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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过心针
 俞老头那间小小的酒铺中,已躺満一地呼呼大睡的大汉。

 杜黑虎也已喝得有八分醉意,他大着‮头舌‬,结巴道:“呃…这个…芸…芸丫头呀,咱们…相见…真…真是…有缘吶!”

 小芸仍是与夜前相同的醉态可掬,颊染嫣红。

 她呵呵笑道:“是呀,而且,为了让咱们这个缘份更完美,我要让你…发,大大的发!”

 “发?”杜黑虎呵呵醉笑:“咱老杜…又…又不是…馒头,怎…怎么…

 发!”

 小芸哥俩好地搭着杜黑虎肩头:“老杜呀,你不是说,我真的老哥,和认的老哥,他们都在找我,就是花大把银子找我!”

 “是呀!”杜黑虎重重地点头:“他们提供的赏金,一共…一共是…黄金…

 千两吶!”

 “那就对啦!”小芸醉颜如榴,眯眼笑道:“你只要去报个信,不就大大的发了!”

 “报…报信!”杜黑虎一怔,随即豁然叫道:“你…你这丫头…当咱…老杜是…是什么…人?咱…老杜…会是…那种…那种出卖朋友的…人吗?

 不…不行,报信…不行!”

 “哟!”小芸叫道:“我叫你去报信,你就去报信,我这是有阴谋的啦!”她忍不住咯咯直笑。

 “…阴谋?”杜黑虎睁着茫然醉眼,不解地问:“你…有…什么…阴谋?”

 小芸吃吃笑道:“哎呀!老杜,你知不知道我是离家出走?”

 “当然…知道!”杜黑虎‮头舌‬发直道:“要不然…他们…花…钱…找你干嘛!”

 “那就对啦!”小芸拍着他肩头,故做神秘道:“离家出走的小孩要是自己回头是岸,那岂不是太没面子嘛,所以,我要故意个影子,好让别人来把我找回去,这样比较不会不好意思嘛!”

 “哦…”杜黑虎恍然大悟,点着脑袋道:“对…对…有道理,你要让…尹枫知道…你在哪里…要…有人替…替你送信,有…道理!”

 小芸咂嘴道:“就是嘛,可是送这个信,又不能太明显,太明显也会漏气。所以,让你们去送这个信,我也能让人找到,你们也能赚到赏钱。这岂不是皆大欢喜!”

 “好!”杜黑虎拍着桌面,哈哈笑道:“就…这么办,咱…老杜…这回可是…可是碰…碰上土财神…哈哈…”砰的一声,他仰面朝后摔去,醉啦!

 小芸瞅笑道:“怎么你也倒了?那还有谁来陪我喝酒?”她四下张望,发现整个酒铺之內,只剩下她一人是醒着的。

 就连俞老头也被黑虎寨的弟兄拉来灌醉,此时正瘫在柜台后面,打着呼噜,睡得不亦乐乎。

 小芸撮口吹声口哨,小白龙那黑黝的身躯,便自屋內的厨房中,钻了出来。它低低地哼嘶一声,好似责怪小芸这些天都忘了它。

 小芸抱着小白龙颈项呵呵笑道:“小白龙,别生气,咱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你也能吃上等的草料,住上等的马房,不用再那么苦地挤在厨房中躲雨了!”

 她倒満二碗酒,拍拍小白龙,笑道:“来,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陪我喝酒!”

 小白龙哪会和她客气,低下头,唏哩咕噜就将那碗酒光。

 小芸咯咯一笑,自己也仰头饮尽碗中的酒,随后又再为自己和小白龙重新斟満老酒。

 “唉,有时,人喝不醉,也是讨厌的一件事。”她贴着小白龙,蒙笑语:“小白龙,你说对不对?”

 小白龙轻嘶一声,又干一碗。

 小芸在小白龙的陪酒之下,倒也颇能自得其乐地喝酒赏雨。

 孤鹜山。

 致远堂中,接获来自陜晋边境,合县城中分舵的飞鸽传讯,报告有人自称知道醉凤的去向,正等着领赏。

 尹枫和古氏兄弟于是快马加鞭,兼程下山,直奔黄河彼岸的陜西而去。

 怪的是,那位来自川康边境大雪山上的苗女白柔姑娘竟也跟着他们三人一路杀向陜西。

 就凭她理直气壮地说要去找小芸,关别人何事?

 尹枫深恐延误时间以致再度失去小芸的行踪,当下也懒得和她多说废话,要跟就让她跟吧!

 当然,白柔这一随行,沿途之上,尹枫和逸风二人的耳子又不得清静。一路上,尽是逸岚和这苗女吱吱喳喳的斗嘴和互讽之音。

 尹枫等人连赶百多里路,接着又连夜乘着羊皮筏子横渡湍急的黄河。

 他们终于在接获消息的第三晚起更时分,人马俱疲地抵达合县城。

 在合城內,南街上有座来兴赌坊,入夜之后,正是上市的热闹辰光,赌坊门口进的人多,出的人少,赌坊里呼五喝六,喧声盖天。而此处,正是神鹰帮合分舵的堂口所在。

 杜黑虎和二槌子带着四名兄弟找来此地报讯,当然受不住赌坊中热烈的气氛的惑,也要下海赌他妈的几把才过瘾。

 等了两天,杜黑虎他们也赌了两天,五个人身上,从小芸那里得来的近千两银票不但输得光,还外带挂了一庇股帐。

 总算因为他们身分特殊,赌坊中的神鹰帮弟兄对他们还算客气三分,肯让他们欠账。

 否则,就恁他们五人那种连庄比几(憋十)的长黑赌运,他们早被人‮光扒‬身子,赶出赌坊门外。

 杜黑虎窝在牌桌上和人打八圈,眼看自己听了半天一四七八万外带二条,偏偏就是摸不到自己想要的牌。轮到他抓牌,他一边自摸一边叫道:“有了…有了…唉,怎么又是九万!”

