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少女情愫
程姑娘大胆地盯住田大公子看,想估一估心花公子有多大岁数?
哪知看了半天,仍是估不出他的年龄。
他有三十多岁的练达、成
,也似只有二十几岁的热情、飚劲。
田大公子不怕看,程姑娘却噤不起人家的眉目传情了。
他的眼睛会说话,说的是甜言藌语,程姑娘罩不住,脸上一热,低下头去。
“怎敢劳动四兄和诸位嫂夫人亲自
接!”方怀冰口中说着客气话,人也一个长揖拜过去。
八个女人掩口笑,一下子全部闪开去,齐声说道:“言重了!我们是妾婢,大公子还未成亲,那哪来的嫂夫人?”
程小蝶暗暗叹道:“真是自甘下
啊!不讲话也就就算了,为什么要异口同声地自称妾婢呢?”
抬头看去,立刻发觉了穿的艺术,八个女子一
绿衣,绿裙绿绣鞋,由深到浅,款式一样,绿玉戒指、绿王钗,但却绿得颜色分明,真难为了田大公子啊!怎么能把“绿”分出得这样清楚。一眼就看出不同,八种绿颜色,绿的是那么鲜明立独,一目了然,隐隐间又分出大小。
方怀冰没有夸张,八个绿衣小佳人都很美。
田大公子是乡野至尊,平民帝王,会享受啊!享尽了人间
福。
田大公子忽然一把抓住了方怀冰,道:“兄弟啊!我是哪里亏侍你了,你把庐州府的总捕头,也带入我田园中来?”
“官字两个口,小弟说不过他们,只好来向田兄求援了。”方怀冰道:“还望四兄原谅!’”
“庐州府总捕头郭宝元随侍大姐小程小蝶,拜候田大公子。”
说完话抱拳一揖。
“大姐小?”田公子目光转注在程姐小的脸上。
“家父是庐州知府。”
“噢!知府大人的大姐小造访寒舍,必有见教了?”田大公子的微笑非常
人,道:“先请入厅堂待茶!”
“不用了!我是来和你谈笔
易。”
程小蝶说得非常直率,只听得郭宝元心头大震。
事实上,方怀冰也听得愣住了。
程小蝶一路盘算,既然准备了舍身饲虎,就不扭扭捏捏,要完全掌握主动,一照面就把事情谈清楚。
见过了田大公子,更是坚此主张,这个人既好
得要命,又很让女人动心,磨下去被他给白白吃了,那才是赔了身子又折兵啊!
“千金之躯,坐不垂堂,竟敢来这里和我谈
易,佩服啊!佩服!”田大公子道:“说吧!什么
易?”
“一笔价值不菲的珠宝…”
“金银珠宝!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况,我田长青有的是钱,非我所好也!”
“你八房姬妾不娶
,早该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程小蝶道:“那就看看我吧!值不值得你拿命去换?”
她胆大得让郭宝元直打冷颤,方怀冰也听得
皮都掉満地。
田长青挥挥手,八房妾婢,悄然退下。
他这位心花公子,猎
老手,可也是第一次遇上了这种事情,有些儿失去了玩世风采。长长吁一口气,道:“有趣的
易,胆大的姑娘,说下去吧!”
郭宝元想避开,但见方怀冰站着未动,一咬牙,也就站着不走了,总不能把大姐小一个人丢下不管。
这是他自己想的理由。事实上,他是想开开眼界,看看由名门闺秀入身天凤门下的大姐小,要如何处理这桩棘手的难题。江湖走了十几年,还未遇到这种事情。
其实——
程姑娘的內心里,可也是小鹿
撞,撞得她心都疼了,但却咬咬牙,摆出个娇俏的微笑,道:“物取其值,你是采花魁首,估算一下,我这株含苞蓓蕾,请你去搏命
换,能不能请得动你?”
“搏命一战,未必就死?”田长青点点头,道:“姑娘之美,却也值得在下去冒险了。”
“那很好!现在轮到我估量一下田公子了。”程小蝶道:“方怀冰把你说成是武林奇葩,江湖少有的高手,我却有些不信,传闻不如一见…”
“姑娘的意思,是要考量一下田某人的武功?”
