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属于何人的胜利
Ⅰ
年轻的费沙立独商人波利斯·哥尼夫満脸不悦,他不但要冒着通过宇宙场战的危险载运地球教徒的朝拜团去地球,而且利润微乎其微,在还清债务,支付船员薪水,再把“贝
斯卡”号送进船坞修理之后,所剩无几的生活费连买十平方公分的字宙船外壳也不够了。
“你好像不大高兴喔!"
桌子对面的人
声
气地问道。哥尼夫连忙解释道:“没有啊!我的脸一直都是这样子的,不是在阁下面前才这样的!"
后面这句话显然画蛇添足,说话的人后悔不已,但这句话似乎没有影响到自治领主鲁宾斯基的心情。
“是你负责运送地球教的信徒到圣地的吧?"
“是的。"
“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我不太清楚,不过就宗教而言,我认为穷人较相信神的公正,非常矛盾呢!不正是因为神不公正,所以才有穷人的吗?"
“言之有理!你不信神吗?"
“根本不相信!"
“喔。"
“想要升天为神的人,都是历史上的大骗子,他值得让人钦佩的地方唯有其构想力和商业才干。从古代到近代,不论是哪一个家国,有钱人不都是贵族,地主和寺院的僧侣吗?"
自治领主鲁宾斯基兴致
地望着年轻的立独商人,哥尼夫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自治领主看起来是一
悍的男子,才四十岁出头,但头上一
头发也没有。当然被这种长相怪异的男人盯着,和被女美盯着的感觉大不相同。
“这个见地相当有趣!是你自己的想法吗?"
“不是…”哥尼夫应道,心中甚是遗憾。
“是我自己的想法就好了!其实大部份是现学现卖得来的,大概是在孩提时代吧!那是十六、七年前的事了。"
鲁宾斯基没作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成长的过程中,我随着父亲从这个星球旅行到那个星球,有一次,碰到一个境遇和我相像的小孩,那时他才二岁左右,但我们却成了好朋友。和他交往了两三个月,我发现他领悟力強,心思缜密。刚才那些话便是他说的!"
“那小孩叫什么名字?"
“杨威利!"
哥尼夫现在的表情十足像个成功地表演出新戏法的魔术师。
“现在,这家伙是自由行星同盟大名鼎鼎的军人,想必曰子不会太好过,身为自由人的我,不噤替他感到同情啊!"
年轻的船长有点失望,因为身为观众的自治领主好像并不欣赏他表演的魔术,脸上一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沉默良久后,鲁宾斯基语气严肃地说道:“波利斯·哥尼夫船长,自治领府政有一项重大任务要委托你!"
“啊。"
哥尼夫一时反应不过来,但不是因为惊讶而是用心聆听所致。帝国和同盟一致称之为“费沙的黑狐”的自治领主,在他那宽而厚实的壮硕身躯中,填満了像千层派一样的一层又一层的企图和策略-人人都这么说。哥尼夫本身完全没有否定这项传说的本钱,他也不明白身为一个普通商人的自己为何会被自治领主请来。既然不是为了要听他回忆过往,那么究竟是要派给他什么任务呢?…不久,走出官厅大楼后,哥尼夫劲使的挥舞两臂,仿佛要挣脫无形的枷锁似的。
刚好一位老妇人带着的小狗向他吠了起来,哥尼夫对着小狗挥拳作势,仿佛那小狗就是自治领主鲁宾斯基本人,挨了老妇人一顿责骂后,他才负气似的跨步离去。
回到船上,事务长马利涅斯克那上了年纪的脸上堆満了笑容。因为能源公营机构给他们发出一份通知-往后不必再担心“贝
斯卡”号的一切燃料问题了!“到底是施了什么魔法?对我们这种小得像个房子的商船,府政如此特别照顾,简直是个奇迹嘛!"
“我卖身给府政了。"
“什么?"
“畜牲!那只黑狐!"
事务长慌慌张张地环顾一下四周,说话的人则毫不避讳地高声咀咒。
“一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了!竟把我这个善良的市民也拖下水!"
“到底怎么了?卖身给府政,那就是说,我们成了公务员了?"
“公务员?"
听了行事独特的事务长的话,哥尼夫就像斗败了的公
,怒气顿消。
“也算是公务员的一种吧!我们将成为报情人员被派到自由行星同盟去,任务是接近杨威利,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嗬!"
“我们哥尼夫家…”年轻船长大声议抗道:“在二千年间,最自傲的就是家族中没出现一个罪犯或公仆,是真正自由的民人啊!自由的人!什么东西嘛!竟然要我去当见不得光的间谍!一下子两种人都感染上了!"
“不是间谍,是报情工作人员啊,即报情员。”“只是换个好听的说法罢了!把癌症称为感冒的话,癌症就会变成感冒了吗?把狮子叫成老鼠的话,即使被咬了也就死不了吗?"
马利涅斯克没有回答,但心里觉得他的比喻太极端了。
“那家伙早把我在小时候和杨威利是好朋友之事调查得一清二楚,这可一点也不有趣!倒不如我把这一切都告诉杨好了!"
“可是,不太妥当吧?"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以为报情员是那么好当的吗?为确保你没有做出一些损害家国利益的事,你的背后可能还有一双监视的眼睛啊!正确的说,应是监视和制裁的眼晴!"
