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化险为夷
凌度月道:“我也中了奇毒,非死不可,但我有三粒延续性命的解药,可能比两位多活一曰,其实,只要多活上一个时辰就够了。”
柳凤阁道:“为什么?”
凌度月道:“我要看到你们两个人死了,我才能放心地死。”
柳凤阁笑一笑道:“原来如此,不过,有一件事,对你凌少兄有些不利?”
凌度月道:“什么事?”
柳凤阁道:“杨非子和我都是知药用毒的高手,但你凌少兄,对此道,却是一窍不通。”
凌度月道:“这个,这个…”
柳凤阁道:“所以,在下希望凌少兄能和我柳某人合作。”
凌度月道:“说说看,如何一个合作之法。”
柳凤阁道:“自然不会要你凌少兄吃亏了…”
凌度月接道:“咱们不能含含糊糊,需得把事情讲得一清二楚才行。”
柳凤阁低声道:“杨非子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只要咱们能把握他的缺点,就可以迫他
出解药了。”
凌度月道:“什么缺点?”
柳凤阁道:“他很怕死。”
凌度月道:“这一项缺点果然是人人都有,只是轻重不同而已。”
柳凤阁道:“杨非子是属于很重的一类人,我料他多则四个时辰,少则两个时辰必然会再来此地,合咱们两人之力,迫他
出解药,只要利刃能指向他的要害,他就会
出解毒之药。”
凌度月道:“杨非子很狡猾,他会把解药带在身上吗?”
柳凤阁道:“别忘了,我也是用毒药的高手,只是不为天下人知罢了,只要他能说出药方子,我就可想出解药。”
凌度月道:“在下想不出,这件事对我有什么好处?”
柳凤阁道:“杨非子如在你兵刃
迫之下,我以解药和你
换…”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和杨非子之间,如若是江湖两大害,那杨非子恐怕要比柳某人还为害大些。”
凌度月暗暗忖道:你柳凤阁的阴险,只怕不在那杨非子之下,如若我凌某人一定要死,也得先把你们两个人全都除去,那也算死得瞑目了。
心中念转,点头一笑,道:“好!就算这样,你大东主虽非好人,但那杨非子比你还要坏一些。”
柳凤阁道:“两害相权取其轻,如若凌少兄,必需在杨非子和我之间,找一个合作的人,兄弟比杨非子可靠多了。”
凌度月心中暗道:这头狡猾的老狐狸,不知肚子里还有些什么主意,我得再套他几句话出来。
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大东主说的是,但杨非子
出了解药之后,你大东主疗好了伤势…”
柳凤阁接道:“你也一次取得了真正的解药。”
凌度月道:“以后呢?”
柳凤阁道:“我有一笔很丰富的酬谢,希望你凌少兄携美远走。”
凌度月呆了一呆,道:“携美远走?”
柳凤阁道:“是!”凌度月道:“什么人?”
柳凤阁道:“柳若梅,她媚娇秀丽,不在她母亲之下,唯一的缺憾,是没有她母亲那样一双小脚。”
凌度月笑一笑,道:“三夫人呢?”
柳凤阁叹口气,道:“我们大伯和弟妹之间,只怕还有一点麻烦,不过,我不想和她再斗下去,我准备把柳家的财富,分她一半…”
凌度月接道:“你真能分她一半吗?”
柳凤阁道:“为什么不能,她精明能干,武功又高明得很,可惜的是,我竟然未能早发现她这一身能耐,如果早曰发现,也早就把柳家的这副担子分给她担负一些了。”
凌度月叹口气,道:“大东主,关于你们柳家族人,我一直有一点想不明白…”
柳凤阁道:“哪一方面?”
凌度月道:“柳家富可敌国,为什么竟甘愿卷入了江湖恩怨之中?”
柳凤阁道:“也正因为我们太富有了,引起了无数江湖人物的觊觎,他们想尽了办法,希望计划夺我的财富,柳家人为了自保,不得不学武功,不能不请江湖人作护院保镖,这一来,就和江湖人结合一起,也不自觉地卷入了江湖的恩怨之中…”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自然,卷入江湖恩怨漩涡,也不是我这一开代始,柳家与江湖中人来往,已然三十余年。”
凌度月道:“看来你们这个家族,人数虽不多,但却是复杂得很。”
柳凤阁道:“凌少兄的意思是…”
凌度月接道:“在下觉着那三夫人的一身武功足可和你们这些江湖一
高手比美,为什么竟然保不住柳三郎的性命?”
柳凤阁道:“唉,这件事谈起来,确也有很多难解之处,舍弟死的太冤。”
柳凤阁道:“个中內情,不能不叫人怀疑,但我又想不出她为什么要加害三郎。”
凌度月道:“唉,果真如此,三夫人也是一位心有所图的人了。”
柳凤阁道:“所以,在下觉着三夫人决不会和我善罢干休,除非她能満意了白己的收获。”
凌度月道:“你如认为她是谋害亲夫的凶手,你身为哥哥,为什么不替兄弟报仇。”
柳凤阁苦笑一下,道:“我报得了吗?一个杨非子已使我手忙脚
,再加上我那三弟妹,我如何能够应付?”
凌度月道:“大东主,为什么不把区区算上呢?”
柳凤阁道:“唉!你凌少兄侠士情怀,大约不会乘人之危吧?”
凌度月道:“很难说啊!”柳凤阁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你凌少兄也有对付我的用心了。”
凌度月冷然一笑道:“柳大东主,我对你们柳家的人认识不多,也不会生出贪图你们柳家的财富之心,但我觉着你是个很阴险恶毒的人,留着你,对世间有害无益。”
柳凤阁点点头,道:“说的是啊!凌少兄这点年纪,能杀了天下第一富豪,足可以扬名江湖了。”
凌度月冷笑一声,道:“大东主,凌某人倒是未存杀你扬名之心,只觉着为世除害罢了。”
柳凤阁道:“果然义仁行径,豪气干云,但不知凌少兄要如何对待杨非子。”
凌度月道:“他中你蛊毒,必死无疑,你一死天下再也无人能疗治他的伤势了。”
柳凤阁道:“不错,我一死他也得毒发而死,用不着再杀他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但不知凌少兄准备如何对付我那三弟妹。”
凌度月道:“这个,在下还未想到。”
柳凤阁道:“好男不跟女斗,我那三弟妹大约也早已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来个逐虎呑狼的计划。”
长长叹口气,接道:“杀了在下之后,凌少侠也将毒发而死的事,不知凌少兄想到了没有?”
凌度月道:“想到了。”
柳凤阁道:“但你还是要杀我?”
凌度月道:“是的,在下觉着,留你这等人活在世上,不但江湖上没有平静之曰,就算官府中人,也可能全在你操纵之下,你的银子多了,配合你这一身武功,和阴沉心计,什么事你都能作得出来了。”
柳凤阁道:“这真是一件很可悲的事了,我柳某人原想说服你凌少兄助我一臂之力,想不到反而招来了杀身之祸,不过…”
故意住口不言。
凌度月暗中一提气,道:“不过什么?用不着再卖关子了,在下心意已决,趁我还有能力出手之时杀了你。”
“唉!凌少兄,你如觉着我是个很阴险多智的人,就应想到我不会如此的大意,我敢引你到此,又让你知道了很多的事,就有把握使凌少侠不敢轻举妄动。”
凌度月笑一笑,道:“因为我杀了你也会毒发而死…”
柳凤阁道:“这只是原因之一,像你凌少兄这等少不更事的人,有时冲动起来,死亡也未能使你屈服…”
凌度月接道:“千古艰难唯一死,除了死亡之外,你还有什和办法能威协我。”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接道:“有!”
凌度月回目望去,只见杨非子不知何时已到厅门口处。
淡淡一笑,道:“你要阻我杀死柳凤阁。”
杨非子道:“不错,在下和柳兄联手,足可对付你的无形剑,凌兄不信,何妨一试?”
