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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金花剑使
 金花剑使跨入石室,双目寒电飞闪地瞥了坐在石凳上、精神显得萎靡的十三郎一眼,望着司徒真问道:“东西得手了么?”

 司徒真‮头摇‬道:“没有。”

 金花剑使一怔,道:“为什么?”

 司徒真道:“他根本没有把东西带在身上。”

 “哦。”金花剑使望了望十三郎,问道:“搜过他的身上了么?”

 司徒真点头道:“搜过了。”

 金花剑使双目眨了眨,倏然寒电视着十三郎,冷声问道:“十三郎,东西在哪里?”

 十三郎装着有气无力地道:“什么东西?”

 金花剑使道:“蔵宝图。”

 十三郎道:“阁下想要得到它?”

 金花剑使冷哼一声,道:“你把它蔵在什么地方,快说!”

 十三郎道:“我不说,怎样?”

 金花剑使目中寒芒一闪,道:“十三郎,你想找苦吃么?”

 十三郎冷冷地一哼,道:“我不以为你敢碰我一碰。”

 金花剑使嘿嘿一笑道:“那我倒要试试。”

 说着迈步就朝十三郎面前去。

 十三郎倏然冷喝道:“站住!”

 金花剑使脚下未停,仍然朝前缓缓近,瞬间已近至十三郎面前五尺之处。

 十三郎浓眉微挑一挑,扬声说道:“阁下,你如果不想死,就赶快给我站住!”

 这话,立刻收了效,金花剑使脚下不由顿然停住,目迟疑之地瞥视了司徒真一眼,旋即嘿嘿一声冷笑道:“十三郎,你已身中剧毒,还想吓唬人么?”

 十三郎语音冷漠地道:“我虽已身中剧毒,真力难提难聚,但是我却有令你非死不可的办法,你信是不信?”

 金花剑使一‮头摇‬道:“我自是不信。”语声一落又起,道:“你有什么令我非死不可的办法?”

 十三郎道:“只要你敢再跨前一步或者抬一抬手,我就立刻自绝此地!”

 金花剑使淡然一哂道:“就是这个办法?”

 十三郎道:“就是这个办法,你有十条命也非死不可!”

 金花剑使突然哈哈一声大笑,道:“十三郎,你是想死后变作厉鬼向我索命么?”

 十三郎冷声道:“我无须变作厉鬼向你索命,只要我一死,你的主子他就会要你的命,替我报仇,你明白了么?”

 金花剑使摇‮头摇‬道:“十三郎,你这话令我糊涂!”

 十三郎道:“你想听听理由?”

 金花剑使眨眨眼睛道:“希望你这理由是真能令我不敢碰你一碰的高论!”

 十三郎神色从容镇定地笑了笑;道:“阁下,我请问,你此来的目的是什么?”

 金花剑使道:“协助司徒先生取得‘蔵宝图’。”

 十三郎道:“你取得了没有?”

 金花剑使双眼一瞪,道:“十三郎,你这不是废话么!”

 十三郎轻声一笑,道:“阁下说的是,我这确实是句废话,如果已取得‘蔵宝图’你早就回罗扬波那里复命邀功去了!”

 语声一顿又起,接道:“那么我再请问,而今‘蔵宝图’未得,蔵在什么地方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竟逞一时意气之狠,得我自绝当场,你如何向罗扬波复命?”

 金花剑使神情不由一怔,眉锋微皱了皱,道:“这个…”

 十三郎接着又道:“我一死,‘蔵宝图’下落何处,便由此成谜,罗扬波岂会轻饶你,不立刻要你的命!”

 金花剑使听得心头不由猛地一颤,浑身机伶伶的打了个冷战!

 至此,他是完全明白了。

 不错,十三郎若果自绝而死,罗扬波在震怒之下,他当真是纵有十条命也非死不可!

 于是,金花剑使双目电闪地转了转,嘿嘿一声轻笑,道:“十三郎,幸亏你提醒我,不然,我险些误了大事!”

 十三郎道:“阁下,你应说谢谢我,我救了你一条命!”

