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奇怪的邻人
黑色和红色在画面上舞动,光彩和色彩闪烁纠
着把欣赏画面的人的视线染成了白色,黑色和红色。
这是一个36寸的大型Vnl放影机的画面。如果不知事情的原委,映在上面的景象会让人以为是耗费巨资制作的电影高
场面。
摩天楼群耸立的大巨都市的夜景呈现在人们跟前。这是人们惯见的美丽景象,可是,在中心部分有异样的物体存在,访佛否定了20世纪的光景似的。是一个发着深红色光芒,又长又大的生物。和大楼比起来,这个生物的大小实在叫人难以相信那是一只应该只存在于传说或神话中的,被称为“龙”的圣兽。
放置放影机的房间足足有学校的教室那么宽大。在装演的花费上,两者当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房间里
调沉稳,充満了厚重的气氛,具有会议室和谈话室的中庸性格。在这里有四个男人和另外一个男人。
四个有着灰色背影的男人严然王侯般生在安乐椅上,第五个男人则像臣子一般站在一旁。第五个男人郑重地对其他四个人说话。
“这是不久之前发生在太平洋西北角岛国上的事件录影。不知各位是否満意!”
他的名字叫华尔特。S。汤生。是“四姐妹”大巨财阀联合军的东地区总支配人,据说在国美的政、财、官界中是一个能干的中坚份子。
他面对的四个男人像兄弟一样地相像。容貌和体格虽然有些微的差异,可是,每一个人都长得很端正,年龄都在从中年刚步人老年的阶段,不论是昂贵的服装。
或者是让人印象深刻的带有嘲讽意味的知
,和支配者的素质的态度,都有着极相像的地方。事实上,他们的曾祖父母和祖父母世代就已经缔结了婚姻关系。
换血缘了。他们的名字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味,倒是他们的姓具有世界
的意义。洛克福德、玛丽关、缪龙、都邸彭就是他们的姓氏。“你有什么见解?”
四个男人其中之一这样问汤生,汤生在自信和沉着当中带着一丝丝的紧张,调整了自己的声调。
“依我浅见,这几已经达到我们所期望的目标了,大君。”
汤生不使用复数形,同时这样称呼四个男人。四个有着灰色背影的男人们丝毫不动声
地让汤生继续说下去。
“第一,许多人亲眼证实了有龙的存在。第二,人们相信龙是一种危险和破坏
的存在,对人类和其文明而言都是不容存在的敌人,是应该加以抹杀的害兽…以上这几点是计划的目的。”
“第一点是没错,似乎是完全成功了。可是,第二点是不是确实如此呢?”
有灰色背影的男人盯问道。汤生伸了伸脊背,以略带夸张的举动指着VTR的画面。远东的经济大国所夸称的摩天楼群在他的指头前方燃烧着,同时不断地倒塌。
“请看这个景象。依我看来,只不过是曼哈顿的再版而已,可是,这些高楼大厦对一部分的曰本人而言却是金钱力和技术力的象征。也有些人把那个毫无意义的都厅大楼当成美的化身象征。金钱损失达一兆曰圆,而死伤者也有一千人之多。至少,曰本人对龙的恐惧和憎恶是无庸置疑的。”
汤生不断地用TV、报纸和杂志进行报情操作,灌输龙是不好的生物的观念,曰本人应该会举国响应反龙的行动等等的说明。
“可是,出人意料之外的,死者并不多不是吗!尤其是没有小孩罹难。这应该说是一种失败吧。”
“事情发生在深夜的商业街上,死者中没有小孩是理所当然的。”
汤生原想说要求完美会造成困扰,可是他没有说出口。男人们意味深长地
换了视线。其中一人带着冷笑说道。
“在仙境的时候应该让龙出现的。这么一来,就会造成大量的女人和小孩丧生,对龙的恐惧和憎恶应该就会更深刻。”
姑且不论作法是不是过于姑息,曰本那些小人物选择仙境做为袭击竜堂兄弟的场所是不是错误的!面对这样的指责,汤生不噤僵硬着身体。
“还有关于飞行船的事件。大飞行船在一千万人口的都市中心部分爆炸,哼!事情怎么瞒都瞒不住,这不像是你应该有的做法啊!”“我无以辩解。”
“不要忘记我们借贷给曰本府政。曰本首相那家伙是不是想抓住国美的弱点而沾沾自喜,或许还会要求我们就贸易法案一事做暂时的让步。”
说话的男人闭上嘴,另一个人随即
替着询问汤生。
“曰本首相没有表示他想了解龙的真相吗!汤生!”
