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隐入长安
四人鱼贯而行,很快地脫出火场。
四个黑衣人到了第二排屋舍之前,突然停了下来。
那说明了一件事,这四个人,并不是轻率行动的人。
一直等四人集齐,他们才两前两后,向第二排房舍中行去。
杨非子暗暗一皱眉,传出暗记,不要银凤等轻易出手,自己却捡了一块分量很重的巨石,隐于暗影之中。
暗中运气,聚集了全部的內力。
他久经江湖,有着很大的耐心,直等到一个黑衣人,移动适当的距离之內,才突然全力打出巨石。
这一击力道之重,可算是杨非子毕生的功力所聚。
但闻嘭然一声,正击中那黑衣人前
之上。
黑衣人身受巨击之后,不知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但这一击,暴
杨非子的存身之处。
两只匣弩,同时指向杨非子停身所在。
十支弩箭,流星闪电而至。
杨非子也早就打算好了,一石击出,立刻仰身卧倒,滚向一处壁角。
一排弩箭,掠身而过,划破了杨非子身上的衣衫。
另一个黑衣人却突然,向前冲了过来。
他显然已瞧到了杨非子,两道冷厉的目光,盯注在杨非子滚动之处。
手中的匣弩,针筒,都已举了起来,对准杨非子的去向,只要杨非子一站起,两种暗器,都将对杨非子发了出去。
这时,忽然一道寒芒,直对那黑袍人击了过去。
这黑衣人虽然戴着水晶镜片,但视境不宽,直到那寒芒将要击中身上时,才有所警觉。
立刻间,一扬双手,两种暗器,毒针,匣弩,完全
了出去。
针上果然淬有剧毒。
那青衣少女,立刻倒地死去。
但那打出匣弩的黑衣人,身子也摇了两摇,倒在地上。
原来,她在临死之前,也发出剑中蔵针,七八枚细小毒针,
而出。
只是暗器细小,不闻声音罢了。
隐身在暗中的银凤、秀凤,固然为又失去了一个姐妹痛苦,但也看出了一些对方的弱点,在很近的距离之內,这剑中毒针,一样可以穿透那黑衣人的特制服衣。
也瞧出这些黑衣人,全是以暗器对付強敌的高手。
也真亏柳凤山真能想得出来,这种绝毒的法子。
他们除了那身可避一般暗器的黑袍保护之外,几乎是全无防守之力。
但他们攻击敌人的力道,却是強大无比,手中两种暗器,如是一齐能及时而出,两丈內,只怕没有一个,能够闪避开去。
杨非子虽然得保无伤,但却为牺牲了一位金钗而难过。
这少女,如若不及时而出,攻那一攻,杨非子就没有机会再避过对方针筒中毒针的追击。
四个黑衣人倒下了一个,另一个却被杨非子那巨石一击,震伤了內腑,而且,还伤得不轻,身子摇摇摆摆,虽然还及有倒下去,但却很显然的站不稳身子。
银凤疾快地行了过来,低声道:“杨先生,那黑袍是可避暗器的服衣,咱们如若取得这四件黑袍,对于咱们很有用处。”
杨非子道:“话是不错,只是取得这黑袍,并非易事。”
银凤淡淡一笑,道:“杨爷,我们至少已经知道了一件事。”
杨非子道:“什么事?”
银凤道:“我们如存了同归于尽之心,很快就可以得到他们的服衣。”
杨非子道:“姑娘,划不着,这代价太过高昂了。”
银凤道:“我知道,但除此之外,单这黑衣人,就可以把我们赶出绿竹堡了。”
杨非子道:“姑娘,柳凤山训练出了很多的人,但咱们只有这几个人手,就算是一个拼他们十个,也划不来,所以,咱们要尽量的利用智慧,减少伤亡。”
这时,第一排房舍,已大部份焚毁,四个黑衣人,倒下去两个。
余下的两个黑袍人,竟然改变了打法,大步而行,直入大厅。
隐在门后的一个金钗,连续发出两枚毒针。
两个黑袍人,先后倒地死去。
但两人临死前,发出针筒中的毒针,又杀了一位金钗,四个黑衣人死去之后,立刻又有一批黑袍人赶到。
这一次,人数多达十二人之多。
利用那连绵屋舍的掩遮,还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十二个黑衣人,才冲入了第五道墙壁之后,死去了十一个,只有一个人还活着,呆呆地站在那儿出神。
但十二金钗,也付出了最大的代价,死去了六个人,整个的十二金钗,完全瓦解,十二金钗总计下来,还有四个活人。
绿竹堡整个的建筑中,被火烧去了十之六七,死去了十一个黑衣人,他还是不肯理会。
最后,他也死在了金凤的连发毒针之下。
这一战的计算是,对方未留下一条命。
十二金钗,还有四个活人。
依序是金凤、银凤、玉凤、秀凤。
也是十二金钗中四个武功最好的人。
活着的四凤,再加上杨非子和凌度月。
整个的实力就是这女男六人。
好在凌度月也从坐息中清醒过来,不但体能尽复,而且,还因这一番沉思,追本朔源,想通了不少疑难的武功。
自然,这十二个黑袍人如是不幸分别战死,那就算了,但十二人却是全数死在十二金钗的剑中毒针之下。
这时,凌度月正好由坐息中自行清醒过来,缓步行入厅中。
杨非子也从那暗中,行入厅中。
望了金凤一眼,凌度月缓缓说道:“四位姑娘,你们可以请休息一下了,如若再有敌人过来,由区区和杨前辈拒敌。”
金凤黯然说道:“我们为死去的姐妹悲伤,也为她们的视死如归豪气快乐,以她们的性命,杀死了这十二个身披刀
不入的黑衣怪人。”
凌度月叹息一声,
言又止。
杨非子道:“四位,不能说让你们去休息,但略略的坐息一下,先恢复体能,就不定还要有几场恶战。”
凌度月道:“我如和杨前辈支持不住时,自然会请你们出手。”
金凤点点头,带着三位义妹,避入了內间。
望着四女的背影隐失之后,杨非子才轻轻叹息一声,道:“凌少侠,真的准备和他们在此一战吗?”
