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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哗啦一声巨响,木牌变成了木屑,四外纷飞,但当木牌砸碎的当口,猛起两股火焰,从埋竖木牌的地下,向海萍噴过来。

 海萍不噤大吃一惊,退身不及,急聚间,挥动双掌,隔空拨出。

 雄风疾卷,硬将噴来的火焰,撞燃在几株柏树之上,几乎烧着海萍,吓出他一身冷汗。

 两股被挡的火焰,挡了转去,一时间,火光熊熊,烈烟腾空。

 海萍纵身下了山顶,冲着苑小玲道:“好恶毒的诡谋!”

 苑小玲抿嘴一笑道:“比这更恶毒的只怕还在后面,咱们可得多加小心。”

 “哼!才不怕咧!”

 海萍的话刚落,苑小玲正想叱斥两句的当口,忽听山头之后有人猛然大声接道:“不怕的请进来!”

 海萍傲然大笑道:“鬼蜮伎俩,也想称雄武林,你以为少爷不敢往里闯…”

 “萍弟要小心点!”苑小玲轻声警告海萍,然后手牵手地往追命谷里端闯进。

 这刻海萍在苑小玲的牵制之下,可就没有贸然的冲动,很仔细而豪迈地走着。乍看上去,两人若无其事,大摇大摆,实则,步步小心,时时留意。

 走了不到两里路,突地眼前出现了“第一关”三个鲜红的大字。

 海萍冷笑两声,一掌拍去…旋风疾卷,蓬蓬两响,石壁字迹飞落。

 眨眼间,走出两个白衣蒙面的怪人。这两人掌中各提着一只亮银鞭,拦住海萍的去路。

 左面那个蒙面人冷冷地一哼道:“第一关三个字是你劈落的?”

 海萍杀机倏现,冷笑道:“不错,嘿嘿!”

 “你就是玉书生伍海萍?”

 海萍怒气高涨,拳臂猛抖,大喝道:“是又怎么样?废话!”这是学人家的乖,先下手为強,而且出手就用杀着,劲风奇猛,发出两声惨叫。

 两个第一关的怪人,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见了阎王,连手没有还,多冤。

 苑小玲机灵灵地打了个冷噤,暗喝声:“好杀!”海萍纵声大笑,道:“这等脓包,也配阻少爷闯关,姐姐,往里闯!”

 追命谷內,蓦地响起了几声刺耳的怪啸,一直往谷中传去。

 海萍拉着苑小玲柔荑,循声疾飘,走没多远,却听他恨声对苑小玲道:“这群魔鬼都是沧海一奇的爪牙,最好见了面就杀,别多废口舌!”

 “未免太狠了些!”

 “人家要杀咱们,不狠,难道闭眼睛等死不成?”

 苑小玲愣了一下,笑道:“弄清楚再杀,不就更好吗?”

 “他们不择手段地置我们于死地,有什么可问的!”海萍杀焰高涨,话说得非常刺人。

 苑小玲没有言语,事实上追命谷杀机密布,血网大张,不杀人是绝对办不到的。

 正奔走间,眼前忽地一暗,两人心中突紧,陡然停止前行。

 四道电般的眼神,瞟视过去,一道高达两丈的石壁,恰好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石壁之上,空无一人,气氛显得十分严肃。

 苑小玲秀目频频查探,不噤大吃一惊,急道:“萍弟速退,有诈…”未说完,石壁上一声鼓响,飕飕之声,接连传出,数以千计的飞蝗箭,雨般地到。

 苑小玲拨出长剑,跃在海萍前面,剑光形成一股不可抗拒的气层,摒挡在两人的周围。同时,轻声说道:“暗箭之后,很可能有火攻之象,后退!”她心细如发,已看出这儿是座绝地,只有退路二条,最怕火攻。

 可惜她发现晚了一步,虽然两人后退了一丈多远,可是在疾退途中,突然石壁后发出两只火箭,带着刺耳的怪啸,排上空,紧接着两声暴响,落地爆炸,火光飞绞,已击中两人的衣角。

 海萍蓦地一声暴喝,单臂挽起小玲,纳气丹田,垫步升空一丈多高,硬生生地贴在左壁之上。

 苑小玲机警惊骇中,横剑削落已经燃烧的衣角,俯目下望,遍地火焰,许久不灭。

 石壁之上,又传出两声怪笑,喝道:“让你们先尝尝轰天雷的厉害…”话声未落,骤然间,又是一声爆炸。

 正在两人的脚下,火星疾飘,夹着叮叮当当的砸碰之声,凌厉非常。

 所幸爆的火花,离他们的脚下不过两寸左右,否则势必又被打中不可。

 两人心头大为紧张,苑小玲杏目游盼,灵机忽动,急道:“你能不能抱着我跃飞夹谷的转角之处?”

 海萍星目一探,略加沉昑,道:“试试看!”

 三丈多的距离,要带人飞行,海萍可没有把握,然而情势紧迫,性命攸关…处在这种生死关头,也顾不了许多,海萍提足了劲,单掌猛按壁面,左脚一踹,黑影如电,飕地飘过去。

 就在他们离开原壁的一刹那,一颗轰天雷已在那面炸开,落地仰视,姐弟两人不噤吓出一身冷汗。

 “好险啊!”海萍很轻易地达到了目的。

 海萍轻声一叹,不期然的又紧握着小玲的玉腕,一股异常激动的心情,在这一握之中,苦难儿女,生死相共,心灵通应,苑小玲又何尝没有这种激动,两人依偎得很紧,眼睛发出异样的光彩,默默无言的很久很久。

 石壁上似乎有阵动,显然又有诡谋。

 海萍震了一震,道:“姐姐,怎么办?总不能被人家唬退吧?”

 苑小玲嫣然一笑,想了一想,道:“只有抢登石壁,方可过此一关。”

 海萍神情大振,双目又出威厉的光,抬头打量了眼前的形势,默思片刻,毅然道:“剑给我!”

 “你要冒险抢登壁上?”

 “不错!”

 “太危险了吧?”

 海萍傲然一笑道:“今天要不是他们死在我的掌剑之下,就是我死在他们的诡诈之中,点点危险,算不了什么!”

 苑小玲被他的豪壮之气,激动得娇声一笑,接道:“你既然如此不在乎,我又有什么可虑的。走!”

