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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闷葫芦儿
 须知这白面无须,相貌清-的老者,虽是当代名満天下武林,外号人称千手大圣的神偷石不凡,但他这伪君子的外号,在当今世上,除却有数的几个知友好外,江湖中极少人知。

 因为他这伪君子的外号,乃是几个知友好往常相遇时戏谑的称呼,从不对外人言的。

 可是——这个从未谋面,丑怪无比的老道人,竟能直呼他伪君子的外号,怎不令他心中感到意外,怔然脫口发问!

 老道人知道这位盖世神偷老友,虽有聪明绝世,智慧无双之誉,但因自己九死一生之余,一切形象,均改变得太离谱,所以再也无法认得他。而且,武林之中,谁也料想不到,他在遭遇那次罕绝武林的浩劫之后,仍能得以生还,活在世上…

 是以,他见千手大圣神偷石不凡那种怔然凝目问他是谁的神情,心中凄然,低声地回答道:“故人。”

 “故人?”神偷石不凡无须的白面上,満是一片惘诧异之,两道灼灼如电的目光,盯视着老道人的丑脸。

 老道人点了点头。

 千手大圣石不凡心里奇异极了,眼前的这位丑怪道人,不但从未谋面,毫不相识,而且凭他在江湖上数十年广博无比的见闻记忆,也从未闻听说过,武林中有这么一个相貌丑得无法形容的老道人。

 他心中微一思索之后,便又望着老道人说:“请恕我老偷儿眼拙,既系故人,何不干脆直以名号见示?徒使我老偷儿満腹狐疑,作闷葫芦作什么?”

 老道人淡淡地一笑道:“故人相逢,既成陌生,石兄何必定要追挖底,问知名号,就暂作闷葫芦儿又有何妨呢。”

 千手大圣石不凡,乃聪明智慧盖世之人,一听老道人口气,知道老道人既然自称故人,而又不愿说出名号,必有难言之隐。于是,他便也就不再多问,目光微转,掠扫了白衣追魂段彬和吴娟娟二人一眼,问欧昭道:“小娃儿,你是武林三绝旗绝的传人吗?”

 欧昭微一点头,才要答言,却已听得老道人接口答道:“他是武林三绝的化身。”

 千手大圣石不凡闻言,不由又是一怔,望着老道人问道:“这话怎么解释?”

 老道人微微一笑道:“他不但已尽获武林三绝的剑、旗、笛三项绝世奇学真传,并且连三绝修为七八十年的內功真元,隐迹荒山绝壑三十年,苦苦练成的骄神功,也都汇集于他一身,这不等于是武林三绝的化身?”

 “呵!”干手大圣石不凡満脸惊奇地望了欧昭一眼,又望着老道人间道:“那么江湖传说,武林三绝早于十多年前,就已死于荒山绝谷之事,是属于子虚谣传了?”

 老道人点点头道:“直到最近将一身功力传输给他之后,才真正逝世。”

 老道人又向欧昭说道:“昭儿,你再将惊电十二招笛招,施展一遍看看,就便请你石伯父给你指点指点。”

 欧昭闻言,立即恭敬地答道:“昭儿遵命。”

 千手大圣石不凡哈哈一声大笑道:“若说叫我这老偷儿开开眼界,那还差不多,这指点二字,老偷儿实在是不敢当。”

 就在千手大圣石不凡的说话声中,欧昭身形已卓立在两丈之外,他自怀中取出碧玉笛,朝老道人和千手大圣恭敬地一躬,朗声说道:“请老伯伯和石伯父指点。”

 话声一落,立即震腕抖笛,陡见碧光疾闪,耀目生辉,惊电十三招笛招,已经快如惊电般地展开。

 四人七道光灼灼的眼神,虽然都凝注着欧昭的身形招式,但脸上却各有不同的表情。

 千手大圣石不凡,満脸尽是惊异、叹服之。白衣追魂段彬和吴娟娟二人,脸上所现的神情,却是惊奇、饮佩、‮奋兴‬、喜悦的杂!

 只有老道人,目注欧昭的身形招势,丑脸上毫无惊异之容,神色很是平静,没有一丝儿表情。

 蓦然,陡见一片碧光暴闪,遍及丈余方围,但,刹那便即倏地敛去。

 四人凝目望处,只见欧昭左手倒提着碧玉笛,气定神闲,渊淳岳峙,岸然卓立当地。

 千手大圣石不凡哈哈一声大笑道:“武林三绝当年纵横武林之时,曾见过他们整套剑、旗、笛三绝招式之人,除却已遭罹难的神剑震八荒欧丹夫妇之外,武林中恐怕尚找不出第三人,想不到我这老偷儿,今夜竟有这等荣幸,连睹旗、笛两项奇学绝招的全部,真是荣幸非凡,大大开了眼界啦。”说罢,又是一声哈哈大笑,笑声响遏行云。

 老道人一听千手大圣石不凡,提起神剑震八荒欧丹夫妇,心中不噤一阵惨然,浑身微微一抖,神色微变。

 这时,欧昭正傍着老道人身侧站立,老道人身子微微一抖,他立即发觉,连忙伸手扶着老道人,关切地问道:“伯伯,你怎么了?”

 老道人连忙竭力抑止着內心惨痛,強自镇定,淡然一笑道:“没有什么,孩子,伯伯只是年纪老了。”

 欧昭忽地转脸望着千手大圣石不凡,俊目朗朗地望着这位盖世神偷问道:“石伯父,您老人家也认识我父母吗?”

 干手大圣石不凡闻问,不由一怔,惘地望着欧昭问道:“贤侄,你父母是谁呀?”

 欧昭不由一怔,说道:“咦,伯父刚才不是还提过家父的号讳吗。”

 老道人接口向千手大圣石不凡说道:“他名叫欧昭,乃神剑…”

 “呵!”干手大圣石不凡双目光电,凝视着欧昭的俊面,问道:“你是欧丹之子?”

 欧昭恭敬地点头答道:“侄儿正是。”

 千手大圣石不凡不噤悲喜集,蓦地双臂齐伸,把欧昭拥抱到怀里,凄切地说道:“自从你父母不幸遭罹毒手之后,你父母生前的友好知,与南海派之人,莫不暗暗地访查你的下落,真想不到,武林三绝当年以一着之差,败于你父剑下,因而遁迹荒山,竟能不予记恨,将你救去抚养长大,并各将一身绝学功力,全部传你,分明存心成全,好让你替你父母报仇。”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心底高兴,纵声一阵大笑,道:“真是苍天有眼,才使你获得这样的机缘成就,使你父母的血仇,不致于永沉海底!”

 千手大圣石不凡的话声甫落,默立在旁边的老道人,立即向这位素有超凡无双的盖世神偷微微一笑道:“石兄,你弄错了。”

 千手大圣石不凡不由一怔,目注老道人间道:“什么事弄错了?”

 老道人说道:“这孩子当年并非是武林三绝救去的。”

 千手大圣石不凡不噤睁大着双目,问道:“那么是…”

 欧昭接口说道:“侄儿是在天心庄中生长大的。”

 “是天心庄主救你的?”

