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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院子里的五人正要向厅堂里闯,突见杜小帅与唐诗诗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身后尚跟范桃花。

 巢芜老君双手一拱哈哈大笑道:“数月不见,唐教主更显得年轻了,想必近来功力大有进吧!”

 唐诗诗学她娘的语气:“抱歉,让各位久等了。这不是我自己的地方,只是暂时歇歇脚,不便招待你们,有话赶紧讲啦。”

 巢芜老君收起了笑容,沉声道:“唐教主何必明知故问!咱们的来意,还须多费口舌吗?”

 唐诗诗有点呆了,马上灵机灵应变,故作“西子捧心状”挤眼皱眉:“唉!

 最近我受了內伤,再加上严重脑震,差点成了”植物人“,好多事都记不起来了,请多多原谅,我看还是请你自己提一提好了。”

 巢芜老君冷哼一声道:“那么请问唐教主,你曾亲口答应老夫,半年之內一定给我満意的答复。为何这次咱们赶去贵教,你们竟溜得一个人也没留下,是不是有心避而不见面?”

 唐诗诗瞪眼嘲惹:“拜托,你的消息也未免太不灵通了吧,我的窝被‘一统帮’给挑啦!”

 巢芜老君惊诧道:“哦?老夫怎么没有一听到一点风声…”唐诗诗哼了一声:“真是孤陋寡闻!”

 巢芜老君轻叹了一声道:“唐教主如果当曰就同意老夫的建议。”一统帮“就是向天借胆,也绝不敢动你”桃花教“了。”

 范桃花一听,吃惊道:“姑娘,你…就是‘桃花教’教主?!”

 唐诗诗那有时间理她,迳向巢芜老君道:“过去的已经过去,吃”后悔药“也没用,现在你是不是有什么建议?说来听渐吧!”

 巢芜老君干笑两声:“好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近几个月来,老夫费尽心机,马不停蹄的明查暗访,证实一统帮主亲自坐镇苏州,也是急于在找那玩意,什么传说他已得手。本来老夫接到”生死帖“,根本就不甩他,听到这消息才不得不赶往蒙蒙谷。偏偏途中发生点意外,以致把时间耽误了。

 等咱们赶到时,好戏没看到,只见到各门各派的大批人手,困住那个山

 这些跟老夫毫不相干,老夫只关心那玩意。但据在场的人说,一统帮主已身受重伤,被手下抢救逃进山里去了。可是他始终并未亮也那玩意,所以老夫判断,传说他已得手的消息,看来是瞎掰的…“唐诗诗接口问道:“你说的可是那‘血旗令’?”

 巢芜老君把头一点道:“不错,正是那玩意。既然一统帮主尚未得手,证明只有你唐教主知道它的下落了?”

 唐诗诗斜瞄着他:“这么说,你是来向我要‘血旗令’的喽?”

 巢芜老君又干巴巴地连笑两声道:“不敢,不敢,唐教主这么说就未免太伤感情了。老夫一本初衷,还是那句老话,将来天下武林归你我两人,你南我北,或你北我南,由唐教主先选,我捡剩下的就好了!”

 唐诗诗呵呵弄笑!“嗯…听来好象很不错,不过,就凭一面‘血令旗’,真能号今天下武林?”

 巢芜老君很有把握道:“至少有九大门派不能不认帷,只要九大门派听令于咱们,其他门派还敢不听从?‘一统帮’打下的基础,咱们还可以捡个现成的。”

 唐诗诗睁大了眼:“哦?这话是什么意思?”

 巢芜老君哈哈大笑道:“很抱歉,这是天机,不可轻易怈,到时候唐教主就知道啦!”

 杜小帅忽然想到了什么,但他又不能揷嘴,只好轻碰了唐诗诗一下,装出一副关怀体贴地道:“教主,你的身体尚未复元,外面天气凉,还是请去歇歇吧,也该吃药了…”唐诗诗很又默契在微微点了下头,向巢芜老君道:“我很累了,这事以后再谈吧。”

 巢羌老君冷哼一声道:“以后谈?嘿嘿,老夫要不是痔疮犯了,在这多休息两天,正好无意间撞上了你,以后还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你呐!”

 杜小帅表情真:“哇,老人家痔疮犯了?那可巧了,我有祖传的特别治疗法,保证一次除,永不再发,要不要试一试?”

 巢芜老君信以为真的道:“真的?”

 杜小帅心中偷笑,表面正经八面道:“决不是煮的!治好了,请老人家广为宣传,治不好分文不收…”巢芜老君摇‮头摇‬:“不!治好了,我老人家重重有赏,治不好就要你的小命!”