 金花剑使笑地道:“是的,我的确应该谢谢你。”语锋微顿,又道:“十三郎,我们谈谈条件,如何?”

 十三郎心底暗暗一笑,淡淡地道:“你想谈什么条件?”

 金花剑使道:“你说出‘蔵宝图’的蔵处,我保证放你一条生路,怎样?”

 十三郎道:“你不要碰我了么?”

 金花剑使‮头摇‬嘿嘿一笑,道:“权衡利害轻重,我自然不会因小失大。”

 十三郎淡笑了笑,倏然冷声说道:“阁下,现在我命令你后退三步再和我说话。”

 金花剑使目中寒芒倏地一闪,但是,旋即默默地后退了三步。

 十三郎接着道:“阁下,我说出‘蔵宝图’的蔵处,你便放我一条生路,这话可是真的?”

 金花剑使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十三郎道:“你能做得了主?”

 金花剑使道:“只要有‘蔵宝图’,我自然能做得了主。”

 十三郎星目眨了眨,道:“但是,我怎能相信你阁下呢?”

 金花剑使道:“我以人格担保!”

 十三郎神色冷淡地一笑道:“阁下,你的人格够重么,又值多少钱一斤?”

 金花剑使目寒电地沉声道:“十三郎,俗语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最好乖乖地说出‘蔵宝图’的蔵处来!”

 十三郎道:“如果我一定不识时务,一定不说呢?”

 金花剑使道:“那就怨不得我,要对你不客气了!”

 十三郎道:“你可是要动手供?”

 金花剑使嘿嘿一笑,道:“你明白就好。”

 十三郎道:“我不相信你敢!”

 金花剑使冷冷地道:“为要问出‘蔵宝图’的蔵处,你该想得到我可没有什么不敢的!”

 十三郎淡然一笑道:“不过,你也该想到,我绝不会容许你再走近我一步,碰我一碰,只要你稍微一动,我就会立刻自绝!”

 金花剑使心中不噤暗暗一震,语调突转温和地说道:“十三郎,我劝你休要自误。”

 十三郎道:“我并不想自误,奈何你阁下实在不足以令我信任!”

 金花剑使道:“事实上目前你也只有信任我,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十三郎神色从容地道:“阁下,我认为我不但有选择的余地,而且你必须听我所作的选择,你信不信?”

 这话金花剑使当然不信,他笑问道:“你意作何选择?”

 十三郎道:“我的选择,是要和罗扬波当面一谈。”

 金花剑使哈哈一笑,道:“十三郎,你在做梦么!”

 十三郎神情冷淡地道:“要想知道‘蔵宝图’的蔵处,罗扬波就非得和我当面一谈不可!”

 金花剑使目光人地道:“你可是要当面告诉堡主?”

 十三郎冷哼一声道:“除了罗扬波出面之外,休想我说!”

 金花剑使不由眉锋深蹙,默然沉思不语。

 司徒真这时揷口说道:“既然如此,剑使何不就派人传信禀报堡主,请堡主亲自来和他当面一谈好了。”

 金花剑使沉思了刹那,终于作了决定,倏然朝石室外扬

 声说道:“二号,立刻发紫焰信号。”

 倏地,十三郎站起了身子,望着金花剑使轻声一笑,道:“阁下,你上当了!”

 金花剑使愕然一怔,道:“你没有中毒?”

 十三郎淡然一点头道:“你说对了,我根本就没有中毒!”

 金花剑使目惊骇之地转向司徒真问道:“司徒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真道:“什么怎么回事?”

 金花剑使道:“难道你没有用…”

 司徒真截口道:“老夫确实用过了。”

 金花剑使怀疑地道:“那么他怎会…”

 司徒真冷冷地说道:“老夫和你一样,也不明白。”

 金花剑使心念飞转,他有点明白了,蒙在黑巾底下的脸孔不由立即变了,陡地沉声道:“司徒真,你好大的胆,竟敢背叛堡主!”