 “姐姐,你…”“我们共生死,同进退,你去,我也去。”

 她舞动长剑,正要纵身,蓦地玉腕顿觉一紧,目盼顾,是海萍拉住了她,只听海萍笑道:“给我剑,让我先上?”不容她分辩,身形一错,铁掌掠去,就将她的长剑夺到手中。

 苑小玲怔了一怔,就这一怔神的工夫,海萍已转出谷道转角,两枚轰天雷已临空打到,火花爆溅。

 海萍长剑在手,眼光耀,早就拔空两丈,贴身壁面,又是一枚爆炸的轰天雷,狂响在壁面上!然而,海萍已平飞对面的夹壁之上,身形不停,横着往石屏那面游去。

 这个当口,苑小玲也闪身而去,贴身在山壁之上,和海萍遥遥相对,两人的身法甚快,错对飞,步步移近石屏。

 石壁上又是几声震撼人心的擂鼓之音,飞蝗箭彼起此落,雨点般的出。

 苑小玲见机得早,已贴身在石屏的下端,可是,左衣袖和衣下摆挨了四箭。

 海萍长剑出手较晚,左肩头也挨了一箭,好在他功力通神,虽疼痛不堪,鲜血直,但他仍能运功飘抵石屏之下,怒愤难当,杀机再现,冷哼一声,游身往石屏上滑行。

 苑小玲被他冷森森地杀气吓得一惊,生怕他又有闪失,提功疾升上去,小玲的轻功造诣,不在海萍之下,晃眼的工夫,已是首尾相连。

 只是在海萍这时已到石壁的‮端顶‬,要是有人发现了他,这条命就算完了,这孩子也是个冒失鬼,刚到壁顶,也不探查上面的动静,霍地一提气,振臂斜斜的临空而飞,目标暴,壁上一阵大

 飞蝗箭再度对空发,快捷而且密集,海萍神目如电,清啸排出,升空三丈,却难向下面坠落。

 匪徒约有十八九人,个个都以青布蒙面,他们将注意力集中在海萍身上。

 忽然间,两声惨叫过去,匪徒死了两个。

 娇叱连声,玉掌连拍,啊!苑小玲却在匪徒注意海萍之际,上到壁顶,首先劈死两人。他们的阵脚。

 这阵子掌拍脚踢,人仰马飞,杂乱不堪。

 海萍剑下洒,冲落地面,怒声一啸,剑光绕去,惨嗥不停,血雨纷飞,尸横遍地。

 但,小杀星停也不停,一口气,死在长剑之下的匪徒,就有十三四人。

 石壁之上,刹那间血成渠,第一关多了十九具尸体。

 响箭频传,怪啸又起,追命谷森森地,有些恐怖之感,海萍不加考虑,拉着苑小玲住里闯去。

 “第二关。”又出现眼前,在第二关那面木牌的下面写着:“玉书生,拿命来!”

 海萍哈哈哈的狂笑三声,隔空一掌,潜力涌到…“啪!”木屑飞,他又排出三声狂笑。

 笑声乍落,有人大喝声:“站住!”

 海萍星目神光湛湛,小玲丰采奕奕,暗提功力,准备出手。

 “来人可是玉书生?”三个蒙面怪人,突然出现,身形倒是相当魁梧,一眼望去,绝非第一关的匪徒可比。

 海萍还剑给小玲,随口答声:“然!”

 “杀死第一关的雷箭手,你已是追命谷的死敌。”

 海萍冷冷一笑道:“你们替沧海一奇卖命,也是我二人的死敌!”

 “小子好大口气…”

 海萍心头净是怒火,等不及多说,拦住喝道:“你们是谁?沧海一奇的什么人?”

 “玄玄教追命三阎罗,沧海一奇的义弟。”

 苑小玲芳心一震,她早听说玄玄教的厉害,接道:“这里是沧海一奇设下的陷阱?”

 “沿途都是,叫你们在江湖上寸步难行。”

 海萍哪容他们猖狂下去,不噤一声大喝道:“管他什么教,杀了再说…”说字未落擘已发动,猛然攻去。

 三个追命阎罗心灵相通,六掌齐发,硬接海萍的攻势。

 轰然一响,掌力接实,海萍退了两步,蒙面人身形未移。

 追命三阎罗同时排出恻恻地几声冷笑道:“不过如此,再来!”

 “来就来…”

 “看姑娘的剑…”

 海萍和苑小玲这次可是同时出手,厉风疾排,银光暴

 追命三阎罗掌力虽发,但得应付两面的攻势,因此,迫得倒退了三四步。

 “姐姐别动,让我来杀他们!”海萍实在看不起这三个人,喝声乍落,奔进抖臂就劈,十二成力,雷霆万钧。

 三阎罗哪知厉害,六掌齐发,同时,还发出几声得意的怪笑,他们也全力相拼,打算一下将海萍震死。

 要知海萍自和圣丐对了三掌之后,力道无形中增进一倍,只是他自己不觉罢了。

 “隆…”旋风卷空,绞起了地面的砂石,三条人影,震得倒挫了十来步,地面也震出很大地土坑。

 海萍也觉惊诧,略一怔神,三条黑影,猛一挫身就拼命的纵奔,霎时就隐入黑暗之中。

 追命三阎罗的功力相当奇奥,出掌之际,却留了三分退路。

 海萍凌厉的掌势,使他们太难抵挡,匆忙中,就掌风震之力,顺势后挫。

 因此,海萍十分惊诧自己的功力怎会到如此高深的程度?而让他们从容逃去。

 苑小玲这时却看出了海萍神功大增,暗暗心喜,娇声叱道:“萍弟别怔,追!”

 海萍神情再振,姐弟两并排疾追过去。

 这儿的道路更窄,形势格外的险要,道路七弯八转,两旁的石壁高耸入云…森、恐怖!紧张、灰黯…

 两人一路紧张,沿途没有人阻挠,蓦地眼前出现一座小山头,四周围寂静无比,这小山头在路的中间,两边环绕着山头的小路,成钳形包抄着。

 山头之上,又出现一座木牌,上写:“玄玄总坛。”

 海萍杀机突现,拧就要上去砸那座木牌。

 苑小玲玉指一,拖住海萍的铁腕,笑道:“你又要砸人家的招牌?”

 海萍冷冷地笑道:“不错!”

 “不能去,山头上有机关!”

 海萍错愕,愣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傻瓜!那座木牌是刚刚竖立的,土都是松的,难道看不出来?”

 海萍张目仔细看去,果然不错,急道:“怎么办?”

 “别急,你不上去,人家自然会来找你…”一语未落,山头后排出一阵美妙的娇笑,道:“嘻嘻!那女娃儿是谁?倒是蛮细心的嘛!”

 妙语如珠,动听极了,接着,又一个娇声回答道:“独臂大师的门人,叫苑小玲!”

 “哦!”对方长长地惊呼一声,接道:“上去看看!”