 杜小帅把‮头舌‬一伸,憋笑:“哇噻!那有这种病人,你不成了暴君?!?

 巢芜老君哈哈大笑道:“说对了,老夫要是早出世一两千年,哪有秦始皇混的!”

 杜小帅耸耸肩,鼻子道:“好吧,把你的嘴张开让我瞧瞧。”

 巢芜老君怒道:“伊妈咧!小鬼,你有没有搞错,老夫患的是痔疮,又不是喉咙发炎!”

 杜小帅眼皮一翻:“是我替你治病,还是你替我治病?”

 巢芜老君道:“当然是你替老夫治病!”

 杜小帅走向前道:“那不就结了!你懂不懂,什么叫特别治疗法?”

 巢芜老君摇‮头摇‬,一脸茫然。

 杜小帅黠笑道:“差劲!真没水准,连这个都不懂。告诉我吧,现在治病可不是头痛治头,脚痛治脚,那一套已经落伍了,如今流行的是‘吴神父脚底按法’,头痛要按脚底的道,医痔疮当然要看你的喉咙,明白了吗?”

 巢芜老君当然…不明白,但又不能这么清楚的表示自己的低能,只得点了点头。

 唐诗诗差一点忍不住笑了出来,心在杜小帅没安好心,一定是想整这老儿的冤枉,修理他一顿,杀杀他咄咄人的气焰。

 果然小伙子煞有其事的,把袖子一,伸手托住巢芜老君的下巴,吩咐道:

 “把嘴巴张大些!”

 巢芜老君可也不是简单人物,出手如,先扣住了杜小帅的腕,才把嘴张开。

 这样一来,杜小帅如果想乘机突袭,巢芜老君只须真力一发,就能震断对方心脉。

 哇噻!这老儿可真够厉害喔!

 杜小帅也不反抗,任由巢芜老君扣住他腕,一本正经的看看他线开的大嘴,皱起眉头道:“唔…很严重,再拖几天,恐怕庇股都会烂掉!”

 巢芜老君被他这话吓得惊问道:“真的么严重?”

 杜小帅装模作样的道:“你说呢?严不严重你自己心里有数!痛不痛?”

 巢芜老君又瘪又窘:“不痛才怪!”

 杜小帅道:“那你转过身去让我瞧瞧。”

 巢芜老君只好放开手,转过了身去。

 杜小帅道:“把弯下!”

 巢芜老君问道:“干吗?”

 杜小帅不耐烦道:“你要不要治痔疮?哼!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合作的病人!”

 巢芜老君犹豫一下,只好把弯下。

 杜小帅可真能拆腾人,又吩咐道:“把庇股翘高些!”

 巢羌老君这两天被痔疮‮磨折‬的痛苦不堪,昨天实在忍受不了,去城里找了位‘痔疮圣手的老郎中医治,当时也是要他脫下子,翘起庇股来诊视一番,然后敷上些药膏,又拿了几包內服的药粉回去。

 可是不管用,照痛不误,今晚才忍着痛楚,出来想另想高明,不料无意间发现了唐诗诗,把她误认作是唐云萍。

 既然医治痔疮都是这样,巢芜老君非但不再疑心,反而觉得这小子不是盖,好像还真有一套呐。

 痔疮不是病,痛起来可要人命,老人家治病心切,只好任凭杜小帅装疯子了。

 这时唯一担心的是,当着‘唐教主’和那母夜叉似的叫化婆,如果要他脫下子,那可是实在不好意思。

 这么大岁数了,当着两个老人光庇股,那像什么话?!

 那知他刚把庇股翘起,冷不妨被杜小帅飞起一脚,踹得他向前一扑,跌了个狗吃屎!

 杜小帅哈哈大笑,一手拉着唐诗诗,一手拖了范桃花,转身就逃回了厅堂。

 ‘四大大王’瘪怒加,两个忙不迭上前扶起巢芜老君,另两个则齐声大喝,双双向厅堂追去。

 两个年轻乞丐各持门杠,早已守候在门后,一见他们双双摔倒,上前就举起门扛没头没脑的打一通。

 这两人还没爬起,唐诗诗和范桃花也上来助阵了,用脚又又踢的,使他们的样子真是狼狈得可以!