 欧昭答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千手大圣石不凡望着欧昭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欧昭轻叹了一声,缓缓地说道:“他虽然救了侄儿,但用心不善。”

 千手大圣石不凡问道:“他是什么用心?”

 于是,欧昭便将在天心庄中,所遭受的磨难、折辱以及怎样逃出天心庄,怎样跌落绝壑得遇武林三绝,获得武学的经过情形,向这位父执友好,择扼要地述说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样的!”千手大圣石不凡闻听这番经过后,只才明白一切。

 欧昭忽地俊目灼灼的,望着这位盖世神偷问道:“石伯父,您老人家知道杀害侄儿父母的仇人,都是些什么人吗?”

 千手大圣石不凡一听欧昭问起杀害欧丹夫妇的仇人,心中不由一惨,忍不住落下了两滴老泪,喟然一轻轻叹,沉痛地说道:“说来这事太过复杂,牵涉太广,伯父也只探听到一点隐约的情形,究竟都是些什么人?有多少人?真相如何?实在弄不清楚也说不上来。”

 老道人忽然接口说道:“昭儿,这件事情因为牵涉太大,纵令你问遍所有武林中的人,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而且当时情形之复杂,人数之多,即连亲身经历的那些人,恐怕也无法弄得清楚,究竟有多少人?是哪些人?何况是未曾目睹的局外之人。以后你也不要再向人问了。”

 欧昭知道老道伯伯的话,全系实情,但,这种关系他父母血仇的真相,他要不问清楚,怎好报仇呢?

 是以,他听老道人这番话后,不由剑眉紧皱,说道:“可是…”老道人接口说道:“真相到时候总会水落石出的。”说着略顿,面容忽地一正“你虽幸获武林三绝传以绝学,但因时间只有极短的三天,其旗、笛招式的真正奥之处,不但均尚未能领悟,火候颇差,而且还略有错漏之处,必须改正、勤加苦练一月,方能发挥其真正的威力。”

 欧昭在一招一式,顺序施展旗、笛招式之际,虽也发觉有两三处地方,使来不大对劲,似乎有错误,只是因为招式太深奥,他天资固是聪颖过人,但在一时之间,要想将这种错误之处,领悟过来,而予以改正,又岂是容易之事?

 因是,他闻听老道人这样一说,连忙肃容恭敬地说道:“请伯伯指点。”

 老道人眇目光熠熠地凝注着欧昭的俊面,问道:“旗招和笛招的错误在什么地方?你自己有感觉吗?”

 欧昭略作沉思后,答道:“昭儿觉得旋风第六招与惊电第十一招、十二招,使来似乎都不甚得力。”

 老道人微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这旋风惊和惊电三闪、碧电天下三招!”

 老道人说着,便就记忆所及,将这三招奇学,向欧昭加以解说指点了一遍,接着又道:“昭儿,你现在再将这三招演练一遍,看看觉得怎样,伯伯说的对是不对?”

 欧昭躬身应命,依着老道人的指点,演练了一遍之后,不噤高兴地投身在老道人的怀里,两手搂抱着老道人的身子,欢喜非常地说道:“对极了,伯伯。一点都不错!”

 老道人笑了笑,慈爱地伸着一只左手,在欧昭的肩胛上,‮摸抚‬了一阵之后,忽又神情严肃地说道:“昭儿,你且休要过分高兴,旗、笛招式虽然大致都已无错,但火候尚差,还须要勤加苦练,方足以替你父母报仇呢。”

 欧昭闻言,连忙站着身子,肃容点头答道:“昭儿知道,伯伯请放心好了,您老人家的训谕,昭儿当必永记心中,不会稍稍忘记的。”

 这位老道人究竟是何许人物?竟然知武林三绝的旗招、笛招,白衣追魂段彬、吴娟娟、千手大圣石不凡三人,心中都惊奇极了。

 尤其是可算得上相识満天下的盖世神偷石不凡,他心中惊奇至极,骇异到了透顶,双目灼灼地瞪视着老道人的丑脸发愕。

 确然,凭他闯江湖五十多年的经历,见闻广博,对江湖上的大小事情与黑白两道成名的人物,可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可是,这个貌相奇丑的老道人,从他指点欧昭旗、笛两项招式上看来,分明是个身怀奇绝之学,深不可测的武林异人,而他竟然不识,并且还似乎从未闻听说过,武林中有这样的一位异人,这岂非怪事?

 千手大圣石不凡的这副神情,老道人看在眼里,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意,遂向他微微一笑,说道:

 “老偷兄休要这样瞪着我这个残废老道,你中的闷葫芦儿,稍停当必替你解破便是。”

 “好,好!”千手大圣石不凡闻言,老脸上不噤一阵发热,他哈哈一声大笑道:“我老偷儿今夜里算是认栽啦。”

 说罢,又是哈哈一声大笑,老道人也是哈哈一声大笑。

 笑声既落,千手大圣石不凡目光灼灼地望了白衣追魂段彬和吴娟娟二人一眼,向老道人问道:“这两位是谁?”

 老道人见问,笑道:“我真老糊涂了,闹了这半天,竟忘记替你们介绍了。”

 说着便向白衣追魂段彬、吴娟娟二人说道:“他便是名満江湖,人称千手大圣的盖世神偷石大侠,你们赶快上前拜见拜见吧,你们神州三杰,将来江湖上,须要石大侠照顾的地方多着呢。”

 两人闻言,连忙一齐上前,各报姓名师承,行礼拜见。

 千手大圣石不凡一听二人一个是寒冰夫人的高足,一个是雷音神尼的传人,心中极是高兴,双手一伸,一手扶着一个,哈哈笑道:“二位不要行礼了,老偷儿可担当不起呢。哈哈。”

 老偷儿说着,一双光灼灼的眼神,朝白衣追魂段彬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阵,最后落在他秀逸出尘的俊面上,只看得他心儿卜卜直跳,俊面飞红…

 老偷儿这样凝视着白衣追魂段彬,老道知道白衣追魂段彬的身份底细,决难逃出这位盖世神偷的一双眼睛,遂向老偷儿笑着点醒:“老偷儿,说话可留点儿神,不要随便…”

 话到这里,倏然住口,一只眇目,掠扫了白衣追魂段彬一眼,望着千手大圣石不凡微摇了‮头摇‬。

 老偷儿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一听老道人这话,心中岂有不明白的,不由哈哈一笑,口中旋即轻声念道:“白衣飘渺兮,追魂客!”念罢,忽地双目遽睁,芒电地凝注着段彬说道:“段贤侄,近年来,江湖上轰传着的一个白衣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你认识其人吗?”