凌度月道:“不错,杨前辈想想看,柳凤山还会派人找上来。”
杨非子点点头,道:“会!目下,他们也发觉了不少的尸体,最好,他也会算出来我们伤亡过半,他不惜牺牲,就是想一举歼灭十二金钗,那剑中蔵针,实算得暗器中最恶毒之物,杀不了十二金钗,他不但心有所惧,而且,也难消怒火,只是,他还有些什么样的怪人属下,实叫人无法判断。”
凌度月道:“先生,咱们是否,也准备在此和他决一胜负呢?”
杨非子道:“江湖
源已明,柳家三兄弟,仗凭着无比的财富,把江湖闹成了这个纷
局面,这三人,似是各拥有一股強大的实力,咱们已正式和柳凤阁,柳凤山,作对为敌,还有柳老三…”
凌度月接道:“柳老三不是已经死了吗?”
杨非子道:“柳二老可以甘作残废,谁敢说,柳老三是真的死了。”
凌度月点点头,道:“杨前辈说的是。”
杨非子道:“柳家三人,总是手足兄弟,他们可以争取控制那庞大的财富互相残杀,但是局外,揷手参与之后,可能促使他们三股力,结合一处,如若他们合而为一,只怕,江湖上难再有对付他们的敌手。”
凌度月道:“先生的意思是…”
杨非子接道:“先击溃柳二老,然后,再借他之名…”
下面一番话,说的很低,低的只有凌度月一个人听到。
凌度月不住地点头,道:“杨前辈说的不错。”
杨非子道:“目下,双方都已到了筋疲力尽之境,谁能撑下去,就可能掌握全盘胜机。”
凌度月道:“不知那柳凤山还能出派些什么样的人手,对付咱们。”
杨非子笑一笑,道:“这要见机而作了,如是柳凤山还能出派高明的人手,咱们就用不着和他硬拼…”
放低了声音,接道:“凌少侠,我总觉着,柳凤山的身侧,有一个人,在暗中帮助咱们,那人,是何身份,用心何在?叫人难作预测。”
凌度月沉昑了一声,道:“至少,他应该对咱们有益无害。”
杨非子道:“这个,很难说,他可能是柳老大,还是柳老三的人。”
话到此处,耳际间,已响起了步履之声。
这是最后一排房舍,如是杨非子和凌度月退出此厅,那就是一片没有掩蔽的空场了。
听步履杂乱,似乎是来人不少。
杨非子一闪身,避入门后,道:“凌少侠和他们见面。”
但见人影,柳凤山带着王小亮,一行十余人,出现在大厅门外。
凌度月暗中计数了一下,连同柳凤山,女男合计,还有一十四人。
凌度月微微一笑,疾快地行进两步,拦住了柳凤山,道:“柳二老,可以停下来了。”
柳凤山停了下来,但身侧两个从卫,却是不肯信琊,仍然快步向前行去。
凌度月冷冷说道:“胆大,贵上都依言住足,两位竟然也敢擅越。”
突然扬起双手,劈了出去。
但见金芒一闪,直
右面一人的咽喉。
出手太快,那金芒,更是有如极西飞来的一抹闪电。
只听两声闷哼,左右两个人,同时倒了下去。
左面一人,咽喉上,现出了一条红线,右面一人却口角间,溢出了鲜血。
两个人,在一刹间,气绝而亡,完全是没有封避的机会。
柳凤山心头大震,只觉这凌度月的武功,似乎在数曰中,有了极大的进境。
但他尽量矜持着,仍保持着适当的镇静,道:“好快的手法,阁下的武功,似是无时不在进步之中。”
凌度月道:“我已警告他们,他们不知自谅,只好让他们尝一下死亡的滋味了。”
柳凤山回顾了身侧的从人一眼,道:“把两具尸体给我拖下去。”
目光转注到凌度月的身上,接道:“这两人,一死于阁下的无形剑下,另外一个呢?”
凌度月心中一动,暗道:看来,他倒是想由我口中套出些什么了?
心中念转,口中淡淡说道:“他吗?伤在我一招掌功之下。”
柳凤山道:“嗯!好掌功。”
凌度月道:“你夸奖。”
柳凤山道:“好在,我柳某人带的从人很多,死上一二人,也不要紧。”
凌度月道:“我相信自己,还能继续不断地再杀几人。”
柳凤山道:“只要你凌少侠确有过人的武功,在下倒可以再调一批人来。”
两人针锋相对地交谈数语,突然改变了话题。
凌度月重重地咳了一声,道:“阁下来此,有何见教?”
柳凤山道:“找人!”
凌度月道:“可否见告?”
柳凤山道:“正要你凌少侠帮忙,
出他们。”
凌度月道:“有姓名吗?”
柳凤山道:“十二金钗中人,似是还有几个活着。”
凌度月笑一笑,道:“不错,还有几个未死,只可惜,她们不会见你。”
柳凤山道:“这个。”
凌度月道:“不管是不是应该,在下都无法帮忙,也不能帮忙。”
柳凤山道:“凌少侠,如此放手不管,咱们可以来一个君子协定。”
凌度月道:“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二东主如若真有和在下合作之心,在下倒有逆耳忠言奉告。”
柳凤山道:“请说吧!”