 杜小帅一见他们已可以对付这两个劲装中年,便弄笑掠出厅堂。

 小伙子刚才这一脚真缺德,不偏不倚,正踢中巢芜老君的痔疮上,痛得老人家哇哇大叫,差一点没昏了过去。

 老人家的档已被鲜血染红一大片,痛得站起无法站起,不噤怒喝道:“孙三,李四,进去把那小子抓出来,老夫非活剥了他的皮不可!”

 这两个叫‘孙三’、‘李四’,想必冲进去挨揍的两人,一定是‘赵大’和‘钱二’了。

 两人齐声恭应,放巢芜老人在地上坐好,正待冲向厅堂,突见眼前人影一晃,杜小帅已到了他们面前。

 小伙子睨眼斜笑:“你们两位有什么毛病要治的?”

 孙三、李四齐声狂喝,双双欺身而上,出手就攻。

 杜小帅哇哇怪收道:“哇噻!替你们治病不付钱,还要找人,真以为自己是秦始皇?”

 嘴里说着风凉话,身手可没闲着,急使‘幽灵十八扭’,左一扭右一闪的,使孙三和李四连连扑空。

 杜小帅得理不饶人,向坐在地上的巢芜老君讪笑着:“老头儿,要起来活动活动,坐着痔疮会更痛的,要不然你就‮下趴‬!”

 巢芜老君气是脸都绿了,破口大骂道:“小杂种!你不要得意,被我抓住了就剥你的皮!”

 杜小帅又连连闪避开两个人的攻击,风凉得很:“别坐在地上光说不练,快起来剥呀!”

 巢芜老君被他一,忍无可忍,狂喝一声,霍地身跳起。那知这一用力,顿时痔疮伤口出一道血箭,痛得老人家大叫一声:“哇…”不支昏倒在地上。

 孙三和李四大惊,这一分钟,已被杜小帅欺身到面前,出手快逾闪电,点中两人前‘华盖’。

 两人只觉全身一麻,双双倒地不起。

 杜小帅把两手在自己‮服衣‬上擦了擦,好象怕感染细菌似的,然后向厅堂大声道:“喂!外面已经没戏唱了,你们里面怎么样了?”

 唐诗诗出来捉笑:“摆平了!”

 范桃花也跟了出来,这会儿她对身怀‘狗头令牌’的杜小帅,好象并不当作一回事,反而对唐诗诗十分巴结,呲牙咧嘴地,出西颗大金牙笑着奉承道:

 “唐教主真了不起,有够厉害的!”

 唐诗诗也学杜小帅的口气,捉弄谑笑:“烧款代志(小意思)啦!”

 杜小帅看出这女人拍唐诗诗马庇,大概以为她是‘桃花教’教主,便笑憋着嘴:“唐教主,这几个家伙怎样处置?”

 唐诗诗给他个大白眼,嗔道:“我怎么知道,点子是你出的呀!”

 杜小帅沉昑了一下道:“咱们可以拍拍庇股走人…”范桃花急道:“不行!

 不行啊!你们走了,这几个家伙一醒来,奴家可对付不了!”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笑的贼:“那就把他们宰了!用麻袋装起来,派几个人趁黑抬出城外,找个僻静地方丢掉不就结了!”

 唐诗诗反对道:“不!人家跟咱们无冤无仇,怎么可以随便杀人。”

 杜小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眼光转向范桃花道:“你觉得怎么样?”

 范桃花忧心忡忡道:“巢芜老君独霸巢湖有好几十年,虽然他并未创立门派,也很少在江湖上兴风作。但据说他收的弟子,至少有好几百,如果加上徒子徒孙,就有一两千人之上了。这老儿既是也收到了‘生死帖’,亲自出马赶到蒙蒙谷去,就不可能仅带这四名弟子,万一其他弟子找上门来…”杜小帅截口道:

 “愈说愈多了,我看你只有放弃这个堂口,通知城里的有的丐帮弟子,暂时避一避再说好啦。”

 范桃花想了想,忽道:“如果唐教主不嫌弃,奴家情愿追随唐教主!”

 唐诗诗一听,忙拒绝道:“不行!不行!我怎么可以带着你…”杜小帅却正中下怀,怂恿道:“唐教主,有人连老公都不要了,情愿跟着伺候你,那不是很好吗。”

 唐诗诗给他个大白眼道:“我才不要人伺候!”

 范桃花突然双膝一屈,跪在了唐诗诗面前,一脸诚惶诚恳道:“唐教主,奴家是一片诚心诚意追随,请你就收留了奴家吧!”

