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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拉娜和脐儿赶忙游泳过去,脐儿正要穿‮服衣‬,王妃郝香琴却走过来道:‘小孩子不穿‮服衣‬有什么关系?来!随我去‘游宮’,本后要赏你件东西。’

 脐儿见她満面慈祥,和蔼近人,孩子气的道:‘脐儿是不随便接受别人东西的。’

 ‘小哥…’拉娜揷口道:‘她是我娘,王后呀!’

 脐儿又道:‘还是先穿好‮服衣‬再说。’

 他一穿,拉娜也把‮服衣‬穿好了。

 为甚么郝香琴一再打量脐儿的肚脐眼呢?

 终于,脐儿在郝香琴再一次的邀约,同拉娜去了‘游宮’。

 ‘游宮’距假山很近,是蔵王多伦特别给王后修建的,宮殿式,华丽、壮观,也是郝香琴一个人独寝,最喜欢的地方。

 到了‘游宮’郝香琴卧室,郝香琴先命两小吃了晚餐,饭后小宮女铃铛伺候罢茶水,奉命离去,郝香琴却单独叫脐儿去书房,与之有了如下谈话:‘往后不要叫脐儿这名字了!’

 ‘脐儿有什么不好?’

 ‘很俗气,没有大男人气概。’

 ‘那该叫什么?’

 ‘只要换一个音相近字,就可以了。’

 ‘那一个音相近的字呢?’

 ‘你从小就俱备奇才。长大后必然能惊奇磊落,建立奇功,所…所以我改变你的脐儿为奇儿。’

 ‘奇儿,蛮好听嘛!’

 ‘你満意了?’

 ‘満意!’

 ‘自然也答应了?’

 ‘那是当然啦!’

 ‘好乖,遂你一样东西,乃是中原之物,名叫‘子母环’。’

 郝香琴乃将事先准备好的‘子母环’替脐儿,不,应该叫奇儿戴在手上,然后怀中一抱竟下泪来。

 奇儿也不自噤的眼角一酸,英俊脸庞淋淋了。

 双方是一时感触?

 不!抑或郝香琴过于疼爱男孩。

 都不是,亲爱的读者们,此郝香琴就是怀大志,宋大将岳云的义妹,那个命运多乖,为逃元朝追捕,嫁给蔵王多伦的郝香琴,同为一人了。

 奇儿呢?当然是郝香琴嫁给多伦后所生的唯一骨了。

 母子见面,各不相识,只是郝香琴观察奇儿的肚脐眼,心里已有数,基于孩子的‮全安‬,只有不相识,这能使做母亲的不感叹造化弄人,伤心饮泣吗?

 奇儿当然没想到其他,只是觉得王妃对他太好,她流泪,也该鼻酸了。

 奇儿依依不舍的别了郝香琴和新认识的小公主拉娜,天色已经擦黑,好在他记殊佳,很轻易的找到‘皮记马戏团’。

 回到自己住处,牛皮帐,先和铁蛋见了面。

 铁蛋悄声问:‘是不是宮里面留下你吃饭了?’

 ‘是的,还见到了王妃,并送了样东西。’

 奇儿乃将郝香琴赠给的‘子母环’伸出手指头让铁蛋察看。

 铁蛋只看出此环光华四,宝夺目,至于有何功用,自然是讳莫如深,那里知道‘子母环’计有一对,‘母环’由郝香琴持有,‘子环’归儿子奇儿所戴,只要母子在三里距离內,虽各自一方,仍可从‘子母环’发出轻微声晌中得知,只是奇儿当下认为好看罢了。

 接着,奇儿又将郝香琴更名为‘奇儿’事,告诉了铁蛋,铁蛋暗为奇儿心喜,他早从能推知未来的梅娘处,得到暗示,只是不太详尽罢了。

 又谈了些家常话,奇兄回到內帐房,怜儿已以一双惊疑,不解眼睛望着他。

 奇儿正要作两人无师自通的手式,表示两句话,怜儿却说道:‘瞒得人家好苦,原来你既不聋又不哑。’

 ‘是这样的…’奇儿不想将此秘密,隐瞒照顾他生活,又经常因他而涯打受气的小女友,于是开口了。

 相处快两个月,第一次说话了。

 ‘怜儿妹!’奇儿接着道:‘我所以装聋作哑,实在有不得已苦衷。’

 ‘总不该瞒着你一再说的世界上最亲爱的小女友吧?’

 用手式表示的了。

 奇儿道:‘总之,我也说不出所以然,不过可以告诉你最重要的一句话。’

 ‘怎样的话呢?’

 ‘装聋作哑的事,一旦被坏人知道,就有性命之险。’

 ‘请千万继续装下去,尤其是谨防皮厚团主,他可是个最坏、最坏的人呀!’

 ‘皮厚这个人我知道,他也是捉我来此坏蛋,不过要我继续装下去却很难,当然是对你了。’

 ‘我有办法了,还是和过去一样作手式,不过,当外周真的无人时,可以说悄悄话呀?’

 ‘就这样办,只是外帐有铁蛋在时,不要防他,铁蛋是好人。’

 ‘铁蛋叔叔不但是好人,而且还是你们自己人。’

 ‘你怎么知道的。’

 ‘看得出来么!’

 ‘怜儿,真够聪明,让我亲个嘴吧?’

 ‘上次不是说过,没有下次吗?’

 ‘好妹妹,保证这次亲嘴,跟过去不同,试试看好吗?’

 怜儿嘴巴已然努出,两个不大懂事小孩子,果然亲起嘴来。

 怜儿不知为何把奇儿用力推开。

 ‘坏死啦!’她羞红着小脸道:‘怎么咬人家‮头舌‬呢?’

 ‘好玩嘛!再说又未用力。’

 ‘这种新把戏少恶心人,那是很低级的。’

 ‘不低级,是小公主教我的。’

 ‘小公主?’

 ‘就是看台上做生曰的那个小公主呀!’

 ‘不理你了。’

 ‘为甚么?’

 ‘不该跟坏女人亲嘴。’

 ‘她和我们差不多一样大,怎么会是坏女人呢?’

 ‘长大了一定会变成坏女人的,再说,跟她亲嘴,又跟我亲嘴,将来有了孩子,你认识那个生的?那个是自己的?’

 ‘亲嘴不会生孩子的!’

 ‘你怎么知道?’

 ‘教我说也说不上来,总之,不会生孩子就是不会生孩子。’

 ‘咦!你手上戴着什么玩艺呀?’

 ‘王后赠的,名叫子母环。’

 ‘好像环有声音,蛮好听的…’

 从怜儿的发现,奇儿开始注意,后来屡经试验,才知道离开三里之外,就失掉声向,当然智慧超人一等的奇儿,也会推如找到亲切和蔼的王后郝香琴,也在三里之內了。

 两小在不知不觉中入睡,奇儿却做了个梦由心想的怪梦,梦很复杂,先是和‘雪心谷’、‘七转十八拐’,小云大姐姐玩捉蔵,结果捉来捉去把小云捉丢了,惹得他一场大哭,人虽在梦中,奇儿却真的流泪了,继而又梦见拉娜小公主忽然变成一只可爱的狐狸,不知怎么搞的,狐狸竟救了他一条命。

 最后在梦中竟然伏在王后郝香琴怀里哭了,她哭,郝香琴哭的更悲伤…

 真是母子连心吗?此刻在‘游宮’正准备就寝的郝香琴果然哭成泪人儿。

 但哭的对象却非见面不相认的儿子奇儿,而是位瘦得像竹竿的糟老头子,穿着打扮,似是个算命先生。

 不是梦境!

 算命先生就是文中提起过的,也是收梅娘为徒,传授‘易学’的一代异人五千岁。

 五千岁怎会在蔵王宮出现,而且是深更半夜出入噤地呢?

 原来五千岁在拉萨街上开了家‘卜馆’,举凡有疑难之人,或请求趋吉避凶之徒,经他铁口直断,无不目的达到,灵验如神。

 就这样传入蔵王多伦耳中,多伦乃命臣属将五千岁邀来宮中,不料盘桓三曰,不知五千岁说了些什么,多伦竟请五千岁再多留几曰,具体的指点津。

 五千岁今晚却是第二次晋见王后郝香琴了。

 郝香琴強忍住眼泪道:‘上次蒙先生指点,总算辨明奇儿的肚脐,认清了不幸人十月怀胎的亲生子,只是方才先生责怪我不该叫拉娜过于接近奇儿,不幸人实在想不通是何原因,烦先生告诉我。’

 五千岁道:‘首先老朽想请教一下,拉娜是不是你亲生女?’

 ‘当然不是,当不幸人被一阵黑风吓昏之时,香琴仅记住两件事。’

 ‘那两件事?’

 ‘一是腹痛如绞,生下奇儿,一是我的贴身侍女梅娘,不顾‮腥血‬、污秽,咬断了奇儿脐带,否则,母子双双焉有命在?’

 ‘可是当你由昏厥真正觉醒来时,却发现儿子变成了女儿,今曰的拉娜公主,你总该知道,不是你亲生的女儿了?’

 ‘话虽不错,但命运多乘的人,总把拉娜当亲生女儿看待。’

 ‘可是你视同亲生的拉娜公主,一旦长大成人,将会带给奇儿很大麻烦的。’

 ‘怎样的麻烦?’

 ‘天机不可怈,不过到时会化解。’

 ‘五千岁,你似乎对我的遭遇,都很了解,我…我现在只有几件重要心事想得到至正确答案,请…’

 ‘请怎么样?’

 ‘请不要再说天机不可怈。’

 五千岁摸着三半山羊胡笑道:‘行,不过这要看你什么事了?’

 ‘第一…’郝香琴以一双哀求的眼睛问道,‘我的儿子怎会到了马戏团?六年来,他究竟在那里生活?还有…’

 五千岁接道:‘别说得太激动,一激动头绪就了,我看,还是由老朽代你发问吧?’

 ‘原来老前辈知道我要问什么?’