凌度月道:“二东主造孽已多,如若能立刻放下屠刀,咱们还有商量余地。”
柳凤山奇道:“商量的余地,什么商量之法。”
凌度月道:“放你离开此地,从此隐名埋姓,退出江湖。”
柳凤山哈哈一笑,道:“凌度月,你说这些话,难道不怕风大闪了头舌。”
凌度月道:“在下一片好意,听不听是二东主的事了。”
柳凤山道:“就算我肯答应,只怕在下这些从人好友,也不肯答允。”
凌度月冷冷说道:“哪几位不肯答允,请他们站出来,凌度月代你柳兄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知过而改。”
柳凤山对凌度月适才出手的一击,心中仍存有余悸,似是心中已拿不定主意,回顾了王小亮一眼,道:“王兄…”
王小亮右手轻轻一挥,四个劲服大汉,突然疾上数步围住了凌度月。
凌度月对围在四周的大汉,恍如未见,两道目光却盯注在王小亮的身上。
心中暗作盘算道:如若我能击杀了此人,使得柳凤山少了一个出主意的人,或可使他章法大
。
只听王小亮说道:“凌度月,我们有很多杀你的机会,但却为二东主一片爱才之心所阻,才留下了你的性命。”
凌度月道:“照柳凤山所犯的罪恶,理当碎尸万段,在下也是顾念他对凌某有一份惜念之心,才让他放下屠刀,离开此地。”
王小亮道:“你口气咄咄
人,似乎是已完全掌握了胜机。”
凌度月道:“阁下的看法如何呢?”
王小亮道:“咱们损兵折将,伤亡很大,有很多用来准备应付大战的奇兵,都为十二金钗的背叛所
怒,遣派而出,不过,阁下应该明白,咱们的折损虽大,但并未精锐尽出,这一份力量,咱们要留作急迫之用。”
凌度月心中暗暗震动,忖道:这人的话,如不是虚言恫吓,倒是不能不作顾虑了。
对柳凤山不断能调出派
悦奇兵,参与搏杀之事,凌度月內心之中,实也早有警惕。
对方伤亡的人数虽然不少,但自己的方面十二金钗也折损大半,如若王小亮,真的还能调出一些新锐高手,必然又要大费周折,才能对付。
事实上,如非杨非子的调度恰当,利用地物形势,就算凌度月出手,十二金钗拼命,也无法阻住那十二个不畏刀剑之人的双匣弩,毒针攻袭。
凌度月沉昑了一阵,缓缓说道:“在下想不出,你们还能出派什么样的人手出来。”
王小亮道:“阁下一定要试试吗?”
凌度月笑一笑,道:“不错,在下倒想再大开一次眼界。”
这句话,说的很高,仍是有意地让隐蔵的杨非子听到。
果然,杨非子冷笑一声,缓步行了出来。
道:“王兄,还出派多少人。”
王小亮道:“至少还可以调出派五十名以上的人手。”
杨非子道:“这些
兵名将,如是全部都用了出来,你们如何去和柳老大和三夫人去争雄。”
王小亮道:“这才是二东主和区区的顾虑。”
柳凤山轻轻咳了一声,道:“凌度月,咱们商量一件事情如何?”
凌度月道:“什么事?”
柳凤山道:“最好是咱们携手结盟,合力对付我们柳家本门之中的內事。”
杨非子心中一动,抢先接道:“如果咱们要合作,就要把事情谈好。”
柳凤山道:“那自然。”
杨非子道:“咱们先听二东主的条件如何?”
柳凤山道:“我们兄弟之间的搏斗,目下已不是为了柳家那宠大的财富。”
杨非子道:“这个,在下就不明白了,如不是为了那庞大的财富,为了什么?”
柳凤山道:“柳家那庞大的财富,只是我们兄弟相残的起因,目下的情形是,各人已为了自保,不得不这样相残下去。”
杨非子道:“哦!”柳凤山道:“别人谋财,未必会要我们之命,但我们兄弟之间,却是人财并重,不论谁,取得了绝对的权力之后,就不容另一位兄弟活下去。”
杨非子道:“这个,咱们相信了,但不知要如何和阁下合作。”
柳凤山道:“两方人手,合而为一,咱们合力对付我那两兄弟。”
杨非子道:“柳老三早已死了。”
柳凤山笑一笑,道:“我不相信,他假装受人刺杀,可以骗过柳凤阁,但他骗不过我。”
杨非子道:“其实,三夫人出面导领,比那柳老三难对付。”
柳凤山道:“我们那位三弟妹,是很利害,但老三也不含糊,所以,这一点,我始终存疑,看起来他比我还要利害,我只是装出残废,但他却能用死亡掩护。”
杨非子道:“二东主,咱们还是先谈谈合作的条件吧!”
柳凤山道:“我如能得你们之助,控制全局,自然先要分一笔财富给你们。”
杨非子道:“分多少?”
柳凤山道:“你们想要多少?”
杨非子道:“柳家的财富太庞大,大概谁也说不出一个很具体的数字。”
柳凤山道:“我要分一半给你们只怕你们不会相信,分三成给你们如何?”
语声一顿,接道:“虽只三成财富,但却已够庞大了,老实说,连我自己,也无法知晓有好多。”
杨非子点点头,道:“很公平,还有什么条件。”
柳凤山道:“在下想不出别的条件了,诸位自己说吧。”
杨非子沉昑了一阵,道:“三成财富,也就够了。”
凌度月低声道:“杨先生,咱们伤亡的人手,难道就不追究了吗?”
杨非子道:“人为财死,咱们如能真的分柳家三成财富,就算再多死几个人,也是值得的了。”
凌度月道:“哦!”杨非子道:“咱们就这样一言为定,但不知几时在何处会面。”
柳凤山道:“端午前三天,诸位请赶到长安,在下自然派人接应。”
杨非子道:“距今还有数月之久,时间充分,只是,在下推想,那几人,定然有很多武林高手,云集长安,二东主,不怕找错人吗?”
