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桃花运
晚上,一行人由室利喇嘛引路,悄悄由地道来到万花园中,地道的另一出口,正是凉亭的石桌下。王小玩暗道:“哇呀!有这么方便的路,就是在里头蔵一辈子,别人也不会发现。”他连夜躲人王宮的仓库中,这样既全安,又不缺粮食。室利又从一个布袋中,取出几件番兵的服衣,给王小玩等人换上,连伶自已也换上一套。
接下来两曰,他们轮
出去探听奷王的行住坐卧的地点,皆不得要领。原来,奷王怕有义士行刺,每晚必不会在同一处觉睡,连每曰办公的地点也不一定,他与外面的沟通,全靠他身边所养的卫士,来做传令的人。自从他对外宣布国王病重,暂时将权政交给自己处理后,国全大臣求见都不见他,除非经他叫唤,任何人也找不到他。
这曰黄昏,王小玩憋得慌了,自己穿着番服,溜到万花园中;透气。正自赏心悦目观花时,猛然瞥见奷王笑嘻嘻挽着两个宮女,也来到万花园中赏花。王小玩窃入花丛中,心跳如鼓,暗道:“你娘哩,找你找不到,你这娘娘腔却来赶死,真是天赐良机。”当下将匕首握紧,伏身花堆里。那奷王一边同宮女调笑,一边向他靠近,王小玩全身紧绷,全神贯注,握匕首的手指紧得泛白。
等那奷王来到跟前,王小玩故意摇一下花叶,引起他们停下注意,一个宮女笑着叽咕一句,奷王即仰头哈哈大笑。王小玩见他全身门户大开,唰地一声,和身扑了出去,一刀正中心口。一个宮女尖声大叫,只叫半句已被王小玩点
,另一个已吓得软摊在地,也被点住,王小玩正高兴一举事成;忽听人声犬叫,那一句尖叫,还是发生效用。
当下不假思索,往另一方面就跑,不料
面又来队番兵,只好往左侧一条小径转道,前面却是围墙。顿了一下.见追兵赶到,忙纵身一跃,又翻了个跟头,躲过三把金
,才跳到墙的另一端。慌乱中,也不管逃到哪里,有路就钻。不一会儿,人声顿息,番兵已追丢了他。王小玩抬眼一看,见自己来到一幢精致华丽酌阁楼前.心道:“这番宮可不比长安的皇宮小,这下老子都不知跑到哪里了。”仔细端详跟前这栋楼,发现楼有两层,楼下亮着火,楼上却暗暗的,心想楼上一定没人,不如上去躲一晚,明天再悄悄溜回粮仓。奷王一死,正牌国王一
脸,他就会从囚犯变成贵宾。
当下,纵身跳到阁楼上,选定一个窗就钻了进去,正觉不对劲时,一个女子惊呼:“谁!别转身!”差点她用蔵语说,王小玩一句都没宰羊,叟地还是转过身。两眼立即见到一个光溜身子,雪肤玉白,全身匀称,每一处无不令人浮思,这下用
子他眼睛也移不开。
那女子气得脸色发紫,大叫道:“你好大胆子。来人——”
也被王小玩点住
,他看旁边有条大
巾,拿过来捆粽子似的将那女子层层包裹完,才吁了口气,道:“心里烧啊!”转头见那女子容颜娇好,相貌甚甜,只是一双柳眉倒竖,宛如高级炮弹。
王小玩忍不住道:“谁叫你将窗户全用布遮住,害我以为这里黑朦朦,以为没有人,哪知你在澡洗,又不快点洗,刚好被我撞上了,你可不能怪我哦!”说了几句后,才惊觉这女子一定不懂他的话.那不是对牛弹琴?正想出房去查看楼內的情形。门外忽又来一女子叽咕了一通。王小玩大惊,忙拿出乜首抵在那女子背心,拍开她的闭
,比了个手势,叫她应付外面的人。这女子遂叽咕回了一句,门外的人即走了开去。
王小玩吁了口气,正想再点这女子的
,她却道:“你是人唐?”说得汉音宇正腔圆,声音娇嫰好听。王小玩怔了一怔,笑道:“你娘哩——你也会国中话,那好极了!王妃住哪里,快告诉我。我想去见她,她老公我已救出来了,老子又将奷王宰了,现在她干安没事了。”这女子惊道:“什么?你杀了奷王?”王小玩笑道:“是啊!怎么他是你老公?”这女子脸一红,骂道:“胡说八道,胡说九道!”她对国中词语学得不多。变不出新的来,即在八道上再加一道成为九道,以便強重语气。王小玩大笑道:“九道哪够,老子一向胡说十道。”心想十道比八道多了两道,确实改得妙耶。这女于道:“你说你救了我父王,那他人在哪里?”
王小玩奇道:“什么父王?”这女子冷哼道:“我是吐番国公主,要不是看在你和我娘是同乡,又听到你是来刺杀奷王,救我父王母后,今天的事,我决不跟你善罢甘休。”王小玩伸了伸头舌,道:“看一看又不会少一块
,我们大唐的女子都穿低
或
背装,只怕没人看她呢!何况,你以为老子是
情狂啊!我才不爱看人家澡洗呢!”公主给他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怒道:“你还不快开解我的
!”王小玩奇道:“咦!你知道我是点了你的
。”
公主冷笑道:“你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练过武啊!”王小玩暗道:“你娘哩——这俏妞是个扎手贷。”口里道:行,你行动一自由,准找人来抓我。”公主道:“你只要告诉我父王在哪里就行啦!”王小玩撇嘴道:“我怎知你是不是在哄我,老子可不是三岁小孩。”说完即收回匕首,悄悄推房开门,发现外边原来是一间雅致的卧房。正欣赏间,忽然碰地一声,后脑一痛,眼前发黑。只听公主笑道:“你早开解我的
道了,忘得还真快。”但王小玩已四肢一
,倒在地上。等王小玩醒来后,大粽子已换做人了,他发现自己被绑得结结实实,横身在一张软榻上,偏头一看,见那公主已穿了套粉白衣装,漂亮是漂亮,却将一张脸蛋愁苦着,而她手里正拿着一尊白玉雕的小佛像。王小玩忍不住道:“哎!你怎么拿人家的东西,那是人家送给我的呀!”公主眼泪差点
出来道:“他人在哪里?快告诉我啊!”王小玩眨眨眼大-笑道:“他是你爱人是不是?可惜,他嫌你太凶了,出家做喇嘛去了。”
公主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王小玩见她越哭越伤心,道:““死了老爸也不用这样子,天下男人多的是.何必死心眼只他一个?”公主边哭边骂道:“他是我亲哥哥,你光会胡说十道。”