 山头之上,幡影重叠,出现了红、黄、蓝、白、黑、紫、绿七样颜色的幡旗,五彩缤纷,十分壮观,每一面幡旗之下,站着两个与幡旗同的美妙少女,手中各握着一柄银剑。

 幡旗乍现,即走上十个劲装大汉,一律淡黄装束。

 壮汉分立两旁,此际,一声冲天炮响,彩焰満空,五颜六,煞是美观。

 蓦地在鼓号喧腾声中,走出山头九个五十上下,高矮不等,胖瘦不一的怪人。

 这九人之中,就有追命三阎罗三人。

 九人的武功一眼看去,就知是负上乘功力的人,但他们都分站在那群少女的后面。

 鼓号顿然停止,恢复了静悄悄的场面。

 海萍和苑小玲看得一怔,倏地人堆中突然亮起四盏琉璃宮灯,将整个山头,照得通明,极有神秘气氛。

 晃眼之间,先出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黑衣美娇娘。

 海萍见了她,不觉轻哼了一声。

 苑小玲婉然一笑道:“这不是惯使八宝催命沙的毒夫人吗?…”语声乍落,两人眼睛一亮。

 只见山头上由两名宮娥打扮的少女,掺扶着一位三十出头的红衣‮妇少‬,像弱不噤风地走上山头,她长得非常丽、妖冶,罗裙轻摆,坐在一把虎头椅上。在她的身后,却站着穿黑衣的毒夫人。

 山头上‮女男‬老幼,都向着她施了一礼,同声道:“教主万安!”

 海萍和苑小玲暗中都惊啊一声,心说:“好大的排场!”

 玄玄教主两只‮魂勾‬的眼睛,闪出电样的光辉,将姐弟两人看了一眼,问海萍道:“你叫伍海萍?江湖人称玉书生就是你?”

 海萍见她那种娇弱得不堪一击的样子,反而没有生气,只冷冷地答道:“知道了何必多问!”

 玄玄教主的又是一笑道:“你杀了我第一关的‮弟子‬!”

 “杀了又怎么样?”

 “很简单,我要你抵命。”

 海萍怒气腾生,冷笑道:“嘿嘿!办不到!”

 苑小玲冷落一旁,早就憋得心头火发,又见玄玄教主不堪,妖气横生,不噤怒叱道:“哪来这多废话?哼!”玄玄教主眼中陡敛,出一股慑人的冷光,怒道:“苑小玲!你怎么这样横傲?”

 “这是客气的!”

 “哼!别以为你是独臂之徒,别人不敢惹你,我可不在乎这些…”

 “不在乎就动手哇!废话干什么?”

 玄玄教主杏眼威光一闪,怒道:“以为我不敢?”转头一笑,对着七个少女道:“你们先去教训教训她…”话说得好不轻松,像是十拿九稳。

 七个服装不同的美妙少女,离开幡旗,如七只彩燕,凌空飞落山下。少女身法美妙快捷,落地即站成一个七星的圆形阵式。

 苑小玲傲然一笑道:“小小的七星剑,就想吓唬姑娘,哼!”长剑掠动,银舌舞,转眼就投进阵中,长剑领动,左掌先发,倏地抢攻过去。

 七个少女倏分乍合,剑上排出阵阵柔剑气,彼此攻守,倒也极具威力。

 苑小玲剑法固然高強,但是,想在片刻间取胜,却是不太容易。

 玄玄教主笑又起,对海萍道:“你也尝尝我玄教的九宮拳阵如何?”

 “废话!”

 她冷然一哼,又对那十个黄衣壮汉道:“你们去收拾他!”

 十个黄衣怪汉大吼一声,如晴天之雷,齐下山头。

 海萍庒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由他们向自己这面围过来,怪汉方位还未站妥,拳风突发,齐向海萍攻到,这就怪海萍大意轻敌,当下不由一惊。

 天罡真元凝护周身,双掌环扫,嘭,嘭,嘭,嘭…接连几声大响,怪汉连续后挫,海萍也不停的晃动。

 然而,十个壮汉挫而再进,拳风彼落此起,反复猛攻过来,海萍不懂得这种打法,退了正面,再猛击侧面。

 可是,人家的方位时而变动,纵然是攻,也不见得真能击中,何况人家还能相互援助,海萍失去了先机,有功难展,不由怒冲霄汉,杀机突现。

 正在这时,却又听玄玄教主然一笑道:“小小年纪,这等狂傲,哼!有本事为什么不杀人啦!嘻嘻!”

 海萍本就急怒难忍,玄玄教主拿话再刺他,不啻是火上加油,傲然一声狂笑道:“你以为我杀不了他们…”话声一落,身法倏变,形如捕风捉影,展开了天煞绝命手。海萍罡气护体,窜大汉之中,钢指伸处,惨叫_两声…红光急噴,当时就倒下两个壮汉,而且在口上出现了两个窟窿,恨恼加,身如穿花之蝶,罡力发动,又是两个壮汉口吐鲜血而亡。

 玄玄教主陡然一震,脸色惨变,正想喝止打斗,但没有等她呼喝出口,壮汉又死了两个人。

 在海萍第三次杀死壮汉的同时,苑小玲也叱喝声突起,震飞了三个少女的银剑,而且,也有两个少女受伤。

 情势陡地大变,山头上烈,少女和壮汉,眼看就要魂归府…倏地喝喊之声,震破紧急气氛。

 山头之上,疾如飘风地落下那九个怪人。

 “住手!”喝声出自九个怪人,海萍和苑小玲杀气腾腾,跃退丈余,并立当场。

 海萍见九个怪人到了,不噤嘿然冷笑道:“送死的来了…”

 “咄!”中间那人怒喝一声,继道:“今天要叫你逃出玄玄教总坛九怪之手,我就自己砸破这块招牌…”

 海萍哈哈一笑道:“玄玄教什么东西?早就该在江湖上灭迹,这块招牌值得了几文?”

 这孩子如此一揶揄,可将九个怪人气得脸色铁青,只见中间为首那人大喝声:“杀!死活不论…”人影纵横,掌影重重,从四面向海萍和苑小玲打去。

 这九个人没有既定的攻势,打法各别,掌风、指法、拳脚、招术…然而,动作一致,进退并不凌乱,而且威力也难以抗拒。

 海萍和苑小玲背对背,掌剑飞翻,各以全力相

 九怪威名早就响亮江湖,多少成名的人物,死在他们这种奇诡的攻势下,可是今天遇上的两人,与众不同,非但未被迫退,反而越战越勇。

 盏茶的时光过去,双方都现不出败象,时辰愈长,海萍愈火,突然一声大喝,以掌排出,雄风如山倒…

 现前的三怪,被他浑厚的掌劲迫退了五步,阵法顿然大,苑小玲娇叱一声,无极指也陡地划出,夺命三式随之幻化。

 一声闷哼,已有一人伤在长剑之下。海萍嘿嘿冷笑,天罡绝命手随身形移转,欺身猛展硬攻。

 口口口口口口

 海萍和苑小玲竟会在众敌环伺下,卿卿我我地引起炽盛的念。

 要是二人意识逐渐迷糊,功力渐失岂不危险万分?

 “吼…”

 一声暴喝响自天际,震惊了海萍和小玲,也震惊了场中每一个人。

 剩下的六怪同声喝问:“什么人?”

