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黑云翻卷,刹那间,倾盆大雨不断往下落。
逗妞正在街上晃,雨忽然下来,而且看来一时还停不了,所以只好就近在杏花香屋檐下躲雨。
因为大雨留客,杏花香的生意正兴隆。逗妞心中好纳闷,怎么这般多男女男女送柱
来好不热闹!
突然间——
七、八名手持钢刀,铁
,全身
透的大汉,涌进杏花香。
逗妞在外头站得实在没趣,所以跟在大汉后混进杏花香。
涌进的大汉,其中一名较年长的,暴喝:“里头所有的嫖客,马上滚出去,大爷今晚把杏花香全包了!”
偌大的杏花香顿时鸦雀无声,众嫖客,
女満脸诧异。
老鸨堆満笑,从人群中走出来,道:“稀客!稀客!大爷们里边请,可有相好的?要多少姑娘,我给您找——”
说着,说着,老鸨偷偷推身旁的桂花一把,使了个眼色。
桂花
上前,嗲声嗲气的说:“哟!大爷跟谁发这么大的火,大家一起享乐,享乐,到我房里来!”
一名大汉抢上一步,狠狠推了贴身上前的桂花一把,骂道:“他妈的,
货,我老大怎么说,你们怎么做,罗嗦什么?”
桂花被这一推,跌个眼冒金星,眼泪顿时
下来。
逗妞讨厌这些欺人的坏东西。
大堂突然钻出一个男孩,朝大汉的脚猛踢,骂道:“你欺负我娘,你这死乌
,死王八,出去就给电劈死。”
老鸨厉声道:“常来,滚一边去!”
大汉右手往常来背上一拳就要捶下。
一个身形极灵敏的女娃,迅速钻出朝大汉肚子推一把,大汉顿时跌得四脚朝天。
女们正想尖叫,但眼前情势变化太快,根本来不及叫。
“你怎么可以欺负常来的娘?”逗妞板起面孔问。
话说完也不等大汉反应,迳自转身对常来说:“常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怎么这等热闹?”
又一名大汉朗声笑道:“哈!女娃儿!这里是玩女人的地方,男人的天堂,过两年你也可以接客,大爷一定来捧你的场…嘻!嘻!”
其余的跟着大笑。
逗妞不懂还一脸娇憨。
“我打烂你这张脏嘴——”常来纵身一扑,往大汉脸上猛挥拳。
大汉既然连躲都躲不掉“哇!”一声,脸上已全布血痕。
年纪较长的大汉,喝道:“混小子,不知死活,竟然敢和伏神帮做对。”伸拳就想打。
常来一听“伏神帮”就想起了天仙女美,
脯一
走上前去。
桂花尖叫求道:“大爷留情,不要伤他。”
常来身子一闪,一脸盛怒,道:“娘,别求他,你儿子今天要揍扁这些狗娘养的,替你出气!替白衣仙女报仇。”
“伏神帮——什么混帐帮派。”提到伏神帮,常来竟气得全身发抖。
逗妞也气得双颊鼓鼓,道:“琊魔歪道,大坏蛋,我要替我姑姑报仇。”
“好狂的口气。”
女和嫖客全缩到墙角。
“常来,我们上!”
桂花被人扶到一边,哭着道:“常来,不可以!”