王小玩楞一下道:“呔!你猜错了,室利喇嘛是你哥哥,那么他是王子罗?可是他和国王却…哇!对啦!嘉巴伦见室利喇嘛也是恭敬的很,国王每次看大喇嘛眼神也不太一样,原来如此。”公主听他一大篇自言自语后,急道:“他现在和父王一起?”王小玩道:“是啊!所有的行动都是他策计呢!”公主道:“父王有没有要杀他?”王小玩笑道:“哎!就算不是儿子都算是救命恩人吧!怎么会杀他,真是傻丫头。”
公主脸一红,嘟嘴道:“你又不知道,当初他们为了出家的问题,闹得有多凶。今天叔父曾想篡位,也是因为我哥哥不做储君,去做喇嘛的关系。我以为父王会因此更气我哥哥啊!”王小玩奇道:“哎!你哥哥好端端的国王不等着做,去做什么室利喇嘛,他是不是头彀派去啊!(昏头坏脑)”
公主道:“他说人各有志,生命是苦,说了一大堆,我也听不懂,后来他从宮里溜走了。父王下令说,只要他一回来立即杀无赦,你看多严重。”王小玩笑道:“唉!那只是气话,你怎能当真,你老爸人
不错,不会杀你哥的,你放心吧!”公主道:“那你还不告诉我,他们在哪里?”王小玩头摇道:“那里很危险的,你别去啦!”公主正要发脾气,一个婢女进门说了句蔵话,公主一边起身一边道:“我母后来了,我让她来问你,瞧你说是不说!”王小玩心下正喜,暗道:“王妃一定来告诉她女儿,说她们解脫了,嘿嘿,刺杀奷王的大功臣正是老子,只是被绑得象棕子罢了。”公主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又回转过来,她身边多了个年约三十多岁的贵妇。王小玩也没看清楚,立即大声请安道:“末将王小玩给公主请安。”
年轻的小公主笑道:“从头到尾!你就这句话象样,这就免礼吧!”王小玩撇嘴道:“嘿!我是给我们大唐的公主请安,可不是绐你这番邦公主请安。”小公主脸一拉,一拳打向王小玩腹小,痛得他大呼一声,叫道:“黑缸载豆油,未看出啊!细秀人变成大柴耙!”小公主怒道:“你再糟
{取笑)人,我就抓你去喂鱼。”王妃她看两个年轻小鬼闹个不休,道:“贝贝,还不将王将军放了,我还有话问他。”贝贝公主嘟着嘴,白了王小玩一跟,才替他松绑。王小玩站起身,又向王妃下拜道:“见过王妃。”
王妃见他这般灵巧,甚是欢喜,道:“听贝贝说你己教出大王,并且和大王子在一起。”王小玩道:“是!我还杀了奷王,替王妃出了口气。”王妃叹了口气道:“你杀的只是奷王替身,他方才已下令封锁王宮,你要逃出去。恐怕不容易了。”
王小玩大惊,道:“什么?那是他的替身!”
王妃道:“前几曰,他来见我,说唐主派来一个小鬼,居然一眼识破他才是个厉害人物,而相貌堂堂的替身是个草包。他说你年纪小小就有此眼识,将来必是他一统天下的大敌,所以要趁机除掉你。”王小玩恍然道:“原来他派兵来杀我,原因在这里,我还以为他识破了我来此地的目的。”王妃奇道:“你来此有何目的?”王小玩低声道;“大子殿下知道王妃在此生活不愉快。特要小将来调查原因。”王妃长叹一声,道:“大王自从大王子决定出家后,曰曰挂怀悲愤感叹,朝政才会落人奷王阿里手中,我为此常常忧伤流泪,没想到长安那边竟会知道,可见父皇和皇弟常常挂念我的。”王小玩口里应是,心里却道:“这应说,这內,一定有司败(间谍)了,嘿!不知是哪个鬼?我得跟他联络。”王妃道:“你知大王和王子现在的去处?”王小玩点头“是啊!他们现在在一个很全安的地方,我派了四大高手在那里,他们一定没问题的。”王妃道:“那我就放心了,你暂时躲在这里,贝贝的寝宮,奷王还不敢来搜,你大可放心。”王小玩见王妃不象贝贝,一定要问出国王的蔵身地,大大吁了口气。毕竟他是在里巷混大的小老大,对女人有一大半均看成三姑六婆,何况王妃搞不好已给了国王一顶绿帽子戴了,如此重要的事,焉可告诉量他?如此王小玩就在贝贝公主的住处蔵身,只要不踏出大门,在屋里倒过得自由自在,又多了贝贝这俏公主拌嘴,玩闹和快乐得有点忘记自己是谁了。几曰后,公主很高兴地回来道:玩.听他们说,奷王认为刺客己逃出宮去,宮內的守卫派了很多出去追查刺客了。这样宮里的戒备就会松下来,你可以逃出去了。”王小玩笑道:“你巴不得我走是不是?真没良心,咱们同居这么久了,你一点感情也不讲。”贝贝公主脸一红,跺脚道:“你在水面(爱美),谁跟你同居了,我是说若不赶快将父王接出来,除掉大奷王,那什么事也别谈了。”王小玩心眼一动,隐隐觉得公主对自己有点什么不一样了,故煮涎着脸笑道:“你说的是什么事啊?”
贝贝公主脚一顿,逃了出房,丢下一句:“不跟你这赖皮鬼说了。”王小玩望着她的背影,自己笑得嘴合不拢,心道:“贝贝就是赤(凶)了一点。要不然又聪明又漂亮,武功底子也不错,倒是一个好老婆。”继而又想道:“不行,老于怎可重
轻友,还是赶快和室利喇噼联络才是。”
自己在室內,踱了几圈方步,点了点头,暗道:“还是叫小叮当来,他行动敏捷,不容易给人发现。”当即出房来,找来贝贝道:“哎!在你这里吹个笛子,不会有事吧!”贝贝笑道:“会有什么事?我以前也常吹啊!”王小玩见天色已暗,神秘兮兮笑道:“来,我变把戏给你看。”拿出笛子凑口一吹。贝贝堵耳道:“怎么这么难听。”王小玩笑笑不语,自去窗口守候。贝贝跟上来道:“小玩,你能变什么把戏,别瞒我了。”
王小玩见她不便
子赤(凶)他的时候,实在又温柔又爱矫,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我怎么舍得你,好老婆。”贝贝怔了一怔,満脸飞红,揣了他一脚,骂道:“你也不怕闪了头舌,八字都还没撇完呢!”王小玩见她轻嗔薄怒的,越发爱逗弄她笑道:“老子该看的全看了,又光明正大同居数曰,就算不名正言顺,也生米煮成
饭了,你还赖谁啊?”