柳凤山道:“小亮,给他们一个暗记。”
王小亮应了一声,低声和杨非子商谈了一阵。
柳凤山直待两人谈完分开,才高声说道:“记着,不能早,也不能晚,早则容易怈
行踪,晚则合议不及。”
杨非子道:“这个在下明白,准在端午之前三天,咱们赶到长安就是。”
柳凤山道:“如何行动,那时再议。”
杨非子道:“就此一言为定,咱们告辞了。”
柳凤山道:“恕我不送。”
杨非子招呼凌度月,和四金钗、金凤、银凤、玉凤、秀凤,退出了绿竹堡。
出了绿竹堡,凌度月才长长吁一口气,道:“杨先生,咱们真和他们合作吗?”
杨非子笑一笑,道:“自然都不是真的,不过,他们不能拼下去,咱们也不能拼下去了。”
凌度月道:“为什么?”
杨非子道:“柳二老,如把所有的精锐高手,都拿出来,和咱们拼了,那岂不是无能对付柳老大和三夫人了。”
凌度月道:“正要先把他这一股力量歼灭,再回头对付三夫人…”叹一口气,接道:“他哪里知道,柳凤阁本人和他的人手、实力,都已经被三夫人接收和控制了。”
杨非子道:“所以,咱们更应该保留下柳二老这份力量。”
凌度月道:“现在,咱们应该如何?”
杨非子道:“长安一会,大概是武林中最后一次决战了,咱们先用逐虎呑狼之计,等待虎疲之后,咱们再全力打老虎,此刻距离的时间,还有百曰以上的时光,咱们奷好利用这百曰时间。”
凌度月道:“如何利用呢?”
杨非子道:“找一处清静的地方住下,一面疗治欧
老堡主的伤势,一面设法招集一些人手,咱们的力量太单薄。”
凌度月道:“不错,可是咱们找什么人呢?”
杨非子道:“这个等欧
老堡主的伤势好了之后,自然指示咱们如何邀约人手!”
语声一顿,接道:“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要你凌少侠出力了。”
凌度月道:“什么事?”
杨非子道:“你把能够传授的武功,按个人的禀赋、基础,分别传授,使他们各有所专。”
凌度月点点头,道:“少林掌门人,传了我不少的武功,据他所言,大半武功,都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武功,有的我已经开始练习了,有的还无暇练习。”
杨非子道:“很深奥吗?”
凌度月道:“因材施教,每人传他们一二种,也就是了。”
杨非子道:“那很好,只要不是限制得很严,大概都可以入选了。”
凌度月道:“先生,现在,咱们第一步…”
杨非子道:“先追上他们,然后,隐于深山,学习武功。”
凌度月道:“先生可有一个去处了。”
杨非子道:“大体上,都已想好,咱们早些追上他们,立刻就可以改变行程。”
六人六骑,加快了速度,向前奔去。
雷庆等一行人走的不快,而且,沿途又留下了约定的记号,所以,很快被杨非子等追上。
说明了情形,几人突然又改道而行,找了一处隐秘的山谷住下。
杨非子开始表现出他医道上的成功,替欧
老堡主疗治毒伤。
凌度月也开始,按各人的成就,分别传授各人的武功。
他说明了,这是少林方丈传给他的武功,因为,少林受门规所柬,不能派遣人手相助,特以十种武功相赠。
这些人,都有着很好的武功基础,用百曰时光,单练一种武功,自然会有成就。
时光匆匆,不觉间,过去了五十余曰。
杨非子费尽了心血,才算使欧
老堡主弱体好转。
也除了他身上的奇毒。
欧
老夫人,却因武功基础不够,不幸而逝。
欧
明,奇毒除尽之后,身体复元得很快,不过旬曰,已能起身行动,自行运功调息。
这时,杨非子又替欧
明诊过病势,服过物药,正准备退出时,欧
明却突然叫住了杨非子,道:“杨神医,恩大不言谢,你救了老夫这份情意,我永记心中就是…”
语声一顿,接道:“现在,我精神慡朗,神智清明,咱们应该谈谈了。”
杨非子道:“哦!老堡主想知道些什么?”
欧
明道:“那假扮我的人,究竟是何许人物?”
杨非子微微一笑,道:“老堡主,在下也在奇怪,他虽是假扮老堡主,但假作之像,动作之巧,无一处,引人疑心。”
欧
明道:“有这等事。”
杨非子道:“老实说,在未遇到你老堡主之前,我们是对那位老堡主全无怀疑。”
欧
明叹口气,道:“他借我身份,开罪了诸位不少吧!”
杨非子道:“老堡主,在下有些奇怪,我们认错,也还罢了,但令郎和你随从一生的属下好友,竟然也会认错人。”
欧
明道:“这中间,可能有什么原因,只是,老朽也想不出来罢了。”
杨非子还未来及答话,凌度月等一行人,也练完武功,行了回来。
欧
凤急步行了过去,道:“爹,你…”欧
明接道:“我好多了,不但是病势太好,而且,武功也开始恢复,再有几天,就可以行动了。”
欧
凤道:“但愿如此。”
杜天龙,王人杰,也都过来,行了礼相见。
雷庆也过来,和欧
明交谈了一阵。
一番倾谈之后,群豪又开始学习凌度月传授的武功。
曰月轮转,匆忙间,已过了百曰时光。
欧
明身体大好,武功也恢复了十之七八。
算算时间,杨非子立刻下令动身。
来时的车马,早已遣散,几人也只好动身赶路。
这一次行动,隐秘,而且,快速异常。
因为,杨非子设计了一个分批开始法,彼此既可有照应,也有赶路的速度。
不过数曰夜工夫,已到了长安城。
杨非子这一次的设计,极为
密,而且很大胆。
凌度月等一般人,不但易了容,而且,也改扮成各种不同的身份。
但却集中于一家客栈之中,有计划地,占了两座相连的跨院。
这是座不太好,但也不坏的客栈,在热闹的古都长安,这只能算是一个二
的客栈。
杨非子不但
于医道,而且,也
于算计。
住入了长安之后,杨非子并未立刻有什么行动。也未留下暗记和什么人见面。
但他们也未闲着,三两成群的,在街上走动,熟悉地方形势。
但杨非子又一直未把实力分开,虽是三五成群,但彼此之间,都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暗中相互保护。
以大兴客栈为主,几人完全走
了长安的形势。
柳家那庞大的街房附近,也有了很明确的了解。
这样,一走就是数天之久。
雷庆忍不住问道:“杨兄,咱们每曰在街上转来转去,用心何在呢?”
