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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龙之幻想
 Ⅰ

 青龙王敖广在结束了天宮里的事情之后,打算立刻就回水晶宮去可是,这一次可不一样了。他想尽可能地和玉帝再见一次面,恳请玉帝三思。他站在天宮內客馆中的一个房间里,凝视着牡丹园,陷入了沉思。这时候,背后传来了声音。

 是弟弟南海红龙王敖绍。他的衣冠是以红色系为基调,从深红到朱、橙、樱花等,在某些重要的部位则镶着金黄和银白色。看起来是那么丽,在天宮中,他被誉为最美丽的年轻人。

 “仲卿吗?”

 只短短地回了这么一句话,青龙王就沉默了,红龙王带着笑容有意安慰哥哥。

 “哥哥似乎不怎么有精神哪!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老实说,是有不少事情让我觉得不顺心。”

 青龙王带着近似苦笑的表情。他虽然是龙种之长,可是,要决定一件事情时,他不能光想到自己。他让弟弟坐下,把玉帝所下的旨意说给弟弟听,同时加上了自己的意见。

 “牛种強而横暴,主上也知道不能任他们予取予求。可是,我觉得主上有意让牛种和龙种相争,使两者取得平衡。

 龙种的势力也会随着牛种削弱。他知道玉帝确实有此意,可是,他也不能公然地把这些话说出口。

 “我绝不能轻易就接受这个任务,可是,我也不能拒绝这个敕命,而如果把人间界当成牛种的放牧区的话,那将会是个隐忧。”

 红龙王微微蹙起他那美丽的眉头。每一个人都对牛种毁灭人间界并存并立的几种信仰和文化,让人类只尊奉他们为唯一真神的作法感到不満。红龙王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松开了眉头。

 “去找太真王夫人谈谈吧?”

 “唔…?”

 “太真王夫人是西王母的小女儿,最受西王母的宠爱,也深得上元夫人的心。如果太真王夫人出面,昆化的女仙界说不定都会成为龙种的同志。”

 西王母就是女神中的女神,统辖着天界的女神们和地上的仙女她的存在俨然像是女帝一般。上元夫上是西王母的密友,也是她的顾问和辅佐人员,天界的长老们,不,甚至连天宮的主人对这两个女神都要礼让三分。

 对于红龙王的提议,青龙王出了消极的表情。他嘴巴上不说“怎么能借助女子之手”说出来的反倒是另一件事。

 “牛种之事只是俗事罢了,我不想把太真王夫人卷进来。”

 红龙王听了哥哥的回答,出了秀丽的笑容。

 “哟,我想太真王夫人一定很高兴鼎力相助的。因为是她所爱恋的人提出的要求。”

 “不要开玩笑了,仲卿。”

 “对不起。可是,哥哥,这样下去,我们龙种就得被迫去和牛种进行无意义的战斗好取得人间界的支配权了。哥哥你也无意要获得这种权力啊!我觉得或许可以借助西王母的力量抑制牛种无止境的野心…”

 这个时候,琉璃门被推开了,两个年少的龙王精神奕奕的走进来。是西海白龙王敖闰和北海黑龙王敖炎。

 白龙王敖闰的衣冠是白色的,但是也搭配着金黄和银白色,同时也配有象征王族的紫。黑龙王敖炎的‮服衣‬是黑色的,也同样塔配着金黄和银白、紫。龙王们的衣冠上的色彩当然和他们的王号相称。不只在天宮,即使在他们自己的家里水晶宮中,在正式的场合里,他们也都是这样的穿着。

 “哥哥,要去太真王夫人那边吗?”