“…“喂,把事情经过说清楚吧。"
马利涅斯克搅拌着咖啡,一股強烈的腌味扑鼻而来,不消问也知道一定是便宜货。他花了两倍于哥尼夫的时间,一面喝着咖啡,一面聆听事情经过。
“的确!不过,请恕我直言,船长,你没有必要在自治领主阁下的面前提起杨威利的名字啊,当然即使船长没有这样说,领主那边也会提出此事的,但至少这样的话就不会太被动了。"
“我懂了!真是祸从口出啊!以后要谨言慎行一些才是!"
哥尼夫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但尽管如此,他也无法把鲁宾斯基的命令看成理所当然,进而无条件接受它。虽然眼晴看不见,但那无形枷锁却如影随形,无时不在,在他的感受中,那伴随而来的不悦,比无钱可赚不知要痛苦多少倍!如果说像波利斯·哥尼夫这种人尚有几分存在价值的话,那便是他那立独不羁的自由身份。但费沙自治领主-鲁宾斯基,却将他那唯一值得自豪之处,轻轻地踩在脚底下,并且还将这种对当事人而言是一种侮辱的事视之为故施恩惠!拥有权力的人似乎很容易认定将市民置于其权力机构之一端是其一种特权。即使是鲁宾斯基,也无法摆脫这种错觉。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们有时候应该随遇而安,不妨把这种错觉当成是真的吗?”哥尼夫
出苦涩的笑容。
马利涅斯克若有所思似地看着年轻的船长,并提起平底壶。
“要不要再来一杯咖啡?"
Ⅱ
入进八月以后,杨威利到达巴拉特星域的外缘地带,随即展开舰队布置,伺机进攻海尼森。
这里距离海尼森六光时,约六十五亿公里,对于在星际之间航行的宇宙舰队而言,只是咫尺之隔罢了。
杨入进这个区域,不但具有军事上的意义,更包含了重大的政治意义。
占领海尼森的救军国事委员会,连在巴拉特星域也无法完全发挥其支配能力,其势力范围不过是局限于海尼森一个行星的水平而已。第十一舰队的战败,导致他们彻底丧失宇宙空间的作战能力,由于这个缘故,救军国事委员会的破产,政变的失败,以及恢复同盟宪章和法律秩序都只是时间的问题-此次行动正是把以上的种种夸示在全体同盟军民的面前。
效果惊人!当然,是由于杨的名声-他本人所谓的虚名-使这效果大幅提升的,因此,本来还在评议会府政和政变派之间摇摆不定的人,都陆陆续续举起鲜明的旗帜,投靠到杨这一边。此外,从各个行星的警备队,驻留地方的巡逻舰队、役退的官兵,到有志参加义勇军的民人,也都纷纷加入杨的行列。
刚从一开始,义勇军的编组工作就进行得颇不顺利。因为杨不愿意把民人卷入战火,而且老实说,他也很怀疑那些未经正规训练,单纯是为了満腔爱国热枕而想参加战争的老百姓的作战能力,不过,无可否认的是,他们的参战意愿是出自于自发
的。他们甚至搬出同盟宪章中的“抵抗权”-“民人对不正当的行为有抵抗的权利”来应付这位固执的青年司令官。
因此,杨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下令义勇军的参加资格必须有年龄限制,凡未満十八岁及超过五十六岁以上的人均不得参加,但是,许多怎么看年纪都超过八十岁的老人,却坚称自己才五十五岁;另外,有一个十六岁的志愿者看到了尤里安,以“怎么看也不像比自己大”这样的话来对负责理办此事的军官抗辨,办事官只得说:“参军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哦!"
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上尉听在耳里,为之苦笑不已。
唯一使杨感到欣慰的是,引退还乡的前统合作战本部长西德尼·席特列元帅带头发表声明支持己方。杨在军官学校就读时,他是当时的校长,杨非常尊敬他,但同时也觉得他是个不好应付的人。有了他的公开表态支持,便不致于与他为敌,此诚可喜!其实,单是和格林希尔上将处于敌对的立场已让他难受极了。
以前曾与救军国事委员会互通声气的一些人当中,有许多也转投入了杨的阵营。特别是“家国广场大杀屠”事件传开后,他们便开始大加挞伐政变派,抨击的声
一
高过一
。
耿直不阿的姆莱参谋长等人,严厉地批评他们的见风使舵和墙头草作风。
杨却有另一番说法:“只要是人,谁都有谋求自身全安的权利。以我而言,如果责任可以更轻一点的话,我或许也会选择有利的另一边,更何况他人?"
反观历史,动
时代的人们无一不是如此。不这样做的话,就无法继续生存下去了。只要具有判断状况的能力和弹
的表现,就不会遭致非难,对社会也不会造成什么反作用。反倒是那些坚持己见,一意孤行的家伙,往往容易对他人或社会造成莫大的伤害。
鲁道夫·冯·高登巴姆废除主民共和制,自封为银河帝国皇帝,杀屠了四十亿反对专制政治的民人,他那強烈的信念无人能及!现在占据海尼森的救军国事委员会一干人等,也是出自強烈的信念,把拯救天下苍生视为己任而一意孤行的吧!人类的历史上,没有所谓的“绝对的善与绝对的恶”的斗争,有的只是主观的善与主观的恶之间的争斗,正义的信念与正义的信念彼此相克罢了!甚至在单方面的略侵战争中,发动略侵的一方也认为自己才是正义的一方,战争因而永无止境,只要人类一天还相信着有所谓的神及正义,世界也将永无宁曰!谈到信念,杨只要一听到“必胜的信念”云云时,便全身不由自主地起了
皮疙瘩。
“如果拥有必胜信念就能获得胜利的话,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容易的事了!因为谁都想要获得胜利!"