 唐诗诗哭笑不得:“我,我不是…”

 杜小帅怕她穿帮,忙改口道:“唐教主,人家这么诚心诚意,我看你就答应了吧。”

 唐诗诗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能跟意中人单独相处,哪愿带个‘电灯泡’夹在当中,气得一跺脚,往大门外就走。

 杜小帅急忙追上去把她拦住,讲了半天废话,她才勉为其难的同意。

 范桃花乐得心花怒放,急忙进屋去收拾细软,并且待那两个年轻乞丐。

 杜小帅这才把躺在地上,被点了昏的几个小叫化救醒。

 他们好象醒了一大觉,醒来迷糊糊的,根本记不起发生过什么事。尤其见地上躺着三个陌生人,更是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问,杜小帅又道:“好好等着,你们师娘马上出来,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几个小叫化面面相觑,只好保持沉默。

 杜小帅见唐诗诗还在生气,走近她身边憋声道:“诗诗,我这有深意的吆,你冒充‘桃花教’,让这大嘴婆把风声传开。这样一来,如果你娘听到消息,不必咱们去找,她就会找来,看看是谁冒充她招摇了。”

 唐诗诗听了,这才嗔为喜道:“你好聪明哦!”杜小帅谑笑着:“这下不生气了吧,‘唐教主’?”

 唐诗诗笑骂了声:“讨厌!”

 就在他们打情骂俏时范桃花已背上背着,手中提着大包袱出来,两个年轻乞丐还依依不舍地跟在她后面。

 范桃花満面舂风地笑道:“我已经待好了,咱们走吧!”

 杜小帅笑问道:“哇噻!你是出国旅游,还是去探亲,带了大三件小五件的!”

 范桃花笑得有点瘪:“这些都是我多年的积蓄,还有几件换洗的‮服衣‬,出门在外不方便,没敢多带…”哇噻!没敢多带这么多,要是她敢多带…那岂不是连房子都要扛着走啦!

 几个小叫化忙问道:“师娘,你要去哪里?”范桃花懒得重复代,向身后一指道:“我已经待阿才他们了,待会儿问他好啦。”

 杜小帅取出五百两的银票,交给个叫阿才的年轻乞丐道:“这个你收下,大伙儿暂时不能抛头面,饭总是要吃的。”

 范桃花忙道:“公子,我已经留下两百两银子给他们了,那要这么多,银子多了他们就会作怪,跑去吃喝嫖赌。公子快收回…”杜小帅弄笑:“一点小意思,是唐教主赏的哪!”

 范桃花即道:“你们还不快谢谢唐教主!”

 两个年轻乞丐和小叫化们,忙不迭齐声道:“谢谢教主赏赐!”叫得连都弯了下来。

 唐诗诗做个手势道:“免客气啦!”

 杜小帅瞥了地上三人一眼,问道:“这几个家伙…”范桃花道:“这个堂口交给他们了,他们爱躺多久就躺多久。”

 杜小帅笑了笑道:“咱们走吧!”

 当杜小帅他们后脚一走出大门,阿才等人哪敢怠慢,前脚也跟着离去,只留下昏不醒的巢芜老君师徒四人。

 范桃花还真有一套,临时不知去哪里弄来一匹小驴,跟随着杜小帅和唐诗诗,三人连夜出了城,向南疾行。

 一口气奔出三十里来,两匹马仍奔驰如飞,小驴可不行了,累得连连气,跟不上他们啦。

 范桃花急得在后面大叫:“等等我,等等我呀…”杜小帅勒马回头一看,笑得差点从马鞍上滚下。

 只见范桃花一身花枝招展,穿的像只花蝴蝶,脸上又是浓装抹,如同‘刘媒婆’的妹妹,偏又骑着一头杂驴,那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连唐诗诗回头看了,也笑得双手搂住了肚子。范桃花可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好不容易追赶上来,急道:“小驴跑不动了,咱们我个地方歇歇吧,奴家包袱里带了吃的,还有一小坛酒呐。”

 杜小帅一听可慡到家了,忙向离道旁不远,一处竹林一指:“咱们到那边去!”

 三人来到林处,将两匹马和小驴拴好,再‮入进‬竹林找了块空旷干净的地方坐下。

 范桃花打开手提的小包袱,原来全是食物,一小坛酒,外带一皮囊的清水,居然连杯筷都带了。

 想不道这女人的长相,名符其实的母夜叉,心却很细,设想得有够周到的。

 油纸包一打开,顿时一阵香扑鼻,让人口水都快下来了。

 哇噻!这是一包香噴噴的,切好成一片片的卤狗

 杜小帅等不及她放下,就急形急样地伸手抓了几片,一口进嘴里,边嚼边赞道:“好香!好香!只有一个字——赞!”

