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杀手太狠
孙杏雨、杜飞熊并立在厅前石阶上,一面交谈着。
“这种雨不好。”杜飞熊忽然叹息了一声。
孙杏雨一笑道:“不好的是我们的心情。”
“已经四天了,事情仍然一点进展都没有。”
“或许已经有很大进展,只是消息还未传到。”
“希望如此!”
“你可见过二老?”
“午饭时,我们不是都在一起?”
“我是说午饭之后。”
“没看到,大哥要找他?”
孙杏雨点点头,眉头微微一皱,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忽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哦?”“这种感觉我已很久没有了。”
“三哥午后岂非也一样,不知到那儿去了?”
“午饭后他一直在后院练斧。”
“三哥一向就是勤练斧招。”
“所以他一直活得很好,所谓业
于勤,荒于嬉,我们其实都应该跟他多学学才是。”
“嗯!”杜飞熊目光一转,道:“大哥,要知道二哥在那里,可以找人问问。”
语声未落,一个黑衣汉子已经急步走来,手中捧着一支信鸽,孙杏雨一眼瞥见,道:“看来真的有什么消息了。”
杜飞熊迫不及待抢前两步道:“金八,是那里来的消息?”
那黑衣汉子正是负责传递消息的金八,应声收步,道:“魂勾四鬼那儿来的。”
杜飞熊道:“是否已经有了韩方的下落?”
金八微现错愕之
,道:“他们已将韩方送到了悦来客栈。”
杜飞熊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找到韩方?”
“昨天夜里。”
孙杏雨眉梢一扬,怒声道:“我不是吩咐他们,一找到韩方马上给我报告,怎么现在才有消息回来?”
金八一怔,道:“今天早上他们已经飞鸽传书,来过一次报告了。”
“什么?”
“二爷难道没有…”孙杏雨截口道:“你给我说的详细点。”
金八道:“在今天早上,收到魂勾四鬼的飞鸽传书,
同时,霍定方面亦来了信鸽,我看过之后,正准备送进来给大爷过目,在外院径花上就遇到二爷。”
孙杏雨道:“于是你就将那两份报告交给了二爷?”
“是二爷要我给他一看。”
“看后如何?”
“二爷吩咐我回去岗位,说自会拿给大爷。”
“他没拿给我。”
“这…”金八又是诧异,又是惊慌。
孙杏雨淡然一笑道:“这个也不能怪你。”
金八扑地跪倒,叩头道:“小人失责,大爷恕罪!”
孙杏雨无言片刻,挥手说道:“你起来。”
金八一再叩头道:“谢大爷!”
孙杏雨轻叱道:“起来!”金八慌忙爬起身子。
杜飞熊在一旁忽问道:“霍定到底是什么人?”
孙杏雨道:“是我派去打听‘金牌杀手’路云飞行踪的三个手下之一。”
杜飞熊道:“这是说他已发现了路云飞的下落?”
孙杏雨目注金八道:“霍定那份报告你看过了?”
金八道:“是。”
“报告上怎么说?”
“霍定他们已找到了‘金牌杀手’路云飞了。”
“人在那里?”
“东平镇,正和他的二个弟兄在一起,后来他们又分手了。”
“这么近。”
“距离这儿,不过半天路程。”
“东乎镇的什么地方?”
“霍定发现路云飞的时候,他正入镇中吉祥客栈投宿,而丁兆雄和三郎却离镇而去。”
“路云飞认为这里的事有他一人就够了,要丁兆雄先到天堂镇去。三郎则认真的说要去学剑。”
孙杏雨沉昑起来。
杜飞熊皱眉道:“二哥将那份报告留下,到底有何打算?”
孙杏雨也皱眉道:“他一心要留下的,只是霍定那份报告!”语声一顿,霍地转身,振声喝道:“来人!”
两个黑衣汉子慌忙从花丛中窜出来,恭声道:“大爷有何吩咐?”
孙杏雨沉声道:“准备马匹水粮!六匹健马!”
“是!”两个黑衣汉子应声急步退下。
孙杏雨把手一挥,金八亦连忙退开。
杜飞熊忍不住又问道:“二哥何以要留下霍定那份报告?”
“因为他认为凭他的武功,已可以击杀路云飞。”
“他独自前去挑战路云飞?”