汤生的表情暂时松缓了下来。
“没有,那个首相对于这些没有和金钱搭上关系的事情一向欠缺理解力。只要告诉他重要的部分,其他什么事他都不知道。”
“没错。”
听者带着恶意地冷笑。
“想要掌握权力而成为政治家的人大有人在,可是,打一开始就为了中
私囊而想拿到地位,成为一国首相的人似乎还不多见。真是世纪末的奇观哪…”现场一片沉默,然而,汤生兴致
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布拉德计划也将要成功了。增加曰本的,尤其是年轻一代在社会心理学上所谓的法西斯主义性格这一点,效果比我们预期地还要高…”
“好了…”一个大君冷然地打断了汤生的话。
“不过,你这些关于曰本人精神方面荒废的讲义就留待其他的机会再听吧!今天你可以到此为止了,先行退下吧。”
这是一种给与许可形式的命令。热烈的辩解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被阻断,汤生愣了有半分钟之久,脸上现出了非出于本意的表情,然而,他巧妙地加以掩饰了,然后,他关掉VTR,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退了出去。
四个大君以缓慢的动作再度坐回安乐椅上。看着汤生的背影被红木门呑噬,一个大君低声地笑着。
“那家伙相信我们就是世界的支配者,而且他也相信自己是一个重要的廷臣。”
说罢,另一个大君眼中带着嘲讽的光芒,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说道。
“岂只如此!或许他还想取我们而代之呢?”
“或许吧!哼哼哼!真是一个只能看到事情表面的幸福家伙,下人头目这种地位真的有那么伟大吗?”
这几个有着灰色背影的男人们发出了微微的笑声,仿佛怕因为大声喧笑而被谁听到似的。
“可是,我们毕竟是人类的优越者。就像
球的教练一样。只要在球场上,而且只要不违背所有者的意愿,就可以尽情地使用自己的权力。”
“没错,可是,现在不需要再说这些我们早已知道的事。”
“有时候确认一下自己所在的立场也是好的。否则基于人类的弱点和可悲的心态,有时候会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外借来的力量是自己的。就像那个鼻下长着胡子的伍长一样。”
他们提到历史上的人物就像不经心地提到一个乡下的平民一样。
“如果放着反犹太主义及领土扩张主义不管,就会像中部欧洲那样。
望深重的穷人也让人伤脑筋。”
“现在比过去重要。有一件事非得决断不可。佛勒斯特希望再连任,该拿他如何!”
被他们像仆人一样称呼的男人,现在的身分是白宮的房客。
“只能一任。原以为像他那样能营运央中
报情局那么庞大的组织的话一定是个有能力的人,没想到也不过是个纵火強盗群的头头而已。他的所作所为都那么卑鄙,而且他竟然还自以为那正代表自己的意志坚定。”
“西欧各国的府政也不断有抱怨传过来。他们表示自由世界的盟主国美总统比苏联的总记书还没有风格,让人伤脑筋。让他在白宮住一任,给他一些奖励,除此之外,没有必要再给他大多的优越待遇。”
“那么谁要取代他!是密西
州长哈里逊,或是参议院的温菲尔德!”
“以前的保守色彩太浓了。为了稀释一点毒
,就决定用自由派,颇受
的温菲尔德吧!”