 司徒真双眉一轩,目寒电煞芒地道:“匹夫,就是罗扬波本人他也未必敢对我老人家如此说话,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我老人家这等无礼放肆!”话锋一顿,倏朝十三郎躬身道:“弟子请示令主谕令。”

 十三郎道:“只要留下活口就行,一切由你。”

 司徒真又一躬身,道:“弟子遵谕。”

 金花剑使一听语气不妙,他心里可十分清楚有数得很,眼前的这两个人,他一个也惹不起。

 因此,司徒真话音才落,他心头已惊栗至极地身躯电转,腾身便朝石室门外扑去,要逃!

 可惜,无论功力所学身手,他都比司徒真差了一筹犹多,无法快得过司徒真。

 他身子才动,立闻司徒真口中一声冷笑,道:“阁下,想跑可没有那样容易!”

 人影一闪,司徒真已挡在石室门口,单掌一挥,冷喝道:“回去!”

 劲风如涛,強猛无匹,金花剑使外扑的身形,立时被迫得踉跄倒退至石室‮央中‬,而且被震得中气血翻腾!

 司徒真出手如电,他根本不容金花剑使有息的机会,突然一指点出,金花剑使口中闷哼了一声,身躯立刻瘫痪地摔倒在地上。

 金花剑使身躯一倒,司徒真立即目视十三郎,恭敬地说道:“外面那六个又如何处理?仍请令主谕示。”

 十三郎略一沉思道:“最好全部生擒。”

 司徒真躬身点头道:“弟子遵谕。”

 话落,举步往石室门外走了出去。

 走出石室,司徒真丝毫没有费事,只抬了抬手,那六名黑巾蒙脸的黑衣汉子,就立即全都躺倒在地上,然后,司徒真像提小般地一手一个将他们全都提进了石室內。

 十三郎瞥视了金花剑使一眼,向司徒真说道:“真老,问问他的姓名吧。”

 司徒真一点头,先出指点了金花剑使‮腿两‬、两肩道。然后才拍开他的昏,目光如电地视着喝问道:“阁下,报你的姓名!”

 金花剑使双眼一闭,默然不答。

 司徒真双目微扬,探手一把扯下了金花剑使的蒙脸黑巾。

 入眼金花剑使的脸孔,他不由皱了眉。

 旋而他又扬眉一笑,道:“阁下这张脸孔陌生,看来还得劳动尊口报个姓名了。”

 金花剑使仍是闷声不答。

 司徒真冷声又道:“阁下,我老人家的耐有限,你要是再不开口,可就别怪我老人家给你一点苦头吃…”

 “了”字尚未出口,他脸色倏地一变,飞快地抬手,出指如电地疾点金花剑使的“腮

 可是,慢了!

 他出手虽然快如电闪,但是仍嫌慢了刹那。

 金花剑使的脸上已变成一片青黑,死了,他咬碎了蔵在牙龈间的毒囊,呑下了剧毒而死。

 司徒真虽是名号“千毒书生”虽然是当代用毒的大行家,但因未料及此,待至发觉金花剑使的神色有异,却已慢了刹那,阻止无及。

 司徒真不噤气得猛地一顿脚,倏而,他惭愧地朝十三郎躬下了身,自责地说道:“弟子一时疏忽,致有此失,令主恕过。”

 十三郎含笑地微一摆手,道:“真老不必自责,其实我也有疏忽之处,要不然他焉能…”语声一顿,寒芒一闪,道:

 “有人来了。”

 司徒真凝神听了听,脸上泛了诧异之

 十三郎见其神色,已知其意,低声说道:“来人还在五十丈开外,马上你就可以听到声息了。”

 司徒真內心不噤骇异至极。

 虽然他已知十三郎功力身手两皆高绝,但未想到十三郎于言谈之中,听力仍能远达五十丈外。

 于此可知,十三郎一身功力之高,实已达不可窥测的绝境了!

 骇异中,司徒真已经听到了一片衣袂破风声音,也就是说,来人已到外三丈地区之內。

 十三郎朝司徒真打了个手势,立即闪身隐向室门旁边,司徒真则飘身出了石室,停身凝立在石门口。

 身如天马行空般的三名脸蒙黑巾的黄袍人,电般落于外丈余之处。

 三人并肩而立,居中一名身材高大的黄袍人朝司徒真抱拳一拱,问道:“司徒先生,事情可得手了么?”