“不错!”
“这便如何是好?”
“他显然早已有这个打算,窥伺左右,否则不会这么巧,及时将截下。”
“他留起那份报告的目的,无疑的就是不让我们知道这件事,怕我们阻止他。”
“匹夫之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以大哥看,二哥这次挑战路云飞…”
“九死一生!”
“…”杜飞熊默然了,他并不怀疑孙杏雨的判断。
孙杏雨也很少判断错误。
“希聿聿”的一阵阵马嘶声即时划空传来。
孙沓雨目光一转,道:“快去叫老三出来!”
杜飞熊道:“现在就动手?”
“不错!”
“咱们赶去东平镇接应二哥。”
“不是,今天早上他已经离开,路云飞若是仍在,现在应该已分出胜负生死了。”
“那么…”
“我们赶去悦来客栈!”
“我们为何要赶得这么急?”
孙杏雨冷冷地道:“魂勾四鬼第一次飞鸽传书亦在二老手中,万一他真的死在路云飞剑下,那份报告不难就落在路云飞手上,路云飞若是随即动身,我们现在再不出发,给路云飞抢在前头,将人救走,便会前功尽弃。”
杜飞熊面色一变,应了一声,转身急急奔向后院。
孙杏雨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手按着阶旁柱子,冷眼望天。
天色阴沉,一如孙杏雨的面色。
口口口口口口
鞭声呼啸,马蹄奔腾!六骑健马疾风般从孙家庄大门冲出,冲入
蒙烟雨中,马六匹,人只有三个。
孙杏雨、白松风、杜飞熊一手控缰,一手牵着一匹空马,喝叱连声,放马狂奔。
对舿下的座骑,他们都毫不怜惜,跑折了这匹马,还有一匹。
口口口口口口
正午,云淡如薄罗,阳光轻柔得就像是情人的眼波。
路云飞虽然在吉祥客栈的饭厅內,仍然感受到这阳光的温暖,阳光是从天窗的格子
进来,正照在他的身上。
周围的桌子都坐満了客人,他别无选择.只有在厅堂当中一张桌子旁坐下。他并不在乎,因为他喜欢阳光。
吉祥客栈是东平镇最大的一间客栈,房间舒适,饭菜精美。
这几天,路云飞滴酒不沾
,他尽量使自己处于最佳状态之中,因为任何疏忽,都可能导致死亡。
虽然他并不认识中州五绝,但死在中州五绝手下的人,他却认识不少,他知道那些人的武功,这等于知道中州五绝武功的厉害,中州五绝这时候应该已采取行动了。
东平镇距离孙家庄只有半天路程,吉祥客栈內应该有中州五绝的耳目,路云飞却仍然在这种地方出现。
这间客栈有这间客栈的好处,那就是中州五绝的所余四绝即使一齐到来,也很难联手对付他。
整间客栈只有饭厅才有足够的地方让他们放开手脚。
今天,他发觉饭厅的情形有点不一样。
客栈的掌柜昨天本来是一个貌相慈祥的老者,今天已换了一个面容冷峻,目光闪烁的中年汉子了。
那些店小二也完全是陌生的睑庞,路云飞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客栈,这间客栈就像是夜一之间换了主人似的。
路云飞却恍如未觉,不动声
。
饭中无毒,肴中也无毒。
路云飞这一餐与其说吃得悠闲,不如说吃得小心来得恰当。
路云飞方吃了一会,门外人影一闪,走进来一个人,这人年逾三旬,身形轻捷,两个店小二
上去。
路云飞立即发觉,一声吆喝道:“郭杰小心!”
话声未落,两个店小二的手中已各自多了一支匕首,左右扎向那中年人的双胁。
那个中年人也就是郭杰——“飞鸽”郭杰!