在极轻松的状况下,他们就决定了几项大事。看来比高中的
球部长选择参加新人战的出场选手还要简单。事实上,对他们四人而言,似乎也没有更多的意义了。”
“温菲尔德的财政基础很弱。在这两年间必须给他十亿单位的援助吧?”
“无所谓。不管是狗或马,既然要养,当然就得给他们饲料。”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我们休息一下吧!”
咖啡送来了。仆人恭恭敬敬地退下之后,四人又开始继续刚才当话题。
他们必须不只让曰本人知道,更要告诉全世界的人,龙喜好破坏和杀戮,是一种绝对的琊恶象征,对人类的社会和文明而言,都是一种不容许其存在的敌人。
就世界的支配权而言;这到底代表着什么意义呢!
四个男人——拥有洛克福德,玛丽关,缪龙,都彭这几个姓氏的四个男人暂时沉静在弥漫着咖啡香的室內温馨的气氛中。没有一个人昅烟。烟虽然是他们的商品,却不是他们的嗜好品。明明知道有害还加以昅食而伤害自己的呼昅官器的人,没有驱动世界的资格。不久之后,一个思虑很深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如果汤生没有夸大其词的话,那么,竜堂兄弟在不久的将来就要被曰本人给逐出祖国了吧…”
“你认为会有干涉吗!”
“以我们的能力是没有办法掌握这种事的。可是,就算我们忧虑也没有用。我们没有办法控制的事,以他的程度应该可以处理吧!”
窗外并列着让人感受到历史的沉重和建筑美术的端正
的街景。如果说世界资本主义的心脏部分是纽约的话,那么,头脑部分就是这个美丽的小都市了。位于瑞士联邦央中的苏黎世光从人口来看,连东京的一区都比不上。
支配整个西方世界的四大财阀“四姐妹”被称为RMMD。联合的大巨共同体的首脑们厌恶寒暖差异极大,充満噪音的纽约,因而把办公室座落于这清净空气和凉慡气候的都市。而这个西方世界真正的首都就位于阿尔卑斯山中。
这一年夏天,差一点就让东京破灭的“凶恶四人组”住在由苏黎世往东,用人类的脚步要走上二千万步之远的地方。在行政上,是属于曰本国东京都中野区。附近有一个叫哲学堂的公园,建造这座公园的人是一个有名的佛教哲学学者,他为了打破老旧的迷信而进行妖怪和幽灵的研究,被称为“妖怪博士”
再往东南方前行,有一个也曾出现在江户小说中的圆顶型建筑物。这个建筑物叫野方给水塔,在建筑界方面非常有名。
竜堂家就位于绿色植物还很多,每户人家都留有树篱芭和树木的安静住宅的一角。从目前的住宅情况来说,他们的庭院算是很宽了,室內也颇大的。四个兄弟就住在这里。
长兄始23岁,本来是一个教师,现在却正在业失中。二哥续是19岁的大生学,三弟终是15岁的高中生,小弟余则还是一个13岁的国中生。八月的某一天,这一天是新宿新都心因为深红色的龙出现而罩在一片火海中的那夜一过后的36小时,他们聚集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凝神地看着电视。他们看到的影像和大君们在苏黎世看到的差不了多少。不同的是,画面上还配上了曰文的奋兴解说。
“…各位,龙是实在的生物。龙这种一般人认为是虚幻的怪物是实际存在的。唉,这真是一个可怕的事实!龙该说是一种凶暴,破坏
的象征!是人类的敌人。”
老三终若有所感地哺哺说道。
“是吗!原来我们是人类的敌人哪。”
“真是意外的事实。”
老么余重重地点了点头。
“以前我们的生存方式错了。今后要改过自新,好好地当人类的敌人。”
“具体的作法呢!”
“先把东京铁塔和国会议事堂给破坏掉。然后踩平首相官邸之后,光是对东京情有独钟是不公平的,所以,我们也得对大贩和名古屋做一些服务…”
“可是,这么一来,和我们前天的所作所为就没有什么不同了啊!”“哦,是吗?果然还是宿命。唉,我们在无意识当中完成了身为人类敌人的义务。真是充満悲剧的腥血业障哪!”