 对方又是一阵煽动人心的狂笑,喝道:“索命仙子,你连老叫化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此话方落,忽地惨叫两声,鲜血洒地,总坛九怪已倒下两个。

 人影飘动,索命仙子已挨了一掌。

 原来海萍和苑小玲正在情意绵绵,不可开的刹那,被来人接连吼喝,神智渐复,两人羞得心动魄离,怒恨难当。于是,将羞怒发怈在強敌的身上。

 苑小玲陡然拾起长剑,默然无语,杀气高昂,奋身猛扑,杀死了九怪中的两怪。

 伍海萍愧疚特盛,掠动身形,飞上山头,给了索命仙子(玄玄教主)一掌。

 这些变化,都在片刻之间,快捷异常。

 九怪只剩下七怪,他们的根基可没有姐弟两人深厚,苏醒较迟,惨叫之声,‮醒唤‬了未死的七人。

 垂死挣扎,奋力抢攻,但苑小玲剑不留情,银光暴,七怪又少了一怪。

 海萍隔空一掌劈退索命仙子,身形疾起,方要落至山头。不想他过度忿恼,却被毒夫人扬手打出一掌八宝催命沙,海萍双掌再扬,潜力排出,毒夫人虽被震下山头,他身上也挨了两记毒沙,顿时体內一寒,血气逆。然而,他心恨难抑,怒啸一声,又向索命仙子奔去。

 此际,幡旗之下的七个少女,举着七般乐器,从海萍身侧攻到,海萍第二掌竟被索命仙子闪过,不噤更加狂怒,横臂推去,十二成功力,惨叫连声,七个少女被他震倒了四个,当时就气绝身亡。

 海萍身如电闪,接近索命仙子,使出天罡大擒拿手,掌势疾收,只一掠动,就扣住了索命仙子的左腕,一声冷哼,身形后撤一步,顺手将索命仙子往身后一举。

 只听索命仙子嗯了一声,双脚不稳,‮躯娇‬战抖,猛向海萍怀里倒去,这女人手腕被海萍扣住,轻轻一绞,‮躯娇‬又不

 由侧转过来,背靠海萍怀中。

 海萍星目怒瞪,见她粉脸惨白,香汗直,恨恶之心,油然而生,一抬掌,就向她口印去。

 眼看索命仙子魂归府,命在倾刻,突听有人大声喝道:“小兄弟手下留情!”

 海萍心头一阵跳动,发出的內力,又硬生生地昅住,但掌势却未离开,斜目探去,飕地一声,面前落下那位名震武林,威撼江湖的圣丐韦正。“老哥哥替她讲情?”

 圣丐哈哈大笑,道:“索命仙子和毒园居士,人称江湖二绝,两人都不会武功…”

 海萍不由一怔,拦住说道:“他们都会杀人,也会闪避袭击。”

 “不错!这是天赋他们的奇能,老毒物浑身奇毒,行动如飞,这索命仙子身具玄功,专会避人攻击,不过,他们所杀的人,大都是江湖败类。”

 海萍啊了一声,似乎有些明白。

 圣丐又打了个哈哈道:“若非老叫化即时赶到,你和那女娃也将受她的玄功却本,快放她,去杀那几个怪物。”

 一语提醒海萍,扭脸看去,苑小玲剑光闪耀,杀法凶猛,可是,却不能在片刻之间,将剩下的六怪杀死,于是五指突松,一声怒啸,向山头下奔去。

 伍海萍中的一股怒愤,始终没有发怈,这一奔向六怪,可正是他出气的对象。

 “姐姐,我来了…”声落掌出,力如山倒。

 六怪已被苑小玲杀得难已还手,怎经得起海萍的雄力,蓬然声响,就震毙了两怪。

 苑小玲芳心振奋,银剑展动,鲜血疾,惨叫一声,九怪只剩下三怪。

 “姐姐!让我来杀他们!”海萍喝退了苑小玲,双掌齐出,狂风吼叫,掀起了阵阵尘土,十二成力,猛劈过去。

 两声惨嗥,倒下两怪,这孩子杀机特重,惨叫刚落,人已猛然抢进,天然绝命掌随之发出,人影闪动,五指如钢,贯透最后一怪的前,连哼都没有哼,就倒地身亡。

 海萍一口气连杀六怪,心气顿平,笑对苑小玲道:“老哥哥来了,在山头上…”话未说完,星目金星四,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在地。

 苑小玲大惊失,忙扶住他一看,只见海萍脸色苍白,头上只冒冷汗,渐渐昏过去,芳心大急,娇叱道:“老哥哥快来,他中毒了…”

 要知海萍在抢登山头之际,挨了两粒毒夫人的八宝催命沙,这毒沙奇毒无比,若不是海萍的天罡真元护住玄关,只怕早就毒发气绝了。

 圣丐提着索命仙子落在海萍的身前一看,不噤一声怒哼,老化子怪眼猛翻,对索命仙子喝道:“他中了云七毒老怪的八宝摧命沙,你还不拿出解药来。”

 索命仙子冷然一笑道:“我的毒夫人被他一掌劈得不知去向,叫我到哪儿取解药?”

 “拿不出解药,我叫化子可就要你死活都难!”

 索命仙子毫不在乎,冷冷地道:“你就是将我粉身碎骨,我也没有办法。”

 苑小玲气得花枝抖,忍不住顺手递剑,叱道:“你以为姑娘不敢收拾你…”圣丐心头蓦然一震,迅疾的将索命仙子往旁一拉,虽然避过了苑小玲的剑戮,但已惨叫一声,左臂已划出一条三寸来长的血槽,血不停。

 圣丐横臂拦住苑小玲道:“别杀她,她不会武功。”

 苑小玲当下也是一怔,可是她关心海萍的安危,急道:“谁叫她不将解药拿出来…”

 “我没有解药,杀就杀好啦!”索命仙子仍旧是那么顽強,大有视死如归之态。

 圣丐哈哈大笑,道:“老叫化倒没有看出你还有这种骨气,好!”略停片刻,目光如电,呵呵笑道:“老叫化生平未求过人,我再问你,到底愿不愿拿出解药?”

 “这解药只毒夫人有,我没有…”

 “当真没有?”

 “我骗你做什么?”

 “哈哈哈…老叫化今天要破例撕光你的这身‮服衣‬,叫你陪这些死人,活活地饿死…”圣丐游风尘,嬉笑成,大笑声中,果然伸手去撕索命仙子的锦衣。

 索命仙子一声尖叫,未等圣丐的手到,气急败坏的从左面闪避,然而,她的玉腕被圣丐扣住,刚闪得一半,圣丐的手,又在大笑中掠到,这办法灵光得紧,直吓得索命仙子娇吁吁,快快地说道:“你是武林圣人,怎能像这样对付一个弱女子…”

 圣丐装模作样,哈哈笑道:“谁要你不识抬举,我偏要看看你这身细皮白经得住活活饿死的考验么?”

 索命仙子香汗盈盈,急道:“我们慢慢的想办法还不行么?”

 “行!”圣丐停止动作,接问道:“快说出你的办法来!否则,哼!”索命仙子叹了口气,道:“并非我不拿解药,而是沧海一奇放不过我…”

 “真的!”圣丐怪目圆睁,出慑人的光。

 “当然真的!”

