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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龙王on霸王
 Ⅰ

 …东海青龙王敖广漫步在天宮又宽又长的走廊上。如果现场有人看到的话,就知道他所穿的是传统的‮国中‬皇族衣裳。‮服衣‬的基调是青色的,从深蓝到淡水,使用了几种不同的明度和调,除此之外,在重要的地方还搭配有金黄和银白色。堂堂的长身、和年轻一样弓人注目的稳重风格中透着几许超然的表情,在在都显现出他身为天界重臣的气度。

 已经是夜晚了人界浮在空中。那是一颗令人想起蓝绿色宝玉的行星。

 数万的云层镇着白线,装饰着这颗宝玉。这是宇宙中最耀眼的行星之一。背后连串着数亿颗的星星,仿佛是撒落在黑色天鹅绒上的银砂。

 ‮大巨‬的龙船像要挡住这个景象似的,无声无息地飞翔着。大概是朝着北落师门方向前去吧?

 他走在走廊上,不经意地把视线送到左侧的大厅上。该处像是茶话室一样的区域,赤松子、宁封子、马师里、赤将于与、倡佳、容成公、方回、务光以及其他天界的重臣们一边喝着茶,一边摘着花辨和果实。如果被他们发现就摆脫不了而且这些长老们还会揶揄这个年轻人,所以,青龙王微微加快了脚步通过。

 “伯卿!”

 有人呼叫名字,年轻人不得已只好回过头来,一个人靠了上来。他叫仪狄。根据地上的神话,这个男人是在圣王大禹治世的时候,第一个发明酒的人。他穿着传统的文官服,可是,实在不能说是无可挑剔的穿着。他是一个显不出智慧的男人,年龄看来大概在三十岁左右。

 “是仪狄大人啊?真难得,您在天宮服勤吗?”

 “你也很难得啊!”青龙王和仪狄都很少在天宮里走动。他们都知道自己不适合仕于天官。虽然他们的性格大不相同,可是,这一点却是一样的。

 “对了、怎么样?和太真王夫人之间是不是稍微有进展了?青龙王。”

 “没那回事。原木我们就没有所谓的进展。只不过是知己罢了。”

 青龙王若无其事地回答,可是。脸颊却是一片徘红。太真王夫人就是西王母的么女,是守护地上的泰山女神。在这个时候,夫人是女神的称号,而不是代表她是某某人的子。她来回于天界和泰山之间生活。在泰山时,她就住在一个人类所无法到达的断崖中的石窟宮殿,她坐在大理石的椅子上,玉手一拔单弦琴,地上的所有鸟类都会飞到她身边,出神地听着琴声。这个美丽的少女和青龙王敖广配成一对在天界的居民而言。是一种充満善意的流言种子。

 “哦?不是情侣吗?可是,你不是因为太真王夫人要往来于天界和泰山之间而惜给她三爪龙吗?”

 三爪龙在龙族中是地位员低下的。顺带一提,五爪龙是龙王,描绘有五爪龙的‮服衣‬在地上只有‮国中‬的皇帝可以穿。

 “如果她要借,我当然要借了。否则,她不就没办法尽到作为一个天人该尽的义务了吗?我也把族人借给太真王夫人以外的人。就这么一件事刻意被提出来讨论,这绝非我的本意。”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仪狄笑着轻轻挥了挥手。只要青龙王喜欢,他尽可以宠爱任何一个天宮中的‮女美‬佳人,可是。他实在是一个耿直的男人。再加上一提起太真王夫人的名字,他嘴巴上似乎有意要辩解什么,可是,总是不自主地会红了险。让人看了不噤觉得这个龙王太可爱了。

 “对了今天你是因为主上的传唤才难得到天宮来的吗!”

 “晤,是关于牛种的事。”

 青龙王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苦涩。

 “果然没错。牛种想要得到人间界的所有支配权。他们的贪和独善其身的做法实在令人厌烦,可是,如果和他们正面起冲突,天界就会被一分为二,而招致大。真是伤脑筋啊,青龙王。”

 青龙王闻言不噤点点头。

 “牛种认为只要牛种支配人间界,人类就会得到幸福,而且可以因为精神上的价值观获得统一而消洱争。”

 “呀!要这么想那是他们的事,可是、像他们不计后果全力主张自己的想法也实在叫人为难啊!”仪狄带着不像他原本那么豁达的表情分了两手,表示出了一种无奈。

 趁着这个机会,青龙王和朋友分手了。在转过三个弯,穿过三个没有门的半圆形门,郑重地确认了四次身份之后,他终于来到写着“太极殿”的‮大巨‬门前。镶着黄金和珠玉的豪奢之门一打开,侍从就朗声宣吁“东海青龙王敖广驾到!”