“不错!美人英雄,相得益彰,大公子如不能让我一睹绝技,心生佩服,我就宁可把一生白清,奉还于天地之间。”程小蝶道:“我不愿拖你去死,让八位美丽的姊姊们顿失所依,我们初次相见,说不上郎情妾意,我舍身就君,只是一次
易,君取我之貌,我取君之艺。”
真是越说越大胆,越描越清楚。
田长青哈哈一笑,道:
“痛快!痛快!姑娘准备要如何估量田某?”
“小蝶也通武功,大公子随便
一手,我自信就能举一反三,心中有个评断。”
“好刁蛮的姑娘!你早已有完全的计谋了?”田长青道:“
心,古人是诚不欺我了。”
目光转动,只见几只竹
,吱吱喳喳,飞戏于翠竹林中,突然伸出右掌,向林中抓去。
那竹
飞戏之处,至少在三丈以外。
但三只竹
,竟似被网掌罩住一般,竟然向田长青飞投过来,竹
近身,变抓为掌,三只竹
,稳稳地站在他掌心之上。
奇怪的是三只竹
,六翼振动,似
飞去,但六只足却似被粘在了手掌上,竟然无法离开。
“田兄的大龙真气,已到了收发随心的境界,可喜呀!可贺。”方怀冰的目光,
现出无限的敬佩之
。
田长青微微一笑,右掌微震,三双竹
脫身而去,但飞到丈许之处,却又停了下来。但它们的羽翼仍在振动。
这可是一种至高至难的神功,三只鸟儿,支羽未伤,却被一种无形內力,弄玩于股掌之上,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但见田公子右掌摆动,三只鸟儿随着他的掌势,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绕空飞转起来。
有如一个技艺
纯的大师,在操纵木偶一般地随心所
。
但那是三只活生生的飞鸟啊!而且相距有一丈多远。
“大开眼界了,大开眼界!”郭宝元満面惊奇地说道:“这比生劈虎豹,碎石断碑,还要难上千百倍了。”
“夸奖!夸奖!”田长青掌势一收,三只竹
振翼而去,果然是毫发未损。
“雕虫小技,可入法眼?”田长青回头看着姑娘笑,笑的是一脸诡秘,不怀好意。
程小蝶长长吁一口气,道:“很高明啊!只不知遇上了江湖上一
高手,能不能也像三只鸟儿一样,被你弄玩于掌指之上?”
田长青淡淡一笑,道:“姑娘果然是无情无义,纯是和田某人作
易了。也罢,不见血,是不会让你动心了。阿横,杀!”杀字出手,飞身而起,扑向竹林。
动作快如闪电,但却在林边停下,右手遥向林中抓去。
但闻一阵竹折之声,青叶飘飞,一个全身黑衣的汉子,硬生生被他由竹林中抓了出来。
这不是轻巧的鸟儿啦!是一百多斤重的活人啊!竟也像飞鸟一样被隔空抓了出来。
这一下,程小蝶看得呆住了。
只听嘭地一声,那黑衣人被抛掉在程姑娘的身前,未再挣动,也没有爬起来。
人未死,只是被点
道。田长青缓步走回原位,道:“姑娘也带来了踩踪的匪徒?”
“一共两个人,主人生擒一人,小的杀了一个。”只见那青色劲装的阿横,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行了过来。
见血不见刀,不知他刀蔵何处?“阿横!只有两个人吗?”
阿横一欠身,道:“主人和程姑娘、方公子交谈寒喧时,他们就赶到了。借竹丛隐身,暗中窥伺,小的不敢惊扰主人和程姑娘的谈兴,没有通报。”
田长青点点头,道:“阿保呢?”
“出林查看去了!”阿横道:“属下的修为不足,百丈之外,就无法闻其声息,不敢大意。”
“好!把尸体和人头一起埋了吧!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能让他暴尸荒郊。”
“是!主人仁慈。”
阿横一个转身,飞鸟般投入了竹林之中。
“小方!你是故意引他们入进我这田园中了?”
“不关我事啊!”方怀冰道:“我们三人一行,由程姑娘为首。这一切,也就唯姑娘之命是从了。”
程小蝶桃花般的脸儿,突然变成一片苍白,身躯也微微地颤抖起来,好像遇上了一件十分恐惧的大事。
长长叹一口气,稳住了颤动的心情,道:“郭总捕头!带他去问个清楚,是不是沙府中人?你是
供老手,用不着我
代了。”
郭宝元心中忖道:以方怀冰之能,应该是早知道有人跟踪了,难道程小蝶这个丫头先前也已经知道了?