凌度月道:“你来了多久了?”
杨非子道:“我一直没有离开。”
凌度月道:“哦!你躲在哪里?”
杨非子道:“厅外的屋檐之下。”
凌度月道:“那么,我和柳凤阁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杨非子道:“不错,听到了。”
凌度月道:“柳凤阁要杀你,而且还想说动在下和他联手。”
杨非子道:“在下听得很清楚,你没有答应他。”
凌度月道:“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帮他?”
杨非子道:“因为柳兄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凌度月道:“什么话?”
杨非子道:“你少不更事,不知利害任
施为,算起来比那柳凤阁还要可怕。”
凌度月冷哼一声,道:“在下答允和柳凤阁联手对付你呢?”
杨非子道:“那在下就不会进来了。”
凌度月年轻气盛,杨非子几句话
起了
中怒火,冷笑一声,道:“两位何妨联手一试。”
突然欺身而上,一掌劈了过去。
杨非子身形闪动,挥掌还击。
柳凤阁缓缓向前
近了两步,全神贯注两人搏斗的情势,但却没有出手相助。
这杨非子不但医道绝世,而且武功高強得很,拳掌变化,奇厉诡异,任凌度月攻势烈猛,但都被他化开解去。
片刻工夫,两人已搏斗了五百招左右,但仍然是一个不胜不败之局。
凌度月打得暗暗惊心,忖道:这人武功如此高強,看来不施展无形剑,只怕是很难胜他了。
心中念转,右手突然挥出,击向前
。
这一掌,势道強猛,带起了一股呼啸的掌风。
杨非子冷哼一声,竟然不肯退避,右手拍出,硬接掌势,双方掌势将要接触之时,凌度月的右袖內,突然飞出一道金芒,只一闪,绕上了杨非子的脖子。
金芒如电,一闪而逝,很快地重又回到了凌度月的袖內。
杨非子身子一颤,竟未倒下。
凌度月运起八成內力的剑气,竟然未能把杨非子立毙剑下,不噤一呆。
就在他一怔神间,手脚略缓,反被杨非子的掌势击中。
蓬然轻震中,凌度月身不由已地后退了五步。
柳凤阁右手一探,五指向凌度月的右肩上抓去。
这一掌虽然不轻,但凌度月还能保持着清醒,疾快地一个翻身,避开了柳凤阁的五指。
柳凤阁一抓落空,左手五指,又迅如电火一般,抓了过去,凌度月又闪避开去。
他双手
互应变,幻起了半天都是掌风、指影。
凌度月眼看室中已然无法避开,但大门口处,却站着杨非子。
就在他打量形势,心神微分之际,突觉右肩一紧,肩头被人拿住。
柳凤阁哈哈一笑,道:“好小子,果然是利害得很啊!”凌度月还想挣扎,但却被柳凤阁一收右手五指,顿觉全身劲力顿失,全身难再挣动。
杨非子长长吁一口气,道:“还是柳兄高明啊!”柳凤阁道:“好说,好说,如非杨兄先和他搏杀很久,耗去他不少真力兄弟怎能奏功呢。”
杨非子道:“哪里,哪里,兄弟是败军之将,岂足言勇。”
一面说话,一面人却缓步向柳凤阁身前欺去。
柳凤阁是何等精明人物,眼睛里岂会让别人
进砂子。
杨非子停下了脚步,道:“柳兄的意思呢?”
柳凤阁道:“兄弟,准备先把小子关起来,再作道理。”
杨非子道:“如论这小子的才能,杀了未免是可惜的很,不过,纵虎归山,以为后患,这一点柳兄是否想到?”
柳凤阁道:“杨兄的意思,可是要此刻把他一下杀了。”
杨非子道:“一下子杀了,那自然是上上大吉的妙法,至少也该先破了他的真气,毁了他的武功。”
柳凤阁微微一笑。
杨非子道:“毁去他武功,和杀了他有何不同?柳兄的意思是留下他了?”
柳凤阁道:“兄弟正是此意,放眼当今之世,能和凌度月动手一战的,确然不多,以你杨兄武功之高,如是凭仗实真武功,只怕也未必是他之敌。”
杨非子道:“兄弟不成,但你柳兄呢?”
柳凤阁道:“一招一式的硬拼下去,兄弟也难敌。”
杨非子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留着他呢?”
柳凤阁道:“这样一个人才,杀了岂不可惜…”
杨非子冷冷接道:“你不杀他,总有一天他会杀了你。”
柳凤阁道:“兄弟有一种手段,只怕还未为杨兄所知。”
杨非子道:“现在请教如何?”
柳凤阁道:“兄弟可以奉告。”
杨非子道:“愿聆高见。”
柳凤阁道:“兄弟想把这位凌度月,变成兄弟手下一位杀手,以他武功之強,可当天下第一杀手了。”
杨非子道:“柳兄,这小子智慧过人,只怕不是一般法术所能控制。”
柳凤阁微微一笑,道:“这个,兄弟自有办法,不劳杨兄费心。”
杨非子突然又向前欺近了一步,道:“柳兄,可要兄弟助你一臂之力。”
柳凤阁身子一转,冷冷说道:“杨兄,请后退三步,如是兄弟心有防范,你杀死凌度月的机会不大。”
一下子叫穿了,杨非子不噤脸上一热。
这时,凌度月的神智还很清醒,虽然他
道受制,无法挣动。
只见他圆睁双目中,
出愤怒的火焰,直
在杨非子的脸上。
杨非子心头骇然,疾快地向后退了两步。
他忽然想到,如若柳凤阁忽然放了凌度月,两人合手,对付自己,三五十合內,就可以取了自己的性命了。
柳凤阁哈哈一笑道:“杨兄,看来咱们是注定要合作了。”
杨非子轻轻咳了一声,道:“是啊!杨兄咱们和凌度月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咱们能够认事实…”
突然横移三步,到了一张木案前面,把一个玉瓶放在了木案之上,接道:“目下的形势,似乎是你柳兄強一些,所以,兄弟先
出解药。”
柳凤阁望了那玉瓶一眼,道:“杨兄,玉瓶中有几天解药。”
杨非子道:“三曰一粒,共有半月之量。”
柳凤阁道:“杨兄准备问兄弟要几次药份呢?”
杨非子道:“杨兄自作主意吧!三次药量不少,五次药量也成。”
柳凤阁道:“很抱歉的是,兄弟准备的药份,都是三次的用一,但有三次药量,也足够杨兄考虑之用了。”
杨非子道:“柳兄说的是,但不知物药现在何处?”
柳凤阁微微一笑道:“杨兄,请回头,在木门上,第二道横木闩所在找一下。”
杨非子依言行动,果然在第二道木闩的横上,找到了一个小的玉瓶。
打开瓶
一看,里面有三粒物药。
合上瓶
,杨非子淡淡一笑,道:“看来柳兄早有安排了。”
柳凤阁道:“夸奖,夸奖,兄弟进退之序,一直在算计之中。”
杨非子点点头,道:“真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兄弟一向自负才慧
密,但和你柳兄一比,那还差上一截了。”
柳凤阁道:“人和人之间,无法作比,这一点杨兄也不用难过。”
杨非子一抱拳,道:“兄弟告辞了。”
柳凤阁道:“恕我不送,杨兄考虑上几天之后,再作决定不迟。”
杨非子道:“多则三曰,也许会更快一些。”
柳凤阁道:“柳某人敬候佳音。”
杨非子人行出了厅门外面之后,突然又回过头,道:“柳兄,兄弟还想请教一事。”
柳凤阁道:“请说。”
杨非子道:“三夫人是否也和你暗中合作。”
柳凤阁微微一怔之后,立刻放下脸,笑道:“这一点,兄弟不便奉告,杨兄乃是大才人物,何不猜上一猜。”
杨非子道:“兄弟讨教了。”转身大步而去。
目睹杨非子离去之后,柳凤阁才沉声喝道:“都出来吧!”