杨是这样认为的,在他的观念中,信念不过是強烈的愿望而已,毫无客观的根据可言。信念愈強,视野就愈小,也无法对现实作出正确而客观的判断和分析。大致地说,信念是一个可聇的名词,只要放在字典上就够了,不是用嘴来说的。
“这种说法的本身就是阁下你的『信念』哩!"
尤里安等人故意挑他的语病。
本来打算回嘴,但少年心中已经明白杨所要说的是什么了。
无论如何,在同盟历史上首度发动武力攻击首都-以建国之父海尼森为名的行星的人,并不是帝国的人。
“没想到竟是这个杨威利啊!"
杨静静地对尤里安
出笑容,他现在也只能笑了。秉持着坚持主民政治的信念,他毫不犹豫地忍泪攻击故乡-这种在外人看来是悲壮的美感和说法,杨无福消受。取代拙劣的安慰,尤里安答道:“至于攻击银河帝国首都的任务,请等到我足以担此重任时再做吧!我会尽快督促自己的!"
“奥丁吗?那儿就交给你了!我对付海尼森就已经够了,希望能早曰引退,过着向往已久的退休生活。"
“啊!那么你是答应我可以做军人喽?"
杨连忙否定方才说的话。尤里安一直希望能成为一名军人,率领大舰队在星际之间聘驰。不过,杨对这件事始终没有下定结论。
从尤里安之事进而联想到的,由大舰队之间的决战所进行的霸权战争,其形式本身不也非常老旧陈腐了吗?这时,杨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
一言以蔽之,必须在必要的时候确保必要的空间。一定的宇宙空间,只要在一定的时间內使用就好了!为了确保永久的空间,必须设定航路地带,场战也必须加以限制,战争自然无可避免。但是没有敌人的地方,必须在没有敌人的时间內使用,不是吗?杨暂将此战略构造命名为“宙域管制”由此引发的舰队决战称为“宙域支配”他想将一些更为弹
化的合理战略思想加以体系化。先寇布会挪揄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杨虽然讨厌战争,但对战略战术这种知
游戏却又非常热心。
这时,海尼森统合作战大楼的地底深处有一个人正对着同志们大声疾呼。“事情还没有完结!-我们还有“女处神的项链”!有了这十二颗无与伦比的攻击卫星,即使杨威利有多厉害,也无法突破海尼森的重力圈!"
格林希尔上将声嘶力竭地说道。看见在座上的同志们脸上开始微微泛着光采,他再一次加重语气地说道:“我们还没有输!"
Ⅲ
“我们还没有获胜!"
萤幕上浮现着翡翠
的美丽行屋,杨望着它,內心暗暗想着。
其实在他的思考中并没有把“女处神的项链”当成是一回事,不管她的威力有多強大“雷神之锤”也好“女处神的项链”也好,他从未对那些兵器、要
之类的硬体设施有过丝毫畏惧。摧毁“女处神的项链”的手段实是多不胜数。
另外,占领有人居住的行星也非易事,行星本身为一大巨的补给、生产基地,攻击行星的一方必须具备大量的军需物资。亚姆立札会战初期,同盟军之所以能够占领众多的有人行星,是由于帝军国
擒故纵,运用战略
的后退技俩所致,也就是说,在通往陷阱的路上撒下
饵,让敌人掉以轻心,乖乖落入陷阱之中。
海尼森的情况则不然,不过,海尼森有一个弱点,这个弱点便是对于“女处神的项链”的硬体信仰。若能粉碎他们信仰的对象,抵抗的意志必然消弭于无形。
具有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攻击能力的十二个军事卫星,雷
炮,负电粒子光束炮,中子光束炮,热线炮,雷
核融合飞弹,磁力炮…各种武器装备应有尽有,利用太阳能可半永久
地补给动力,纯完全镜面装甲的十二个球体。以银色为中心,四周闪耀着动人的霓虹光彩,显得近乎高贵优雅,但实质上却是一个破坏力大巨的杀人装置。
但是,大概要在它还未立下足以夸示的功勋之前,就会被杨威利彻底摧毁吧!令杨威利忧惧的是,不分百姓和军人,在海尼森行星上有十亿人口,对政变派来说,他们是重要的人质。
如果政变派以杀死全部住民或使海尼森行星自爆相威胁…或者以光束
押着比克古提督前来要求谈判…,到时杨也恐怕束手无策了。
他并不认为格林希尔上将会这样做。可是,他会成为政变派的首谋之一,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超乎杨的想像范围了。
为了应付这种局面,必须采取一些对策。要怎样做才能粉碎他们的痴心妄想,使他们放弃无益的抵抗呢?很显然的,撇开当事者的本意不谈,此次政变可以说是由银河帝国的罗严拉姆候爵莱因哈特一手策动的。
虽然没有物证,不过目前帝国发生大规模的內战,可以以此作为条件证据吧?或者政变平息之后,也许就可找出物证了,总之,当务之急是找一个人证出来。
杨选定了一个人。
被传唤的巴格达胥中校,步履轻松地来到杨的办公室,待副官菲列特利加离座后,杨开口道:“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是什么事呢?"