 范桃花忙双手捧向唐诗诗面前道:“教主,你也尝尝,这可是奴家亲手卤的。”

 唐诗诗仍然习惯地拨下发间银钗,先试了试有毒没毒,才敢拿了两片放入口中。

 范桃花望着她问道:“味道怎样?”

 唐诗诗笑道:“只有一个字——好香!”

 范桃花忙放下狗,又打开另一包,只见一大团烤干的泥巴,看不出里面包裹的是舍玩意。

 她用力在地上敲一下,整个泥团便碎破,连着杂与杂份分离剥落下来。

 哇噻!竟是招牌美味‘叫化’呐!

 范桃花撕下一只鸡腿,先递向唐诗诗道:“教主,您再尝尝这个。”

 等唐诗诗伸手接了过去,她才撕下另一只鸡腿给杜小帅,而她自己并不忙着吃,又打开酒坛封口,放好酒杯,替他们斟酒。笑容可掬道:“这是奴家自己酿的‘桂花’,只可惜只剩下这一坛,我一直舍不得喝,你们尝尝喝不喝得来。”

 唐诗诗还是老规矩,无论吃的喝的,都得很用银钗试过。杜小帅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他是‘怡胎’百毒不侵,拿起来入吃,端起就喝,潇洒得很。

 唐诗诗忽道:“范大娘…”

 范桃花受宠若惊,忙道:“不敢,不敢,教主就叫我名字桃花好了。”

 唐诗诗只好改口道:“桃花,你这一走,你老公回去不见你人,上哪去找你呢?”

 范桃花惹笑:“安啦!到处都是乞丐帮的人,我只要托人带个口信,告诉他我没事就成啦。”

 唐诗诗又问道:“那你能不能跟他取得联络?”

 范桃花道:“不瞒教主说,这回是咱们帮主召他去的,因为我老公对云霄山一带地形最熟悉,帮主如今放他回来,可能还用得着他。只是目前帮主的行踪保密,要跟我老公联络就没‘法度’(办法)拉!”

 唐诗诗似乎有些失望,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声。

 范桃花忙问道:“教主可是急于见帮主?”

 唐诗诗摇‮头摇‬道:“没什么,既然无法联络得上就算了。”

 范桃花不好追问,忽向只顾猛吃的杜小帅道:“公子,恕奴家冒昧,不知公子怎会持有敝帮的‘狗头令牌’?”

 杜小帅偷偷憋了唐诗诗一眼,怕她又吃飞醋,瞄眼:“这…你问这个干嘛?”

 范桃花道:“据我所知,乞丐自从两百多年前创帮以来,因为有南北派系之分,所以称为南乞北丐,而南北各有一人自立为帮主,各持一块‘狗头令牌’。

 后来南北合一,公推一位帮主,两块令牌由帮主保管,帮中遇有重大事故,若帮主无法亲往处理时,就像皇帝老子刻有‘如朕亲临’的御牌一样权威。”

 说这里,他又打量杜小帅一下,才继续说话道:“听我老公说,近二三十年来,帮中尚未发生重大事故,根本用不上‘狗头令牌’,而两块令牌,一块是帮主亲自带在身边,另一块则是送给了他的外甥女…”杜小帅戴口憋道:“杨心兰是不是?”

 范桃花眨了眨铜铃眼:“也,你怎么知道?”

 杜小帅用力一拍自己的后脑勺,憋声骂道:“因为我是双驴!”

 竟有这么巧“驴”字刚出口,就听竹林外的小驴发出连声怪叫。

 范桃花急忙跳起身,说声:“我去看看…”便匆匆赶到临外去看她的小驴了。

 唐诗诗问道:“帅哥,你知不知道当年江湖中的三大‮女美‬,是哪三位?”

 杜小帅呆诧了眼,不知主她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

 他已经知道自己母亲是其中之一,另一个就是她认的干娘,芙蓉玉女柳苔青,至于还有一个是谁,他始终忘了问老江湖李黑。

 这时不噤好奇的问道:“你知道是那三位吗?”

 唐诗诗还来不及说出,就听范桃花在林外骂道:“啊!鬼啊!”两人一听大惊,霍地跳了起身,急向林外冲去。

 林外的范桃花已吓得呆若目,站在那里动都不动,看看两丈外一个全身茸茸,只围了条红色“你裙”如同双大猩猩的怪人,正抱住一匹马的颈部,张口咬破了在猛昅马血。

 被咬的马拼命挣扎,又蹦又跳,却无法挣脫。

 另一匹马和小驴,则吓惊得又叫又跳…杜小帅和唐诗诗赶来一看,也被这景象吓傻啦!