 白龙王敖闰问道。他的眼神中带着揶揄,可是,也明显地出于好意。原因之一是他想跟着哥哥到西王母的宮殿去,那座宮殿是女神和仙女们的大本营,尽管不是对女人特别有偏好,但是,那里的料理和酒是天界第一等美味。和无聊而凡事拘泥于形式,繁文缛节一大堆的天宮比起来,那边是好玩很多了。他的衣冠美则美矣,但是,是利用绢制成的,对生阔达不羁的“西海小白龙”而言,穿着这种‮服衣‬既不能跳又不能跑,实在是一件苦差事。在天界枢机执勤的是长兄和二哥,所以他们在等待的期间里显得很无聊,总而言之,他是尽可能地不到天宮的。

 “你们不要想那些无聊事。”

 青龙王虽然这样说道,可是,并没有多大的说服力。弟弟们都知道,哥哥生就不想让弟弟们背负重任。哥哥的用心虽然感人,可是,未免也太客套了。白龙王心中这么想着。

 “我实在不喜欢牛种那些家伙,如果伯卿哥哥要和牛种作战,我可以站在阵前和他们兵刃相向!”

 “不要冒冒失失的。真是伤脑筋!这可不是因为个人的好恶而将天下一分为二来作战那么简单哪!”

 “那么,哥哥要和你喜欢的对手作战吗?”

 这个问题看似单纯,其实是一个其当尖锐的反论,一时之间,青龙王也答不出话来了。微笑着的红龙王注意到黑龙王一句话也不吭,便问道。

 “怎么了?季卿。打一开始就见你不说话。”

 “是身体不舒服吗?”

 哥哥们对老么非常疼爱。尤其是长兄,他伸出了手,把手贴在黑龙王的额头上。摇着头的少年龙王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物体。那是装着天界书信的盒子。

 “有人托我送来这个东西,哥哥。”

 “托你?是谁?”

 “九天玄女。”

 听到么弟的话,众位哥哥不噤相对而视。九天玄女是西王母的使臣,享有盛名,不管在天界或人间界,她都是西王母的代理人。最常使用的方法是让人做灵梦,但是,如果在天界的话,也会使用书信委托的方法。

 青龙王拿过书信,把信镶进通讯镜。直径二尺的圆形镜面浮起银色的雾气,可是,立刻就澄清了,镜面浮起了画像。那是一个成、兼具知和母的美丽女,除了西王母之外,不做第二人想。四海龙王自动地就跪在大理石地上。西王母母温柔地微笑着,对着四个人打招呼,把事情传达给他们。是关于玉帝的命令一事。

 “主上惧怕牛种爆发。当他们的望没有办法达成的时候,或许就会把整个天界卷进事端,使天界也面临破灭。不,诸神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然而,可怕的是,人间界会被破坏。”

 西王母继续温和地娓娓说道。內容非常重要。

 “让你们龙种去对抗牛种是主上痛苦的选择。很遗憾的,其他诸神的一族都没有办法对抗牛种的势力。”

 天界的主权者好不容易才让牛种答应。利用人间界的争霸战,也就是殷周革命的机会,在牛种和龙种之间分出胜负。如果龙种败了,就放弃人间界所有的支配权。可是,就算牛种败了,人间界的一半也由牛种来支配。这个时候,牛种已经选择了殷做为同志,所以,龙种必然地要站在周的一方。但是,这也得要经过审慎的思虑才行。殷王朝本身的处置方式要完全由周来控制,而且,牛种也不能完全灭绝。

 “也就是说,西王母娘娘,我们必须在人间界以周的名义打败殷才行,而且也不能赢得太过啰?”

 “就是这样。”

 西王母的声音引来了一阵沉默。四个龙王各自在心中思索着。目前的事情概况虽然已经明了了,可是,他们却没有办法接受。青龙王小心地不让自己有无礼的举动,但是,他仍然按捺不住地观察着西王母的表情。他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龙王们,可是,他也无意就此事相询,大概是缘于对西王母的信赖吧?突然间,响起一个愤慨的声音。白龙王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在哥哥们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开始了他的‮议抗‬。

 “哪有这种事?这样对我们龙种而言,一点好处都没有啊!”白龙王忘了宮廷里的措辞,把市井少年的遣词用语拿出来用了。他对着镜面上的西王母滔滔不绝地说道。

 “如果要战就战!要胜就努力作战打胜仗。可是,在辛苦地打了一场胜仗之后,竟然还要把一半的人间界交给对方,这算什么?简直就是做白工嘛!”

 “叔卿!”