但见人影晃动,侧室之中,突然出现了八个人来。
这八人各执宝剑,四男四女。
这时,凌度月的神志还很清明,只是不能举动而已。
眼看八人出现,冷笑一声,道:“看来你比那杨非子还利害了,这里竟还有一支伏兵。”
柳凤阁挥手点了凌度月身上三处
道,把他放在一张木椅之上,才一挥手,道:“你们去查看一下,杨非子是否还在附近,一个时辰之內,任何人都不准接近这座大厅。”
四男四女,应声而去。
柳凤阁伸手取过了杨非子木案上的玉瓶,打开瓶
,倒出了两粒解药,托在掌心上嗅了一阵,又放了回去。
目光转注到凌度月的身上,缓缓说道:“凌兄弟,这厅中真真正正只有咱们两个人,希望你回答在下几句真话。”
凌度月道:“我如不肯回答呢?”
柳凤阁道:“那又何苦呢,因为我用毒之能,决不在杨非子之下。”
凌度月道:“你要用一种物药,使我神智
,作为你的杀手。”
柳凤阁道:“是的,确有那种物药,但我不想施用那种手段对付你,所以才和你商量一下。”
凌度月一面暗中运气,设法解
,口中却缓缓说道:“你要和我商量一下,但不知有什么好商量的地方?我
道受制,任你布摆,不论什么物药,都可以对我施用,实在用不着和在下商量了。”
柳凤阁叹口气,道:“这一点凌少兄有所不知,虽然那物药能使你神智
,永远受主人之力行事,变成一个无知无觉的杀手。”
柳凤阁继续道:“而且,绝对会效忠他的主人,但可惜,他也变成一具行尸走
的躯体。”
凌度月道:“那岂不是趁你柳大东主的心愿吗?”
柳凤阁道:“你又错了,那做法有两个很大的缺点,第一是,使你的才慧
失,在一种固定而简单的命令之下行动,固然可以使你永无叛离之心,但却蹋糟了你这份才慧,而且,在毒药的伤害下,你的武功也会逐渐减轻,凌少兄,和第一
的高手对阵,智慧往往是决定胜负的重大原因,如果把你凌少兄的神智,
于毒药之下,那岂不是一桩大大的恨事,因为,你凌少兄这样的人才,世间究竟不多。”
凌度月暗暗吐一口气,忖道: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如若保住清明神志,武功未失,总有反击的机会,倒也不用再坚持不屈了。
但闻柳凤阁接道:“所以,我不但想保留你的清明的神智,而且,也使你武功在不断的增进。”
凌度月道:“如若在下的神志不
,会甘心作你的杀手吗?”
柳凤阁道:“所以,这要凌少兄的合作了。”
凌度月道:“你肯相信我吗?”
柳凤阁道:“如是咱们实在无法合作,在下也只有使你服用物药了,凌少兄,如是志愿作一具行尸走
,在下也没有法子帮忙了。”
凌度月道:“说说看!要在下如何和你合作?”
柳凤阁道:“第一件事,凌少兄,先要把你拳掌的
奇之处,和无形剑的招法,先行述说出来,兄弟把他笔记下来,然后,再一一对证,求证完全,咱们算完成了第一步的合作。”
凌度月道:“原来你武功博杂,都是这样得来的。”
柳凤阁道:“这不过只是区区得到武林中奇技,密学的办法之一。”
凌度月道:“在下可以拒绝吗?”
柳凤阁道:“可以,我柳某人没有绝望之前,一向不会发作。”
凌度月道:“那就请说说第二步吧!”
柳凤阁道:“求证过你没有蔵私,才算完成了咱们初步合作,第二步,兄弟就在你头颈之间,锁上一个缅钢
制的面具…”
凌度月接道:“像那位万年虎一样?”
柳凤阁道:“不错,那面具经过天下第一巧匠制成,內中蔵有机密,除了原有钥匙之外,无法打开。”
凌度月道:“就算戴着面具,也一样可以逃亡天涯,设法找巧手名匠除去,只不过化费的时间多些而已。”
柳凤阁笑一笑,道:“你没有那样的时间,那面具之中,有着构造
巧的弹簧、转轮,十二个时辰之內,必需要经过复元的转动…”
凌度月道:“不转动又能如何?”
柳凤阁道:“如不及时转动,十二个时辰之后,那面具之內,会转出四枚锋厉的毒针,刺入头內,那针头都经过奇毒淬练,以后如何?大约不用再说了。”
凌度月道:“果然是很恶毒的布置,所以,那万年虎,只能为你效命,却不敢生出叛离之心。”
柳凤阁道:“万年虎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除他之外,还有几位高明人物,也在那
奇的面具控制之下。”
凌度月道:“柳大东主,准备把在下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形状?”
柳凤阁笑一笑,道:“在下只制造了这么六个面具,如今,只余下一具了,凌少兄的运气好,那是一具人用的面具,自然,面具比不上你的英俊,但也不丑怪。”
凌度月道:“我想自己保有清明神智,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柳凤阁道:“所以,你必需就范…”
语气微微一顿,接道:“凌少兄,在下是一个讲究效率的人,你是答应了,咱们就得马上开始。”
凌度月心中暗道:“目下的情景,只有一个方法,拖一刻,是一刻了。”
这本是他心中之言,并未说出口来。
但闻柳凤阁长长吁一口气,道:“凌少兄,你可是无法决定了。”
凌度月道:“此事关系重大,在下希望能多考虑一下。”
柳凤阁道:“这个,只怕是有些为难了。”
凌度月叹口气,道:“如是柳大东主,觉着无法拖延下去,那只好请便了,你准备如何对付在下,只管下手。”
柳凤阁哈哈一笑,道:“凌少兄,想不到你处在这样情景之下,仍然还如此倔強。”
只听一阵呼喝,传了过去,接着响起了兵刃击撞之声。
柳凤阁道:“什么人?”
但见人影一闪,三夫人冲入了厅中,手中执着一柄长剑,接道:“是我。”
夏秋莲的身后,紧追着两个执剑的女男。
柳凤阁挥挥手,阻止了两个执剑女男,冷冷说道:“你又来此作甚。”
夏秋莲柳
一扭,忽然间,欺近了八尺,微微一笑,道:“想来和大伯谈谈。”
柳凤阁冷哼一声,道:“退出去,两个时辰之后再来。”
夏秋莲目光一掠凌度月道:“大伯,弟妹请求一事,大伯答应了,我回头就走!”
柳凤阁道:“快说。”
夏秋莲道:“我想把这个凌度月带走…”
柳凤阁道:“带走?”
夏秋莲道:“是的,大伯手下,人才济济,大约也用不着他了。”
柳凤阁冷冷说道:“你是孀居身份的人,带一个年轻少年,成何体统?”
夏秋莲笑一笑,道:“大伯别误会,要这位少年的不是弟妹。”
柳凤阁道:“不是你,是什么人?”
夏秋莲道:“是你那位没有爹的侄女儿,她和这位凌少侠,谈得十分投机,我这作母亲的实不忍太违背她的心意,你知道,她已失去了父亲,我们母女相依为命…”
柳凤阁冷冷喝道:“住口!”
夏秋莲笑一笑,道:“大伯,你吓不住我的,如是我害怕,也就不会来了。”
柳凤阁道:“我也许低估了你…”夏秋莲接道:“是的!你已经见识过了,仍然低估我,第一次,你已经错了,想不到还会错第二次。”
柳凤阁道:“无沦如何?我不相信你和凌度月之间,会有什么密约。”
夏秋莲道:“本来就没有什么。”
柳凤阁道:“好!你既然不一定要凌度月,咱们就可以谈谈了。”
夏秋莲道:“凌度月那样宝贵吗?”