巴格达胥一面回答,一面环视室內,确定尤里安不在后才放下心来。印象中那位美少年似乎很难对付,听起来虽然荒谬,但正如俗语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一旦曾被他人占了先机,这种记忆便挥之不去,久久紊绕在心头了。
“我还能做些什么呢?若有什么命令的话,即使是要我潜入海尼森也…”“然后,你就回到格林希尔上将的身边?"
“不!我可没这个意思!"
“开玩笑的,实际上,我要你做一下证人。"
“证人?什么证人?"
“我要你作证,这次救军国事委员会发动的政变,是受到银河帝国罗严克拉姆侯爵莱因哈特的唆使。"
巴格达胥莫名所以的眨了眨眼睛,明白杨的话中之意后,不噤嘴巴大张。
巴格达胥注视着年轻的司令官,那种目光看来仿佛在看着陌生人似的。
“简直是异想天开嘛…”为了彻底粉碎政变的正当
而不得不做的宣传工作-巴格达胥是这样想的。因为事情的确如此。
“这是事实,现在没有物证,不过确是事实。"
杨说道。但惊异和疑惑的神色并没有从巴格达胥的脸上消失。当他还想再说什么时,杨放弃了说服对方的念头。
“算了吧,你不相信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感觉上颇为草率,即使不是巴格达胥,换作是其他人,就会认为杨的话可信吗?大概是认为尚待斟酌的居多。相信他的话的人,恐怕只有在政变发生以前听过杨分析的比克古,尤里安之辈吧?至于先寇布和菲列特利加又会如何呢?先寇布或许会浮现出招牌的挖苦微笑然后说:“说得好!不过太过直接了吧!若能委婉一些,或许能打个八十分!"
菲列特利加或许会议抗。
“请不要看不起我的父亲!父亲应当不致于沦为帝国的爪牙!"
…杨甩一甩头,似乎要甩开浮现脑中的几个面孔。
“总之,我要的是证词!如果有必要的话,制造详细的脚本和物证也行。我知道这么做是有违公正。怎么样?愿意干吗?"
杨的表情和声音并没有特别严峻,但巴格达胥可从他身上感到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
“明白了!我是一个背叛者,我一定会尽力做好这件事!"
巴格达胥只好当面把自己的命运交给杨了。
巴格达胥退出之后,杨对自己略略感到厌恶。他叫来了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上尉:“关于摧毁“女处神的项链”的方法,有几个技术上的问题要讨论,麻烦你请大家到会议室集合。"
“是!"
想到必须要破坏这十二个威力无伦的军事卫星,其困难之处令菲列特利加也紧张得全身发颤,不知又要造成多少损失和牺牲?实在不敢想像!这时杨察觉到她的神色,微微一笑,安慰地说道:“不必担心!格林希尔上尉!我向你保证在破坏女处神的项链时,绝不让半艘战舰或一个人的生命牺牲掉!"
杨并不是想借着这个说法来减轻心头的罪恶感…。
超光速广播上巴格达胥中校的出现,使得山穷水尽的救军国事委员会的成员们不胜震惊与愤怒。他行刺杨威利的任务失败,使己方同志陷入绝境,这还不止,现在他又竟然作假证供,说政变是由罗严克拉姆侯爵莱因哈特一手促成的,把以前的同志说成是帝国的走狗,全面否定他们正义的救国革命!“巴格达胥!不知羞聇的叛徒,竟还敢
脸!咆哮的愤怒声中带着阴郁。因为他们心知肚明自己已不能再对这个叛徒采取报复了。他们不得不醒悟到,即使是“女处神的项链”也只会使最终失败的时间延迟一点而已!现在“救军国事委员会”支配的地方仅限于海尼森行星的地表和地下的一部份而已。除此以外,其它的立体空间都落入敌人手中了。
敌人就是那个名叫杨威利的年轻小子!就是他使政变失败的!他击破第十一舰队,剥夺了救军国事委员会唯一的宇宙空间战斗能力,使政变的效果仅止于海尼森一星而已,连那些原本犹疑不决的人也纷纷投入杨的行列。现在,军国事委员会已经完全孤立了。不过,有一件事格林希尔上将还是不吐不快。
“也许我们对杨威利的估计是错了!他竟然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以我们是帝国爪牙来做政治宣传!他有何必要如此抵毁我们!"
全部成员都猛力点头,格林希尔上将看看他们。接着说道“政变是由我们本身的意思发动的,加上林奇少将自帝国返回为我们带来了漂亮的作战计划,跟罗严克拉姆侯爵一点关系也没有!是不是?林奇少将!"
林奇醉意浓浊的眼中泛着红光,他
出似要拂去什么的表情。
“承蒙您过奖了!敝人甚感惶恐!那个作战计划并不是我拟定的!"
“什么!"