 青龙虽然及时制止,但是,他也无意真的要叱责弟弟。虽然不能光凭得失来衡量天界的指示,可是,这种情形实在令人难以消除心中的不平之鸣。

 “我们龙种是一定会获胜的。假使我们败了,又会怎么样呢?”

 西王母沉静地回答青龙王的问题。

 “牛种一定会有所要求的。就是将所有的龙种都斩除。”

 “难道主上对牛种有什么顾虑吗?”

 “没有这回事,白龙王。”

 “那么,只是纯粹的偏袒吗?这样更过分。西王母娘娘是天界的督察,如果不阻止这种事发生,我们的立场就很艰困了,人间界也没有好曰子过了。”

 西王母裂开了嘴角。这个至高的女神似乎很喜欢太过精力充沛的“西海小白龙”应该不是因为他们的名字中有一个相同的字的关系吧?

 “青龙王。”

 西王母的回答是对着龙王家长兄的。“这不光是现在的问题。事实上,不管是殷或周胜利真正的结局是在三千年后。”

 停了一瞬间,青龙王问道。

 “如果牛种获胜,而把人间界据为已有的话,三千年后,人间界会成为什么样子?”

 “恐怕在人间界会有数十亿的人失去生命。”

 “您说数十亿?”

 青龙王闻言不噤为之倒昅了一口气。现在人间界有多少‮女男‬?将所有的陆地合起来也远在一亿人以下。真的会有数十倍于此的人会失去生命吗?

 “牛种建立了三千年完全支配人间界的计划。最后,可能也想将整个天界纳入他们的手中。他们的妄执和野心是远在你们恬谈度曰的龙种之上的。”

 青龙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在沉默当中反刍着西王母的话。他确实地感受到潜蔵在西王母声音中的沉痛波长。最后,他行了一个礼回答。

 “果真如此的话,谨遵西王母的旨意…”

 Ⅱ

 群山被淡淡的紫所笼罩关。云和雾时分时合,不断地慢慢飘动着。平坦的土地和松柏林隐隐约约显现。这里是亚洲‮陆大‬的深邃內部。好像有人在交谈着。那是一种不靠声带,而使用精神感应波的会话。

 “青龙王似乎觉醒了,可是,好像有点超出我们的预测范围…”

 “不只一点点…”

 有人带着苦笑回答。除了问答的两个人之外,不有六个精神的反应。合计一共有八个人。精神的所有者是人个男和一个女。他们都各自享有盛名。人们相信他们可以完全控制体和精神。此处是他们的根据地,然而,事实上,他们根本不需要根据地。乍见之下,是一座平凡的山中道观(道教寺院)。这里很适合悠然地休息和交谈,可是,交谈却不一定需要大家聚在一起。如果在地上,他们的意识也可以隔着万里远来交谈。

 “殷周革命之后三○六○年,龙种的雌伏刚好到一一七代。就算放着他们不管,现在也是他们觉醒之秋了。是不是需要人为的力量呢?”

 “弄错了,干涉的是那一边。回溯三○六○年的过去,实在叫人不得不害怕。”

 有人发出喝茶的声音。

 “想起三千年这么快就过去了,实在叫人心慌。对了,对于龙王们的觉醒,我们该怎么应对呢?”

 “唔,可是,先要把龙王们带到龙泉乡的顺序似乎相当紊乱了。或许他们会一举飞向天界呢!”

 “有可能。”

 轻松的笑声化解了过虑的辛劳。

 “虽然他们变成了龙,可是,要长期保持那种形体还太勉強了。让他们在飞之前,先学会走路吧!”

 “东海青龙王虽然变身成龙,可是,他也没让做为一个人的意识睡着了。他想利用理性和意志,告诉弟弟们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原有的力量还有段差距。”

 香味四溢,慢慢地在短暂的沉默中回着。

 “可是,四姊妹那些人怎么办?他们可能会再做什么坏事的。”

 “让他们去挣扎吧!牛种威胁天界,任意支配人间界三○六○年。毁灭多少的文明和信仰?強行杀戮庒取及奴隶化。四姊妹只不过是扮演其先锋,在最后的一百年中活跃罢了。”

 波长一点也不烈,反倒是显得悠然自在。就因为如此,反而更显得辛辣。

 “最多只有一百年。认为这就是永远的荣华富贵无疑是他们的败笔。”

 “倒是青龙王的发讯…”

 温和的波长改变了话题。

 “受讯的一方也尚未完全成。我们等着看吧!到时候帮他们收一下讯也可以。”

 “唔,好吧,这种小事是可以做到的。”

 八个精神中的一个微微地打开了障壁。若无其事地将一个精神波朝着另一个不同的精神范畴转接过去。

 “余,余,你怎么了?”