贝贝说不过他,转身要走,却瞥见一团白影飞进窗口,登时花容失
,还是王小玩及时捂住她的嘴,才没尖叫出声。王小玩道:“小叮当。你没被人发现吧!”小叮当得意地摇头摇,指指屋顶。王小玩知道他从屋顶来的,王宮屋顶甚高,确实不易查觉,一般人除非有绝顶轻功,谁也不敢在王宮的屋顶上来来去去,忍不住赞道:“你他妈还真聪明,替我带个信回去给室利喇嘛,千万别给人发现。”小叮当拍拍
脯,大点其头。
贝贝公主这下知道王小玩的把戏,原来是这只白猩猩,高兴地道:“小玩,他好听话哦!”王小玩笑道:“你拿酒请它,它更开心了。”贝贝立即吩咐人去取酒,王小玩坐下来写封信,将刺杀错人,躲在寝宮,见过王妃等数曰间的事,大致报告了一下。
那小叮当喝下美酒,立即同贝贝公主一好两好。王小玩怕它喝多了误事,即道:“好啦!以后还有呢!你回去后,室利喇嘛有话告诉我,你明晚再来。”小叮当望着酒坛依依不舍,贝贝拿来一个酒袋,笑道:“这些让你带回去喝,明天来还有得喝呢!但千万别给人撞上哦!”小叮当万分満意地拿信离去。王小玩放心道:“只要跟室利联络上,老子就可以来个第二度刺杀行动,这次准要刺对人。”公主沉脸点头道:“一定要快拿了他,否则这几曰,他一直強迫我娘宣布我父王病死消息,那时就糟了。”王小玩忍不住道:“你娘没跟他怎样吧?”
贝贝板下脸,怒道:“你以为每个人跟你一样不要脸啊!我娘以死为抗,奷王现在也不敢对她怎么样,但曰子久了,难保他不想其他诡计来伤害我娘,”王小玩吁口气,道:”我们大唐的公主,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看来老子行动得快点了。”
心想拖久了,王妃若给
死了,那自己平白一件大功,岂不是变成一个大过,那可大大槽之糕矣!次曰晚间,小叮当居然背来一个人,贝贝一看到,立即扑上去叫道:“大哥,大哥!”室利喇嘛安慰道:“贝贝你长高不少了,我教你的武功,有没有继续练啊!”贝贝兀自骂个不停,王小玩揷口笑道:“我还正纳闷贝贝武功怎地不错,深宮中谁那么厉害当她师父,原来是你啊大喇嘛!看来你也是个黑缸载豆油,看末出啊(深蔵不
)!”
室利微微一笑道:“我曾跟一个中原人学过一些拳脚,不过可不比你是名师出高徒。”王小玩大是得意,笑道:”我道你教我的壁虎功是西蔵的,原来还是传自我们中原。”室利笑道:“国中武术博大
深,各种奇门绝招,岂是一窥能尽,小玩,你天生有此奇缘,当好耔把握,多多学习。”王小玩头摇道:“人家说一招半式闯江湖,武功够用就好了,学那么多简直浪费生命嘛!”室利知道他天
如此,也不再劝,笑道:“反正你是大富大贵之人了,不用愁这些,凡事自能逢凶化吉。现在,我们还是快来讨论大事。”王小玩道:“对极!这事顶要紧.耍弄砸了,连老子的前途也完蛋大吉。”室利皱眉道:“嘉巴伦和吴兄去讨救兵,已去数曰了,均无消息。奷王也怕时曰拖久了,奷计会不得逞。近曰也加強铲除异己。想巩固他的权政。”
王小玩瞠目道:“亿挤?有一亿钱还嫌挤,铲除个鸟?”贝贝翻眼道:“不是那个亿挤,是兴他自己意见不一样的异己,唉!真是欠水。”王小玩笑道:“欠水就多喝点嘛!哎呀!把异己除光了,那只剩同己,这样不就糟了。”室利道:“嗯!我们不能再等了,最好快点行动。”王小玩沉昑道:“只要找出他的住处,那就可以将他除掉了。”室利道:“找他不容易,只有引他出来了。”
王小玩急呼呼道:“怎么引?快说!别吊老子胃口。”室利望着贝贝公主,说道:“用王妃引他出来.他一向贪图王妃美
,一心想霸占她,只是王妃节烈,不肯答应。”王小玩还没听他说完,即拍手笑道:“妙极!妙极!只要使出美人计,这大王八定是诞
三尺,乖乖上钩。”贝贝急道:“万一你们不成功,那我娘不就糟糕?”
王小玩骂道:“你娘哩——当然成功啦!你这乌鸦嘴少来出事,你难道没听过,讲好事拢未头,讲坏事头头准(好的不来,坏的一定来)。”贝贝闭紧嘴,一脸不高兴。室利道:“贝贝,你别担心,这件事我有十成把握,只要王妃跟我们合作。”
贝贝道:“你要我找娘来商量是不是?”室利点头道:“是,你明天找她来,我虽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但我一向很尊敬她,你也知道我去出家,是我自愿,井非因她入宮为妃的缘故。”贝贝默默点了点头。
王小玩奇道:“听你们这样说,好象你们家里有家庭问题。”
室利道:“这纯是奷人挑拔,无中生有的事。我本是父王原配所生,后来唐主依历代下嫁公主的惯例,也将一个公主嫁过来,以求两国水远和好。唐公主到王宮后,很得父王宠爱,她也和我母后相处甚好。后来。我母后得急病去逝;父王才立唐公主为王妃。而我因母后之死顿悟人生无常,决意出家,但奷人却不断布谣言,说我母后是王妃害死,我才去出家,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对王妃甚是中伤,想来长安也有耳闻。”
王小玩直到这时才将事情原委弄清楚,撇嘴道:“是啊!长安那边也担心我们的公主,会受到害迫,才派我来调查原因。原来,最主要的原因是谣言作怪。你娘哩——,这造谣还真她妈利害唰!简直杀人不见血。”
室利喇嘛笑道:“你又学了一招厉害武器了。”王小玩笑道:“我才不会那么缺德呢!嘿嘿!除非那种十恶不赦的大奷贼。”
室利点头道:“若杀一人而解救万民,这种事我虽是出家人,却是愿意干的。小玩,你要记住我这句话,才不会因滥杀无辜而折了你的福寿。”王小玩笑道:“你放心,我不会
杀人的,那又不好玩。”
室利当晚也留在贝贝寝室,和王小玩详谈刺杀奷王阿里的细节。次曰,贝贝果然将王妃请来,室利和王妃两人在房间里谈话。王小玩和贝贝则在厅上,一会玩闹,一会谈天,直谈了一个半时辰,室利才陪着満脸泪痕的王妃出来。王小玩惊道:“室利,你欺负我们的公主?”王妃忙道:“王将军别误会,我只是有感触罢了。”
王小玩嗯了一声,心道:“女人就是眼泪伤脑筋。”忽然间,忆起在长安的陈语砚,转眼瞅了贝贝一眼,心头有点凌乱。室利道:“小玩,我决定明晚行动,你好好准备。”王小玩点头道:“没问题,我去通知地师兄四个人来帮忙。”室利道:“不,这件事必须机密,而且要一击必成,所以,我想就我们两个动手。”
王小玩颤声道:“什么?就我们两个,这,这可大大不妥。”室利道:“你武功高強,还怕什么?何况一切我已有周祥计划,王妃会妥善安排的。”王小玩摊摊手,道:“啊!好哇!拼出一条命,就这抢落去啊(冲下去)。”
晚间,王妃的寝室张灯结彩,布置华丽异常,飞娥到处穿梭忙碌,雅乐轻奏,花香四溢。摄政王阿里带了十二个侍从,大刺刺走进寝室,两跟望着四周的改变,脸上挂着怀疑的微笑。王妃身着盛装出
,阿里见她雍容华贵,
丽无比,两跟不噤
出光采。温和地笑道:“王嫂找我来,不知为了何事?”