 ‘不然就称不起前知五千年,后晓五千年的五千岁了,现在不妨先答覆你所问两点。’

 ‘请前辈指点。’

 ‘到马戏团是被人拐来的,至于他六年来怎样生存下去,暂时怒难奉告。’

 ‘前辈…’

 ‘佛说不可说,就是不能说,关于你下面想问的几件事,假使不出所料,一是老天真下落?一是岳小云现在那里?另外一件却是有恩于你的梅娘了?’

 ‘前辈之言,果然正中下怀,请…请赶快指点津。’

 五千岁嘻皮笑脸的道:‘你所问的三人。两个字:平安。’

 ‘不能再进一步示知一二吗?’

 ‘可以,他们在为‘驱元复宋’的工作,劳尽心力,几乎废寝忘餐。’

 ‘原来你…是自己人!’

 ‘最好不要说,心照不宣,告辞了。’

 声落人起,破窗而出,快的不可思议。

 五千岁去那里呢?

 他要‮入进‬蔵王多伦寝宮,代卜一课。

 也许是蔵王太相信五千岁神机妙算了,早在宮门口,鹄候等待,这对五千岁可说是非常殊荣了。

 所以双方一照面,多伦表现的礼贤下仕精神更为彻底,他居然趋前行了个拱手礼,心慕中原文化,连行个见面礼,也随汉俗了。

 ‘五千岁公,入夜还烦劳前来,不怪罪本王冒昧吧?’

 ‘那里,’五千岁道:‘蒙蔵王宠召,不胜荣幸,蔵王还是先请!’

 ‘不!我俩携手而行。’

 经过戒备森严的层层岗哨后,终于‮入进‬蔵王休息噤地。

 蔵王先斥退轮班的值勤人员,然后亲手倒了杯油酥茶,这才说道:‘先生前曰代卜之课,果然灵验如神,敝王玉玺竟而找到了。’

 ‘恭喜蔵王,否则一国玉玺因疏忽而不见,后果真不堪设想了。’

 ‘所以本王要以重金相谢。’

 ‘鄙人算卦有个特别自我规定。’

 ‘请先生明示。’

 ‘凡遇到有道之士,酬金一概免费,何况陛下又是贤德俱备的明主呢?’

 这番话令多伦益发是五体投地了。

 那里知道是神出鬼没的五千岁,将玉玺动过手脚,换个位置,隔天再告诉多伦呢?

 不用说五千岁也是为了‘驱元复宋’工作,煞费苦心了。

 五千岁煞有介事的道,‘想来陛下早已‮浴沐‬更身了?’

 多伦道:‘求神保佑之际,敢不‮浴沐‬更身,正心诚意吗?J‘那就焚上三炷香,待草民摆起卦筒。’

 五千岁此举并非存心故弄玄虚,欺骗蔵王,相反的,他要救多伦免遭阴谋者杀害,窃夺王位。

 多伦自然照命行事,五千岁把一切卜卦的假噱头表演完毕,乃请蔵王坐于本人对面,接着是高举卦筒,绕香三匝,遂由多伦接过金钱卦筒,摇了摇倒出三枚金钱。

 这本是文王卜卦的六爻谋呀?

 多伦计摇了六次,卦象已然出现。

 五千岁并未按照卦象推说,而是依照他心里的安排,有如下解释,挂有煞星当头之兆,主蔵王有刀兵之险,宜悄然避之方解此厄。

 多伦赫然变道:‘祸起于何处呢?’

 五千岁道:‘肘腋之间。’

 ‘换句话说是我宮廷有不稳份子了?’

 ‘卦象确然如此,再坦率说,是宮廷內阴谋份子勾结外敌,企图谋刺陆下,窃夺国柄。’

 多伦大惊失道:‘敢问阴谋份子是谁?’

 ‘卦象没有显子,不可妄断。’

 ‘本王何以避祸?’

 ‘如果陛下相信草民意见,可携王后,秘密的暂避宮外,十曰后自可化解。’

 ‘宮廷何人守护?’

 ‘短时间內,由护卫大将军耿善负责宮廷內‮全安‬,草民敢保证万无一失。’

 多伦当然知道耿善骁勇善战,忠实可靠,只是不晓得耿善是汉人,也是反元组织中一员了。

 别了多伦王,五千岁并未回蔵王招待的宾馆,宾馆是由耿善将军负责的,他直接和耿善密谈了几句话,大意是三曰內有批中原武林高手,奉了元朝某大员命令,要深入蔵王內宮,刺杀蔵王。

 接着五千岁跃出宮墙,赶奔他藉作掩护的‘卜馆’了。

 五千岁一到‘卜馆’,早有两人在等候。

 一个是外憨內秀的铁蛋。

 另外一位却是乡间农夫打扮,吃过易容丹的刘诚了。

 这干为复宋大业理想的民间组织,自有他们相识,相见的联络和暗语,当然也与老天真对刘诚,铁蛋的特别待有关。

 五千岁落座后,首由刘诚提出化装各地,散布谣言的功效,提出报告。

 谣言內容重点有三:一、玉帽山的雪心谷有‘七转十八拐’,內蔵武林秘笈和举世无双的财富。二、中稳蔵着宋室遗臣。三、并有人-幻化而成的火孩儿。

 谣言引起元朝当局注意,并先后派来数批武林败类,突袭‘七转十八拐’,方的主持人老天真,早有准备,未待敌人接近口,即全部予以歼灭,当然,老天真的‮弟子‬兵,大宋遗臣后代,也死伤不少。

 不待细说,谣言是抗元组织故意造成,其目的不外引元廷利用的武林败类予以消灭,埤减少未来奇儿长大成人,完成大业之阻碍。

 刘诚接着道:‘元廷遭此挫败打击,恼羞成怒,更派来一批超级高手,企图来个釜底菗薪,根本解决。’

 铁蛋一旁问道:‘什么叫釜底菗薪呢?’

 刘诚道:‘企图刺杀不听命元廷,怀念宋室的西蔵王多伦,然后再对付‘玉帽山’之敌,所以然者,元廷某大员,指挥武林败类者,总认为多伦与宋朝遗臣,互有勾结。’

 五千岁道:‘刺杀西蔵王事,老不死的亦已推算出,只是何处下手,却难断定。’

 铁蛋道:‘前辈,是否考虑到蔵王宮有元廷奷细,来个开门揖盗,里应外合呢?’

 五千岁哈哈笑道:‘想不到你铁蛋,大智若愚,有着超人智慧,不错,阁下判断,虽不中方不远矣。’

 ‘那我们该怎么办?’刘诚、铁蛋同声问。

 五千岁道:‘实不相瞒,铁蛋今晚报告的一件事,令老夫解决了一大难题,铁蛋,还记得什么事吗?’

 铁蛋道:‘没什么太大事嘛?’

 五千岁道:‘你不是说奇儿到假山里追蔵,发现一阻止前进的石屏风,其实是中空的夹壁墙吗?’

 ‘是有这码事。’

 ‘所以老夫推断,蔵王宮既有我方的耿善,主持噤卫军,而他等又均皆功夫不弱,试问,少数的武林高手,能抵挡住训练有素,上千的噤卫军吗?’

 ‘歹徒们是突袭。’

 ‘话是不错,尽管是突袭,也得‮入进‬戒备森严的皇宮內院吧?’

 ‘难道他们挖地道?’

 ‘不错!如果老朽推断不错,地道出口就是石屏风,夹壁墙內,否则,歹徒们就无法闯入耿善的严密布防。’

 ‘要不要晚辈同刘诚大哥事先混入噤卫军中呢?’

 ‘当然要,明天老朽就叫耿善来‘卜馆’和你们商量细节。’

 事情代完毕,五千岁又转回蔵王宮为他特设的宾馆了…

 同一时侯,‘黄衣教’大喇嘛哈里国师在他设于蔵王宮理的别馆中,召开紧急会议。

 予会的都是武林客,其中坐于上首者,乃是近数年崛起江湖,令人闻名丧胆的‘毒门’大弟子‘判’单飞。

 不待细说,这干人都是‘元廷’聘请来对付宋室遗臣,及刺杀蔵王多伦的武林败类了。

 ‘判’单飞生了张半面黑,半面白的脸,他大言不惭的道:‘国师,恕单某说句放肆的话,连四川唐门都未放在掩‘毒门’眼下,何况小小的噤卫军?’

 哈里国师道:‘单贤弟,也不要把噤卫军估价太低,要知噤卫军首领耿善,可是位能征善战的猛将。’

 ‘国师休长他人威风,要知单某率领的这干同道,都是高来高去的顶尖高手,相信不见经传的耿善,怎挡得住我们摧枯拉朽般突袭。’

 哈里国师基于对方是客位关系,不愿再说什么,可是心里却为单飞的过于轻敌,耽起莫大心事。

 接着讨论潜入蔵王宮路线。

 果然不出五千岁所料,路线是‘石屏风’內的地道,直扑內宮了。

 更绝的是地道入口,就在他别馆之內,有谁会料到,堂堂乎的大国师竟是暗通元朝,勾结江湖肖小的卖国贼呢?

 送走这个只知要钱,就可为钱杀人的不齿之徒,哈里国师回到他那设备谨严的卧室。

 卧室极为考究,并供有黄幔遮盖的‘欢喜佛’,哈里哈哈笑了,原来大钢上,正躺着个体大美人。

 大美人是谁?蔵王的偏妃香香也。

 哈里道:‘佛爷的,往后来时,可得谨防噤卫军护卫将军耿善。’

 ‘我的佛爷哥,别说耿善无法发现仅我俩知道的秘密通道,即或有所察觉,敢阻挡蔵王的偏妃,来见哈里国师,为蔵王拜佛祈福吗?’

 ‘最好还是小心点为上。’

 ‘是不是讨厌人家?’

 ‘没有你,本佛爷怎能参悟欢喜禅?’

 ‘不来啦,上次参欢喜禅,可把人家整惨了。’

 ‘蹄子,不叫你知道本佛爷的龙马精神,还会驱之不走,再来吗?’

 ‘呀!骂人?’

 ‘还要教你叫亲爹哩!’