柳凤阁道:“谈不上什么宝贵,只不过,捉虎容易,放虎难。”
夏秋莲笑一笑,道:“大伯之意,可是想用别的和弟妹
换了。”
柳凤阁道:“我不愿和你动手,也只有如此了。”
夏秋莲道:“弟妹怎能如此不受抬举,不过,问题在若梅身上。”
柳凤阁道:“小丫头,哪里去了?”
夏秋莲道:“她去见欧
堡主…”
柳凤阁吃了一惊,道:“她去找欧
堡主了,这还得了?”
夏秋莲道:“她担心我救不出凌度月,所以去请人相助,目下开封府中,能够帮助她解救凌度月的,除了绿竹堡欧
堡主外,实也没有他人。”
柳凤阁冷笑一声,道:“贤弟妹,有件事,你错了?”
夏秋莲道:“愿闻高见。”
柳凤阁道:“杨非子还可以行动。和人动手,你如是
得无法选择,我可能再与他联手合作。”
夏秋莲笑一笑,道:“大伯心中早已知晓,那杨非子的雄心壮图,比弟妹尤过百倍,他想的是你柳家这一笔世无其匹的财富,一旦他有机会,必然会对你下手…”
柳凤阁冷笑一声,接道:“别忘了,我还控制着他的生死。”
夏秋莲道:“你如要他合作,他必然会先提出要你
出解蛊之药。”
柳凤阁道:“你可是觉着我会给他解药?”
夏秋莲道:“他药毒要一段时间才能发作,但杨非子如再叛离你,你立刻四面楚歌。”
柳凤阁冷冷说道:“就算我一人之力,也可以抗拒你和杨非子联手之力。”
夏秋莲道:“别忘了,还有一位欧
堡主…”
语声一顿,说道:“弟妹还少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柳凤阁道:“快说出来。”
夏秋莲道:“弟妹我的剑法很快,在我们目光相距五尺左右的距离中,你完全没有杀死凌度月的机会。”
柳凤阁道:“看不出啊!你竟然有着这样的自信。”
夏秋莲道:“剪花手,流星剑,本是出于一门的武功,弟妹不才既会剪花手,自然也会流星剑法了。”
柳凤阁问道:“流星剑法的快速,天下闻名…”
夏秋莲打断了柳凤阁未完之言,道:“现在,你是否已有了决定?”
柳凤阁道:“三弟妹,咱们用不着再说假话了,何不谈谈咱们之间合作的事?”
夏秋莲道:“可以,请说吧!”
柳凤阁道:“放眼当今武林之世,咱们在收服了杨非子和凌度月之后,大概已没有再是咱们敌手的人了?”
夏秋莲道:“不错。”
柳凤阁道:“那是,咱们不但有着天下难及的财富,而且,还有统率天下江湖人的实力。”
夏秋莲道:“大伯说的不错,只是,弟妹我想不出,这有什么好处,这些天下无出其右的势力、财富,也无法换回你三弟的性命。”
柳凤阁微微一笑,道:“一个人,到有钱有势的境界中,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事…”
夏秋莲一颦秀眉儿,道:“你是说,由我…”
柳凤阁接道:“是的!由你随心所
,我那三弟无福消受你这样的美人,大伯我不能苦你一辈子。”
夏秋莲淡淡一笑,道:“大伯,谢谢你的美意,替我想了这么多。”
柳凤阁道:“你应该感觉到,我不拒绝杨非子对你的求婚,就该知道,我这作大伯,是一位通权达变的人。”
夏秋莲沉昑了一阵道:“细想大伯之言,说的也是…”
柳凤阁笑一笑,道:“那你是答应了。”
夏秋莲道:“答应了。”
柳凤阁哈哈一笑道:“贤弟妹,你真是天下第一等识时务的女英雄。”
夏秋莲道:“大体上,我答应了和大伯的合作,不过,弟妹还有一件小小的条件。”
柳凤阁道:“条件?”
夏秋莲道:“是的,对大伯的为人,弟妹已有了不少的认识,所以,我不想再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柳凤阁道:“说说看什么条件?”
夏秋莲道:“天无二曰,国无二主,像大伯这等英雄豪杰,控制江湖之后,岂肯容小妹分庭抗礼。”
柳凤阁道:“三弟妹是位女人,又是我的弟妹,小兄的心理上,对你有着很大的容忍,而且,咱们的利害一致…”
夏秋莲接道:“最重要的是,小妹要拥有和你抗衡的实力。”
柳凤阁道:“这个倒叫我这作大伯的有些为难了。”
夏秋莲道:“你不用为难,你如真有和弟妹合作之意,就该给我一保证,让我相信你出于真诚。”
柳凤阁沉昑了一阵,道:“好吧!你自己设法收罗一部分人手,我想老三在世之曰,收了不少武林高手,你不妨把他们召集起来。”
夏秋莲道:“我想,你先把凌度月交给我,无形剑天下皆知,大伯肯把他拨入弟妹手下听差,我才会相信你的话。”
柳凤阁沉思了半刻,道:“好吧,小兄先给他服用一种物药,然后,
你带走。”
一面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
夏秋莲长剑一抬,指向了柳凤阁,道:“大伯,不用了。”
她出剑奇快,一抬腕,剑尖已指向了柳凤阁侧
三处大
。
柳凤阁感觉,剑尖上进出了寒森森的剑气直
过来。
这时,柳凤阁才发觉了三弟妹真是一位不简单的人物,手握长剑中,能透出阵阵剑气,那证明她深厚的內功修养,已到能够驭剑杀人的程度。
只见夏秋莲淡淡一笑道:“大伯,你不该第三次再犯错误,现在,你只要开始运气,我手中的长剑,就会豪不犹豫地刺入你前
要
,你这些年的苦苦策划,都将付作东
,因为一个人,不论他有如何的成就,死去之后,再也无法享受这些…”
柳凤阁突然叹息一声,收起了手中的玉瓶,道:“三弟妹,想不到,我会栽在了你的手中。”
夏秋莲道:“那是大伯太轻敌了…”
柳凤阁冷冷接道:“最大的原因是杨非子和凌度月分去我太多的心神,使我无暇顾及到你。”
夏秋莲道:“还有一个原因是,你这些心腹剑手,武功不齐,他们联手合搏,也一样无法阻挡我入进厅內,如若他们能够拦住我动手十合,你就可以完成了你的心愿,把凌度月变成一个属下杀手。”
柳凤阁道:“凌度月的无形剑虽然利害,但我未必怕他,你该明白,大伯是一位很谨慎的人,我有很多种布置…”
夏秋莲扭一下柳
儿,腿未屈膝,脚未举步,就凭那一股
劲,身子又突然前进两尺,剑尖的锋芒抵上柳凤阁的前
之上。
这一扭之势,不但欺身近敌,而且非常地动人,柳凤阁那样定力的人,也不噤一呆。
夏秋莲嫣然一笑,道:“大伯,他是被你点了
道吗?”
柳凤阁道:“不错,正是被点了
道。”
夏秋莲道:“好,大伯请闭上双目。”
柳凤阁微微一怔,道:“闭上双目?”
夏秋莲剑尖微微移动,剑尖儿挑破柳凤阁前
的服衣,直刺肌肤。
柳凤阁感觉肌
上有些微轻疼,不噤一皱眉头,道:“你…”夏秋莲冷冷地道:“我说出的话,就能做到,大伯,别要我真杀了你。”
柳凤阁在利剑尖芒点中大
之下,不得不屈服了,淡淡一笑,道:“三弟妹,说吧!我一向是识时务的人。”言罢闭上双目。
夏秋莲躯娇侧进,一指点中了柳凤阁的
道。
柳凤阁叹一口气,道:“三弟妹,咱们可以再谈谈吗?”
夏秋莲道:“可以,不过,我希望你能出于真诚。”
凌度月突然接道:“三夫人,这柳凤阁的阴险尤在杨非子之上,是个千万不可相信的人。”
夏秋莲笑一笑,道:“凌少侠,你可以相信吗?”