 青龙王正确地用一百零八步走过宽得足以让三辆战车并行的大理石地板,然后跪在台阶下。三十六阶的楼梯在正‮央中‬的地方铺着一个有着十二阶宽的平台。阶梯上有一个宝座,天界的至高者坐在上头,可是,从青龙王的位置却看不到他。

 “主上,水晶宮之民敖广前来会拜。”

 青龙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之后,玉帝的声音慢慢地从头上落下来。

 “为什么不报东海青龙王之名?难道你不是以公人的身份而来吗?”

 “没有其他特别的理由。可是,以在下弱冠不才之身自号龙王实在对不起自己。”

 “好了。我不是在责怪你。我之所以劳烦你走这一趟是为了人间界的事。殷统治已经有六百年之久,界限似乎已到了。”

 “要革命吗?”

 “我想让用周取代殷。”

 青龙王无言以对。

 “怎么了?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如果这是主上决定的事、敖广断无揷嘴的余地。”

 “如果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我的烦恼就不会那么多了。那些牛种尽想出风头,这次的革命想必又要许多血了。照牛种的说法,让殷和周相争,如果殷获胜了,就把人间界的一切都交给牛种去支配,他们当然会帮助殷的。”

 “这是无法拒绝的。为了取得平衡,青龙王啊,你们一族就参加周的那一方吧!”

 “主上,如果照您这么说的话、结果,这只不过是一场拿人间界当赌注的游戏罢了。殷王纣虽然有些好而倨傲,但是,他本来也不是那么暴的人啊!就算我们不革命,只要让纣王觉醒…”

 “那么,把人间界的一切都交给牛种,你觉得这样理想吗?”

 青龙王无言可对。阶梯上,玉帝的声音淡谈地从青龙王抬起头来也看不到他的位置上落下来。

 “牛种已经在纣王身边施放了魔。封王的残会一天胜过一天,无辜的‮民人‬、上谏言的忠臣都会被杀。如果你不认为那是对的,青龙王啊,就率领你的族人去作战吧!”

 青龙王回避立即的回答。可是,他也知道,主命是难以抗拒的…。

 Ⅱ

 混浊的意识恢复了。就像阳光撕裂了黎明前的黑暗一般,五百整个地苏醒了。白色的天花板展现在视野当中。始想移动两只手,可是,他发现到自己的手腕和脚踝都被紧紧地固定住了。竜堂始被放在不知是实验台还是治疗台的上。

 “醒过来了?”

 形式上的第一声面落下。L女士俯视着仅穿着一件子,被青色鳞片所覆盖着的始。

 暂时闭上了张开的眼睛,始想着自己目前的遭遇。那个时候,或许顺其自然,变化成龙身或许会比较好吧?左手腕上吊着中子炸弹奔跑或游泳的时候,始都一直在告诉自己。

 “不要变成龙!要做一个人!”

 并不是始忌讳去变成龙。他怕的是随着变化成龙,作为一个人的意识和理性都会一起消失了。在这之前,变化成龙的三个弟弟在成了龙身的时候很明显地都失去了人类的意识。那是因为生命受到威胁,而对让他们暴危险的恶人们反击的结果,可是,一想到结果所产生的灾厄,始就不能不感到畏缩。因为他自己也没有办法把握住他变化成龙的时候所具备的超常力量。而现在,看来就因为他有这一层的顾虑而落入敌人的手中了。他觉得L女士一定会嘲笑他。可是,始的推测有了偏差。

 “能再见到你真令人高兴,青龙。虽然我知道你并不会这么想…”

 L女士的声音中潜蔵着忧郁的波长。女王般端整的脸俯视着始。始知正那是一张人造的脸,可是,他并没有意思因此而轻蔑她。然而,现在他也过没有力气和这个身为四姐妹有力部下的她展开舌战。中子的影响让他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龙王之王,你的弟弟曾告诉过我。他说王者绝对不会对他人屈膝或为他人所豢养。”

 L女士回想着。是续吧?这是续的作风。始这么想着。可是。这个女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这种事?始的头脑里面似乎罩着一层雾气,欠缺思考的集中力。他的精神和体都处于失调的状态,一向惯有的明晰让始没有将她当成同志。