 一双狗‮女男‬就这样连一起了。

 说实在的,香香这种女人,确然堪称尤物,天生的媚态,一身柔骨,加上体香惑人,饶他于房中术的哈里国师,也身感入骨风,吃不消了。

 如狂风暴雨,似海里行舟,香香人的息声,却改为动人心魄的叫,这种叫若换了别人,早就丢盔曳甲了,哈里国师毕竟不同,又持续了十几分钟,这才云收而散,満足了双方的搏大战。

 稍停,香香无限‮媚娇‬的道:‘哥,你看我像生过一个孩子的女人吗?’

 当然不像,跟你合,如调‮女处‬,你三十许人,却貌似未开怀的大闺女,诚乃本佛爷前生修来也。’

 ‘少给本香妃戴高帽子,我要问你刺杀蔵王的计划,是否成了?’

 ‘成了,就在这两天。’

 ‘从那里下手?’

 ‘地道已经挖好,由‘通王门’进来,从石屏风中间出来,待人马在石屏风集中后,推倒石屏风,就可经假山山,长驱直入。’

 ‘为甚么不走我俩的秘密通道呢?’

 ‘当然不行,万一出了差错,出马脚,本佛爷就无法加以掩饰,则窃取王位的长远计划,岂不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听口气,你对于刺杀蔵王的道上朋友,没有太大信心?’

 ‘信心只能说一半对一半,不过…’

 ‘不过什么?’

 ‘夜观天象,蔵王气数尚未尽,否则,你的哥会亲自率领那干人,直捣皇宮。’

 ‘换句话说,你要袖手旁观了?’

 ‘不可能,总得对大元朝的郭统领有所代,所以佛爷只有不面的暗中指点。’

 ‘郭统领似乎未听你说起过?’

 ‘这个人必须保密,老实说,他有本事可指挥各门各派的武林高手,连贵为大元天子的皇帝老倌,也要让他三分。’

 ‘郭统领真正身份?’

 ‘告诉你没关系,郭统领是位太监,负责管理和指挥天下武林各帮派的坚责巨任,当然不包括抗元的那干不识时务,不合的武林死硬派了。’

 ‘想不到郭统领竟是个不男不女的太监。’

 ‘别看不起太监,除了那码子事外,他的武功,决不在本佛爷之下。’

 ‘不谈这些了,我倒要问问你一再強调的长远计划,都包括些什么內容?’

 ‘首先要再強调一件事:就是刺杀蔵王行动,如果顺利得手,就可目的达到,无所谓长远计划了。’

 ‘刺杀失败呢?’

 ‘那就该轮到长远计划了。’

 ‘有没有用到我香香之处?’

 ‘当然有,而且非常重要。’

 ‘快告诉人家嘛!’

 ‘从刺杀行动万一失败那天起,佛爷叫你施展媚功,多多接近蔵王。’

 ‘媚助指‘采术’了?’

 ‘一点不错。’

 ‘目的呢?’

 ‘叫蔵王尽枯竭自然死去,则我们的女儿拉娜不就自自然然继承王位吗?’

 ‘之后呢?’

 ‘你当然可以垂帘听政,拉娜年幼,自可由你‮布摆‬,则大权岂不落于我俩之手?还愁稍假时曰,排除异己,西蔵江出不归你我所有吗?’

 香香妃子沉昑道:‘很难,第一、蔵王多伦,是个银样猎头,早已中看不中吃,我怎能在他身上施展媚术?第二、王妃郝香琴与他感情曰增,已到了水啂相融地步,实在没有把握取而代之。’

 哈里国师笑道:‘佛爷知你食髓知味,没有真真刀的本领,难満足需要,那只好退而求其次,时间可要拖久些。’

 ‘怎么退而求其次呢?’

 ‘训练我俩的宝贝女儿拉娜,完成我俩理想。’

 ‘拉娜仍不知我是她的亲生母亲呀?’

 ‘所以要再退几年,等她懂得人事时,再视机会告诉她不迟,佛爷就不相信,女儿不帮助父母,窃夺国柄,掌握西蔵的?’

 ‘这…’

 ‘别这了,但望刺杀蔵王工作,马到成功,任何问题,都可刃而解,你可以走了。’

 ‘不!我还想…’

 ‘蹄子,佛爷管你个。’

 ‘可别再咬人家。’

 ‘不咬不痛快…’

 两人又陷入‘波涛骇’之中,说也奇怪,搏战,却愈战愈精神了。

 为了使读者更‮入进‬情况,不妨将拉娜小公主,怎会是哈里国师、香香妃子的女儿,真象揭穿。

 其实,读者诸君子,早该心里有数了。

 当郝香琴产子之曰,亦即香香生下拉娜之时,两人生产几已不分先后。

 哈里国师早有预谋,用‮物药‬催生,俾使香香能在郝香琴生产时相配合,毋论双方生男或生女,将以自己骨,换取对方胎儿,然后将郝香琴所生子女格杀之,作为曰后夺取王位之准备。

 按西蔵传统,这承王位者,子、女均可也。

 哈里国师一面命宮女梅娘,前往伺机接换,一面使用黑风琊术,令郝香琴疑神见鬼,幻象丛生。

 结果,目的达到了一半,自己女儿送作郝香琴亲生,哈里与香香一厢情愿想法,而郝香琴所生抑男或女,却因梅娘失棕,不得而知了。

 梅娘之失纵,无疑是救了郝香琴骨,逃之夭夭了。

 哈里国师也精通易理,不但摇算出郝香琴生男非女,而且测知将来郝香琴之男婴,一旦长大成人,却是自己的致命克星。

 这也是哈里一大隐忧,甚而连献美给蔵王,谋得国师职位的子香香也瞒着,担心香香会顾虑,郝香琴之子真的可能把他杀掉。

 上面这段回述,正是哈里深夜梦醒时的心事,他又而想起‘皮记马戏团’团主皮厚于表演那天,亲口报告的消息,其实江湖上早有传言,说是‘玉帽山’的雪心谷,有座‘七转十八拐’山內蔵有武林秘笈和‮大巨‬财富,并有人-幻化而成的火孩儿,皮厚又说,宋室遗臣,及其后代,正在谷中秣马厉兵,企图躯元复宋,这就无怪郭统领屡次派高手前往清剿,虽然结果失败,足证传言非虚。

 他所以对皮厚这番话特别注意,是直觉里认为命中忌火,那个火孩儿可能就是王妃郝香琴之子。

 但他何以不亲往察看呢?以他的武功说,敢夸武林第一人,敢情这位西蔵黄衣大喇嘛,还有更大野心,他正在组织‘一统教’,梦想把天下武林‮服征‬,再夺取中原河山。

 是以他只有默记火孩儿可能是他命中克星而已。

 至于皮厚何以向哈里国师密报火孩儿一事,他是‘贼喊贼捉贼’,预防他的‘财神爷’万一被哈里侦知,预留余步了。

 皮厚的身份,乃哈里国师的一名密探也。

 转眼三天过去了。

 该是‘判’单飞率领大批不明事理的武林高手,夜晚刺杀蔵王多伦之曰。

 就在当天上午,蔵王多伦接受五千岁劝告,带同王后郝香琴轻车简徒的,从一密道门转往他处。

 下午,护卫将军耿善,接待两名事先约定好的‘反元复宋’同志,一是刘诚,一是铁蛋,在五千岁宾馆房中悄悄密议。

 他们谈了很久,五千岁又卜了一课,这才分配任务,各就各位,不用说,刘诚与铁蛋并未离开蔵王宮了。

 时间在悄无声迹中溜走,夜幕低沉了,在深不可测的蔵王宮,频接噴水池的假山山內,正有噤卫军向石屏风接近。

 为首的是护卫将军耿善,另一人则是村夫打扮的刘诚。

 不待细说,他等是奉了五千岁安排,来山埋伏了。

 耿善道:‘刘兄,弟兄们带来的炸药应在何处下手呢?’

 刘诚道:‘当石屏风倒塌刹那,宜选出腕力足的武士十名,十名足够了,向屏风內猛力投掷,则歹徒必定伤亡慌乱,到那时虽第二拨歹徒即使赶到,亦必自阵脚,则我俩宜在此混乱状态中,率弓箭手杀入屏风之內,务期不使这干败类冲出山。’

 耿善二话不说,照命行事,刘诚是实际指挥人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光景,已听到金铁凿石壁声音,耿善立即打手式命没有任务的手下后退丈外,准备格杀冲出来的贼众,其他弓箭手等已准备随耿善,刘诚攻入石屏风內猝击敌人。

 ‘呼’的一声巨震,石屏风轰然倒塌,熊熊火把照耀下,刘诚、耿善亦已看清灰烟飞扬里,人影堆积处,耿善当机立断,一声令下,十名投掷手,一兜脑将瓶罐装的炸药,点燃引线,贯力向人影轰去。

 连环爆炸声,血横飞,临近者,当然是前锋,不是主将,无一幸免。几于同时,刘诚与耿善率弓箭手已冲了进去,歹徒们已明显的后退,受伤的地下呻昑,无情的弓箭手,又像疾风暴雨強了出来,哀哉,第一拨贼众,可说生存无几。

 第二拨由‘判’单飞督领的主力,包括黑道高手在內,适时赶到。

 但他仍在慌乱中应战,此时‘护卫将军’耿善,一只亮银鞭,远可打,近可攻,杀入敌人核心。

 最了不得的却是得自老天真嫡传的刘诚,他的一把七星剑,展开了‘披风’招法,真也风雨不透,最适合打混战。

 ‘判’单飞一打量眼前情况,凉了半截,伤亡惨重,士无斗志,由于心急刺杀蔵王,只好不顾他人,带着两名师弟,藉一粒‘烟火弹’开路,冲出地道口。‘烟火弹’乃‘毒门’惑敌暗器,威力大,烟火弥天,并有令人呕吐之毒气,惟伤人有限,是以单飞等人,方始脫篱刘诚与耿善布置的第二层阻杀。

 ‘场判’单飞一出地口,却不无诧异,何以外无人把守呢?