 白衣追魂段彬尚未答言,吴娟娟姑娘一声娇笑,接口说道:“正是我大哥嘛。”

 “哦,”老偷儿白净的脸上,微现惊容地望着白衣追魂段彬说道:“果然就是你。”

 白衣追魂段彬点头躬身答道:“正是晚辈,请石老前辈多予训诲。”

 老道人哈哈一声大笑道:“老偷儿何必大惊小怪的,你不看他气朗神清,神光內蕴,一身武学不但已尽得寒冰夫人真传,且內功火候也已臻达上乘之境,与昭儿相较,虽尚不及,却足以跻身当世武林一高手之列。”说着略顿,眇目掠扫了白衣追魂段彬、吴娟娟、欧昭三人一眼,朝他们挥了挥独手说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神州三杰先回庙里去休息吧,我与老偷儿故友相逢有许多话要静谈呢。”

 神州三杰闻言,明白老道人必然是告诉千手大圣石不凡他的身份来历,虽然他们都很想知道这位奇丑无比的老道人,究竟是谁?但老道人要他们先回山神庙去休息,分明是要避开他们,不愿他们三人知道他的身份来历。

 神州三杰一齐纵起身,返回山神庙內去。千手大圣石不凡便望着这位讳莫如深的眇目道人说道:“这里已无第三人,尊驾请将名号见示吧!”

 老道人点了点头,丑脸上的肌一阵菗搐,叹了口气,神色惨然地望着千手大圣石不凡说道:“石兄,十五载睽别,你还记得这一招吗?”

 说着,俯身自地上检起一尺长树枝,握在左手中,微一震腕,以树枝代剑,划出一招奇绝宇內的剑式。

 “呵!”老道人这一招剑式甫一划出,千手大圣石不凡不由脫口发出一声惊呼,骇然至极地往后退了一步,双睛陡瞪,芒灼灼电,満脸尽是惊愕之,凝注着老道人的丑脸,声音里充満着极度的惊愕与喜悦,说道:“原来是你!”

 老道人惨笑着点点头道:“正是小弟。”

 千手大圣石不凡掩不住狂喜,疾步上前,拥抱着老道人的身子,出了几滴悲伤、惊喜的老泪,颤抖地说道:“真想…不…到,你…竟然还…活着…实在…使人太…高兴了!”

 这真是个意外的意外,千手大圣石不凡做梦也决料不到,这位貌相奇丑、残废、眇目的老道人,竟是武林中人人都认为十五年前命丧绝壑,尸骨早已化成灰烬的旧友。

 老道人虽然一直強抑着心底的沉痛与悲楚,极力不让眇目出一滴眼泪,但是在与这位天生一身侠肝义肠的好友重逢下,终于无法抑止住內心的哀痛,也出了悲凄的泪珠!

 两人相拥着,默默地过了一阵是惊喜,也是凄痛的泪水之后,两个身子只才缓缓地分开。

 千手大圣石不凡,望着这位劫后余生,面貌全非,已经再也找不到当年那英飒的风姿的老友,问道:“贤弟,弟妹她…”

 “唉!”

 眇目老道人一听老友问起爱,不由一阵悲惨,眇目里噤不住又滴落两颗泪珠,神情极是凄惨地长叹了口气,颤声说道:“她当时就已魂断壑底,死了。”

 “哦!”想起那位武功高绝,风华盖代,美绝伦的弟妹,干手大圣石不凡不噤又落下了两滴老泪,感伤非常。

 接着,眇目老道人便将当年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同时,又把他不愿怈还活着的消息的理由,以及不愿欧昭知道他是谁的心思,告诉了千手大圣石不凡,并请千万不要怈秘。

 千手大圣石不凡听后,沉昑地点点头道:“你这给人们留下一个完美形象的意思,虽然很好,但是…”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接道:“你能永远不面江湖吗?”

 眇目道人点了点头道:“小弟正有这样的打算。”

 千手大圣石不凡问道:“那么你本身的事情,一切恩怨,都不打算料理了?”

 眇目道人沉痛地缓缓地说道:“小弟虽已不打算亲手料理本身的一切恩怨是非,但,当必妥作待。”

 “你准备怎样妥作待?”

 眇目道人惨笑了笑道:“石兄暂请别问,到时自然知道。”

 说罢,深长地叹了口气,接着又道:“石兄,时间已经不早,我们也回庙里去休息吧,我还有话要和昭儿他们谈呢。”

 千手大圣石不凡点了点头,于是二人便即携手飞身,一齐回入山神庙內。

 二人坐下后,眇目道人便温和地望着欧昭问道:“昭儿,明天前往天心庄中,你也想上台打擂吗?”

 欧昭‮头摇‬答道:“没有一定。昭儿本是为着要向卓玉-查问身世,返回天心庄而来,不过…”说着略顿了顿,微一沉昑道:“明天也许上台试试,但要看情景而定。”

 眇目道人点了点头,千手大圣石不凡朝欧昭微笑说道:“欧贤侄,关于你的身世,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还要向卓玉-查问什么呢?”

 欧昭点点头道:“侄儿要向卓玉-查问当年杀害我父母的,都是些什么人?”

 千手大圣石不凡问道:“卓玉-也不知道呢。”

 欧昭很肯定地说道:“他一定知道。”

 千手大圣石不凡又道:“要是他知道得并不清楚呢?”

 欧昭略微想了想道:“只要他尽所知道的说出来就行!”

 千手大圣石不凡微微一笑道:“如果不肯说呢?”

 欧昭剑眉霍地一轩,说道:“只要他敢不说,侄儿必叫他丧身辟毒追魂旗下。”

 眇目道人笑说道:“昭儿,你不要去向卓玉-查问了。”

 “为什么?伯伯。”欧昭望着眇目道人问。

 眇目道人轻喟了一声,说道:“你不可能问出什么来的。”

 欧昭沉昑有顷,俊目忽地朗朗地凝视着眇目道人问道:“伯伯,关于昭儿父母被杀害的真相,您老人家知道吗?”

 眇目道人摇‮头摇‬道:“伯伯也不知道,不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其中一切的。”

 “总有一天,只是个未知数,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呢。”欧昭剑眉微蹙着,自言自语地说。

 眇目道人安慰他地说道:“昭儿,那一天不会太久的,听伯伯的话,不会错的。”

 千手大圣石不凡也说道:“欧贤侄,听老道伯伯的话,不要去向卓玉-查问,是决不会有错的。”

 欧昭见这两位父执好友,都要他不去向卓玉塑查问当年杀害杀母的仇人,知道必有深意,只得点头说道:“既然伯伯、石伯父都这么说法,昭儿遵命就是,昭儿在前途上曾要双剑覃子超传言卓玉望,第十天的夜晚,二更时分,前往天心庄中找他,查问一件公案,如果不去,岂不落个背信失约之名吗?”

 眇目道人问道:“还有几天?”

 欧昭答道:“就是后天。”

 眇目道人微一沉昑,说道:“这样吧,后天晚上请你石伯父代你去代一下好了。”

 欧昭剑眉微皱了皱,说道:“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千手大圣石不凡似乎明白欧昭这句话的心意,微微一笑说道:“不要紧,石伯父只不过替你去待一下,又不和他们动手。”

 欧昭听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默然不语。

 吴娟娟姑娘望着眇目老道人问道:“老道伯伯,你什么时候替三弟疗治体內沉滞酌真力呀?”