心中念转,人却提起那黑衣人向竹林中行去。
供的手法,可不是什么光彩事情。
程小蝶娇靥上青一阵,白一阵,显示出她心中
战的痛苦,终于迸出来一句话,道:“田大公子,我跟你去!”
她伸出抖动的手,抓住了田长青的右腕,脸上是一片庄严之
。
田长青双手一合,反握住程姑娘抖动的玉掌,笑道:“好冷的小手,跟我到哪里去啊?”
“不要捉弄我,我心里好怕好怕,你知道吗?我用尽了全身气力,才说出了这句话。”
程小蝶眨动了一下眼睛,两行清泪,顺腮而下,接道:“唉!但我不能赖帐哪!”
拍拍程小蝶的肩膀,田长青笑一笑,道:“我知道,一定是小方把我形容得好
如命,你才把我看作一只
狼…”
“难道你不是?”程小蝶问得单刀直入。
“不好
,怎么会收容了八房姬妾。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是我的一贯主张。”田长青道:“重要的是个乐字,我快乐,别人也快乐,像你这样心惊胆颤,全身发抖,有何快乐可言,你如心疼如绞,还有何乐趣可言?”
“田公子!我和别的女人不同啊!”程小蝶道:“她们对你,是发乎于情,倾心相爱,我们尽是一笔
易,我要借重你的武功,为我冒险搏命,你得到了我的白清身躯,人生只能死一次,真要仔细地算起来,还是你吃了亏啊!更不能怪小方,他只是提供了一个讯息,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决定的。”
田长青道:“白清玷污,明珠蒙尘,那可是人生一大恨事,暂时记到帐上,就算你欠我一次吧!”
“我不会后悔,我只是害怕,你要包涵些,毕竟我是第一次啊!哪像你,花丛老手!…”程小蝶挥去泪痕,笑一笑,道:“何况,我心中也有点喜欢你,此去沙府,破除法坛,是一场凶险绝伦的恶战,能不能留下性命?完全无法预料,就算活下来,也未必活得很完整。缺个胳臂,少条腿,可能算是幸事了。那时,我又怎么还你?走吧!我会拿出最大的勇气,
接新奇、
接你恣意的躏蹂。”
田长青摇头摇,笑道:“人之大
,世上至乐,你把它形容得如此不堪,我不干…”
程小蝶急道:“那你是不肯帮我们了?”
“看样子,不帮也不行了。你引来了敌人,田园的隐秘已怈,我不帮你,他们也会找上我,与其等敌人找上门,倒不如先下手为強了。”
“你可以躲起来,离开这里!”程小蝶道:“天下之大,你可以找一处风景更好的地方,安居下来。”
矛盾啊!她担心田长青不肯答应帮忙,却又要他避难远走!
少女心啊!是那样难以捉摸。
“够了!听到这番话,我已经很窝心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田长青道:“小方!你似是很了解沙九府上的实力,你、我,再加上阿横、阿保,能不能应付得了?”
方怀冰一直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事情的发展,直到田长青问起他,才笑一笑,道:“胜算不大,但见到你大龙真气又有了新的进境,逃走的机会,应该很大。”
“我也要去!”程小蝶道:“你们好像没有把我算进去!”
“最好别去!我可不希望抱一个缺胳臂少条腿的女美上
。”
程小蝶羞红満脸地道:“我武功虽然不好,但也不是很差,尤其是,这几天,我觉得进境很大。”
她修习吴先生三招剑法,离开沙府中暗中练习,收获颇大,但又无法完全说出內情。”
“小美人!”田长青道:“是动手搏命啊!刀光剑影的,有什么好玩,我们也许会自顾不暇,没有时间照顾你。”
“可是我…”
“你是主角啊,程姑娘!你和郭总捕头,带着大队兵马,等信号接应我们。”方怀冰笑道:“这叫里应外合呀!”
郭宝元大步行了过来,道:“全招了,他们来自沙府,一共四个人,入进竹林两个,另两个在外面等候消息,说起来十分惭愧,他们盯上的是我,根本不认识方兄和程姑娘。”“看起来,不用我们找上沙府,他们就会摸上田园中来了,这样最好…”田长青脸上泛起了浓重的杀机。
“好什么?人家找上门了。”程小蝶道:“你还很得意啊?”