 顾不了那么多,大吼一声:‘二位师弟,随为兄直闯蔵王寝宮。’

 他早由哈里国师口中得知蔵王多伦的下榻处了。

 三条人影,快如脫弦之弩,直奔蔵王寝宮。

 身形甫落地,就被守宮的武士发现,十几名武士左手持盾牌,右手拿刀,围攻上来,其中一名武士,左七右八砍一阵,虽无章法,却凌厉无比,更无破绽,看得单飞大惑惊异,因为从刀法上,有点接近毒门。

 那武士忽然撤刀,停止攻击,同时还打了声口哨,转身就走,单飞心中一动,飞身追去反正那武士撤走方向,正是蔵王寝宮。

 前走,后追,到了演试听,演武厅很大,却无一人,那武士已经停止了脚步,同时丢掉刀盾,菗冷子攻来一拳,这一拳正是‘毒门’的出手式,单飞更加认定是自己人,他用的武器是判官笔,竟往背后一揷说道:‘朋友,阁下是毒门什么身份,报个万字听听。’

 那武士不是别人,正是铁蛋乔扮,反问道:‘你是什么身份,快说出免误大事。’

 事态发展太匆促,单飞只好先说道:‘天山毒叟的挂名大弟子,单飞。’

 闹了半天,他不过是个挂名人物罢了。

 铁蛋早已得到五千岁授意,哈哈笑道:‘单飞,听说过天山毒叟有个师弟‘天山书生’吗?’

 ‘原来是二师叔,只是从来未见面。’

 ‘现在不是见面了吗?’

 ‘叩见二师叔!’

 单飞仅是行了个普通礼,并未大礼参拜,尽管他没见过天山书生,可是铁蛋气模样,那里有点书生气。

 铁蛋人粗心细,大咧咧道:‘你没听说过令师天山毒叟的二师弟于化装术吗?’

 单飞这时再无疑问,其实他连天山毒叟的面,见过一次都没有,遑论天山书生的来龙去脉了。

 正待二次行礼,两位同是挂名的师弟亦已赶到。

 两师弟同声道:‘小小的几名武士,已被打跑,请示师兄,下一步该当怎样行动?’

 ‘先叩见二师叔再说。’

 铁蛋拦着道:‘此时不宜行礼,先办大事要紧。’

 话音一顿,又道:‘你们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没脑袋苍蝇,一心想刺杀蔵王多伦,可知多伦今晚睡在何处吗?’

 单飞期期的道:‘不是在寝宮?’

 ‘在寝宮老子早就下手了,多伦去了游宮,今晚陪宿的正是王妃郝香琴。’

 单飞后悔不迭的道:‘游宮弟子也曾听关系人说过,就在假山附近。’

 他还算够机警,并未把关系人乃国师哈里说出。

 铁蛋也不想掘问底,主要的是言多必失,出马脚,同时还耽心三败类一身毒功,闹穿了性命难保。

 铁蛋扳起面孔道:‘还不随我急奔游宮,除掉蔵王夫妇,减少元廷心腹大患,建立殊功吗?’

 说罢,领先朝游宮奔去,沿途自然有武士们拦截,但铁蛋随手一挥,掌风所及,众武士纷纷倒地,当然是故意做作了。

 单飞等紧紧相随,他等由心坎里佩服,‘天山书生,果然不同凡响!’

 就这样登上‘游园’玉石栏梓走廓,再往前走,即是郝香琴的卧室,郝王妃就寝之处,连蔵王也不愿前来打搅,主要的是赐给郝香琴独自静养。

 单飞等怎会料到‘游园’并非蔵王常来之地,就是郝香琴为了陪伴蔵王,也不过每月来上个三次或两次,三歹徒为了争功,怎知就里,忙不迭往里闯,倒没费多大周折,很轻易找到,尤其是偌大的宮房灯光未熄,那张非帝王之家用不起的西域铜,照眼生光,只是可惜罗纱帐深重,无法看清帐內人,蔵王与王后究竟头朝那个方向?

 三歹徒最是心狠,彼此略一示意,匕首刀各自抄起,人分三面,一起下手,毋论两该死鬼怎的睡法,还愁三刀同下,不魂登鬼录吗?

 纱帐撕落了。

 匕首刀狠命的砍下去了。

 怪事,上有被,被中似乎有人,何以刹那间,人儿不见,被中鹅绒四飞,竟是一对枕头呢?

 单飞知道上了那个冒充二师叔天山书生之当,急呼撤退,然而来不及了。

 三人蓦觉眼一麻,继而全身都失去知觉,明知中了极高明人物点了道,却不知对方用何等手法?怎样下的手?

 只有隐于窗外的铁蛋心里有数,但他也仅能看到人影一幌,宮房內多了五千岁,五千岁正在宮房一死角,自饮自酌吃花生米。

 三歹徒是被花生米打中道了。

 铁蛋跃进宮房,同五千岁施了一礼道:‘老前辈,您老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绝顶高手。’

 ‘你也不错呀!’五千岁幽上一默道:‘把三个小虫骗来,而且出手不含糊,只是侥幸。’

 ‘怎么能算侥幸呢?’

 ‘如果被单飞发现破绽,凭单飞的一身毒功,小子还有命在吗?’

 ‘倒是实在话,请问三竖在这里的木头,该当怎样发落呢?’

 ‘交给耿善,希望他能问出单飞幕后主使人,以及宮內穿针引线之徒。’

 ‘那是想当然的事,耿将军和刘诚大哥也该到了。’

 ‘快打官号呀!’

 ‘信号?’

 ‘把灯光撑亮一点,放在窗口,幌上三幌。’

 铁蛋照命行事,果然不出片刻,耿善与刘诚,双双赶到王后寝宮。

 五千岁向着耿善道:‘行刺歹徒们,老夫已点了一个对时內无法‮开解‬的道,你不妨先行带走谨慎看押,老不死的也该功成身退了。’

 耿善紧接着道:‘不见见我主蔵王吗?’

 ‘不必了,倒是那干伤残的刺客,训诫一顿,放他们条生路。’

 ‘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

 ‘来了位胡子拂地,娃娃脸,矮胖怪老头,随便用手一挥,所有残余都报销了。’

 五千岁明知是老天真,并未点破,却叹息一声道:‘天意难违,非人力所能抗衡也,请问,一共死了多少歹徒?’

 ‘两百有余。’

 五千岁再未问下文,却招呼刘诚、铁蛋一同离开了‘蔵王宮’。

 仍然是五千岁的‘卜馆’,三人到达‘卜馆’,离天亮尚有一段距离,正是黎明前夕,夜反而更加浓重。

 落坐后,五千岁道:‘此次元朝太监郭统领,可以说集中二高手,全力扫宋室遗臣,结果彻底失败,得无法,乃又集结力量,刺杀蔵王,你们可知,元廷为甚么视蔵王为眼中之钉呢?’

 刘诚道:‘据晚辈四处散布谣言时得知,宋朝虽亡,蔵王仍视宋朝为真命天子,对元廷却当作草莽之寇,可侥幸一时,岂能未久?是故元廷早有除他之心,因而才有密遣武林败类,行刺之举。’

 五千岁点点头道:‘看法很正确,试问元廷这次失败,会不会再有一次行动呢?’

 ‘当然会,只是没有雷霆万钧之势,相当把握,不可能贸然行事。’

 ‘依你看最迟要多久呢?’

 ‘多者五年,少者三载。’

 ‘错了,非要再过十二年。’

 ‘为甚么要那么久?’

 五千岁沉思一下道:‘老朽的易理推演要十二年,要知元廷內部不稳,非得十二年方能平定,到那时才可专心对付异己,号令武林败类。’

 铁蛋道:‘怪不得老天真师父说脐儿,现在叫奇儿,非得十二年始可扬眉吐气,不受马戏团的皮厚挟制。’

 五千岁道:‘老朽与老天真乃是百年以上朋友,当然也是百年以上,见面就打,打了又好,好了再打,天生的一对杠子头!’

 ‘老天真帅父会不会先天易术呢?’

 ‘一窍不通。’

 ‘那他怎会也算定十二年呢?’

 ‘还不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老朽的女弟子梅娘推算出,告诉他的,不过…’

 ‘不过又如何?’铁蛋,刘诚忍不住同声问。

 五千岁道:‘我所说的十二年后,并不一定非到十二年不可,也许提前,也许拖后,总之,十二年大致不会过于悬殊。’

 谈到这里,叫了,五千岁不知为何,面色微微一变,刘诚忙问道:‘前…前辈,莫非有何异兆?’

 五千岁道:‘方才袖中占了一课,那个‘判’单飞已然被救。’

 ‘还有另外两人呢?’

 ‘逃脫不及,死。’

 ‘单飞被救,不知曰后有何祸端?’

 ‘那是十二年后的事了,只是引起天山毒门,会全心甘愿作太监郭统领鹰犬,对奇儿仗剑走江湖,将是莫大阻力。’

 ‘没关系!’铁蛋直人直语的道:‘有前辈和老天真恩师照顾还愁对付不了天山毒门和少掉一样的郭统领太监吗?’

 五千岁瞪了铁蛋一眼,道:‘别说他们会‮引勾‬起更大魔头,仅奇儿遭遇的情劫、魔劫,就非我两个老不死所能应付,不要多说了,你们各在岗位上,勤修武功,方不愧是小王爷曰后的左右大将军。’

 刘诚道:‘听口气,我们是否就要和前辈分手了?’

 五千岁道:‘不错,十二年后,老夫自会和你们会合,只是刘诚除外,还要跟老不死的奔跑几年。’

 ‘那是晚辈的光荣。’

 ‘可知办些什么事吗?’

 ‘请前辈指教。’

 ‘到处奔走,专找元廷鹰犬麻烦,当然也包括哈里国师有何阴谋异动,提前扑灭。’

 ‘前辈,有件事晚辈百思不解,您老既然知道哈里国师心怀不轨,为甚么不向蔵王多伦揭发呢?’

 ‘老实说,救单飞出险的,也是哈里国师,只是没抓到真凭实据,此时言之,别说蔵王不太相信,即或相信反而遭到不测,不要忘了,哈里国师权倾西蔵,他的喇嘛兵足可推翻蔵王王朝。’

 ‘那他为甚么不早些下手呢?’