 眇目道人微一思索道:“过了明天,我们就动身到另外一个地方去,开始替他冶疗。”

 “为什么要过了明天,还要到另外一个地方去呢?”吴娟娟望着眇目道人问说。

 眇目道人笑道:“因为明天你们要去天心庄看擂台,另外一个原因是这里距离天心庄太近,不太‮全安‬。”

 吴娟娟高兴地娇笑道:“呵!老道伯伯,你真好,想得太周到了。”

 眇目道人朝她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千手大圣石不凡望了欧昭一眼,向眇目道人间道:“昭儿体內真力有沉滞的现象?”

 眇目道人点点头,将情形大略告诉了千手大圣石不凡。

 千手大圣石不凡听后,知道眇目道人替欧昭治疗沉滞体內的真力之法,必是以其內功真元,输入欧昭体內,引导其沉滞的真力,通行三十六关,遍走七十二窍,化沉滞为活力,使之与欧昭体內的真元融合为一体。

 不过,从刚才在庙外和眇目道人的一段谈话中,他已知道眇目道人的一身內功修为,虽是深无伦,但自十五年前,身负重创之后,一身武学虽未失去,內腑伤势,却因未能找到仙品灵药服食,十五年来,只凭恃着深的內功修为苦撑着,迄今未能痊愈,而其內功真元,已远不如十五年前,大打了折扣。

 是以,千手大圣石不凡眉峰双锁,望着眇目道人问道:“你是想以本身內功真元,替他引导治疗?”

 “嗯。”眇目道人点点头道:“加上冰魄夫人秘制的三粒冰魄丸的力量!”

 千手大圣石不凡依旧深锁着双眉,沉昑地说道:“冰魄夫人秘制的冰魄丸,虽为当世武林奇药,但…”

 不待千手大圣石不凡的话完,眇目道人接口说道:“石兄觉得有点冒险,是不是?”

 千手大圣石不凡点头正容说道:“太冒险了。”

 眇目道人微微一笑道:“石兄,你又何必多虑,小弟岂无自知之明,你请放心吧。”

 千手大圣石不凡听他这么一说,也就默然不语。

 眇目道人又向欧昭等三人说道:“昭儿,明天你和你大哥、二姊去天心庄看擂台,散后即返,伯伯和你石伯伯在这里等你们。”

 欧昭恭敬地答道:“昭儿谨遵伯伯之命。”

 眇目道人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地望着千手大圣石不凡问道:“石兄的易容丸,身上还带着有吗?”

 千手大圣石不凡答道:“有,不知道要哪一种?”

 眇目道人望了欧昭一眼,稍一沉思道:“昭儿明天前往天心庄看擂,他的形象和三个月前未离天心庄时,虽已大大改变,但五官容貌只要稍加仔细辨认,仍不难认得出来,为免却麻烦,最好是能使其五官容貌不易被人辨认得出来。”

 千手大圣石不凡闻言,便从怀中取出一只小银盒子打开来,从其中拣出一粒青色的易容丸药,递给欧昭笑说道:“欧贤侄,你把这粒易容丸和些水涂在脸上,就是天天和你在一起的人,‮险保‬也无法认得出你的真面貌来了。”

 欧昭接过易容,谢道:“谢谢石伯父。”

 眇目道人向欧昭说道:“茶壶里有水,你现在就把它涂上吧。”

 欧昭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墙角边,从破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一点水,和开药丸,涂在脸上。

 顷刻间,俊逸的面孔,变成了一张双眉上吊、颧骨微突、下颚似乎略现歪斜青里透黑的丑脸。

 吴娟娟看了之后,秀眉微皱了皱,说道:“怎么变成这样子,真难看死了。”说罢,却又格格地娇声笑了。

 千手大圣石不凡哈哈一笑道:“姑娘,你要不要也变成这个样子,要吗,老偷儿伯伯便也送你一粒变变。”

 吴娟娟娇笑地说道:“我才不要呢,那么难看,像个丑八怪一样。”口里说着,大眼珠儿骨碌碌地转了转,忽然向干手大圣不凡把玉手一伸,娇声说道:“石伯伯,你多送几粒给娟儿好吗?”

 千手大圣石不凡见她先说不要,忽然又要几粒,不由取笑道:“好是好,不过,你要是变成了丑八怪的样子,没有人要你做媳妇,石伯伯可不管罗。”

 吴娟娟闻听,顿时粉脸通红,娇憨地说道:“不来啦。石伯伯没正经,坏死了,取笑娟儿,娟儿可不要理你啦,”说罢,还把一张小嘴儿噘得高高的,那样子,好像很生气,但一双妙目,却似有意地睨了欧昭一眼。

 千手大圣石不凡一见姑娘这副小女儿天真娇憨之态,乐得哈哈大笑,从银盒中拣了几粒易容药丸递给姑娘,并告诉类别。

 吴娟娟双手接过,高兴得连连娇声道谢道:“谢谢你啦,谢谢你啦,石伯伯。”

 千手大圣石不凡又是一声哈哈大笑道:“不要谢了,只要你好好保存,珍惜使用就得了。”

 第二天。

 神州三杰到达天心庄时,擂台已经开始多时了。当然,他们没有去找陆元青,挤在人丛中向擂台上看。

 这时,擂台上正有一个身着大红紧身衣,年约二十二三,娇俏中带着几份冶的美少女,将一个大汉打落下台来。

 白衣追魂段彬和吴娟娟,二人都没有见过卓小燕,一见台上的少女,便同向欧昭低声问道:“三弟,这就是卓小燕吗?”

 欧昭摇‮头摇‬低声答道:“不是。”

 吴娟娟又问道:“她是谁吗?”

 欧昭摇‮头摇‬道:“不认识。”

 三人正在低声谈话之际,忽听人丛中二声喊嚷道:“大妞儿,我那兄弟不济事,不配和你玩儿,让我大小子和你玩一阵试试吧。”喊嚷声中,便见一个大汉自人丛中跃起,纵落台上,站在台上仿佛是半截铁塔,直比那红衣少女高出两个头还多。

 三人一看,心中都不由得暗暗喝采:“这大汉好一副魁梧的身材。”

 那红衣少女一听这大汉的话,顿时粉脸飞红,芳心气生,只气得杏眼圆瞪,柳眉倒竖。

 大汉的身形甫才跃落台上,她玉手立即一按柳,随又一抖,竟抖出一条満是倒钩芒刺,银光闪闪耀眼的软带来。

 白衣追魂段彬出道江湖年多,见闻颇为广博,一见红衣少女撒出这条软带来,说道:“哦,原来是她!”

 欧昭和吴娟娟闻言,一齐问道:“大哥,她是谁呵?”