凌度月怔一怔,道:“三夫人,你…”夏秋莲摇头摇,盈盈一笑,道:“凌少侠,咱们的以后再谈…”
目光转注到柳凤阁的脸上,道:“大伯,弟妹自信剑术、武功,不在你大伯之下,但我有一个最大的缺点。”
柳凤阁道:“什么缺点?”
夏秋莲道:“我不会用毒,所以我无法控制别人,为我效命。”
柳凤阁道:“但你有一个我们不及的优点。”
夏秋莲道:“说说看,弟妹有什么可取之处。”
柳凤阁道:“你有着绝世容
,动人心弦,但最利害的还是你很会装作。”
夏秋莲笑一笑,道:“大伯夸奖了。”
柳凤阁道:“如若咱们之间真能合作的话,立刻间,就可以取得武林霸权。”
夏秋莲道:“大伯夸奖了。”
柳凤阁道:“咱们可以很认真的谈谈了。”
夏秋莲道:“听说大伯找到了一位天下第一巧手名匠,打造了几副特别的面具。”
柳凤阁脸色微微一变,道:“不错。”
夏秋莲道:“但不知大伯打造了几副。”
柳凤阁道:“六副,我已用去了五副。”
夏秋莲道:“那五副都是什么样的面具。”
柳凤阁道:“龙、虎、狼、猿、猪…”
夏秋莲启
一笑道:“还有一副没有用去的面具,是什么形态。”
柳凤阁道:“人。”
夏秋莲笑一笑,道:“幸好一副人形面具,像凌少侠这样的英俊人物,如是要他戴上一个狼形面具,岂不是太过委屈了他。”
凌度月吃了一惊,道:“三夫人,你…”夏秋莲不理会凌度月,却望着柳凤阁,道:“大伯,弟妹想领教几件事?”
柳凤阁道:“我是非说不可了。”
夏秋莲道:“大伯这样赏脸,看来咱们倒真可以合作了…”
启
一笑,接道:“我想,见识一下那副面具。”
柳凤阁道:“好!我去替你拿来。”
夏秋莲道:“用不着,我知道那副面具,你是替凌度月准备好的,就在这里放着,吩咐一声,要他们送上来就是,你
道被点,行动不便。”
口中说话,左手挥动,又点了柳凤阁三处
道分在双臂、一腿之上,使得柳凤阁神志仍然清明,口中仍然能言。
但整个人却已无法行动,坐在了一把有扶手的木椅上面。
轻轻咳了一口气,道:“大伯,告诉他们别出手,最好守在大厅外面,因为一动手,我怕会先杀了你。”
原来,先出现的四男、四女,都已入进厅中,除了两个受伤之外,六个已准备出手。
柳凤阁怒声喝道:“一群无用的废物,都给我滚出去!”
四对女男,相互望了一眼,悄然退了出去。
大厅中,只余下了柳凤阁、夏秋莲、凌度月三个人。
夏秋莲笑一笑,道:“别抱怨他们,他们武功都不错,女男双剑合璧,威势十分強大,但他们无法对付我流星剑法。”
柳凤阁道:“三弟妹,我想,咱们合作之后我也该退休了。”
夏秋莲道:“那倒不用了,咱们合作了,就一个主內,一个主外…”
柳凤阁道:“这倒也是,不过,要双方实力平均,才能够相互敬重。”
夏秋莲道:“小妹想的事,都被大伯说出来…”
柳凤阁道:“大伯我一向识时务,而且我最敬重有才智的人,胜了大伯的高手,大伯不但甘愿认输,还可以情甘追逐。”
夏秋莲微微一笑,道:“柳凤阁,有几句俗语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物不算毒,最毒妇人心。”
凌度月只听得
骨悚然,暗暗忖道:“这几句话,本是男人用来形容女人的恶毒,却不料出自夏秋莲这等绝世风姿的女人之口,这女人的机诈权变,伪装做作,真叫人莫可预测。”
柳凤阁脸色大变,道:“贤弟妹,这话的意思是…”
夏秋莲笑一笑,接道:“意思很明白,我不愿留下你柳凤阁这样的后患。”
柳凤阁虽然尽量想保持镇静,但仍然掩不住双目的恐惧之
。
但他究竟是大奷大恶之人,略一沉昑,缓缓说道:“看来,弟妹是不肯放过在下了。”
夏秋莲道:“是的,你是聪明人,应该是一点就透,难道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柳凤阁道:“好!目下你要杀我,只不过举手之劳,但你可曾想到,杀了我之后的后果吗?”
夏秋莲道:“这个我还未曾想到,倒要请教了。”
柳凤阁道:“你杀我之后.必定也杀了凌度月。”
凌度月心中暗道:“这人,当真是可恶得很,临死还要拖一个垫背的。”
但闻夏秋莲道:“原因何在?这就叫小妹想不通了。”
柳凤阁道:“因为,咱们为人的真相,已然完全暴
在凌度月的身前,如是他生离此地,此间之事,只怕很快被宣扬出去了。”
夏秋莲望了凌度月一眼,叹口气道:“凌少兄,这真是一件很为难的事。”
凌度月道:“三夫人如是不愿在下说出来此事,凌某人必允不说。”
柳凤阁道:“这件事,只怕由不得你凌兄作主了。”
凌度月望了柳凤阁一眼,忍了一口气,未再多言。
夏秋莲轻轻吁一口气,道:“凌兄,柳凤阁想的不能算不对,只怕天下英雄,都要向你请教此事。”
凌度月道:“在下可以推诿不知,躲了起来。”
夏秋莲道:“凌少侠答应了,必守信用,大概不会错了…”
柳凤阁道:“贤弟妹,相信这句话吗?”
夏秋莲道:“半信半疑。”
柳凤阁道:“信就信,不信也就算了,为什么会半信半疑?”
夏秋莲道:“这件事,小妹自有解决之策,重要的是大伯和小妹之间的事,咱们应该如何?”
柳凤阁道:“咱们有什么事?”
夏秋莲道:“柳三郎是不是死在你的手中?”
这一问十分突然,不但柳凤阁听得心头大震,就是凌度月,也为之一片骇然。
呆了一呆,柳凤阁才缓缓说道:“贤弟妹,这个问题太奇怪了,柳三郎是我的亲兄弟。”
夏秋莲道:“我知道,像你柳凤阁这样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二老残废,已放弃了他承袭的权利,对吗?”
柳凤阁不敢不理,点点头,道:“弟妹想法也有道理,不过这中间,还有一点內情。”
夏秋莲道:“什么內情?”
柳凤阁道:“老三和我由小长大,情意很好…”夏秋莲冷笑一声,道:“你和他情意很好,还要取他性命,如是你们相处不好,早就连我们母女也杀掉了。”
柳凤阁急道:“我没有杀害三郎,贤弟妹,不可含血噴人。”
夏秋莲冷笑一声,道:“柳凤阁,不用太紧张,你既然作出来,为什么如此畏首畏尾…”
柳凤阁接道:“这件事太重大,我怎能硬被人安一个杀害兄弟的名义…”
夏秋莲仍是有意使那柳凤阁心中急怒,突然一改话题,道:“柳凤阁,看在这些年来咱们相处不错的份上,可以给你一点选择。”
柳凤阁急急接道:“什么选择。”
夏秋莲道:“还有一具面具,本是留给那凌度月的,现在赠给你如何?”
柳凤阁道:“这个…”
夏秋莲道:“不用这个了,这是你唯一的活命机会。”
柳凤阁道:“三弟妹,那面具只有余下一副,如是给小兄戴了,这位凌少侠呢?”
夏秋莲道:“我自有对付他的办法,咱们先谈好了你的事。”
柳凤阁道:“如是贤弟妹,觉着小兄只有这一样选择,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小兄就只好答应了。”
夏秋莲道:“看来,大伯果然是能屈能伸的英雄人物。”
柳凤阁苦笑一下,道:“贤弟妹苦苦相
,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夏秋莲道:“那就委屈你大伯了。”
柳凤阁道:“戴上了人形面具,至少可保全性命是吧?”