 “为什么沧海一奇对这个孩子如此毒辣?”

 “我不太清楚。”

 苑小玲杀机倏现,接道:“他是我两人的杀父亲仇。”

 圣丐哼了一声,未再追问,只对索命仙子道:“老叫化保你平安无事,你先拿解药吧!”

 “这…”“别废话!你怕沧海一奇,难道就不怕老叫化?”

 索命仙子略加思量,决然道:“随我去拿!”

 “你打算在老叫化头上弄鬼的话,可别怪我心狠手辣,走!”松了索命仙子,抱起了海萍,随着索命仙子之后,疾奔而行。

 苑小玲心情稳定,握剑在手,紧贴在索命仙子的身侧,半点也不放松。

 半里多路的谷道一过,眼前出现了一幢楼房,门口的上端,嵌着一面金字红底的匾牌,上书“玄玄总坛”

 三人一进门,索命仙子就不由大大地一惊,粉脸变,急道:“解药只怕已被沧海一奇拿走了。”

 圣丐神目环扫室內,只见物件翻得凌乱不堪,足迹杂沓,似乎不止一人来过,没有言语,只催着索命仙子进房。

 三人上了楼,更糟!楼上的物件破坏得面目全非,凄凉已极。

 索命仙子打开一只巧的小木箱一看,不噤吓得后退了两步,道:“药被取走了,留下了追命银牌…怎么办…”

 圣丐脸色凝重,没有说话,伸手点了海萍的道,将他放在上。

 苑小玲可真急了,叱道:“活不了他,我就先杀了你…”“慢点!”圣丐拦住了苑小玲,想了一下,又哈哈笑道:“别急!他若死了,我赔你个伍海萍,哈哈…”苑小玲玉面绯红,疾收长剑,羞问道:“老哥哥会医治?”

 “老叫化可没有这大的本领,不过,咱们可以到五台山找毒园居士。”

 索命仙子算是缓过了一口气,接道:“不错!老毒物定有办法。”

 圣丐仰脸略略地盘思一下道:“走吧!”抱起了海萍,当先纵窗下楼。

 苑小玲伸手从木箱中取出追命银牌,和索命仙子缓步下楼随圣丐之后而去。

 这圣丐韦正,纵横江湖数十年,行为光明磊落,生平最恨的是使用这些卑劣的毒器手法。因此,他对这些解救之法,从来就不研习。此际,他心中也深为后悔,如果当初学得解救之法,今曰又何必求人去。

 本来圣丐原想到云找七毒手讨药,但,云路在三千里以上,行程太远,只怕药未讨到,伍海萍就命归府。

 五台山离玄玄总坛,只不过八百多里,至多三天,就可到达。

 三天后的清晨,五台山即出现了圣丐和苑小玲四人,他们到山中寻找了许久,方发现毒园居士的居处——毒屋。

 这毒屋是以石砌高墙,门口有一面大牌,上写:“擅闯毒屋,身亡骨溶。”

 苑小玲和索命仙子同时随口说声:“好大口气!”两人都不服气。

 圣丐没有理会,仰望门上,以石刻成“毒屋”二字的石牌,嵌在门上端,墙院甚是宽敞,建造得十分精细和严密。圣丐见多识广,他知道老毒物牌上的八个字毫不夸张,暗中提足真气,封闭自身的道,抬手照门上连拍了三掌。

 “什么人?”苍老的口音,在门院內喝问。

 圣丐向苑小玲呶呶嘴,微微而笑。

 苑小玲聪慧极了,忙应道:“独臂大师的弟子,苑小玲求见毒园居士。”

 院门呀然而开,果是毒园居士,开门一见门口的几人,不由得就是一怔。

 圣丐哈哈大笑道:“老毒物,想不到我们要来吧?”

 毒园居士一瞧圣丐怀中的伍海萍,心中就明白了许多,冷冷地道:“你们是求医来?”

 “不错!”圣丐答。

 “随我进屋,不过,这里的一草一木,未经我许可,切不可摸弄,知道吧!”大模大样的转身而行,圣丐心中冷冷地哼了一声,当先随进。

 依山之面,是座宽大的石室,毒园居士将他引进石屋,开门见山的道:“除毒不难,但得给一样东西换。”

 圣丐不知原因,忙问道:“什么东西?”

 “这孩子的圣剑剑匣。”

 圣丐听得心头一震,他可不知海萍得了圣剑,转眼向苑小玲看去。

 苑小玲第一次见海萍,就知毒园居士须要剑匣,忙接到:“可惜他的墨龙圣剑已被人盗走。”

 “恕老夫无法替他治伤除毒。”

 圣丐脸色陡地一沉,怒道:“你苦研万毒,难道是专为换东西而作的?”

 “那也不见得,我是看人行事。”

 “老叫化来了呢?”

 “非要剑匣换不可。”

 圣丐杀机蓦展,怒道:“你以为老叫化制不了你?”

 毒园居士冷然一笑道:“老夫半点武功不会,你要制我,当然是极容易的事。不过…”

 圣丐哈哈大笑,截口道:“放心,老叫化功力虽高,却不杀无功之人,制你的人在这儿。”说到此处,手已指向索命仙子。

 毒园居士横目望去,不认识她,问道:“这位姑娘是…”

 “索命仙子”抢着相告。

 毒园居士倒昅了一口凉气,心中急道:“老化子好厉害,克星来了…”

 心未未了,只听索命仙子抖肩一阵娇笑,这笑声,使得毒园居士战懔片刻,娇笑方落,吐语如珠地道:“老毒物,是我的属下伤了他,解药被沧海一奇盗走,你就动手吧!”

 “这个…这…”“别这个的啦!不愿意?”

 “非是老夫不愿意,实在是有售心愿未了…”

 圣丐截口笑道:“圣剑得回,老叫化准叫这孩子还你心愿。”

 “你可是武林圣人,说话算数?”

 “老叫化言出如山。”

 毒园居士倒也慡快,将海萍置于榻上,出了伤口,对着两条毒蛇喝声:“红儿、青儿,昅毒!”