奇怪!程小蝶的关心口气,似是已对这位心花公子,动了感情,是感激还是情爱?还是一份施人下水的愧疚?还是被猎
高手的田长青挑动了少女情愫,只怕程小蝶也无法分得清楚了。
“如能在田园之中,作一次对决,或可消除去沙府中一些实力…”田长青道:“我相信,他们找上门来的,定是高手,但他们不会倾巢来犯,这就给了我一个分歼敌人的机会。”
程小蝶突然说道:“郭总捕头!那个人呢?”
“交给阿横了,不能放了他,郭某是执法的人,可不能随便杀人。”
交给阿横,这个人自是必死无疑。
程小蝶不用再问了。
“田兄!田园中大都是不会武功的人…”方怀冰似已无法再掩饰和田长青之间的深厚
情,道:
“不能让他们卷入这场血雨腥风之中。”
“说的也是!今夜中就要他们离开这里。”田长青道:“花费了十年光
,建立这一座竹林田庄,一旦弃之而去,真还有一点难以割舍呢!”
“重重绿篁,阻绝了外间的世界。”程小蝶道:“自成一处天地,这里涤除了人间不少俗气。别说你这作主人的有点难以割舍,只是作客一次,还未管窥全豹,竟也生出了一些留恋之情呢!”
“破除法坛,生擒了白莲教余孽。”郭宝元道:“田园仍是大公子的
天福地,恕在下说一句题外之言,这里遭受到任何损失,都可以得到全额的补偿。”
“谢啦!”田长青站起身子,道:“诸位请入客室休息,敌人就算要来,也该是明天的事。此地绿竹屏障深广千尺,这里打得血
横飞,也不会传播林外。如果他们的主事人有点智谋,就不会再借用夜
掩护,大白天对他们利多弊少。”
“我担心他们动了野
!”程小蝶道:“放起一把火来,燎原百里,尽成火海,那该如何应付呢?”
“对!他们如是战不能胜。”田长青道:“很有可能采用这个手段,田园中虽然早已有防备的布置,但可惜了这大片翠竹修篁,一片瓦舍。”
程小蝶心中忖道:看来,他似乎早有了各种安排,表面上是一片翠竹田庄,骨子里只怕不是如此的简单了。
她心中疑窦重重,但却未再多言。
大厅中的布置,果然豪华绝伦,淡黄
的长
地毯,绿色丝绫幔壁,四个青衣女婢,早已在厅上等候,郭宝元等入进厅中,立刻奉上香茗。
八个姬妾未再出现陪客,阿横、阿保,也未再见。
但田长青却是
容不改,进过香茗,立刻
客入进餐室吃饭。
餐室中另是一番布置,白玉墙壁、白玉地、玉盘、玉碗、玉汤匙。
餐室中,除了精美的食物之外,桌、椅用器,全是玉具,而且是一
的白玉。
虽非绝佳上品,但如此大规模的一间王室,花费之多,也足吓人的。
侍候餐事的,乃是
客的四个女婢,她们川
不息地奉上来佳肴美味。
郭宝元办案十余年,足迹遍及中原、江南吃过的美味,计不胜数,但品评起来,田园中的菜肴,最为可口。
可惜的是,心中有事挂怀,无法完全尽兴。
隐隐间,传来了车轮辚辚,马声低啸,似是一行车队离开了田园。
郭宝元心中有很多的疑问?但他一直強忍着没有开口。
他虽是江湖阅历丰富的人,见闻广博,但也被田大公子这种气势镇住,只觉其智略过人,武功奇高,富可敌国,行事也出人于意料之外,是一位莫可预测的怪侠,此时此情,少说为妙。
吃完饭,又转入客厅待茶,田长青才微微一笑,道:“程姑娘、郭捕头、阿横、阿保,和这琴、棋、书、画四位姑娘,就是田园中全部的实力了,其他的人,大都不会武功。八位园丁,虽然身強力壮,但也只是普通的人,他们都已乘车离去,由此刻起,起居餐饮,都赖四位姑娘帮忙了。她们以习练武功为主,侍候人的本领很差,两位要多多担待了。”
“好快的动作!”