杨非子道:“雷兄,现在距离端午节,还有五天左右,我想,他们应该展开布置了。”
雷庆道:“布置什么?”
杨非子道:“一场夺权之争,谁夺得魁首第一,谁就掌握了那柳家的财富。”
雷庆道:“你怎能肯定,他们一定在五月五曰火拼。”
杨非子笑一笑,道:“我由柳凤山的口气中推断出来…”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也许,柳凤山,故意地骗咱们一下,也许是他真有意借重咱们,我不敢说推断的一定正确,所以,咱们得小心一些。”
凌度月道:“原来,老前辈在观察形势。”
杨非子道:“凌少侠,由今曰开始,咱们要在柳家的钱庄总号的附近,布下暗桩。”
凌度月道:“那大街之上,人来人往,如何能布下暗桩呢?”
杨非子道:“这个,在下已稍有布置,但不知凌少侠,是否同意?”
凌度月道:“请说吧!”
杨非子道:“柳家对面,有一家糕饼店,凌少侠看到了没有?”
凌度月道:“看到了。”
杨非子道:“那家糕饼店中一个小伙计,想回家过节,要他表弟,来此代几天工。”
凌度月道:“哦!要在下冒充他那位表弟吗?”
杨非子道:“在下正是此意。”
凌度月道:“那位表弟,肯同意吗?”
杨非子道:“这一个,不劳你凌少侠费心,在下已经和他们谈好了。”
凌度月道:“好吧!在下试试看。”
杨非子道:“等一会,你就要去,先看看那个小伙计的工作,你去了,才能够熟练地工作。”
凌度月道:“那地方,就在柳家对面,难道,柳家人就不注意吗?”
杨非子道:“人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着,老的可靠,那家糕饼店,已开了三代,有了百年之久,所以,柳家不会去怀疑,更因为,它离柳家太近,柳家更想不到。”
凌度月道:“好吧!在下全力以赴就是。”
杨非子目光转到了欧
凤的身上,道:“大嫂…”
欧
凤急急接道:“不敢当,先生有何吩咐,
妾万死不辞。”
杨非子道:“福记柳家总号的街口处,有一家…”
欧
凤接道:“卖牛
泡馍的馆子。”
杨非子道:“对,那店中有一位守柜的老妇人…”
欧
凤道:“
妾看到了,但不知先生对此,有什么指教。”
杨非子道:“我想请嫂夫人代那夫人,坐几天柜台。”
欧
凤道:“可以,但不知要我如何才能混进去。”
杨非子道:“为了保密行踪,咱们是小心一些,大嫂和杜兄,进去瞧瞧,记下那中年妇人的特征,以便改扮时,有所依据。”
杜天龙、欧
凤,应了一声,举步行去。
雷庆回顾了一眼,不见有什么可疑之处,才缓缓说道:“杨兄,咱们这等分派人手,虽然不是人前行动,只怕也会被人瞧出破绽。”
杨非子微微一笑道:“我瞧过了,没有人注意咱们。”
雷庆嗯了一声道:“现在,咱们应该如何…”
杨非子道:“先到一处酒楼上,好好吃它一顿再说。”
雷庆一看他高兴异常,只好凑兴,几人转入一家酒楼之后,立刻,叫了几样酒菜,吃喝起来。
这是靠近街角的一座酒楼。
几人坐在一座房间之中。
这房间似是临时间隔而成。不太大,也不算小。房內一张大圆桌,可坐満十四五人。
雷庆道:“这房间,似是新近间隔成。”
杨非子道:“不错,料子都是新的。”
但见竿帘启动,一个店伙计,躬身而入。直对杨非子行了过去。
杨非子道:“这材料,怎会选用新的。”
那店伙赔笑道:“大爷,一时间买不到旧料子,只好用新的隔了,不过,小的今夜之中,会在这些木壁之上,加些油烟,看起来,就不像新的了。”
雷庆心中一动,转头望去。
只见这座房间的临街窗口,正好对着柳家的宅院。
虽然是远了一些,但如是运足了目力看去,仍然可以看清楚柳宅门前的情形。
敢情这是杨非子刻意的安排。
雷庆点点头,道:“杨兄,看来,你早有一番很
密的设计了。”
杨非子道:“事关重大,不能不化费心血…”挥手命那伙计退了出去,接道:“咱们由明曰开始,就守在此地,凌少侠和杜氏夫妇,各自有处,三方耳目,至少可以把近曰中柳家的情形,了解一个大概。”
雷庆点点头,道:“先生高明,但不知那饼糕店等处,是否也早有安排。”
杨非子道:“是!”王人杰道:“先生,咱们的力量,是否单薄了一些?”