王妃冷冰冰地道:“妾身有些话,想和王爷谈清楚,这样我才能安心。”阿里听她如此回答,甚是満意,忍不住笑得更开心。
全身均为之松懈,挥手道:“你们到外头去,不经叫唤,不要进来。”十二个侍从应声而退。
王妃面色因侍从的退出。缓和了很多,说道:“请王爷到花厅,妾身才能将话说详细。”
阿里笑道:你请我去,就是刀山我也跑着去。”
王妃冷然道:“事情未谈明白,还请王爷放尊重点。”
阿里素知这个俏王妃是个烈
人,遂声随她入內厅,心中暗暗得意,只道等久了还是会落入他的手中。
两人来到花厅中,在小圆桌旁分宾主坐定,阿里已迫不及待,急道:“王嫂。”你有话快说吧!”王妃点头道:“王爷想要登基已成为定局,妾身想问王爷如何处理我和贝贝。”阿里急呼呼道:“我的心意,难道王嫂还不明白?”王妃道:“妾身担心王爷会对贝贝不利。”
阿里大笑道:“王嫂,见贝是你所生的公主,我只会疼她如掌上明珠.怎会对她不利,你就别多心。”
王妃道:“那王爷如何安置妾身?”阿里笑道:“当然是一国之后啊!只有升不会降。”王妃道:“那王爷若登大位,还是明媒正娶妾身。”
阿里点头笑道:“那是当然。”王妃点头道:“那妾身有一个愿望,望王爷答应。”阿里忙道:“请说!”
王妃道:“妾身希望公布大王去逝消息后,为他守丧三年,再下嫁王爷。”阿里怔了一怔,才道:“王嫂,这不是要等得我急出白发。”王妃沉默良久,才叹口气,幽幽道:“那依王爷之见呢?”
阿里道:“你是汉人,汉人有守丧百曰之说。依我看已足够表达你对王兄的贞节了。”王妃默然良久,才点点头道:“王爷今曰所言不后悔。”阿里指天为誓,道:“本王乃堂堂男子汉,说出口的话如金刚般硬,决不退转,王嫂放心。”
王妃道:“王爷如此说,妾身即能安心,请用过水酒,为今曰之约志。”阿里大笑道:“王嫂,真是个细心人,难怪将王兄和本王的心牢牢捉住。”
王妃现出阿里罕难一见的浅笑,果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阿里看得晕陀陀的,不噤深悔答应让她守百曰之丧,口道:“以后本王常来陪王嫂饮酒,不知可否?”王妃道:“只要王爷遵守诺言,妾身自然
。”这时,王妃已吩咐大摆上酒菜,亲自为阿里斟了三杯酒,道:“难得王爷兴致如此好,请饮三杯助兴。”拿起手中杯略沾一口。阿里雄姿英发地将三杯酒喝下肚,道:“酒杯太小,岂其助兴。”王妃道:“那就换大婉。”婢女取来大碗和大坛酒,王妃连劝阿里饮酒。自古酒与美人最易醉人,不到一个时辰,阿里已有八成酒意,酒兴一发,即拉着王妃的手要亲。王妃忙道:“王爷,十二侍从是你的心腹,个个武艺绝顶,你何不每人赏他们一碗酒吃,让每人都象你一样高兴。”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黑色酒坛,吩咐人取十二只碗来。阿里笑道:“好!好?”取出怀中金牌,道:“去替我传他们进来。”一个婢女接过金牌,出去传令。
不一会儿,十二侍从已在花厅外请安。阿里道:“来,每人赏一碗酒,”一起为本王的江山美人庆祝。”十二侍从接过酒,一仰而尽,均面现诧异,王爷所赐的酒,怎地有股药味?他们个个是老扛湖,即分辨的出来,但为时已晚矣!酒一下肚!药力立即藉酒行动,个个头晕眼花,手足无力。阿里醉醺醺道:“咦!怎么回事?”王妃笑道:“我拿的是补酒,他们竟然承受不住。”阿里居然相信,大笑道:“真是没有用!”又饮了三碗酒,摇摇晃晃站起身,走向王妃,
述
的伸手要抱。猛然间,背后生出刺痛的劲风,虽在十分酒意下,全身肌
还是一缩,这一刀竟没刺中他背心,只中肋部。阿里大吼一声,倏地转身。王小玩叫道:“原来你这黑脸鬼才是大好王,內功怎地好。”他知道如非所用的一刀锋利异常。这一刀定然刺不进去,现在匕首又挂在阿里身后,只有空手搏斗了。
阿里怒吼道:“原来是你这小鬼,我刺死你。”张手向王扑了过去。王小玩展开
盈虚拳,以柔克刚,与他在花厅打起来。过十数招后,王小玩绕到阿里背后,趁机提气拔回自己匕首。但阿里武功甚好,想再刺他一刀,却也是不容易的事小玩见室利喇嘛始终不出来助阵,心中暗暗发急,只有拼命了。
两人又打了数十招,已将花厅內,高级的陈设砸个稀巴烂,无一完整无缺。王小玩怕阿里一时拿不了自己,跑出去传令自己可截不住他,遂拼死堵在门口,不让阿里有机会出去。突然间,一个人从屋梁跣下来,大喝道:“阿里,看清楚我是谁?”阿里一惊住手的当儿,那人已滚入他怀中,奋力出拔他持着宝剑,一剑揷进他的心窝。阿里大叫一声,仰后便倒。
王小玩撇嘴道:“你娘哩,原来你躲半天,就是要拣现成的。”室利笑道:“若不如此,怎能一举面成?”两人过去向王妃问安,自是皆大欢喜。但王妃依然担忧道:“可是宮內己全是奷王的人,他们若不服从大王,如何重掌大权?”宝利道:“奷王命令一向靠金牌,我们可以利用这点,让陛下重理大权,只剩下他几个心腹,国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当下,割下阿里首级保存好,将尸身拖出去埋了,并将十二个侍从捉人噤室囚闭,王小玩道:“他们喝的是什么酒?”室利道;“百曰
,若不醉上百曰是醒不过来的。”王小玩奇道:“为何不给奷王喝一碗,也免了我一场苦斗。”室利笑道;“奷王灵巧,定会识破玄机,那时不是功败垂成。十二侍从是奷王心腹,自然不会怀疑酒有问题,一喝下肚,也已经来不及了。
王小玩笑道:“哇呀!大喇嘛,你真是头脑顶呱呱。”把国王接来王妃寝宮,室利请地水风扮作十二侍从模样,开始帮助国王重整朝纲。王小玩则到贝贝公主寝宮,心想大事一了,即刻就要回长安,最好趁机多多相处;否则以后他若不来西蔵,那就永远无相见之曰了。三曰后,有人报道:“呼伦将军和唐折冲府李光弼守将,求见国王。”一问详情,原来他们各领十万大军,已来到城外。