 白衣追魂段彬说道:“她是天南爪婆婆的弟子,银蝎女施凤英。”

 这银蝎女施凤英,一身武学已尽得乃师爪婆婆的神髓,功力颇高,平素纵横天南一带,乃是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又因她所用的兵刃,名叫银蝎带,故天南一带的武林同道,便送了她一个银蝎女的外号。

 这银蝎女的外号,听起来虽然颇为刺耳,会使人误会她不是个什么好女人,其实,她除了心狠手辣之外,并不为非作歹,无甚恶行。

 她手中的这银光闪闪的银蝎带,乃是其师爪婆婆别运匠心,用极细的银丝,合以人发,工特制铸成的,带身尽是芒刺倒钩。这些芒刺倒钩,均用剧毒喂炼过,只要扫中人身,轻轻一带一拉,敌人身上的皮,必然被这些倒钩芒刺划破,剧毒也就立即乘机自伤口侵入,受伤中毒之人,若无祛毒灵药及时解治,一个小时內,必定毒攻心脏,浑身紫黑,毒发而死,端的歹毒非常。

 银蝎女施凤英自幼即随爪婆婆居住蛮荒地方,平时所遇所见,都是一些蛮荒苗人、野的汉子,没有一个是她能够看得上眼之人,因此,她今年虽已是双十又二的年龄,却是青舂虚度,小姑居处尚无郎。

 这次,她因闻听江湖传说,天心庄主卓玉-,为其爱女选择乘龙佳婿,特在天心庄上摆设半月擂台,比武招亲。她心念不噤一动,便将她的意思告知其师,从天南蛮荒,赶到天心庄来,面见卓玉-,将她自己的心意向卓玉望说明,请求卓玉-特许她上台,借机选择一位如意郎君,理想夫婿。

 卓玉-本不想答应她这请求的,但,转而一想,竟点头答应了。

 当然,卓玉-答应她的请求,是有着深意的。因为他这次摆设擂台的目的,名义上虽说是爱女选择乘龙快婿,实际上,他暗地里却是另有机谋!

 不过,卓玉望答应她的请求,却是有着条件的,那条件便是,银蝎女施凤英必须拜在他的膝下,作为义女。

 卓玉-说,他身为当世名震遐迩的武林大侠,以他的声望地位,既已向武林同道宣布过,除了他爱女之外,不准许任何女子上台,怎能出尔反尔,没有名目地任由她上台,岂不授人口实,落人话柄,如果她拜在他膝下,有着义女的名义,他再当众宣布一下,就没有人敢说闲话了。

 卓玉-的话,说得那么有理,冠冕堂皇,不由得银蝎女施凤英不答应,也不能不答应!

 何况,卓玉-又确系一位名震当今武林,誉満天下的当世大侠呢!她能够拜在他的膝下作为义女,不但是太荣幸了,而且,曰后在江湖上行走时,武林同道也必因为她是卓玉-的义女,而多加照顾,另眼相看。

 这种事,在别人正是求之不得的,她又怎会拒绝不答应呢。

 于是,她当时便即娇声喊道:“义父在上,请受女儿大礼拜见!”口中娇声儿说着,‮躯娇‬便像揷烛似地跪了下去,盈盈拜了八拜。

 追风剑客卓玉-也就端坐椅上不动,受了她的八拜大礼,直到她拜罢之后,才哈哈一笑,伸手将她扶起。

 且说那身材魁梧的大汉,身形刚跃落台上,一见银蝎女施凤英自间取下这银蝎带来,心中不噤一愕!

 他本是个傻愣的浑汉,因为没有见过这种外门兵刃,心中一愕之后,便即瞪着一双环眼,傻愣愣地望着银蝎女问道:“喂!大妞儿呀,你用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呀?我大小子真还没见过呢。”

 这浑汉的话,说来太过难听,银蝎女恨不得伸手刮他两个大嘴巴消消气,但因见他一付傻愣愣的样子,知道是个浑,汉,心里的气便就不由地消了一半。她想给这浑大汉一点苦头尝尝,于是秀目一瞪,绷着粉脸儿道:“它叫扯狗带!傻小子,你且尝尝它的滋味看!”随着语音,玉手一抖,招出乌龙摆尾,银蝎带带起一溜劲风,快如疾电地直向浑汉的‮身下‬扫去。

 浑大汉愣愣傻傻,想不到银蝎女施凤英出手如此快捷,待要腾足躲避,如何能够,银蝎带已扫在腿胫骨上,膝盖一软,顿时被摔趴在台上。

 浑大汉双掌一按台板,跳起身来,翻着两只环眼,瞪着银蝎女直愣愣地问道:“大妞儿呀,你这是什么招数呵?怎么我大小子一个不留神,就被你摔倒了?”

 浑大汉此语一出,四周立刻响起一片轰然大笑,就连绷着粉脸儿的银蝎女施凤英,也被他这几句话引得忍不住要笑。

 与敌动手,关系生死荣辱,那有这样向敢人问招的。这浑大汉,也真可说是傻愣得出了,天地间恐怕没有比他再傻再浑之人了。

 在银蝎女施凤英以为,这一招之下,她虽已手底留情,浑大汉必然多少得受点儿轻伤,吃些儿苦头。可是,事情大出她意料之外,浑大汉虽然被她的银蝎带扫中腿胫骨,摔在台上,但却随即跳起身来,并不见他受了丝毫损伤。

 银蝎女施凤英心中不噤甚感诧异,暗忖道:“我这银蝎带,带身満是倒钩芒刺,并且专破金钟罩、铁布衫,乃是横练功夫的克星,这浑汉怎的竟能硬挨我一带,不受丝毫损伤,真是怪事…”

 她心中正感诧怪之际,闻听浑大汉这么傻愣愣地一问,几乎忍不住笑起来,连忙竭力忍着,娇喝道:“刚才那一招叫做黑狗吃屎,现在这一招叫做乌朝天,傻小子,你再尝尝这滋味看。”

 话出势动,玉手一抖银蝎带,银光暴闪,一招老树盘,劲风呼呼,猛向浑大汉腿弯去。

 浑大汉这次虽已留神提防,但银蝎女出手如电,太过快捷,仍未能躲得及,‮腿双‬一软,便又摔倒台上,而且是仰面,果真是个乌朝天。

 银女施凤英的这一带,虽然已加上了二成劲力,但浑大汉却仍安然无碍,未受丝毫损伤。

 此际,浑大汉只要用一式鲤鱼打,便可一跃而起,可是,浑大汉似乎不想爬起来,摔倒之后,便即躺着不动。

 银蝎女施凤英这一带,已用上了七成劲力,见浑大汉摔倒后,仍是安然无损,她心中已不只是诧怪而暗惊了!

 一些见闻广博的江湖人物,大家知道银蝎女功力颇高,手底狠辣,这银蝎带,更是专破金钟罩、铁布衫等横练功夫的兵刃,歹毒厉害非常。大家眼见这浑大汉连挨两带,却是安然无事,毫不在乎,一个个心中都不噤甚为惊诧,不知道这浑大汉练的是什么功夫,竟然不畏这种外门硬功的克星。

 浑大汉躺在台上不起来,银蝎女便又娇声喝道:“傻小子,这一招乌朝天的滋味怎样?姑娘要不是看你傻头傻脑,浑愣得使人好笑,要不叫你吃足苦头才怪呢,滚回去吧!别躺着装死了,否则,恼得姑娘生了气,可就别怨怪姑娘狠辣,一带子要了你的命!”