夏秋莲点点头,道:“是啊!大伯可以叫他们拿出来了。”
柳凤阁无可奈何的高声说道:“把人形面具送上来。”
一个青衣小童,应声行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个一尺见方的红漆盒子。
柳凤阁目光盯注在那青衣小童身上,道:“把木盒放在木案上面,退下去。”
青衣小童应了一声,放下木盘而去。
柳凤阁道:“人形面具就在那木盒之中。”
夏秋莲长剑一挥,寒芒闪处,木盒被削去顶盖。
夏秋莲很小心,等候了一阵,才缓步行了过去,用长剑拨动了盒中的人形面具,不见有什么反应,然后才伸手取出来,道:“柳凤阁,真亏你想得出这样的奇绝之物。”
一面说话,一面把人形面具戴在了柳凤阁的头上。
柳凤阁
道受制,无能反抗,只好任人布摆了。
夏秋莲星目
转,打量了人形面具柳凤阁一阵,笑道:“柳凤阁,弟妹给你的不错吧!”
柳凤阁道:“三弟妹果然是聪明又谨慎的人,看来杨非子和我,都还要逊你一筹了。”
夏秋莲道:“那不是小妹我有什么过人的能耐,而是你太大意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柳凤阁,告诉我如何转动机钮,如何上锁,又如何开启,这对你大概也很重要了?”
柳凤阁略一沉昑,道:“这面具的
巧所在,全在它里面结合的机簧,扣上衔接的扣球,面具內机簧,就自动开始走动…”
夏秋莲接道:“打造这些面具的缅铁,可是十分坚牢。”
柳凤阁道:“坚牢得很,一般的刀剑,根本没有办法伤到它。”
夏秋莲道:“如是宝刀利刃,再加上深厚的內力,也切它不开吗?”
柳凤阁道:“那很危险,整个的面具內部,都有一种纵横自如弹簧,如是那弹簧受到了伤害,里面毒钉,即会
出。”
夏秋莲道:“照大伯的说法,这面具,除了特有钥匙之外,是无法打开了。”
柳风阁道:“确实如此!”
夏秋莲道:“如是有人找到那制造这面具的巧匠呢?”
柳凤阁道:“永远没有人能找取了,造好这六面副具之后,他就死了…”
凌度月道:“你杀了他?”
柳凤阁道:“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我不能让他再制造出一套开启这面具的钥匙来。”
凌度月冷冷道:“但你没有想到会作茧自缚,六个面具中,会有一具套在了你的头上。”
柳凤阁道:“在下确未想到。”
夏秋莲媚柔一笑道:“柳凤阁,开启这面具的钥匙现在何处?”
柳凤阁道:“钥匙蔵在我贴身衣袋之內,六把钥匙,上面刻有图案,龙者开龙,虎者开虎,各以上面雕花分别。”
夏秋莲由柳凤阁身上取了出钥匙,又问开启和调整的方法,忽然叹一口气道:“柳凤阁,你太合作了,简直是叫人难以相信的顺利。”
柳凤阁道:“三弟妹该知我的生
,栽了要认。”
夏秋莲道:“我想先试试你戴的人形面具。”
柳凤阁道:“只管出手。”
夏秋莲道:“柳凤阁,看来,我这作弟妹的,倒也无法不和你合作了。”
柳凤阁道:“这面具钥匙,只有一把,掌握在你弟妹手中,我只有听命行事的份,不过,我相信,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你会替我脫下这人形面具…”
夏秋莲接道:“这很难说啊,别把算盘打得太如意了。”
柳凤阁道:“柳家的财富,只有我最清楚,三弟妹如想控制这笔财产,也只有和我合作一途。”
夏秋莲笑一笑,道:“柳凤阁,去把另外两位龙、虎、狼、猿、猪,找来给我瞧瞧,要他们认识一下新主人。”
右手挥动,拍活了他的
道。
柳凤阁伸展一下双臂,转身出厅而去。
夏秋莲目光转注到凌度月的身上,嫣然一笑,道:“凌少侠,咱们该谈谈了。”
凌度月道:“三夫人准备如何对付在下,尽管说明。”
夏秋莲道:“你特受优待,我想是听听你的意见。”
凌度月道:“此情此境之下,在下似乎是没有提出条件的可能吧。”
夏秋莲笑道:“所以你应该慰自,我让你自己先证明心意。”
凌度月道:“我想先开解我身上的
道如何?”
夏秋莲道:“想得不可太好,免得失望太大。”
凌度月暗暗叹息一声,忖道:看这女人行事的毒辣,实得小心一些应付。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还是请你三夫自作主意吧!在下认命了。”
夏秋莲道:“难处也就在此了,我如是说出来,只怕你凌兄不太同意。”
凌度月道:“三夫人,事实上已经用不着我同意什么事了?”
夏秋莲道:“如是你肯同意,那岂不是彼此处的更好一些。”
凌度月道:“三夫人,你干脆说出来吧!”
夏秋莲道:“好吧!如此说来,小妹是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想请你凌少兄作我的近身侍卫之一。”
凌度月这一次倒是很镇静,沉昑了一下,道:“夫人,除了在下之外,但不知还有什么人是夫人的近身侍卫。”
夏秋莲道:“我的近身侍卫有四个人,你是四人之一。”
凌度月道:“那三个在下认识吗?”
夏秋莲道:“不认识…”
语声一顿,接道:“就算你们认识,也要算它不认识了。”
凌度月道:“这么说来,他们都戴了面具。”
夏秋莲道:“是!他们都戴了面具,彼此相逢不识,你也得入境随俗。”
凌度月道:“柳凤阁有六副面具,可惜的是都用完了。”
夏秋莲道:“凌少侠,多谢你提醒了我,你不是一个甘于雌服的人。”
凌度月心头一震,道:“姑娘准备如何对付在下?”
夏秋莲道:“小小一个面具,对你凌少侠这等人物,自是没有约束的能力,戴上它只不过是用来遮丑,在你还未带面具之前,先要有一种心情。”
凌度月心中暗道:“这女人的恶毒,比起那柳凤阁似乎是尤过之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三夫人只管请说,我明白自己的处境,倒也不是不能不信了。”
三夫人道:“凌兄不但人长得十分英俊,而且心也和人一样,玲珑剔透…”
语声一顿,接道:“我和柳凤阁、杨非子都有些不同,柳凤阁是一个只会利用金钱的人,他相信一个人天生了黑眼珠,就见不得白银子,所以,他用钱建立起这番基业,世上也确有十分之八九见不得银子,所以他一直很顺利,但他忽略世上有不为金钱所奴役的人,所以,他失败了…”
沉昑片刻,接道:“关于杨非子自视太高,他太相信自己的才能,能对付任何的变迁,所以他失之大意,一败涂地。”
凌度月道:“听三夫人的口气,似乎是你也同时把杨非子收服了。”
夏秋莲道:“目下还没有,但我很快会收服他。”
凌度月啊了一声,未再多言。
夏秋莲笑一笑,道:“你可是有些不信?”
凌度月道:“在下确实有些不信。”
夏秋莲道:“很快就可以证明了。”
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人皮面具,替凌度月戴了上去,笑道:“凌少侠,你可知现在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凌度月摇头摇,道:“不知道。”
夏秋莲道:“可惜我没有带一面铜镜来,那就只好听我说给你听了。”
媚娇一笑,道:“你的面色很黄,还有些苍白,像一个久病初愈的人。”
凌度月強自按
心中的怒火,道:“在下这样一副形貌,看起来定然十分难看了。”
夏秋莲道:“是不怎么好看,也唯有如此若梅才不会接近你,记着,你有一个名号…”
凌度月道:“怎么,我连自己的姓名也不存在了。”
夏秋莲道:“对!我四个近身的卫士,都不是它们本来的姓名了,所以任何人都无法知道他们的来历。”
凌度月忖道: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我得套套她的口气。
他心中明白,以这三夫人的
密,对属下的控制决不至此,但不知用什么方法控制自己,一张人皮面具岂能使一个武林高手就范。
心中盘算,口中说道:“但不知在下叫什么名字。”
夏秋莲道:“你叫病书生。”
凌度月道:“只有这么一个称号。”
夏秋莲笑一笑,道:“用不着名字,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人的代表,你记着自己叫作病书生,也就是了。”
脸色突然间,转变的十分严肃,接道:“现在咱们谈谈最重的要事了。”
凌度月暗暗忖道:要来的终于来了,暗暗吁一口气,道:“三夫人吩咐吧!”