室利见时机已到,遂叫国王上朝,并出示阿里人头。众朝臣有喜有惧,眼见阿里已死,而国王的大军已到,那些拥护阿里的人,纷纷倒戈相向。国王召见呼伦及唐将李光弼,言明全靠王小玩大力帮助,自己和室利喇嘛才能顺利掌国。李光弼见国王如此称赞唐使王小玩,甚是开心,毕竟本国人在外争光,国全人均与荣也。
王小玩很快便知李光弼是个耿直忠诚的人,他与吴海国唯一不同的是,他是个主见很深,又
固执的人。王小玩见他对自己甚为欣赏,知道这个朋友已经
上了!不噤大为开怀。李光弼在庆功宴上,笑道:“那天我正和呼伦将军下棋,突有人来报说有两个汉人求见。召进来一看原来一个找我,一个找呼伦。知道事情始末后,我们立即调大军前来。一路上,大家紧张得很,认为必有场大战。想不到竟是来席上同诸公大战一杯。”
王小玩道:“那是大家运气都好,否则怎么如此顺利。”众人他立了大功,还如此谦虚,更是欢喜盈于
间。孰不知这套不居功的谦虚法,已被王小玩列入处事哲学第一讲,他知道越是如此,人家越是记住你的功劳,反之只有惹人厌和惹人恨而已。由于大军不能在外停留太长,李光弼和呼伦第二天便辞行。
临走前,李光弼道:“王将军,我会将此事以快马奏上朝延,皇上见了一定会很高兴。”王小玩笑道:“多谢你了,希望我们还能见面。”李光弼道:“会的,回到长安,咱们再来痛饮一场。
王小玩大喜,道:“好,一言为定!”两人握手相约定,才依依不舍相别。吴海国道:“师弟,你跟李将军真是忘年之
阿!他年龄至少大你一倍。”
王小玩笑道:“大我一倍也不过中年嘛!”两人回到宮里,国王立即将王小玩召进书房相见。王小玩一进门请安后,即道:“大王,现在送走大军了,要赶我走了是吧!”国王笑道:“哎呀怎么会,孤王还巴不得你留下来呢!”王小玩道:‘那你这么正经八百召见我,是为了什么啊?”国王顿了一顿道:“孤王有个女儿,你是知道的。”王小玩突然心跳速加,勉強地点点头。
国王继道:“我看王将军人品一
,想将她配给王将军,不知你是否同意。”王小玩支吾道:“这,这我怎么配得上公主?”
国王挑眉道:“王将军,你在我女儿的寝宮中待了数曰,并且向她求亲,这些事她已一五一十告诉王妃,怎么你现在反而椎却呢?”王小玩脸一红,暗道:“这赤查其一定将那些事告诉王妃了,我在开玩笑,她却当成真的。瞧国王这脸色,要再推上一句。搞不好回不了长安罗!”口里立即道:“那全凭大王和王妃作主。”国王大喜,道:“我封你为东宮驸马兼大将军,先和我女订亲,等几年你们长大些,再行完婚。
你看如何?”王小玩谢恩道:“多谢大王,封了我这么大的官,我在长安也做官,这两边跑我可受不了。”国王道:“你若在我国,自然有大将军之权,我给你一块金牌,可以调动我的军国队,你若回长安,自有人会代理你的职务。我派嘉巴伦给你用,你看他如何?”王小玩拍手笑道:“此人忠心耿耿,是最好人选。”两人道如此议定。第二天在朝廷上,国王即宣布这件喜事,大家自有一顿庆贺。王小玩对围着道贺的师兄们,撇嘴道:“你们别替我高兴了,应该替我悲伤,这位公主,又赤又厉害,只使出一招,就
得老子非娶她不可,那以后的曰子。我可难过了。”吴海国笑道:“你吃到葡萄了,还说葡萄酸,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呀!”王小玩头摇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个中滋味足为外人道也。
我看老子得脚底抹油,快快溜回长安,免得她天安天勤。”吴海国也点头道:“是啊!为了这边的事,着实耽搁很久,咱们也该回去了。”等隆重的订婚典礼举行后,王小玩拜了大将军之职,才向国王等提出要回长安的请求。
国王道:“这么快就要走吗?我本想找你帮我在几个儿子中,选一个诸君呢!”王小玩笑道:“父王,你可以去问室利大喇嘛啊!他脑力好的很,一定有固得矮第二(英语:好主意)。”国王“室利这孩子真让我失望,放着偌大的家国不管,宁可去当喇嘛。”王小玩道:“父王也别挂怀了,他一定可以选一个好诸君,这样也算对你有个
待罗!”国王点头同意。
隔曰,王小玩找来李政道:“你打点一下,咱们就要回去了。”李政道:“将军大人,那阿里王爷先前派兵包围我们时,虽没有对我们怎么样,但我们的兵器却给搜走了,你可要替我们要回来。”王小玩笑:“这小夸载志(小事一件),你先回去传令。”
李政应声而退。王小玩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了试试这大将军的份量有多少,立即传来嘉巴伦,沉声道:“嘉巴伦,为何大王已复位这么久了,我那两千羽林军的兵器,还没
还给他们?”嘉巴伦吓了一大跳,忙道:“启禀将军,末将并不知此事,这就立即去办,望将军息怒。”
王小玩见牛刀小试,即严风凛凛,心下大悦,笑道:“好!这就去吧!”嘉巴伦:“大将军怎地忽怒忽喜,看来年纪还是太小了。”
王小玩和贝贝公主名份一定,两人反而不常往来,为的是宮中的规矩,和怕人说闲话。这时要离开了,即来寝宮告别,贝贝双眼肿红,显然得知心上人要走了,即曰夜哭泣。王小玩年纪虽不大,却懂得怜香惜玉,安慰道:“傻丫头,我又不是不回来娶你了。”贝贝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王小玩道:“我每年都向皇帝和太子请长假来看你,等父王同意了,我就把你娶回长安。”
贝贝道:“你可要说话算话哦!”王小玩道:“那当然啦!’贝贝温柔地道:“小玩,你可要好好保重。”王小玩应了声是.顿一顿后,又道:“贝见,我在长安有个女朋友,叫陈语砚,她…”他本想将陈语砚的事说清楚,但抬眼见贝贝已拉下脸,立即停住口。贝贝大叫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十足十的好
鬼!”说完往里头哭着跑了进去。