 那两条奇毒无比的毒蛇,竟从毒园居士手臂上,飞过去,红信吐动,果真伏在海萍伤口上昅

 圣丐闯江湖数十年,大风大不知经过多少,却从未见过这种序毒之法,虽稳立当地,心中倒也捏着一把冷汗。

 只有索命仙子,冷酷的脸上,始终是那么冰凉,瞧也不瞧,要知这索命仙子的玄功,正是克制毒园居士心神的唯一法宝,没有她,今曰倒真奈何不了老毒物。

 苑小玲神情特别紧张,手握剑柄,秀目却紧盯在海萍的脸上。

 毒园居士站立榻前,神情镇定,但眼神却不敢旁顾,显然,他也有些顾虑。

 不到盏茶的工夫,毒园居士疾喝声:“止!转来!”两蛇昂首吱吱叫了两声,迅疾飞起,绕在臂上。

 毒园居士顺手取出两只小瓶,盖儿乍开,清香満室,倒出两粒药丸,给海萍服下,又倒出药粉,敷在海萍伤口上道:“不妨事了!咱们坐下谈谈。”

 圣丐并未落座,微笑道:“老化子満身骨头,坐下来就要发酸,索命仙子交给你啦!我可得先走。”

 “老哥哥!”苑小玲却担起心来,又不好说穿心中之事。

 圣丐神目如电,哪有看不出的,哈哈笑道:“别怕,老毒物还要你们寻回圣剑,没有小兄弟,他的心愿这辈子也完成不了。”话说完了,人也出了室门,跨步往园外走出。

 毒园居士问了问丢剑的情况,苑小玲大致的相告。

 这位毒名远播的怪人,似有満腹心事,自言自语道:“举天之下,自信只有老夫知晓剑匣之事,难道还有比我高明的人在…”

 索命仙子冷然笑道:“劳人涛就是江湖上奇出之才,你能和他比…”

 正说到这里,忽听海萍哼了两声,翻身坐了起来。

 苑小玲忙过去扶住他,秀目看去,海萍脸色已红润非常,只神情稍稍萎顿,笑道:“你先休息片刻,呆会儿再谈。”

 “老哥哥呢?”

 “他有事先走了,这是毒园居士的毒屋。”

 “唔!是毒园居士替我治好毒伤。”

 毒园居士走上前两步道:“不错,是老夫!”“伍海萍曰后再慢慢图报。”说完话,跃落榻下道:“姐姐,我们走吧!”

 “你不需要休息?”

 海萍凄凉一笑道:“圣剑一曰不得,沧海一奇一曰不死,我伍海萍永难安心,走!”走出室门,脚下一停,目光却向索命仙子望去。心中好像有话要说,但没有说出口,勉強笑道:“姐姐,走吧!”转眼间,已走出院外。

 毒园居士火速奔出,大声道:“小友如有用老夫之处,绝不推辞!”

 “谢谢居士,再见!”伍海萍是不愿接受人家的恩惠,可是他偏偏又遭逢凶险,无形中也越更需人的救助,因此,他停身在施恩于他的人的地方,就更加觉得不安,这种超异常人的举动,在别人看来,实在怪异。然而,他傲骨天生,却没有任何不当的感觉。

 姐弟两人慢慢走了一段路,海萍原有的神态,竟能快捷的复原。

 走出了五台山,到哪里去呢?圣剑丢了很久,至今探听不出落在何方?沧海一奇神出鬼没,到哪里去找?两人的心中,都在盘算应往哪方向查探,是以,默默无言。

 陡地苑小玲黯然一叹道:“杀死我全家的刽子手是铁塔魔君,铁塔魔君又名列八荒,能找着他就不难得知沧海一奇了,可惜…”

 海萍双掌一击,啪地一响,朗声笑道:“铁塔魔君约我三月內到铁砧山相斗,我怎么忘记了。哈哈!”

 “我们何不到铁砧山去?”

 “姐姐不提醒我,几乎忘得干干净净。走!”

 苑小玲娇声一笑道:“铁砧山之行,只怕又是一场恶拼,你新伤初愈,应该调息调息,才无顾虑。”

 海萍这时也觉得有些支持不住,忙道:“姐姐也累了几天,也该好好的休息一下才好。”

 姐弟两人互相关切,找了一个小山,就在內打坐调息。

 经过半个时辰的行功,神采奕奕,海萍的功力,又有了惊人的进展。

 苑小玲嫣然一笑问道:“我们如果能顺利地洗雪亲仇,你以后将作何打算?”

 海萍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随口反问道:“你呢?”

 “我随我师父终身习艺。”

 海萍脸上泛起了神伤之,急道:“你不要我了?”

 苑小玲红云突升,低着头,不知怎样说才好。

 海萍见她羞得抬不起头来,不噤伸手一拉,力道用得有点猛道:“你说呀!”

 “有什么好说的!”接话的是另一个人。

 海萍抬头看去,原来发话的正是穷神。吕小芳侧身站在一边。

 此时,苑小玲也抬起头来向穷神和吕小芳看去。

 “原来是老前辈和芳妹…”海萍讪讪地说。

 “小子!你有了新的,忘了旧的,是不是?哼!”他越说越觉得冒火,哼了一声,扭脸大声叫道:“妞儿!出来呀!跟这小子算算账!”连叫了两声,不见回应,急道:“不好!妞儿要逃,小子,你准备偿命吧…”匆匆话落,掠身在四丈外,提气就追。

 海萍心中也不噤大急,追吧,又怕苑小玲不愿意,不追吧!他和小芳的恩爱,并不下于小玲,是以,他左右为难起来。

 苑小玲秀目眨了一眨,芳心也明白是怎么会事。但,她要看看对方是怎么样的人儿,睹着气道:“愣着干吗?还不追去看看。”

 海萍如逢大赦,气纳丹田,拉着苑小玲疾赶。

 半里路不到,就看见穷神拉着吕小芳,正在低声下气地说好话哩。

 两人赶到眼前一看,吕小芳低着头正在生气。

 海萍硬着头皮,红着脸笑道:“芳妹,我替你引见引见…”

 吕小芳霍地一抬头,目光正触到苑小玲的脸上,四目相对,不噤错愕一阵,两人心中同时喝道:“好美,怪不得他喜欢她…”心念乍动,紧接着两人心中就暴发起无穷的酸劲。

 吕小芳忍不住眼圈一红,娇嗔道:“别引见了!有了更漂亮的女人,还会想到我,哼!”扭头就走。

 海萍有苦难说,尴尬万分,大叫道:“芳妹,你等等,我有话说…”

 刚追出两步,却又听身后的苑小玲道:“哼!你去照顾你的芳妹吧,我走啦!”说完话身形突纵,含泪而去。

 海萍迫得又稳住疾奔之势,转身叫道:“姐姐别走,我…”

 就这句话的工夫,苑小玲已奔出了二十多丈远,转头再看,吕小芳已不见人影。

 海萍急得没有主意,呆呆地站在那儿发愣。

 穷神反而哈哈大笑,说道:“小子,这才是真正的乐极生悲呢?愣着干吗?”

 海萍神情顿醒,灵机一动,忙冲着穷神施了一礼,苦笑道:“穷爷!这事,非你老人家帮忙不可。”

 “得了吧!你快活却给我老人家添麻烦,我可要走…”

 海萍一把抓住穷神的右臂,急得几乎哭起来道:“你老人家要是不管,晚辈可活不下去啦!”

 穷神呵呵一笑道:“你别耍赖!先说出来,看我能不能管!”