郭杰并不是路云飞的朋友,这个人也根本没有朋友,在他的眼中,只有钱一样东西,他是个包打听,专替人打听消息。
这种工作并不容易做,可是他却一直干得很出色,他要的价钱当然也很高。
路云飞并没有与他讨价还价,因为他知道这个人的确值得这个价钱,这次,郭杰便是替路云飞打听孙家庄的情形。
路云飞那一声吆喝方入耳,郭杰整个身子就拔了起来,那两支匕首正好从他的脚底下刺了过去。
他双脚一伸一缩,已奇快地踹在那两个店小二的额头上,那二个店小二各自一声惊呼,左右飞开。
郭杰
一折,膝一曲,向路云飞那边飞
过去。
他反应敏锐,身子矫捷,犹在一般江湖人之上,没
有这份本领,他也不敢从事这种工作了。
他的身形一
出,一连串暗器就向他
来,甩手箭、透骨钉、竟有七种暗器之多。
郭杰双手一翻,从袖里撤出一对短刀,身形滚动,短刀飞舞,挡开了
来的暗器,仍然向路云飞那边
落。
路云飞身旁,无疑也就是整个客栈最全安的地方。
吆喝声出口,路云飞身形便
展开,他看出郭杰的处境险恶。
可惜他虽然有心抢救郭杰,但身形方动,屋顶那个天窗便碎裂,一大蓬暗器当头洒下,坐在周围的客人也同时出手。暗器飞扬。
一时间寒芒
闪,破空之声大作。
那些暗器就像一个大网,疾向路云飞罩落。
路云飞一声暴喝,双袖飞展“霍霍霍”尽将
出来的暗器扫落“叮叮当当”的落在周围的地上。
他的双袖布満了真气,竟有如一对铁盾,却远比一对铁盾在手来得灵活,双袖一放下,郭杰已在他身旁落下,随即一栽。
路云飞一惊,忙扶住了郭杰,双眉也皱了起来。
郭杰的
背之上,赫然嵌着十数颗黑黝黝的东西,鲜血淋淋,由鲜红逐渐转为紫黑——毒药暗器。
郭杰身形一栽一
,突然回头道:“谁?”
店掌柜一步从柜台后面跨出,道:“我。”他手中拿着一个漆黑闪亮的算盘,有四档之上已然一颗算珠也没有了。
郭杰冷冷盯着他,道:“我问你姓名?”
“霍定。”那个掌柜的左手往算盘上一抹“叮叮当当”.一阵金铁声响,那把算盘无疑是铁打的。
郭杰冷笑道:“好。”转望路云飞道:“神拳郭长溪今天早上已经离开孙家庄,中途与所属会合,据说已知道你在这儿。”
路云飞道:“这显然是事实。”
郭杰道:“所以我赶来通知你。”
“可惜你来迟了一步。”
“我已经尽快。”
路云飞点点头。
郭杰凄然一笑道:“任何人都会有判断错误的时候。”
“你的伤势恕我无能为力了!”
“我其实应该
你这个朋友。”
路云飞无言的注视他。
郭杰沉声道:“中州五绝只来了个郭长溪。”
路云飞目光一亮,道:“好!”郭杰的身形即时倒转,半空中怪中一声,猛扑向霍定。
霍定虽意外,反应仍不慢,哼了一声,手一抖,十余颗算珠“嗤嗤”
出,
向郭杰的陶膛。
郭杰并没有闪避“卟卟卟卟”一阵异响,鲜血飞溅、那些算珠都打在郭杰
膛之上,却没有将郭杰击退。
郭杰身形随即落下,正落在霍定的面前,一双短刀刺出。
霍定铁算盘一旋“嗤”一声,挡住了刺来的双刀,郭杰人亦被震跌地上,但一跌即起,双刀再次刺出。
霍定实在没想到郭杰竟起得这么快,右手铁算盘急沉,仍然挡下了一刀。
但还有一刀,霍定也看出挡不住那一刀,身形已同时倒退。
后面是柜台,霍定的后背撞上柜台,一怔,心
已感到一阵刺痛——这是他最后的感觉了。
郭杰瞪着霍定倒下,放声大笑。
笑声嘶哑,突然断绝,他瘦长的身子同时枯木一样倒在霍定身旁,一张睑已发黑,但仍
笑容,満足的笑容。
除了路云飞,所有的人都呆在当场,路云飞若是这时候离开,可说易如反掌,但他没离开,因为他没忘记郭杰的那句话——中州五绝只来了个郭长溪。
“杀!”霹雳一声暴喝,突然震人心弦。
发出这声暴喝的人,毫无疑问內功高強。
喝声犹在饭堂回
“呛啷”之声便自此起彼落,六个店小二,二三十个客人,各自掣出了兵器。
除了郭长溪,还有谁能够使他们听命?
