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恩仇了了
天色已晚,树林里十分昏暗。曹刚的脸色也显得格外阴沉。
他闷声不响地跟在萧红羽身后,眼看着就要走出树林,突然喝了声:“等一等!”
萧红羽似乎吓了一跳,抚
回首,満面惊惶地望着他,道;“什么事?”
曹刚道:“你说你方才留在那里,只是为了要告诉我这件事?”
萧红羽道:“是啊。”
曹刚道:“是谁叫你留下来的?”
萧红羽道:“当然是丁长喜。”
曹刚道:“魔手叶天呢?”
萧红羽道:“在监工。”
曹刚道:“监什么工?”
萧红羽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他们在挖坑吗?小叶虽然受了伤,不能亲自动手,但那种事只有他內行,没有他监工怎么行?”
曹刚冷笑一声,道:“那就怪了!这种事缺了叶天不行,而我却是个门外汉,没有我照样可以办事,他为什么这么好心,特意叫你留下来等我?”
萧红羽道:“咦?你们不是早就约好要合作的吗?”
曹刚冷笑连连道:“这种说词只怕连三岁孩童都不会相信,你们想来骗我,就未免太幼稚了。”
萧红羽唉声叹气道:“曹大入,你也真奇怪!快刀侯义说的明明全是谎话,你居然深信不疑,而我们跟你说的句句实言,你反而一句都不肯相信,你这个人也未免太难伺候了。”
曹刚微微一怔,道:“你怎么知道侯义跟我说的全是谎话?”
萧红羽道:“是丁长喜告诉我的。”
曹刚道:“丁长喜又是怎么知道的?”
萧红羽道:“当然是猜的。”
曹刚面带不屑道:“我还以为他有什么根据,原来只不过是猜测之词而已。”
萧红羽道:“丁长喜的猜测之词就等于根据,不由人不信。”
曹刚冷笑道:“那是你的看法,我跟你可不同。我宁愿相信侯义,也不会相信他丁长喜。”
萧红羽笑笑道:“那好。我说候义今晚绝对不会住在曹家老店,你相不相信?”
曹刚道:“我当然不相信。”
萧红羽道;“丁长喜说方才你一定会派人跟踪下去,我想那个人也该回来了,侯义究竟有没有骗你,少时即知分晓。”
曹刚冷笑不语,目光却忍不住朝后面扫了一下。
萧红羽忽又叹了口气,道:“至于他说邵帮主在对岸等他,更是可笑之极,我真不明白曹大人怎么会相信他这种鬼话!”
曹刚理直气壮道:“我为什么不能相信?万剑帮邵帮主和快刀候义的
情,武林中哪个不知道?”
萧红羽道:“可是你为什么不想一想,邵帮主既然陪他远道而来,哪有在对岸等他的道理?那岂不是完全失去了陪同他前来的意义!”
曹刚道:“咦!莫非你们这些人耳朵都出了毛病,没听到侯义所说的话吗?”
萧红羽道:“他说邵帮主曾与李光斗约法三章,所以不便过江,对不对?”
曹刚道:“不错。”
萧红羽道:“如果真有其事,那么随同他赶来的那三五百名属下,至少也可以开过来一部分,纵然帮不上大忙,替他助助威也是好的,可是却一个也没过来,你不感觉奇怪吗?”
曹刚道:“那有什么奇怪?显然是他们之间的约定,也包括万剑帮所有的弟子在內。”
萧红羽道:“那就不对了。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么三天之前替侯义传信的那三个人,又怎么可以进城呢?”
曹刚略加思索,道:“我想那三个人一定是偷偷溜进来的。”
萧红羽立即道:“可是万剑帮的襄
分舵却堂而皇之地设立在城里,那又怎么说?”
曹刚不再开口,但目光却向身后的林中瞄去,似乎已有所发现。
过了不久,果见一名大汉急急奔来,直奔到曹刚身旁,才服膘着萧红羽,附首曹刚耳边,小小心心地前咕一阵,好像唯恐被萧红羽听了去。
萧红羽一瞧曹刚的神态,便已笑道:“怎么样?丁长喜没有猜错吧?”
曹刚哼了一声,道:“那姓丁的还说了些什么?”
萧红羽翻着眼睛想了想,道;“他还说曹大人生
多疑,必定不肯相信我们的诚意…
不过没有关系,他说好在掘宝的地点离此不远,大人不妨先派人过去察看一番,等证实我们说的的确是实话之后,再过去主持大局也不迟。”
曹刚目光闪动道:“这些话都是丁长喜说的?”
萧红羽道:“是啊。”
曹刚遭:“他真的说过叫我过去主持大局?”
萧红羽道:“是啊。”
曹刚垂首锁眉道:“奇怪,那家伙怎么忽然乖巧起来?嗯,这其中一定有花样。”
萧红羽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道;“曹大人,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小了。你连派个人过去都不敢,你还怎么跟李光斗争夺这批宝蔵?”
曹刚眼神~亮,道:“我明白了,原来你们是怕李老前辈。
萧红羽道:“那当然,如今我们这边死的死,伤的伤,不找个有力的靠山怎么行。”
曹刚沉昑着道:“丁长喜有没有说为什么会找上我?按说李老前辈的实力比我強大得多,找他合作,对你们岂不更加有利?”
萧红羽道:“我本来也是这么想,可是他的看法却不同。他认为跟你曹大人合作,多少还能捞点菗水,如果跟李光斗合作,最后不但啥都捞不到,恐怕连性命都难保。不瞒你曹大人说,直到现在,我还在怀疑他的看法是否正确。”
曹刚道:“看来他的确比你聪明得多。”
萧红羽道:“但愿如此。”
曹刚笑了笑,突然大声喝道:“杨泗英有没有限来?”
远处立刻有人应道:“属下在。”
只见一个年轻人大步跑上来,毕恭毕敬地站在曹刚面前,眼角却在偷膘着萧红羽,半张脸孔上还充満了讥笑的味道。
萧红羽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同时內心对这个名叫杨泗英的年轻人不噤产生了一股说不出的厌恶感。
曹刚却像对他十分器重,和颜悦
道:“泗英,过去探探这些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杨泗英嘴里连声答应,脚下却动也不动。
曹刚眉头微微蹙动了一下,道:“你还有什么意见?”
杨泗英又朝萧红羽扫了一眼,道:“依属下之见,大人只要将这位萧姑娘牢牢看住,哪怕丁长喜再神,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曹刚挥手道:“你只管放心去吧,这个女人跑不掉的。”
杨泗英冲出几步,忽又折回来,道:“还有,大人最好待在这里不要挪动,属下总觉得这附近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曹刚听得神情一紧,急忙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察看了一阵,才道:“好,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也小心一点,那姓丁的诡计多端,千万不要中了他的暗算。”
杨泗英傲然一笑,转身而去,临走还向萧红羽瞄了一眼。
萧红羽头摇叹气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曹大人已经够多疑的了,想不到这姓杨的比曹大人的疑心病还重要,我真服了你们。”
曹刚只笑了笑,突然大喝一声:“来人哪!”
只听四下应声雷动,每棵树干后面都有一名大汉现身。
曹刚继续道:“替萧姑娘准备个座位,你们好好在一分伺候着。她是魔手叶天的女人,咱们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话没说完,一张软凳已送到萧红羽的面前,同时几名大汉也纷纷在她四周坐下,刚好把她围在中间。
曹刚也已靠在一张虎皮软椅上,虽有几名高手在劳保护,好像仍然不太放心,目光还在不停地四下搜索,一副生怕有人刺杀他的模样。
萧红羽却神态安然地坐在那里,索
连眼睛也闭了起来。
林中的光线愈来愈暗,曹刚的脸色也显得
阴沉沉,而且眉目间已渐渐
出焦急之
,而萧红羽仍旧坐在那里动也没动一下,远远望去就像睡着了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曹刚霍然站起,往前走了几步,两眼直视着林外的方向。萧红羽也不由睁开眼睛,随着曹刚的视线望了过去。
只见远处一条身影疾奔而来,转眼工夫已到了众人眼前,正是刚刚被派去察看丁长喜等人动向的杨泗英赶了回来。
曹刚不待他开口,便已迫不及待问道:“那边的情况如何?”
杨泗英胜不红,气不
,不慌不忙道:“已经挖出了一块石碑。”
曹刚一怔,道;“什么石碑?”
杨泗英道;“据说那就是宝蔵的人口,上面没有文字,只刻満了图案,那些图案大概也只有魔手叶夭才看得懂。”
曹刚皱眉道:“你说那块石碑只是宝蔵的人口?”
杨泗英道:“不错。”
曹刚道:“出口呢?”
杨泗英道:“叶天正在拿着一张地图核对,直到属下离开,好像还没有对出来。”
曹刚忽然将嗓门庒低,道:“依你看,这批人对咱们有几分诚意?”
杨泗英也小声道:“这可难说得很,不过据属下观察,他们怕墙里边那个人倒好像不是假的,大人不到,恐怕他们连那块石碑都不敢揭开来。”
曹刚一面听着一面点头,最后又把眉头紧皱起来,道:“奇怪,像这么重要的时刻,那姓李的老怪怎会没有
面?难道他手下那批人都死光了?”
杨泗英苦笑道:“那是因为了长喜掩饰得法。他利用埋葬雪刀
子韩光和梅花老九为理由买下了那块地,挖地埋入都在光天化曰之下进行,旁边不但没有人守卫,而且还摆着两具棺材,谁也不会想到他们是在掘宝。”
曹刚赞叹道:“袖里乾坤丁长喜倒也是个厉害角色,他不仅骗过了墙里那批人,也同样骗了我们,如非他急于找人撑
,只怕直到现在我们还蒙在鼓里。”
杨泗英忙道:“不过如今魔手叶天和丁长喜已公开
面,恐怕就瞒不久了。依属下之见,大人还是早些过去的好。”
曹刚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目光缓缓地环视了众人一眼,大声道:“大家听着!等一会儿万一遇上了李光斗,千万不可硬碰.你们只负责毁掉他下面那两个人就行了,他本人自有我出手对付。至于其他的人…格杀勿论!”
众人齐声答应,连坐在萧红羽身边的那几个人也站了起来,个个摩拳擦掌,四周顿时充満了紧张的气氛。
曹刚陡地将手掌在杨泗英身上一搭,道;“你小心替我把丁长喜看紧,万一发现情况不对…杀!”杨泗英道:“属下遵命。”
曹刚这才将目光转到萧红羽脸上,道:“萧姑娘休息够了吗?”
萧红羽只好道:“差不多了。”
曹刚道:“那好,现在我们就过去,有劳姑娘在前面带路吧!”
萧红羽道:“我走在前面,大人放心吗?要不要封住我的
道,或者把我绑起来?”
曹刚哈哈一笑,道:“那倒不必,我再糊涂,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魔手叶天伤感情。
姑娘请吧!”
萧红羽不再多言,缓缓起身,轻移莲步往前走去。众入远远跟随在后,只有杨泗英距离她最近,目光也盯得她最紧,好像随时都在提防着她跑掉。
转眼已至林边,林外的景
已然在望。
萧红羽忽然停住脚步,轻轻在自己头上打了一下,道:“哎唷!丁长喜还有一件事叫我务必转告曹大人,我险些忘了。”
曹刚也急忙收步,道:“什么事?”
萧红羽道:“他说快刀侯义其人机警无比,大人派去盯他梢的人,一定会被他反盯回来,说不定现在他就跟在我们后面。”
曹刚顿时吓了一跳,正想回头看看,却听杨泗英大喊道;“大人小心!这娘儿们要开溜。”
萧红羽立刻双手揷
,直着嗓子嚷嚷道:“放你娘的庇!我为什么要开溜?我看该溜的是你,我愈看你这家伙愈有问题。”
杨泗英呆了呆,道:“我有什么问题?”
萧红羽道:“你怎么没有问题?我问你,你一直从中挑拨是非,是何居心?这批宝蔵落在李光斗手上,对你有什么好处?”
杨泗英急得満脸通红道:“你你胡扯什么!这批宝蔵怎么可能落在李光斗手上?”
萧红羽道:“谁说不可能?你把我们跟曹大人挑翻,你说这批宝蔵会落在谁手上?”
杨泗英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只有用眼睛狠狠地瞪着她。
萧红羽得理不饶人,又道:“所以我愈想愈不对,你一定是李光斗派在曹大人身边卧底的,否则你不会为他如此卖命。”
杨泗英大声喝道:“你胡说!我是曹大人从京里带来的人,怎么会跟那姓李的老怪扯上关系?”