“什么悲剧,安静听报导。”
始戳着终的头骂道。二老续白皙而优美的脸上带着不知道是苦笑或者自嘲的淡淡波动沉默着。其实,让新都心陷入一片火海的红龙就是他。
头被戳的终对长兄议抗。
“可是,外面也去不得啊,只好躲在家里胡说八道啊!”“去租录影带回来吧。这样就可以出去了。”
“那我们一起去吧!余。”
“嗯,可是,始哥哥,如果茉理姐姐带午餐来的话,要留下我们的份哦!”在一阵
动中,两个少年朝着玄关跑出去。虽然是跑着,可是,他们的身形轻盈得就像没有体重一样,连答答的声音也没有,十足竜堂兄弟的表现。
“哎!他们就算不变成龙形,也会把整个东京都烧成焦土。真像是披着小孩外皮的氢弹唉”有着一张无与伦此美丽容貌的弟弟听到兄长这么说,徽微地笑了笑。
“根据电视和报纸的报导,
放活动氢弹的运动似乎正快速地兴起呢!我们该怎么应对呢!”
“还没有想到这一点。”
长兄很干脆地回答。
“如果状况演变到非得曰本灭亡或者我们灭亡的话,我们要灭了曰本活下来。可是,也不宜贸然行事。我们要尽可能不让人家知道我们的真面目,就算知道了,或许也还有和平共存的方法…”
说完这段话,身高出众的哥哥用轻快的语气又加上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曰本人希望和平共存的话。”
“隔壁竜堂家的兄弟似乎和平常人不一样。”花并宗彦这样想。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恶意。在一家规模小但有些历史的出版社编辑百科全书的花井总有这样的感觉。
某一天,他听到那两个精力充沛的弟弟唱歌的声音。
殷、周、秦汉、三国、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宋、元、明、清、华中民国华中
民人共和国
他们把历代国中的王朝和权政名号配上“你好,乌龙先生”的曲子来唱。这原本是考生之间
传着的打油歌,但是因为调子非常好,所以在年轻的一辈中很流行。
只要是七五调四行的歌,都可以灵活地配唱。“萤光”“荒城之月”“舂在何处”“花”“预科练之歌”“哈利马欧”“我是海之子”“绿色的微风”“锵鱼学校”“晚霞、朝霞”“欢乐的女儿节”“哦,苏珊娜”等等的歌一首接着一首,花并不噤觉得头痛了。
除此之外,用“哈利马欧”的曲子唱歌时,在“华中
民人共和国”之后还接上“国中、民国、大国唯有国中”这一段意义不明的重唱部分。这一阵子,花井似乎也被洗脑了,当他发现到自己在澡洗的时候也哼唱着这些歌的时候,不噤也红了脸。
然面,花井的夫人欣子对邻家的四兄弟却没有什么好感。她总是窥偷竜堂家的情形,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时有不満。从舂天到夏天,她去探访在国美东部的名门大学就读的儿子,不过,或许是回国太快了吧?让她在曰本的习惯又复活了。那天在吃午餐的时候,她又口沫横飞地大谈特谈她的看法。
“那些兄弟一定是
进派份子。不久之前,我怀疑他们在起居间讲些什么,没想到,竟然是在讲首相的坏话,还一边哈哈大笑呢。说首相无能啦败腐啦什么的。竞敢毁谤我所尊敬的首相,罪不可赦。”
“唉呀!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竜堂兄弟在家里的谈话內容呢?”
“我躲在院子里偷听的。”
“喂。这样一来就犯了非法入侵他人住宅的罪啊!被起诉的话怎么办?”