只有郭长溪,也只有郭长溪才能发出如此惊人的喝声。
人在何处?…
路云飞目注门外,喝声正是从门外传来,门外却没人,他转身挥步、一步还未跨出,喝叱声四起,众人已向他围攻过来。
“霍霍霍”一上来就是三把刀,两支剑,竟然还有一对风火轮。
路云飞冷笑举拳,双拳连环击出,刀剑尚未劈到,那五人已各自挨了他一拳,跌了开去。
手持风火轮的那人虽没挨一拳,却挨了一脚。
路云飞只一脚,就将那人踢上了屋顶横梁,其他人大惊,但仍然冲过来。
路云飞收拳拂袖,连人带刀卷飞了三个大汉,左掌一翻“铮”的出拔了
挂的长剑。
店堂的空气,刹那间彷佛一寒,那些人的动作亦在这刹那完全停顿。
路云飞按剑四顾一眼,道:“我只说一次,若再动手
我剑下绝不留情。”话落,他举步向门口走去。
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但路云飞才跨出第三步,一声怪叫,一个人握刀向他冲来。
路云飞瞪着他冲近,那人一接触路云飞的目光,心头不噤一寒,可是仍然一刀砍下,路云飞冷笑出剑,后发先至,寒光一闪,血光崩现。
那个人的右肩“嗤”的出现了一个血
,长刀落地,仓惶急退。
这时候又有三人冲到。
路云飞脚步不停,左手剑一闪再闪,接连三闪,三个人几乎同时惊呼倒退,右手兵刃落地,右肩亦各多了一个血
。
好快的剑!其他人看在眼內,俱都由心底寒了出来。
路云飞脚步不停,继续前行!
“嗤嗤”两
贴衣刺来,路云飞右脚一曲一伸,一脚踹在一人的面门上,那人的面门当场碎裂,连人带
飞回,撞碎了一片瓦面,飞坠地上。
路云飞的右肘跟着撞上另一人的咽喉!
那人惊呼未绝,咽喉已被撞断,气绝当场,斜飞落地。
路云飞一个飘纵,落在长街上。他冷冷地站在长街
上,一动也不动。
霹雳也似的一声暴喝即时传来;“好身手!”
正是方才大喝“杀”的声音。
路云飞应声缓缓转过了身子。
三丈外的长街正中,放着一张紫檀太师椅,一个矮胖臃肿,皮光
滑,一
胡子也没有的中年汉子独个儿坐在那里——“神拳”郭长溪。
路云飞双目盯视着郭长溪,目光比剑还要凌厉。
郭长溪的目光也凌厉异常,充満了恶毒的光芒。
路云飞上下打量了郭长溪几眼,道:“你是郭长溪?”
郭长溪道:“正是。”
“中州四绝只来了你一个人?”
“一个人已经足够了。”
“其他三人,以我所知这几天都在孙家庄內。”
“是郭杰给你的消息?”
“郭杰的消息一向都非常可靠。”
“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何以他们三人不来?”
“因为我把这消息截了,没有让他们知道。”
“目的何在?”
“孙杏雨曾说凭我一人,绝不是你的对手。”
“你怀疑他的话?”
“所以我一个人来。”郭长溪有点得意的说。
“郭杰已替我打听清楚。”
“所以你敢出来会我?”
“不错。”
郭长溪面
揶擒之
道:“‘金牌杀手’实在是个聪明人。”
路云飞冷冷地道:“你却不是。”
郭长溪道:“现在未免言之过早。”
路云飞淡淡一笑道;“话虽是这么说,你对自己武功其实并无信心!”
“是么?”
“所以你才吩咐手下先动手。”
“知已知彼,百战百胜!”
“你现在已经有必胜把握?”
“没有。”
路云飞上下打量子郭长溪一眼,忽然冷笑道:“想不到中州五绝之中,竟然有一个像你这样的汉子。”
郭长溪微喝道:“少说废话!”
路云飞闭上了嘴,没再说话。
郭长溪那些手下,这时已纷纷涌出店来,埋伏于店外的亦纷纷现身,只等郭长溪一声令下,群起而攻之。
可是每个人的脸上,多少都带点恐惧的表情。
郭长溪目光一扫,突然挥手道:“都给我退下!”