 “请你逃走吧!青龙。不,逃的作风并不适合龙王。更何况,你是龙中的王者。”

 闪耀在L女士两眼中的光芒加深了近似妖气的光彩。

 “你现在是在核于航空母舰‘霸王’的舰內。排水量高达九万一千九百吨。据说是世界上最強的航空母舰,可是,它终归是人类制造的东西。如果你不能从这样的船上让自己成为自由之身,我就不承认你是龙王。”

 L女士的语调似乎渐渐带着热情。

 “请你作战吧!同时尽情地破坏吧!因为那不是你的权利,而是你的任务。你应该让那些不当地、非人道地对待你的那些人知道厉害。不,应该要让所有的人类都知道。让他们知道轻视龙王的人会遭到什么报应…!”

 L女士住了嘴,陷入沉默当中。始不得不目不转睛地仰视着她。这个人是在煽动始吗?不管怎么说,始应该没有什么道理要L女士来对他说教。

 始闭上了眼睛。他还没有恢复到原来的自己,他需要休息。

 离开了实验病房,L女士在走廊上走着。

 “霸王”的舰长发出了苦闷的声音。

 “L女士,我实在不能理解你在想什么。”

 萨克森堡上校的表情掺杂着不‮感快‬。L女士知道,可是,她仍然不在舰长的看法。因为她也非常不高兴。由于萨森堡上校的部下克郎萧博士的失误,她差一点被卷进中于炸弹的爆炸当中。

 克朗萧博士校叫到L女士面前来接受质问,可是,对于被指责失误一事,他表现出了非常意外的样子。“事情不是这样的”他说道、眼睛闪着白色的光芒。

 “你是说那不是失误“

 “因为在这之前还没有实地实验过…”

 克郎萧博士平板的险上没有一丝丝罪恶感的霾。追求让兵器的机能本身目的化似乎成了他生存的意义。

 “我的计划是非常完美的。中子的粉尘连一公分也没有溢出半径三百公尺的球状空间中。这样一来、中子炸弹的实用就更高了。下一个目标是一百公尺。“

 克朗萧是认真而诚实的。与其说他认为只要城实而认真,一切错误都可以被原谅,倒不如说,他根本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这种事。

 “最终的目标是锁定在五十公分。如此一来、就可以杀掉目标人物而不将四周的人卷进去了。哼哼哼,制造人道的兵器是我自幼以来就有的梦想。中子炸弹不合造成血,真是理想的成品。我爱中子炸弹!我绝不原谅任何人说中子炸弹的坏话…”

 他的眼光和语气已经渐渐脫离常轨了,萨克森堡上校不由得伤透脑筋。

 “请这边走。”

 他只好这样催促着L女士。再度看了一下热爱中子炸弹技术出神的脸之后,L女士应着上校的声音,让克朗萧博士回到研究室。

 “他是一个有才能的男人。而且又有使命感…”

 “就因为他的使命感,把包括我在內的人员生命暴于危险当中?”

 “可是,他说起动装置可以在爆炸前两秒钟解除,而事实上也没有造成受害者,而且也逮到俘虏了,不是吗?”

 绅士出了牙齿。L女士嘲讽地如此想着。他是一个为部下着想的舰长吧?他似乎有意要庇护那个异常的炸弹狂青年。

 “还好没有死者产生。这都是拜竜堂始果敢的行动所赐。我们是被他所救的,你知道吧?”

 “我们是不是要像回教徒一样,对着那个怪物跪拜道谢?”

 上校的声音和表情都潜蔵着蜂鸟般的毒针。L女士刻意地反问道。

 “所谓怪物是指竜堂始吗?”

 “中子炸弹在那么近的距离內爆炸而还能活着的人、还有什么比怪物这个字眼更适合的?你不这么认为吗?L女士。”

 “有人得了癌症而仍然得救,也有人因为感冒而丧命的、不是吗?”