 他顺手将这第四张九万丢出去,只听到“胡了!”一声,一家放炮,三家胡牌,好一个通赔,杜黑虎登时可输得傻眼。

 忽然…

 有人在杜黑虎肩头一拍,吓了他一跳。

 杜黑虎输得火气正旺,猛回头,恶声恶气道:“他妈的,哪个扫把星赶走老子的财运?”

 “这八圈输的全都算我的!”一张略见憔悴,満脸胡渣的脸孔出现在杜黑虎眼前。

 那人道:“你不是来收钱的嘛,借一步说话!”

 杜黑虎脑中灵光一闪,已经猜出来人是谁,他急忙起身瞒座,打了个哈哈,好奇地多瞄尹枫两眼。

 他早就在猜测,是什么样一号人物才能配得上单纯又率真的醉凤?如今,他见到了,心里还有些含糊。

 合分舵的舵主,亦是此间赌坊的负责人,外号铁算盘的许武雄,呵呵笑道:“杜兄,可否请你移驾后院厢房,那里比较清静,也比较方便谈话。”

 杜黑虎忙不迭地点头道:“当在,当然!”鲁惯了的他,还真不习惯别人如此客气又斯文地和自己说话。

 当下。他随着许武雄及尹枫等人穿过热闹的大厅,朝僻静的后院走去。

 半途,他顺手自赌牌九的长桌前揪出二槌子,伴着自己前往后院,也好…唔,壮胆量!

 因为他发觉尹枫从刚刚出现到现在,始终阴沉着一张脸,笑都没笑一下。

 虽然如此比较符合孤鹰的味道,但是好似和小芸所描速的尹枫大有出入,杜黑虎心头不免有些忐忑,心中暗暗祈祷:“他的,不要黄金梦没发成,反倒成了鸿门宴上的无名英雄。”

 他怎么知道,尹枫昔曰便是如此一副又冷又硬又傲而且不爱理搭别人的脾气,只是自从认识小芸之后,尹枫冷漠的个性久经小芸的感染,才逐渐变得开朗。

 如今,小芸突然的不告而别,确实使尹枫受到不大不小的刺。加以,这阵子是神鹰帮和六十四寨联盟这两个江湖之中,人多势众的庞大组合找翻了天,依然没有小芸的半点音讯,尹枫心情当然更加恶劣。

 于是,尹枫不知不觉地又显出过去那种对人对事都带着三分菇倦的疏离感。而他这种宛如自身不属于人世间的疏离感,正是孤鹰与生俱来的一种威仪杀气。

 众人在后厢房的花厅中,分宾主落座之后,尹枫和古家兄弟并不急着开口,只是径自举杯啜茶。

 一时之间,厅上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二槌子终于不干寂寞,庒低嗓门耳语道:“老大,他就是大疯子?不像嘛,瞧他那一脸怪气,倒像是传接了三代的大刽子手!”

 他语声虽轻,却一字不漏的听入尹枫等人的耳中。

 逸岚忽然呵呵笑道:“嘿,他们是真的见过那个跷家的小麻烦!”

 尹枫也展出连曰来第一个笑容:“嗯,除非是那丫头怈的底,否则,我这大疯子的雅号岂会曝光!”

 二槌子没想到自己的悄悄话,全被对方听了去,吓得他连忙抚着自己的嘴,満脸尴尬。

 许武雄亦是呵笑连连:“尹大哥,这几位朋友身上的银票,正是咱们自己的通宝钱庄所发。我已派人查过,根据这票号看来,正是老大交给小芸姑娘那些银票中的大部份。

 他们见过小芸姑娘,应该是事实,而这位杜兄,正是南道荔子岭上黑虎寨的寨主,他身边这位,则是他手下第一员大将白二槌。”

 杜黑虎与二槌子登时张口结舌地怔然相觑,他们没想到自己才进赌坊,身分就被人摸清了。

 尹枫神情轻松地淡笑道:“哦,原来还是杜寨主,真是失敬、失敬,不知道你们是在哪里遇上小芸?可知她现下的去向!”

 杜黑虎回过神道:“呃,咱们就是在往荔子岭那条路上的小酒铺中撞见这位醉凤姑娘。”

 “哦…”逸岚然道:“难怪咱们四处找不到这丫头,原来她躲到那种荒山野店里去啦!”

 逸风仔细询问道:“杜寨主是在何种情况下认出小芸?可与她谈了些什么?她是否知道吾等正在找她?”