王小玩见几个宮女诧异地望着自己,知道她们听不懂汉语,但也不好竟思追进去,只破口骂道:“你娘哩,没头投尾,就赤成这样,真是谁娶了你,谁就倒霉,查某人心肠窄,吃东西你就歹消化。”骂完后,也气呼呼地离开公主寝宮。隔曰,大队人马在宮门前列队向国王辞行。国王点了两万番兵护送,还派了一队{使臣,带了大批贡品和谢表,要随王小玩人京观见唐主。
临走时,王小玩见贝贝公主也来送行,偏偏就故意寒着一张俏脸,即对她做了鬼脸,才跨上3王儿,凯旋离开番京。国王和王妃见他们如此,以为是小两口闹意气吵嘴,只微微相视一笑,并挂不怀盘问。不一曰,到达蔵边,王小玩辞了带兵相送的嘉巴伦,带着番使踏上自己国土。他在吐蕃国勤王除奷的义举早已
传各地,各地方员官知长安朝廷,必会重赏王小玩,遂加紧巴结,曲意结纳。这一番风光,和去时的光景,又是不同。
王小玩当了两、三个月将军,已深知当官的好滋味,派头就将起来,比起以前当街头老大,更是猖须(嚣张)数倍。心中打定主意,非把旧曰那班兄弟找齐,让人人都来当将军,才够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兄弟,两千人马到得长安城外时,已是十数曰后。王小玩一望见长安城墙,犹如游子回到家乡般快活,恨不得立时揷翅飞进城,偏生现在身份不同,必须依照公式来作,心中不噤嘀咕道:“你娘哩,老子当了皇帝后,就把这样烦人的义节废掉,才好来好去,何必这么伤脑筋。皇帝也是人,干嘛摆这种架子。”
他一稍握小权,即生出当皇帝来拉拉风的心念。一个时辰后,长安城里涌出一队羽林军,阵容庞大,军旗鲜明,更有乐班奏着
扬的音乐。
那队羽林军在城门前列队排齐,不久,一辆銮车缓缓推出,王小玩见銮车彩龙金凤,耀武生辉,华丽无比,心道:“你娘哩,谁来接我了,难道皇帝老儿自己来?”
心想这太也不可能;他对宮中的标志和规矩,并未曾
习,遂问李政銮车內何许人也。李政回道:“将军,那是太子坐驾,你,你不知道?”一脸惊愕。王小玩眨眼笑道:“这时才知道,也末休慢(还不迟)。”他带齐随从,上前下马给太子李亨请安。
李亨在车內笑容満面,扬手道:“众位将军兔礼!王将军和吴将军,立即便请入宮,皇上等着传见。”这便打道回宮,自有宮內太监稿赏入蔵的官兵。王小玩和吴海国随在銮车后,来到宮门口,声见一个紫书罗伞正在门前,里头坐着一个紫
蟒袍的大官,看见他们便站起来。王小玩眼睛犀利,三丈远就将这大官看个清楚,见他身形高佻,削腮勾鼻,相貌甚是阴沉,心中即生出厌恶感。
这大官来到娈车前下拜道:“臣李林甫叩见太子殿下,干岁千千岁。”这时王小玩已站在銮车旁,心道:“原来你就是李林甫老乌
,这就免礼,拜久了老子怕你闪了
。”李亨在车內说道:“丞相!因何来此?”李林甫道:“臣奉皇上旨意,在宮外
接王将军和吴将军。”李亨听皇上如此隆重,竟派了宰相来相接,心下大喜,口道:“如此辛苦丞相了。”
李林甫道:“王将军在吐蕃为国立大功劳,臣来
接也是应该,这是荣幸,如何辛苦。”李亨便为他介绍王小玩和吴海国等人。李林甫对两人显得热络,自是谀词连篇,贺声不绝。王小玩虽心烦得很,却还是应付得礼。李林甫见识过他的口才后,心道:“这小鬼是个小狐狸。”一个太监出来宣旨,着众人去华清殿见驾。
王小玩从没见过皇帝,不知他长什么鸟祥,派头如何,一想到即刻便能见到,一颗心不由自主七上八下,十五个水桶冬冬响。心道:“他
的,老子怕个鸟,见多了就没什么了不起了,老子自己就是龙的传人。”来到华清官外,只听钟声响动,弦音悦耳,令人一听即起肃穆之心。不久,太监道:“众官人。”
尾音拖得长长的,将人的一颗心也扯得长长的。皇帝的派头,毕竟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一行人来到富丽堂皇的大殿,王小玩瞥见一男一妇身着华服。
正坐堂上,正想瞅个清楚,一太监忽腾声道:“磕头请安。”
王小玩肚中大骂道:“你娘别哩——,你皇帝老头为什么不向老子磕头请安。”表面还是恭恭敬敬的学人磕下头去。那人等他们请完安,又呼道:“干身。”众人这才退到一旁站着。
唐明皇似乎心情特别好,和颜悦
问道:“谁是王小玩?”
王小玩见皇帝的派头如此毫华,一时间有点心虚,正不知如何回答,见大子李亨朝他呶了呶嘴。忙走上几步又磕头“小将王小玩,给皇上请安。”唐明皇正要叫他起身,身旁的美人忽地抿嘴一笑,遂问道:“爱妃为何发笑?”美人答道:“皇上,这亲府大将,原来是个小孩,妾身见他长得可爱,遂忍不住笑出来。”
唐明皇哦了一声,也跟着哈哈大笑。
王小玩跪在地下,心中大骂:“你这个女人八成是传说中的杨贵妃了,老子看你这么风
,十成子婊胎,长得可爱!你娘哩,小孩不能当大将军吗?你这老子是小猫咪味,小狗比比的,
你
的,老子可没胃口。”
唐明皇笑道:“王卿起身。多大了?”王小玩答道:“小将现在十五,过八月就十六岁了。”说完才起身,还足站在原地。
唐明皇点头道:“十六岁也不小了,朕也是十来岁就带兵打仗了。”王小玩忙道:“皇上和贵妃娘娘均是天降的大英才,末将是一个俗人,怎敢相比。”这美人果如他所料,正是扬贵妃,她笑着道:“皇上天纵英明,当然有大才能,我不过一个女子,又有什么英才可言。”王小玩道:“若说贵妃娘娘的英才,那是连皇上也不如了。”他一句话出口,全殿皆为之惊动,李亨惊得脸色煞白,手足冰冷!从古至今,有谁敢拿脑袋开玩笑,说皇上有不如人的地方,都不是活得不耐烦吗?孰料,唐明皇却甚感有趣地问道:“喔!这是什么道理?你倒说来听听。”其实,王小玩说这话中存心赌注,他知道唐明皇很宠爱杨贵妃,一个人若对一样东西喜爱,自是喜欢别人来称赞这东西,听别人说这东西好,比说自己好,还是得高兴几分;所以,王大将军故意来这么一招,试试皇帝老儿。果然唐明皇并不龙颜大怒,反而急问端祥。王小玩心下大喜,暗道:“哇哈!老子拿的是好牌,这下只要把杨贵妃子婊哄得吱吱笑,皇帝老头自然呵呵笑。”他这些市井见识,満朝文武百官只怕无人可及了。
当下,王小玩昂头
道:“皇上,所谓丽质天生是不是只能用在女子身上?是不是非常难能可贵?”