 司徒真神情从容道:“得手了一半。”

 高大黄袍人道:“这话怎么说?”

 司徒真道:“这意思你都不懂?”

 高大黄袍人道:“司徒先生别卖关子了,请说正经的。”

 司徒真神色一肃,道:“人是被制住了,但是东西却没有。”

 高大黄袍人又是一怔,道:“为什么?”

 司徒真道:“他没有带在身上。”

 高大黄袍人瞪眼道:“真的?”

 这话,问得司徒真立刻挑了眉。

 显然,他心里有点不相信,要不,他怎会这么问。

 司徒真寒着脸道:“你可是不相信我老人家?”

 高大黄袍人心神不由倏地一震!

 他心里虽然有点儿不相信,但是对于这位居于“客卿”地位的“千毒书生”他可不敢明曰张胆的得罪,免得惹上麻烦。

 因此,司徒真话声一落,他立即哈哈一笑,道:“我怎么敢,司徒先生太多心了。”语锋微顿,问道:“那小子人呢?他现在何处?”

 司徒真轻“哼”了一声,道:“我老人家身后中,石室內。”

 高大黄袍人道:“他已经中了毒?”

 司徒真冷冷地道:“要不是,我老人家怎会说他人被制住了!”

 高大黄袍人赔笑地道:“司徒先生说的是,那小子武功虽高,他怎能逃得过司徒先生天下无二的用毒手法。”

 这句马庇话,拍得司徒真脸上微现了笑意。

 高大黄袍人语声一顿,眼珠儿转了转,接着又问道:“金花剑使呢,他哪里去了?”

 司徒真说道:“他在內石室中,监视着那小子。”

 高大黄袍人道:“他带来的人都在中么?”

 “不错。”司徒真微一点头道:“他们都在內和金花剑使一起监视着十三郎。”

 高大黄袍人道:“那小子既然已经中了毒,为何还要…”

 司徒真冷然截口道:“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是为防万一,为防功亏一篑,不然出了意外,责任谁负?”

 这话有道理,因此,高大黄袍人点头一笑道:“司徒真说的是。”语声微顿,语锋一转,问道:“那小子把东西放在什么地方,您盘问过他没有?”

 司徒真道:“问过了,他不肯说。”

 高大黄袍人眨了眨眼睛,道:“所以您老就要金花剑使发出‘紫焰信号’请堡主驾临?”

 司徒真轻“哼”了一声,双目突寒电地注视着喝问道“你是谁?报你的身份!”

 高大黄袍人道:“堡中三大护法之首,‘天煞剑’雷克強。”

 司徒真轻声一“哦”目光瞥视了另两个黄袍人一眼,道:“他两位是‘地’、‘人’两煞么?”

 “天煞剑”雷克強一顿,道:“不错。”

 司徒真目光倏然一紧,又问道:“堡主怎地未来?”

 “天煞剑”雷克強说道:“我们来了,不是一样?”

 司徒真‮头摇‬道:“不一样。”

 雷克強注目问道:“为什么?”

 司徒真没有问答,眨眨眼睛,接着问道:“堡主现在何处?”

 雷克強‮头摇‬道:“不知道。”

 司徒真眉锋微皱,道:“这么说,你们此来该不是堡主派的了。”

 雷克強道:“是堡主派的。”

 司徒真双眼倏地一瞪,道:“那么堡主现在何处,你怎说不知?”

 雷克強道:“事实上堡主根本没有出来。”

 司徒真道:“你说堡主仍在堡中?”

 雷克強点头道:“堡主派我们跟来接应时仍在堡中,现在还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司徒真故作皱眉,沉思地道:“这么说,可就麻烦了…”

 雷克強一怔,问道:“怎么麻烦了?”

 司徒真道:“十三郎他非要堡主亲来和他当面一谈不可,否则,休想他说出东西的蔵处!”

 雷克強道:“这我倒有点不信!”