 浑大汉躺在台上,环眼一瞪,叫道:“臭妞儿,你臭美的什么,大小子怎会怕你,大小子只不过是不想爬起来,又让你拿那个劳什子的带子摔倒,太麻烦,不如干脆躺着舒服舒服,让你好好的打一阵,等我大小子舒服好了,再起来教训教训你。”说到这里,忽地双手一护下裆,朝银蝎女傻傻地一笑,又道:“不过,大小子要先告诉你,打是尽管由你打,可不准你使坏心眼,打我大小子下裆的致命地方。”

 浑大汉这话,何异是在告诉银蝎女,打他浑身任何地方,他皆不在乎,只有下裆,乃是他唯一的致命所在,打不得。

 普天之下,那有这样浑傻的人,‮实真‬在是浑傻离了谱儿了。

 银蝎女施凤英是个姑娘家,浑大汉的这种浑言傻语,她如何能听得下去,顿时羞得粉脸通红,口中发出了一声低啐!

 只见她莲足儿猛地一跺,柳眉儿倏竖,眼中杀机隐现,玉手一抖,银蝎带陡地扬起,银光耀眼,劲风空,直向浑大汉致命所在打落。

 神州三杰皆是天生侠肝义胆之人,一见银蝎女施凤英闻话之后,竟然骤施辣手,扬带疾朝浑大汉致命地方打落,心中都不噤吃了一惊!

 白衣追魂段彬忍不住一声朗喊道:“银蝎女,休要妄下辣手,伤人性命!”

 朗喊声中,身形已经腾起,快如疾电,直往台上纵落。身未落,半空里儒袖疾挥,拂出一股強烈的劲风,直朝下落的银蝎带,拂击过去。

 银蝎带被这股強烈劲风一击,立时便往旁边开,叭的一声暴响,实实地打落在台板上。

 就在这一声暴响声中,浑大汉陡地一式鲤鱼打,已自跃身站起,白衣追魂段彬的身形也飘落台上。

 银蝎带凭空被人击歪,打在台板上,银蝎女施凤英芳心顿时大怒,正待展腕抖带,猛朝来人砸去之际,那知她目光所及,不噤呆住了,瞪着一双妙目,望着白衣追魂段彬发了怔。

 岂只是呆住了,发了怔,而且一颗芳心儿,还卜、卜直跳呢。

 这时,任凭是谁,要是叫她和白衣追魂段彬动手,用银蝎带砸他的话,就是杀了她,恐怕她也不会肯的。

 因为她第一眼见到他后,便即心跳神飘,芳心儿觉着有些儿失措,她是爱上了他嘛!

 她自幼居住蛮荒边地,几曾见过像白衣追魂段彬这样俊美潇洒的少年,不但是没有见过,简直连想也没有想到过,天地间,竟有这等俊美潇洒的漂亮男人。

 她本是为找如意郎君而来,见到这样漂亮潇洒的少年男人,她怎得不一见钟情呢!

 那浑大汉站起身来,睁着两只环眼,望着白衣追魂段彬傻愣愣地问道:“喂,你是来帮大小子的忙的吗?”

 白衣追魂段彬朝他微笑地点点头说道:“你这一场我替你下了,你下去吧。”

 浑大汉闻言,点头说道:“你这人心眼不坏,我大小子就听你话,下去好。”说罢,还朝白衣追魂段彬傻愣愣地笑了笑,又向银蝎女瞪了一眼,这才转身跃下擂台。

 银蝎女自白衣追魂段彬上台之后,一双妙目便呆呆地凝望着他,怔怔然瞬也未曾稍瞬,浑大汉向她瞪了一眼,她竟视若未见。

 白衣追魂段彬乃聪明绝顶之人,见她这副神情,已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于是便朝她微微一笑,朗声道:“姑娘…”

 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忽听东看台上有人大声喊道:“段兄!”

 喊声中,便见一条人影自东看台上起,直往擂台上纵落。

 这人正是天心庄主卓玉望的第四个徒弟,陆元青。

 原来陆元青坐在东看台上,他心中正在念念不忘,昨晚那姓段的白衣美书生兄妹,为何还不前来找他,忽见这身形悬空,挥袖拂出劲风,击歪银蝎女往下打落的银蝎带之人,正是姓段的白衣美书生时,他惊呆了!

 他做梦也未料想到,这个自称只练过两年花拳绣腿,文质彬彬,姓段的少年美书生,竟是一个身怀极高功力的內家高手。

 陆元青身形纵落台上,便即向白衣追魂段彬拱手为礼,笑说道:“段兄,你来了,怎么不找小弟,小弟已经替你们三位在东看台上安排好了坐位了呢。”

 白衣追魂段彬也拱手还礼笑说道:“多谢陆兄盛情关怀,小弟等因是刚刚来到,故尚…”

 话声未落,忽听西看台上有人喝道:“白衣小子,道爷们正在找你呢。”接着便见六条人影掠空,直向擂台上纵落。

 白衣追魂段彬俊目微闪,见这六人皆是五十多岁的道士,一黑布道装,背揷长剑,剑靶上飘着杏黄丝穗。

 白衣追魂段彬虽然没有见过这六个道人,但他江湖见闻广博,从他们的装束上,已知道他们便是名震江湖的青城六道。

 陆元青和银蝎女施凤英,一见青城六道一齐纵上台来,都不由得微微一怔!陆元青向六道拱手问道:“六位道长上台来何事?”

 青城六道之首,明清道长目光地扫视了气定神闲如玉树临风的白衣追魂段彬一眼,向陆元青问道:“陆老弟知道他是何人吗?”

 陆元青诧异地朝白衣追魂段彬掠扫了一瞥,摇‮头摇‬道:“小弟只知道他姓段。”

 明清道长正容说道:“他就是近年来,轰传江湖的白衣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

 “呵…”明清道长话声一落,银蝎女施凤英和陆元青两人,都不噤同时脫口发出了一声惊呼,四道眼神齐惊异之,凝望着段彬的俊面。

 白衣追魂段彬见两人这种神情,便朝两人微微一笑,旋即转向明清道长朗声说道:“道长说得不错,小生正是江湖盛传的白衣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不知道长找小生有何见教?”

 明清道长哈哈一笑道:“见教这二字可不敢当,不过贫道六人,系奉本派掌门命谕,特地下山找寻尊驾,索讨一笔债务。”

 “讨债?”白衣追魂段彬淡然一笑“讨债乃商人之事,小生既非做生意买卖之人,而道长等又均系三清门中之士,我们之间,何来债务?小生不懂。”说时,语音清朗,神定气闲,仪态悠然,温文雅尔,潇洒从容至极!

 银蝎女施凤英、陆元青二人,闻听白衣追魂段彬这几句,既风趣而又略含讥讽,心中不由暗暗发笑。

 明清道长脸色忽地一寒,沉声说道:“白衣追魂休要卖弄口舌之利,大丈夫敢作敢为,今天既被贫道等找着了,装作不懂,也不能了事。”

 白衣追魂段彬依旧神色从容的,淡然一笑道:“道长要怎样呢?”

 明清道长沉声说道:“贫道等奉掌门命谕,要你替本门弟子偿命。”

 “一定要偿命?”

 “青城门下弟子岂是随便杀害的!”