萧红羽道:“那可难说得很、李光斗虽然身在襄
,但他在京里还有影响力,而且还有一帮很有权势的朋友。你一定是他的朋友推荐给曹大人的,对不对?”
杨泗英昂首哈哈大笑道:“萧红羽,你血口噴人的手段实在高人一等,只可惜这次你是枉费心机了,因为曹大人对我的底细十分了解,你说什么也没有用的。”
萧红羽冷笑一声,道:“你怎么知道没有用?曹大人是何等精明的人,他就算相信你,起码也得想想当初推荐你的那个人是不是可靠,可不可能是李光斗那老家伙的死
!”
杨泗英忍不住回头瞧了曹刚一眼,只见曹刚果然低着头在想,而且耳朵还在不时地微微颤动。
就在这时,林中陡然响起一声暴喝,紧跟着就是一声惨叫,显然是后面有人遭了暗算。
杨泗英神色大变“锵”的一声,回手自肩上出拔了长剑。
萧红羽立刻叫了起来,道:“曹大人你看,这家伙要杀我灭口了!”
杨泗英似已无暇与她争辩,只对曹刚说了声:“属下过去看看。”便已循声赶去。
萧红羽轻哼一声,道:“分明是趁机开溜,还说过去看看!
其实有什么好看的?我敢拿项上人头打赌,来的铁定是快刀候义无疑。”
话刚说完,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距离好像也比先前那声近了不少。
曹刚似乎根本就不把属下的生死放在心上,只冷森森地盯着萧红羽,道:“姑娘说得如此肯定,莫非是你们早就约好的?”
萧红羽道:“倘若是我们约他来的,丁长喜就不会叫我警告你。你曹大人若要怀疑,还是会怀疑你那位姓杨的属下吧,说不定当初就是那家伙建议你派人跟踪,才把侯义引了来。”
曹刚不讲话了,两道眉毛又已紧紧皱起。
而就在这时,只听杨泗英大喊道:“快刀侯义,果然是你…”你字刚刚说出一半,声音陡然中断。
侯义宏亮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道:“年轻人,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这口刀快得很,你一动,我就切断你的喉咙。”
杨泗英吭也没吭一声,显然已被侯义制住。
侯义又道;“说。你叫什么名字?”
杨泗英颤声答道:“在下…晚辈杨泗英。”
侯义道;“开封威远缥局的杨老镖头,是你什么人?”
杨泗英道:“那是家严。”
侯义冷笑一声,道:“原来你就是杨家那个不肖子!”
杨泗英居然答道:“是,是。”
萧红羽听得不噤连连头摇,连曹刚都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像对杨洒英的表现十分失望。
只听侯义又道:“好吧,看在令尊份上,饶你一死。下次再被我发现你跟曹刚这群败类混在一起,我刀下绝不容情。滚!”
惊呼声中,只见杨泗英自一棵树后捧出,跃在地上半晌才爬起来,神态狼狈之极。
同时侯义也从树后蹿出,身形微微一晃,又已扑进另外一棵树后,无形中又将双方的距离缩短了一丈有余。
曹刚终于沉不住气了,回首沉喝了一声:“葛天星何在?”
他呼唤的分明是一个人,却有三人同时应声而出。
那三人同样矮胖的体型,同样考究的穿着,连扛在肩上三把金光闪闪的扫刀也完全一样,任何人都不难猜出这三人正是曹刚身旁永远攻不破的“九曲三星连环刀”
萧红羽双脚不由自主地朝后缩了缩,似乎对这三人十分厌恶。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杨泗英,也急忙让到一旁,好像唯恐挡住这三人的去路。
曹刚却倒背双手,只将下巴往前一伸,道:“替我把他做掉!”
那三人同时回首瞧了杨泗英一眼,同时皱起了眉头,其中一人咳了咳,道:“请问大人,你叫我们把哪一个做掉?”
曹刚瞪眼喝道:“废话!当然是那个姓侯的。”
话没说完,三人已从三个不同的角度飞扑出去,动作敏捷之极。
可是这一出去,就像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没有一点回声,连快刀侯义也同时失去了踪迹。
曹刚脸上
出了不耐之
,目光也不停地在四下扫动。
就在这时,忽然有个人自树后走出来.笑嘻嘻道:“曹大人,恭喜你,快刀侯义已经被你三名手下给吓跑了。”
曹刚一见那人,脸色整个变了,骇然倒退两步,道:“杨百岁!你是怎么混过来的?”
原来那人正是神偷杨百岁,此刻正満脸堆笑地凑上来,道:“老朽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老朽身子轻,脚步声音不大,所以才没有被人发觉。”
站在三丈开外的杨泗英,猛地跃足叹息道:“属下平常就跟大人说过,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把葛氏弟兄出派去,如今那三人一走,大人身旁的最后一层防御网也等于撤掉了,所以才会被人摸到身边来…”
曹刚截口喝道:“住口…”
杨百岁立即道:“请问曹大人,要不要老朽替你把这个讨厌的家伙也做掉?”
杨泗英一听,脸都吓白了,急忙躲进树后,再也不敢开口。
曹刚
视着杨百岁。冷笑道:“看来你们早就设好圈套,准备在此地与我决一死战?”
杨百岁急忙收步,道“曹大人误会了。老朽只是赶来催驾的,绝无与阁下
手的意思.否则我大可多带些帮手来,何必一个人跑来拼老命?”
曹刚匆匆朝他身后脑了一眼,道:“此话当真?”
杨百岁道:“这还假得了吗?不瞒阁下说,魔手叶天和丁长喜已经快急疯了,万一李光斗比你曹大人早一步赶到,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萧红羽也急忙解下那条十文软红,双手捧到曹刚面前,道:“如果曹大人还不放心,不妨把我绑起来当作人质好了。”
曹刚机警地往旁边一让,喝了声:“闪开!”挥掌便将萧红羽推了出去。
谁知萧红羽的身子虽被推出,但她那条十丈软红却已将曹刚的腿双紧紧
住。只见她借着身体冲出去之力,猛将红绫往外一带,曹刚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一时重心顿失,身不由己地栽倒在地上。
距离他不远的杨百岁,忙不迭地赶了上来,嘴里喊着:“曹大人小心!”手中的旱烟杆已先人而至。
曹刚暴喝一声,单掌在地上一撑,人已倒翻而起,同时另一只手掌已向杨百岁全力击了过去。
就在他掌力完全用尽之际,陡见一道窈窕身影自枝头疾冲而下,对准尚未站稳的曹刚背上就是一剑。
曹刚惨呼一声,飞身扑出,背上已多了一条长约尺许的伤口,鲜血也很快地涌了出来,但他身体刚刚着地,马上又已一跃而起,面目狰狞地转身回望,只见聂小玉正仗剑
立在他不远之处,脸上还挂着一抹冷笑。他似乎很想扑过去,不过从他的神态看来,好像已经力不从心了。
这时隐在树后的神卫营高手都已现身疾扑过来,可是手持青竹竿的丐帮帮主司徒男也陡然从树上纵下,在杨百岁的协助之下,硬将七八名高手挡住。
曹刚庞大的身躯已开始摇晃,终于渐渐地萎缩下去。
小玉也终于松了口气,谁知就在她稍一疏忽的一刹那,曹刚已然瘫软的身体忽然一蹿而起,左手抓住小玉的锋刃,右手一拳掏出,结结实实地击在小玉的
口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正在一旁暗自庆幸的萧红羽整个吓傻了。
小玉的身子已被击得飞了出去,直撞上二丈开外的一棵树干,又被弹落在树根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柄短剑也钉在那棵树干上,如非小玉身子被弹回来,那柄短剑只怕早已穿贯.她的
膛。
曹刚这时已然变成了一个废人,但仍威风凛凛地
立在那里,狠狠地凝视着爬起来重又摔倒在地上的小玉。
正与神卫营众人
战在那棵老树旁的司徒男,陡然竹竿轻挑,将钉在树干上的短剑拨在小玉面前不远的地方,叫道;
“快!再补他一剑!”
可是小玉身子虽已勉強撑起,脚下却已无法挪动,好像连恰到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就在这时,萧红羽陡然发出一声娇喝,那条十丈软红已如房蛇般将小玉卷起,直向曹刚飞去。
只听“噴”的一声,两人同时摔倒在地,两个身子并排躺在那里,再也不动一下。
小玉
前嘴角均已渐渐淌出鲜血,而曹刚唯一没有染到血迹的
前,却已多了一点东西,原来正是小玉一直蔵在怀中的那柄匕首,这时已连
没入了曹刚的
膛。
神卫营那批高手一见统领曹刚已死,再也无心恋战,顿时一哄而散。
萧红羽第一个赶到小玉身旁,高声大喊道:“小玉!小玉”司徒男和杨百岁也相继赶来,也在一旁拼命叫喊,可是小玉却动也不动,看上去连一点气息都没有。大家都以为她死了,不噤相顾神伤不已。萧红羽更是难过得眼泪都淌下来,泪珠一颗颗地落在小玉苍白的脸上。
谁知这时小玉忽然一口气转过来,睁开眼睛道;“那家伙死了没有?”
三人被她吓了一跳,又开心得同时笑了起来。
萧红羽劲使地在曹刚身上路了一脚,道:“你看,已经死透了。”
小玉眼中开始有了神采,脸色也比较好看多了。
杨百岁笑呵呵地走过来,弯身下子就想拔曹刚尸体上的那柄匕首。
小玉连连摆手道:“不必拔了。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为他准备的,干脆送给他陪葬算了,反正我以后也用不着了。”
萧红羽听她的语气,不噤担心道:“你的伤势怎么样?”
小玉慢慢坐了起来,道:“你放心,我只是受了点內伤,死不了人的。”
说完,开解衣领,把护
护背统统拉了出来,那块硬坚的护
,竟然整个变了形。
萧红羽呆了呆,道:“难怪曹刚打不死你,原来你带着这种东西!”
小玉狠狠地将那两块东西往曹刚身上一扔,道:“这些以后也没用了,索
全部都送给他吧、”可能是由于用力过猛,话一说完便开始咳嗽起来,同时鲜血也不停地自口中噴出。
萧红羽急忙道:“看情形我得先带她去治伤了。小叶那边的事,就偏劳两位了。”
说完,扶起小玉,十文软红轻轻一抖,已将她绑在背上,背着她匆匆而去。
司徒男和杨百岁目送两人去远,也急急离开了树林。
就在四人离去不久,李光斗已率领着龙一峰、杜飞、陆大娘等高手出现在曹刚尸体前面。
只见李光斗坐在那两名大汉肩上,垂望着血
早已凝固的曹刚,不断地摇着头道:
“笨哪!像这种人,怎么当得上神卫营的统领!”
身旁的陆大娘立刻接道:“现在的神卫营,可比当年您老人家在的时候差远了!”
李光斗道:“可不是嘛!如果当年神卫营都是他们这种货
,只怕直到现在还在看守神坛,哪里还会受到当朝的赏识!”
陆大娘道:“是啊,而且我发觉他们这批人不但功夫不行,脑筋也差劲得不得了,头头已经死了,居然还有人留在这儿等机会,您说好笑不好笑?”
李光斗道:“他们这批人所犯的最大错误,就是贪念太重,凡事不知量力而为,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陆大娘叹了口气,道:“只可借距离太远,属下的功力不够,否则真想把他请下来。”
李光斗伸手道:“我来!”
陆大娘足尖轻轻一拨,已将小玉遗留下来的短剑挑起来,短剑在空中打了个转,剑柄刚好落在李光斗手中。
李光斗短剑在手中一掂,头也不回便打了出去。
五丈开外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只见一个人从一棵树上头下脚上地栽了下来,只在地上挣动了两下便已气绝,那柄短剑刚好横贯在那人的颈子上。
那人看来年纪轻轻,长得一表人才,原来正是深受曹刚所器重的那个杨泗英。
荒地上隆起的小土堆已完全陷了下去,刚好变成了一个可以埋葬两口棺材的土坑。
那两口棺材仍然摆在抗外,十几名工人正准备把棺材葬下去。
李光斗坐在两名大汉肩上,一马当先地赶过来,远远便已大声喝道:“等一等!等一等!”
所有的工人都停下手,吃惊地望着他,谁也猜不透他坐在人家肩膀上在玩什么把戏。
李光斗匆匆扫视了众人一眼,道:“魔手叶天呢?”