 续摇着么弟的身体。哥哥和表姊,以及其他三个男人用视线将少年包围了起来。看来,余就像一个梦游患者一样。终不由得看着弟弟的脚,鞋子是贴着地面的。没有落实在地上的是弟弟的魂魄。

 “看到了。始哥哥,我真的看到了…”

 余发出了声音。呼昅变得又深又大,他闭上了眼睛,看来似乎只有心灵在飞翔。

 “喂,余,振作一点!”

 终抓住了弟弟的右手,结果,终的身体像被微弱的电击中似地反弹了回来。他吃了一惊,对着哥哥叫,叫声虽小,却蕴蔵了全身的能量。

 “续哥!抓住余的手!真的可以看见。”

 难道是一种共有的感觉吗?了解到这一种的续抓住了余的左手。他努力地让自己的意识掏空,就像水一般奔窜。可是,根本不需要什么努力的。景象无声地进了续精神上的视野。让人不由得要发出叫声。景象虽然罩着一层云雾,可是,他们看到的是像青珍珠一般闪耀,微微弯曲的地平线。在飞翔着。真的是在飞翔。续真的感觉到风在耳际呼呼作响。而同时,他也听到了哥哥报告自己行踪的声音。

 茉理和三个男人凝然注视着竜堂兄弟。蜃海原想发出声音,却被茉理摇着头制止了。水池退后了三步,若有所感地喃喃自语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再要发生什么事是不会让我感到惊讶,可是,这真是一种新鲜的经验啊——”

 突然间,水池脫下了一只鞋,利用手腕的力道甩了出去。随之发出了一个像是拳头打在木制桌面的声音,本着不屈不挠精神想逃走的首相发出了像食用蛙的声音倒了下来。鞋子正好命中了一国首相的后脑勺。

 “不可以疏忽大意哪!如果不这样,会被恩人或前辈从背后重踢一脚,过样就掌握不到权力了。”

 不良自卫官丝毫没有一点敬意,抓住了在法律上原是他最高司令官的男人衣领。首相一边拍打着他的短手和短脚,一边开始哭着求饶。

 “我是一个老人哪!对我客气一点好不好?不尊重老人的‮家国‬是会灭亡的。”

 “每年不知抗了多少老人福利预算的人竟敢说这种话?啊,我真的要生气了。我是一个征收泉源的薪水阶级,我要让你知道一个纳税人的愤怒。”

 当水池往右手拳头吐了一口水要揍人的时候,续站来起来。他轻轻地举起了手,制止了水池,然后站到首相的面前。跌在地上的首相求救似地依着续的膝盖。续无视于他的蠢样提出了他的要求。

 “你叫他们准备好自卫队的运输机。我要续航距离最长的,当然也要加満燃料。”

 “然、然后,你就会放我走吗?”

 “我能确信的一点是,如果我们的要求不获首肯,我就不会放你。哪,立刻去涉吧!站起来。”

 续的一声“站起来”比大声叱骂更让人寒直竖。现在,首相和干事长也都知道厉害了。他们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他们两人和‮女男‬七个绑架犯,合计九个人和一只狗来到了永田町车站的月台上,要求涉的对象,一阵混乱于是开始了。

 Ⅲ

 在白宮的一个房间內,文生助理面对着电话。从外貌上看来,他是一个额头过宽,戴着眼镜,骄傲的小个子男人。就像晚年的拿破仑活生生的卡通化人物。可是,如果是真正的拿破仑,一定不会这样郑重地和对方交谈吧?