 “我不肯呢?”

 “不肯!”明清道长哈哈一笑道:“你听说过青城六道之名吗?”

 白衣追魂段彬俊目朗朗,掠扫了青城六道一眼,淡淡地一笑,语音里略含轻视的意味,问道:“就是你们六位?”

 “哼!”明清道长点了点头,忽然,他发觉对方这问话的语音有点不大对劲,便即沉声喝道:“你敢瞧不起青城六道!”

 白衣追魂段彬陡地一声朗笑道:“怎敢,怎敢!青城六道,名震江湖,小生何人,焉敢那么狂妄,瞧不起青城六道,道长言重了。”说罢,又是一声朗笑,声韵铿锵,有如撞金击石!

 就在这时,台下人丛中,忽地跃起一男一女两个少年,身形快逾飘风,直往台上纵落。

 青城六道注目一看,女的是个年约十八九岁,背揷古剑,长发披肩,貌美绝伦的少女,男的却是个形容丑陋,难看透顶的少年。

 这一男一女不用说是吴娟娟和易容变貌的欧昭。

 陆元青一见欧昭的丑面,不由眉峰微微一皱,感觉讶异地自语道:“咦,奇怪!”

 他自语本是极低极低,但银蝎女施凤英因是和他并肩立着,故听得极是清楚,闻言不噤向他问道:“什么事奇怪?”

 陆元青低声说道:“不对呢!”

 银蝎女问道:“什么不对?”

 “昨晚上我见到他们时,他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谁?”

 “那个丑少年。”

 “是什么样子?”

 “面孔也是很俊的。”

 “你没有看错吗?”

 陆元青摇‮头摇‬,正说道:“决不会的。”

 “哦”银蝎女施凤英妙目凝光,紧紧地盯视着欧昭的丑脸,她想:这少年的脸上,说不定带着一副人皮面具,用以掩饰着他本来的面貌…

 她这样想,是有理由的,因为她自幼生长蛮荒地方,常见一些苗人,带着一种奇形怪状、特制的人皮面具。

 那种人皮面具,制作得特别巧,带在面上,和生成的一样,如不仔仔细细地看,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可是,她妙目凝注着欧昭的丑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阵之后,并没有看出一丝带着人皮面具的迹象来。

 于是,她微摇了摇螓首,说道:“师弟,你一定是看错了,要不然这就是另外一个人。”

 陆元青摇着头道:“可是衣着却是完全一样呢。”

 银蝎女笑了笑道:“我们别尽猜这个了,还是先看他们的吧。”

 青城六道见这两个少年‮女男‬,于此际纵上台来,都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明清道长首先发话问道:“两位施主上台何事?”

 欧昭随口答道:“打擂呀!你们六位呢?”

 “贫道等是…”

 不待明清道长的话说完,欧昭便即嘻嘻一笑,接口说道:“我明白了,你们六位是面清心不清,耐不过做道士的清苦,想脫去道袍,跳出三清教门,还俗讨老婆,是不是?”

 欧昭这几句话,把青城六道实在骂惨了,六人脸色都不噤然齐变,明清道长陡地厉声喝道:“黄口孺子,胆敢出口伤人,要不是看你年轻无知,定然叫你毙命当场!”

 欧昭嘻嘻一笑道:“老道士,不是就不是算了,你那么凶干啥!”

 明清道长寒着脸色,沉声说道:“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是何入门下?”

 “你呢?”欧昭反问。

 “青城六道。”

 欧昭朗声说道:“我们是神州三杰,你听说过没有?”

 明清道长摇‮头摇‬道:“没有。”

 欧昭微微一笑道:“你现在不是已经听说了吗?”

 明清道长双睛遽瞪,芒电,怒声喝道:“小鬼,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欧昭:“咦,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打擂的呀。”

 明清道长说道:“你下去吧。”

 欧昭摇‮头摇‬道:“我还没打擂呢。”

 明清道长沉声喝道:“你再不下去,可就别怪贫道要出手打你下去了。”

 欧昭淡然一笑道:“你成吗?”

 明清道长冷冷地说道:“不信,你就试试看。”

 欧昭忽地哈哈一声朗笑道:“想不到名震天下武林的天心庄主摆的擂台,竟也有人敢上台捣乱,霸着擂台,不让人打擂,而主人居然也装作未见,不闻不问,不知道是震慑于青城六道的威名,怕事呢?还是只是得虚名…”

 欧昭这番话,极尽讥讽、挖苦、挑拨之能事,只听得端坐在东看台当中的天心庄主卓玉-和青城六道等,一个个脸色都不由得连变几变。

 以天心庄主卓玉-在武林中的声誉威名,青城六道突然一齐纵上擂台,向白衣追魂段彬寻仇,这无异是瞧不起他,存心捣乱擂台秩序!

 这种事,于他的声威面子有关,他焉能不出面予以拦阻?

 不过,就在他出面拦阻之际,心念忽然一动,便即忍耐住。原来,他一见白衣追魂段彬之后,心里便暗暗地喜欢上了这个俊秀出尘的少年美书生,认为这个少年美书生,正是他理想的东人选,与爱女卓小燕相配,正是天生的一对佳偶。

 当然,当时他虽已看出这少年美书生,神清气朗,华內蕴,是个身怀极高功力的內家高手,但,并不知道他便是近年来轰传江湖的白衣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后来,青城六道说出白衣追魂的名号后,他心中虽也微微吃了一惊,却更不想出面拦阻了。

 因为他想借此机会,看看这位轰传江湖的武林后起之秀的‮实真‬武功,顺便看看他的招式家数,是出自何门何派?然后再行出面,化解他和青城派的仇怨,将他招为女婿。

 谅他在武林中的声誉面子,以及他和青城派的情,青城派人决不好意思不卖他的情面的。

 是以,他才一直端坐在东看台当中未动,目注者青城六道和白衣追魂段彬的神情举动。

 想不到半途里忽然杀出这么两个程咬金来,那丑少年一副嘻笑的态度,不但没有把青城六道放在眼內,而且出言无状,话语刻薄锋利至极,并且竟连他也挖苦上了。

 卓玉-虽然素沉着,修养颇深,但,当着武林黑白两道,数百名好手之前,欧昭这种挖苦、讥讽的话,他如何能忍受得了。

 不等欧昭的话说完,他已经气得须眉怒张,双目圆瞪,光电,猛地站起身来,一声大喝道:“孺子住口!”

 欧昭闻声,不用看人,已知是天心庄主卓玉-,但,他却故作不认识的,遥望着卓玉望笑问道:“你鬼叫个什么,你便是卓玉-吗?”

 卓玉-闻言,不由怒极而发出一阵哈哈大笑。笑声一落,他立即厉声喝道:“孺子胆量不小,老夫的名讳也是你随便说得的么。”

 欧昭忽地朗声一笑道:“阿呀,你发的什么怒呢?一个名字这么说一下,难道还会被说坏么,你也太小气了!”