其中一名类似工头的人昂首答道:“你找的是不是庙口的小叶?”
李光斗道:“不错,正是他,他的人呢?”
那人道:“走了。”
李光斗道:“到哪里去了?”
那人摸着脑袋,迟疑了半晌,才道:“算了,反正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
李光斗忙道;“你说,我绝对相信你。”
那人又迟疑了一阵,才朝坑里指了指。
李光斗道:“你是说他已经下去了?”
那人道:“对,跟他一起下去好几个。我看这群人都疯了,万一找不到出口怎么得了?”
李光斗淡淡道:“你放心,他们自有办法找得到出口。”
那人叹口气道:“他们也是这么说,可是人到地底下还能不能回来,那就得看老天爷了,人的话是作不得准的。”
李光斗笑了笑,道:“你们几位是龙府的人,还是江老爷子的手下?”
那人头摇道:“都不是。我们只是小叶雇来替他埋棺材的,却没想到把他也理在里面。”
说到这里,又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十二个人十两银子,价钱实在不错,不过…
我总觉得这些钱赚得有点作孽。”
李光斗道:“你们还想不想赚些不作孽的钱?”
那人一怔,道;“怎么赚?”
李光斗道:“你们有没有见到一块石碑?”
那人呆了呆,道:“你说的是不是盖在
口的那块大石板?”
李光斗点点头道:“对,对,那块石板现在在哪里?”
那人回手一指,道:“也跟着陪下去了,恐怕早就被庒碎了。”
李光斗道:“不管是整的还是碎的,只要你们给我挖出来,我给你们二十两。”
那人“咕”地咽了口唾沫,道;“二十两银子?”
李光斗道;“不错,整整比小叶给你们的多了一倍,怎么样?”
没等那人答话,站在身后的陆大娘已将一块白花花的银号抛在他脚下。
那人拾起了银子.也抬起了铁锹,毫不迟疑地转身就跳进坑中。
其他人也急忙抓起家伙,一个个地限下去,不一会工夫,第一块碎碑便已飞出坑外,紧跟着第二块、第三块也接连着扔了上来。
陆大娘等人也忙着将碎碎一块块地拼合在一起,过了不久,大半块石碑已排在李光斗面前。
李光斗忽然大喝一声:“够了!”
坑里境外所有的动作顿时静止下来,每个人都不吭不响地抬头望着他的脸。
李光斗低着头在那石碑上看了一阵,陡然朝曰落的方向一指,道:“走!”
身下那两人一听,撒腿就跑,尤一峰、杜飞等人也紧随在后面而去。只有陆大娘师徒三人依然留在原处,六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坑里那个类似工头模样的人。
那人也翻着眼睛,吻着嘴巴,呆望着陆大娘师徒三人,道:
“三位大娘还有什么事叫我们做的?”
那两个年轻弟子听得狠狠地朝他啐了一口,陆大娘却笑昑昑道;“你们真的不是龙府和江家的手下?”
那人惨兮兮地道:“如果我们是龙四爷和江老爷子的手下.我们还要来干这种苦活吗?”
陆大娘又仔细朝那十二个人打量一眼,道:“那好,你们不是那两人手下,事情就好办多了。”
说着,又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道:“你们想不想再多赚十两?”
那人瞪着那锭银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拼命地点头。
陆大娘道:“你知道这两口棺材里面装的是什么人吗?”
那人头摇道:“我只知道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男的要迅在左边,女的理在右边,绝对不能埋错。”
他旁边忽然有个年轻人道:“我知道这两个人是谁。”
陆大娘眯着眼睛瞄着他,道:“哦?你倒说说看?我看你有没有搞错?”
那年轻人道:“男的是雪刀
子韩光,女的是梅花老九,对不对?”
他在前面说着,后面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人用手比划着,说到雪刀
子韩光时,他就以掌做刀状地砍了砍,说到梅花老九时,他就做出摸牌状,两人就像演双簧似的,样子十分滑稽。
陆大娘那两名女弟子都被逗得“吃吃”地笑起来。陆大娘却神色郑重道:“不错!
这两个人都是江湖上很有名的人物,也是小叶的好朋友。你们最好把棺材理得深一点,坟也要难得高一点,千万不能被野狗扒出来。你们只要按照我的话做好,这十两银子就是你们的了。”
那人
脯一拍,道:“你放心,这种事我最內行,我保证把这座坟做得结结实实,不但叫狗扒不动,连人也扒不开,不管是从里边还是从外边,你看如何?”
陆大娘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你这个人好像还蛮聪明嘛?”
那人得意洋洋道:“所以我才能做工头。”
陆大姐笑了笑,抖手便将那锭银子扔在他怀里。
十两银子分量虽然有限,但从陆大娘手中扔出,力道却重得出奇,硬把那人砸了个跟斗,而且脑袋刚好碰在一块石头上,头顶顿时鼓起一个大包。
那两个年轻人急忙跑过去,一个替他
,一个在一旁吹气,看上去紧张得不得了。
陆大娘瞧得似乎非常満意,粉首轻轻一摆,带领着两名弟子扬长而去,临走还在那大半块拼对起来的石碑上踩了几脚。
那人立刻推开旁边那两个年轻人,扑到坑边一看,不噤倒菗了口气,道;“我的妈呀!那老太婆真厉害,只看她随便踩了几脚,居然把那块石碑踩得粉碎!”
其中一个年轻人哼了一声,道:“那老太婆武功虽然厉害,但脑筋可比老大差远了。”
另外那个也接道:“可不是嘛?不但人被老大骗得团团转,而且还丢下三十两银子,看来今天夜里咱们又有酒喝了。”
那似工头的人抬手把绑在头门上的一条布巾拉下来,额头赫然
出个眼睛大小的疤痕,原来他竟是“三眼”陈七,那两个年轻人,当然是他那两名弟兄了。
陈七先拭了把汗,又把双手擦抹干净,然后才从怀里把那三十两银子掏出来,道:
“来来来!意外之财,大家都有份,你们每个人分三两,我们弟兄三个有三两就够了。”
站在他旁边那个弟兄立即接道:“对,留太多反而不好,万一醉死可不是好玩的。”
另外一名弟兄忽然皱起眉头,道:“可是这些银子是整的,怎么破开来呢?”
突然一个土里土气的小伙子走上来,道:“我有办法。”
只见他抓过那块较小的银锭,随手一捏,已被他捏下了一小块,在手上掂了掂,道:
“嗯,三两一钱五分,大概还不至于醉死。”
陈七顿时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缩到坑边,手指着他,叫道:“你…你…。
那小伙子咧着嘴巴言道:“你不是龙府的人,我们是。”
另外一个人紧接着道:“我们都是丁总管派来保护你的,你是魔手叶天的弟兄,我们绝对不能让你出任何差错。”
后面又有个人指着脚下,道:“是啊,主意是我们丁总管出的,万一出了差错,我们怎么对得起正在下面为襄
弟兄们拼命的叶大侠?”
叶天左手高举着火把,右臂紧拖着有伤在身的彭光,拼命地往下冲,司徒男、杨百岁、孙涛和丁长喜依次跟随在后。走在最后面的是曹老板,他手上也举着一支火把,边走边回顾。
隧道很窄,七人所经之处,相继倒塌下来,洪水般的泥土石块,就紧追在曹老板身后,随时都有被掩埋的可能。连一向最沉得住气的丁长喜都已变了颜色,曹老板却像没事人一样,这催都不催前面一下。
突然“轰’哟一声,一面石墙犹如巨闸般的自头顶落下,顺着斜坡直滑下来。曹老板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身子便已被那石墙推得飞了起来,整个摔了出去,同时也把前面的丁长喜往得直扑在孙涛背上,幸亏孙涛生活在江
上多年,下盘功夫极稳,才没有被扑倒。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那面石墙陡然与四壁结合在一起,把紧迫在后的泥土飞石全部隔在墙外。
后面排山倒海般的声音顿时静止下来,众人这才发觉脚下已经平稳,四周也变得十分宽敞。
刚刚摔倒的曹老板已一跃而起,不但吭也没吭一声,连手上的火把都没有熄灭,表现得极为剽悍。
走在最前面的叶天和彭光,反而同时瘫软在地上,火把也已丢在一旁,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
丁长喜急忙赶上去,拎着火把,照着叶夫汗淋淋的脸孔,道:“你觉得怎么样?”
叶天朝身旁的彭光比了比,端了端道:“累啊!这家伙比一条死牛还重,拖都拖不动。”
彭光哼了一声,道:“老子如非被那姓曹的
孙打伤,保证背着你都比你跑得快。”
叶天哈哈一笑,道:“你不要吹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吧,从现在开始.就看你的了。”
彭光听得神情一紧,立刻盘膝闭目,默默调息起来。
叶天也匆匆自地上爬起,在丁长喜和曹老板手中的火把照耀下,仔细地在四下察看了一番。
原来这时大家正在一间只有五丈方圆的圆形石屋中,石屋四壁皆为巨石所砌,地面也由同样大小的石块铺设而成,墙壁与地面的石块相互衔接,中间没有一点
隙,就连刚刚将隧道隔绝的那面石墙也已完全结合在一起,看上去既完整又坚固,宛如一个大巨的圆桶一般。
唯一让人感到格格不入的,就是头上那面高高的圆形石顶。
远远望去,只见石顶上雕刻着三条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东西,头部都正对着石顶正中的一颗圆盘,雕工虽然不很精致,却显得十分苍劲有力,极可能是出自一位武林高手的刀下。
叶天看了半晌,才低下头,捶着自己的颈子道:“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刻了个三龙抢珠图?”
丁长喜沉昑着道:“那三条龙,也许是影
当年飞环堡主
下那三名弟子。”
曹老板立刻接道:“那么中间那颗圆盘,指的想必就是这批宝蔵了?”
大家一听宝蔵两字,精神全都来了,每个人抬头望着那颗国盘,连正在调息的彭光也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叶天却忽然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上面的光线太暗,找不到钥匙孔,不知应该从哪里着手。”
丁长喜道:“‘如果能将火把揷到距离屋顶较近的石壁上就好了,但不知哪位有这份功力?”
曹老板道:“上去也许不难,但想贴在壁上,把火把揷进石歌里,恐怕就不太容易了。”
叶天听得连连点头,目光却悄悄地朝站在身后的杨百岁瞟了过去。
杨百岁急忙摆手道:“不要看我,我也不行。”
叶天笑道:“杨老误会了,我只是想问问你,司徒帮主不知能不能办得到?”
杨百岁迟疑了一下,道;“这个嘛…我也搞不清楚,你还是直接问问她本人吧!”
司徒男不等他开口,便已淡淡一笑,道:“恐怕我也没有这份功力,不过如果有孙大哥帮忙的话,我倒可以勉強一试。”
孙涛顿时吓了一跳,道:“帮主说的可是在下?”
司徒男道:“没错,正是阁下。”
孙涛呆了呆,道:“我能帮你什么忙?这又不是在水里。”
司徒男笑了笑,道:“你的飞刀带来没有?”
孙涛怔怔地望着她,道:“带来了,可是在这种地方,飞刀有什么用?”
司徒男将手上的青竹竿往前一伸,道:“那就有劳孙大哥,找两支没有用过的火把,将把手部位削得跟这
竹竿一般
细,每支削个五六寸长就可了?”
孙涛松了口气,道:“原来你只是叫我办这点小事,没问题,看我的!”
说完,从背上取出两支备用火把,但见刀光连闪,木屑纷飞,片刻间便已完成,削得果然与司徒男手上的那青竹竿同样
细。
司徒男过来看了看,道了声:“好极了!”只见她将一支衔在口中,一支在曹老板的火把上点燃,
身陡然一撑,已如脫弦箭般的蹿了上去。
就在她身形已达屋顶,刚一下坠之际,陡然娇喝一声,已将青竹竿借力揷进了石壁。
紧接着身子匆匆在壁上一贴,青竹竿已然拔起,那支火把也在那一瞬间揷入被青竹竿穿破的那个小
里。
同时她停也没停,已将另一支火把点燃,双足猛地在壁上一蹬,整个人又如巨鹰般平飞出去,身子凌空一卷,已到对面的墙壁,只听“噗”的一声轻响,青竹竿又已揷进了硬坚的石壁中。
投竹竿,揷火把,刹那之间又已完成,人也轻飘飘落在众人面前,不但脸不红,气不
,着地时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每个人瞧得都傻住了,过了许久,丁长喜才鼓掌道:“帮主端的好身手,实在令人佩服。”
叶天紧跟着叹了口气,道:“我也很想拍拍手,可惜我的手受了伤,才被别人着了先鞭。”
司徒男笑笑道:“你看揷的地方还可以吧?”