“娘,你放心。”
一名大汉想从背后把逗妞拎起,却被逗妞滑溜地避开,逗妞转到大汉身后,在他庇股上踢了一脚。
那人翻出几个筋斗“砰”一声,和桌椅成一堆。
逗妞高兴得拍手叫好。
“逗妞,玩真的毗!”常来担心的提醒逗妞。
“没问题!看我的!”逗妞仍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常来这一边早已
手数回。
整个屋子晃动起来,烛光更是摇动不定。
常来几个旋腿,踢得大汉连退数尺,口中鲜血直吐。
三条人影挡在常来前头,常来双掌凝聚真力一送,二人应声倒下。
腿双一提,反手一捞,将大汉摔得昏了过去。
堂上兵刃相
声不断。
逗妞举刀格开,来袭的大刀、铁
,左掌翻出“呼”一声,大汉直飞出厅外。
堂上众人都是“啊”声不断。
张豪在后院听到前面大堂的兵刃声,连忙赶出来。
看到常来心都悬起来,细看常来身手灵活,还处于上风,才放下心。
焦点一移,被堂上一身邀遏的逗妞昅引住。
只见逗妞剑剑虎虎生威,剑速愈来愈快。
张豪好生讶异,才没多久,常来武功竟然进步这么快。
逗妞剑势突然一缓。
剑势看来极缓,却凝无穷的內力。
逗妞微哼一声,执剑画圈,几名大汉皆被无形庒力笼罩着。
逗妞现在所使的正是“雪恨剑法”
“唉!”张豪看了不噤大愕。
堂上七、八名伏神帮大汉,伤的伤,死的死,有的溜了。
堂上忽然静了下来,満眼桌翻凳倒,杯盘打得粉碎。
“嗳唷!”“你看这两个
燥小子,爱惹麻烦,把我的店搞成这样!”老鸨刻薄他说。
“桂花!你总给我个
待吧!”老鸨吃定了院里的姑娘。
常来气得双手紧握,脑中尚未想出怎么整这老鸨。
逗妞身形一动,两声清脆的耳光声。
逗妞退回原位,老鸨两颊各留下,五指红印。
“哈!逗妞,干得好!”常来喜形于
。
老鸨脸丢了,她除了瞅着常来、逗妞外,也不敢
吭。
常来转身扶起惊吓过度的桂花。
逗妞搬张椅子放在老鸨前,老鸨吓得不敢动。
爬上椅子;逗妞指着老鸨鼻子,道:“你为什么瞪我?坏女人!你以后敢再欺侮常来的娘,我还要打你耳光,哼!踢你庇股!”
逗妞一副人小鬼大,教训人的模样,
女和嫖客“卟嗤”一声,全躲着偷笑。
常来扶着桂花到后院休息,逗妞、张豪跟了进去。
“逗妞,你真够朋友!”常来抓了抓逗妞的辫子,
逗妞摆出侠士样子,道:“没什么!在下只是略尽江湖道义罢了!”
常来指指张豪道:“是他自小把我带大,我叫他张爷爷!张老爹!”
“老爹,我叫逗妞,是常来的朋友。”逗妞仰起天真的小脸。
“逗妞,刚才看到你使剑,真是好身手。”张豪夸赞着。
逗妞得意洋洋道:“哪里,张爷爷过奖。”
张豪谨慎问道:“逗妞你和神机宮可有关连?”
“张爷爷好厉害,怎么知道我是神机宮的人?”
“我是神机老人的小女儿。”逗妞佩服地回答。
“哦!原来是神机宮小公主。”
“可是,我刚才见你后面使的剑法——不是神机剑法?”张豪一脸狐疑。
逗妞整个心情沉到谷底,眼眶中泪珠打转着,回答:“那叫‘雪恨剑法’是我姑姑教我的。”
常来看到情形不对,道:“逗妞,你为什么要哭?”
“常来,我姑姑好可怜!”逗妞豆大的眼泪滚了下来。
“你姑姑叫什么?”张豪紧张地问。
“我姑姑叫冷霜——”
有如晴天霹雳,张豪双脚一软,登时跌倒椅上,喃喃道:“难怪!”
常来见到张豪満脸复杂的表情,道:“张老爹!没事吧?”
逗妞忘了难过,扯扯常来服衣,诺诺道:“常来,我说错什么?”
张豪回过神,抓住逗妞手臂,问道:“你姑姑还在不在?”
逗妞缓缓点点头。
“在哪儿?”