程小蝶心中忖思,目光却转向琴、棋、书、画。
四个丫头,说不上美,但也不丑,而且年纪都在二十上下。
“小方!陪程姑娘坐坐,我要带郭总捕头,查看一下各处的机关布置。”田长青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郭宝元起身跟去,四个女婢,竟也转身随行。
“小方!”程小蝶目注几人去远,低声说道:“田长青不是很好
吗?”
“一个人收了八房姬妾,还能算不好
吗?”方怀冰道:“但你们之间的事,却有些奇怪,我不懂,他为什么放你一马,我想他会帮忙,应该会
你以美
换。
这样一来,他是为
效命,我就少了一份內疚,你舍身救父,也算博得了一个孝名,岂不是各无遗憾。怎么搞的?会变成这么一个局面,弄得
飞狗跳,倒使我欠了他一大笔人情。”
“小方!你是什么意思啊?非要他吃了我,你才甘心!”程小蝶道:“我已经不顾羞聇,自动献身,是他不肯要啊!我没有赖债的意思,也没有存心骗你,你要求的,我都鼓足勇气做到了,还要怎么样啊!”“我并没有怪你!”方怀冰叹息一声,道:“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事情会这样发展,完全出了我的算计。事情弄得一团糟,什么罪名后果,全套在我的头上了。”
“你们很
,是吧?而且,也有些秘密的约定!”程小蝶道:“我不想探讨你们之间的事,但关于我的事,你可以放心,只要我不死,随时都可以还债。”
方怀冰接道:“不用这么多情,我原来的想法是,田园见面,各取所值,破了法坛,大家就一拍两散,最好是从此别再相见。程姑娘!我要劝你一句话,事如舂梦了无痕,千万别多情,一多情,那就是一个大大的悲剧了。”
“小方!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可是认为我献出了白清的身子之后,还会嫁人吗?”
“这件事,我想过了!”方怀冰道:“你是一个強者,不是深闺弱女子,一生都在为情郎、丈夫而活。你会有一段时间的痛苦,但时间会治愈你的创伤,你能说出这是一笔
易,想是早已把事情看得很清楚了。
你年轻、美丽,又家世辉煌,再加一身武功,只要不蓝田种玉,可以想出很多理由解说,我相信这些事,你都会应付得很好。
事实上真有一个男的娶了你,也不会有所挑剔,难解的可能是你的心结,但我不认为,那会拖延很长时间,龙逢水浅遭戏,何况人乎!”
“小方!这件事谈不出什么结果的,不过,你倒给了我一些提示,心怀大义,就不会拘泥于小节。”程小蝶道:
“我想请教一些眼前急事,不知愿不愿给我一些答复…”突然间,程小蝶发觉一件事,方怀冰、田长青,才是真正的牺牲者。他们都是禀赋优异的卓越人才,文能超越三公,武能争雄天下,但他们却一直过着不自主的生活,全力抑制着自己,蛰伏一隅,过着平淡的人生。
他们不能出而争霸江湖,也不能得意仕途,而他们又具有唾手可得的能力。
话锋一转,接道:“小方!你们才是最卓越的人才,却过着最平凡的生活,为一个承诺而活。田长青
怀经天纬地之才,忍不下束缚之苦,把他的才华,用于营商之上,赚得了无数的财富,却又挥金如土,过着世无甚匹的豪华生活。
他自称乡野至尊,平民帝王,也是有感而发,也只有他这种处境的人,才能聚集了万金之后,又肯把他散去,因为,他要遵守一个承诺。”
方怀冰呆住了,双目盯注在程小蝶的脸上,瞧了良久,苦笑一下,道:“我一直认为,田大哥是最聪聪明的人,我不如他,应该排第二了。想不到…”语声一顿,接道:“你也许没有想到,不论有多高天份的人,后天的教育,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天赋、师资、苦读苦练,缺一不可,我们生俱禀赋,但如和别人一样,就很难遇得第一
的师资了,也不会有那么完好的准备,让我受到最好的教诲。
玄
寒冰掌,是一种非常歹毒难练的武功,没有十几二十年的艰苦磨炼,无法成就。但我记事开始,已经有了玄
功的基础,那是说我还不懂事,已经开始以物药洗炼身体,开始学习內功了。这几年,大量开始…”
他似是自知说漏了嘴,急急改变话题,道:“你要问什么?尽管问吧!不过,我不一定要回答你。”
程小蝶道:“我想知道,加上田长青和阿横、阿保,我们有多少破坏法坛的胜算?”
