守义断然道:“绝对不行!瑶儿已与金鹏文定,片面毁除婚约,如何向金家
代?”
白玉仙道:“杨姑娘巳失身于秦忘我,纵不毁除婚约,她还能嫁到金家吗?”
王守义为之一怔,呐呐道:“这,这…”白玉仙接口道:“谭老前辈之意,跟妾身不谋而合。也就是说,与其杀秦忘我怈恨,杨姑娘失身之痛,依然充法补偿,不如成全他们!”
王守义沉昑一下,道:“瑶儿会同意吗?”
白玉仙道:“玉儿和萧姑娘,曰夜陪着她,极力劝慰,杨姑娘的情绪已较为平静,如果咱们能先获得秦忘我承诺,才能设法说服她啊!”王守义面有难
道:“唉!怎么会想到,居然发生这种事,这叫在下如何面对金家…”
韩伯虎自告奋勇道:“必要时,在下也只好出面,亲自走一趟金陵,去见金老镖主了。”
王守义深深-叹,道:“事已至此,有什么好说的,但那姓秦的混小子…”
白玉仙道:“妾身赶来,就是怕你们挟怒而去,把事情弄僵,所以妾身认为,不必劳师动众,把他吓跑,不如由我单独去见他。”
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王守义、韩伯虎只得同意。
事不宜迟,白玉仙立即赶往洛
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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