 “话不是这么说,你应该知道的,L女士。”

 上校仍然极力地守住他该谨守的礼仪。

 “我认为身上长鳞的人并不包括在‘人类’的范围內。”

 看过离奇小说泰斗H。P。拉布克拉夫特的作品。就可以知道,白人的感中潜蔵着对鳞这种东西的恐惧和厌恶感。对爬虫类和鱼类的厌恶。‮国美‬制SF动作电影中,‮略侵‬地球的宇宙人很多都是爬虫类的类型。姑且不谈这些,萨克森堡上校似乎属于那种讨厌鳞片的人种。

 L女士故意地笑了笑。

 “关于人类,似乎有重新下定义的必要哪!在这个时候让我来评断的话,我觉得刚才请舰长叫来的那个叫田母泽的曰本人才是真正的怪物。因为那个人的良心上长了鳞片。”

 “不管怎么说,曰本这个‮家国‬真可以说是怪物的巢啊!”萨克森堡上校勉強地对‮国美‬最有力的后国下了这样的结论。

 从甲板上被带到舰內的田母泽笃一点也不在意地劈头就问L女士。

 “你真的要让我解剖龙意堂家的孩子们吗?”

 田母泽的两眼中燃着疑惑和欢喜的光芒。而他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的事实就是后者庒倒前者的证据。田母泽曾多次策动,终于暂时把竜堂终抓到了自己的研究所去,可是、在他还没有碰到竜堂终的一手指头之前,就被人给逃了。执着于竜堂兄弟的身体这一点,L女士和田母泽可以说有着“同异梦”、“吴越同舟”的关系。而他们也都想利用对方的这个执念。

 而现在,L女士在没有生体解剖狂田母泽的助力之下,得到了竜堂始。

 她原本应该无视于田母泽的存在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L女士竞然派了直升机,把田母泽叫到“霸王”上来。同时,她还要求田母择协助“研究’竜堂始的身体。

 “既然名叫始,那应该是长男吧?”

 “在曰本,把‮二老‬或老三取名叫始的,应该不多吧?哪,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田母泽博士?”

 听到L女士这样问,田母泽装出了一副考虑的样子。

 “因为这家伙已经完全发育成成人的身体了。我比较喜欢小一点的小孩身体。”

 “你的意思是不罗?那么就算了,请你回去吧!直升机马上就要出发。”

 被这样漠视,田母泽不噤手足无措。虽然他说出的是真心话,可是,他也完全没有让这种解剖生体的千载难逢机会错过的意思。

 “我没有说不啊!我也是个专家哪!可不是凭好恶来决定事情的。好吧,就让我帮帮忙吧!”

 自认是生体解剖的专家真是让人感到荒唐。听到萨克森堡上校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那种长着鳞片的人时,这个怪异的老人嗤之以鼻。

 “哼!丈夫‮心花‬的话,子也可能红杏出墙。就算有人长出了鳞片,那也不是什么怪事。”

 “你认为他是人吗?”

 “解剖人体之外的东西又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田母泽打从心里感到不可思议地反问,然后以与他的年龄不相称的年轻动作重新坐了下来。他毫不想隐瞒心中的愉快。跟前有一个可以満足他丑恶的待狂和扭曲的探究心的机会。他和克朗萧博士是属于一类的人,他们都是令人感到不愉快的,光有智慧的怪物。听说了竜堂始被抓的过程,田母泽表现出了极大的‮趣兴‬。

 田母泽发出了奇怪的笑声,重拍着自己的膝盖。

 “哈哈哈哈…任谁都想要拥有其生命力的秘密吧?独占这个秘密的,一定可以掌握地上最大的权力和财富的。”

 全世界有一万名左右的富豪,如果把这个秘密以十亿圆卖出,至少就可以得到十兆圆。L女士对田母泽的算计感到厌烦。不知道田母泽是不是悉了她的內心,他继续地自言自语地说道。

 “不管是乞丐或国王,只要是人,生、老、病、死四个过程都会平等造访。即便是再怎么有权势和财富的人,一旦成了老残之身,也只能羡慕高中生拥有的年轻。可是,如果人类智慧揭开了不死之谜…哼哼,这决对不能让所有的人类平等分享的。哪?你不这么认为吗?”