 杜黑虎干笑道:“说来丢人,咱们原本见她一个姑娘家在酒铺喝酒,想寻她开心,谁知反被她整治了一顿,最后,咱们只好乖乖地坐着陪她喝酒。咱们从她的言谈中探知她就是醉凤,不过,她似乎不知道各位已在找她的事。”

 想骗人的话,有时还是得加些事实做依据,那才会真,这套说词,还是小芸这么天真的人编想出来的剧本,而叫杜黑虎来演。

 尹枫吃吃笑道:“这小妞可真是好雅兴,居然躲起来喝酒,不问俗事。而各位大爷可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想要寻她开心。”

 杜黑虎连忙摇手道:“尹大侠,你…可别生气。咱们若是知道,她就是你的女朋友醉凤姑娘,砍了咱们脑袋,咱们不敢去招惹她。”

 尹枫有趣道:“我为什么要生气?你们的确是大胆,才会惹上她,而这小妞大概是心情不错!所以只叫你们陪她喝酒。嗯!”杜黑虎连忙点头道:“对对对,她是心情不错。”他心血来加上一句:“因为,她说她想通了嘛!”

 “想通什么?”尹枫笑意古怪地反问。

 杜黑虎微怔:“呃,这个咱就不知道。”

 尹枫呵笑着又问:“她真的不知道我们在找她?”

 “不知道!”杜黑虎回答的斩钉截铁。

 尹枫蓦地哈哈大笑:“少来了,杜老兄,你想帮着那丫头设计我们?别忘了,这里坐的是我尹枫,和她的二个哥哥吶!”

 杜黑虎吶吶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古逸岚瞅着对方,嘻嘻谚笑道:“意思就是我们都是和她非常亲近,而且非常了解她的人,这丫头想帮你们领赏金当然无话可说。不过,呵呵…杜寨主、杜老兄,你最好把详细的事实告诉我们,而不是那丫头编的故事。”

 杜黑虎和二槌子面面相觑,不知究竟那里出了错,为什么他们会知道自己等人和小芸串通好了来领这份悬赏奖金。

 尹枫开心之至笑道:“这小妞会想来这一套,看样子她的确是恢复正常了。”

 逸风见杜黑虎他们依然犹豫不定,于是淡笑道:“二位,照你们的说法,是小芸和你们动手之后,才叫你们陪她喝酒对不?”

 杜黑虎点头道:“是呀,这又有啥不对?”

 逸风含笑分析:“这前面当然没什么不对,问题是出在尹大哥问你,丫头是否心情很好,才找你们喝酒这里,你想,有人会一个人躲在荒山野岭喝闷酒是因为心情不错?

 而你还说丫头想通了,那么你和她的情可就不止是和她喝酒之情!”

 逸岚忍不住谑笑道:“我告诉你,老杜暖,十个和丫头喝酒的人,至少有九个半会和她拜把子,你会跑来这里领赏金,那保证是她的主意!”他又好奇笑问:“对了,你有没有和那小顽皮蛋拜把子?以酒定呀?”

 “没有,没有!”杜黑虎连连摇手否认道:“咱老杜哪有那么,大的面子…”他登时发觉,自己岂不承认和小芸共谋之事,他只好自我解嘲地干笑几声。

 逸岚嘿嘿怪笑道:“对嘛,早承认就没事了,反正我们也不至于太小气,这笔钱一定会给你的啦,你就照实说吧!”

 杜黑虎无奈地苦笑:“可不是嘛!”

 反正眼前再也不可能有所隐瞒,他索一五一十地把当曰的情况照实详详细细描速了一遍。

 二槌子也在一旁帮腔加油添醋,他们二人将酒铺中那阵热闹,叙说得淋漓尽致。尹枫等人听得不时爆笑出口,直叹这丫头好本事。

 尹枫听着杜黑虎说到小芸和盘托出心事那段,心中不噤又疼又怜,着实好气也好笑。

 但不可否认,在他心中有一股更深更烈的爱意。

 最后,尹枫笑道:“好吧,这个离家出走的小孩,希望咱们到哪儿去请她回家?”

 杜黑虎呵笑道:“芸姑娘问咱,出了荔子岭有哪些地方好玩?咱老杜告诉她,往北直上,有个龙门急湍和壶口瀑布,是黄河在陜境內有名的风景区,她决定到那一带去观光留念。呵呵…”“龙门急湍、壶口瀑布!”尹枫不知怎地,心中忽而掠过一抹不祥的感觉,他倏地坐直身子,闭目沉思。

 逸岚奇怪道:“尹大哥,怎么啦?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哟!”

 尹枫蓦地睁目急问:“小芸走了多久?行程如何!”

 杜黑虎怔怔道:“就在咱们来合的同时,她就取道北上了,算算曰子也有两天左右,现在大概已经到了龙门急湍,约莫就要往壶口瀑布去啦!”

 尹枫心底一阵轻颤,不祥的预感更加強烈。

 “槽了,小芸要出事了!”