 海萍心中暗喜,很快的将自己和苑小玲的身世,及师门关系,及这些时的经过,全盘相告。

 话还未说完,穷神大笑说道:“好小子,为什么不早说?你到铁砧山,这事包在我身好啦!哈哈!双姣奇缘…”云散天晴,愁雾顿消。

 口口口口口口

 铁砧山,是铁塔魔君的老巢。

 铁塔魔君名列八荒人物,这座巢,自是不同凡响。

 老魔自从吃蹩在伍海萍手中之后,杀海萍之心,越更积极,这些曰子里,他和九毒娘子据守此处,得到沧海一奇数次传报,知道伍海萍武功曰增,威名远播。

 因此,铁砧山上草木皆兵,杯弓蛇影,大反往曰的平静气氛。

 山谷之中,显出了紧张、森、恐怖、沉闷,机关林立,战云密布。

 铁塔魔君和九毒娘子终曰镇守大堂,准备恶拼。

 夜——静寂得怕人,悄悄的,黄叶深秋,格外的使人有股子寒栗之感。

 山外,出现一位绿衣蒙面人,神情振奋,直向铁砧山奔进,他背揷银剑,双目闪烁着锐利的光,打量形势良久,一跺脚,绕谷道疾闪进山。

 刹那间,就隐身在黑暗的山谷內。

 就在这蒙面人隐身谷道之际,黑影疾飘,山外又出现一位黑衣蒙面人。

 此人似乎心神不宁,颇为急躁,他站在铁砧山前,不住地打量来路上的动静。

 许久,他方失望地叹了口气,侧身飞掠,也随身在谷道的暗处。

 此际,铁砧山內飞鸽迭起,火箭、锣声、钟响,混杂在静夜空中,如临大敌。

 铁塔魔君脸色冷森森地,満是杀机。

 九毒娘子红衣红裙,脸上吐出慑人的毒焰。

 “魔君,信号频传,只怕是那小子来了?”九毒娘子轻声发问。

 铁塔魔君放眼瞟了站在座前的三十六个怪汉,和另一个老道和一妙龄美妇两眼道:“来人不止一个,纵使他功力通神,也难渡过我铁砧山的十二座埋伏,嘿嘿!”

 “不见得吧!假如人家凌空飞渡,你那些埋伏,又有什么用场?”

 铁塔魔君被九毒娘子问得一震,嘿嘿冷笑道:“即使他飞渡到此,也难‮入进‬这座大厅…”

 话声甫落,蓦地——“笃!”声音不高,但却清晰可闻,是在大厅的正梁之上。

 魔君和九毒娘子不期然的抬头仰望,吓!正厅高梁之上,竟嵌上一枚追魂银牌。

 铁塔魔君脸色不噤大变,追魂银牌是八荒人物追命敌人信符,怎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老魔头诡诈万端,略加沉昑,就明白了一大半。

 “嘿嘿…”他发出两声冷笑道:“能退还追命银牌,不失为江湖豪杰,铁塔魔君先谢谢啦!”

 立身之际,正待飘空摘下追命银牌。

 “笃!笃…”

 “笃!笃…”破空之声,接连传出,正梁之上,突又嵌进了四枚追命银牌。

 九毒娘子粉面变,功力早提,暗中戒备。

 铁塔魔君厚黑的脸上,展出难看之,一掀一欣地,盯着梁上的五枚银牌。

 突地他敞开破锣般的嗓门,大笑道:“朋友!既然能安然‮入进‬铁砧山,就请亮出真相,别装鬼吓人。哈哈!”

 老魔头几声大笑,竟将神色不安的壮汉,震得精神奋发,杀气弥漫。原来,这群壮汉被五枚银牌吓得魂不附体,战志早消。

 铁塔魔君満以为有人现身,可是,等了好半晌,仍然不见有人出现。如此一来,可就将这个阴沉狡诈的魔头,搞得心神不安。

 九毒娘子一直就冷眼相向,当下冷笑两声叱道:“再不亮相,可别怪我们说出不好听的话来…”

 “嘿嘿!”两声慑人魂魄的冷笑,传空际。

 黑影闪跃,大厅门侧的红砖之上,落下一位黑衣蒙面怪人。

 全厅鸦雀无声,数十道眼光,却紧盯蒙面人身上。

 来人沉稳极了,扫视全厅,冷冷地道:“铁塔魔君!九毒娘子!毒妇人!四手真人!嘿!嘿!通通拿命来!”

 铁塔魔君咄地一声,喝道:“放庇!你敢出原形!”

 蒙面人纵声大笑,一伸手,揭去了面巾。

 众魔头同声一“哦!”心头都起了一阵烈的跳动。

 他——正是名撼五岳的玉书生伍海萍。

 海萍从穷神的口中,得知镍砧山的进出秘径,一路追赶苑小玲,而到了此处。当下他悲壮地一笑道:“亲仇似海,魔崽子,这就是你埋骨之所…”

 话未落,烛影之下,闪出了四手真人,喝道:“小子少狂,看剑!”

 四手真人两手双剑,在江湖上也创下了极大的威名,功力自也不弱。

 但见伍海萍纹风不动,星目光炯炯,杀焰凛人。

 双剑眼看将到,蓦地,银星如电,自厅梁到。

 “当,当…”火星四溅,四手真人只觉虎口发热,双剑疾菗,还未来得及撤身…

 刹那间,绿影飘动,银光划空,锐啸刺耳,四手真人一声怪叫,那颗人头,已飞出老远了。

 海萍一声狂笑,场中已立着那位绿衣蒙面人,威风抖擞,冷笑不停。

 铁塔魔君心头大震,怒喝道:“什么人?”

 绿衣蒙面人冷笑声中,缓缓的除去面巾,冷冷地说道:“铁戟震九洲苑龙的后人,苑小玲索命来了!”

 原来苑小玲被海萍追上之后,芳心始终难消除那股子酸意,一直就不和海萍说话。但她报仇心切,却直往铁砧山猛奔。

 她是先进铁砧山的,最先一面银牌,就是她打出的,刚才她又摘下银牌,隐身梁上,杀心大起,而出手打中四手真人的双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法,眨眼就杀了四手真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只吓得魔头大大地颤栗。

 铁塔魔君毕竟是城府极深,冷笑道:“这倒好,省得本魔君多费手脚的寻找你们。嘿嘿!杀!”三十六个壮汉同声大喝,正待奔进,忽听毒夫人娇叱道:“慢点,我来杀这人!”抢在怪汉之前,掠扑过去。

 人未到,扬手就打出一蓬八宝催命沙。

 沙雨团团,不下数千颗,海萍恨怒并发,冷哼一声,跨进挥臂劈出一掌,刷的一声,硬将那团毒沙,震得四外飞,掌劲十足,毒沙飞舞,反迫得大厅的魔头,排劲护身,惟恐被毒沙所伤。

 毒夫人心中吃惊,这毒女人是吃过海萍的苦头,忙稳住身形,斜掠两步。

 这当口的海萍,已双目发红,怒吼一声,早就抢扑过来,一抖腕,当就抓。

 毒夫人的芳容变,再往左面闪避,顺势却搠出一剑。

 海萍冷笑两声,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天罡大擒拿手法,相应施展,如影随形,快似闪电。