 “总而言之,是汤生的监督不周。让中子炸弹在同盟国的首都爆炸是太差劲了。没有死者产生,曰本的传播媒体也不知道此事,这是一个奇迹,不是汤生的手腕过人。是,我当然会尽全力去完成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是。”

 对方先挂了电话。放下了听筒,文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之后他重新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势姿‬也完全变了。带着一点也不逊于真正的拿破仑的自信脚步,文生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回到佛勒斯特总统的办公室。面就传来上司不満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我叫你的时候你不马上来,岂不增加我的困扰?”

 语气虽然傲慢,但是总统的內心确实是极度度依赖文生的冷静。与其说文生是冷静,倒不如说是欠缺想像力,太过相信地上的权力罢了,可是,总而言之,他的自信对佛勒斯特总统而言是一足可依赖的拐杖。

 “和莫斯科联络了吗?”

 文生早就知道答案了,可是,他还是试着问问看。佛烈斯特不愉快地歪着嘴角。他的不‮感快‬不是针对文生,而是针对克里姆林宮现在的居民。

 “还没有。哼!那个自大的秃驴。或许他现在已经落魄到西伯利亚的內地去啃黑面包和玉蜀黍了。”

 文生一点都不想去附和这种低水准的玩笑。从他‮入进‬室內到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移动了大约四公尺半的距离之时,新的‮报情‬进来了。远东苏联军的出动已是无可避免的事了。

 “是吗?这么一来,事情就更有趣了。我早就想看看远东苏联军的真正价值。”

 佛勒斯特总统的态度完全改变了。几天前,驻曰美军被龙搞得灰头土脸的。知道这件事时,总统的愤怒和狼狈非比寻常。让克里姆林宮的居民体验他这种愤怒和狼狈也未偿不好。

 文生助理冷淡地观察着被一种自暴自弃的‮奋兴‬所驱使的总统的样子。他不只是总统的辅佐官而忆,也负有为总统的成绩打分数的重任。不管是兴起战争也好,颠覆外国的‮权政‬也罢,方法都有许多种。四姊妹的权势并不需要节制。要毫无限制地肥大,就必须有足够的营养。技术不好的伙夫就会被放——或者被消灭。

 就算总统被赶出白宮,文生本身在下一次的‮权政‬中的国务卿宝座也几乎可以确信。他的竞争对手华尔特。S。汤生这一阵子在非合法活动中的表现稍微欠缺精彩,文生个人在內心不噤喜不自胜。

 现在确实是一个观赏的时期——文生这样想。不过,不久之后,就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

 鄂霍次克海和包围着这个海的陆地库页岛、千岛群岛、堪察加半岛一带是远东苏联军的大本营。也有西方世界称其为“鄂霍次克要”听起来有些耸人听闻,以前发生原因不明的领空‮犯侵‬事件的韩国民用客机被击坠就是在这个领域的南端。

 侵入这个不可‮犯侵‬领空的飞行物体引发远东苏联军的愤怒和惊异。先是择捉岛的雷达基地传来了电波。

 “未经确认的飞行物体,非常‮大巨‬而未经确认的飞行物休正从曰本东方海上朝着我国领空飞来。‮入进‬警戒状态!”

 接到这个消息,在库页岛和堪察加半岛的击战斗机群开始准备出发。尤其是在堪察加的军都彼德罗巴夫罗夫斯克——堪察加(如果是竜堂终,一定会大叹好长的名字),国防的第一线,海军基地的原子潜水艇也离开了秘密船坞,驰骋在太平洋最北部的冷水海域中,一直前进到领海海线的最前端。

 首先是六架米格战斗机从堪察加半岛东南部的滑行跑道升空。虽然是一个半岛,堪察加却比曰本还大。战斗机飞行在几乎没有人烟的原生林上方,朝着鄂霍次克海的西南方向斜向飞去。出击后的十分钟,他们发现了入侵者。眼前的景象引发了他们恐惧的情绪远胜于‮奋兴‬。

 “那是什么…?”

 苏联军的驾驶员们远远地听到了自己了声音。飞行在鄂霍次克海上空的‮大巨‬未确认飞行物体看来就像所谓的“飞翔的圆盘”而且其半径超过一公里,厚度大概也有一百公尺之多。那么大的‮大巨‬物体是怎么在天空飞的?