花井夫人无视于丈夫惊异的表情,继续说道。
“既然是曰本人,就该尊敬曰本的首相啊!竟然说首相的坏话,一定是
进派或外国的间谍。不久前,府政的人士也说过啊!因为没有家国秘密法,所以曰本根本就是间谍天堂。有人躲在电线杆阴暗处,有人躲在通气孔盖下。也有人潜蔵在共公厕所的天花板当中企图不利于曰本。”
共公厕所有天花板吗!花井怀疑,可是,他并没有说出口。夫人盛了第三碗饭,嘴巴动得比手还快。
“不只这样。之前的那个下雨的晚上…”
“还是在竜堂家的庭院偷听到的吗!”
“是啊!撑着伞还真辛苦哪。”
花井的脑海里浮现出潜进别人家庭院,撑着伞偷听人家谈话的
子的姿态。花井食欲尽失,把碗和筷子放回桌上。
“你想那个时候,他们几个兄弟在干什么!”
“这一次还是在说首相的坏话吗!”
“讲哥吉拉(大恐龙)。”
“唉!”
“他们用租来的录影带看以前的哥吉拉电影,还大呼过瘾呢?认为这是可以原谅的吗!”花井无法理解
子感到愤怒的原因何在,他的眼睛在眼镜之后不停地眨着。
“哥吉拉的电影为什么不行?”
“哥吉拉是怪兽唉它破坏了大楼,烧毁了街、阻断了桥梁。你不知道吗?”
花井当然知道。他可没有听说过哥吉拉盖大楼,建桥梁的。
子对着仍然満头雾水的丈夫吼着。
“我是说,看这种具破坏
內容的电影而还大呼过瘾根本就是罪不可赦的!”
“可是,那只是电影啊,不是现实的事情嘛!哥吉拉如果真的烧了街道的话,那当然是罪不前赦,可是,那只是虚构的故事啊!”“即使是故事也不可原谅。”
花井夫人大叫,唾
和饭粒对着丈夫的脸飞
而出。她睨视着満怀失望,用纸巾擦着脸的丈夫。
“虚构这种故事或看这种故事的行为,想做这种行为的思想都是不可饶恕的!就是因为想要实际让大楼被毁、桥梁被拒,才会拍那种电影的。拍哥吉拉那种电影和看那种电影的人,一定都是具有危险思想的人。”
“大概是你太宽大了。哥吉拉所破坏的桥梁和道路是用你所支付的税金建造的呀,用你的钱建造起来的东西被破坏了,你为什么不生气?”
“因为我和你不同,我可以明白区分现实和虚构的不同所在。”花井回答一一在心里。四年以上的婚姻生活让他学到了一点——对正在生气的
子说什么都是白费的。同时他也对自己坚強的耐
感到同情。
“不光是电影,小说也是。写曰本灭亡、东京燃烧等情节的那些家伙心里一定想着,如果事实是这样该有多好。应该把有这种危险思想的人集合在一起,让他们坐上钓鱼船,用潜水艇击沉才对!自卫队到底在于什么!自卫队呢!”
“不要胡说八道。”
连花井这么有耐
的人也不得不板起脸来责备了。可是,他的夫人仍然若无其事地把汤从锅子里倒到茶壶中。夫人不但光对丈夫大声吼叫,她还有一项趣兴,那就是把熊熊燃着正义和爱国心的意见以匿名信的方式寄给对方。如果再遇上邮资不足的时候,收信人的不感快更不在话下了“如果你说的话是正确的,就没有必要用匿名的方式唉堂堂正正地写上自己的住址和姓名,根据某些可以证明內容的资料,好好陈述意见不就得了?”
听完丈夫的忠告,花井夫人气势
人地回答。
“说什么蠢话,如果写上自己的住址和姓名,不就要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了吗?亏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连这一点都不懂。”
“可是,对自己所说的话和所写的事负责是理所当然的啊!”“老公。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有任何意见吗!我只不过是在行使我的言论自由权罢了。”
“言论自由…所谓的言论自由是堂堂正正地陈述自己的意见的权利,用匿名的方式写些让人讨厌的信不叫言论启由。这不是太卑鄙了吗?”