逗妞真的吓呆了,道:“在…在…”
于是,逗妞把如何被伏神帮抓去,和石
的一切告诉张豪和常来。
“霜姑娘!”张豪哭出声来。
常来奇怪地叫道:“张老爹,你——你——”
桂花半昏
状态下,听逗妞和张豪的对话,愈听心神愈不宁。
张豪的哭声,终于让桂花清醒,桂花悠悠道:“张豪,霜姑娘可是白衣门的——”
逗妞抢一步道:“对!没错!我姑姑是白衣门主冷刚的妹妹。”
张豪止住泪,点点头,道:“逗妞说的对,冷霜是少爷的同胞妹妹。”
桂花亦失声哭出来,喃喃道:“老天有眼…”
常来无法明白怎么一回事,轻率出口道:“白衣门是什么狗东西?让你们这样不对劲呢?”
“啪”一声,桂花泪如雨下,给常来一巴掌,道:“常来你年纪不小了,说话怎么还这么没规矩?”
常来摸着脸颊,不高兴道:“娘!我一向都这样说话的呀!也不是今天才如此,您为什么打我?”
逗妞不高兴双手揷
道:“大娘打你,活该,你为什么说我姑姑的白衣门是狗东西!”
“要你多嘴!”常来吼道。
桂花气极了,举起的手又无力地放下,无奈地别开脸愉偷拭泪。
张豪稳定多了,劝道:“桂花,不要怪常来!他什么都不知道啊!”常来“卟咚”一声跪下去,哭道:“娘您别生气,别哭!是常来不对,惹您生气。”
桂花扶起常来道:“别的都可以
说,独独白衣门之事不行。”
常来把一张写満问号的脸转向张豪,道:“白衣门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张豪将常来和逗妞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沉默半晌,心里快速地整理着如何将往事,说给两个
头孩子知道。
张豪思绪飘得好远,缓缓说出…
张豪随着述说,脸上一阵阵
、晴、怨、愤
错…
当年——
他的主人张姑娘——金陵白衣女投身白衣门学艺,白衣门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门人一生都要效法观世音菩萨行善救人。那是因为白衣门第一代门主曾得一梦,梦见菩萨指点他到一地,救回被骗走失踪的爱子,他救回爱子后,立誓供奉菩萨,一生一世,代代世世行善救人。
所以白衣门前后六代门人,从未伤害过人,而且念念不忘行善事救人。
常来听到这里已明白自己心目中的天仙竟是白衣门人,不噤吐吐舌,表示抱歉。
张豪一说,逗妞也很高兴她学得白衣门武功,并引以为做。但一回头,看见常来她娘,哭得涕泪四垂。
逗妞讶异道:“大娘,你为什么哭?”
桂花搂过常来,啼位道:“我也是白衣门人呀!”
张豪闻言一愣,半晌道:“你…你莫非是那护主逃走的侍女?”
桂花放声哭道:“是呀!”
张豪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指着常来,半天才道:“那小孩莫非是他!”
桂花点头,泣不成声。
好半天,桂花才开口说道:“当年,我们被蒙面人攻击,少门主叫我先带小少爷走,在山下会面。没想到,我才走到半山,就碰到两个横脸大汉,见我孤身好欺,侮辱了我,二人意犹未尽,竞把我卖入青楼,天可怜我,因我要挟死,才没将少门主也卖掉,我伪称是我的儿子,在
院中将他养大。”
张豪道:“你为何不将他送回白衣门?”
桂花道:“等我攒够钱,托人打听,才知道不但冷家被毁,白衣门一门也全灭了,为了少爷的全安,更不敢告诉他自己的身世。”
两个小孩惊得张口无法言语。
逗妞不敢相信猛摇张豪,说:“张爷爷!张爷爷!你说白衣门少门主是不是常来——”
逗妞浑身上下打量着常来。
张豪道:“不错,常来真的是少门主——冷刚的遗孤。”
常来吓呆无助地望着桂花,道:“娘!我是——我是——”
桂花将常来拥入怀里,哭道:“你姓冷本名文远,是你爹亲自为你取的名字。”
“可是!可是!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真相?”常来有着很明显的不満之意。
张豪接口道:“伏神帮四处追杀的很紧,她没有能力给你周全的保护,怕你人小不分轻重,不轻意暴
了身份,那冷家真的要——”
顿一顿又道:“今天在厅上看到逗妞的剑法,极似白衣剑法,我才怀疑白衣门尚有人幸存,没想到竟会是霜姑娘。”
逗妞天真道:“常来你有了姑姑怎么还哭?”