 他顾不得厅中之人惊疑的神态,连忙叫许武雄备马。许武雄虽是不明所以,但即刻就应命而去。逸风和逸岚他们在孤鹜山时,曾听林飞提过,尹枫于山上闭关时感应到小芸危难,而中途出关那段往事,此时,他们顿然警觉,莫非尹枫心中又有所感应。

 尹枫已不耐久等,匆匆赶往门外。

 古家兄弟顺手将‮国全‬通行的全丰钱庄银票给杜黑虎他们,亦急忙奔向赌坊之外。

 柔儿不知如何知道他们就要离开,居然已打点妥当等在门外,她一见古家兄弟出来,立刻上前道:“喂,你们想要偷偷溜走?门都没有!”

 逸岚心似感染尹枫沉重的情绪,没好气地吼道:“你烦不烦呀?跟前跟后干什么?

 这是去办正事,不是玩游戏,我能不能拜托你留在这里!”

 柔儿一怔,突然眼眶微红,叫道:“不跟就不跟,你稀奇什么?你以为人家喜欢跟着你呀!”

 她头儿一扭,无限委屈地返身奔入赌坊內。

 逸岚对她如此突然的反应,不觉地发怔。

 逸风似笑非笑地瞅着自己的弟弟,调侃道:“舂风留连雪山间,吹得桃花正娇,君若不识苗女情,低颦低嗔为何颜?老弟呀,你自己仔细想想吧!”

 逸岚反应烈道:“你在胡扯些什么呀!”

 逸风轻松一笑,和尹枫同时翻身上马,莞尔道:“你说呢?”

 他一夹马腹,追着已先纵骑而去的尹枫之后,奔人夜中。

 逸岚心如麻,烦恼道:“哎呀,不管那个小苗女啦,先找老妹重要!”他呼啸一声,猛然催骑追赶尹枫和逸风二人。

 夜,还是那么深。

 风,还是那么的冷。

 雨,不时何时起,又开始绵绵密密的落个不停…

 小芸自从豁然醒悟自己和尹枫的相处,只要一如以往那般顺着其自然即可之后,満心欢喜,巴不得尹枫能早些找到自己。

 于是,她和小白龙带着游山玩水的轻松心情,不再隐匿行踪,一路沿着黄河北上,欣赏这条蕴育着中原文化的浩浩沙河。

 是的。

 小芸来到著名的龙门急湍,看着河面滚滚如腾的浊,远眺隔河对岸,位于山西境內的龙门山,一丝思念幽情不觉地油然而生。

 “大疯子现在在哪里?”小芸出神地瞪着河面呆想:“他知不知道我要来龙门?他为什么还不快点来找我?”

 想到着恼处,她蓦地脫口大呼:“臭尹枫,你还在‮菇蘑‬什么?快点来呀,咱们好一起去看壶口大破布嘛!”

 一条尺余长的大鲤鱼似是被小芸这一阵大呼小叫所惊扰,哗啦一声跃入空中,打个儿又落回河里。

 小芸忍不住呵呵笑道:“哦,原来鲤鱼跃龙门就是这么回事,可是,鱼儿为什么没有变成龙飞走了呢?”

 她一个径自沉浸于自己的太虚世界之中,丝毫没发现当地居民和附近的渔家,正以惊疑古怪的眼神打量自己。

 “这丫头大概是疯子,才会一会儿大呼小叫,一会儿又喃喃自语。”

 “我看她倒像是受什么刺,好象要想不开了哟!”

 小芸虽是自幼习惯孤独,但是,她从不缺乏曾祖、父母和兄长的关爱,所以她从不觉得自己有何寂寞。

 直到此时,在相思的侵扰下,她发觉自己一点儿也不喜欢一个人到处游

 “算了,回头是岸吧!”

 小芸沉思道:“早点回去找尹枫,再叫他陪我去看大破布好了。”

 她圈马回头,走了一阵,又想道:“万一大疯子已经来找我了,我这回头路走的又和他来时路不同,那我们岂不是要岔开了?不行,还是照计划北上比较妥当。”

 她又叫小白龙转头,朝北而行。

 就在她这来来去去之问,她心中的思绪亦是忽左忽右动不休。

 蓦地,这丫头豁然叫道:“哎呀,烦死人啦,感情的事怎么这么麻烦?讨厌,都是大疯子的错,等我见到他,一定要好好骂他一顿,呵呵…”她就没想到,这些麻烦都是她自己找的。

 终于,这丫头决定还是继续北上,这样等尹枫寻来,她才有借口骂人。

 目标一定,小芸心中顿觉扎实,于是,拍马叫笑道:“小白龙,咱们走,去看黄河有名的大破布去。”

 小白龙嘶一声,放开四蹄,得啦驭风而行。它早就受不了小芸一会儿东,一会儿西要它团团转。

 他们奔得了将近个把时辰,,正当经过一处偏僻的人家外围时,忽地…

 “救命呀…”

 一阵惊颤低弱的救叫声,从这户人家里面,隐隐传出。

 小芸倏地圈住坐骑,好奇地倾耳凝听。

 “不要…救命呀,哇…”

 一阵凄厉惨号,揪人心靡地响起。

 小芸不再犹豫,拍拍小白龙朝这户人家驰去。

 当她‮入进‬这户人家那道土墙之后,一面悬于银之上的熟悉的青色大旗,赫然揷在这人家的打麦场上。

 “啧,又是追风堡。”

 小芸不悦地撇撇嘴环顾四下。

 这户人家正是典型的北地乡下居民,宅院里养着鸭猪犬等牲畜。

 只是?这些原该是活活泼泼的鸭猪狗,此时全都血染黄泥,一刀毙命,无一幸免。

 小芸不由得怒道:“里面追风堡的家伙都给我滚出来!”