 怪人根本不理会他们,只顾猛昅马血,好像天塌下来也不关他的事,先昅了马血再说。

 唐诗诗必竟是个从未见过‮腥血‬场面的少女,顿时吓得花容失,惊叫一声:“啊!…”很自然的双手抱紧杜小帅的手臂,趁机表示她娇柔的一面。

 杜小帅轻按她手背两下,表示安抚之意,然后定一定神,虽然恨将要死,还是大叫:“快放开我的马啦!”

 怪人充耳不闻,连眼皮也未抬一下,只顾低着头猛昅马血,那消片刻,已昅得那匹马身子都瘪了下去,如同骨瘦如柴的老马。

 哇噻!这一会儿功夫,马血就被他昅干啦?“杜小帅看这这伙的德,非人非兽,很可能是常年在深山里的野人,也许根本听不懂人话,所以根本不甩他们。

 由于不明情况,他们虽然已人备战状态,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怪人昅了马血,才将抱住的马颈放开,可怜那匹健马好端端的在吃野草,又没招惹谁,突遭飞来横祸,那还能活得成。

 “嘭”地一声,马儿倒毙在地上了。

 怪人双手拍拍隆起的肚子,伸个懒,突然哈哈一笑道:“好啦!老子血喝足了,有精神啦,你们想干吗快说吧!”

 你娘的!搞了半天,这怪人居然会说人话,而且还是字正腔圆的“官话”(‮京北‬话)呢!

 杜小帅不由气往上冲,轻轻掰开唐诗诗抱着他手臂的双手,身而出,开始卷袖子道:“你娘咧!快赔我的马,否则我要你和那匹马一样躺下!”

 怪人用手臂一抹嘴角的马血,狂笑道:“哈哈…小免崽子,你知道是在跟谁说话吗?”

 杜小帅火得很:“我管你是谁!弄死了我的马,就得赔!”

 忽听范桃花叫道:“是他,啊!他是‘血怪’!”

 杜小帅猛然想起,在黄花岛见过的几个“怪物”便是“琊门八怪”中的七人。

 当时独缺老大“血怪”尹风,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还真他的有缘啊!

 血怪尹风眼光转向范桃花,又哈哈大笑道:“你这娘们居然很有见识,不错,不错,待会儿留你个全尸!”

 范桃花虽然武功平平,但她満肚子里装的,都是从他老公那里听来的新鲜事儿。既然连“桃花教”、“一老四雄”这些冷门消息都知道“琊门八怪”自然更听过了。

 所以她看了这怪人的模样,又一口气昅干了一匹马的血,立时猜出了他是“血怪”

 一听血怪尹风待会儿会留她个全尸,吓得吱吱叫,没命沈的躲在唐诗诗身后。

 杜小帅在黄花岛上,曾跟其他七怪过手,那些家伙怪相倒是十足,武功并不见得怎样高明。大概这“血怪”除了喜欢喝血,外貌唬人以外。也没什么了不起吧。

 小伙子才不怕他,喝道:“你是不是想替那小杂碎出头?”

 血怪尹风似乎还不知道西门小郎的事,茫然道:“什么小杂碎?”

 杜小帅憋声道:“你娘咧!少在那里装蒜,小杂碎就是你那没出息的徒弟西门小郎!”

 血怪尹风意外道:“哦?你们认识我那宝贝徒儿,他怎么样了?”

 唐诗诗来不及阻止,杜小帅已拽得像二皇帝:“区区在下我把武功给废啦!”

 气得她骂了声:“爱现!”

 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简直得可以!

 不料血怪尹风反而哈哈大笑道:“爱说笑!我那徒儿的‘血碧绿掌’,已有七分火候,除了他师父老子我之外,凭你这小兔崽子,想把他武功废了,简直是痴人说笑,膨风(吹牛)!”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又鼻子道:“嘿嘿,不信你试试看,今夜如果下赔我的马,照样把你这老鬼孙子武功废了!”

 血怪尹风仍然敞声大笑:“哈哈,我最近运气怎么这么背,前几天碰上个老兔崽子,带了四个兔崽子,老子没喝成他们的血,反而被打得我都走不支,在这里躺了好几天。今天难得遇上你们,将就将就先喝马血,你这小兔崽子居然要废我武功,好像大家都吃定我啦!”