 “天煞剑”雷克強之所谓“不相信”其意本是指“追魂堡主”不来,就无法令十三郎说出“蔵宝图”的蔵处而言“千毒书生”司徒真心里虽然也明白,但是他却故意做作地双眼一翻,道:“你不相信什么?可是不相信我老人家的话?”

 雷克強连忙‮头摇‬笑说道:“司徒先生勿误会,我是说堡主不来,我们就无法令那小子说出东西的蔵处。”

 司徒真道:“他一定不肯说,你还能把他奈何?”

 雷克強轻声一笑,道:“请您老命金花剑使把那小子带出来让我试试看。”

 司徒真双目眨动地问道:“你想怎样?”

 雷克強道:“我想当面问问他。”

 司徒真道:“他不肯说呢?”

 雷克強嘿嘿一声笑,道:“那就让他尝尝我的手法滋味好了。”

 司徒真道:“你想动手用刑他说出来?”

 雷克強点头,道:“我要看看他的骨头够不够硬!”

 司徒真冷冷地道:“他的骨头也许不够硬,不过…”语锋微顿,倏地一声冷笑,道:“你以为这办法能够生效,只有你够聪明,只有你才想得出这个法子?”

 雷克強一听这语气不大好受,连忙赔笑道:“难道您老已经…”

 司徒真‮头摇‬截口道:“我老人家没有。”

 雷克強目光一凝,道:“那么您老怎说…”

 司徒真道:“这办法根本用不得!”

 雷克強眨眨眼睛道:“为什么?”

 司徒真冷冷地道:“金花剑使早就想到了这个办法,但是却给十三郎简单的凡句话阻止了,吓得不敢使用!”

 雷克強问道:“十三郎他说的什么话?”

 司徒真道:“十三郎说,他虽已中毒,功力难聚难提,但是谁要敢碰他一碰,他有办法能令那人有十条命也非死不可!”

 雷克強道:“因此金花剑使便被他吓住了。不敢碰他了!”

 司徒真冷哼一声道:“难道你敢?”

 雷克強嘿嘿一笑,道:“他这话只能吓吓金花剑使,决吓不住我!”

 司徒真冷笑道:“这么说,你的胆子定必比金花剑使大得多了!”

 雷克強道:“我不敢说我的胆子比金花剑使大得多,但是起码不会被他这种话吓住!”

 “是么?”司徒真淡然一笑,冷冷地道:“你以为金花剑使就真的那么没有胆子,那么经不起吓的么?”

 雷克強心念倏然一动,问道:“那十三郎说出的是什么办法没有?”

 司徒真道:“当然说了,不然,金花剑使岂是省油灯!”

 雷克強又问道:“是什么办法?”

 司徒真眨眨眼睛道:“我问你,堡主派你们来的目的什么?”

 雷克強道:“接应您老和金花剑使。”

 司徒真道:“还有呢?”

 雷克強道:“护卫那张‘蔵宝图’,以防意外。”

 司徒真点了点头,道:“如今十三郎虽然已中毒被制,落在我们手里,但是‘蔵宝图’并不在他身上,也不知他蔵在何处,我们该怎么办?”

 雷克強道:“自然是必须向他追问出蔵处!”

 司徒真道:“不惜使用任何手段,也包括用刑问,是不是?”

 雷克強点头,道:“他一定不肯说,只好如此。”

 司徒真淡然一笑,道:“万一他抵死不说,万一他自绝死了呢?”

 雷克強心中不由微微一窒,道:“这个…”

 司徒真接问道:“怎么样?”

 雷克強眉头微皱,道:“他若是真自绝而死,‘蔵宝图’下落无着,大帝闻知之后定必十分震怒,而追究…”

 说到此处,心中突然恍有所悟,身躯不由机伶伶地一颤,接着问道:“他的办法,难道竟会是自绝?”

 司徒真轻哼一声道:“你猜对了,十三郎说谁敢碰他一碰,他就立刻自绝当场。我问你,如此,你还有胆敢动他一指头么?”语声微顿,接道:“金花剑使无可奈何,只得依从十三郎的条件,升发‘紫焰信号’,请堡主亲临处理。”

 雷克強双眉深蹙,沉思地道:“如此,您老可有其他什么好办法?”