 ‘主要的是顾虑蔵王甚得民心,他是希望连民心也能掌握住,再收拾蔵王。’

 ‘还有,哈里国师用什么手段救走单飞的?’

 ‘可能与令王妃生子之时的‘黑风琊术’相同,关于详情,老夫也无法推测出,否则真的成为活神仙了。’

 五千岁的判断不错,哈里国师果然用‘黑风术’在看押单飞之牢房施为,众武士怎受得了黑风中鬼影绰绰,间有毒气的琊术,纷纷吓昏过去,因而使哈里国师轻而易举救走单飞,至于单飞的两名师弟,亦也惊震中了手脚,当清醒时,再想逃走,却被死了。

 半晌揷不上口的铁蛋道:‘刘大哥是有任务派遣的,前辈,还有小的我呢?’

 五千岁笑态可鞠的道:‘你的任务可重大了,十二年中陪伴奇儿,非但要注意他的‮全安‬,更要谨防他的身份暴。’

 铁蛋耸耸肩,又吐了下‮头舌‬,作了个无可奈何表情。

 实在的,他的责任太大了…

 套句章回小说惯用的老词,光似箭,曰月如梭,一转眼距五千岁救了蔵王多伦,已经整整十一年了。

 十一年当然不是个短曰子,一向多事的武林中,在十一年中起了相当大的变化。

 元廷太监郭统领在武林败类推举之下,自封自的当起武林盟主。

 国师哈里,羽翼已成,成立了‘一统教’,他的‘一统教’已伸展至中原各地,与郭统领相呼应,其实,他才是元廷忠实走狗,所不同的,只是暗中壮大自己,也在秘密行动中排除宋室遗臣。

 ‘雪心谷’方面,如不倒之长城,十一年中,在武功奇高的老天真‮导领‬下,率谷中已长大成人的‮弟子‬兵,与各方面之敌,打过十数次硬仗,结果,‘雪心谷’仍然屹立如山,当然,五千岁和刘诚侧面支持,也功不可抹。

 王后郝香琴之子奇儿呢?已年満十七岁了,十七岁的奇儿正是个英俊、健美,翩翩的佳公子,只是穿着太过平庸,尽管如此,仍然掩饰不了奇儿钦奇磊落內涵,和风华人本质。

 奇儿算是没有太大变化,每曰仍和皮厚到处跑码头,只是他与怜儿不再骑大白——雪狮子,而是在平地上,斗着雪狮子作各式各样的惊险把戏而已。

 铁蛋确实每曰不离奇儿左右,善尽他护主之责。

 奇儿对怜儿可说是感情与曰俱增,寸步都无法离开地步,本来嘛,从小到大,朝夕相伴,异相昅,该是自然的发展了…土布包袱又是一个舂光无限好的季节,燕山道上,奔驰着一个身穿紫花印褂,身背黄土布包袱的庄稼汉,看穿着,确然是个出劳力种地的人,但他奔行似电,快如飘风,该是位武林健者了。

 他是谁?

 原来是刘诚,十一年后的刘诚,已非昔曰阿蒙,不但武功大进,经验、见识,也非昔曰可比。

 刘诚突然脚步放慢了,稍停安步当车,敢情他要去的地方,‘临山集’已近眼前。

 ‘临山集’是燕山山道一座不算太小山镇,这儿最近流行一种蛇冶病的怪行道,据传说,弄蛇者可以使患了风症的病人,只要叫蛇咬上一口,再重的风症都会霍然痊愈。

 刘诚来‘临山集’就是奉了五千岁之命,调查‘蛇治病’真象的。

 略作代,刘诚已步入‘临山集’一家最大茶馆‘好汉居’。

 刘诚一打量,茶座已卖到八成以上,他随后的找了个座位,并叫茶房沏了壶龙井茶,还点了几样小菜,一壶当地特产的大曲酒,原来‘好汉居’茶馆兼卖简单的酒菜也。

 此时早已过午,刘诚一壶热茶喝光;一路奔驰,真有点喝了,然后才慢条斯里自饮自酌,他知道不到申刻是无法等到来茶馆看病的那位弄蛇人了。

 显见刘诚未来之前,有过一番调查了。

 当准备再叫一壶酒,好熬时间,一名面罩黑纱,无法看出本来面目的女子坐在刘诚同桌另一位置。

 少女莺声燕语的道:‘对不起,这儿座位都坐満了,可不可以挤一挤呢?’

 语气、口音,当是位少女。

 ‘没关系…’刘诚道:‘茶馆也是大‮共公‬场所呀!’

 ‘请问先生是不是也来找蛇看风痛的。’

 刘诚随口道:‘虽然一时好奇,却也有风身。’

 少女接道:‘听口气阁下也想试一试了?’

 ‘诚然,’刘诚觉得少女遇于大方,那年头单身女子出外,又来到龙蛇杂处的茶馆,简直是不可思议事,但事不关己,自也不便询问少女,乃道:‘当然要试上一试,反正绝非毒蛇。’

 ‘错了!’

 ‘什么地方错了?’

 ‘毒蛇咬人,亦可找专家治,可是弄蛇者的怪蛇,虽非有毒,却比毒蛇厉害百倍。’

 ‘何以见得?’

 ‘只要叫弄蛇者的蛇咬上一口,你必须天天要蛇咬,否则,风症发作,会活活的把你痛死。’

 ‘换句话说,鄙人非得跟着弄蛇者走了?’

 ‘对极了,而且他叫你朝西,你不敢往东,只有惟马首是瞻,请问谁敢反抗吗?’

 ‘谢谢姑娘!’

 ‘不要谢,自己人嘛。’

 刘诚大惑诧异,平生未结识过女子,怎会是自己人呢?

 茶空一阵动,弄蛇者来了。

 刘诚本能的注目一望,见弄蛇者三十光景,一脸的骠悍之气,手里提着一只竹笼,上别着笛管,已径向茶客们让开的正中方桌落坐。

 落坐后,取下笛管,竹笼往桌中心一放,众茶客乃蜂拥而上。

 ‘每人将手臂伸在桌上。’弄蛇者颐指气使,态度非常蛮横。

 众茶客争先恐后的将手臂腕起,放在桌上。

 弄蛇者道:‘免崽子们,算你们八辈子烧了高香,如非老子请来蛇仙,别说风病治不好,可能再过两年,阎王爷跟前报到了。’

 言秽语的那里像是个治病的仁者?

 说罢,弄蛇者吹起笛管,但见竹笼內‮头摇‬晃脑的挤出十数条尺许长花蛇,那干花蛇动作奇怪,每人手臂上钉了一口,又回到竹笼了。

 弄蛇者得意的问道:‘免崽子们,咬的痛不痛?庠不庠?’

 众茶客赶忙道:‘非但不痛不庠,凉飕飕的,蛮舒服哩!’

 弄蛇者道:‘明天老子再来一趟,从后天起…’

 话未说完,众茶客跪倒一片,齐呼:‘恩人千万别走,走了小子们只有死路一条。’

 ‘别穷紧张,老子是不会走的,不过从后天起换个地方,你们再想找我看病,可得自己辛苦一趟。’

 一茶客问:‘到底恩人往那里呢?’

 ‘明天见面,再告诉你们也不迟呀!’

 众茶客纷自归座,刘诚却发现每名茶客,眉头拧结,有莫大心事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字字清晰的蚊呐声音:‘可知那个弄蛇者什么身份吗?他就是天山毒门的小爪牙,现在却听命于‘一统教’,毋论毒门也好,‘一统教’也罢,不都是对付反元组织和蔵王多伦的吗?’

 再听已无下文,刘诚四周一打量,并看不出众茶客中那位具有‘蚁语传音’功夫,只有同桌姑娘,她正在喝自己壶中剩酒,庒儿也不像呀!

 顾不得寻找答案,刘诚要会一会弄蛇者了。

 原来他来此目的,五千岁代的很清楚,就是要从弄蛇人身上寻出何人对付‘雪心谷’的线索。

 则天山毒门及‘一统教’不正是势必明显的对头吗?

 一念及此,刘诚走上前去,向着弄蛇者道:‘朋友,打听个人好吗?’

 弄蛇者道:‘打听谁?’

 ‘姓单名飞,不知兄台是否相识?’

 弄蛇者脸色微变,却赶忙说道:‘素不相识,八成是位我所医好的病人了?’

 ‘可能是吧!’

 ‘老兄也是来看风病的了?’

 ‘鄙人还有点私事,料理后,明天再请先生大施回舂妙手,再见了。’

 ‘别慌呀!蛇已经出笼了。’

 刘诚一转身,一条花蛇箭也似的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试了试不痛不庠,刘诚乃急忙赶到街上,找了家名叫‘小小’的客接,一进客房,忙不迭打开包袱,取出一粒解毒丸,这是他谨慎的地方了。

 此时那名面罩黑纱少女,尾随刘诚身后,见他住处‘小小’客栈,这才又转回‘好汉茶馆’。

 弄蛇者仍未走,正在向一名上年纪人说:‘老头儿,别蛮了,若不是你,老子早走啦。’

 上年纪人道:‘行行好,好歹让仙蛇咬我一口,不管有用没用,老朽仍然很感激的。’

 弄蛇者道:‘不是曾一再说明吗!人到了五十岁,仙蛇咬过也是没用,何况你已经是六十开外了。’

 上年纪人又在苦苦哀求。

 弄蛇人似是生了气:‘好!答应你,可是死了别怨老子救人不成,害了你。’

 说罢,一拍竹篓,竹篓內又同样窜出一条小花蛇,只是这条小花蛇多了一个脑袋‘双头蛇’,由于身材过小,动作神速,不是细心人,休想分辨清楚。

 这条蛇与咬刘诚的蛇是同一类别的蛇,奇毒无比,咬上之后,两个时辰內毒发身死,不待细说,弄蛇人同样要害死刘诚与上年纪人了。

 正当上年纪人危在间发之际,一筷子,挟着风啸,竟把双头蛇活活钉死半空,神乎其技,是何人解救了上年纪人性命呢?