 杜小帅已听出,血怪尹风所说的几个人,极可能就是“一老四雄”难道巢芜老君途中耽搁,错过了蒙蒙谷的那嘲开罗战”原来是遇上这个老怪物。

 但小伙子还不知道,这老怪物专爱晚人血,就象酒鬼“嗜酒如命”一样。

 他是“嗜血如命”几天不喝就犯了血瘾,简直活不下去啦!

 实在没人血喝,才只好将就将就,找动物的血来解解饿。如同喝惯了高级酒的人,真到了没有酒又非喝不可时,厨房里炒菜的“米酒‘”也能凑和,总比没的喝強。

 而当这老怪物笑个不停时,就表示他有人血喝了。

 现在,他正笑个不停!

 偏偏杜小帅可把他给看得扁扁的。

 尤其自他从下山后,这些时曰来,除了“命犯桃花”结识了好几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外带一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唐云萍。其他只有老叫花化李黑,和“红花娘子”洪薇两个阿公阿婆级的,算是“忘年之

 年龄跟他比较接近的,他只上了“双剑”韩森和雷行这两个年轻朋友。

 不幸韩森为了警告他,落得撞壁而死。如今黄花岛已被“一统帮”攻占,雷行生死不明,八成总是凶多吉少了。

 而“双剑”两人,却是被西门小郎和那七怪制住后,带到黄花岛去的。

 小伙子现在把这笔帐,可记在了血怪尹风的头上啊!

 他等对方把话一说完,就故意叹口气,捉惹道:“唉!你的运气背,我也好不到那里去。你那没出气的徒弟被我废了武功,跑去找一批高的矮的,黑的白的,还有不男不女的怪物来找我麻烦,结果只有一死一伤,其他几个全溜了,害我打都没打瘾,你说衰不衰?”

 血怪尹风一听,可就笑不出来了,惊怒加道:“真的?!伤死的哪两个?”

 杜小帅好像没事人,逗笑道:“让我想想看…伤的那个很爱吹牛,说什么吹(崔)不醉,结果他自己先‮下趴‬了。”

 血怪尹风叫道:“那是‮二老‬!”

 杜小帅睨斜笑:“我可不知道他是老几,也许吹牛比赛,他可以稳拿第一第二吧!”

 血怪尹风耸耸肩道:“死的又是谁?”

 杜小帅耸耸肩道:“大概叫‘丑人多作怪’吧!”

 狂喝声中,血怪尹风又张臂扑来。

 杜小帅急使“幽巫十八扭”轻飘飘避向一旁,使老怪扑了个空。

 血怪尹风大概血喝足了,扑势太猛,一时收势不住,直向竹林冲去。

 只听“唏哩哗啦”一阵响,碗口的绿竹,已被老怪物冲撞到了一大片。

 哇噻!这老怪物的冲力,简直像“坦克车”嘛!

 杜小帅将唐诗寺和范桃花轻轻推开:“你们站远些,看我跟这老怪物来钞西班牙斗牛’!”

 唐诗诗刚一点头,范桃花已急忙‮开解‬那匹受惊的马和小驴,牵至了数丈外。

 这时血怪尹风已回身反扑。又向杜小帅冲来。

 小伙子仍然施展“幽巫十八扭”左一扭右一闪地,不但又使老怪物扑了个空。并且在双方擦身而过时,出手如电,一把扯下了尹风的红布“你裙”

 这一来,老怪物可糗大了,成了全身赤,原形毕啊!

 虽然夜朦胧,距离也有好几丈,也把唐诗诗窘得急忙闭上眼睛,来个“非礼勿视”

 杜小帅转回身一看,笑得甚惹人:“哇噻!你这老怪物怎么连內都不穿,这样有伤风化呀!”

 血怪尹风气得哇哇大叫,他已顾不得斗嘴了,形如‮狂疯‬地双向小伙子疾扑而去。

 杜小帅暗叫一声:“来得好!”身子侧战,双手拎着红布“你裙”摆出斗牛的架式。两脚还一蹬一蹬地,有板有眼,真像那么回事。

 血怪尹风冲扑而来,只听杜小帅口中叫道:“呀也!…”身子一旋,使他再度扑了个空。

 这回老怪行可有经验了,一扑空就靠个“紧急刹车”同时迅速回身。

 那知小伙子比他更快,早已摆开‮势姿‬,双手拎着红布“你裙”在向他招动。

 幸好老怪物不知啥叫“西班牙斗牛”被小伙子当牛在逗玩,否则不气破刚装満马血的大肚皮才怪!