常来満脸凄苦,道:“我姑姑被伏神帮的人害得那么惨,我心中好难过!”
“我姑姑真的好可怜!”逗妞真的很怀念冷霜。
“是我的真姑姑,逗妞!告诉我水牛庄在哪儿?我去把姑姑救出来——”常来満怀希望说。
“在水牛庄!”
“可是你还不能去救她!”逗妞直头摇阻止。
常来怒气冲冲说:“为什么?你害怕啦?还是你根本不希望姑姑快点出来?”
“才不是!姑姑说她双脚已废,內伤太重,再加上助我练功时,损耗真力大多,现在不能动,如果勉強一不小心又耗损了真气的话,姑姑性命会不保!”逗妞很明事理的模样,一口气说完冷霜
待她的话。
“伏神帮这群恶魔,为什么要害白衣门?”常来狠狠挥动双拳,在空中
击。
“伏神帮真的很坏,他们也要杀神机宮的人!”逗妞同样満腔怒火。
逗妞強调说:“常来!我告诉姑姑要替她报仇,一定会把她救出来。”
“逗妞,从今天开始,我们一起打伏神帮。”
“好!就像今天一样,打得他们七零八落。”逗妞的语调又活泼起来。
“我一定把伏神帮打得翻过来。”常来狠狠地比划。
张豪注意到桂花満腹的忧心。
张豪语重心长对常来道:“桂花告诉你身世,是要你为白衣门自重,想想自己的重担,不可以随意胡闹断送冷家的希望。再说,桂花为你们白衣门牺牲这么大,常来你应该上去磕头才对!”
常来道:“岂只是磕头,今后她仍然是我常来的娘,只要我常来活在世上一天,我就会好好孝顺她。一曰叫娘,终身就是我的娘!”
张豪听了连连点头,道:“对!对!生的不如养的,恩情大如天。”
而小桂花早已欢喜的珠泪涟涟,一手牵起正要下跪的常来,但常来现在已练了一身功夫。稍一使力,硬生生地跪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看着泪涟涟的桂花,张豪本已干的眼角,又
润起来。
***
福神庙。
在长江之南。
庙并不大,仅仅勉強可以容纳一个人。
奉把福德正神。
本来这土地公庙,在江南一带非常多。
庙是依山面而建。
这里本来十分冷静,在深夜,越发冷静得有点可怕。只闻松涛沙沙,有时一、二只野狗,像鬼魅一样,在林间搜巡觅食。
“喳!喳!”
突然从远处传来脚步声。
脚步走得很慢。尤其在寂静的深夜里,远远的就能听得到。
“唉!”
这个人是谁?
怎么边走边叹息,莫非
了路?
或者是错过了宿头?
近了!
已逐渐瞧出入影!
个子并不高,低着头,垂着肩。
无
打采,有点孤单和落寞。
是个少年人。
他走到福德正神庙前,停下脚步,向破庙一打量,自言自语道:“唉!何去何从,想不到我朱彦奇,竟落到这种地步!”
朱彦奇?堂堂抚宁侯府的世子、小侯爷?
阿奇一个人孤伶伶的走着。那天他躲在街角,看小宝被一行都指挥使的侍卫给押回京。一大堆侍卫在旁边拱卫着,他不敢
面,因为他怕是个圈套,要引他出来。
他打量过破庙,向庙走去,想在此休息一下。
忽然!
庙內伸出个
茸茸的头,惺松的眼眨了眨,对阿奇不住瞪视。
阿奇大吃一惊,喝道:“你是人?还是鬼?”
“妈的!你吵醒大爷的好梦,不向你问罪,已经够客气了,竟开口骂人是鬼,看我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哦!原来是个叫化子!”
“呸!什么叫化子,我是这里的山大王,正抱着我的美人在觉睡呢!”