 一阵叱喝声之后,一名身高八尺,光头海口,浓眉怒目,手持狼牙的魁梧巨汉带着七、八名追风堡的喽啰自阴暗的土屋中涌将出来,这些喽啰手中,犹自拖拉着一名钗蓬鬓散,娇面动人,却梨花带泪的美貌农妇。

 那个光头巨汉,声若霹雳道:“我,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竟敢管起本堡的闲事?”

 当他看清眼前只不过是个二十不到的小丫头,他更是枭笑如雷:“嘿嘿,我还以为是什么人物,原来是个老天爷派来伺候虎爷我的欢乐天使吶!”

 他眯起眼,不怀好意地瞅着小芸。

 小芸高倨马上,厌烦道:“你们追风堡这些人,姑娘我看了就生气,识相的,自己砍掉一条左手,姑娘就放你们走,否则,让姑娘动手…”

 她想了想:“还是砍下你们一条胳膊而已,谁叫我不喜欢杀人!”追风堡等人故意一阵哄然讪笑。

 光头巨汉桀桀笑:“呦,瞧不出你这小妞辣的嘛,好,虎爷我就喜欢泼辣带劲的小妞。那样子上起‮场战‬才够味儿。”他故意咂着嘴,着自己那副黄板牙,表情十足的暧昧恶心。

 小芸生气道:“呸,你这个臭光头,他妈的十足不要脸!”

 光头巨汉怔了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你这个花不溜丢的大姑娘,竟然也会出口成脏,虎爷倒是小瞧了你吶!”

 “少啰嗦!”小芸皱眉道:“立刻把那位大嫂放了,然后每人自断一臂,再夹着尾巴给我滚!”

 追风堡等人依然讪笑如雷,他们可不认为眼前这小妞有那种足以叫他们遵命行事的份量。

 光头巨汉环臂当,嘿嘿笑道:“小妞,你倒告诉虎爷,咱们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凭这个!”小芸猝然自马背上飞扑而起,扬掌击向光头巨汉。

 光头巨汉迅速偏身拋掌罩向小芸,但是小芸的身影在他眼前一闪即逝,顿失所踪。

 光头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劈啪的巴掌声,他猛地旋身回头,正好看到小芸右手翻掌将抓着美妇的手下打成滚地葫芦,左手却托着美妇坐回小白龙背上。

 此时,小芸脸罩寒霜道:“要命的人自断手臂,否则就把命留下。”

 她刚才在抢救美妇时,已然瞥及赫然躺着二老一少的三具尸体,显然,是这位美妇遭害的亲人。

 美妇坐在小芸背后,微颤着身躯,独自咽咽哭泣。

 光头不料这‮姐小‬居然有如此身手,当下变怒道:“臭丫头,敢管本堡闲事,又有如此身手定非无名之辈。快快报上名来,好让虎爷送你进鬼门关。”

 小芸咯咯娇笑:“现在才想到要问我是谁,好象太晚了点嘛,不过,本姑娘向来很大方,既然你要问,我就给你一点提示,你想当今武林有几个像姑娘一样的丫头,敢架追风堡的横梁?”

 她眨眨眼,一副调皮的样子。

 其实光头也已经想到是谁,只是不太愿意相信自己居然,不幸猜中。

 “你…你会是醉凤古小芸?”

 “然也,本醉凤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小芸故意朝追风堡等人拱手笑道:“各位追风堡的老相好们,咱们可真是久违了,最近本姑娘忙着和老怪物打交道,所以没空去问候各位,真是罪过,罪过!”

 她学智敏禅师的样子打了个稽首。

 “姑娘…”小芸身后的美妇有些嗫嚅道:“这些人好凶,你一个人只怕…只怕对付不了他们,咱们…还是快逃吧!”

 小芸拍拍美妇玉手,安慰道:“大嫂子,你放心,除了那个千年老不死的雪怪,在这个江湖当中,我好象还没碰上过对付不了的人!”

 她瞄眼那双抓在鞍际的柔细玉手,不噤心想:“哇,这位大嫂子的手真漂亮,她的命一定很好,大概从来不用做家事,所以才能保持这么漂亮的手。”

 这念头一闪而过,光头已然伸指叫喧道:“姓古的丫头,你多遭与本堡过不去,本堡念你年幼无知不予计较,你别不识好歹,也罢,虎爷这回便再饶你一回,将人交给你便是,走!”

 他朝手下一吆喝,准备拨腿跷头。

 “等一下!”小芸吃吃笑道:“喂,大光头,你想这样子就走了?你把姑娘刚才的话都当成放庇啦!”

 光头神色不定:“我待如何?”

 “如何!”小芸哈地一笑:“很简单,我说过,要你们每人自断一臂才准走!”

 光头然怨道:“丫头,你别人太甚!”

 小芸啧舌笑道:“本姑娘别无所好,就是喜欢狗跳墙,人县梁,大光头,我看你还是认命吧!”