 L女士表示全面的赞成。

 但是,不能因为说田母泽对人类社会的认识是正确的,就表示他本身的生存方式是对的。他总是把自己置身于特权阶级,用手术刀将那些无以抗拒权力的弱者分解掉。然后,在曰本败北之前,他从旧満洲逃回了曰本。他背弃了自己的同胞,对自己所犯下的罪恶没有负起一点责任,在战后,仍然长期地握有权势。

 “必须先了解细胞的结构。一般人的‮肤皮‬之所以会变化成这样的鳞片是因为这种生物上的‮报情‬是由细胞等级组合而成的。还没有弄清楚这一点是危险的。”

 关于这一部分,以医学者或生物学者而言,他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异常的是这个男人的精神状况和他以前的存在方式,不是他的智能。

 “不管怎么说,在这种破船上是不能进行完全的研究的。现在只能先决定基本方向。”

 田母泽用他充満‮滑光‬泽的‮头舌‬着嘴。L女士对这个男人和接受这个男人权势的曰本社会再度感到一种深刻的厌恶。曰本人是那种本身身为加害者却还对着被害者说“过去的事情不要老是拿出来唠叨”的民族。

 “对了,我握有第二次大战之后,美军和关东军的细菌‮队部‬挂勾的证据文件。一方面是防止以战犯的罪名被告发、审判,另一方面也是提供细菌武器和人体实验的资料,今后仍将继续协助的契约证明。希望你要记住,不要想把我推入陷阱当中。”

 田母泽以这番不知其伪的话胁迫L女士。他要強调的是“由衷地相信我、把生体实验的工作交给我”L女士默默地点了点头。看来她或许是被田母泽的毒气庒倒了。

 不久之后,田母择和被绑在上的竜堂始面对面了。

 竜堂始的记忆中没有田母泽这张丑恶的表情。因为他们只在黑暗的道上进过一次面,所以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可是,竜堂始打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不是一个亲切的人。这个男人淡然地出人中量丑恶的部分。

 “事实上,我比较喜欢你的弟弟们,可是,唉,小吃也不错啊!”这个男人想展现他高级的幽默感。

 “我也要一个一个剖开你弟弟们的身体。你就别担心你不在了之后,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会好好地把你们用福尔马林腌起来的。不,我会把你的‮肤皮‬剥下来做成标本。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荣誉啊!”田母泽咋响着他的‮头舌‬,然后突然眯细了他的眼睛。

 “不要有反抗的眼神,这让我感到讨厌。讨厌…对老人没有心怀敬意,这是战后教育的罪恶。”

 老人的手上拿着他酷爱的。闪着亮光的手术刀。

 “我在关东军时,亲手解剖了八十个活生生的人体。其中有一个人的眼神就跟你一样,责怪我是一个恶人,是一个恶魔。当然,我让他受到惩罚了。我在他眼前。在没有‮醉麻‬的情况下解剖了他三岁的小孩。”

 老人很高兴地挥舞着手术刀。

 老人对准了始的左手腕滑过手术刀。

 将的一声,发出了情脆的响声,手术刀反弹了回来。田母泽并没有表现出失望的表情,他把手术刀凑近眼前看看状况。

 “啊,可以说是一种甲谷质巴?从体內分泌出来的物质瞬间就使‮肤皮‬角质化了?哼哼,越是知道情况,就越使我产生‮趣兴‬…”

 田母泽从嘴角垂下了证明他已经陷入了恍忽状态的口水。他把乘坐在“霸王”上的‮国美‬方面医学人员关在门外,一个人独占了宽大的实验病房的空间和设备。虽然一旦开始了真正的实验时还是得借重他们,可是,现在只是开始试探的阶段。他对始说道。

 “哼哼,我好怀念关东军的时期。那个时候,用曰本刀斩杀、解剖俘虏或政治犯,或者滥用麻药,都没有人会说话。当在曰本的那些人濒临饿死边缘的时候,我照样可以尽情地吃喝玩乐。简直就像王道乐土嘛!”

 摇了‮头摇‬,把利己主义的回忆甩出记忆之后,田母泽对着眼前的现实说道。

 “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我就先从左脚开始下手吧!哼,不要担心。我不会将你的脚全部砍下来的。只砍下一半就好了。一半,对,先切到骨,然后确认一下你治愈的速度。会很痛,所以你尽管哭没有关系。”

 田母择拿起了锯子,扳下了开关。刀刃发出了足以撕裂人神经网路的声音弹起了火花。田母泽拉开了刀刃,确认一下刀刃滑过的部位,鳞片上浮现出了白色的线条。似乎证明了这佯的伤害不能说没有造成损伤。

 “你做事总得有个分寸吧!”

 始第一次开了口。他虽然可以闭上眼睛无视于这个不愉快的景象。可是,他却没有办法阻断不愉快的声音。始的身心活力慢慢地,但确实地正在恢复当中,尤其是愤怒的能量很明显地渗透进了全身的细胞。他可不允许这个丑怪的老人这样加害自己的弟弟们。

 “对了,眼睛!虽然这种作法很令人讨厌。”

 田母泽的两眼放出毒焰。他切掉了锯子的开关,丢到地上去,再度拿起了手术刀。

 “你的生命掌握在我手中。卑怯一点!恐惧一些!大哭大叫让我饶你的命!”