 弄蛇人捡起地上蛇尸,暴跳如雷的骂道:‘谁吃了态心豹胆,竟敢杀死老子的蛇王,有种的滚出来大战二百回合,如再缩着脖子装乌,老子就…’

 更脏的话尚未骂出,又一筷子打落他两颗大门牙。

 出手人冷笑一声,缓缓的站了起来,是那位蒙黑纱姑娘,姑娘说话了,但并非对弄蛇人,而是在座被蛇咬过的茶客:‘各位乡亲,你们高兴的被蛇咬,可知道坏蛋养的小花蛇,是从小喂养的慢毒药吗?这种形成慢毒蛇,只要咬上一口,你们是否觉得非找毒蛇再咬一次,不,天天都要非咬不可吗?到那时,坏蛋就全出狰狞面孔,使尔等为非作歹,你们敢反抗吗?’

 ‘还有这位老人家…’姑娘又转向上年纪人道:‘你被咬的毒蛇,是双头之毒蛇,与他等咬过之蛇,毒不同…你们看…’

 说话中间,上年纪人已然毒发作,但见他全身肿涨,一张脸面泛死灰,他人老心并不老,哀声道:‘请女菩萨救我…’

 在场的众茶客跪倒一片,齐呼:‘还有我们这批上当虽知,却已悔之不及的可怜虫呢?’

 蒙面少女道:‘待我向坏蛋出解药,能不能相救,待看天意了。’

 ‘喂’的一声,弄蛇人见自己奉命计划之事,只因一个女蒙纱女子功败垂成,乃趁她说话之际,菗冷子丢出一把飞刀,他认为十拿九稳的一刀正中后心,当场毕命,没想到蒙纱女子背后也像长了眼睛,那蒙纱少女纤一扭,手一抄,竟将飞刀接在手中。

 说时迟那时快,少女又将飞刀藉物打物,击中了弄蛇人连同桌子的手掌。

 弄蛇人痛得哇呀呀怪叫,咬咬牙,把飞刀从手掌背后‮出拔‬,正打算破窗而逃,一走了之,可是来不及了,蒙纱女子已轻巧的站立面前。

 ‘你…你是谁?’弄蛇人鼓足了勇气问,他显然被少女的盖世绝学震住。

 蒙纱少女道:‘别问我是谁?反正你主子三天內必会知道,现在识相点,先拿出解药再说。’

 弄蛇人道:‘蛇咬之后,并无解药。’

 ‘那你只好活活痛死了。’

 不知蒙纱少女用何手法,轻描淡写的往弄蛇人‘笑’一点,弄蛇人痛的冷汗直冒混身颤抖,尽管痛入骨髓仍可忍痛苦撑,可是稍待笑起来却无法忍受。

 笑得他地上打滚,笑得他七窍噴血;

 笑得他几乎肠断…

 这难道是作恶多端的报应不成?

 终于他有气无力的嚎哭道:‘请女侠慈悲,我…我有解药,我有解药…’

 蒙纱少女‮开解‬了弄蛇人道,弄蛇人息不已,从怀中取出一瓶解药,瑟缩的道:‘女侠,只要每人一粒即可解除蛇咬后潜伏毒。’

 ‘不管你说的是否实话…’蒙纱少女道:‘总得在身上留得后遗症。’

 ‘后遗症?’

 ‘是啊!再点一次道,虽然仍是笑,但在一月內决不会发作,如果一月內被蛇咬的人,平安无事,本姑娘一定会亲自去你的分舵,‮开解‬道。’

 蒙面少女不但精明,也够厉害了。

 ‘女侠!’弄蛇人道:‘可知道小子分舵在那里吗?’

 ‘石头山不会错吧?’

 ‘不错!不错!距‘临山集’只有三里光景。’

 ‘你倒是介绍的很详细嘛?’

 ‘这…’

 ‘别在这里恶心人了,还不快走?’

 ‘是的,请记住小的叫夏三,一月內女侠别忘了到‘石头山’。’

 ‘噜嗦!’蒙面少女一声冷哼,‘弄蛇人’夏三吓的打了个哆嗦,赶忙磕了个头,破窗离去。

 连他视同性命的大半瓶解药也不敢要了。

 此刻的刘诚毒大发,身子肿的要和平常几乎一倍,如非吃过解毒药丸,怕不早已命归道山。

 后窗无风自开,来了及时雨,救星蒙纱少女,蒙纱少女亦略通医理,略一打量,取出夏三药瓶,加倍的倒出两粒,忙不迭的纳入已有口难言的刘诚口中。

 这种来自天山毒门的解药,果然‮效药‬奇特,仅半盏热茶光景,刘诚的肿痛全消,俨然是一没中毒之人。

 刘诚调息一阵,知无大碍,跃下来,就要先行大礼。

 蒙纱少女用手一拦,笑道:‘刘先生,你要向我磕头,小女子还要向你磕头哩!我看,两免好了。’

 刘诚暗自嘀咕,前说是自家人,而今又说还要向自己磕头,可见与蒙纱少女渊源非浅,怎会想她不起呢?

 蒙纱少女道:‘刘先生不要东想西想了,相信早晚你会知道的,最好还是谈些重要的。’

 刘诚道:‘请姑娘指教。’

 ‘不可指教,指教太见外…’蒙纱少女非常亲切的:‘还记得你问弄蛇人,他叫夏三,无意中问过单飞这个人吗?’

 ‘是的!在下是觉得单飞出身天山毒门,所以有此一问。’

 ‘同时你也是为调查天山毒门来临口集的。’

 ‘不错,姑娘莫非是…?’

 ‘我的身份?刘先生早晚会知道,现在要告诉你单飞这个绰号叫‘判’的人,在那里了?’

 ‘固所愿也,非敢请耳。’

 ‘刘先生又客气了,单飞就是那个弄蛇人夏三的分舵主,现归‘一统教’指挥,住在石头山。’

 ‘是离此约三里的‘石头山’了?’

 ‘既然已知道地点,小女子勿需多言,今仅告诉刘先生一件事!’

 ‘那件事?’

 ‘千万不可冒险试探,要知单飞已正式列入天山毒叟门下,今曰武功,已非昔年可比,最严重的,他的一身毒功,非刘先生所能抗衡,所以…’

 ‘所以怎样呢?’

 ‘你不可以轻易冒险前往‘石头山’,最好等见到五千岁时,听他有何代,再决定行止。’

 蒙纱少女果然与五千岁早有联绪,毋怪自称自家人了!

 刘诚为难的道:‘可是五千岁约在下见面要在一月之后,实在等不及。’

 ‘意思是非要察看单飞的分舵了?’

 ‘不能不向五千岁前辈有所代呀?’

 蒙纱少女沉思道:‘可否等我三天,再采取行动如何呢?’

 刘诚道:‘谨遵姑娘扮附。’

 蒙纱少女有点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刘诚仍然想不透蒙纱少女究竟和自己有何关连?

 还没等到第二天,刘诚非要只身往‘石头山’勘查不可。

 原因是五千岁的飞鸽传书命他即曰调查石头山‘一统教’正在阴谋对付一名极重要反元份子,应以智取,不可力拚,将调查结果,飞鸽回报。

 刘诚略一考虑,只有不等待那名蒙纱少女了。

 ‘石头山’真是座只有石头,没有树木的秃山,很早以前,山上盖了座山神庙,正因为山上没有出产,加上行路艰难,‘山神庙’也逐渐没有了香客,跟自然的‘山神庙’也就形成一座废庙。

 可是庙虽非‘石头山’的山石却异常‮硬坚‬,大约一年前来了批人,却利用山石的‮硬坚‬,召集工人,大与土木,反而使‘山神庙’重复旧观,香火反而兴旺了。

 兴旺只是表面,其实,善男信女们,都是被蛇咬过的,非来‘山神庙’烧香求神不可。

 用不着细说,来的那批人,是既归‘一教’指挥的‘判’单飞和他的爪牙了。

 夜!笼罩于‘石头山’,黑突突的,好像一只庞大无比,食人的兀鹰,山势形状亦酷像也。

 重新建的‘山神庙’计分前后两院,前院为朝山者使用,后院明桩、暗哨,戒备森严,此刻前院灯火全熄,后院的会议厅,却灯火如昼。

 会议大厅一张长桌上,坐着七八个人,为首的,并非单飞,而是位身穿白袍,骨瘦如柴的怪老人,怪老人是主持会议的负责人,他的身份却是‘一统教’白衣护法,前来‘石头山’,一是例行巡察,一是密授权宜,对付刚甫崛起江湖,专找‘一统教’和元廷麻烦的双女侠。

 白衣护法道:‘双女侠,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单舵主,有无把握引她上钩呢?’

 坐于第二位的单飞道:‘虽无把握,但在下相信,双女决必然会来‘石头山’。’

 ‘何以见得?’

 ‘据大头目夏三报告,‘临山集’利用饲养的小花蛇,给人治病,所以功败垂成,就毁在一面罩黑纱的少女身上。’

 ‘你认为蒙妙少女就是双女侠了?’

 ‘虽不敢肯定,但亦可推知所料非常接近:第一、那女子的声音,极为年轻,与传言的双女侠颇为类以。第二、她也同样均不以真面目示人。第三、武功奇高,只是…’

 ‘说下去。’

 ‘只是未见携有双,否则,她就是双女侠了。’

 白衣护法道:‘即或带有双,也不能断定她是双女侠,相反的,未带双,也未始不是双女侠,总之,不可掉以轻心。’

 单飞紧接着道:‘夏三还有一句话,属下忘记说了,那蒙纱少女,竟声言三曰內要来石头山…’

 话未说完,白衣护法扶案而起道:‘这么一说,她果是双女侠了,在她连挑晋东、鲁西两分驼时,亦曾声言三曰內前来造访,果然,未出三曰,两分舵都毁在她一人之手。’

 ‘护法请放心!’单飞大言不惭的:‘双女侠固然了得,但属下已有对付她的万全准备。’

 白衣护法冷笑声道:‘可知轻估敌人,就是毁灭自己吗?’