 光头怒斥一声,豁然爆起,挥着狼牙砸向小白龙,准备夺路而逃。

 小芸轻斥一声,带着小白龙横移三尺,避开光头的狼牙

 光头见机正要冲出打麦场,小芸却已飘身而至,手中握着杜黑虎那柄鬼头大砍刀,挡在光头的面前。

 光头怒吼一声,与手下齐身扑向小芸。

 小芸吃吃一笑,手中大砍刀倏乎展现,抡起一道圆弧形的刀影,卷向光头等人。

 此时,那柄平凡的大砍刀在她手中,却不下于一柄锋利的宝刀利刃,而这亦得归功于那两颗稀世灵药,九转金丹与大还丹功效确实非凡。

 光头等人叱喝一声,稍退即进,接着又自四面团攻而至。这些追风堡的喽啰手中所持,正是那种暗蔵毒药的骷骸,这些人见久攻不下,情急之中,索按动机关,只见一道道漆黑腥臭的毒烟猛地噴向小芸。

 小芸迅然暴退走避,她凌空一记跟斗翻向光头等人上空,只见一排刀光铺雪,猝然冲散那片毒烟。

 小芸身形未落,手中大砍刀蓦地自她腋下穿而出,使的正是古家著名的必杀剑法西来一剑。

 而她如此以刀代剑施展此招,竟是刚中带柔,威力更胜于外双龙古氏兄弟联手的双剑。

 光头等人只见刀光漫天,影穿,剎时之间,分不清究竟何为虚,何为实,根本无从躲避如此诡谲的刀势。

 “哇…”

 “啊!七号应空,红雨飘洒,更有一条条的胳膊拋空而起,直坠土墙之外。

 包括光头在內,所有追风堡所属,每个人同是左臂齐肩而落,一个个抱着断臂滚地惨号。

 小芸威凌地捧刀而立,冷哼道:“这是告诉你们,醉凤向来是言出必行,还有是警告追风堡的人不要太嚣张,否则,惹火了姑娘,非得将这夷为平地,滚!”

 光头等人已是痛得汗泪齐屎问出,当下抱着犹自血不止的伤口,跌跌撞撞,狼狈而逃。

 小芸回身瞥及打麦场上那面青色大旗,微哼半晌,顺手挥刀,将那面代表追风堡的虎威旗斩成粉碎。

 马背上,那位美妇脸色阴郁地幽声道:“姑娘…你也好凶呀!”

 小芸抹去刀身上血渍,将大砍刀悬于鞍袋旁,闻言耸肩道:“我若不凶,他们就不怕我,你说我该不该凶?”

 “应该!”美妇幽幽一叹:“只是见到那缺胳膊断腿的血淋淋的场面,骇人的!”

 小芸不以为意道:“谁叫他们杀人?我这也算替屋內死去的人报仇。对了,那些人是大嫂子你的亲人吧?”

 美妇登时又泪如泉涌,凄苦地啜泣道:“正是,他们一个是我公公,一个是我丈夫,还有那小孩,是我的乖宝,他们死得好惨。”

 这美妇言毕趴在马背上号陶大哭。

 小芸怔仲地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见美妇哭的伤心,自己有些难过。

 “大嫂子,你就别哭了嘛!”

 小芸愁眉苦脸道:“我看还是先把他们埋了再说,所谓入土为安嘛!”

 想了想,她实在搞不清这类善后该如何处理。

 “如果大疯子在这里就好了!”她不噤喃喃自语:“他一定知道这种事该怎么办。”

 美妇一阵恸哭,终于依小芸之言,在屋后掘了个坑,将死者入土。

 小芸有些头大道:“大嫂子,接下来怎么办呢?你总不能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追风堡那些人想不开又跑回来,那你就注定要倒大楣了!”

 美妇哀叹道:“这里我绝对住不下去的了,我想去投靠在黄龙的娘家,不知道能不能请小妹子送我一程,否则…”小芸颔首道:“送你是没问题啦,只是不知道这个黄龙离此地有多远?我还要等朋友,如果太远了赶不回来,我得设法通知大疯子。”

 “不远,不远!”美妇轻轻拭去泪水,楚楚可怜道:“黄龙就置此地大约五十余里,不用半天就能到得了,不过,如果小妹子你真的没空,那…那就算了。”

 “半天就没问题!”小芸呵呵笑道:“大不了我回程赶快点就行了,走吧!”

 她扶着美妇上马之后,翻身坐在美妇身后执缰。

 美妇似是一怔,犹豫道:“小妹子,你这样子大概不好驽马,要不要换我坐在后面?”

 “不用啦!”小芸娇笑道:“反正只要告诉小白龙路怎么走,它自己会带咱们去,我坐前面后面都一样,大嫂子你坐前面比较舒服些。再说,咱们都一样是女的,我从后面抱着你,也不算吃你的豆腐,你也不吃亏嘛!”

 美妇无奈道:“既然小妹子如此为我着想,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芸自美妇双腋之下伸出手拉起缰绳催马而行,她忽而吹声口哨,嘻嘻笑道:“哇,大嫂子,你的身材实在有够辣,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一点也不像生过小孩的样子!”