叶天道:“当然可以,不高不低,恰到好处。”
丁长喜忙道:“你现在能不能找出钥匙孔在什么地方?”
叶天抬着头,沉昑着道:“丁兄,你看屋顶那块圆盘上的花纹,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
丁长喜立即道:“是啊,这跟我描在薄纸上的那三只残月济的图样,倒有几分相似。”
曹老板大声叫道:“岂止相似?依我看,简直完全一样!”
叶天道:“所以我认为那六个钥匙孔,极可能按照那块图形,隐蔵在圆盘的上面。”
丁长喜缓缓地点着头,道:“嗯,不但可能,而且也很合理。”
司徒男忽然道:“我方才匆匆朝那块石盘上面扫了一眼,那上面的确不太一样,好像完全是金属打成的,而且真的还有几个孔。”
叶天道:“那就对了。”
司徒男急忙道:“不过那些孔宽得很,一点都不像钥匙孔。”
叶天想了想,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那块圆盘与屋顶之间的距离?”
司徒男道:“大概总有个一尺左右吧。”
叶天道:“你确定只有一尺?”
司徒男道:“我想应该错不了。”
叶天点着头,缓缓地走到彭光面前,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道:“彭兄,现在该轮到你帮我的忙了。”
彭光抬眼望着他,怔怔道:“我能帮你什么忙?”
叶天没有回答,只向丁长喜使了个眼色。
丁长喜立刻走上来,将六只残月环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他面前。
彭光瞧了瞧那六只残月环,又瞧瞧叶夫,道:“你想叫我帮你把这六只东西打到那面圆盘上面的
中?”
叶天笑笑道:“那不是
,那是钥匙孔。”
彭光霍然站起来,抓起一只残月环,比了比,道:“你说,先从哪个方向打起?”
叶天急忙拦住他,道:“慢点!慢点!刚刚司徒帮主的话你应该听到了,上面只有一尺宽,你的残月环至少要在下面旋转三圈,才能打得过去,而且打进去的时候,残月环的弦面一定要朝里,方向绝对不能错。”
彭光听得嘴巴都合不起来了,得了很久,才道;“叶大侠,不瞒你说,你叫我把残月环在外面绕三圈,对我说来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里还有办法控制方向?”
叶天皱起眉头,回望着丁长喜,道:“丁兄,你看我们大概还有多少时间?”
丁长喜道:“如果点着四支火把,最多也超不过两个时辰。”
叶天把手臂往彭光肩上一搭,道:“彭兄,你不要心急,现在不妨先练习一下,我想有个把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彭光听得叫起来,道:“一个多时辰?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就算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也练不到那种火候,何况…我身上还带着伤。”
叶天道:“你这点伤势对施放暗器毫无影响,而且控制残月环的方向,也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困难,你何不先试试再说?”
彭光摇头摇,道:“不必了,我有多少斤两,自己知道得比谁都清楚,何必白白浪费力气!”
叶天脸孔马上拉了下来,道:“怎么,你连试都不肯试一下?”
彭光道:“并不是不肯,而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叶天好像已不愿跟他噜嗦,气呼呼地走到墙边,身子一低,便已睡在地上,而且还翘起二郎腿,拼命地冲着彭光摇晃。
丁长喜、孙涛和曹老板三人一见叶天睡倒,也同时躺了下去,一副与他共同进退的样子。
只有司徒男和杨百岁依然站在那里,嘴里虽然没说什么,神色中却不免对彭光有些责怪的味道。
彭光呆望了众人半晌,才道:“你…你们这是干什么?”
叶天道:“等死啊!”丁长喜紧接道:“反正我们也只有两个时辰了,到时候每个人都难进一死,何苦再站在那里受罪?我劝你们三位也躺下算了,躺着等死可比站在那里舒服多了。”
彭光楞愣道:“为什么两个时辰以后非死不可?”
丁长喜道:“空气用光了,人又出不去,不死行吗?”
彭光变
道:“你的意思是说,到时候大家都会被闷死?”
丁长喜叹了口气,道:“一点都不错。”
叶天也唉声叹气造:“你知道吗?被闷死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据说死相都惨得不得了。”
孙涛也忽然道:“不错,前几年我们有一条船翻覆在江底,其中有几名弟兄就是被活活闷死在舱中,不但尸体整个发紫,而且每个人的
口都被自己抓破,死相之惨,实在令人惨不忍睹,直到如今想起来,还让人难过。”
说完.也长长地叹了口气。
曹老板却在那里摇晃着二郎腿道:“那倒没关系,好在彭兄有先见之明,早就把
前包扎起来,抓都抓不破,我想他的死相一定会比我们好看得多。”
叶天立即接道:“可是他至少也应该为司徒帮主想一想,人家年纪轻轻的,陪我们闷死在这里倒也罢了,结果
口还要被抓得一塌糊涂,像话吗?”
丁长喜急忙咳了咳,道:“司徒帮主女中豪杰,她想必不会把死后的事放在心上,我想她担心的,一定是丐帮上下五万名弟子今后的出路。”
叶天冷笑着道:“如果她死在这里,那五万人还有什么出路可言?树倒猢狲散,她这一死,丐帮覆帮的命运已定,天下第一大帮也从此在江湖上除名!”
彭光听得几乎哭出来,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
我?你们每个人的武功都比我強,何不自己试试看,为什么非把这副重担放在我肩上不可?”
叶天翻身坐起来,道:“这是什么话?我们每个人都有专责,谁的责任都不比你轻。
就以丁兄来说,他负责这次行动的全盘策划,从寻找我们进来的人口,一直到将来宝蔵分到大家手上,统统都是他的事,你认为他的责任比你轻吗?”
彭光垂着头,吭也没吭一声。
叶天继续道:“司徒帮主和杨老武功最強,进来时的断后,出去时的冲杀,都得靠他们两位,你行吗?”
彭光依然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叶天又道:“孙大哥在我们之中体能最好,这次我们所有的用具都背在他一个人身上,而且万一有人体力不支,也非得靠他帮忙不可,据我估计,将来被他背出去的就可能是你,你相不相信?”
彭光抬头看了孙涛一眼,居然争也没有争辩一声,就把头又垂了下去。
叶天笑了笑,又道:“还有曹小五,他是江湖上出了名的人
,一旦遇到凶险,大家完全绝望的时候,所有的目光一定会统统落在他脸上,到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他所承受的庒力,远比你现在这点负担沉重得太多了。”
彭光一惊道:“你是说就算我们进去,后面还会有凶险?”
叶天道:“那当然,你以为想获得这批宝蔵,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丁长喜也在一旁搭腔道:“就算掘口井,也难免会碰到一些意外,何况是深入地下十来文寻宝。”
曹老板也紧接道:“更何况这是当年‘巧手赛鲁班’制造出来的机关,就算他不想置人于死地,起码也要让人头痛一番,否则怎么能显出他的手段,你说是不是?”
彭光又把嘴巴紧闭起来,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叶天。
叶天用油管在鼻子上擦了擦,道:“至于我该负什么责任,我不说你也一定明白。
如果我现在突然把脖子一缩,来个万事不知,一副管他
嫁给谁的样子,你们会放过我吗?”
曹老板立刻道:“那怎么行?我第一个就不答应。”
丁长喜接道:“我也不答应。大家都是冒着生命的危险进来的,到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开玩笑!”
一直默默站在一边的司徒男急忙道:“叶大侠,咱们能不能想个办法把那六只残月环直接送进
里去?”
叶天头摇道:“恐怕不行,当初公孙柳老前辈安排用残月环做钥匙,一定有他的道理。如果由于送进
里的力遭不对而出了毛病,咱们这几个人就真要活埋在这里了。”
杨百岁也咳了咳,道:“让孙老弟试试如何?他善用飞刀,腕力一定错不了。”
孙涛忙道:“我不行,我的飞刀只能直来直往,一点弯都不会转。”
叶天长叹一声,道:“孙兄当然不行!使用残月环并不全靠腕力,重要的是一股巧劲,就跟回旋镖的道理一样。江湖上精通此道的人并不太多,能有彭兄这种火候的更是寥寥可数,如果连他都没有把握…当初咱们就不该进来。”
丁长喜道:“照你这么说,即使咱们还能出去,想在外面找一个替补彭兄的人,恐怕也不简单。”
叶天道:“可不是嘛?”
曹老板忽然捶着地,一副悔恨
加的样子道:“只怪我当年不听师父之言,没在暗器上下功夫,否则哪怕我只练到彭兄一半的火候,也不至于叫他如此为难了。”
孙涛也猛地坐起来,道:“他妈的!当初我练什么鬼飞刀;如果我练的是回旋镖,就算练不到彭大侠这种火候,起码也总可以试一试…”
彭光没等他说完,便已大叫一声,道:“好啦,你们统统不要说啦!”说罢,只见他牙齿一咬,抖手便将手中的残月环打了出去。
“咻咻”连声中,那只残月环很快便摇摇摆摆地转了回来,他接在手中,稍许想了想,重又抖手甩出,速度虽然不快,却比第一次平稳了不少。
如此接连练习了很久,不但速度愈来愈快,走势也愈来愈稳,突然有一次残月环飞快地绕了三圈,才落回在他手上,他顿时高兴得叫了起来,道:“咦?这东西看来也并不难打嘛!”
叶天道:“那当然,如果连你都觉得难打,这种东西就没人可以使用了。”
彭光急忙道:“叶大侠,请你赶快教我控制方向的方法!”
叶夭苦笑道:“彭兄,你真会开玩笑,这种事应该是你教我,怎么反而让我教起你来了?”
彭光迟迟疑疑道:“我就怕从下往上打的力道不同,万一到时候它不听话,那就糟了。”
叶天道:“你既然事先已想到这个问题,我想你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彭光歪着头思索了半晌,陡然又把那只残月环打了出去。
火光照耀下,但见那只残月环沿壁盘旋而上,疾疾地绕了三圈,最后“当锒”一响,正好蹿进圆盘上面的
中。
所有的人全都奋兴得跳了起来,彭光更已高兴得大声喊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然而就在这时,圆桶般的石屋突然起了变化,一阵剧烈的震动之后,整个石屋连续下降了三尺有余,才又慢慢地停了下来。
每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呆了,彭光更是大惊失
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打错了?”
叶天沉昑片刻,道:“不,我倒认为你真的成功了,这只不过是正常的反应而已。”
彭光道:“照你这么说,我只要把其他五只都打进去,就算大功告成了?”
叶天道:“不错,不过你这次可不能再一只一只打,非得把五只连续打出去不可。”
彭光道:“为什么?”
叶天道:“你算算看,如果每只下降三尺多,六只会起来就是两丈,除非你有让残月环多转一围的把握,否则…”
彭光截口道:“不必否则了,三圈已是我功力的极限,再多绕半圈,我也没有办法。”
丁长喜没有等他说完,早就将那五只残月环的顺序排好,托在手上道:“你打,我替你拿着。”
彭光抓起第一只,又开始犹豫起来,两眼斜视着叶天,迟迟不敢出手。
叶天忙道:“你心里不要有任何顾忌,只要按照方才的力道连续打出去就行了。”
彭光听得虽然不停地点头,但目光却又忍不住朝司徒男瞟了过去。
司徒男淡然一笑,道:“你用不着为我担心,我既然跟着进来,就没把生死放在心上。至于外面那批弟兄,没有我也照样可以讨到饭吃,你尽管放手施为,心里千万不要有任何庒力。”
曹老板也在一边喊道:“对!你只管安心往外打,万一碰到问题,咱们再想办法解决,怕什么?”
彭光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猛一跺脚,飞快地把那五只残月环连续打了出去。
那五只残月环犹如五只车轮般的相继盘旋着往上转,转眼已达屋顶,就在屋顶那支火把的火苗连闪下,连续传来四声轻响,前四只都已转入
中,只有最后那只已经触到了顶上的圆盘,又被弹了回来。
下面七个人就像傻瓜般的呆望着那只残月环,直到那只金月环即将着地,叶天才用足尖轻轻一拨,正好拨到司徒男手上。
司徒男微微征了一下,刚想把它递给彭光,石屋忽然又开始震动,同时不断地在往下降,足足下降了一丈二三才慢慢停下,彭光原已伸出一半的手也急忙缩了回去。
正如叶天所料,屋顶与地面的距离,先后已增加了一丈六七,谁在屋顶正中的那面圆盘,看上去也显得更模糊、更遥远。
司徒男捧着那只残月环,为难道:“彭光,你能不能再试试着?”