 司徒真摇了‮头摇‬,道:“我老人家也毫无办法,不过…”

 雷克強急问道:“不过怎样?”

 司徒真做作地想了想,道:“目前唯一最好的办好,就是问十三郎的意思如何?”

 雷克強愕然一怔,道:“问他的意思如何?”

 司徒真点头道:“目前只有这么做最恰当!”

 蓦地,一声朗笑起自司徒真身后中,说道:“真老这个办法不错,高明,事实上,目前也唯有问我的意思这一个办法可行。”

 话声中,十三郎手提蛟皮长袋,气度从容洒脫地自中缓步而出。

 “天煞剑”雷克強等三人一见,脸色全都不噤微微一变。

 司徒真身躯一侧,让向一旁站立着。

 十三郎走出外,一直走到雷克強等三人面前八尺之处才停步站住,目注雷克強语音冷漠地道:“阁下可要知道我的意思不?”

 雷克強干咳了一声,道:“请说说看。”

 十三郎冷冷地道:“我请阁下实答我数问,愿意不?”

 雷克強道:“不愿便如何?”

 十三郎浓眉微微一挑,道:“很简单,请阁下和那位金花剑使做伴去!”

 提起金花剑使,雷克強这才想到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心神不噤倏然一震,目光凝注地问道:“金花剑使他怎么了?”

 十三郎神情淡漠地道:“他为罗扬波效了命!”

 所谓“效了命”这话的意思雷克強他听得懂,心神不由又是一震,道:“你杀了他?”

 十三郎‮头摇‬道:“没有,我连一指头也未动他,再说凭他也不值得我动手杀他,那样会污了我的手!”语音一落又起,接道:“是他自己沉不住气,咬碎了蔵在牙龈里的毒药,呑入了肚內,阁下明白了么?”

 雷克強道:“还有其他的人呢?”

 十三郎道:“其他的六个都在中休息着,也都很好。”

 雷克強道:“你制了他们的道?”

 十三郎淡淡地道:“不然,他们怎会静得下来,怎会在里面老老实实的休息着。”

 雷克強目光倏然一凝,道:“如此说来,你该是并未中毒了?”

 十三郎神色冷漠地道:“你看我像是个已经中毒的样子么?”

 雷克強双眼转了转,倏寒电地着司徒真沉声道:“司徒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你…”十三郎截口道:“是怎么回事,你问我好了。”声调一落即起,道:“当我踏入这座石,司徒真他确实向我施了毒,只是,他虽然外号‘千毒’,对于用毒,也是当今天下称最的第一人,可惜,他遇上了我这个行家,因此,他没能奈何得了我!”

 至此,雷克強是完全明白了,堡主所订的“稳胜券”的夺宝计划,如今,已満盘皆输了。

 十三郎接着又道:“阁下,现在已经全了解了眼前的情势了,愿意实答我的问话不?”

 “不!”雷克強猛一‮头摇‬,说道:“我还是不愿答。”

 十三郎目中寒电一闪,道:“如此,你是打算和金花剑使去做伴了!”

 雷克強又是一‮头摇‬道:“自然也不!”

 十三郎目光如电般注地道:“那么你该是想和我放手一搏了!”

 雷克強嘿嘿一笑道:“你这话算是说对了,我不但要和你放手一搏,并且还要生擒你!”

 十三郎双眉微微一轩,道:“你有把握擒得下我?”

 雷克強道:“我想应该没有问题。”

 十三郎淡然微微地道:“雷阁下,我说你决难是我手下之敌,你信不信?”

 雷克強心神暗暗一震,道:“我已听我们少堡主说过,你功力身手两皆高明不俗,但是你应该明白你当前的处境。”

 十三郎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有三个人,我人单势孤,只有一个人,你要以多为胜,是么?”

 雷克強点头嘿嘿一笑道:“不错,你功力身手虽高,但是决难胜过我们三人的联手合击!”

 十三郎轩眉冷笑了笑,道:“如此,我就试试你们三个联手合击的威力好了,不过,在胜负未分之前,我可有个条件!”

 雷克強道:“什么条件?”