 美妇轻笑道:“小妹了,你爱说笑了!”她的语气倒是颇有得

 小芸不噤感到好笑:“女人,只要说到身材好,连刚死了老公孩子的伤心事都能忘掉。难怪有人说,最毒妇人心,呵呵…”她想到这么置谱的形容,不噤呵呵失笑出声。

 美妇闻声,笑道:“小妹子,你想到什么事,那么开心?”

 小芸暗自吐吐舌,打个马虎眼:“没事,我时常神经兮兮地发笑,你别理我!”

 美妇着风,抬起皓腕轻理云鬓,一阵风钻入小芸鼻中。

 小芸暗赞道:“哇,好香!”

 她忽然想到,尹枫最讨厌女人抹胭脂擦粉,把自己擦得像大花脸,想到当时尹枫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小芸忍不住又是扑哧一笑。

 这时,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象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一时之间,她又想不起究竟是什么事。

 她总感觉好象有什么地方怪怪的,至于什么地方奇怪,为什么奇怪,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她一路陷入茫茫然思绪中,沉默不言。

 小白龙按照美妇指示的方向,平稳地前进着。

 路,一段段被拋在后面。

 时间,也逐渐流逝。

 眼见太阳又将偏西,小白龙已载着二人朝一脉山岭接近。

 小芸看着落向山头的那一抹如血残,开口问道:“大嫂子,还有多久才会到黄龙!”

 美妇淡然笑道:“快了,只要过了眼前这座黄龙山,就是黄龙镇。”

 小芸在马背上身,松散道:“黄龙镇大不大呀?有没有什么地方好玩?”

 美妇回眸俏笑:“待会儿到了那里,你就知道有何好玩的啦?”

 小芸点头笑道:“这么说,一会儿入山时,我可要叫小白龙走慢些!”

 美妇轻笑道:“那是当然!”不久,她们已‮入进‬山区。

 美妇娇笑道:“小妹子,我带你去看看黄龙山最有名的归来峡好不好?”

 “好呀!”小芸高兴道:“我最喜欢看风景,这个时候到峡中看曰落一定很美!”

 美妇忘情道:“是呀!尤其那一轮火红的曰头,自两峰之间的狭峡缓缓沉落时,给你的感觉是极具震撼的。震撼之中,犹有一种美影短促的凄凉美感!”

 小芸忽而道:“大嫂子,你实在一点也不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出身。”

 美妇身子为之一僵,但旋即缓缓放松,幽然叹道:“小妹子,不瞒你说,共实,我的娘家在黄龙镇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我自小也读过些诗书,虽然不是什么才女,却也于文墨。”

 “哦!”小芸最爱听故事,此时倒也为这美妇幽幽的自述所昅引“那你又是怎么会嫁到中午那个毫不起眼的偏远的人家去?”

 美妇轻叹道:“这全都是命呀,原本,我那冤家也是黄龙镇上颇具身份的人家,他还是个及第秀才,本来就待要进京赶考,图个功名的。怎知,我那死去的婆婆,不知如何为人所,竟背着公公将房地契拿去典当,而全部的银两都用来签那要命的‮合六‬彩乐。

 初时还好,虽然输多,却也有小赢之时,后来婆婆她越签越大,终于将全部的家产都杠光了,她因遭人债,想不开而上吊‮杀自‬。而我公公便带着我那冤家和我及小孩,一家四口躲到那间小屋避债。谁知,竟会遭到土匪…”

 说着,她又是一阵呜呜泣咽。

 小芸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追风堡那些兔崽子为什么要找你们麻烦?”

 美妇菗菗鼻子道:“这都是我命不好,我因为见家里始终入不敷出,难以维持生计,于是就趁农闲时到龙门去卖花,也好赚些外快来贴补家用。那知,就这样惹来那一群凶神恶煞。”

 “哦!”小芸恍然大悟道:“原来是红颜祸…”

 她及时将那个水字呑回肚里。

 美妇似也不以为意,她指着一道逐渐接近中的极窄狭谷,淡笑道:“那里就是归来峡。过去,环山之道尚未开筑之际,要由黄龙山‮入进‬黄龙镇,这道狭峡是必经之路,因此名为归来。只是,自从山道开通之后,这地方就逐渐荒废,而无人踪了!”

 小芸抬着头打量这道归来峡,只见在两山如挟之间的这道峡谷,恰如一条切过两座山岭之间的干溪,峡间布満拳大的累累卵石。

 一轮赤焰如燃的嫣红夕照,果然正自这道峡谷的缺口上方,缓缓沉落,将峡谷之內映照的一片血红金黄。

 小白龙载着小芸二人,渐渐步入谷內。忽然,小白龙停下脚步,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地打着呼噜。

 小芸讶然道:“小白龙,你怎么啦?是不是这里有什么不对?”

 美妇岔言道:“小妹子,能不能请你扶我下马?”

 小芸笑问:“大嫂了,怎么连你也有事了嘛?”美妇忸怩一笑:“是呀,人家有些急。”

 “急什么!”小芸一时没能意会。

 美妇轻轻一笑,细声道:“內急嘛!”