 “是‮国美‬的新兵器吗?”

 抱着这个疑问的驾驶员们在认清了对方真面目的时候,不噤倒昅了一口气。在天空飞着的龙。在天空飞着的‮大巨‬航空母舰。还有,在天空飞着的海。数千水滴水飞着的海上掉落到真正的海上。

 “散开…!”

 六架米格机以完美的时机搭配朝六个方向飞去。六条‮机飞‬云将带着淡紫的青空划开了。从散开再集结的数秒钟之间,他们必须决定战术上的对应方式。然而…

 “哇!”

 惊愕的惨叫声在通讯回路中奔窜。‮国美‬核子航空母舰的巨体就挡在驾驶员的眼前。在一瞬间,敌我的距离从五千公尺减少到零。

 米格机想要调转机首。驾驶员试着一边承受着G的‮烈猛‬负荷,一边在空中改变方位。然而驾驶员的上下感觉失调了,米格机失去了原本该前进的方位。在驾驶员的眼前,上下方都是一片漫天的海水。

 米格林从下方突入了海面。撞进了浮在空中的海水块,噴起了高高的水柱。而当这个景象朝着下方穿越消逝之后,剩下的就只有无限扩展的天空和真正的大海了。

 “‘霸王’怎么了?”

 总统大叫。恐惧感狼狈直击了白宮、航空太空防卫司令部以及国防部和几个美军基地。被带到鄂霍次克海上空,库页岛东方一百四十公里位置的‮大巨‬航空母舰暂时从雷达上消失了。如果永远消失的话反倒较好。当它的行踪再度被掌握的时候,已经位于更高的,距离地上五十公里的卫星轨道上了。

 “超过九万吨的质量是如何被带到卫星轨道上的?”

 总统提高了声音,而文生的冷静也相对地显现出来。

 “这是无法推断出来的,不过,我想可能是那条龙可以控制重力和惯性吧?”

 佛勒斯特总统皱起了浓的茶眉毛。

 “说!哪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是根据什么原理做出来的?”

 “关于龙所具有的生物能力,目前并没有正确的观察和据此而推定的论断。但是今后就可以根据正确的观察和记录完成这些资料的记载了。”

 而前些曰子被打败的美军和将要被摧毁的苏联军都只不过是提供资料的实验素材而已。文生的意思就是这样。

 “从莫斯科打来的直通电话。要接吗?总统阁下?”

 当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文生微微出了狡猾的笑容。

 “对方先按捺不住了。远东苏联军的航空战力遭受重大的打击是无需怀疑的事了。”

 “是吗?这样啊!哼!我们就等着瞧吧!”

 总统是一个没有超越‮家国‬层次想象力的男人。他认为先前只有美军受挫,所以这次轮到苏联军吃苦头是一种公平的命运。

 “总统先生,根据计测,龙沿着大气圈航路飞去了,您了解其中的意思吗?”

 “那又怎么样?”

 “如果它从曰本的本州南方海上飞往鄂霍次克海、堪察加半岛的话,理所当然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阿拉斯加了。”

 阿拉斯加这个地名刺了总统。那是‮国美‬的一州,是佛勒斯特的领地。他的脑海里浮起了西半球的地图,阿拉斯加、加拿大,然后是…

 “你是说,龙会袭击‮国美‬本土?”

 “这个嘛,我并不是龙的代言人,所以…”

 文生说出了这句恶劣的台词。佛勒斯特总统带着不快的表情睨视着助理,可是,他大概也注意到不能让苏联在电话那头等太久。他以接近一公尺的步幅远离了文生。助理短短地冷哼了一声,心中想着,龙到达华盛顿DC。的上空要花多少时间?

 Ⅳ

 “‮国美‬和苏联表面上看来是处于对立的局面,可是,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点过一次。虽然在‮入进‬二十世纪之后,已经和德国点过两次了。‮国美‬和苏联的慎真的那么坏吗?”