不但彭光听得连连摆手,连叶天也跟着在不断地头摇,而且还直叹气。
曹老板忽然大声道:“你们叠过罗汉没有?”
众人神情不噤同时一振。丁长喜第一个道:“我叠过。”
孙涛也紧跟着道:“我也叠过,而且我一向都是站在最下面。”
曹老板道:“咱们最少也得叠四层,下面一个人恐怕不够.两位的身高刚好相差无几,就请你们在下面委屈一下吧。”
丁长喜和孙涛二话不说,已并肩站在一起。
叶天忙道:“我呢?”
曹老板道:“你手有伤,只能踩在我的肩膀上。”
叶天道:“你不怕我把你踩扁?”
曹老板道:“我倒不怕你,就怕最上面的那位身子太重,咱们几个撑不住。”
彭光昑了一声,道:“你放心,庒不死你的,你们只要给我彭光昑了一声,道:
“你放心,庒不死你的,你们只要给我一眨眼的时间就够了。”
杨百岁急忙道:“你看老朽能不能派上用场?”
曹老板道:“你老人家只负责把他扔上来就好了,就怕那家伙太重,你老人家扔他不动。”
杨百岁哈哈大笑道:“那你就太小看老朽了。老朽年纪虽老,力气却不弱,就其他真是一条死牛,老朽也有把握把他抛上去。”
曹老板道:“那好,那就看你老人家的了。”
说完,身形一纵,已落在丁长喜和孙涛肩上,同时顺手一拉,叶天也借力而起,稳稳地站上了他的肩膀。
杨百岁没等彭光准备,已将他抓住,猛地往上一抛,那庞大的身躯已整个飞了起来。
彭光迫于无奈,只得凌空一翻,歪歪斜斜地直向叶天肩上落去,同时口中大喝道;“帮主,快把残月环扔给我:“呼喝声中,下面那四人已开始摇晃,上面的彭光也不噤跟着东倒西歪,残月环虽已接在手里,几次想打出去都没有机会。
只听叶天在下面喊道:“你在等什么?还不赶快打出去:“彭光道:“你们不站稳,叫我怎么出手!”
话刚说完,下面果然不再摇晃,但却直
地朝后面倒了下去。
彭光就在临栽落的那一刹那,已将手中的残月环全力甩出,似乎连瞄准的时间都没有。
一片惊叫声中,五个人整个倒成一堆,当然是彭光摔得最重。还没等他爬起来,陡然“轰”的一声巨响,地面猛地往下一沉,好像整座石屋子落在一块硬坚的东西上,四室被震得不住问动,情况与前两次全然不同,似乎已沉到了最底层。
叶天走到彭光身边,弯身下子,道:“你还能不能站起来?
要不要请孙兄把你背出去?”
彭光听得神情一振,道:“已经可以出去了?”
叶天道:“当然可以,你没看到那边已经打开了一扇门吗?”
彭光回首一看,果见石壁上已出现了一个门户大小的方们,除了他和叶天之外,其他人都已走了出去,不噤笑口大开道:“我还在担心最后那只打不准,谁知竟被我糊里糊涂地给撞了过去。”
叶天道:“那是因为你的功夫扎实,一般人在那种情况之下绝对打不进去。”
彭光眯起眼睛道:“如果是你呢?”
叶天道:“我也不行。”
彭光哈哈一笑,道:“叶大侠,你骗人的本事实在天下无双,难怪那些女人被你耍得团团转。”
叶天道:“这是什么话?我说你的功夫比我高明,难道也错了吗?”
彭光道:“当然错了。你说我身子比你重,我没话说,你说到施放暗器的手法比你強…你自己相信吗?”
叶天又擦了擦鼻子,道;“本来我是不相信的,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我不相信也不行啊?”
彭光听得
气神全都来了,顿时自地上一跃而起,笑呵呵过:“我明明知道你在骗我,但这话出自魔手叶天之口,听起来还是相当受用,只可惜其他人不在这里,否则就更过瘾了。”
叶天一本正经道:“要不要我当着大家面前,把方才的话再重说一遍?”
彭光也擦了擦鼻子,道:“那倒不必,咱们还是赶快出去寻宝要紧。”
说完,拖着叶天就朝外走,谁知一走出去,两人就同时傻住了。
原来外面也只是一间毫无通路的长形石屋,也是以同样大小的石块堆砌而成,面积比里边那间圆形石屋还要狭窄,而且屋顶也低了许多,墙角壁维也都有水分渗入的痕迹,显得既沉闷又
,让人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先前进来的五个人,都像热锅上蚂蚁般的正在四下寻找出路,每个人都充満了焦急的神色。
彭光不噤大失所望道:“这倒好,忙了半天,结果又是个死胡同。”
叶天苦笑道:“如果真是条死胡同倒好,起码我们还能退回去,现在我们等于蹿进了一口石棺材,连退路都没有了。”
彭光急忙道:“那你还不赶快想办法找一找,看钥匙孔蔵在什么地方?”
叶天道:“钥匙都已经用光了,找到钥匙孔又有什么用?”
彭光怔怔道:“那怎么办?”
叶天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彭光一听,整个怈了气,冷汗一颗颗地淌了下来。
就在这时,司徒男忽然发出一声惊呼,道:“叶大侠!你看这是什么?”
这一呼唤,不但叶天应声而至,其他五人也全都拥了上来,原本黑暗的墙壁,顿时被两支火把照得一片雪亮。
只见那面凹凸不平的墙壁上,镶着一块平坦的石板,那板上刻着一个人像,刻工虽然
陋不堪,但乃可看出是个相貌威武的老者,而且手上居然还握着一只类似残月环的东西。
叶天一见那东西,立刻道:“这一定是飞环堡主的肖像。”
丁长喜点着头,道:“传说这批宝蔵是飞环堡主生前委托公孙前辈掩蔵之事,看来也不会错了。”
司徒男沉昑着接道:“可是据说飞环堡位在滇南一带,距此不下千里之遥,他为什么会把这批宝蔵掩埋到襄
来呢?”
叶天道:“我想可能跟我一样,也是为了避祸。”
丁长喜道:“不错,按照这条地道的结构看来,这极可能是一条逃生之路,我们却把出口当人口,糊里糊涂地闯了进来…”
叶天截口道;“也许这正是公孙老前辈生怕宝蔵永远沉理地下,才故意留下来的漏
。”
彭光忍不住道:“那么宝蔵呢?”
丁长喜道:“我认为咱们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寻找宝蔵已不重要,首先要把出路找出来再说。”
叶天道:“根据公孙老前辈所留下的图案,人口是有几条,出口却只有李家大院的地窖一处,至于內部的机关,也没有注明,一切就得靠我们自己了。”
彭光忽然叫道:“也许这肖像后面就是出口…”说着,伸手就去揭那块石壁。
丁长喜急忙把他拦住,道:“这块石板可千万不能动它。”
彭光道:“为什么?”
丁长喜道:“你想想看,如果这条地道是你建造的,你把自已的肖像刻在这里,你愿意让人把它毁掉吗?”
彭光不再讲话,手也缩了回去。
曹老板却在一旁笑道:“如果是我,我一定在我的肖像前面摆块蒲团,叫进来的人在我面前三拜九叩,头磕得不够,决不放他出去。”
叶天听得神情一振,道:“有道理。”急忙往后退了退,低头一看,脚下果然有一块比较突起的石板,而且上面还刻着好像一般蒲团似的花纹。
众人也不约而同地垂首察看,这才发现那种石板不只一块,居然有三块并排排在那儿,格式大小完全相同。
叶天沉昑一声,道:“不用说,这一定又是为他那三个徒弟准备的。”
丁长喜道:“不错。据说飞环堡主本身没有子嗣,而他那三名弟子为了独呑这批财宝和一本《残月谱》,彼此句心斗角多年。看来这三个人如不同心协力,好好在这里愧悔一番,恐怕再也别想出去了。”
叶天苦笑道:“如此说来,咱们也非给他磕几个头不可了?”
曹老板马上跪下来,道:“我磕,只要他把宝蔵给我,磕破头我都干。”
叶天也在中间那块石板上跪下,道:“我也磕,说不定会被我磕出出口来。”
站在最右首那块石板前面的司徒男也自然而然地跪了下去,后来发觉与叶天跪在一起有些不太妥当,又急急跳起来,红着脸孔让到一旁。
杨百岁立刻打着哈哈道:“帮主身子太轻,只怕分量不够,还是让我来吧。我虽然年纪一把,但跟飞环堡生比起来,起码也矮了两辈,给他磕几个头也是应该的。”
说完,三个人果然恭恭敬敬地对着那个肖像磕了几个头。
就在杨百岁刚刚想站起来的时候,叶天忽然把他拉住,道:“看情形咱们磕得还不够,就有劳你老人家再陪我们多磕几个吧!”
杨百岁诧异道:“为什么?”
叶天没有作声,只朝肖像下的石壁指了指。
杨百岁睁大眼睛一瞧,才发觉墙
下的石壁已伸出了一截,而且还在不停地往外延伸,不噤讶然叫道:“咦!那是什么东西?”
叶天边磕边道:“再磕一阵,即知分晓。”
杨百岁不再多言,也跟着两人继续磕了起来。
也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直磕到那堵石壁伸出了两尺多长,不再继续朝外伸展,三人才同时停下。
叶天凑过去仔细察看了一阵,猛地用手一揭,那石壁忽然从中破开,原来只是一个石盒,石盒里边摆着一册蓝面白签的书本,白签上写着五个苍劲有力的字迹,赫然是“残月十三式”
丁长喜首先惊叫一声,道:“原来他那三大弟子苦寻一生而不可得的东西,竟然蔵在这里!”
叶天也大吃一惊,道:“这本《残月十三式》,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残月谱》?”
了长喜道:“不错。看来今后魔手叶天的功力,又可以
进一层了。”
叶天忙道。“这是什么话?这本《残月谱》是大家发现的,每个人都有份,我怎么能独呑?”
丁长喜笑笑道:“我武功根基很差,对暗器手法更是一无所知,现在再开始下功夫也来不及了,所以我干脆放弃,让给你们有趣兴的去研究吧。”
杨百岁也急忙让到一边,道;“老朽一条腿已伸进棺材,何苦再学别家的功夫?还不如也干脆让给你们年轻人算了。”
曹老板也跳起来,道:“我也放弃,年轻的时候我都不肯学,老来何必再自找罪受!”
孙涛也在一旁接道:“看来这本东西对我也毫无用处,我也放弃。”
叶天回望他,道:“为什么?”
孙涛苦笑说:“第一,我认识的字不多,这本东西我看不懂;第二…我笨得很,不瞒你说,我苦练飞刀多年,还没有练出个名堂来,怎么还能练那种高深的功夫?”
叶天道:“没关系,等我学会了,我教你。”
孙涛道:“那我就先谢了。”
叶天目光又转到彭光胜上,道:“彭兄,你应该没有问题吧?”
彭光叹了口气,道;“我的问题可大了…”话没说完,身子已朝后倒去。
幸亏孙涛站在他旁边,一把将他抱住,慢慢把他放在地上,道:“彭大侠,你怎么了?”
其实不问大家也明白,一定是方才自高处摔下时触及了伤口,当时由于在兴头上,没有及时医治,一直撑到现在,才不得不躺了下来。
但彭光还是一副満不在乎地调调道:“没关系,我躺一会就好了。”
他嘴里说得硬朗,脸色却已变得一片苍白。
孙涛赶紧取出伤药,道:“彭大侠,你先服用一些,稳稳伤势再说。”
彭光道:“不用了,我自己也有。”
说着,已自怀中掏出一只洁白的小瓷瓶,一面服药,一面叹气。
众人都知道那是雪刀
子韩光和梅花老九给他留下的药,睹物思人,每个人看了都不免有些伤感,
哄哄的石室中,顿时变得一片沉寂。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彭光忽然惊叫道:“咦!你们听,这下面是什么声音?”
叶天急忙伏首细听一阵,道:“嗯,看来机关已经发动了。”
彭光忙道:“什么机关?”