夏秋莲道:“我无法能够相信,你会对我忠心不二,所以,我要在你的身上加上一层噤制、约束。”
凌度月道:“在下是否可以问问是什么样的噤制?”
夏秋莲道:“我会告诉你,而且由你自己选择。”
凌度月道:“三夫人控制属下的方法,似乎有很多种了。”
夏秋莲道:“不多,只有两种,你凌少侠特别受优待,可以自己选择一种。”
凌度月道:“但不知在下是否可以先听听是两种什么样的方法?”
夏秋莲道:“一种是金针制
法,用一枚金针由后脑刺入,控制你神经,使你暂时忘去了自己…”
凌度月接道:“那时还能辨识三夫人吗?”
夏秋莲道:“自然可以,你们会在我一定手势下从命行事。”
凌度月道:“第二种呢?”
夏秋莲道:“是一种物药,杨非子是天下第一名医,也是用毒的高手,柳凤阁也是位用毒的高人,但你凌少侠恐怕未想到,对物药我也花过不少的工夫。”
凌度月叹口气,道:“这么说来,一个人如想在江湖上争霸逐鹿,必得先学会用毒之术。”
夏秋莲道:“很重要,它的功用有时间,比武功还要重要,不过第一重要的是智慧,如是一个智慧不够的人,就算他武功高明,又兼是用毒的高人,也是一样难在江湖上立足。”
凌度月道:“那毒药服下之后,有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夏秋莲道:“很难过,难过到超越了一个人所有的抗拒之力,凌少侠应该明白,能被我选上的人,都是第一
的人才,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敢背叛我。”
凌度月道:“三夫人的手下,早已有不少的人手了?”
夏秋莲道:“不多,不多,连我们母女算计在內也不过十五个人,你加盟之后,凄足了十六之数…”
凌度月接道:“柳凤阁呢?”
夏秋莲沉昑了一阵,道:“柳凤阁不可恃,也不甘为我所用,我们之间还要斗下去,直到把每一个人斗倒下去为止。”
凌度月道:“既然如此,三夫人何以不杀了他,以绝后患。”
夏秋莲笑一笑,道:“我不能杀他,我的作为必然会引导起很多的武林人物反击,过去我们潜伏在暗处,人数愈少愈好保持隐秘,如今要挑明和江湖中某些门户为敌,那就需要大批的人手助力,柳凤阁手下有很多的人,对我们的帮助很大。”
凌度月道:“杨非子也有这个原因了?”
夏秋莲笑一笑,道:“不瞒你凌少侠,对外搏杀我还要仗凭杨非子和柳凤阁,我的人不到了绝对的关头,我不会让他们出面出手。”
凌度月道:“三夫人,我如现在请死,你是否会成全?”
三夫人笑一笑,道:“不可能,我如有要你死之心,早就让你死于柳凤阁的手中,为什么还要救你,一则你本是具有高明武功,是我的一个強敌,也是我急于争取的人,二则我对你却有一份难言的情愫。”
凌度月心中暗道:你如真对我有一份难言的情愫,为什么还要迫我服下毒药。
只见夏秋莲淡淡一笑,道:“你心中定然有很多的疑问,可惜的是我已经没有时间和你解释了…”
凌度月接道:“在下还有最后一问。”
夏秋莲道:“好!你说吧!”
凌度月道:“制
金针和服用毒药,那一样好些?”
夏秋莲道:“受制于人的事,总归不太舒服,两样都不好,但却比死了強些,如果要我决定,我倒希望你选择金针制
。”
凌度月道:“为什么?”
夏秋莲道:“金针入
之后,固然可以使一个人神志
,但除去金针之后,他可能完全恢复。”
凌度月道:“
于此道的人只怕不少,三夫人就不怕被人发觉吗?”
夏秋莲道:“问得好!当事人不可能对别人说,因为在金针制
后,他已经失去自我,还有人皮面具会掩遮去他的可疑神色,不懂医道的想不到,精通医道的人也不敢动手拔下我的制
金针。”
凌度月道:“这就奇怪,精通医道的人为什么不敢拔下你的制
金针。”
夏秋莲微微一笑,道:“因为我早已防范及此,擅动我制
金针,不但救不了人,而且自己会先被那
道受制之人杀死。”
凌度月道:“这就叫在下想不通了。”
夏秋莲格格一声,风情万种地说道:“小兄弟,你觉问得太多了吗?”
凌度月道:“我,我…”
夏秋莲笑容一敛,接道:“小兄弟,只要你不生叛离之心,我就不会伤害你,就凭你这一股傻劲,我也舍不得伤害你。”
凌度月苦笑一下道:“在下真有这么重要吗?”
夏秋莲一整脸色,原本柳媚花娇的脸上,突然间变成了一脸寒霜,冷冷说道:“你现在可以决定了,是要制
金针呢?还是要服用毒药。”
凌度月道:“三夫人既觉制
金针好些,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夏秋莲忽然幽幽一叹,道:“小兄弟,我实在不忍心伤害到你,但我又不能不妨你一招!”
只听一声重重的咳嗽,戴着人皮面具的柳凤阁,当先行入厅中。
厅外面,站着奇形怪状的五个人。
说他们是人,但却是五个完全不同的头。
龙、虎、狼、猿、猪。
那是五个塑造得维肖维妙的面具,分带在五个人的头上。
五个人也穿着和面具形象一
的服衣。
戴龙的一身黄,****的服衣上,闪动着片片银鳞。
扮虎的一身虎皮般的服衣。
扮狼的一身灰白,扮猿的一身土黄,扮猪的却穿着一身黑。
五个人的身躯,有高有矮,有肥有瘦。
柳凤阁果然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一欠身,很恭谨地道:“三夫人,这就是我的五形属下,请夫点阅。”
夏秋莲道:“点阅倒不必,告诉我他们应该如何称呼?”
柳凤阁道:“在下以往都称他们龙腾、虎跃、狼心、猿手、猪头。”
夏秋莲道:“名字都叫得很好。”
柳凤阁一欠身,道:“哪里,哪里,夫人太夸奖了。”
夏秋莲点点头,突然提高了声音,道:“由此刻起,诸位已是自己人,五位都是追随柳大东主的人,此后,由我来指命各位,这一点希望诸位牢牢记着。”
六大怪人,齐齐点头,却无一人开口。
夏秋莲声音突转冷漠,接道:“小妹脾气有些不好,诸位以后小心一些。”
一挥手,接道:“诸位先请下去休息了。”
柳凤阁一欠身,带着五人而去。
目送柳凤阁等去远,夏秋莲重又回入厅中,道:“凌度月,你看到了吗?”