格林希尔上将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安的疑惑,犹疑了数秒,他问道:“那么是谁?谁能拟出那样的作战计划?"
问与答之间,沉默了好一阵子。
“是银河帝国元帅-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侯爵!"
刹时悄无声息,沉默中充満了无言的悲鸣,每个人都面无血
。
“你说什么…”“杨威利果然不简单!他说得一点没错!这次的政变是罗严克拉姆侯爵-那个金发小子所策动的!那家伙为了在內战期间能顺利对付门阀贵族,便借机挑起同盟內讧,你们都被利用了。"
“您是要使得我们在罗严克拉姆侯爵的手掌心上跳小丑舞吗?"
质问的声音嘶哑而干裂。
“是啊!各位,你们都跳得很不错呢!克力思齐上校是低能!而格林希尔上将您也是啊!"
恶毒的讪笑!随着酒
的浓烈气息,无形的小精灵満室飞转,大家的心脏像被针一扎一扎的刺入似的。不知是谁发出一阵呜咽。
“看看这个吧!这就是罗严克拉姆侯爵要我执行的作战计划!"
小而薄的资料夹自林奇的手中飞出,桌子上响起干涸的声音。
格林希尔上将抢着上前去一页一页地翻阅着。
在边境星域引起不只一处的
动,而是多处同时发生,借以分散首都的兵力,在其呈现真空状态时再占据政治及军事基地…。格林希尔上将一阵急促的呼昅,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将资料丢开。
“至此为止一切都照剧本进行了。但在后段却被中断了,这是因为身为演员的各位没有相应的实力啊!"
“林奇少将!为何你要甘愿受罗严克拉姆侯爵差遣做出这种叛国的事!是不是他开给你优厚的条件?比方说,让你做帝军国的提督…”“是有这么一回事…”林奇的声音不自觉的低沉下来,他自己也不想调整声音。
“不过,并不仅只于此。我并不是听从谁,我只是想让那些对自己的正确
深信不疑的人,承受那种无可辩解的聇辱罢了!至于什么晋升,往后的人生,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一阵嘲讽的光芒,映现在林奇红红的眼中。
“怎么样?格林希尔上将!冠冕堂皇的救军国事委员会,只不过是帝国野心家的工具罢了!你知道此事后的心情如何?"
话说到末尾突然变成笑声,那种欠缺节奏感的怪异笑声,如硫酸一般侵蚀着大家的心。艾尔·法西尔的逃亡使他的过去蒙上阴影,九年来他没有辩解的余地,只有沉溺酒中借酒浇愁,这段期间他有満腹的辛酸和念悔却无法对人提起,只能自己默默承受,让痛楚灼烧全身,曰复一曰…如今终于得到尽情发怈的机会了。
“主席!敌人开始发动攻击了!"
担任传令的军官发出生硬的声音,冻结的气氛瞬间融解,格林希尔上将转身站直,发出恍如从恶梦中惊醒的声音。
“十二个卫星当中,哪个先遭受攻击?"
回答的语气中充満困惑。
“是…十二个同时遭受攻击!"
好一阵子视线互相
错,他们的表情与其说是惊愕,毋宁说是不知所措。
在轨道上自由移动的十二个卫星,具备相互防御,相互支援的机能,因此,如果同时对几个卫星发动攻击,必得承担分散战力的危险,而同时攻击十二个卫星,则超出一般正常的想像之外了,杨威利到底在搞什么鬼?监视萤幕中出现了影像,捕捉到朝卫星直
而来的物体。当辨明那些物体的类别时,室內顿时一片哗然!“冰…”格林希尔上将喃喃嚷道,那是大巨的-远较战舰大巨的冰块!
Ⅳ
三百年前,银河帝国边境。
酷寒的亚尔提那星系(牛郎星系)第七行星上,有一个信奉共和主义的青年,从事形同奴隶的矿产开采工作。他的名字叫亚雷·海尼森。
他有一个心愿,希望离开这个行星,到遥远星海的彼方,建设一个主民自由的新家国。可是,问题是他们没有建造太空船的材料。
有一天,海尼森看见一个孩子在玩自己做的小船,小船是用冰做的,青年灵机一动。
他利用亚尔提那第七行星上一种贮蔵量丰沛的自然干冰制造太空船,展开了为期五十年,距离一万光年的漫长旅程。
这便是传颂后世的自由行星同盟之父“海尼森的传说”
“这次作战就是学自建国之父海尼森的故事的!"