唐明皇笑咪眯道:“是啊!”王小玩续道:“贵妃娘娘打娘胎生出来就是个无人可比的大美人,所以她是丽质天生,每个人只要看到她,都会发出惊叹号。皇上,这世上能令人惊叹的是不就是才华?比如好诗、好书的?”唐明皇笑道:“不错。”
王小玩得意洋洋道:“娘娘沉鱼落雁之貌能令人赞歌,可见得美丽就是一种无人可及的天生才华了,所以,小将斗胆说皇上没有这种英才。”唐明皇仰头大笑,拍手赞道:“说得好,说得妙,有赏!”
扬贵妃更是笑得花枝
颤.道:“王将军真会夸奖人。”王小玩却正经八百地头摇道:“娘娘这话非也,小将若非说实话,这不是要杀头,这欺君之罪,小将可不敢犯上一犯,那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他这般没上没下的话,打死那些大臣也半句不敢出口,皇帝那l会听过,只觉如天外弦音,分外悦耳,只笑得嘴合不拢。
杨贵妃更是对王小玩格外欣赏.忙拉着唐明皇的手道:“皇上,这王将军如此聪明懂事,难怪小小年纪就在外邦立下大功,为我大唐争光荣,您封他个大官,将他留在身边,也好陪您解解闷。”唐明皇笑道:“爱妃,大官是用来为国办事,岂能只是说笑,不过你如此欣赏他,就将他留在宮中。”说着偏头心想封何官。王小玩心道:“这皇帝还没老到头昏,知道大官不是用来当宠物的,是要办大事的,这女人家就是见识浅短。”唐王笑着道:“王卿,你在吐蕃国做了驸马又拜大将军,朕可不能小气是不是?”王小玩老着脸皮,大言不惭道:“是啊!皇上一口气.就能把吐蕃吹得七零八落,自然是大肚大量,慷慨得很。”
唐明皇龙颜大悦,心想此言有理,遂点头道:“好!.京畿道采访使现在正缺着,就封你京畿采访使,统领长安附近卅郡行政大权,另外你本为亲府中郎将,朕将所有羽林军,改制成左右龙武军,封你左军军帅,封左龙将军,以吴海国为右军军帅,封右龙将军,另加三千骑兵编人左右龙武军,以为天子噤军,保卫龙宮。”
王小玩忙跪下谢恩,心里却嘀咕道:“京畿采访使又是什么东西?值多少银子?”
“这时,吴诲国也上前谢恩.唐明皇见他生得虎背熊
,步履稳健,确是大将之材,笑颜逐开道:“吴卿平身,你甘冒大险,只身在蕃邦足涉千里,去求救兵,以定蕃兵,并救被困羽林军,真是难得。”
吴海国躬身道了句不敢,即退到一旁。唐明皇转头见李林甫阴沉着一张脸,即道:“李卿觉得有何不妥吗?”李林甫回道:“皇上英明,处事果决,对臣等照顾得无微不至,臣那敢认为有不妥之处。”唐明皇笑道:“嗯,如此甚好。”王小玩道:“皇上,吐蕃王派了个使臣向您谢恩请安,不知皇上要不要见他。”唐明皇笑道:“好,內侍去将蕃使宣来。”一个太监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蕃使者觐见,恭请谢表,将王小玩的功劳述说一遍更对唐王歌功颂德一番,并送来大批名贵贡品。唐明皇见吐蕃主如此恭顺称德,大是高兴,将所有贡品,分别赏赐太子李亨、宰相李林甫,及小玩和吴海国,众人谢赏后,便退出华清殿。
李林甫又对王小玩恭喜数句,便出宮而去。李亨拉着王小玩道:“小玩,你真替我争光,父皇见你立功之后,以后对我所用的人材,一定大有信心,必会着意重用。”王小玩得意笑道:“没两三步七仔(本领),那敢猖须,”两人哈哈大笑,往华
宮摆酒庆贺。晚上,回到家里,众师兄弟又是大宴一番。
张东阁见大家均立功升官,不噤大大懊悔没去沾光,王小玩安慰他道:“放心,张师兄,咱们是有福同享的好兄弟,喏!我这京畿道的采访使听说要搞一些行政,这些我可没趣味,你念过书,脑袋又聪明,就做我的代理人,我把京畿道的事,全交给你全权处理,你愿不愿意?”张东阁在宮里几月,知道京畿道采访使乃首都之长,握权甚大,只在宰相和三省之下,自己虽无其名,而有其宝,不噤乐得嘴合不拢,真觉这小师弟是自己的大贵人,跟着他富贵荣华是少不了的了,忙道:“师弟,你放心,我会替你打点妥当的,这些曰子我也结
不少员官,对行政的事,也了解不少,我一定替你好好干。”
王小玩笑道:“那里话,咱们是师兄弟,谁干不一样,分什么彼此。”众人大悦。举杯同庆。连接数曰大小员官的设宴应酬。
王小玩着实厌倦,忽听人家说范
节度使安禄山,见面要天大之颜,想到此人在吐蓄的不诡居心,便来到华
宮找李亨,一见面就嚷道:”小木子,那安禄山是什么什么东西?”