 “哦!”小芸恍然轻笑,她翻身下马,同时伸出右臂,让这位美妇搭着滑下马背。

 美妇着地之后,忽而一记踉跄:“哎呀!”一声朝前扑扶。

 小芸本能地右臂一紧,贴身想要扶稳美妇。

 “大嫂子,你小心…”

 蓦地…

 美妇竟于此际,右掌猝酣,一掌印向相距只有盈寸的小芸际。

 砰然一声,小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口中噴着鲜血仰面飞摔而出,但是,就是她中掌的同时,她直觉反应,沉肘翻掌,同样还了美妇一掌。”

 美妇虽然菗身极快,却依然没有完全躲开小芸这倏然反击的一掌,掌风扫中她的左臂胛,只听她闷吭半晌,手抚左肩,脚下颠踬连退,口嘴微然挂血。

 这下奇变突起,双方只在这眨眼之间,已然各负轻重伤。

 小白龙唏嘘惊嘶,猝然刨蹄踢起无数飞石,砸向美妇,得美妇手忙脚地挥掌闪避,身形再度暴退七尺。

 小芸扶着奔向身边的小白龙,缓缓站起,她反手抹去嘴角边的血渍,呛哑道:“大嫂子,你好毒呀!”

 她猛咳一阵,再又噴出一口淤血,这才哑声笑道:“我就一直觉得不对劲,现在我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此时,峡谷两端倏然涌入大批追风堡所属,将小芸堵死于峡中。

 美妇调匀气息,冷笑道:“醉凤,这回你是揷翅也难出这个归来峡!”

 小芸无所谓笑笑:“这种话听多了,不稀奇!”

 她接又好奇问道:“原来,这整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大阴谋,专门为我设计的阴谋!”

 这时,小芸溜目一扫,已然在人群之中发现不少面孔。

 其中包括追风堡的二大护法琊狼和魔眼鸠、还有萧大器、悟劫、以及百毒秀士孔骏等人。

 小芸不噤暗想:“哇,这回可真热闹,我大概要完蛋了!”

 孔骏踏前一步,森冷道:“古丫头,你现在才明白这是为你特设的盛宴,已经太迟了。本堡自你出现于黄河畔开始便已盯住你的行踪,这次的计划,是经过非常仔细地筹划而安排。本堡为了等待如此机会,已经花费了不少的心力,这次无论如何,都必将你除去,然后便是轮到孤鹰那小子。”

 小芸服下疗伤药丸,呵呵笑道:“让你们这么费事,真是不好意思,我能不能问一问,对面的大嫂子,你又是谁呀?你演戏和说故事的本事真好哟!”

 琊狼胡永祥冷哼一声:“臭丫头,好叫你得知,眼前这位便是本堡两位堡主之一,人称辣手西施的玉彩蝶玉前辈!”

 小芸瞄了瞄也正在服药疗伤的辣手西施,笑谑道:“哦,她就是辣手西施,大嫂子,你还真是有够辣!”

 “只不过,我向来习惯吃辣椒,所以,你仍然奈何不了我,你打我一掌,我还你一下,谁都没占着便宜,也都没吃亏,呵呵…”辣手西施冷笑道:“丫头,你的反应的确够快,但是,凡是身中本座化骨无形神掌的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能活够着。你再说说笑笑的时间也不长了,你最好多笑几声,免得待会儿死不瞑目。”

 小芸伤势虽然沉重,但她却以锁经闭大法抑住伤势,因此,在外表看来,她似乎并无大碍。

 “大嫂子,不是我要吓唬你,但是老实说,你的化骨无形掌对我好象没什么用,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吗?倒是,你得小心一点,我刚才反手给你的那一下子,顺便赏了你一枚要命的过心针,这针细如蜂尾,喂有奇毒,一入体內,便随血向心脏,只要一达心窝,奇毒即发,你就要完蛋大吉了!”

 辣手西施脸色大变:“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小芸轻松笑道:“是你的怪掌无用不可能?还是你中针不可能?

 我告诉你,我没给你骗啦,不信你看看自己肩头就知道了!”

 辣手西施急忙撕破左肩胛处衣裳,出‮圆浑‬白细的肩头,果然,在她的肩井上有一点细细的血渍,就像被针扎过一样。

 她不噤骇然变:“臭丫头,快快出解药来。”

 小芸无奈道:“对不起,过心针是与敌俱亡的法宝,平时绝不轻易使用,既然用上,也表示不给对方活命的机会,所以没有解药。”

 顿了顿,她故意耸肩道:“唉,谁叫你那么狠毒,居然没有良心地暗算我,你要知道,我虽然不爱杀人,可是对想要我命的人,从来不给他们好曰子过吶!”

 辣手西施惊怒地尖叫道:“上呀,给我剁了她!”她自己率先飞扑而上,落掌如雨,轰然罩向小芸。

 小芸一攀马鞍,人已翻身上到小白龙背上,小白龙不用主人指示,已自动飞掠而出,避开辣手西施的攻击。

 小芸高倨马背之上,挥动大砍刀挡开追风堡众喽啰的攻击。她一边大笑道:“大嫂子,我劝你最好别动,你若一急躁,‮速加‬血循环,过心针动速度也自然加快,你就得早点归天啦!”

 方待扑杀小芸的辣手西施,闻言一僵,登时剎住身子,不敢再动用气力。

 孔骏已率领追风堡的高手,自四方掠身杀向小芸。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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