 十三郎道:“你三个落败便得实答我问话。”

 雷克強眼珠一转,道:“你落败了,便说出‘蔵宝图’的蔵处是么?”

 十三郎点头道:“并且自缚双手,任由你们处置。”

 雷克強说道:“听你这口气,你是自信必胜的了。”

 十三郎冷冷地道:“你心中难道不是自信你们三个必胜么?”

 雷克強嘿嘿一笑道:“十三郎,话可是你自己说的,落了败,可不能…”

 十三郎冷声截口道:“你放心吧,我十三郎顶天立地,向来言出如山不移!”声调一落即起,接着道:“你们可以准备动手了。”

 雷克強没有再说什么,一抬手掣出了肩后的长剑,沉喝道:“三才就位。”

 喝声中,三人身形齐动,飘闪之间“地煞剑”高望先和“人煞剑”卓浩山,已同时掣出了肩后长剑,三人成品字形将十三郎围住。

 十三郎目光如电般冷冷地扫视了三人一眼,淡然轻哂,冷冷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三个有什么高明奇绝的联手合击之技,敢情只仗恃着‘三才剑阵’!”

 雷克強冷喝道:“十三郎,亮你的兵刃!”

 十三郎淡然一‮头摇‬,道:“不必了,你们出手吧!”

 他好狂,好大的胆,身在“三才剑阵”他真是胆大狂妄至极!

 但是,情形由此可见,他显然没有把雷克強三个放在眼內“三才剑阵”根本就奈何不了他,换句话说,他已是成竹

 在,有着稳胜的把握,要不,他怎会如此狂妄大胆,自不量力,自取其辱!

 雷克強双目陡煞芒地一声狞笑道:“十三郎,你太狂了!”

 话声中,右手倏地一振长剑,剑尖颤动抖出五朵剑花,寒气森森地,直取十三郎前五处大

 雷克強剑招一发“地煞剑”高望先和“人煞剑”卓浩山二人立即各挥长剑,寒光如电般分自左右迅捷凌厉地攻向十三郎。

 十三郎双眉挑轩,口中一声冷笑,身形飘闪间,已避开了三人凌厉的剑招。

 三人剑招走空,立即电疾变招攻出。

 接连三招,十三郎均未还手,只凭轻灵的身法闪避着,在四招上,十三郎这才冷声喝道:“我已礼让三招,现在我还手了,三位小心!”

 话声未落,一只右掌已飞快地分朝左右拍出一掌,两股暗劲山涌地震退了高望先和卓浩山,身形微侧地避过了雷克強刺向咽喉的长剑,左手倏出,扣拿雷克強的右腕脉门。

 他出手迅逾电闪,奇快绝伦,雷克強功力虽属当今江湖一,但是却连十三郎施展的是什么手法都未及看清楚,一只右腕已落在十三郎的手里,被扣住了脉门,腕脉一麻,手中长剑立时“当”的一声跌落地上。

 高望先和卓浩山两个见状心中不噤骇然大惊,身形一动,便扑出!

 十三郎适时沉喝道:“你们两个敢动一动,我就先废了他!”

 这话,立刻收到了遏阻之效,高、卓两个心神倏地一颤,立时刹住身形,没敢动。

 雷克強右腕脉被拿,虽然半个身子酸麻用不上力,挣扎不得,但是口却能言,倏然一声冷笑,道:“十三郎,我已落在你手中,你想怎样,你说吧。”

 十三郎神色淡漠地道:“阁下,现在该你实答我问话了。”

 雷克強眼珠一转,道:“我实答你问话之后,你就放了我么?”

 十三郎道:“不错,只要你实答我所问,我就决不难为你们三个。”

 雷克強默然刹那,道:“如此,你想问什么,就请问吧。”

 十三郎星目倏地一凝,问道:“那蔡德宽可是贵堡属下?”

 雷克強点头道:“不错,他是本堡浙东一处分支的负责人。”

 十三郎道:“那‘云妙观’幻禅也是么?”

 雷克強‮头摇‬道:“她是‘擎天宮’属下。”

 十三郎又问道:“那么‘温柔乡’柳娇娇她该是贵堡的人了?”