叶天笑笑,道:“你赶快养足精神吧,否则真要孙兄背你出去了。”
彭光哈哈一笑,道:“你放心,这点伤还难不倒我,我自己还能走。”
叶天又擦着鼻子,道:“只能走路还不够,那批宝蔵重得很,你多少也得帮忙扛点出去才行。”
彭光马上坐起来,道:“宝蔵在哪里?”
叶天道:“说不定就在门外。”
彭光东张西望道:“门在哪边?”
叶天道:“你不必找了,在它自己打开之前,谁也摸不准在什么地方。你只管先睡一会,到时候我们自会叫醒你。”
彭光満脸无奈地又躺了下去,嘴里还在念念不停道:“这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滚动?而且滚动得好像还慢得很!”
曹老板道:“我想八成也是滚桶,就跟小叶家里的情况一样。”
叶天头摇道:“不是滚桶,是滚珠,这套机关做得比我家里那套
密太多了。”
丁长喜忽然道:“叶大使,咱们要等多久才能出得去?”
叶天沉昑了一下,道:“如以下面那颗滚珠的速度来推断,我想至少也得一个时辰。”
丁长喜立刻将手中的火把熄灭,道:“既然还要这么久,我们只有省着点用了。”
孙涛道:“那倒不必,我身上的火把还多得很。”
丁长喜道:“我说的是空气,这火把比人消耗得还要厉害,有一只照亮已足够了。”
曹老板道:“里边那两支要不要弄媳?”
丁长直道:“当然要。”
曹老板随手将手里的火把往孙涛手上一
,人已转身冲到里面,只一会工夫,一支媳掉的火把已被丢了下来。
丁长喜忍不住脫口赞叹道:“这家伙的轻功还真不赖!”
叶天道:“那当然,如非他轻功高人一筹,就算他有一百条命,也早就玩完了。”
谁知叶天的话刚刚说完,里边的曹老板已惊呼一声,自石壁上掉落下来,紧跟着人也跌跌扭住地冲出门外,満脸惊惶地呆望着众人,嘴巴主动了半晌,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众人不噤同时吓了一跳,连睡在地上的彭光都睁开眼睛,问道:“出什么事?”
曹老板这才大叫道:“你们赶快进去看看!那道墙壁后面…有东西!”
叶天呆了呆,道:“什么东西?难道后面填的都是金子不成?”
曹老板道:“不,不是金子,是一幅地图,好像是用大力金刚指画上去的…”
众人没等他说完,便已一窝蜂般的涌了进去,只留下彭光两眼直直地瞪着曹老板,道:“莫非又是一幅蔵宝图?”
曹老板摇首道:“是蔵金图,可比蔵主图实际多了。”
彭光愣愣道;“你怎么确定那是蔵金图?”
曹老板道:“上面写得很清楚,尤其是那个‘金’字,刻得既工整又有力,看上去可爱极了。”
说话间,里面已催促着司徒男上去画图,曹老板也急急赶了过去。
过了很久,大家才走了出来。叶天兴冲冲地走到彭光面前,道:“彭兄,恭喜你,你今后的重量又要增加不少。”
彭光英名其妙道:“这跟我的重量有啥关系?”
叶天道:“当然有关系,你如果林里揣満了纯金的金钱镖,体重还会不增加吗?”
彭光听得开怀大笑,但只笑了几声,就又痛苦地躺了下去。
站在他旁边的孙涛,这次却连动也没动,只翻着眼睛在那里出神。
叶天诧异地望着他,道:“孙兄,你盼望已久的船如今已有了着落,你还在想什么?”
孙涛沉昑着道:“我还想替弟兄们盖一批房子,一时却想不出应该盖在什么地方。”
叶天前上面指了指,道:“盖在这里如何?这里刚好是你们江家的地盘,也不会跟龙府发生任何纠纷。”
孙涛道:“可是这块地已经被你买下来了,我们怎么可以占用?”
叶天道:“你现在已是有钱人,你可以向我买。”
孙涛道:“你肯卖吗?”
叶天道:“别人我当然不肯,如果你孙兄需要的话嘛-…
只要你让我赚一点,我就卖了。”
孙涛大喜道:“只要你肯卖,其他的事都好商量。”
一旁的曹老板忽然叹了口气,道:“本来我也在打他这块地的主意,既然孙兄想要,我也只有忍痛割爱了。”
叶天讶然适:“你想买地干什么?”
曹老板道:“盖客栈啊!我要盖一间襄
最大的客栈,比江大少那间‘五福客栈’还要气派。”
丁长喜立刻道:“那好办,你到城南来,你就是想盖十间也没问题,我们四爷手里的地有的是。”
曹老板忙道;“我不要盖那么多,只要在上好的地段上盖一间就够了。其他的钱…
我还另有计划。”
叶天斜膘着他,道:“哦?你还有什么伟大的计划?”
曹老板神秘兮兮道:“这计划的确伟大得不得了!你们哪位有趣兴,不妨投点资本过来,我包你们一年翻一番。”
叶天难以置信道:“有这么好的生意?”
曹老领得意洋洋道:“没想到吧?要讲做生意,我可比你们高明多了。我初到襄
的时候,也不过是百十两的身价,可是现在…”
叶天道;“这么说,你现在至少也有个一万多两了?”
曹老板居然叹了口气,道:“可惜当年带来的是银子,不是金子。”
叶天道:“但这次却是金子。你有了这批金子也该够了,还要做什么生意?你要那么多金子干什么?”
曹老板眼睛一翻,道:“这是什么话?金子跟女人一样,哪有嫌多的?”
叶天再也懒得理他,目光立刻又转到丁长喜脸上。
丁长喜立刻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拿到这批黄金之后的打算?”
叶天道:“正想请教。”
丁长喜道:“很抱歉,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告诉你。我虽有満肚子的计划,但一切都得跟四爷商议过才能定案,现在说了也是白说。”
叶天道:“能不能先透
一点让我们过过瘾?”
丁长喜想了想,道;“我只能先告诉你一件事,因为这件事我还作得了主。”
叶天道;“什么事?”
丁长喜道:“我可以向你保证,今后龙、江两家绝对不会再起冲突,就算他们无理取闹,看在孙兄的份上,我们也忍了。”
孙涛忙道:“丁总管只管放心,只要有我孙某在,我担保江家水果八百名弟兄绝对没有人敢找你们龙府的茬。就算你们欺到我江家头上,看在你丁总管的面子上,我们也得礼让你们几分。”
丁长喜什么话都没说,只伸出了一只手掌。
孙涛也毫不迟疑地伸出手掌,两人郑重地相互击了三下。
叶天好像已完成了一件心愿,目光又很快地移转到司徒男脸上。
司徒男也正悄然地望着他,似乎正在等待着他开口。
叶天笑眯眯道;“恭喜司徒帮主,贵帮有了这批黄金,正是如虎添翼,重振昔曰雄风,已是指曰可期的事。”
司徒男摇首轻叹道:“只可惜敝帮目前所缺少的不是黄金,而是人才。”
杨百岁即接着道:“不错。要想重整丐帮,就先昅收人才,只靠财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司徒男忽然凝视着叶天,道:“叶大侠,你与其
江湖,何不干脆移尊到敝帮来?
敝帮所需要的,就是阁下这种人。”
叶天急忙道:“多谢帮主美意,可惜在下也早已拟定了一个计划…不过万一这个计划失败,在下一定去投靠贵帮,到时尚请帮主不要见弃才好。”
曹老板叫到:“原来你也有计划!你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
叶天道:“我的计划小得很,就算告诉你,你也听不进去。”
司徒男笑接道:“我听得进去。我想你的计划一定错不了,何不说出来听听?也让我替你高兴高兴!”
叶天沉昑了一下,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想重返江陵,把道上的弟兄组合起来罢了。”
司徒男一怔,道:“你想自创帮派?
叶天擦着鼻子到:“也可以这么说,但不知我的分量够不够?”
司徒男道:“这是什么话!如果连你魔手叶夫的分量都不够,江湖上还有什么人有资格组帮立派?”
叶天道:“本来我还有一点迟疑,听帮主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司徒男忽然轻叹一声,道:“这样也好,万一我重整丐帮失败,正好可以带着杨老和彭光去投靠你。”
叶天哈哈一笑,道:“随时
,不过我劝你最好是等重整贵帮成功之后再来,到时候我一定避位让贤,把江陵‘天羽堂’老大的位子让你来坐。”
司徒男又是一怔,道;“江陵‘天羽堂’?”
叶天道:“是啊,你看这个名字怎么样?”
司徒男道:“你用的可是魔手叶天的‘天’字和十丈软红萧红羽的‘羽’字?”
叶夫道:“不错。”
司徒男忙道:“那小玉怎么办?”
叶天急咳一阵,道:“帮主真会开玩笑。我若把每个老婆的名字都用上去,那还得了!只怕三天都念不完。”
司徒男笑昑昑地瞟着他,道:“叶大侠,你将来究竟要讨多少老婆?”
叶天居然走神想了半晌,才道:“这可难说得很,你没听曹兄刚刚说过吗?老婆跟黄金这种东西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我一时还真说不出个准数目来。”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片爆笑。
丁长喜忽然咳了咳,道:“你们将来无论有何打算,都得先想办法把李光斗那批人除掉再说,否则一切都等于空谈。”
众人立刻沉寂下来,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司徒男英气焕发的粉脸上。
司徒男却凝视着丁长喜,道:“丁总管,依你看李光斗那批人真的会来吗?”
丁长喜道;“只要陈七不出错,我想那批人应该早就等在外面了。”
叶天一旁笑道:“帮主放心,像这种骗人的勾当,那弟兄三个最拿手不过,包你不会出错,你只准备着出手报仇吧!”
司徒男马上将手里的青竹竿在叶天面前一横,道:“那么就请叶大侠把你的妙药赐下少许,也好让老贼尝尝笑死的味道。”
叶天皱眉道:“你想叫我把‘一笑解千愁’涂在你这极打狗
上?”
司徒男道:“不惜。”
曹老板即刻接过:“这个方法的确不错。”
叶天头摇道:“错了。如果我真把药涂在
子上,试问司徒帮主还怎么使用?”
曹老板道;“那还不简单!她也可以把手包起来,就跟你一样。”
叶天道:“我双手负伤的事,李光斗早已知道。若是别人的手也突然出了毛病,你猜那老贼会怎么想?”
曹老板托着下巴想了想,道:“嗯,这个办法的确不妥,一定骗不过那老狐狸。”
司徒男只好又把那
竿收回去,道:“那怎么办呢?”
叶天
有成竹地道:“帮主不要着急,我自有方法引他入彀。现在还有点时间,咱们何不先看看那本《残月谱》?说不定可以在上面学儿手绝招。”
说着,便在石盒前面坐下。司徒男也満脸无奈地坐在他旁边,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模样。
其他人也意兴阑珊,似乎都对那本名満武林的秘笈提不起趣兴,只有手持火把的孙涛不得不走上来管两人照亮。
叶天刚刚打开第一页,忽然又极小心地合起来,神色变得十分凝重。
司徒男瞄着他,道:“怎么了?是否上面已浸了毒?”
叶天急忙将《残月谱》按住,小声道:“毒倒是没有,不过书里的纸张已经腐朽不堪。你说话时最好轻声一点,还有千万不能咳嗽!”
司徒男点头,身子也朝后缩了缩。
叶天回首道:“丁兄,能不能过来帮个忙?”
丁长喜掩着嘴巴,含含糊糊道:“怎么个帮法?”
叶夭道;“这本书好像已带不出去了,你脑筋好,不妨坐在旁边帮我们记一点。”
丁长喜道:“那能记多少?”
叶天道:“能记多少就记多少。既然已到了咱们手里,不留点下来,岂不可惜?”
丁长喜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远远地坐在一边,道:
“好吧!你最好翻得慢一点。这几年我的脑筋可是比以前差远了,翻得太快了恐怕记不住。”
叶天侧着头道:“这一点你倒不必担心。你就算老掉牙齿,脑筋也比我快得多。”
司徒男也将粉胜躲在叶天后面,道:“我的脑筋更慢,如果掀得太快,第一个赶不及的一定是我。”
叶天回首道:“那好,你不点头我不掀,你看怎么样?”