那些人倒是服从得很,立时全都退开一边。
郭长溪目光转向路云飞的面上,道:“郭杰呢?”
路云飞道:“在店內,与霍定同归于尽。”
郭长溪道:“这个人倒是宁死不吃亏的。”冷笑了一下,接道:“却不是一个成功的探子。”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尚未探出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何以见得?”
“如果他已经探出,你现在该赶去另一个地方了!”
路云飞忙问道:“什么地方?”
郭长溪冷笑不答。
路云飞沉声追问道:“那又是什么事情?”
郭长溪只是冷笑。
路云飞不噤沉昑起来。
郭长溪即时“飒”的站起身子,他坐的那张紫檀太师椅,几乎同时片片碎裂。
路云飞月光一闪,脫口道:“好功夫!”
郭长溪冷笑着,大踏步跨前,走过之处,长街的青石板块块碎裂,显示出他果然名不虚传,內功的确
湛深厚。
略云飞握剑的手不觉紧了一紧,郭长溪跨出了十几
步,突然停下,冷然说道:“路云飞,你可敢与我赤手空拳一战?”
路云飞毫不考虑的道:“不敢!”
郭长溪大笑。
路云飞接着又道:“江湖中人谁不知道你双拳就是兵刃,裂石开碑,硬坚如铁!”
郭长溪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路云飞以指弹剑,道:“剑却是我的兵刃!”
郭长溪暴喝道:“出剑!”“剑”字出口,人已窜出,闪电般落在路云飞的面前,双拳疾出。
左七右八,一击就是十五拳,拳击到一半,这十五拳已变为三十拳,击向路云飞的身上,好快的拳势。路云飞也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快的拳法,他的剑法也是快得惊人,却没有把握同时接下郭长溪的三十拳。
他用一支剑,郭长溪则是双拳齐出。
郭长溪的左手绝快不过他的左手,右手也一样,但左右两拳同时施展,却未必快不过他的长剑了。
他临敌经验丰富,和剑一划,身形同时倒退。
剑一划之间,已然是三七二十一剑,每一剑都刺在郭长溪的拳头上!
郭长溪双拳无损!
路云飞一剑挡开了郭长溪二十一拳,还有九拳,连退七步,方让开了郭长溪的九拳。
郭长溪叱喝连连,双拳连绵不绝,接着又是三十拳。
拳风呼啸,
起一地尘土。
路云飞再退二十步,退向店门。
挡在他后面的人慌忙让开!
路云飞退入店內,右手剑一勾,左手袖一扫,两扇店门疾然关了起来,但随即碎开,碎成了数十片。
那么竖实的门板,挨不住郭长溪的两拳,路云飞人已不在门后,刹那之间,他已然掠上了店堂正中,一张桌子上。
郭长溪夺门抢入,飞身直扑路云飞,人到拳到。
“轰”然一声,那张桌子在铁拳下碎裂,路云飞人已凌空,反手挥剑,一片剑光
头洒下。
郭长溪偏身一闪,双手一抄抄住了旁边一张桌子,
向那片剑光,桌子在剑光中“嗤”的一裂为二。
郭长溪双手一翻一拍,竟以那分成两边的桌子的桌面将路云飞那支剑夹在当中。
路云飞整个身子立是倒纵半空,郭长溪随即双手一挥一松“呼”的一声,那两张桌子疾飞出去。
路云飞亦随着飞了出去。
郭长溪跟着扑前!
那两边桌子一飞丈外,撞在一
柱子上“隆”然一
声巨响,瓦碎柱断,一片屋瓦当场崩落,掀起一店飞尘。
那两边桌子才撞上柱子,路云飞便已凌空一个跟斗,倒翻开去,郭长溪跟踪扑到,双拳连环,左右
击。
路云飞一剑千锋,仍然被郭长溪双拳追得连连后退,两人所经之处,桌椅尽碎。
一退再退,路云飞已退到一面墙壁之前。
郭长溪看在眼內,大笑道:“我看你还能退到那里?”