“再加上琴、棋、书、画及四个丫头!”方怀冰道:“我们的实力,确实增加很多,田兄大龙真气,似是又冲破了一重境界,增加了不少胜算,如果十三太保中的四毒,找上田园,先把他们除去,那就又减少了一些阻力。
“你对沙九府中云集的匪徒实力,似是知道的不少,可否说得清楚一些?”
方怀冰道:“那是江湖一股非常惊人的实力,我当然十分清楚。因为,我已暗中追查了两年,不过,我倒未想到他们会和唐明扯上关系?”
程小蝶道:“他们人手众多,是否要调动一些官兵助阵呢?”
“这件事,用不着我们多想了,相信田兄会和郭总捕头做番商量…”小方说了一半,突然一笑而住。
“笑什么?说话一半,不怕窝在肚子里面生虫。”
“你出身官宦之家,却带了很浓的江湖儿女气息,坦然直率,讨人喜爱。”方怀冰道:“但咱们还是来一个君子协定,此事过后,一了百了,不论我说过什么?你都要把它忘去,不能怈漏出去。”
“完全遵命,守口如瓶!”
方怀冰道:“好!我信任你。田长青还有几位好朋友,他如估算出敌势強大,说不定会请他们出手帮忙。”
程姑娘点头微笑,心中却是暗暗惊道:天啊!保护唐明的力量,似是十分強大。庐州地面,潜伏了如此多的江湖高手,郭总捕头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江湖上潜龙隐虎,果然是可怕得很。
她很想把吴先生被囚沙府的事说出来,顺便了解一下,这位智者的出身来历。
但她忍了下去。
她无法推断出,怈漏了这个秘密,会引起一些什么样的后果?
“你在想什么?”
方怀冰很多心,已经瞧透了程小蝶在想心事。
这就使程姑娘又自提高一份警觉之心,笑道:“我已经见识过了阿横的武功!但不知四位姑娘的武功如何?”
“这件事啊!”小方道:“应该不会很差,田长青调教她们十几年,应该各有绝技,三两个总捕头,绝对抓不住她们。”
这时,一阵步履声传了进来,田长青带着郭宝元和四婢入进厅中。沉重的步履声,是田长青所发出,似是有意让两人听到。
“大姐小!”郭宝元道:“我和田大公子商量过了,在这里等两天,如若没有敌人犯侵,后天在城中会合,我先回去准备一下,顺便转告大人一声,不要他挂念姐小。”
“好!告诉我爹,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当然!我会说动大人放心,你约了一些同门师兄、师姊助拳。”
“好极了!”程小蝶道:“姜是老的辣呀!我就想不出这么好的理由。”
郭宝元微微一笑,道:“在下先告辞了。”
起身向外行去。
已是申初时分,郭宝元希望在天黑之前,赶回庐州府衙。
白莲教中人跟踪而来,给了他很大的警惕,希望归途上不要遇上拦截才好。
真的是怕处有鬼,行至半途,是一处杂林所在,那话儿真的来了。
天还未黑,路上仍有行人,但三个村农穿着的人,一排儿拦在路中。
这身穿着,说明了一件事,他们已经在此地埋伏等候很久了。
最糟的是,他们都认识郭宝元,一现身就把郭宝元围上,一抖手中的锄头,甩去了头上的包帕,现出了本来面目,两
花
,一条齐眉
。”
连兵刃也经过了伪装,是一支有计划的伏兵了。
“郭总捕头!怎么一个人回来呀?”
手执齐眉
的一个人,似乎是三人中首脑人物。
郭宝元的紫金刀虽未带在身上,但却有柄铁尺。
“三位是…”郭宝元没有承认,但也未否认。
“总捕头似乎是一行三人,怎么两个小的不见了?只有郭总捕一个人回来?”
郭宝元已经很仔细地看过三个人,一个也不认识,心中反而定了一些,既然瞧不出他们的身份,大概不是什么有名的狠脚
了。暗自提一口气,答非所问地道:“三位面生得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呀?”