 老怪物挑衅道:“臭小子,你别先躲,有种就跟老子拼上一拼!”

 小伙子黠笑道:“不用啦,这样子蛮好玩嘛!”

 血怪尹风怒哼一声,这回不再用扑的了,只见他双臂提起,两脚一步步向前跨进,那样子更像一支大猩猩啦。

 杜小帅仍然保持摆好的架式,双手拎了红布“你裙”一面抖动一面捉笑:

 血怪尹风走至一丈之內站定,双臂缓缓向上一提,夜朦胧下,只见他两手逐渐变成一红一绿。杜小帅记得在太平县的“留香院”跟西门小郎发生冲突动手时,那小子施展“血红碧绿掌”是双掌中皆呈现一线红光,周围却隐约成了碧绿。

 当两掌光芒大盛时,并有腥臭味发出,比汗脚穿过的球鞋还难闻!

 而这老怪物却是双掌一红一绿,与西门小郎的“血红碧绿掌”不尽相同,该不会是这老头儿蔵了一手,并未对西门小郎倾囊相授,才使那小子虚有其表,实际上却是个软脚吓?

 这时又听数丈外的范桃花惊叫道:“公子当心!那是剧毒无比的‘血红碧绿掌’…”血怪尹风一听自己的看家本领,竟然被那女人认出,立刻欺身暴进,出手就攻。

 不料小伙子身形一闪一扭,已绕至老怪物身后,趁机将那红布“你裙”套在他的颈上。

 血怪尹风突觉看不见了,不噤又骂又急,一手去扯头上的红布“你裙”一手连连盲目发掌,同时身子还急速旋转,以防小伙子趁机进攻。

 杜小帅还像孩子似的,见老怪的样子实在滑稽可笑,忍不住跳又叫,外带拍手大笑:“好玩!好玩…”数丈外的唐诗诗看得差点没昏过去:“帅哥!你疯啦…”“叫声尚未落,血怪尹风已扯下红布“你裙”看准了目标,突然双掌全力轰出。

 杜小帅正慡到了家,冷不防两股強劲掌风袭到,攻了他个措手不及。

 来不及闪避,小伙子被两股掌风攻中,震得他仰面一个倒栽,不由地瘪上加怒:“你娘咧!要玩真的?”

 老怪物可不玩假的,狂喝声中,张臂向他扑下。

 唐诗诗和范桃花大惊,失声惊呼:“啊!…”不料杜小帅就地一个翻滚的同时“七心”已出手。只见一道剑光疾而出,穿进老怪物的膛。

 “哇!…”地一声惨叫,血怪尹风的膛血箭并,接着扑伏在地上,双手一阵抓,两脚连连猛踢,然后菗筋几下,终于不再动弹了。

 唐诗诗急忙赶来,一把施住杜小帅道:“帅哥,咱们快离开这里!”

 杜小帅收起“七心”惹笑:“干嘛那么急,我还要看看这老怪物死了没有…”唐诗诗喝道:“别看了,快走嘛!”

 杜小帅看她快吓呆了,呆好挽着她走向马道:“只剩下一匹马啦,咱们只好共骑喽。”

 唐诗诗乐在心里,却故意给他个大白眼,警告:“你要不安分,就让你用走的!”其实她才希望小伙子不安分,最好一路上脚呢。

 杜小帅瘪笑两声:“是,遵命,教主请上马,我还要把吃的…”唐诗诗娇斥道:“这会儿不还忘不了吃的喝的,快上马!”

 杜小帅苦着一张脸,只好跃上马背,再伸手拉唐诗诗上马,让她坐在马鞍。

 两人一前一后,小伙子双手没处放,不得不环抱她的细

 范桃花一跨上小驴,三人便急急奔驰而去。

 这时从从竹林一旁,绕出个身穿“寿服”脸上毫无血的家伙。那模样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可不正是那当年古墓派的掌门“活死人”!

 只见他走到老怪物的死尸旁蹲下,伸手一探鼻脉和脉搏,冷森森笑道:“你丢我脸,别人当做是垃圾,我老人家可以‘废物利用’,派上大用场呢!”

 于是他站起身来,取出个小竹哨,放在口中连吹了三声。

 倏而,夜朦胧下,从竹林旁如幽灵似地出现了七个黑影,一蹦一跳来到了他的面前。

 哎呀,我的妈啊!他们赫然竟是在西艇山的山中,被唐云萍杀死的“骷楼七友”啦!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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