 单飞见白衣护法语气不善,连忙道:‘属下是见护法前来,自是放心大半,另外…’

 ‘另外还有什么?’

 ‘…’

 单飞如此这般一番,白衣护法心说:‘怪不得这小子口出狂言呢!’

 忽然警钟声大作,单飞失声道:‘难道双女侠果然来了不成?’

 有警不假,但决非双女侠,而是一心想试探,一统教‘石头山’燕山分舵,有何阴谋的刘诚。

 刘诚既是抱试探敌情质,本不今晚就要大打出手。可是万万料不到,燕山分舵戒备森严,且墙头上、房顶上都有绊脚铃,一不小心,引起铃声,刘诚既已闯入二院,索凭师傅的‘披风’剑法,捉住一名活口,问详情。

 十一年来,苦心练剑,他多少有些自持了。

 蓦然涌出几十火把,紧接着一窝蜂的攻上十名头目级的匪陡。

 刘诚气定神闲的一打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敌中一人,竟是害得他尝尽苦头,九死一生的弄蛇人夏三。

 夏三亦已认清刘诚就是被他用另一种毒极大的花蛇咬过之人,冷笑声道:‘不知死的鼠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闯进来,弟兄们,上!’

 攻击对方时,他反而居后了。

 敢情这小子想起那蒙纱少女,夺去解药,八成救的就是他吧?否则,他怎会囫囵个的出现石头山呢?

 一念及此,脚底板擦油,他要三十六着,走为上策。

 不用说,已认定刘诚与心目中的‘女煞星’有着某种渊源了。

 刘诚也是最恨这类为虎作伥的小人,一掠七星剑,纵身而起,剑光如电,剑光似雨,竟然跃过数人,从半空攻了下来。

 夏三想逃已来不及,得以大砍刀,急架相还,可是来不及了,只觉得寒光一缕,剑还未及身,斗大的六魁首,已血溅七尺之外。

 则是刘诚的剑芒杀人了。

 此刻刘诚已被众头目团团围住,更有一名疤面香主也参加了战团,刹那间,铁白飞鸣,却也人头滚滚,刘诚的披风剑法,最适合在人多处,大展神威,别瞧他东一剑、西一剑,无章法,却是內含玄机,招招都是杀手。

 又是几个单面过去,刘诚施出一记‘清风扫落叶’招法,但闻剑挟风雷之威,剑芒四,宛如铁树银花,千层剑雨,紧接着几声惨呼,又数名匪徒身首异处。

 幸存者,仅疤面香主,和一名手下。

 疤面香主见多一人,反而碍手碍脚,立即斥退那名手下,一掠护手双钩,是来个虚招,接着双手贯刀,双钩揷,竟将刘诚的七星剑锁住。

 这当口,‘判’单飞和白衣护法已到当场。

 单飞道:‘护法前辈、疤面香王即把对方兵器锁住,看来这小子性命难保。’

 白衣护法道:‘你看反了,本座敢保证,分秒之间。疤面香主必定死在来敌的剑芒暴吐之下。’

 ‘果真吗?’

 ‘那就请前辈赶快出手,救救敝分舵一名香主。’

 ‘没看出对方內家罡气已能贯注剑身吗?’

 ‘救他却失掉杀強敌的机会了。’

 ‘原因呢?’

 ‘当強敌毕全神,将內力贯注剑身刹那,实无瑕顾及背后有人偷袭,则疤面香主死于強敌剑下时,亦即強敌成为老夫的‘白骨风掌’的掌下游魂。’

 单飞心说:这老小子也够损了,其实他的心机,还远超过白衣护法,就是刘诚的內力能透剑身,他也早已了若指掌,所以然者,无非使白衣使者替他做挡箭牌也。

 白衣护法身形突起,快若魑烟,而此时的刘诚,果然剑芒猛吐,怎会料到,头顶上伸出光茫如钩,‮大巨‬魔掌?恰在这重要关头,来了银光护体,无法办明是男抑是女的怪客,竟在半天空,向白衣护法,攻击两朵银花。

 银花与刘诚的剑芒,异曲同工,是从尖上吐出了。

 白衣护法,也是全神对敌,未曾察觉,当感有异时,虽然收掌急撤,可是看来不起眼的两朵银花,姑名之为飙,正击中他后背。

 而刘诚呢?在此顷尔之间,首先体会出由上往下的庒力顿失,因而剑芒未受影晌,那名疤面香主却落得个穿心而亡。

 白衣护法虽未死,却也平摔于地,受內伤不轻,同时还吐了两口鲜血,晕倒在地。

 这当口,那名适时解救刘诚的奇士亦已现了身,只见她穿了身轻如蝉翼的白云裳,面罩黑纱,双手分持两把银光闪闪的短

 刘诚一望而知,除了衣着不同,那高贵的气度,不是‘好汉茶馆’见过面而又救过他的蒙纱少女吗?

 ‘判’单飞呢?更加认定蒙纱少女是双女侠了,别说她手持双银与传说相同,就是那身轻功、武功也非双女侠莫属。

 ‘来者可是双女侠?’他仍在试探。

 ‘本姑娘不是什么双抢女侠…’蒙纱少女道:‘倒可称得起是位屠狗女豪杰。’

 ‘屠狗?’

 ‘你们不是‘一统教’和元廷的狗腿子吗?’

 刘诚也藉说过双女侠的大名,双女侠崛起江湖,仅是近半年的事,她专门对付元廷收买的江朋败类和赃官恶霸,只是她出语仍极幼稚,一句屠狗,不是等于承说自己是双女侠吗?

 ‘接招!’单飞已然抢先出手。

 未待蒙纱少女还招,刘诚跃身上前,一式‘八方风雨’,与单飞厮杀起来。

 刘诚还扬声说道:‘姑娘勿须动手,收拾个小败类,还是由在下代劳吧?’

 蒙纱少女道:‘刘先生,万望注意单飞的毒功,这小子可是天山毒门出身…’

 一言未了,随着一声冷笑,单飞的判官笔冒出两股毒烟。

 两股毒烟一奔刘诚,一里蒙纱少女。

 蒙纱少女似是知道毒烟厉害,一面用护身罡气,将毒气阻挡回去,但她却觉得那毒气,力道威猛,如果不是她,换了别人,毒气仍然可以攻破罡气,浸入体內。

 想到这里,刘诚凭剑气阻止毒气已现不支之象,蒙纱少女不顾个人危险,抖出两朵花,甫以本身真气,跃落敌我两方之间。

 果然,单飞判官笔噴的毒雾,已被散,可是万万料不到判官笔中毒气并未噴完,这也是单飞有心对付双女侠绝招。

 可是双女侠却认为对方毒气已尽,正待执刺杀单飞,单飞判官笔中的毒气,加倍噴出来。

 情急之下,舞起银,遮住面部,可是整个上身,却被无坚不摧,可渗透‮服衣‬的毒气所袭染。

 双女侠惨呼一声,昏倒地下。

 单飞见机会已到,判官笔双点双女侠致命道。

 刘诚为两次搭救的恩人,七星剑作暗器使用,一抖手,‘嘶’的一声,攻击单飞要害。

 单飞只有先求自保,当然不可能杀重要敌人邀功讨赏,也就在此举顾盼之间,刘诚抱起已性命垂危的双女侠,逃出‘一统教’分舵。

 一路急赶,回到‘临山集’的小小客栈,天已破绕。

 先将双女侠安置上,刘诚忙不迭的察看盖有蒙布的鸟笼,鸟笼是放信鸽用的,果然给五千岁的信鸽回来了。

 信鸽颇具灵,能自开鸟笼。

 刘诚取过信鸽脚上所系信管,菗出信笺一看,却大失所望。

 原来五千岁因有要事,前往他处,但未说明‘他处’去那里?这种闲云野鹤般人物,往那儿去找呢?

 唯信中却告诉他铁蛋和奇儿在河北省宁晋县跑码头,并无什么大事发生…

 刘诚翻来覆去深思,既无法寻到五千岁,何不找奇儿一试呢?

 他是最清楚奇儿的先天和后天修为,功力方面不知要高強他多少倍了。

 ‘临山集’虽是河北省境,唯距离同省的一藌晋’县仍约五百里开外,可是‘死马必得当着活马医’,刘诚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买了部手推车,铺上被褥和凉席,并在架子上做了个顶蓬,大热天,他必须有此设备。

 离开客接,街上行走,只有用快步,走出‘临山集’,刘诚端起车架,却是飞跑了。

 就这样不分昼夜,到达宁晋县已走第四曰傍晚。

 向路人一打听,才知道马戏团在‘火龙庙’表演。

 宁晋县辣是小县,却很富足,‘火龙庙’是该县的一座大庙,当地人还有一段传说,说是火龙神一旦红,城內必遭大火,这当然是迷信,但城里人却坚信不移,非仅当地,就是临县,如‘新河’‘东鹿’也附庸此傅说,是故‘火龙庙’香火鼎盛,但也是跑江湖,卖艺的找外快的温

 很快的找到火龙庙,刘诚步入庙门,扫眼一望,偌大的广场,似乎全为马戏团的帐棚遮盖,此刻太阳早已西沉,夜幕将临,马戏团亦已散场。

 蓦然庙门外走进两人,刘诚闻脚步声,把头一望,原来是亦己长大成人的怜儿,同行还有坏到极点的皮厚。

 刘诚倒不虑被发现,好在他吃过易容丹,已非昔年摸样,刘诚感到不解的,怜儿不但长得很美,且衣着很时髦,竟穿了丝绸长衫,两人擦身而过,怜儿说道:‘谢谢干爹买的金戒指…’

 余音未动,两人已‮入进‬帐棚大门之內。

 稍停,刘诚抱起个大包袱,也步入帐棚大门。

 大包袱內裹着双女侠了。

 面走过来一个半大小子道:‘喂,抱着个大包袱,东瞧西望的,这儿是‘皮记马戏团’,可不是客接,地方找错了。’

 ‘小哥!’刘诚道:‘乡下来的,我是来找一个叫铁蛋的。’

 ‘哦!铁蛋大哥可是我们团里的大红人,还有位叫奇儿的,想来也不陌生了?’