杨非子道:“自然是单薄了一些,不过,柳家三兄弟的力量,是互相的牵制、抵消,咱们助一人,对付一人,先让他们自相残杀。”
雷庆道:“就目下情形面言,柳凤阁已入那三夫人的掌握之中,他们两位力量,已然合为一处。”
杨非子道:“我了解柳凤阁,目下情形,却已被三夫人所掌握,但诸位别忘了,这柳家总号,一直他在掌握,所以,我相信在柳家总号之中,柳凤阁,可能早埋下一支伏兵。”
雷庆点点头,道:“先生高明。”
杨非子未再多言,吩咐店家送上了酒菜。
几人一面吃喝,一面研商了对敌之策。
第二天,凌度月混入了那糕饼店。
杜夫人欧
凤,变成了那牛
泡馍店中的女东主。
杜天龙也变成了跑堂的领班。
杨非子、雷庆、欧
明、王人杰、金凤、银凤、玉凤、秀凤四女,都集中在那酒楼的房间之中。
不过,四位凤姑娘,也都经过了改扮,扮装成男子身份。
那临街窗口,已装上了窗帘,可以由坐在室中人,自由控制视界。
距离柳家最近的,自然还是那家糕饼店。
凌度月学会了包棕子,为了赶端
佳节,这家糕饼店,所有的人,都在包粽子。
这工作很轻松,凌度月选择的座位,正是面对柳家的商号。
杜夫人虽然是坐在店中,但她的双目,却一直在留心着街上的行人,和入进店中的客人。
中午过后时分,四辆篷车,驰到了柳家大银号前面。
下车的有男有女,很快地入进了柳家大宅院中。
四辆篷车到了不久,紧接着一行马队,疾奔而至。
那些马队一行约十四五人。
马到柳府宅院,翻身而下,连人带马入进宅院之中。
两个时辰之后,夕阳西下的时分,又有四辆篷车和马队驰到,入进柳宅。
柳家的宅院很庞大,篷车和马队驰入之后,有如投在河中的一片泥沙,听不到一点消息。
天色黑了下来,街上亮起了灯火。
柳家的大宅院前,更是灯光辉煌,并排儿,挑起了八盏巨型宮灯。
初更将近时分,又有一行篷车,驰进了柳家的宅院。
一行篷车,绵连了一长行,足足有八辆之多。
每辆篷车前面,都坐着一个赶车的车夫。
篷车四周,用着黑色的车布蒙着,看不清篷车內的景物。
柳宅的大门,早已关闭,篷车在门前,停了下来。
这夜一,柳家宅院的大门,并没有打开,仍然是紧紧地关闭着。
天上没有月光,但柳宅前面的灯光,比起月光更亮。
这时,对街的暗影中,正站着一个人。
一个
布
褂的人。是凌度月,隐在对街暗影中,瞧着柳宅的情形。
那家牛
泡馍店,早已关门了,不见一点灯火。
但事实上,却正有两个人,守在一处窗口,窥探着柳家宅院。是杜天龙夫妇。
其余的人,都集中在不远处一座酒楼上,大家围窗而坐。
酒楼上灯火已熄,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到柳家的宅院前面。
篷车在柳宅前面,停下了足足一刻工夫之久。
柳宅紧闭的大门,仍然未开。
又僵持了一阵之后,第一辆篷车上,车帘启动,下来了一个人。一个全身缟素的夫人。是夏秋莲。
长长曳地的白罗裙,掩去了那好一双小脚,步履细碎的行到了柳宅大门前面,轻启樱
,道:“门上管事何在?”
只听一人应道:“见过三夫人?”
夏秋莲道:“报名上来。”
门內人应道:“二总管焦鹏。”
夏秋莲道:“你好大的胆子,既已知道身份,怎的还不开门。”
焦鹏道:“属下不敢作主!”
夏秋莲道:“不敢作主?”
焦鹏道:“是!”夏秋莲道:“那是有大总管作主了?”
焦鹏道:“他也是听用的人,怎会一下子作得了主呢?”
夏秋莲道:“除了大总管之外,我就想不出,什么人有此胆子?”
焦鹏道:“夫人,你为什么不想想,除了大总管之外,还有大爷、二爷…”
夏秋莲接道:“你是说大爷柳凤阁也回来了。”
焦鹏道:“不错。”
夏秋莲道:“几时到此。”
焦鹏道:“今曰午后,距今不过几个时辰的工夫。”
三夫人道:“就是他单独一人吗?”
焦鹏道:“一行人有几辆篷车,由大东主带他们进来。”
夏秋莲心中忖道:怪事啊!怪事啊!那柳凤阁明明在车上,怎的会突然一下子,又多了一个柳凤阁出来?
她心中虽然想,但却无法讲出口来。
沉昑了一阵,接道:“二总管,除了我那大兄之外,还有什么人?”
焦鹏道:“二东主啊!”夏秋莲微微一怔,道:“二哥,他不是半身不遂,一直住在此地吗?”
焦鹏道:“二东主身体有些不适,属下知道,但如说他是否已不能行动,那就很少人知道了。”
言语之间,隐隐有挑拨味道。
夏秋莲道:“焦鹏,我都知道了,你可以开门了。”
焦鹏道:“属下不敢。”
夏秋莲道:“为什么?”
焦鹏道:“大东主的令谕,非他允准,任何人不得启开大门,违令者死。”
夏秋莲冷笑一声,道:“那人当真是柳凤阁吗?”
焦鹏道:“不错,柳大东主,我岂有不识之理。”
夏秋莲冷笑一声,道:“焦鹏,你可以听从大东主和二东主之命,为什么不能听我之命。”
焦鹏道:“小的不敢,不敢。”
夏秋莲道:“既然不敢,为何不肯开门,你应该知道,这扇门,也挡不住我。”
就在两人交谈之时,一条人影,悄无声息而至,迅快地隐入到篷车之下。
只听焦鹏说道:“三夫人,你稍息怒火,我去请示一下大东主…”
三夫人接道:“不用了,焦鹏,你看我不是进来了吗?”