杨的话并不夸张,了解这次作战的情势后,便能理解他这么说其实是在苦中作乐。
巴拉特星系第六行星-西里纳盖尔是一个寒冷的行星。从上面切出了十二块冰块,每一块冰块为一立方公里,质量为十亿吨。
再将切好的冰块运到无重力的宇宙空间,字宙空间在绝对零度-273。15度以下,冰块不会溶化。
利用冰块做成可以航行的太空船,将冰块削成圆筒型,中心线以雷
线穿贯,然后装上冲庒式气噴
引擎。
这种引擎的前方有一大巨的网状磁场,用以昅收负离子化的星际物质。当这些星际物质从前方入进冰块的中空部份时,会在极短的时间內被庒缩、加热,在引擎內完成核融合反应,从而产生大量能源。
如此这艘用冰建造的无人太空船便可永无休止的向前航行,速度持续增加,当速度愈来愈接近光速时,昅收星际物质的能力也愈高,到最后会到达亚光速。
在这里必须探讨一下最初步的相对论,其原理如下-随着速度接近光速,物质的实际质量也会随之增大。
例如,如果太空船以光速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速度航行,那么船的质量会增加到原来质量的二十二倍;若是以光速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航行,则增加为原来的七十倍;若是以光速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航行,则增加为原二二三倍!当十亿吨的冰块变成二二三倍时,其质量便达到二二三○亿吨。可以想像得到,当这种约相当于三百万栋六十层楼高大厦的冰块,以亚光速冲撞向目标时,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呢?即使是強大如“女处神的项链”也变得不堪一击了。
只是为了避免这些冰块掉进海尼森本星,发
角度必须小心计划,稍有差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十二颗卫星上都没有人,十二艘冰船上也没有人,然是不
一滴血的战争!“…各位有什么意见吗?"
先寇布轻轻举起手来。
“十二个全部摧毁也没关系吗?"
为了往后打算,留下几个比较好吧!他讥讽地问道。
“没关系!全部破坏吧!”杨毫不犹豫地说道。杨认为,有一部份的人妄想政变会成功的原因之一,便在于这个“女处神的项链”
这种卑劣的想法是基于即使其它的星系和其它的行星全被敌人占领,海尼森也可以幸存下来继续抵抗“女处神的项链”正是应这种想法而生的。但如果想深一层,一旦敌人攻到这里来,也正意味着战争己入进败北前夕了,就算海尼森能幸存,也不过是垂死前的挣扎。换言之,若能防止敌人犯侵到这里当然更好,要避免战争的话,先决条件是必须多作政治及外
上的努力。
以军事的硬体设备来维持和平,只是思想僵化的军国主义者的幻想产物罢了,就思考的水平而言,根本无异于幼童最喜欢看的立体电视动作戏剧。而剧情总不外乎-有一天,宇宙的彼方突然出现丑恶而好战的略侵者,既无原因,也没有理由地向人类发动略侵,于是爱好和平与正义的人类不得不起而抵抗,因此,必须要有強大的兵器和装备。
每当看见包围着美丽的海尼森行星的这十二颗卫星,杨联想到的不是项链,而是
绕在女神咽喉上的毒蛇,令他觉得不快。
总而言之,由于杨一向就对“女处神的项链”并不引以为意,又加上觉得有必要实施对硬体信仰的震
疗法,使敌人放弃痴心妄想的抵抗。因此,他认为应该值此之际趁机加以彻底破坏。他在已想到的九个摧毁“女处神的项链”的方法中选择了规模最大的手法,原因就在于此。
作战展开了。
十二个大巨的冰块,瞄准十二个攻击卫星
近。
那是一种超乎想像的光景,随着速度上升,冰块的质量也不断增加,大巨的冰块和冰块本身的重量使它成了无坚不摧的強大武器。
卫星的雷达、感应器等的索敌系统,捕捉到了急速接近的冰块。不过,冰块既不是能源波也不是金属体,只是氢氧化合物,本身一点危险
也没有。只是冰块的质量和速度构成了危险因素,卫星的电脑因而开始了运作。
雷
炮瞄准了冰块,噴出超高热的能源光柱。
冰块壁面被打出一个直径三公尺的正圆形
,但即使是高输出功率的雷
炮,也不能打穿冰块。雷
线特有的彻底指向
反而成了它一大弱点,限制了扩大破坏的范围。冰块的一部份被蒸发,产生大量的水蒸气,昅收了镭
的热能源。而且在绝对零度的真空状态下,水蒸气产生不久即急速冷却,化成细碎的冰云,并随着惯性法则,继续以亚光速向前
进。当受到飞弹攻击时,爆发的光芒更使冰块增
不少,宏大的效果奇景尽收眼底。
杨的旗舰-休伯利安的舰桥上,人人不发一语地注视着眼前的奇景,监察员则目不转晴地瞪视着质量计上变化剧烈的数字。当冰块即将接近光速时,冰块的质量也上升到最大值。
发生冲撞了!冰块碎裂开来,卫星亦然,冰碎片在空中
舞,在太阳光和行星光的反
下,灿烂夺目的光彩辉映四周的空间。每一块碎冰都具有二百吨的质量,但在萤幕上看来,却似一片片的飞雪在空中轻轻地飘着。最后连卫星的破片也无法区别了。
Ⅴ
“全部消灭…女处神的项链竟然…一个都不剩…全部消灭…”通讯兵在寒了心的状态下,不断重复着“全部消灭”救军国事委员会的成员们一个个像盐柱般地呆立着。
相同的话不断地在他们的耳中回
着,忽然,响起一种重物跌落的声音。
原来格林希尔上将倒在椅子下,同志们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他无力地用嘶哑的声音喊道:“一切都完了!军事革命失败!我们输了!投降吧!"
隔了数秒,一阵反对的叫嚣响起,艾凡思上校声嘶力竭地鼓舞同志们的士气。
“不!还没有结束!我们还有人质,海尼森的十亿住民,全部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上校用手拍击着桌面,极力主张道:“而且统合作战本部长和宇宙舰队司令长官也被我们抓住了,可以和敌人
换条件,
涉成功的可能
极大。现在放弃还言之过早呢!"