话声未完,路云飞后退的身子已抵住了墙壁,突然拔高,壁虎一样的贴着墙壁向上急窜而去。
“卟卟卟卟…”双拳追击。
一阵
响,墙壁上多了十几个拳
,有两拳眼看着便能够捶碎路云飞的双脚,但仍然落空了。
郭长溪又急又怒,暴吼连连,拳势更疾更猛。
“轰隆”一声,老大一片墙壁,在路云飞脚下倒塌了,几乎是同时“哗啦”一响,路云飞撞翻了头上一片瓦块,飞了出去。
郭长溪看在眼里,双脚一分,就从墙壁那个缺口跨出
墙外是一条小巷。
郭长溪人在巷中,路云飞人却在瓦面边缘上,两人的目光一触,天地间的杀气便重了一分,脚步一移,又重一分。
两人同时移动脚步,向长街那边奔过去。
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无需说话,这已经表示彼此同意在长街上决一死战。
郭长溪那些手下都留在客栈前的长街上,无一不是一脸惊骇之
,他们虽看不到客栈內的情形,但柱折墙塌的声响入耳,亦不难想像到那是一场
战。
他们并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然,他们看见郭长溪飞步的从巷子里奔出来,不由得一阵欢呼之声只叫了一半,便中断了。
因为,他们在刹那间也看到了路云飞。
路云飞没死,他们怎么高兴得起来呢?
路云飞在瓦面上,飞身一掠三丈,飘身落下了长街。
郭长溪立即扑前,挥拳!
路云飞霍然回身,出剑!
二个绝顶高手又
斗在一起了。
路云飞三尺长的剑闪电般刺向郭长溪的咽喉。
郭长溪冷然一笑,击出的双拳突然化作双掌,一翻一合之间,竟然将路云飞刺来的长剑夹在双掌之中。
鲜血立即从他的指
出。
路云飞的那一剑之中,最少有十四种变化。
可是郭长溪仍然能够将他的那支长剑夹在双掌之中,紧接着,郭长溪右脚蹋出,踢向路云飞腹小要害。
练拳的人,大都会同时练脚,郭长溪没有例外,他双脚虽然没有双掌那么厉害,但一脚踢出,亦足以开碑裂石。
这一动,真力便一分,剑锋入
更深数寸,血亦
得更多了,可是剑仍然紧紧夹在他的双掌之內。
路云飞这时候要将剑菗回,并不困难,不过他顾得菗剑,就必然闪不开那一脚,也只有弃剑才能闪开那一脚。
但,路云飞没有弃剑。
刹那间“崩”的一声,那支剑突然中断。
路云飞的身形立即恢复了自由,间不容发地闪开来脚,手中断剑同时一沉一送,从郭长溪的双掌穿过,刺入他的咽喉。
郭长溪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了,一瞥见剑光,双臂立即闪摆,正好将路云飞的手腕夹在手臂之內。
路云飞的手腕猛一阵酸痛。
这种酸痛的感觉迅速消失!因为他已看到血从郭长溪的咽喉
而出,郭长溪浑身的力气亦随之消散了。
但,并不是一下子消散,只听他闷哼一声,夹在双掌之中的那截断剑
向路云飞面门,人同时倒退。
路云飞偏身一闪,那截断剑从他身旁
空。
郭长溪的咽喉同时脫出了剑锋,身形倒翻了出去,他的动作异常缓慢,这一翻,剑锋便自上而下划开了他的
襟。
两张白纸从他的
襟之內飞出,蝴蝶般飞舞半空,白纸犹在半空中飞舞,郭长溪的身子已倒了下去。
路云飞长长吁了口气,抛下手中的半截断剑,皱了皱眉,探手一抓,抓住了那两张刚落下的白纸。
白纸上写着——路云飞人在东平镇吉祥客栈。
路云飞淡淡一笑,抛下这张白纸,目光接着落在另一张白纸上,面色立变,目光跟着一栗——
韩方已经被抓起来,现送往落马镇悦来客栈。
“原来韩方已经落在他们的手中了,哼…”路云飞冷然哼了一声,转身举步向客栈那边走去。
那边的一道木栅柱子上,拴着好几匹健马。
木栅附近站着好几个郭长溪的手下,一见路云飞到来,纷纷散开。
路云飞没去理会他们,从地上捡起一支长剑,一划,斩断两匹健马的缰绳,纵身掠上其中一匹的马背,反手抄住另一匹马的缰绳,一人两马,往外飞奔而去。
没有人敢拦阻,更无人敢随后追去。
蛇无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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