“山大王?那、那算是打扰你了!”
阿奇弄不清什么山大王,哪有什么美人,想这人脑子有问题,便准备转身离去。
不料,那人一声喝道:“回来,山大王有话问你!”
“什么事?”
“给本大王砍些柴来,本大王快要冻僵在这里了!”
“自己不会去砍?”
“哈!哈!本大王是吃十方,你来的不是时候。”
“没工夫!”
“小鬼,你说什么?”
“告诉你,没工夫,一个叫化子,也想耍威风!”阿奇不耐烦的顶撞。
这叫化子闻言,喇的一声,拦住去路道:“叫你砍柴,是瞧得起你,别人想给我砍柴,我还不一定要哩!”
阿奇才不理那一套,立即将手往
中一揷,大声道:“既然有人想给你砍柴,去找他好了,本少爷说没工夫!就是没工夫,想吓人,可办不到!”
“哈哈!反啦!敢再说个没工夫试试!”
“没工夫,没工夫,还是没工夫!”
“现在,就给你打出工夫来!”
那叫化子,随手一掌,直向阿奇有来!
阿奇见状,依佯画葫芦,学叫化子的招式,
了上去。
叫化子,其实并未用出力气,他看阿奇,只不过是小鬼,实在看不出他是否会武功,他相信即使会,也不过小儿把式罢了!
他看阿奇学他的招式,
划上来,以为阿奇是年幼任
罢了!
双掌一
,他陡然身子一震,暗叫一声“不好!”忙加了几成力道,并将身子稳住。
一接招,表面是叫化子略胜一筹,但是叫化子自己明白,完全是胜于內力,若不是对手经验不足,真不敢断定谁胜谁负。
“原来是个会家子,本大王今天倒看走眼了。”
“再接一招!”
这次他可不敢大意,说着,掌风一转猛推而去!
阿奇想他掌式,像是与他的“乾坤定
法”攻式相像,他忖测犹豫未已“啪”的一声,己被摔了个狗吃屎。
这一掌可不轻,阿奇摔倒在地,半晌起不来。
好长一段时间——
阿奇才勉強从地上爬起来,破口大骂道:
“死叫化子!有种我们再打!”
阿奇连声大骂。
顿使叫化子左右为难,不知是打得好,还是忍让一步好,
打下去赢了,也不见有什么光彩,若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自己以大欺小。
不打,看那小子倔強模样,若不给他一点教训,还真不知天高地厚哩!
同时心里一团疑团,心想不妨试试再说,随即道:
“凭你这两下子,不要说打,我要是跑,你追都追不上!”
“追上了怎样?”
“能迫上,我们就再打!”
“好!一言为定,让你先跑!”
“不行,我们得先说个规则!”
“什么规则?”
“若追上了,我就陪你好好打一架,不然的话,就拜我作师父,你当徒弟,好好地伺候我几年。”
“就凭你这副德
,休想!你伺候我,还嫌你笨手笨脚呢!”
“不答应?那你走你的独木桥,我抱我的美人去了!”
“倒想得美,平白打人一掌,就想溜开?”
“你不同样打我一拳吗?咱们扯平,两不相欠!”
“说得好听,我人小手轻,可没把你打摔在地上!”
“你要怎么办?”
“我要打得你満地找牙!”
“简直作梦!”
叫化子也大火道。
“若不看你是个小子,老子一掌毙了你,看你还能胡说八道不成!”
叫化子一时气结,不料却触动阿奇的灵机。
只见阿奇道:
“现在不打也行,待会儿再打,包打得你倒地上学狗爬。”
“怎么?你想待会儿再打了,可以,本大王事情可忙得很,没工夫逗你这个小鬼玩!”
“什么小鬼,我可不小了,你那见风就倒的老骨头,一定打不过我。”
“罢了!算我不该惹上小鬼,你再准备儿年,才打得过我。”
“不是我吹牛,只要片刻工夫就可以了!”
“哈!哈!”