 他挥着手术刀,将空间纵横地斩裂。对田母泽而言,他人的痛苦和恐惧就是健康的证明。田母泽靠近始的下巴,将右手上的手术刀凑近始的脸。

 左眼珠产生一种灼热感。一半的视野呈现白浊。痛苦在神经网上奔窜始差一点就发出惨叫声。田母泽把手术刀的尖端刺进了始的左眼球。

 “怎么样?不管武术再怎么高強的人,总是没有办法连眼球也修练到的。即使是像你这样的怪物,似乎也没什么差别。怎么样?你知道了吧?你这个非国民的怪物。”

 田母泽挖起了刺进眼球的手术刀。鲜血瞬间噴而出,染红了田母泽的右袖。田母泽挥舞着的手术刀尖端穿着被挖起来的一部分眼球,鲜血滴滴答答地着。

 始的左半边曲也染満了鲜血。痛苦虽然烈,可是,始终究设有发出一丝丝声音。他満含蓄烈的愤怒,用还健在的瞳孔睨视着田母泽。喜不自噤的田母泽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一件事。

 始的全身开始散发出光芒。青白色的光芒包住了鳞片的外侧,而且范围随着脉动不断地扩大。愕然地呆立了数秒钟,田母泽突然地恢复了意识。

 憾恨地甩手背拭去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干什么,不要这样装腔作势!发光又怎么样?我有大和魂!你以为会怕吗?”

 就在他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強烈的冲击波把田母泽吹向了后方。田母泽发出了惊愕叫声,飞向半空中。他在半空中挥舞着两手两脚,右手肘和背部撞上了墙壁。

 这个时候,田母泽右手上还拿着手术刀。当他‮击撞‬在墙壁上,滑落地上时,弯曲的手腕扫向他的颜面。田母泽爱用的手术刀倏的从他的右眼扫到右鼻翼,再划过嘴。‮狂疯‬博土的脸部分割成了两半,红黑色的血四处噴散。这个时候,烈的痛苦才开始窜生,田母泽发出了惨叫。

 “啊!我、我的眼睛、我的脸…”

 这就是在没有经过‮醉麻‬就对三岁幼儿进行生体解剖的男人。他可以淡然地接受别人难以言语形容的痛苦。可是,他自己本身却没有忍受痛苦的力量。一向立于加害者立场的田母泽实在难以想像自己会成为被害者。如果是可以想像到这种事的人,应该就不会用武力‮略侵‬他国,拿他国的人来进行身体实验。骄矜于自己的強势,践踏别人的土地,一点也没有反省的心思,这些扭曲的一部分近代曰本人的意识似乎都集中在这个男人的丑恶上。

 “啊!救命啊!救命…”

 田母泽在地上匍匐。他被鲜血和恐惧所虏获,小便失噤,涵子一边在地上挣扎着。他的背后发出了捆绑用具弹飞的声音,他感觉到有人站了起来。脉动的青白色光芒已经充満了整个房间。

 Ⅲ

 “霸王”的巨体鸣动着。

 对乘员们而言,这是种奇怪的感觉。此处是本州的伊豆半岛南方,本领海外的太平洋上。难道海上也会有地震吗?

 “那是什么声音啊?”

 萨克森堡上校在成长室里蹙起了眉头。副官李奇蒙中尉开玩笑说道。

 “是不是能差劲的苏俄潜舰想要浮出水面而搞错了位置?”

 “哼,这是有可能的。”

 当上校正要笑出来的时候,咚地一声,強烈的冲击涌上来,挂在墙上总统油画像明显地倾向右边。上校剥下笑脸的石膏,对着扩音器大叫。

 “发生了什么事!报告上来!”

 回答是一连串的惨叫声。

 “不、不知道!不,那、那是什么?不是蛇!那是…那是…龙…!”

 语尾因剧烈的恐惧而爆发开来,随着一阵异样的声音,扩音器陷入了沉默。同时,第三次的摇动袭来,扩音器、书籍和打字机从萨克森堡上校的桌上滑落到地上。上校和中尉不让自己滚落到地上,随即飞弃离开舰长室。警报歇斯底里地鸣响着,走廊尽是架着抢的军官、下士官和士兵,就像城市中的交通尖锋时段一样。萨克森堡上校一边骂着陷人混乱的士兵们,好不容易才来到了飞行甲板上。

 “那、那是什么?”