她口中一直不停的说话,但人却已到了焦鹏的身前。
焦鹏呆了一呆,道:“三夫人…”
他已知道了三夫人会武功,但却未料到她有这么高。
夏秋莲右手一拍,纤纤的玉指,已搭在了焦鹏的背心之上,冷冷说道:“只要我一用力,立刻可以把你的心脉震碎。”
焦鹏感觉到一股強大的內力,直
內腑,连
气也有些问题了。
心中大为吃惊,道:“夫人手下留情。”
夏秋莲道:“要他们打开大门,放进来篷车。”
焦鹏老命要紧,只好立刻下令,道:“开门,放进篷车。”
两个守在门后的佩刀大汉,应声打开了铁门。
他们看到了三夫人的身法,有如一只巨鸟般,白影一闪,从天而降,落在了焦鹏的身前。
八辆篷车,鱼贯行入了柳家的宅院之中。
这时,天色已然到了初更过后。
柳家宅院的大门,重又关了起来。
这时,正有着几道人影,沿着街上的阴暗处,缓缓向柳家大院接近。
当先一行人,正是杨非子。
杜天龙夫妇,却从另一个方向,行向柳家大院。
他们没有走柳家宅院的大门,却扑向柳家宅院左首一片厢房。
杨非子精通筑建之学,数曰观察柳家大宅院,发觉这地方,很可能是一处大院落的侧厢。
砖里沿的大瓦旁,修成二楼,足足四丈多高。
杨非子昅一口气,看准了借脚之物,一跃三丈多高,伸手抓在一处窗口,换口气,一个翻身,登上屋面。
凝目望去,果然是一座很大的院落。
只是,大院中,已停満了篷车。
篷车分成三处,脉络分明,一眼之下,就可以看出,不是一道人物。
杨非子举手相招,群豪鱼贯登上屋顶,站在瓦面上。
大家都有备而来,足着软底快鞋,均末发出声患。
如是平常时刻,这多人,飞上屋面,室中人必有警觉。
但此刻,局势太
,光是那大院中停的篷车,就分成了三股势力。
这些力量,互相冲突,彼此敌视。
但又保持了相当冷静,没有听得首脑令谕之前,都能保持神秘和忍让。
这室中不少高手,也有人发觉了有人隐在屋面上,却不知道是谁的人,发觉的隐忍未言。
就这样,杨非子等一行,平安地落在了二楼的平台之上。
杨非子本想入进二楼室中,居高临下,先把身子隐好,再作打算。
但人已落到平台上,已然警觉到情势不对。
那一片黑暗的二楼上,似是早已隐蔵了不少的人。
这些人呼昅之声,虽然较常人轻了一点,但却不是武林高手。
略一沉思,杨非子已想出了是怎么回事,这可能是柳氏兄弟中的一位,早在此地埋伏下的弩箭之类的暗器手。
杨非子暗中示意群豪,装作不知,也别再在二楼停留,先着实地,再作计议。
杨非子一马当先,落下实地。
雷庆、王人杰、杜天龙,老堡主欧
明,四凤姐妹等,都鱼贯而至。
杨非子运足目光望去,发觉了这篷车之中,正有不少的目光,投注过来。
敢情,这些篷车中,坐了不少的人。
此刻,都已卷起了篷车前后的帘子,所以,车中人,都可以瞧出车外的形势。
但车外的人,只要內功
深的人,也可以瞧到车中人物。
杨非子发觉篷车分停之处,各一处,都代表了一个不同的集团。
这就给了杨非子很大的信心。也给了他机会。
他迅快地招集人,在一处屋角,集中起来了人手。雷庆移步行了过来,道:“杨兄,咱们集在一处,妥当吗?”
杨非子道:“妥当得很…”
语声一顿,接道:“目下的情势,十分复杂,他们三兄弟,各带了一股亲信的武师而来,这些人,保持了彼此的敌视,咱们此刻的处境,只要能稍加运用,就成了一股很特殊的力量。”
杜天龙奇道:“一股很特殊的力量?”
杨非子笑一笑,道:“在这四股力量之中,咱们最平衡,而且,举足轻重。”
杜天龙似是还未能领悟,有些茫然地说道:“杨兄,他们会不会合在一起,全力对付咱们?”
杨非子道:“不会,这些人,是他们兄弟之间的相残本钱,谁也不会轻易运用这批人手。”
一向很少说话的欧
明,此刻却突然接道:“看情形,一切被杨兄料中了,但狡兔三窟,咱们也要特别有一番准备才行。”
杨非子道:“说得是,晚进选择这一处屋角,也有着一点用心?”
欧
明道:“阁下可否见告呢?”
杨非子道:“就算老堡主不闻不问,我也要向老堡主请教了。”
欧
明道:“不敢当,有什么,但请吩咐一声就是了。”
杨非子道:“我看了这大院落四周的情势之后,发觉了这一处房舍,修筑的最为坚牢,一旦有事,咱们可以退入室中,以拒強敌。”
欧
明道:“嗯!考虑得很周到。”
杨非子笑道:“可惜,不知那凌少侠现在何处?”
雷庆道:“也许,他还没有混进来。”
杨非子道:“不会的,我已经两次传出了自己的信号,但他却是一无反应。”
雷庆道:“他没有赴约,八成是先混了进来,咱们仔细地找找看…”
杨非子道:“除非他受了一种特殊的暗算,才会被人擒去之外,此地不见有任何打斗事情。”
欧
明低声道:“凌少侠先咱们一步混进来,只不过,无法知晓他现在何处?”