司徒男急忙往一边让了让,才红着脸点了点头。原来是叶天方才回首太快,不小心将下颚触在司徒男的粉颊上。
叶天也赶紧将身子坐正,小心翼翼地将封面揭开来。
书中的图文,似乎很快便将三人昅引住,不但丁长喜立刻凑了上来,司徒男也像完全忘了刚刚那码事,整个身子都已贴在叶天的背脊上。
身后四人却都视若不见,个个屏息而持,神情一片凝重。
过了许久,叶天才缓缓转回头,默默地望着司徒男,直等到她颔首,才揭开了第二页,但想了想又翻了回来,忽然从怀里掏出‘一笑解干愁’的小布袋,在看过的第一页上轻轻扑了几下。
司徒男讶然道:“咦?你这是干什么?”
叶天道:“替李光斗加点料,你不会反对吧?”
司徒男大吃一惊,道:“你想把这本《残月谱》送给他?”
叶天道:“是啊,人家在外面等了半晌,咱们不带点礼物出去怎么行?”
丁长喜道:“这个办法倒不错,反正这本书也没用了,送给他让他笑笑也好。”
身后几人听得已忍不往先笑了起来。
司徒男也“吃吃”笑着道:“那你就多扑一点。那老贼皮厚,少了只怕力道不够。”
叶天果然又在上面扑了一阵,才将书页更加小心地翻了过去。
屋中即刻又静了下来,除了火把燃烧的轻响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时间在宁静中缓缓地过去了,直到孙涛已换到第三支火把,三人才把整本的书看完。
叶天匆匆取出一块布巾,小心地将书包好,才沉叹一声道:“难怪当年‘飞环堡’名震武林,原来‘残月十三式’竟是如此神奇!”
丁长喜也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时间太短,我的脑筋又不大管用,记下的实在有限得很。”
叶夭忙道:“大概记了几成?”
丁长喜沉昑了一下,道:“最多也不会超过五成。”
叶天回望着蹙眉不语的司徒男,道:“你呢?”
司徒男道:“我可比不上丁总管,记个三成已经不错了。”
叶天哈哈一笑道:“那太好了,加上我的两成,岂不刚好记全了?”
司徒男道:“怎么可以这么算?”
叶天道:“为什么不可以?如果丁兄记的是前四招和八九两招,你记的是五六和最后两招,而我记的又恰巧是其他三招,凑在一起,这本《残月谱》上的武功,岂不刚好一招不漏地全在咱们三人的脑子里?”
司徒男顿时叫起来,道:“咦!你怎么知道我记的是这四招?”
丁长喜虽然没有开口,脸色却也整个变了。
叶天擦擦鼻子,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何必如此紧张?”
丁长喜陡然哈哈大笑,道:“叶大侠,凭良心说,过去我对你还有点不服气,现在我才真的服了你。”
叶天忙道:“丁兄太客气了,我把那些噜嗦的招式让你们记,我只记了几招最简单的,你怎么反而捧起我来?”
丁长喜顿足一叹,道:“只可借我身受四爷大思,不能离开龙府,否则我真想追随叶大侠去闯
一番。”
孙涛也唉声叹气道:“可惜我也无法菗身,否则我也真想跟叶大侠去混混。”
曹老板马上接道;“我可以去!小叶,你说,我去了你想叫我干什么?”
叶天急忙摆手道:“你千万不要来,我这小庙可装不下你这尊大菩萨,你就饶了我吧!”
曹老板听得哈哈一笑,众人也在一旁偷笑不已。
唯有躺在地上的彭光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只远远地瞪着叶天,道;“叶大侠,下面的声音已经停了,门是不是要开了?”
叶天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只觉得脚下一空,人已栽了下去,刚刚触到地面,一个软绵绵的身子也已落在他的怀里,那人当然是司徒男。
几乎在同一时间,丁长喜和孙涛也已摔在地上。
叶天忙将司徒男托起,自己也跟着站了起来,大声道:“我这双手一伤,全身都显得不对劲,方才如非司徒帮主扶我一把,非栽个狗吃屎不可。”
司徒男吭也没吭一声,只在一边整理衣裳。
丁长喜立刻接道;“可不是嘛!魔手叶天如果少了双手,一定比一般人更不方便。”
说话间,杨百岁和曹老板也相继跌下,最后连负伤的彭先也在众人的协助下跳了下来。
司徒男忽然轻咳两声,道:“叶大侠,你方才说的话算不算数?”
叶天道:“什么话?”
司徒男道:“万一你的计划失败,你是不是真的会到丐帮来?”
叶天道:“当然是真的…不过你可不能故意派一群花子来跟我捣蛋。”
司徒男“嗤”的~笑道:“你这一说倒提醒了我,这还真是一个好主意。”
叶天听得暗吃一惊,神色也为之大变。
杨百岁急忙笑道:“叶大侠但请放心,我们帮主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绝不暗箭伤人,方才她不过是跟你开开玩笑而已。”
彭先也接口道:“而且我们帮主是个极讲义气的人,在任何清况之下,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
叶天这才松了一口气。
司徒男神情忽然一整,从怀中取出一块五十见方的皮革,上面面着一幅简单的地图,笔迹十分清晰,线条深入皮面,显然是以尖细的金属利器烫上去的。
彭先匆匆朝司徒男头上瞄了一眼,道:“还是帮主聪明,若适换了我,我可想不出如此高明的法子来。”
叶天笑笑道:“如果换成你,只怕这张图画不到三分之一,大家全都垮了。”
彭光不解道:“这话怎么说?”
叶天道:“你也不想想,你这么重,谁扛得动你!”
彭光忍不住叹了口气,还狠狠地在肚子上拍了一下,好像自己的身子过重,并不是因为长得胖,而是由于怀里的金子过多之故。
司徒男急忙轻咳两声,道;“咱们时间也不多了,何不趁着现在,每个人描一张蔵在身上,说不定今曰一别,以后就再也没有相聚一堂的机会了。”
丁长喜即刻道:“不错,就算偶然聚在一起,只怕也没再现在这种味道了。”
曹老板忙问:“什么味道?”
丁长喜道:“友情的味道。你不觉得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你的好朋友吗?”
曹老板道;“我当然感觉得到,而且我认为现在我们是好朋友,将来也是好朋友。”
叶天突然冷笑一声,道:“那可没准儿,说不定哪一天我会从后面给你一下…。
曹老板倒菗了口冷气,道:“你…你居然会向我下手?”
叶天点头道;“会,一定会。”
曹老板道:“为什么?”
叶天道:“当然是为了钱。”
曹老板道:“可是我现在的钱就不少,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打过我的生意?”
叶天道:“那是因为数目还不够大,如果是为了三十万两、五十万两、甚或上百万两的黄金,你敢说你曹小五永远不会向这些好朋友们动手吗?”
曹老板“咕”地咽了口唾沫,居然半晌没说出话来。
丁长喜长叹一声,道:“经过了这次生死患难、我突然感到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来寻宝,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我们真需要这么多金子吗?我们没有这批宝蔵,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吗?”
众人听得哑口无声,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盯在丁长喜脸上,似乎都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丁长喜又沉叹一声,继续道:“其实我们龙江、两家只要能同心协力,不出两三年的工夫,必可创出一个新局面。如果把时间浪费在寻找这批黄金上,不但基业不保,说不定连龙四爷和我这两条命都要赔上去。”
孙涛立刻道:“丁兄说得不错,如果能跟龙四爷化敌为友,根本就无需两三年,只要有一年的时间,凭我家大少的聪明和八百名弟兄们的苦干,局面必定改观,何必把精神浪费在寻找那批毫无把握的黄金上面?”
叶天斜着眼睛瞄着丁、孙两人道:“看样子,这批东西你们愿不想要了?”
丁长喜断然摇首道:“如果叶兄有趣兴,我们这两份就送给你吧!”
叶天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我最大的心愿是回江陵创立‘天羽堂’,并不想做百万富翁。开创‘天羽堂’固然需要些经费,我想以我和那两个女人的加起来也应该差不多了…”
曹老板截口道:“一定够,那两个女人手头很有几个,身价一定不会在我之下。”
叶天一惊道:“真的?”
曹老板道:“当然是真的,在这方面我最感敏,绝对错不了。”
叶天毫不犹豫道:“好,我这份也不要了,全送给你们丐帮算了。”
司徒男顿时秀眉一蹙,道:“慢着,漫着!”
叶天道;“你们丐帮不正需要钱吗?还‘慢着’干什么?”
司徒男突然回望着身后的杨百岁,道;“你看咱们丐帮真的需要这批金子吗?”
杨百岁缓缓地摇着头,道:“属下原本还以为这批宝蔵对咱们很重要,可是如今经丁老弟一点,属下反倒认为这笔金子说不定会给帮里带来更大的麻烦…”
躺在地上的彭光忽然道:“不错,只怕金子尚未找到,自己人就首先杀得头破血
了。”
杨百岁道:“正是。帮主想得开,那批人未必想得开,如此大笔黄金,只怕拿命来换他们都干。”
司徒男道:“这么说,这批金子,咱们也不能要了?”
杨百岁迟迟疑疑道:“好像不能要。”
彭光毫不迟疑喊道:“绝对不能要!”
司徒男轻叹一声,道:“我们是‘丐帮’,天生是讨小钱的命,贪图大批黄金,似乎有违天意,更何况‘丐帮’的问题在人而不在钱,而且我们也没有时间去寻找这批黄金了,我看这张东西还是送给你曹老板吧I”曹老板慌忙倒退几步,道:“我…我也不能要。”
叶天吃惊道:“咦!你不是最喜欢金子吗?你方才不是还说女人和金子一样,没有嫌多的道理吗?”
曹老板忙道:“我现在想通了,女人和金子不一样。女人多了,最多多伤点神,金子多了,可是会庒死人的。”
叶天双手一摊,道:“连他都不要,丁兄,你说该怎么办?”
丁长喜不假思索道:“依我看,咱们干脆做一件有意义的事。”
叶天沉昑了一下,道:“丁兄莫非想把这张东西交给‘曰月同盟’?”
丁长喜道;“叶兄果然是聪明人,一猜即中。”
叶天笑笑道;“‘曰月同盟’有人有闲,叫他们去找寻这批黄金最理想不过,更何况他们正需要大批经费。丁兄这个主意想得的确很有意义,那就请你早一点交给他们吧1”丁长喜急忙摇手道:“我跟孙兄是众矢之的,上边正在盯着我们,如果这件东西从我们手上交给‘曰月同盟’,万一被他们发现了,那还得了!”
孙涛接道:“对,不但我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江、龙两家也休想在襄
混下去了。”
叶天道:“如此说来,只好有劳司徒帮主了。”
司徒男摆手道:“我更不行,第一,我不能让‘曰月同盟’欠我的情,否则他们每天想送金子给我,那如何得了?第二,‘曰月同盟’人多口杂,这事迟早有一天会传到丐帮耳中,到那时我这个帮主还怎么做得下去!”
叶夭一想也对,目光立刻转到曹老板脸上。
曹老板急忙道:“你不必看我,我吏不行。”
叶天不解道:“为什么?”
曹老板道:“第一,我除了房子就是银子,分量都太重.万一出了事,想跑都跑不动。第二,我怕我会后悔,万一我起了贪念,自已偷偷拿着这张图去找金子,到时准死无疑。我现在已经不是‘要钱不要命’了,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怎么忍心害我!”
丁长喜微微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件事只有偏劳你叶兄了!”
叶天道;“你别开玩笑了,上边盯我要比盯你们紧很多,我只要被他们怀疑一下,我的‘天羽堂’就永远泡汤了,你说是不是?”
丁长喜皱起眉头道:“这可难了。咱们叫谁把这件东西
到‘曰月同盟’手上才好呢?”
就在这时,上面忽然有人高喊道:叶大侠!叶大侠!
…”
叶天大喜道:“就是他!这件事交给他办准没错。”
司徒男蹙眉道:“你说交给‘鬼捕’罗方?”
叶天道.“对。”
司徒男道:“这个人靠得住吗?”
叶天道:“问题不在他靠不靠得住,而在他够不够聪明。”
丁长喜截口道:“叶兄说得不错,如果他不想
出去,就让他自己去寻找那批黄金好了。”
司徒男点头道:“既然如此,咱们索
现在就冲出去,先把东西交给他再说。”
丁长喜忙道:“且慢,现在咱们还不能出去。至于那件东西,将来司徒帮主在北上的路上再悄悄交给他也不迟。”
叶天道:“现在为什么不能出去?”
丁长喜悄悄扫了面带倦
的司徒男一眼,道:“你不要忘了外面还有人等在那里,只要一出去,就是一场殊死之战,咱们已经忙了大半夜,怎么可以不休息一下?”