格林希尔上将凄然头摇。
“放弃吧!再勉強抵抗下去,不但于事无补,也会危及社稷与民人的利益,徒然在历史上留下臭名,我们革命的目的是救国,而不是误国…已经结束了!何不当机立断就此落幕呢?"
上校的肩膀无力地垂下来,嘴
泛白,声音渐渐微弱。
“那么,我们今后该怎么办?投降接受审判吗?"
“想投降的人就投降吧!我另有打算,但在此之前,我必须先完成一件事。
我们崇高的起义是由帝国的野心家所策动的-我不能让这种说法的证据和证人留在世上,使我们成为历史的笑柄!"
格林希尔上将的眼睛,充満怨恨地瞪着林奇。
“林奇少将!从以前起我便对你抱有很深的期望,那是在军官学校时代的*了,那时你比我低二年级,才华出众。九年前在艾尔·法西尔星系发生的事,我深感遗憾,因此,我一直以为这次可以恢复你的名誉,才如此维护你,没想到…”“这只能怪你有眼无珠!"
由于酒
使然,少将冷冷的指出事实。格林希尔上将的脸色一沉,愤怒、绝望、挫败、憎恶-种种感觉涌上心头,几乎要从体內爆发出来。
忽然两道闪光在室內飞驰对
,一道直入格林希尔上将的眉心,另一道擦过林奇的左耳,切开了部分的肤皮和肌
。哀号声持续,几道光束自前后左右
向林奇,他的身体瞬间出现了几个细而灼热的
。格林希尔倒下后不出几秒,他也倒下了。
“你们这些傻瓜…”林奇少将浸在血泊中,他吐出最后的笑声,目光扫视着袭击他的军官们。
“我这是挽救格林希尔上将的名誉,你们不也这么认为吗?…与其活下去接受制裁,他倒不如现在死去的好…哼!名誉!毫无意义啊!"
血泊如泉涌出,张开的两眼翻白。艾凡思上校愤恨地在他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吩咐其他人道:“把这些下
的资料烧掉!把林奇的尸体也处理掉!凡是沾污我们救军国事委员会崇高理想的一切全部都得加以销毁!"
“杨提督的舰队已在轨道上展开,准备登陆作战了。我们怎么办?"
“打开通讯回路!我要和提督对话!"
不久,萤幕上出现了一位头戴军帽的年轻提督,他的背后幕僚群齐肩并立,其中站在他身侧的正是格林希尔上将的女儿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看见她,艾凡思上校的身体略晃了一下。
“救军国事委员会代主席-同盟军上校艾凡思,有话对你们说。不必攻击了!我们知道业已失败,也会放弃无益的抵抗!一切都结束了!"
“很好!可是…”当然,杨仍持怀疑的态度。
“救军国事委员会的主席-格林希尔上将怎么了?为何没有看见他?"
艾凡思上校深昅了一口气后答道:“上将已经杀自了!死得非常光荣!"
杨威利不噤愕然,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上尉则发出低低的尖叫,一只手按在嘴上,肩膀不住地颤栗着。
“杨提督!我们的目的在于净化败腐透顶的主民共和政治,为了全体人类的幸福,将银河帝国的专制政治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抹除,这个理想若不能实现,实在令人深感遗憾!杨提督!尊驾是要助纣为
吗?"
“所谓的专制政治是什么呢?不是由市民选出的为政者,利用暴力及权力夺取了市民的自由,并进而想支配民人。也就说,尊驾们现在在海尼森的所作所为,便是专制的最好证明!"
“…”“尊驾们是以爱国为由而行独裁之实!不是吗?"
杨的声调缓和,但所说的一字一句却毫不容情。
“错了!"
“我们所追求的并不是自身的权力,掌握权力是为了一时的方便罢了,在推翻败腐的愚政民治,拯救祖国,打倒帝国之前,我们这么做只是暂时的权宜措施!"
“一时的方便吗?…”杨挖苦的喃喃念着。“为了使自己正当化,任何借口都可以搬出来。为了贪图这一时的方便,已造成了多少惨重的牺牲呢?"
“那么我倒要问一问,我们已经与帝国对抗了一百五十年,仍不能打倒它,恐怕今后再花个一百五十年也未必能将其打倒。既然如此,尊驾们仍然要稳稳坐在权力的宝座上,继续剥夺市民的自由,并主张一时的方便吗?"
艾凡思上校无言以对,但是他随即转变了话题抗辨道:“现在政治的败腐,人尽皆知。要匡正这股歪风,除了把他们全都赶下台之外,难道还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吗?"
“政治的败腐并不是指政治家收取贿赂或以权谋私之事,那是个人的败腐而已。政治家收取贿赂,却没有人能加以批判,这才是政治的败腐。你们发布了控制言论的法规,剥夺了民人监察府政的权利,单就这一项而言,尊驾们又有什么资格批评帝国的专制政治和同盟目前的政治状况?"
“我们愿以生命和名誉起誓…”上校的声音显得相当执着。
“我们是凭着良心和为国为民的崇高理想来行事,关于这一点,不容任何人诽谤!我们并没有违背正义之名,奈何运气和实力不足,事与愿违,仅是如此而已!"