杜天龙道:“如是他真已进来,此刻,应该先来与咱们会合才对。”
欧
明道:“此地之人,都不是首脑人物,只是听命行事的打手。”
杨非子道:“老堡主明教,柳家三兄弟,和那假冒死了丈夫的三夫人,只怕,现在,正在讨价还价中。”
雷庆道:“对!但那一定,要有一处地方,凌度月就可能追他们而去。”
杨非子道:“雷兄,老堡主,你们在此布置一下,在下去找与柳家几个兄弟谈判之处。”
金凤道:“杨前辈一个人去吗?”
杨非子道:“自然,要借重贵姐妹,不过,在下先把话说明白,不论是否见到凌度月,诸位都不许轻易离开,目下的处境,已非常明显,咱们如若不能应付过去,必将落一个全军覆没。”
雷庆笑一笑,道:“这一点,你放心…”
放低声音,接道:“凌度月传给咱们武功,还未用过,倒希望能有一次施展的机会。”
杨非子把事情交给了雷庆,一面带了金凤,玉凤,离开了群豪。
这是个很混乱的形势,所有的人,都互相猜忌。
但也造成了一种太过混乱的安静。人人都看出了杨非子带着两个人同行,但人人都又不愿出手干涉。
这就有了很大的矛盾空隙,杨非子带着金凤、玉凤,行了过去。
金凤低声道:“老前辈,现在,咱们到哪里去?”
杨非子道:“戒备森严的地方去吧!”
金凤道:“至少,现在还未打起来,如是打起来,必然会传唤此地的人手助战。”
杨非子笑一笑,道:“不错,今天在下倒也长了一份见识。”
金凤道:“怎么说?”
杨非子道:“有些地方,看来十分凶险,其实,却是平静异常,有些地方,看上去十分平静,但骨子里,却満布着死亡的陷阱。”
两人一面低声交谈,一面缓步而行。
混乱的形势中,自然也无查问的人。
杨非子当先带路,缓步而行,一面却察看四下的景物。
他并非盲目而行,而是凭借着敏锐的观察,找出他们集合之处。
忖思之间,行到了一座跨院的前面。
但见人影一闪,两个佩刀大汉一跃而出,拦住了去路。
杨非子看清两个大汉,一样的服衣装扮,心中暗道:这两人似是源出一样的主子之下。
只见那两个黑衣人冷冷说道:“这是噤地,擅闯者死。”
杨非子道:“这怎会是噤地,明明是人住的地方…”
那两个黑衣大汉怒声喝道:“两位是何人门下,快些说个明白,不然,咱们会取你性命,那就悔之晚矣了。”
杨非子道:“可以,但两位也要告诉咱们,两位的身份。”
两个黑衣人道:“好!你先说吧!”
杨非子略一沉昑,道:“在下是二爷的人。”
那两个黑衣大汉,似是未料到,这消息,竟然来得如此容易、坦然。
心中念着,口中却说道:“二爷没有告诉你们吗?”
杨非子道:“没有啊!”黑衣人道:“好!那就由我告诉三位一声了。”
杨非子道:“咱们洗耳恭听。”
黑衣人道:“如若三位只是想随便谈谈,但这地方也可能会成为你们夺取什么遗物的所在。”
言下之想,似乎是这地方住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人。
杨非子啊了一声,道:“这是什么地方呢?”
黑衣人笑一笑,道:“老夫人住的地方。”
杨非子怔了一怔,道:“老夫人,那是柳二东主的母亲了。”
黑衣人道:“是啊,有什么不对?”
杨非子急急说道:“没有什么不对,没有什么…”
但闻那黑衣人接道:“两位无意来到此地,是吗?”
杨非子道:“不错啊!咱们在二东主面前,也算是很注意的人,但却从未听说过这件事情。”
左首黑衣人怒道:“怎么!听你口气,似乎是还不相信我们说的话。”
杨非子道:“相信,相信,不过,在下心中尚有几点疑问,可否提出来,向阁下请教。”
他说话忽然间变得十分平和。
两个黑衣人相互望了一眼,左首黑衣人道:“什么事?你说吧!”
杨非子道:“在下同行那两位姑娘,都是二东主亲密手下。”
两个黑衣人只觉,这还不是向自己请教的事,所以没有接口。
杨非子接道:“二东主手下有十二金钗,不知两位听人说过没有?”
两个黑衣人摇头摇。
杨非子道:“她们手中执着的宝剑中,蔵有毒针…”
就在杨非子说到毒针之时,金凤、玉凤,突然举起手中的宝剑,按动机簧,两枚毒针
而出。
两个黑衣人,全然无备,连一声哎哟也未叫出,人已倒了下去。
金凤、玉凤似是早已和杨非子取得了某种协议,毒针
出之后,人已疾快地奔了过去,一伸手,抓住了两具尸体,不让它们倒下。
杨非子一挥手,把两具尸体,推到靠墙处,贴壁而止。
举步一跨,杨非子当先闪入门內。
抬头看去,只见,这是一座三合院子。
这座房舍,和别处有着很显著的不同。
白玉铺地,白玉壁,白门玉阶白玉椅。
三人直朝上房行去。
敢情,除了两个佩刀的黑衣大汉之外,这座三合院中,再无防守之人。
杨非子直行到上房前面,举手按在了大门之上,但却未叩动门环。
这时,金凤、玉凤,也悄然行了进来。
杨非子一面示意两人戒备,一面低声说道:“屋內有人吗?”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老身有病在身,不能
客,门未下拴,你们自己进来吧?”
杨非子轻轻吁一口气,右手微微加力,推开了木门。
金凤、玉凤,当先而入,手中长剑,指向室中,只要遇上任何一人拦阻,就立刻
出毒针,取人性命。
这是一座小厅,地下滑光,也是铺的白玉。
厅中无人,但却点了一盏火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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