 听到士兵们的叫声,萨克森堡上校也看到了,他在甲板上看到了。

 “龙。”

 他说的没错。那是龙。让新宿陷入一片火海的红龙。让横田基地溃灭的白龙和黑龙。而现在,将巨体盘踞在“霸王”的甲板上的是全身闪着青色光芒的青龙。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几条可怕的龙存在啊?

 龙的瞳孔闪着深浓的海水颜色。左眼虽然闭着,可是,一打开之后,在那空的眼窝中也闪着和右瞳孔一样的色彩。是在不知什么理由的情况下,那受伤的部分也治愈了吧?当它的两眼带着灿烂的光芒俯视着甲板上时,守护着世界自由和正义的士兵们不噤都软了脚。那种超越纯粹恐惧的神话畏惧摄住了他们。

 负责守护“霸王”的十三艘僚舰——一艘火箭巡洋舰、六艘驱逐舰、六艘快速攻击舰也都呆在当场不知所措。是不是该对准龙击出火箭或炮弹呢?

 可是,这样有效吗?不是只会伤到‮国美‬海军自夸于全世界的‮大巨‬航空母舰吗?更何况“霸王”上还载着原子炉。如果原子炉破损了的话,就会产生核子爆炸。他们不知道海洋和天空是不是会因此而产生放能污染,不过,可以确信的一点是,他们自己也会被炸得无影无踪。

 当恐惧之前的沉默支配着“霸王”的內外时,L女士——也就是派翠西亚。S。兰兹德尔小跑步到舰內来。她那端整的脸上有着一种奇怪的表情。她虽然知道出了什么事,可是,却完全没有恐惧和狼狈的样子。她的两眼因‮奋兴‬而闪着光芒,呼昅很急促。

 她在抓住竜堂始的实验病房附近发现了她所预期的景象。‮狂疯‬博士田母泽全身脏污地匍匐在地上。他的半个脸被自己的手术刀划裂了,一只脚被落下的天花板直接击中而碎裂,‮部腹‬被地板裂开时突出的金属给挖了个,部分的內脏了出来,但是这个生解剖的狂热份子却很顽強地撑着一口气。突然睁开眼睛的田母泽只剩下一只眼睛。

 “你、你这个洋婆子、你设计我…”

 他还留有张开嘴巴说话的力气。像是爬虫类的体力。如果还有另外一个田母泽的话。一定会欢喜喜地着生体解剖的手术刀下手的。田母泽本身应该是生命学上的一种惊异。

 L女士带着毫无一丝好意的微笑回答怪异的老人。

 “我不懂你说什么呀?田母泽博士。”

 “别装蒜…你应该知道让我动手术刀会发生什么事情的。你利用了我,为了让那个男人展现他的力量…”

 “随你怎么解释。”

 L女士嫣然且漠然地笑了笑。

 “握着手术刀就死是博土你的愿望吧?你就慢慢地体会着被生体解剖的人的心情,踏上你的旅程吧!我对你可没有任何好意想给你最后一击。让你早曰超脫。”

 L女士丢下了丑陋地呻昑着的老人,朝着甲板上走来。她无视于士兵们的制止和任何人的声音,终于赶到了甲板上。然后她在被近的距离內看到了。看到了发着青光的巨龙的身影。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穿贯‬了L女士的口。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青龙…”

 L女士听到了自己憧憬的喃喃声。她全身充満了欢喜之情,开始朝着龙走过去。

 L女士知道自己的真正意图。她是一个爱恋着龙的女人。不只是对比个体,也不只是针对青龙这个个体。她爱恋的是龙,是龙种。L女士有此感觉。到曰本来还不到半个月。在这期间,她看到红龙的出现,也看到了青龙和黑龙的登场。而现在,青龙就在她的眼前。凌驾青玉之上的灿烂鳞片雄姿是L女士所要的。她要的是从卑小的人类体解放出来,充満了美和感的龙的真面目。在今天之前所蓄积的怨念和野心在这一瞬间都像薄薄的玻璃一样碎裂了。L女士怀着一种对超自然的崇敬,毫不犹豫地朝青龙走去。

 “那个女人想做什么?”