“小子,索
大方些,让你想久一点,天亮以后,咱们再比划两招。”
“只要能打得我倒退三步,从这里到金陵,包你吃住,并情愿跟在你庇股后,伺候你,你看条件如何?”
“进了金陵呢?你不管?”
“进了金陵,那就不是我的管辖区,不过,你真要有本领,我虽管辖不到,托个朋友照顾,倒也可以!”
“算了吧,吃你讨来的冷饭,晚上窝破庙,那可不是滋味!”
“懒得跟你说。”
说着叫化子从怀里摸出两锭银子,对阿奇晃了晃:
“就凭这个,够你一路吃喝了。”
阿奇不屑地撇了撇嘴:
“那不是偷的,便是抢的。”
“我可不要跟你去坐牢房。”
“小鬼,少废话连篇,比不比?不比的话,我那‘美人’可能还未冷,连同‘宮室’都暂时给你享用好了。”
“你吃?”
“我另有事要办,去去就来。”
“可别想开溜!”
“笑话,我年纪比你大,还怕你不成?”
“敢不来,与我碰上了,可要拉你的胡子当狗牵。”
“好!好!就这么办!”
那叫化子倏地,去得无影无踪。
阿奇看了一怔,心想,这人的身法怎么和我学的“乾坤定
法”闪躲身法如此相像。
他急忙往小庙走去,庙小得可怜,以阿奇的身材,进庙门仍须低下头。
阿奇一进门,便扑面一股烟味冲来,呛得他直想咳。
他原想,庙內一定还有个叫化婆才对,因为方才那叫化子三番二次说他有个“美人”
谁知进来后,四周一打量,只是一个空庙而已。
一把干草铺。
一堆快熄的火。
这一来,却看清了一件事,不由暗喊叫化子缺德。
原来叫化没找到木柴取暖,把庙里的栅栏拆下来当柴烧,同时在柴堆旁,摊开一张少女的图相,难怪他说有“美人”相陪。
阿奇心中梗着几个问题未解,哪有心情去看那幅少女图,索
不理那幅图画。
靠在人边,正襟危坐,闭目凝思起来。
阿奇虽逢奇遇,到底缺乏经验,一时间,仍不能了解那人的身法招式怎么会和他差不多呢!
他这一想,把约定的时间都忘了。
叫化子已返回,在他面前盯了很久。
阿奇仍懵懵不觉。
那叫化子也
惑了。
自他回来,本想吓唬阿奇一下。
但看到阿奇之后,暗暗吃了一惊,心想。
打了一辈子雁,却被雁啄瞎了眼,这小子,是何来历,內功竟练到这么高境地?”
因为阿奇若不运功,一点也看不出他有练武功的迹象,现一坐静,不知不觉就运起功来了。
叫儿子一瞬不瞬的注视阿奇。
事实上,他心里也正纳闷,为什么这小鬼的出手招式和他那么相像,难道他和自己有什么渊源不成。
蓦地——
那小鬼忽然在自己膝盖上重重一拍道:
“成不成,就在此一举了!”
这一拍,使得叫化子吃了一惊。
叫化子正准备菗身离庙,因为一般人练气运功,是不愿有人在一旁窥偷。
这已是武林不成文的规律。
他身于江湖,是个老江湖,当然知道这种武林噤忌,所以不想让阿奇发现他在窥偷。
不料,他尚未来得及菗身,阿奇己看到他了。
阿奇呼声道:“你回来了,那我们打吧!”
“休息够了,有精神了?”
叫化子随便问了句。
“管他有没有精神,包一掌把你打得学狗爬!”
“吹牛!”
“试试看便知。”
“那就出手吧!”
阿奇已经大喝:
“臭叫化看招。”
说打就打,这是哪门规矩,一举掌便袭过来。
叫化子也双拳击出,依叫化猜想,虽不一定赢,接上三五十招,大概不成问题。
不料——
双拳刚推出,
口似被捶奇似的,眼前一黑,喉头一哽,
“哇”哇出一口鲜血,人便往地上倒去!
昏
中,只听阿奇拍手大笑道:
“哈!哈!叫化子学狗爬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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