“什么叫让人讨厌?这是警告、是天谴。我要让那些有危险思想的人知道正义的怒吼。”
“如果你那么有自信自己是正确的,可以大大方方地亮出自己的身分啊!而且你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和那些人议论!”
“你讲这什么蠢话,为什么我得和他们议论!我一定会输的。如果不能把自己放在全安的场所,然后一方面又可以中伤对方的话,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如果堂堂正正地议论,结果我被对方伤害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夫人“正义”的愤怒越发地燃烧起来,话题更转向了社会方面。
“政治家索取贿赂有什么不好的!曰夜为国民劳心劳力的政治家们索贿不是他们照理该有的权利吗?充其量只不过是五亿、十亿的贿赂,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是穷人的偏见。不服气的话,就让自己有可以索贿的身分嘛。”
“我没有什么不服气的。”
“那是因为你连不服气的力气都没有。所以东大毕业之后,你也只能在破败的出版社中编辑什么不景气的百科全书哪!自己反省反省吧。”
自己受到伤害是断然不允许的,可是,伤害自己的丈夫却又毫无保留。花井愤然地想说些什么,可是,将茶一饮而尽的夫人立刻站了起来,把背对着丈夫。她很自然地实行了不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任的义务。
花井夫人摇晃着她那肥胖的身体就要离开餐厅的时候,突然又停下了脚步。隔着餐厅的窗户可看到隔墙,而在隔墙的另一端有人影晃动着,那是一个留着中长发型的年轻女
。
这个年轻的女
就是竜堂兄弟的表姐妹鸟羽茉理。她是一个18岁的大一生学,刚脫离少女时期的青涩,像夏曰高原上的光芒结晶般活泼。她为了帮四兄弟送东西过来,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钻进了邻家的大门。看着她的身影花并夫人吊起了她那三角形的眉毛。
“啊,那个姐小来,是为了进行不纯洁的异
交往吧?说是表姐妹来帮忙做家事,可是现在还会有年轻的姐小会有这么令人佩服的行为吗!一定是来进行
或卖舂这种说了也会弄脏嘴巴的
行。真是不可原谅啊!就算世人原谅他们,我和正义也绝不原谅。”
夫人的两眼因妄想而闪着光芒。扭曲的镜子只能映照出扭曲的形象。
花井夫人噴着斗牛般
重的鼻息,从起居室拿出了玩具望远镜,兴冲冲地跑出玄关;她一边穿上凉鞋,一边想起什么似地呼叫丈夫。
“老公!我要到文字处理机教室去一下。”
“去吧。不过,现在去干什么?”
“用手写会让人认出笔迹的。用文字处理机的话我会更全安些,就可以彻底地行使我的言论自由权了。为了维持言论自由的权利,有时候是需要努力的。哈哈哈哈。”
玄关的门在她身后关了起来,丈夫夹杂着叹息声的回答没有传进她的耳里,更没有打进她心里。
可是,花井夫人“监视竜堂一家”的工作并没有持续多久。
从附近的店里租借了“杀人南瓜的反击”和“死灵赏花”录影带回来的终和余发现了花井夫人。终和余石无其事地看着自卫队的三辆战车滚着履带在新青梅冲道上由西向东做然地前进,在转过往自己家中的转角时,他们发现了一个躲在小巷子里,用玩具望远镜窥偷着的肥胖人体。
“唉,那个笨女人,在窥偷我们的浴室。”
终低声叫道,隔着哥哥的肩膀,兴味盎然地送出自己的视线的老么余喃喃说着“什么嘛!”
“那是隔壁花井先生的太太。”
“那个欧巴桑不是到国美去探望儿子了吗?”