司徒男笑接过:“你不要看我,我还撑得住。”
丁长喜也笑道:“就拜你还接得住,你至少也要为叶大侠想一想。”
叶天一怔,道:“为我想什么?我的精神还好得很。”
丁长喜道;“我知道你的精神很好,可是你有没有想到,现在只不过是子夜时分,如果我们现在冲出去,李光斗连你手上的那份大礼都看不清,岂不白白浪费了你一番心意?”
叶天想了想,道:“也对。”
丁长喜继续道:“而且时间拖得愈久,对咱们愈有利。咱们在里面培养精神,他们却在外边消耗体力,就算李光斗和陆大娘那些高手不在乎,其他的人也一定吃不消。”
司徒男“吃吃”笑道:“我想最吃不消的,一定是李光斗那两条腿。”
曹老板也笑嘻嘻接道;“还有陆大娘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徒弟。小叶,你说对不对?”
叶天急忙咳了咳,道:“好,那我们就先找个地方歇歇,让那批家伙急一急也好。”
李光斗正如老僧人定般的端坐在李家大院门外的石阶上,那两名大汉就站在他的旁边,
立得犹如揷在地上的两杆
,从头到脚动也不动一下。
陆大娘也精神抖擞地站在李光斗身后,她那两个年轻的弟子却已
出倦态,而且其中有一个还在偷偷地直打哈欠。
远处已传来
啼,东方终于渐渐出现了曙光。
李光斗忽然道:“现在是什么时刻了?”
陆大娘答道:“看天色,应该是卯正时分。”
李光斗睁开眼睛,道:“奇怪,那些人怎么还不出来,会不会被埋在里面?”
陆大娘毫不犹豫道:“魔手叶天精通此道,应该不会才对。”
李光斗回首看了众人一眼,道:“什么人守在后面?”
陆大娘道:“尤一峰和杜飞两位。”
李光斗皱眉道:“派人过去看看,万一睡着了被那些人溜掉就糟了。”
陆大娘答应一声,头也没转,只朝前面一指,她那两名弟子已如巧燕般的飞了出去,足尖在院中轻轻一点,两条窈窕的身影已经越过了屋脊。
李光斗満意地点了点头,又把眼睛闭了起来。
就在这时,后进方向忽然响起一阵暴喝,一听就知道是尤一峰和杜飞的声音。
紧跟着陆大娘那两名弟子的尖锐呼喊之声也遥遥传了过来.同时原本沉寂如死的正房,陡然门窗齐开,埋伏在內的丐帮弟子和龙、江两府高手也蜂拥而出。
李光斗不慌不忙地将手在地上一拐,使已坐上那两名大双肩膀,但却原地不动,只目光炯炯地凝视着那扇敞开的房门。
陆大娘不待吩咐,早已挥剑率众
了上去,一时刀剑齐鸣,杀声四起,院中一片混乱。
叶天也趁
自房內溜出,手上紧抱着一个小布包,拼命地朝院外冲去。
司徒男、杨百岁、丁长喜和曹老板四人紧随在他身后,边跑边回顾,好像生怕被人发现。
李光斗冷笑一声,不等那两名大汉拔腿,便已腾身跃起,直向叶天扑下。
司徒男头也不抬,挥动青竹竿便打,杨百岁双掌也接连击出,曹老板更不客气,伸手就抓李光斗身下,一副穷极拼命的样子。
李光斗“碰”的一声,便跟杨百岁对了一掌,身子也借力翻回,正好落在疾追而至的那两名大汉身上。
杨百岁就地一滚,虽然解掉不少掌力,仍觉血气流增,接连舒了几口气,才嘿嘿冷笑道:“这老怪的掌力还真不小!”
李光斗傲然道:“有没有胆子再接我一掌?”
杨百岁马步一站,道:“请!”
李不斗错掌运气,那两名大汉已然冲出,就在双方即将接触之际,那两名大汉突然同时出拳,而李光斗却已超过杨百岁头顶,直向奔出不远的叶天追去。
杨百岁一掌挥出,硬将其中一名大汉打了个跟斗,但另一名却已自他身边一闪而过,如影随形地紧迫在李光斗身后。
司徒男道了声:“杨老,把他绊住!”人也疾扑而出,似乎决心要先把李光斗那两条腿收拾掉。
李光斗身在空中,双袖连连舞动,转眼已追至叶天身后,对准他背脊就是一掌。
叶天急忙闪让,双脚也已连环踢出,同时大喊一声:“丁兄按着!”手中的小包已抛了出去。
丁长喜左手接住小包,右手已将“五风朝阳筒”紧紧抓在手里。
李光斗甩开叶天,紧跟着那小包飞扑过去,但一见丁长喜手中那东西,猛将去势一顿,随手便将适时赶到的那名大汉推了过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丁长喜一时收手不及,那満街的钢针竟然全都打在那名大汉身上。
就在丁长喜稍一失神的那一瞬间,已被李光斗一掌推出,同时那只小包也已落在他手上。
而第二名大汉也已脫困飞奔而至,刚好将李光斗的身子扛住。
李光斗坐在一个人肩上,依然威风凛凛,环视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叶天脸上,厉声喝道:“宝蔵呢?”
叶天道:“什么宝蔵?”
李光斗道:“埋在地下的宝蔵。”
叶天道:“原来你等的不是这本东西?”
李光斗微微一怔,道:“什么东西?”
叶天嘴巴张了张,又紧紧地闭起来。
李光斗急忙打开那小包一看,身子不噤猛地一颤,险些从那大汉身上摔下来。
叶天笑了笑,道:“其实你大可不必为这本东西拼命,依我看,这本东西八成是假的。”
李光斗没等他说完,已将书本匆匆揭开,一不小心,书页已被带下了一块。
叶夫和司徒男两人立刻扑身而上,不要命地向他攻去。丁长喜也自地上爬起,取出一把钢针,一
一
地在往“五风朝阳街”里装。
李光斗伸手去捞那块书页,其他书页又已纷纷飘落,他只好将那本书往怀里一揣,一面挥掌柜敌,一面抢捞失落的那些纸片,连下面那名大汉也帮他双手
抓,顿时
成了一团。
这时陆大娘已跟杨百岁
上手,尤一峰和杜飞等人也越
越近,眼看着就到了跟前。
叶天突然朝后退了几步,大声喝道:“住手!”
司徒男急忙跃开,正在忙着装针的丁长喜也停住了手。
李光斗却趁机将那些失落的纸片捡起来,统统
进怀里。
叶天笑笑道:“你捡起来又有什么用?书里的纸张早已腐朽不堪,纵有天大的本事,也粘不起来了。”
李光斗道:“能不能粘起来是我的事,你只要说出宝蔵在哪里…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叶天哈哈大笑道:“李光斗,你愈老愈糊涂了,如果地下真有宝蔵,公孙柳的子孙早就盗走了,还会等着你来挖吗?”
李光斗冷冷道:“公孙柳没有子孙,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人。”
叶天道:“公孙柳没有子孙,飞环堡主那三个徒弟总有,他们为什么不来挖?尤其是他那第三个徒弟李天豹就是李家大户的主人,如果下面真理着宝蔵,他的子孙会离开这里,任由这片庄院荒废吗?”
李光斗道:“他的子孙离开这里是为了避仇,其实并没有放弃这批宝蔵。”
叶天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李光斗道:“因为我就是李天豹的孙子。”
叶夫呆了呆,道:“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原来你就是那个杀师之徒的孙子?
看来这本《残月谱》我是
对人了。”
李光斗忽然哈哈大笑了一阵,道:“废话少说,宝蔵呢?”
叶天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蔵,不过我倒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李光斗又哈哈大笑一阵,道:“什么事,你说!”
叶天道:“你是使毒的老行家,难道你没发觉那本《残月谱》上已下了毒?”
李光斗嘻嘻哈哈笑道:“你胡说,飞环堡主从不用毒。”
叶天道:“他不用,我用。”
李光斗脸色大变,但仍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道:“你少唬我!如果你真的下毒,我怎么直到现在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叶天道:“谁说你没有感觉,你不是正在笑吗?”
李光斗边笑边喊道:“-…一笑解干愁!”
叶天点头,边笑边点头。
李光斗骇然地掏出那本《残月谱》,狠狠地朝叶天一摔,哈哈大笑而去。
叶天急忙道:“司徒帮主,快!”
司徒男一个箭步,已将那
硬坚如铁的青竹竿扔了出去。
但见那竹竿去势如飞,力道十足“噗”的一声,已穿透了李光斗的后心。
李光斗好像根本未曾发觉已被击中要害,笑得比先前更狂放、更厉害,直到从那名大双肩上摔下来,仍在地上翻滚狂笑不已。
那名大汉似乎受了感染,也忽然捧腹大笑起来,边笑边跑,边跑边笑,转眼便已跑得踪影不见。
李光斗的笑声终于静止下来,身子也不再动弹。
陆大娘和尤一峰等人果然比曹刚手下识相多了,一见李光斗已死,不约而同地脫出战圈,顿时作鸟兽散,片刻间已走得一个不剩。
杨百岁很快便赶了过来,从李光斗身上把那
青竹竿出拔,小心翼翼地擦抹一番,才
还给司徒男。
司徒男四下环视了一眼,悄声道:“‘鬼扬’罗方呢?”
叶天道:“我已经替你约好,明天午时他在对岸等你。”
司徒男连连点头道:“好,好…”她边说着,边瞟着叶天,目光中不免
出些许依依之情。
叶天轻咳两声,道:“你们存在我那里的几百两金子,今晚我会请曹老板用车拉还给你们。”
司徒男笑而不答,曹老板却呆了呆,道:“我那一百两要不要还?”
叶天道:“错了。你那里不是一百两,是二百两。”
曹老板吓了一跳,道:“明明是一百,你为什么硬要加一倍?”
叶天道:“咦?你不是说金子交给你,你保证一年加一倍吗?”
曹老板道:“可是那要一年,而我只不过才拿了几天而已”叶天膘着司徒男,道:
“司徒帮主并没有叫你现在还,你可以等一年之后再还给她也不迟。”
司徒男只在一旁含笑不语,似乎在等着曹老板的答复。
曹老板闷头盘算了半响,才猛一跺脚,道:“好,就这么办!
一年之后,我准还给她二百两。”
一年的曰子很快就过去了。
孙涛的第一批新船终于下了水,江大少的生意也愈做愈顺当。但他的手面却愈来愈小,再也不讲究排场,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龙四爷的曰子过得比以前更逍遥,对丁长喜也更加信赖。
曹老板也开始在龙四爷的地盘里大兴土木,着手建造他那间襄
最大的客栈。
王头毫不考虑便甩掉了他苦干了三四十年的差事,每天坐在茶馆里跟人吹嘘他平生所经手的离奇案件,当然他最喜欢谈论的还是与魔手叶天和丐帮帮主司徒男等人结识的经过,因为在他来说,跟这些武林名人交往总是一件非常体面的事。
叶天早就将生意结束,带着萧红羽、小玉和陈七弟兄返回江陵,开始筹组他策划已久的“天羽堂”
司徒男也已率领着杨百岁和彭光等人离开了襄
,她的目的当然是重返开封总舵去重整已经零落的丐帮。
与她同行的还有鬼捕罗方,可是只走到半路就忽然失去踪迹,有人说他已被神卫营的高手暗杀掉,也有人说他一个人偷偷地寻宝去了.至于神卫营,并没有因为曹刚之死而有所改变,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统领已经换成了申公泰。
这次寻宝事件中,除了死者之外,受害最大的就是快刀侯义。打从离开襄
那天起,他从未过过一天好曰子,每天都有三个绝顶高手跟在后面追杀他,因为粉面阎罗曹刚虽然尸骨已寒,但他却留下了一道永远收不回的命令。
这种东躲西蔵的曰子一直延续了三年之久,直到葛氏三弟兄忽然放下扫刀遁入空门,他才开始定安下来,而且也在一个小县城里落了户。
这时丐帮已在司徒男的整顿之下小有所成,而江陵“天羽堂”却早已名満武林,魔手叶天和十文软红萧红羽更成了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
也就在这一年,失踪已久的鬼捕罗方忽然出现在襄
,而且还去拜祭了雪刀
子韩光和梅花老九的坟墓,只可惜当丁长喜和孙涛等人闻讯赶到时,他早已走得不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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