居中一人,抖抖手中齐眉
,道:“咱们是无名小卒,怎入你这名捕的法眼?”
“不是猛龙不过江啊!三位堂堂正正截我去路,也算光明磊落的英雄。”郭宝元道:“怎么?连姓名也不敢说出来?”
“郭总捕头这么看得起我们,真是受宠若惊,我们可以报上姓名,但希望郭总捕也要据实回答我们的问话?”
“好!三位大名是…”
“他们两位是同门师兄弟,号称河洛双
…”
“久仰他们的大名了!”郭宝元接道:“铁
雷彬、银
任和。”
“想不到啊!郭总捕竟然知道我们兄弟名号?”答话的是铁
雷彬。
“兄弟王文正!”手执齐眉的大汉笑道:
“郭总捕是否听过?”
郭宝元叹口气,道:“一
夺魂,更是闻名久矣!”
王文正接道:“现在咱们请求郭总捕了。”
三个人都不是无名小卒,郭宝元真的有些吃惊了,趁手的紫金刀又未带在身上,凭仗一柄铁尺,独对三个高手,这一战是败多胜少了。
心中念转,口中应道:
“郭某能回答的,一定奉告!”
王文正道:“两位一男一女的小朋友呢?”
郭宝元凝目沉思,并未立刻回答。
“咱们还有两个追踪的朋友,不见归来!”王文长道:“他们还好吧?”
郭宝元心中忖道:听口气,果然是只有两个人追踪下去,只是不知道除了眼下这三人之外,是否还有别的埋伏?应该如何回答,才能使大法师常奇调派适当的人手,赶往田园,得要动点心机了。
“郭总捕头!天色不早了,拖延时间可未必对你有利?”王文正道。“这一点,还请郭兄三思啊!”“两位小朋友,留在了亲戚家里!”郭宝元笑一笑,道:“追踪的两个朋友,在下没有看到,我身为执法人,绝不会随便杀人!”
王文正道:“他们追你郭总捕头而去,却未随你回来,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也许他们被别人杀了,或是被人留拘囚噤?郭某并不清楚,无法回答了。”
“郭总捕头那位亲戚,住在哪里?”王文正道:“总不会不知道吧?”
“这等出卖亲友的事,郭某绝不能干!”
银
任和一挥手中长
,绰出一个斗大的
花,道:“亲友要紧?还是你的老命要紧?郭总捕掂一掂啊?”
郭宝元暗忖道:难道,他们还会放我离去不成?倒要问个清楚,当下,故作不解,一瞪双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文正道:“放你郭兄回府行,咱们不能作主。只能在我们权力之內,尽量给郭兄方便。”
郭宝元菗出铁尺,道:“听口气!三位是仰人鼻息,听人之命行事了,何不叫正主儿
面出来?”
王文正道:“以郭总捕头之能,难道还未把我们底子摸清楚吗?”
“三位未在庐州地面上作案,郭某也未收到缉捕三位的公文,不过,拦路杀官可是一条重罪。一动手,罪名就成铁案,三位要多想想啊!”王文正微微一怔,道:“你是说…”
“不要听他胡扯,郭总捕头,可是出了名的老狐狸!”铁
雷彬冷冷说道:“把他活捉回去,不怕他不说实话。”
这时,路上行人,眼看四个人,全都亮了家伙,心生畏惧,全都绕道而行。
大道上,变得一片清静。
郭宝元暗定主意,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但口中却大声喝道:“三位拦路劫官,可是大逆,郭某身为捕头,为朝庭执法,说不得只好把你门拿下问罪了。”
王文正四顾了一眼,淡淡笑道:“郭总捕,可是有些害怕了,大吼个什么呢?在下绝不相信,你有神鬼不测之能,在这里埋下伏兵。”
雷彬铁
一举,一招“直捣黄龙”刺向前
,一面大笑道:“庐州名捕,原来是虚有其名啊!”郭宝元当然不是虚有其名的人物,原本准备逃走的计划,却被雷彬一番话
出怒火,铁尺一挥,硬接硬架,当的一声!把
势硬挡开去。
他号称铁
,这支
。也确实用铁打成,不但
尖是
钢打造,连
身也是
铁打成。
郭宝元虽把一
封开,但却有着十分沉重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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