 “不是。”雷克強道:“她也是‘擎天宮’的人。”

 “哦。”十三郎星目眨了眨,淡然一笑道:“对于‘擎天宮’分布在各地的人,看来你倒是知道的十分清楚了。”语锋一顿,目光倏然凝注地问道:“你怎知柳娇娇也是‘擎天宮’的人?”

 雷克強道:“那你就不要问了。”

 十三郎忽地淡然一笑,道:“阁下,我明白了。”

 雷克強愕然问道:“你明白什么?”

 十三郎神情冷漠地道:“是罗扬波他想对付‘擎天宮’,他想称霸武林,派人暗查了‘擎天宮’分布在各地的实力,所以你也就十分清楚了,对不对?”

 雷克強脸色不噤倏地一变,瞪目喝道:“十三郎,你休要胡说八道,胡猜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十三郎淡淡地道:“阁下,俗语道得好,‘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不吃惊’,又说‘心不偷,凉飕飕’,罗扬波他既没这种心意,既然是我胡猜测之说,你又何必那么紧张,紧张的什么?”

 雷克強语音冷凝地道:“十三郎,你别胡猜说自以为是了,我据实告诉你吧,本堡和‘擎天宮’间乃是亲戚!”

 一听“亲戚”两字,十三郎心底不由暗暗地笑了。

 他心底虽在暗笑,但是脸色神情冷凝地问道:“是什么亲戚?”

 雷克強道:“女儿姻亲。”

 十三郎道:“是‘擎天宮’的女儿许配给罗天宏么?”

 “不是。”雷克強道:“‘擎天宮’的少宮主是本堡的东娇客。”

 “哦!原来如此。”

 十三郎说了这么一句,雷克強却嘿嘿一笑,接着又道:“十阁下,现在你该可以放开我了。”

 十三郎‮头摇‬道:“阁下勿心急,我的话还没有问完呢。”

 雷克強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就赶快问吧。”

 十三郎问道:“罗天宏他现在何处?”

 雷克強道:“往江西去了。”

 十三郎道:“他去江西干什么?”

 雷克強道:“据说是去追一个人。”

 十三郎道:“追什么人?”

 雷克強‮头摇‬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十三郎默然沉思了刹那,道:“他带了多少人同行?”

 雷克強道:“本堡‘双卫’和‘七英’等十多名高手。”语声微微一顿,接着又道:“十阁下,我劝你最好是将那‘蔵宝图’出来,否则,本堡和‘擎天宮’决不会放过你,结果你必将落得个江湖虽大,却无立足之地的处境!”

 十三郎淡淡地道:“谢谢阁下的劝告。”语音一落又起,接道:“我如说我根本就没有那‘蔵宝图’,你阁下信不信?”

 雷克強眼珠转了转,道:“我信,但是那没有用!”

 十三郎道:“可是罗扬波和‘擎天宮’他们不信?”

 “不错。”雷克強点头道:“还有黑白两道的一些江湖朋友。”

 十三郎双目微睁道:“江湖上已经传开了这消息?”

 “嗯。”雷克強道:“你如不出‘蔵宝图’,今后在江湖上你将是寸步难行!”

 十三郎双眉微蹙,问道:“雷阁下,你知道这消息最先传出的人是谁么?”

 雷克強道:“听说是‘天香谷’弟子,不过,我只是听说,究竟是与不是,我就不能肯定了。”

 十三郎再次默然沉思了刹那,冷声说道:“雷阁下,烦请转告罗扬波父子,‘追魂堡’如果不想在江湖上除名,就别惹我。”语声一顿,松手放开了雷克強的腕脉,接道:“那‘金花剑使’带来的六个手下,全都毫发无伤地躺在中休息着,你可以进去将他们救醒,带着他们一起走吧。”

 话落,转向垂手默立在一边的司徒真说道:“真老,请给他解药。”

 司徒真恭敬地应了一声,伸手向怀內取出一只白色小瓷瓶,扬手丢给雷克強,说道:“雷老大,将瓶中的药末,给他们每人的鼻孔处涂上少许,立刻就会醒过来。”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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