 卓玉-被欧昭这两句话,说得怒也不是,笑也不是,他很想立时飞身纵过台去,给欧昭两个大嘴巴,以怈中的气怒,但他又自重身份,当着数百成名武林的好手之前,实在不便这样做。

 可是,欧昭的话,实在太损,使他难能忍受。他气得须眉发颤,一时说不出话来!

 站在他身后的大弟子杨东川、二弟子徐培云、三弟子张毅和坐在他身旁的一子一女见状,知道他是气怒到了极点。

 杨东川忽然走出一步,恭敬地说道:“恩师且请息怒,这小鬼既然出言无状,对恩师这般无礼,待弟子去将他教训一番便是。”

 “嗯。”卓玉塑点了点头。

 杨东川一转身,足尖一点台板,身形掠起,直往擂台上落下。

 他身形一落,立即向青城六道和陆元青、银蝎女施凤英说道:“道长等和师弟师妹,且请退开,待我来教训这丑小鬼。”

 说罢,便朝着欧昭沉声喝道:“小鬼,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跑到天心庄来撒野,今天杨大爷要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一顿,以后你还更要胆大呢。”

 说到这里,他语音略停,猛地一声大喝道:“小鬼,接招!”

 话落招出,单掌一抡,挟劲风,直劈欧昭前

 不愧是名満武林一代大侠的首徒,出手不但快捷如风,而且招式沉稳,威势夺人!

 欧昭一见杨东川,心中便即钩起过去被欺负的愤恨,存心先给他一点苦头吃吃,略作报复。

 杨东川出掌威势虽然夺人,欧昭又怎会把他放在眼內,口中一声冷笑,道:“你也配!”身形微闪,右手陡探,五指微曲,疾刁杨东川的手腕!

 杨东川心头不噤微微一震,连忙缩腕沉掌闪避,可是欧昭如何肯容他躲开,出手不但快逾闪电,而且手法奇极。

 杨东川陡觉手腕一紧,脉门已被欧昭三指扣住,心中不由大骇,连忙潜运真功,功贯腕臂,猛地一挣。

 哪知,不挣还好,这一挣之下,不但觉得腕脉处,宛如上了一道钢箍,丝毫未能挣动,而且痛彻骨髓,全身顿时麻软无力。

 杨东川心中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哪还敢再运功力強挣,自讨苦吃。

 其实,他此际就是再想运功強挣,也已无能为力。

 东西两边看台上的各派高手,武林人物,以及台下场中的一些江湖好手,见状都不噤大惊失

 欧昭这一招手法,出得太过快捷,太过奇妙,台上台下,数百双眼睛,竟没有一人看清楚,欧昭用的是一招什么手法!即连近在丈內的青城六道那等武林高手,也没有看清楚。

 追风剑客卓玉-更是惊骇得脸色骤变,他做梦也未料到,这个看来十分不起眼的丑少年,竟然身怀如是奇绝的武功,自己苦心调教多年的首徒,在他手底连一招都没有走上,即被扣住腕脉。

 徒弟被人家制住,关系着他的声誉面子,他猛然一声大喝,长身掠起,直朝欧昭扑去!

 欧昭见状,立即一声朗喝道:“卓玉-,只要你敢出手,就休怪你少爷手下绝情,先将他废掉!”朗喝声中,左手一挥,飒然轻风中,挟着一股绝大的潜力,向卓玉-扑出的身形推到!

 卓玉-成名江湖数十年,威震武林,岂是侥幸,一身武学功力之高,已臻炉火纯青,上乘之境!

 他一见这丑少年随手挥出的这股飒然轻风中,不但隐含绝大的潜力,而且有着一股灼热之气,心中不噤悚然大骇,哪敢轻视,随便发掌硬接,半空里连忙昅气拧身,身形平空升高六尺,缓缓地向擂台上飘落。

 就在卓玉-身形掠起扑出的同时,陆元青和银蝎女施凤英两人,已经双双抢身扑出,挥掌向欧昭疾攻!

 白衣追魂段彬身形微挪,已拦阻着两人,笑说道:“两位请不要轻妄出手,我三弟不会得伤他的。”

 陆元青和银蝎女施风英二人闻言,都不由一怔,齐望着白衣追魂问道:“他是你三弟?”

 白衣追魂段彬点头笑道:“两位放心好了,我三弟要是伤了他,惟我是问就是。”

 陆元青和银蝎女施凤英二人,对白衣追魂段彬的印象都极好,尤其是银蝎女,她芳心里已深深地爱上了他,白衣追魂段彬这么一说,二人也就退后站立。

 卓玉-身形飘落擂台上之后,因为投鼠忌器,所以没有立即出手。他双目光如电地扫视了三人一眼,沉声喝问道:“你们三人是一路的吗?”

 欧昭朗声答道:“不错,我们是神州三杰。”

 卓玉-沉着脸色问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欧昭轻松地一笑道:“打擂呀。”

 卓玉-喝道:“你这样像是打擂的吗?”

 “你说要怎样才像呢?”欧昭笑着问。

 卓玉-皱了皱眉头道:“你先松手放开他。”

 这时,卓玉望的二弟子徐培云、三弟子张毅和卓君杰、卓小燕等,都已自东看台上跃了过来,站在卓玉望旁左右。

 卓玉-的话声才落,卓小燕忽然接口说道:“喂!你先放开我大师兄嘛,有话我们慢慢再说不好吗?”

 欧昭星目朗朗地望着卓小燕,忽地微微一笑道:“你就是卓小燕吗?”

 他这是故意多问的,当然卓小燕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丑少年便是阿禄,她点了点头。

 欧昭又是一笑道:“好!看在你的面上,我就放开他好了,不过…”说着略顿,便又接道:“我要给他一点苦头吃吃,你可不要见怪呵。”

 话罢,右手微一运力,只听杨东川口中哼了一声,额角顿时汗如豆粒,往外直冒,満脸尽是痛苦的神情。

 白衣追魂段彬见状,惟恐他手下过重,伤了杨东川,连忙说道:“三弟,不要伤了他!”

 欧昭答道:“大哥放心,只要没人妄动出手,小弟不会伤他的。”

 卓小燕娇声说道:“他已经吃了苦啦,好啦!”

 欧昭望着卓小燕笑了笑道:“我还要他翻个跟斗看看呢。”说着右手霍地一抖,杨东川立时翻了大跟斗,仰面跌在台板上,跌了个头昏眼花,发昏。

 别看杨东川在卓玉望手下经过十年调教苦练,一身武功造诣颇为不凡,在武林年轻的一辈中,堪称高手。但在欧昭手底下,他差得太远了,尤其在腕脉要被欧昭扣拿住许久之后,他浑身酸软无力,尚未恢复,这一跌倒,一时间竟然无力爬得起来。

 徐培云和张毅一见,连忙上前将他扶起,问道:“大师兄,你受伤了没有?”

 杨东川‮头摇‬苦笑了笑道:“可能没有。”

 这一刻的工夫,卓玉-虽然没有再开口说话,但他的张本是红润润的脸孔,却已变成了青紫颜色。

 徐培云和张毅二人刚将杨东川扶起走开,卓玉-陡地双目怒瞪,猛然一声大喝,挥掌直朝欧昭当劈出!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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