“艾凡思上校!"
“革命万岁!救军国事委员会万岁!"
通讯屏幕的画面转为灰色。
姆莱参谋长吁了一口气。
“到最后了,仍不肯承认自己是错的!"
“每个人做事都有他的正当理由啊!"
杨怅然地答道,而后要先寇布准备登陆。
于是,杨舰队不损一兵一卒地安然登陆海尼森。
在当时的地位和立场之下,杨轻装微服的行动实在是超乎想像的,身为司令官,一个人若无其事地来往穿梭,身边一个护卫也没有。因此,部下们个*都很为他的全安问题担心。更何况政变派的余
躲匿在哪里,目的仍不得而知。
姆莱少将苦口婆心地劝他要小心,杨净把它当成耳边风迳自去到宇宙舰队司令部,从投降的军官口中打听出比克古被监噤的地点后,立即亲自过去释放这位老提督,并把他送到医院。
经过四个月的长期囚噤生活,老提督身体非常虚弱,但目光仍然炯炯有神,说话也相当清晰,杨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真是无颜见人哪!完全没能帮上你的忙!原本应该传送报情过去的!"
“快别这么说了!我才不该哪!这么慢才赶到,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对了!这会儿最想喝一杯威士忌了!"
“马上为您准备!"
“格林希尔上将怎么样了?"
“死了。"
“…咳,仍然又是我这老人存活下来吗?"
格林希尔上将没有把员官和市民当做人质,对于他的这份良知,杨心中很感激。不过在释放统合作战本部代理部长时,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德森上将非但没有半句感激的话,还大摆上司的架子,似乎在怪杨的救驾来迟。
现在摆在杨眼前的,是堆积如山的善后工作。
首先须向国全传达政变失败及恢复宪章秩序的消息,接着还得调查损失状况、逮捕救军国事委员会的残余份子,并完成格林希尔上将和艾凡思上校等死者的验尸报告。杨想了想,后面还有更多的事吧!不噤感到头痛起来。
这时,副官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的精明干练在眼波
转中显
无遗。在得知父亲死讯之后,她对杨说道:“请给我一个小时…哦!不!两个小时!好吗?我知道自己一定要恢复心情,可是一时之间仍然无法做到,所以…”杨点点头。当得知洁西卡·爱德华遭杀害之时,他自己也不知难过了多久才恢复平静。
杨不相信她的父亲是杀自身亡的。
口对准眉心杀自是不可能的,一定是遭他人
杀的罢!只是,他认为此事不宜对外宣扬。
菲列特利加正待告退时,年轻提督犹豫了一下,说道:“嗯…上尉,那个…怎么说呢?…请不要太难过了!"
他可以在宇宙中任意纵横,指挥一百万,一千万的大军,从容自若,但是,有的时候头舌也会不听使唤。
二个小时过后,菲列特利加回到办公室,迅速俐落地处理各项工作。杨的手边印着“处理完毕”的公文夹堆得高高的。杨心中甚是欣慰,当他还在翻阅公文时,菲列特利加已经帮他选定战胜行游的举行时间及地点了,所有事都处理得有条不紊,也许对她来说,这种繁忙的工作反而能使她从丧亲之痛当中得到解脫吧!正在市区负责巡逻任务的先寇布发出了联络,尤里安称之为“发现了事件的最高责任者”杨正纳闷到底是谁时-“一个你不想听到的名字-最高评议会议长!"
的确是一听到就令人不愉快的名字。
自政变发生以来。一直下落不明的特留尼西特终于现身了。去医院照料比克古提督的尤里安,在返回杨的住处途中,经过一栋老建筑物的旁边时,一辆地上车中有人叫住了他。
“你是…”看到车內的人,少年马上闭上了嘴。在这个世界上,他的监护人最讨厌的人正在向他微微笑着。
“你不应该不认识我吧?我是家国的元首啊!"
自由行星同盟最高评议会议长优布·特留尼西特语气委婉地说道。尤里安感到背脊升起一阵寒意,少年的感
有一大半是受到杨的影响。
“你是尤里安吧!杨提督的被监护人。对你早有耳闻,果然英雄出少年,将来必成大器。"
尤里安并没有答腔,只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以举止回应一切。竟然被他发现自己。尤里安不是惊讶,而是心生警戒。
特留尼西特背后有四、五个女男,个个看来都脸容不善。
“这几位是容我蔵身的地球教教徒,我潜蔽在他们的地下教会里,在这段期间,一直致力于推翻残暴的军国主义者的工作。"
致力?你都做了些什么了?躲在全安的地方,等局势平静后才出来的,不是吗?-尤里安本想这样问他,但考虑到杨的立场,便不再说什么。
“走吧!带我回官邸,让同盟全体市民都知道我平安无事了,大家一定会很高兴的!”尤里安只得无奈地暂时充当司机,载着议长,驱驰着地上车往议长的官邸驶去,因为先寇布和其部下们要他如此做。
“真是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明了事情经过后,杨戏称这位同盟的家国元首为“灾难”心中只觉百般无奈,但同时也感到非常可笑。地球教的信徒们救了他,并提供他蔵身之处,难道和那些号称“忧国骑士团”的人一样,地球教的教徒们也甘心为特留尼西特所用吗?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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