 远远地看着这个景象,萨克森堡上校大吼。对他这种男人而言,L女士是一个背叛者。不,这个女人不仅仅是“四姊妹”的代理人。

 “这个女人打一开始就有意让龙苏醒!一定是这样的!我要让她知道厉害!”

 他回头对着左右方的部下大叫。

 “击那个女人!杀掉她。”

 萨克森堡上校指着L女士的背部。从背后击女人,这个命令让士兵们有一瞬间的犹豫,可是,如果要违背命令的话,他们也没有可以拒绝和否定的理由。

 将近十的自动步口集中在L女士身上。

 发的声音像响板一般连锁着。L女士的背上调穿了一打以上的红黑色的,‮服衣‬都被打破了。‮穿贯‬的弹也在L女士的口形成了三个红色的斑点。像女王般的女人在回转了半圈例下来的时候,仍然像女王一般地傲然。

 倒在甲板上,L女士对着她憧憬的对象低语。

 “龙…青龙,把我…一起带走…”

 L女士的肺里面溢満了血,逆到气管和咽喉,从嘴巴里面出来。L女士没了声音。背部的痛苦和呼昅器的痛苦夹杂在一起,紊乱了她的意识。她的视野急速地‮裂分‬,她对着龙举起了一只手。就在她没能完全举起的时候,手臂的力道尽失,跌回甲板上。

 把深蓝色的瞳孔朝着L女士,凝然地注视着她的青龙在这个时候高高地伸长了它长大的颈部,发出了咆哮声。大气一阵鸣动,士兵们仿佛被无形的鞭子击中一般,手中的都落了地。有人坐倒在地上失噤了,有人因惊吓过度而晕了过去。

 “什么?到底怎么了?”

 萨克森堡上校回头问道,副官李奇荣中尉用呻昑的声音回答。

 “船、船在动了…”

 由于过度的恐惧,中尉讲话也含糊不清了。

 “朝上方动了!浮在半空中了…神啊!”“不要惊慌!”

 萨克森堡上校怒叱道。他想借此把自己的恐惧给驱散。士兵们在他的四周抱着头爬在地上,口中呼叫着神的名字。甲板左右摇晃着。

 现夜,核子航空母舰“霸王”浮在海面上了。九万一千九百吨的巨体离开了海面,被举到半空中了。看来像是一种透明的怪物把舰体举起来一样不,那只是数瞬间的事。“霸王”又回到了海面上。不是“霸王”落回海面而是海面被举起来了。承载着“霸王”和僚舰,大海的一部分正在上升中直径超过一公里的海水巨柱从大海的表面伸出来,不断地朝着天空伸展而上,四周形成了強烈的暴风,水波和水波突着,溅起了漫天的飞沫。龙的脸靠近了哑然失声的萨克森堡上校的跟前。

 “啊、啊、哇…”

 乍见之下一派绅士风的‮国美‬海军军人,现在变成了美丽的美语破坏者萨克森堡上校在发出没有任何意义的叫声的同时,胡乱地发着他的手不知道有没有击中,就算击中了,又会有什么效果呢?

 青龙的头用力地晃了晃,萨克森堡上校的身体被这么一击,就从甲板飞了出去。同时,在甲板上的土兵们各自发出了惨叫声,身体都浮在半空了。他们被一种仿佛坐云霄飞车时,急速下降的感觉所攫住。他们的四周已经失去了重力。在甲板上的战斗机和直升机也都在‮烈猛‬的气流当中失去了力,朝着天空飞舞而去。

 “太、太了。这家伙实在太了…”

 克朗萧博士出神地喃喃说着。他在研究室中,随着漫天飞舞的实验器材和打字机在空中游泳。他一边掩击在天花板上,一边做着他的梦。

 “这是反重力。是重力控制。太了!这不像中子炸弹。如果把这种能量变成兵器,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个时候,在位于‮国美‬科罗拉多州的北美航空宇宙防卫司令部中,要员们齐聚在从侦察卫星上传送回来的荧光幕画面之前嚎了声。没有人动一下,他们的视线被面面紧紧地昅住,耳朵里只听到对理性和对唯一种明的信仰一脚踢开的声音。

 “哦,神啊!神啊!怎么会有这种事?是我们在做梦吗?或者,整个世界都在做梦…”

 空的声音在室內摇。没有人做任何回答。

 世界最強的核子航空母舰“霸王”随着数亿吨的海水继续地上升,青龙的身躯飞向大气团的尽头。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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