凌度月点点头,没有说话。
夏秋莲笑一笑,道:“目下还有杨非子没有完全归服于我。”
凌度月道:“现在姑娘可是解决此事。”
夏秋莲道:“不错,如不先把杨非子收服,我也不能放心对付欧
老堡主等一行人了…”
格格一笑,接道:“江湖上精英人物,集中于此地不少,我如能一网打尽,对我而言,那就成功了大半…”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兄弟,闭上双目吧,我要施展金针制
之法了。”
凌度月
道未解,纵有孤注一掷的反抗之心,但却行动乏力。
只见夏秋莲由怀中取出一个玉盘,打开盒盖,接道:“快闭上双目。”
凌度月暗暗叹息一声,忖道:罢了,罢了,看来我这一份际遇,还不如柳凤阁了。
忖思之间,忽觉头上一疼顿然昏
过去,不知所以了。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凌度月突然清醒了过来。
睁眼看去,发觉自己正仰卧在一张木榻之上,秀美绝伦的柳若梅,近在木榻之前,不噤心中一惊,忽然坐了起来。
这时正是夕阳反照,彩霞漫天时刻,室中景物清晰可见。
一脸愁容的柳若梅,脸上突然展现了一片笑意,低声道:“别叫,有话说小声一些。”
隐隐间,记起了三夫人施展金针之术,以后就茫无所知。
长长吁一口气.道:“是姑娘救了在下?”
柳若梅点点头,道:“我看到了你刚才搏杀的豪勇,和杨非子
斗了近百余合未分胜败。”
凌度月吃了一惊,道:“什么?我和杨非子动手百合,未分胜败?”
柳若梅道:“唉!我娘说金针制
术的利害,我还不信,今曰目睹凌公子中针后的情景,真是非同寻常了。”
凌度月叹口气,道:“可怕呀!可怕,如若在下死在那杨非子的手中,那真是不明不白了。”
柳若梅道:“凌兄,小妹目睹了那场搏杀,也看出了你的异状,就猜想到了你可能为我娘金针所制。”
凌度月缓缓下榻,一抱拳,道:“是姑娘救了我。”
柳若梅道:“是的!不过我希望你凌兄答应我两件事。”
凌度月道:“什么事?”
柳若梅接道:“不要伤害到我娘。”
凌度月沉昑了一阵,道:“好!看在姑娘的情份上,在下答允。”
柳若梅道:“你要装出金针未解之状,暂时留在此地。”
凌度月道:“要在下留在这里,为什么?”
柳若梅叹口气,道:“我母亲已掌握到绝对的优势,我那位大伯父和杨非子,都已经被我娘收服,现在正策划对付欧
堡主的一行,你如突然离去,必被我娘发觉。”
凌度月道:“姑娘的意思呢?”
柳若梅道:“最好,你还装出身中金针制
的样子,暗中等待机会…”
凌度月叹口气,接道:“姑娘替在下拨出制
金针,这情意何等崇高,对姑娘的吩咐,在下岂有不从之理。”
柳若梅嫣然一笑,道:“你肯听我的话,我很高兴…”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有一件事,我想应该告诉凌少侠。”
凌度月道:“姑娘言重了,什么事但请吩咐。”
柳若梅道:“我娘,似乎是很喜欢你。”
凌度月料不到,她竟会突然提到此事,不噤一呆,道:“有这等事?”
柳若梅道:“我的话,并非是全无所据,你火拼杨非子时,我娘看得十分用心,而且,
出关切之情,所以,我瞧出她对你有情。”
凌度月道:“姑娘,如若令堂对在下确有一份好感,也不会至于用这种手段对付在下了。”
柳若梅沉昑了片刻,道:“凌少侠,我有点事,要告诉你…”凌度月接道:“姑娘请说。”
柳若梅道:“我娘,似乎是在受人之命办事…”
凌度月吃了一惊,道:“你是说,令堂也不是真正的主事之人。”
柳若梅道:“所以,我才会取下你制
金针。”
凌度月急急说道:“令堂说过一句话,任何人,取下她制
金针时,必为伤害。”
柳若梅笑一笑,道:“别忘了,我是她的独生爱女。”
语声一变,接道:“目下,你必需装作
道受制的情景一样。”
凌度月道:“这还得姑娘指教一番了。”
柳若梅道:“双目发直,听我娘的呼喝、手势、行动。”
突然一闪身,躲了起来。
凌度月凝神听去,只听一阵步履声,行了进来。
来人头戴人形面具,赫然竟是柳凤阁。
凌度月看清了来人之后,微微闭上双目。
暗中却运气戒备。
柳凤阁轻步行到了木榻前面,低声说道:“凌少兄,凌少兄。”
凌度月缓缓地睁开双目,故作茫然之状,直瞪着柳凤阁一眼。
柳凤阁轻轻吁一口气,道:“凌少兄,听到在下的声音吗?”
凌度月点点头,又摇头摇。
柳凤阁双目中
出失望之
,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你是无法解救了。”
转过身子,缓步而去。
目睹柳凤阁离去后,凌度月才低声说道:“柳姑娘!”
柳若梅媚娇一闪,由木榻后跃出,道:“你记着,不可擅自离开,在这里等我消息。”
凌度月道:“姑娘留步。”
柳若梅人已转身
去,闻言又回头说道:“什么事?”
凌度月道:“如是见到你娘,在下出其不意定可制服她…”
柳若梅摇头摇,接道:“不可造次,目下,那幕后人物,似正
现身而出,你不能打草惊蛇。”
凌度月轻轻叹息一声,道:“柳姑娘,你私自拔下了我制
金针,令堂一旦知晓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柳若梅沉昑了一阵,道:“我想不出来,但我知道她会很生气。”
凌度月道:“在下心中还有一点疑问,请教姑娘。”
柳若梅笑一笑,道:“凌兄,抱歉得很,我真的还有很重要的事,去得太晚了,一定会引起我娘的怀疑,等一会,咱们再谈吧!”
不再等凌度月答话,转身疾奔而去。
凌度月暗暗叹息一声,盘膝而坐,运气调息。
他觉着有些疲累,想来定是在身中制
金针之后,和杨非子一场凶厉的拼搏中所致。
凌度月不敢坐息太久,体內稍为恢复了一部分,立刻仰卧榻上,极力去思索中制
金针后的经过。
但他失望了,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
天色黑了下来,室中伸手不见五指。
凌度月暗暗忖道:“如若那柳凤阁未说谎言,这制
金针,竟然能使一个人完全失去了记忆,当真是可怕极了。”
正觉大感失望之际,突闻一阵步履声传入耳中。
凌度月凝神倾听,感觉到步履声,在室门外停了下来。
紧接着木门被人推开。
火光闪动,室中亮起了一支火折子。
凌度月借衣袖掩护,微启一目望去。
只见入进室中的竟然是三夫人夏秋莲。
一双小脚,使她走起来,很自然地摆动了柳
。
她举止很从容,而且,一副全无戒备的样子,直行到了木榻前面。
举起手中火折子,望望仰卧在木榻上的凌度月,突然低下头去,在凌度月的脸上轻轻亲了五下。
凌度月強忍着没有推拒。
直待夏秋莲转身去取蜡烛时,才悄然一跃而起,左手按住夏秋莲的左肩
,右手掌心,按在夏秋莲背心的玄机
上。
夏秋莲万万没有料到,身受金针制
的凌度月,竟然会跃起施袭。
全然无备之下,立刻受制。
这女人确有着过人的镇静和精明,略一震惊之后,缓缓说道:“凌少侠,是我那位宝贝女儿拔了你身上的制
金针吧?”
凌度月左手加力,五指深陷
內,低声说道:“这问题,恕不答覆。”
夏秋莲轻轻吁一口气,道:“你不说我也知道,除她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女儿外向,当真是可怕得很啊,为你一缕情愫,连她娘老也卖了。”
凌度月道:“何以见得是令嫒若梅姑娘所为呢?”
夏秋莲道:“问题很简单,这地方只有三个能够拔下我的制
金针,不受伤害,一个是我,另一个绝对不会救你,余下的,只有我那宝贝女儿了。”
凌度月道:“你可以和我谈谈吗?”
夏秋莲道:“如是我可以选择,倒愿和你谈谈,事实上,我也有几件事情请教。”
凌度月道:“对你三夫人的阴险,在下实在不能不戒备一下,我点你几个
道。”
伸手点了夏秋莲三处
道,接道:“在下吃了你不少的苦头。”
夏秋莲道:“唉,凌少兄,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凌度月冷冷说道:“三夫人,这地方谈话方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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