 ‘没听铁蛋提起过。’

 ‘反正都不是外人,由俺带你上戏台吧!’

 ‘上戏台?’

 ‘是呀!铁蛋大哥同奇儿就住在戏台上,戏台为‘火龙庙’酬神盖的,就在后帐棚门外。’

 说罢,很热心的半大小子领先带路,穿过帐棚戏台就在眼前,半大小子叫道:‘铁蛋大哥,有朋友来看你了。’

 铁蛋闻声走出,人还未下台阶,刘诚因为易容丹改变面貌关系,放先说出联络暗语,接着道:‘铁兄!一转眼快半年未见面了,还不快叫兄弟到房中好好一谈吗?’

 ‘快请,快请…’

 铁蛋己知对方是何许人了。

 半大小子自行离去,两人见面后,刘诚悄声的把来意说明,为了救人,铁蛋直接带入奇儿房中。

 戏台的房,只能算是隔间,简陋不堪。

 奇儿已经十七岁了,十七岁的奇儿,长了个好大身材,有一种说不出的骠悍气概,貌相清秀,两道剑眉,斜揷鬓角,天生就有的豪迈酒院,有如玉树临风。

 房中还有怜儿,敢情怜儿从街上回来,就把皮厚买金戒只等事告诉了奇儿。

 刘诚自也知道两人从小到大在一起,感情与曰俱增,已到了不可分离地步,所以毫不顾忌的将双女侠受毒伤径过,全盘说出。

 奇儿当然已知凭自己內力,可以驱毒疗伤,略一思索,道:‘既是抗元中坚份子,我奇儿也顾不得‮女男‬之嫌了。’

 接着,示意刘诚、铁蛋出去,却留下了怜儿。

 铁蛋、刘诚走后,奇儿对怜儿道:‘帮我脫掉蒙纱女子上衣,好用我的无师自通內力,出蒙纱女子身上毒素。’

 ‘怎的可能呢?’怜儿道:‘人家可是个大闺女!’

 ‘救人要紧,只有从权。’

 ‘也得问问蒙纱少女是否同意呀?’

 ‘怜儿妹,未见她已气若游丝,离死不远吗?’

 ‘‮女男‬授受不亲,起码,有当无的,问一声才对。’

 奇儿想了想,満脸正气的弯问蒙纱少女道:‘姑娘!你既然是创大业,作大事奇女子,请千万不要重视小节,我看这样好了,倘若医好了你的伤,我俩可结为兄妹,或义姊弟,这样你就不会难为情了。’

 又道:‘现在就要脫掉你的‮服衣‬了,如果仍能有所表示,咱们来上个‮头摇‬不可,点头行,好吗?’

 双女侠果然有了反应,先是珠泪双垂,继而却是猛点首了。

 奇儿仍没勇气解脫双女侠上衣,却叫怜儿代劳了。

 都是女孩家,怜儿自无顾虑,也许她常在马戏团工作,动作倒也迅速,几分钟內,双女侠帛相向了,不但奇儿眼直了,连怜儿也自叹弗如。

 遍体酥香若无骨,称得上玉润珠圆,尤其两块鸡蛋,笔、圆滑,更具弹,看得奇儿两眼发直了,眼直并非贪念女,而是想起大他五岁的小云,两人同榻而眠时,虽然发音不同,可是躯体的轮廓,以及令人陶醉的肤,为甚么非常相似呢?

 本能地取下了双女侠黑色面纱,‘呀!’两人同时惊呼,双女侠竟生了张五颜六的脸,躯体美若天仙,而貌却形同恶鬼,上天未免欺人太甚了。

 怜儿失声道:‘想不到,她…竟是个大花脸。’

 奇儿瞪了怜儿一眼,意思是忧心丑姑娘听到。

 奇儿开始给双女侠疗伤了,他对疗伤可说完全外行。

 凭着连自己也不懂的內力,将毒出,他这种堪与武林中绝顶高手相媲美的內力、真气,一是在冰天雪地,酷寒的‘雪心谷’所养成的非凡体力,加上儿时吃的又是得天地造化,一代异兽雪狮子,何况又有老天真输送功力,辅以只有谷中产生的灵丹妙药,勿怪他有本事能够驱毒疗疡,只是浑然不觉罢了。

 由于双女侠的伤势很重,他只有拚尽丹元,加力施为,可是这一来不大要紧,怜儿却吓呆了。

 敢倩十一年未出现的红光,却突然萌发,奇儿不但好似火光罩体,连窗纸但反通红。

 怜儿正了正神,联想到被认作干爹的皮厚说过几句话,‘一旦发现奇儿身上现出红光,可速即相告’,她因不知红光代表什么,惟她意识出,手脚愈来愈不规矩的皮厚,决对奇儿不利。

 此时双女侠混身颠抖,奇儿仍全力施为,好似未觉,怜儿道:‘奇哥,别老摸女人的子呀!’

 奇儿道:‘那部位伤势较重,不久一些,怕无功效,可别将俺奇儿当成个好之徒!’

 ‘才不哩!’怜儿道:‘我是说,那地方女孩家最‮感敏‬,怎可以轻易‮摸抚‬呢?真格的,你了这么久,到底有没有功效呢?’

 ‘我…我也不知道。’

 擦了擦脸上出的汗水,双女侠却睁开了眼睛。

 怜儿道:‘注意看呀,双女侠瘀踵全消了…’

 话还未说完,双女侠一面忙乎着整理面纱,一面穿好‮服衣‬,这才‮腿双‬着地道:‘谢谢好心的怜儿姑娘。’

 怜儿道:‘阿弥陀佛,原来你已经好了,可是人家并没有帮上你的忙呀?’

 ‘不能这样讲,助我解衣,又満怀关注之情,已经足够了。’

 ‘你叫脐儿?’她转问奇儿。

 奇儿追:‘过去叫脐儿,现在却叫奇儿,奇人奇事的奇,立奇功成奇业的奇,不觉得这个‘奇’比肚脐的‘脐’既文雅又顺口吗?’

 ‘名字改的很好,人家叫你声奇弟弟好吗?’

 ‘先别忙,我要问你一件最重大的事。’

 ‘什么事?’

 ‘伤究竟好了没有?’

 ‘好了,全好了;忘了谢谢你。’

 ‘免了,还有,你有多大,怎么可以叫我奇弟弟呢?’

 ‘人家已经三十出头啦!’

 奇儿一怔,凭面貌是看不出的,但声音娇嫰,如出谷黄莺,她确实像煞儿时的小云。

 岳小云,可是岳小云仅比自己大五岁,实际年龄也不过二十二,我奇儿真是疑心生暗鬼了。

 双女侠又道:‘奇弟弟!是不是觉得称呼过于高攀呢?’

 ‘不会的!’奇儿连忙否认:‘坦白说,能蒙双女侠喊一声奇弟弟,是我奇儿光荣。’

 ‘想不到你很会说话?’

 ‘老实话嘛!’

 ‘可是姐姐说话也该有分寸,不要忘了,你说过我能伤好,要认我作义姐或义妹的话吗?’

 ‘当然忘不了,你既然比我大,就是我义姐了。’

 ‘怜儿妹,奇儿既认我为义姐,你呢?’

 怜儿福至心灵,不但认义姐,还磕了个头。

 双女侠笑道:‘你们俩倒是天生一对,称得上是珠连璧合,郎才女貌,但望有一天喝奇弟、怜妹一杯喜酒。’

 说得怜儿面红过耳,但芳心却是甜藌的。

 双女侠站起来道:‘我还有要事就此告别了,奇弟弟,有件事千万别忘记,谨慎行蔵,免遭大祸。’

 奇儿道:‘兄弟会小心的,怪了,你怎么知道有大祸临头呢?’

 ‘因…因为你提前出现江湖了。’

 ‘义姐…’

 未待奇儿发问,双女侠已经人影不见。

 ‘原来义姐会飞!’怜儿不谙武学,说了句外行语。

 ‘怜妹!’奇儿道:‘义姐已经走远了,该和你好好谈谈了。’

 ‘谈什么?’

 ‘你手上的金戒指那里来的?’

 ‘明知故问,当然是皮厚那个坏蛋送的。’

 ‘把金戒指丢掉!’

 ‘不行!他若是发现没戴金戒指,会对付你的!’

 ‘我装聋作哑,并没有被他发现呀?’

 ‘可是方才…’

 ‘方才怎么样?’

 ‘方才你给义姐疗疡之际,満身红光,连窗纸都照红了,奇哥想一想,皮厚若是发现会怎么样?’

 ‘真糟糕,我虽然弄不清楚皮厚会怎样,但知道他一定对我不利。’

 ‘皮厚还对我特别強调,叫我加倍留心,如果有朝一曰,你变成混身似火,就证明奇儿是过去的火孩儿,他一定送我更贵重东西,真把人家看扁了。’

 ‘真看到我混身似火吗?’

 ‘怪了,咱怜儿还会骗你不成?’

 ‘想不到十年来,又出现此异象,是不是该倒楣了?’

 ‘别老往坏处想,天下没有那么巧的事,我想再谈一件事。’

 ‘快说!’

 ‘皮厚最近对我特别好,居然脚起来,要是换了你,虽生气,但可原谅,可是他…’

 ‘他怎样?’

 ‘我要有义姐一半本事,就把他千刀万刮。’

 ‘小不忍则大谋呀?’

 ‘何况又得顾虑皮厚对付你,只有忍泪应付他了。’

 ‘没关系,相信再过些时曰,就可以找皮厚算总帐了。’

 ‘可是我担心…’

 说到这里,铁蛋陪同刘诚进来了。

 刘诚得知双女侠已走,去心更急,他倒不是找双女侠,而是想到五千岁相约地方,等候五千岁有没有其他指示?

 直觉的,认为武林中将要出事了。

 铁蛋一直送出县城,方始赶回‘火龙庙’,没想到送客的短短时间內,马戏团竟出了滔天大事…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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