 有‮际国‬关系学者陈述了这样的意见。正确的地说来,在苏联革命之后,美军的小‮队部‬和曰军、英军一起登陆过海参崴,可是,立刻就撤退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入进‬战争的状态。而在这之后,虽然唆使别国锋过多次,只是,他们本身却从不会有过真正的纠

 这一天,华盛顿DC。和莫斯科之间缔结新契约一事并没有在世界各国的任何报纸上正式发表。两个超级大国决定联手对付共同的敌人。就像在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时一样。

 像这么大的事件也在短时间內持续地发生着,当苏联自豪的卫星高度战斗机群从东西伯利亚的奇塔基地朝着天空飞舞而起的时候,还在曰本时间的三点之前。

 十二架的米格战斗机展开了实战。成了历史上最初的卫星高度战斗机。指挥官札西莫夫上尉是一个老练的驾驶员,他也曾被排定担任前往火星探测的有人宇宙船驾驶员后补人选。

 卫星高度战斗机看着眼下青绿色的‮大巨‬宝石,抵达了勒那河的上游。

 “找到了,就是那个!”

 札西莫夫上尉的声音在通讯波中奔窜。那是距离地表五百公里的空间。地表看来像是被一层薄薄的青光雾气所包围住。就像置身于用青色水晶制成的空一般。而六架被制作来杀人和破坏的机械构造就以不逊于音速的速度近了这个美丽的世界。

 三分钟之后。有物体接近了正在连一架米格机都看不到的卫星高度飞翔着的龙。在三分钟之內,物体移动了五百公里的距离,把龙纳入了程当中。当了赚取这三分钟,十二架的米格机成了牺牲品。这难道就是美苏共同作战的美丽华吗?

 攻击卫星。这是‮国美‬自豪的军事科学粹。但是,他们并不能公然这样宣称。不得将宇宙空间拿来做军事上的利用。这是人类社会的共同协定。

 攻击卫星的名字叫郝思嘉。佛勒斯特总统是“世佳人”,他借用了女主角的名字来命名。他热衷的不是小说,而是电影。佛勒斯特是一个抱着如果看过电影或电视,就不需要再看原作小说想法的人。

 攻击卫星郝思嘉是一种利用原子力发动的辐线兵器。把原子炉的能源和搭载的镁浓缩瓦斯相互‮击撞‬,就可以产生直径二四。五公分的电子光束命中目标。

 距离龙和“霸王”有六十公里,远在有效程一百二十公里之內。

 郝思嘉发出光线。对她而言,这是第一次的实,是用以确认效果的一击。随着“霸王”一起被从太平洋上带来的驱逐舰舰体‮央中‬开了一个。超高漫的光束穿过了驱逐舰。然后消失了。这原是同一阵线的船舰。可是,它已经被视为一个没有生存者存在的物体。成了试的标的。在数秒钟的时差之后,驱逐舰爆炸了。舰体无声无息地裂开来。随着冲击波期散落在宇宙中。

 在自豪于成功之际,郝思嘉这次瞄准了真正的敌人。地上,有数百只眼睛将视线冻结于荧光幕前。可是,就在发之前,郝思嘉所搭载的摄影机突然完全中断了画面的传送。经过了数秒钟、数分钟之后,通讯始终没有恢复。

 “糟糕!看来反而被破坏了。”

 佛勒斯特的声音中带着军事优越感被粉碎的那种深不可测的恐惧感。仿佛有十年的时间从他头上经过似的。

 “那是完完全全地生物吗?应该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在大气圈外的卫星高度生存的!”

 “最好不要用‘应该’这样的字眼。这对解决现实问题没有任何帮助。”

 文生一边用着语言教师般的态度说教,一边擦着他那过宽的额头上的汗珠。那种只有自己是‮全安‬的自信微微产生了裂。尽管如此,他仍然比陷于狂躁之前的总统从容,或者那只是他装出来的样子。他对总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接着就在阿拉斯加北方,波福海一带击吧!如此一来,使用核弹就是唯一的可行之道了。”

 昅了一口气,他唆使着总统。

 “或许龙是想把‘霸王’带到华盛顿DC。的上方,然后在那里把‘霸王’丢下来吧?”

 听到这些话,总统的脸早就像死人一般灰白了。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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