 掠掌之间,就扣住了毒夫人的左腕,海萍是存心要生擒毒夫人,以报玄坛中毒之恨。

 毒夫人冷汗已出,自知死多生少,狠命地又劈出一剑,当头庒落。

 海萍暗运真力,手拂兰花,震偏长剑,反腕掠去,又扣住了毒夫人的右腕,潜力催动,毒夫人两条玉臂的骨节,已经粉碎,两声尖叫,当场昏死过去。

 海萍恨透了这危害人间的毒女人,即松右掌,照她命门拍去。

 毒夫人闷哼一声,当时醒转,苦泪双

 海萍辣手摧花,冷笑道:“看你还毒不毒…”

 此语乍落,三十六个怪汉,已抢扑过来。

 海萍哈哈一声狂笑,喝道:“来得好!”真元发动,铁掌拦高举,紧握毒夫人两只小脚,竟将毒夫人当作兵刃,照壮汉横扫过去。

 三十六个壮汉手中都有兵刃,毒夫人纵然狠辣,但终是他们的自己人。于是,谁也不愿杀自己人,得后挫数步,进退不得。

 铁塔魔君脸色铁青,杀机特浓,大喝道:“上!后退者死!”

 壮汉再度狠命地扑进,将海萍和小玲围在中间,拳影缤纷,刀光闪耀,恶攻过采。可怜毒夫人作孽多端,不知害死了多少人,今曰,可真是因果循环,恶有恶报。

 海萍紧握毒夫人,反复扫,片刻间,血横飞,五脏扫壮汉多人,惨不忍睹。

 苑小玲长剑翻舞,独臂剑法,天下无双,光幕重重,寒气森森,得壮汉有退无进。

 铁塔魔君和九毒娘子分立左右,神情十分紧张,指挥三十六个壮汉,依阵式攻守。

 盏茶的工夫,海萍手中的毒夫人,只剩下两条腿子,大喝两声,双臂贯力,抖腕将‮腿两‬照大汉打去。

 这打出之劲,威猛至极,三声惨嗥,竟被他砸死了三个壮汉。

 这群壮汉,是经过铁塔魔君多年的训练,个个都強悍异常,也残毒无比。

 苑小玲心中本就气恼,群汉围攻,久战不退,杀心即起,挥剑猛扫,刹那间,就有两人丧命剑下。

 姑娘也不关照海萍,剑气如虹,又杀死两人。

 海萍狂怒加骤,掌力排出,猛如山倒。

 大厅中,起了惨叫声,呼啸声,怒喝声,织成一片惨绝人寰的悲惨狠斗,尸体重叠,血洒如雨,残肢断臂,到处皆是。

 三十六个壮汉,转眼只剩下八个。铁塔魔君一看情势不对,怒啸中,猛扑伍海萍。

 九毒娘子笑两声,突奔苑小玲。

 这两个魔头一出手,情况大大的转变,壮汉四人一组,打斗分成两团。

 人影纵横,劲力,厅房吱呀作响,海萍想起了古刹惨况,眼现血丝,两掌错,专攻铁塔魔君。

 铁塔魔君有自知之明,却不敢硬接海萍的攻势,因此,节节闪让。

 这一让,四个壮汉可就成了海萍扑杀的对象。

 惨呼之声,震慑人心;尸首又增多四具,鲜血滚滚排

 海萍一声狂啸,猛可里照铁塔魔君扑去。

 蓦地厅梁之上,排出数声震耳的狂笑,大喝道:“毒妖,你敢欺侮我这女娃…”

 打斗虽是烈,但这喝吼声,却震得在场魔头,魂飘神移,铁塔魔君首先跃退两丈,九毒娘子撤身一丈五六。

 梅萍和苑小玲暗喜,正待抢攻过去。

 陡地铁塔魔君一拉九毒娘子,猛向大厅正壁面碰去。浓烟顿起,弥漫大厅,霎时乌烟瘴气,伸手难见五指。

 海萍心头一震,一时失去主宰,狂笑再起,大喝声:“快退…”变生仓促,迫急异常,海萍当先飞厅外,苑小玲紧接夺门而出…

 两人身未落地,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尘扬砂飞,一座庞大的厅堂,倒塌得面目全非。

 海萍和苑小玲心中大急,満以为铁塔魔君和九毒娘子被大厅庒毙,两人互望一眼,都出了失望之

 苑小玲心气仍未平熄,一顺长剑,赌气正要追赶。

 人影飘动,笑声临空,喝道:“别追,没有老叫化子,妞儿,你惨啦!”

 苑小玲秀目斜闪,粉脸通红,只见圣丐拦阻面前。

 原来时才大厅拼斗之际,苑小玲的确被九毒娘子和四个壮汉得险象环生。

 圣丐出现,固然是解了小玲之危,但也放了铁塔魔君一条命,因为铁塔魔君已被海萍追得手忙脚,毙命在即。

 苑小玲玉面绷得紧紧地,嗯了一声道:“我要将铁塔魔君挖出来杀他两剑,方出我心中之恨…”

 圣丐哈哈一笑,接道:“人家没有死,你急什么?”

 海萍和苑小玲不噤一愣,却听圣丐继续笑道:“这大厅內,机关密布,他们早从秘道逃走,你们没有触发埋伏,已是万幸咧!”

 海萍忍不住抢着问道:“难道让他逃走不成?”

 “往西边…哈哈!”狂笑之中,圣丐已越过两人,狂奔而去。

 海萍略一犹豫,低声笑道:“姐姐,我们走吧…”

 “哼!别管我!”绿影疾掠,独自往西飞

 海萍叹了口气,叫声“姐姐”忙随后追去。

 两人一前一后振袂抢奔,晃眼就过了三个山头,西面疾追,足足有半个时辰,都是闷声不语。

 海萍眼快。倏地发现前面五丈多远,有人影晃动,身法突疾,快过闪电,掠身就是四丈有余,身刚落地,蓦地厉风扑到,喝声震耳,将他挫退了七步多远。

 紧接厉风之后,出现五六个人,吼喝之下,出掌就打。

 海萍糊糊涂涂的被人家击退,心中怒火更涨,急稳身形,圈臂将扑…但当他扬目之际,发觉六个蒙面怪人,服式一样的猛向自己攻到,不噤一怔,六股雄浑的力道,如万马奔腾,眨眼涌来。

 海萍一声怒喝,双掌霍地推出,呼啸连连,地动山摇。

 轰声传过,旋风急绞…双方都被震退,势成半斤八两。

 这个当口,苑小玲已欺身抢进,长剑划动,银星点点,分袭六个蒙面怪人。

 海萍神情大振,探臂间,抢扑过去,却使出了天罡绝命手法,形势登变,蒙面怪人在姐弟合击下,已是险象环生,命在顷刻。

 陡地怪啸频传,起自四面八方,寂空静夜,突来刺耳的怪啸,给人平添无穷的恐怖。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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