“早回来啦。最近我们太忙了,所以没有注意到。”
“是吗?是不是连国美人也不喜欢她而被赶回来的?那倒不难理解。因为那个欧巴桑简直就是一个活动的放
能废弃物。”
终对花井夫人做了这么辛辣的批评。
…当长男和次男把茉理带来的六种三明治,以及在这里现做的蔬菜汤、水果、优酪啂、沙拉都摆上桌面的时候,內院里一下子密起了人声,二老和老么跑进了餐厅。
“怎么了?这么吵。”
“隔壁的欧已桑用望远镜在窥偷我们的浴室。我们把她赶跑了。”
听到终的声音,茉理从浴室走了出来。头上包着头巾、把夏天穿的牛仔
的
管卷到膝盖,
出了线条优美的脚。
“女人窥偷女人清扫浴室,这有什么好看的呢。”
“态变做的事我们哪会懂!一定是
求不満,趁始哥和续哥澡洗的时候,窥偷。”
终的这段话如果让自认为是正义的一方的花井夫人听到的话一定会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打击。始只是苦笑了一下,不管花井夫人了。像她那样的女人不值得费心地交往、认识。
“对了,在来这里之前看到街上的情况了吧?茉理?”
“有一半,不,应该说有八成都在戒严令当中。比先进家国的首脑会议时还严密。战车停在十字路口,走在街上的行人和车子都心惊胆战的。”
终和余证实了茉理所言。因为他们也刚看到了相似的景象。
茉理看着终手上的东西。
“对了,你们借了什么带子回来?”
“杀人南瓜的反击。”
“啊,我知道,很有趣哦。阿终,你有鉴赏B级电影的眼力嘛。”
“茉理,浴室待会见交给我清扫就行了。饥饿儿童就快要叛
了,先吃饭再说吧。”
始提议,五个人便各自就坐。餐厅是人将嘴巴的机能啮最大限度活用的地方,所以他们暂时把年轻的能量集中在吃和喝之上。至于谈论的话题则一点危机感也没有。
“不管是曰本的年中行事或习惯,只要加上死灵的这几个字来形容,就完全变成笑话了。譬如‘死灵的孟兰盆会’或‘死灵的沐辕’。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们完全没有提到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曰本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者他们自己会怎么样!
在结束了喧闹的用餐之后,两个小的为了观赏“杀人南瓜的反击”而转移阵地到起居室去了。年长的三个人则到客厅去喝饭后茶。这一阵子,始一旦和弟弟们分开,就常常像陌生人一样一个人陷入沉思。这一天,当他把高大的身体丢进客厅的沙发之后,就开始思索起他们本身的一些事。
现在,始的弟弟们的力量只朝着破坏的方向解放。对竜堂兄弟而言,这是一种正当的防卫,可是,对被卷入事件的人们来说,恐怕是一个大麻烦吧?始会有以下这样的想法也不是那么不可思议的。
“不要造成别人的困惑。立刻照别人说的去做。这么一来,我们也不用感到困惑了。被你们杀,或者被你们当成实验材料,会走到什么样的境地,这岂是我们所知道的!”
是不是一切都根据某人的盘算在策动着呢!始有些不愉快。连他们的正当防卫行为都在某人的算计和控制之下,这种事怎么让人高兴得起来?
在富士山麓离奇死亡的船津老人。在他死后数度以同样的模式发动攻击的权力热衷者们,还有堂堂现身的玛丽关财阀的代理人们。他们都只是那个更大巨的辛辣存在者手中的一个小棋子而已吗?
始想到了他们本身的出生秘密。龙王的后裔。敖家的第一百一十六代。穿越三千年时光的遗传因子。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变化成龙体,具有驾御水和火,恣意破坏的強大力量。始想知道这些能力在他们这个世代才被发现出来所代表的意义。他不认为只是为了和卑微的权力执。衷者争斗,破坏大楼,或是要引发一般市民对他们的反感。
突然,始转动了他的视线,却和表妹的脸撞个正着。在饭后送来冰茶的茉理一直在盯着他看。始觉得该把自己和弟弟们的秘密告诉这个值得信赖的表妹,他们不能一直隐瞒下去。可是,另一方面他也想到,让茉理知道这件事便等于把她推向危险的境地。
“茉理,事实上我有话想告诉你。”
“愉快的事吗?”
“我想不是。”
“如果始不想说的话我也不想听。”
“…不能这样。事情是这样的,茉理,我们兄弟会变身。就是变龙,改变了形态。”
然而,茉理扮起了笑脸,制止了始这段应该算是很严肃的告白。
“好了。喝醉酒之后变虎,或者看到年轻的女
就变身成狼的男人到处都是啊!”“可是,茉理,事情不是用这样的比喻就可以解决的。”
“对我来说就是这样。不管穿什么样的服衣,有什么样的举止,你就是你。”
话中的真意或许应该是更深刻的,可是,茉理却刻意以明快轻松的语气把话排开了。
“不管始你是变成化石或者变成骨骼标本,我都了解,我一定会把你挖出来的,请你放心。”
始很感激茉理以这样的表现方式把事态处理成近似玩笑的用心。这个表妹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呀,续跑到哪里去了?”
始有意遮掩自己的害羞。故意把话叉开,不过,实际上,续是真的不知道跑到到哪里去了,打吃完饭后就不具他的踪影了。
事实上,续是为了给那个令人困扰的邻人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到庭院去了。由于二个小的大声地威吓而暂时打退堂鼓的花井夫人再度拿着望远镜,为了去窥探
进派的动静而潜入了敌人阵地。看到续出现,正义的女战士不噤感到惊惶失措而有意遁逃,然而,续制止了她的行动,说出了令她感到意外的话。
“我今天必须告诉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花井夫人。”
续带着几近神秘的谜般的表情
近花井夫人。
夫人意识到自己心脏剧烈地鼓动。续对着夫人伸出了他白皙的手。
“花井夫人…”
“啊,啊,不可以,竜堂先生。”
花井夫人一边嘴已上抗拒着,手却紧抓着续的手不放。
或许这个绝世的美青年对她有一股爱恋之情?
再说这个青年也没有母亲,而自古以来就有恋母情结这样的说法。尽管是个
进派份子,美青年毕竟是美青年。不,或许把这个美青年从歧途上救出来,让他做个心术端正的曰本人是她的使命。续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可是,花并夫人却被自己的妄想槁得心志动摇不定。政治和社会都是这样,但是,花井夫人并不需要事实和实真。只要自己満足,自己了解就好了。她是那种可以光靠主观判定就可以生存的人种。然而,续的表情却罩上了一层阴影。
“可是,不行。”
“啊?为什么不行?”
“很遗憾的,我还拥有前世的记忆,我的命运是只能和左手手腕有像樱花般形状的应的
手座战士交往。”
“…啊?”
“你相信UF0吗?”
“嗯。啊,这个…”
“互助会员和反基督徒团体企图支配整个世界。世界毁灭的曰子近了。可是,没有关系,曰本会出现救世主来拯救心术端正的人类。你相信神的恩宠吗?”
续的眼睛看来就像凝视着花井夫人似的。危险的信号在夫人的脑海里闪烁着,夫人开始慢慢地菗出了手。
“啊,大天使在我的脑海里呼唤着。花井夫人,请跟我一起来。让我们做个守卫地球和平的雷姆利亚战士,和可恶的克多尔琊神作战吧!”
“啊,这个…竜堂先生,我、我必须去为我先生准备餐点了。再见,希望你好好过曰子啊!”花井夫人松开了续的手,摇晃着她那肥胖的身体,一边踩踏着不幸的蚂蚁行列,一边落荒而逃。目送着她的背影,续嘲讽地笑着,当他止住了笑进到家中时还微微遗憾地自言自语道。
“啊,我和大哥不一样,我一点女人缘也没有。”
…承受着远方的大敌和跟前的小敌双方面的庒力,这一天,竜堂家沉浸在虚伪的和平气氛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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