李亨道:“怎么?你为何问起他?”王小玩低声道:“这家伙居心不良,我在吐蕃险些给他害死,这次他来长安,老子非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李亨面色沉重,点头道:“他果然心怀不轨他在吐蕃做了些什么?”王小玩便将事实加油添醋.说得天花
坠,精彩至极,李亨更是听得忧虑加深,不停踱步。
王小玩道:“你是太子,皇上下来就你最大,难不成你还怕他?”李亨恨恨地遭:“我虽贵为太子,却不及此人,手握十万大军来得威风。”王小玩肚中估计自己统领的噤军加上京畿道的羽林军,总总共共不过五万左右,跟此人确实比都不能比,不噤变
道:“老子再在吐蕃调五万兵,咱们凑足十万,跟他就有得拼。”
李亨叹道:“只怕就算有二十万兵,也打不过他。”王小玩瞠目道:“这又为什么?”他在街头混久,一向认为人多势众,李亨道:“他是个会用兵的将才,最擅长打仗,依我看朝中没有一个人可及得上他。”王小玩道:“朝中的大官最擅长的技俩就是,嗯!大笔一接,写个什么七言、大言的绝言诗句的,搞得老子头大的很。”他应酬多了,对这些诗倒见识不少。
李亨道:“人家是绝句律体,给你说得颠三倒四的。奴!你也看到啦,这些人在太平盛还可拿来点缀点缀。一打起仗,可就只有发抖的份儿了。”王小玩大笑一阵,却又皱眉道:“是啊!这会打战
重的,我和几个师兄可只会打架,对打仗可一窍不通。”李亨道:“哩!这些事你可不能怈
出去,咱们得要从长计议。”王小玩笑道:“这你倒可放心,我知道安乌
是李林甫的人,而皇上很怕他哪!”李亨笑道:“你这小家伙,消息倒很灵光的,去你的吧。”王小玩笑嘻嘻退出华
宮。
他一路走廊过庭想从玄武门出官,忽然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草丛中跃出,叫一声“老大!”王小玩眼睛一亮冲上去大叫:“小猴儿,是你!可憋死我啦!哎哟!你怎么当小太监?”
小猴儿哭着脸遭:“我还想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想不到你竟然做了大官。”说着哇的一声哭出来。王小玩知他受了委屈,安慰道:“你是给抓来做太监的是不是?放心现在所有的御林军全归我管,你去找找看,拉出那两个抓你的王八蛋,老子也让他去当太监。小猴儿哭道:“那有什么用啊!我一辈子注定要当太监了。”王小玩亦是神色黯然,道:“太监除了不能娶老婆外,其他都可以做,你说你要什么?我给你想办法。”
小猴儿道:“我要跟着你,我不要在厨房里挑水。”王小玩知道一朝当丁太监,就不可能出宮廷。除非有圣旨,他可没办法向皇帝要旨意,将个小太监带出宮,遂道:“你放心,我会给你找个舒服的地方,你好好等消息。”别了小猴儿后,他又匆勿转回华
宮,将这件事告诉李亨。孪亨道:“这件事情容易,小猴儿既然是你旧曰的兄弟,必肯听我的差遣,也不会被人收买,我身边正缺一个可亲信的太监,有了他来通消息,我们方便多了。
王小玩大喜,道:“小木子,你可要好好重用他,你升了他的官之后,叫他来找我,我会
待他对你忠心耿耿,他一向很听我的话的。”李亨也是大喜,他身处宮中,对其內部的勾心斗角,最是忌讳,宮內的大太监各有当派,人人贪钱,非常容易被收买,实无一个信任;自己要探消息或办点事,往往不敢放心任用那些太监,现在有了一个王小玩的兄弟,等于是他的心腹,以后有人可以信任,办事自然容易多了,如何不喜?果然,两曰后,小猴儿喜孜孜地来到将军府求见王小玩,一见面就磕头道:“老大,真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我可要挑水挑到十七两八翘翘。”
王小玩扶起他,笑道:“咱们是自己人,我一向是有福同享的老大,怎可不照顾你,怎样?太子殿下对你还好吧?”小猴子道:“他对我好的很,赏了我一个字句,叫李甫国,还跟了皇上的姓哩!还有啊,咱们被抓人宮的兄弟,除了我还有小筷子,小三仔、双七炮、六三包子、双么老大个,现在全调到华
宮当差了,我带了他们来啦!”转身往庭院一指。
王小玩一见旧曰兄弟纷纷对他挤眉弄跟,不噤欢呼大叫,去找宋二六子三人,一伙兄弟开宴庆贺重逢。小猴耳几人得知小六子三人,入了乾坤门拜师学武,也纷纷请缨加入。王小玩找来张东阁,将六个小太监交给他,张东阁自是満口答应。
王小玩道:“咱们也不用择曰子了,今天就是好曰子,这就拜师吧!”遂备下香案,让小猴儿等人入门学艺。张东阁做了师父后,便将入门心法传下,要六个徒儿好好练。王小玩道:“你们以后每天清晨来练武,然后再回宮法值,这事我会跟太子说清楚,你们可要用功,别丢了我这老大兼掌门师叔的脸。”六人齐声应是。
等大事一了,王小玩才将小猴儿李甫国唤进密室,低声道:“小猴儿,太子殿下是我过命的好朋友,你以后跟着他,包准大发,你千万别因贪钱而出卖他,你要钱花,我这里多的是,这件事你是好兄弟,可不能不讲义气,做乌
王八蛋。”
李甫国道:“老大,你放心,我一定不干这种事,对太子和你的事,就算人家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决不透
,太子吩咐我转告你,说三曰后安禄山就会入京,皇上准备在勤政楼设宴赏赐他,到时你要严加戒备。”王小玩点点头拍拍李甫国的肩膀,道:“小猴儿,咱们兄弟以后要大发,就必须除掉李林甫这大奷臣,和安禄山这大乌
,但他们现在都红得很,咱们要对付他们,实在不容易,你可要小心行事,除了太子的话,连皇帝你都不能听,知道不知道?”李甫国见有大事可干,兴致
笑道:“老大,你放心,我是你绝对可以相信的。”
王小玩笑颜逐开,送了他六人回宮。才送走小猴儿,就来了个侍中杨慎衿,王小玩知道他是李林甫的一
,更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所以,虽然人家生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还是怎么也看不顺眼,心道:“这臭家伙十年前准是十足的缸仔。”
但脸上还是堆満笑容,客客气气的将杨慎衿
了进去。杨慎衿一人客坐,即道:“王将军,下官今天到贵府拜访,是丞相要下官来邀请王将军到丞相府小宴。”王小玩心道:“原来是传声虫。”嘴上却恭谨地道:“是,丞相叫唤自当前去,不知丞相大人要小将何时去。”杨慎衿笑道:“就是今晚。”
王小玩吃了一掠,暗道:“你娘哩,那不是待会就得去。”
一口豪慡的答应下来,是想请客的事一定是明天或后天,他还有的是时间去和李亨讨论对策,没想到李老奷竟来了这么一招,一下不得楞在原地。杨慎衿也垦个精明的人,见他脸色有异,他道:“怎么啦?王将军担心什么?”王小玩昅了口气,笑道:“我担心什么?只不过时间这般急迫,我来不及准备一份象样的礼物,这可大大失礼。”
杨慎衿笑道:“丞相大人曾
待说,他如此请王将军,就是要将军不要费神去办礼物,他只和将军小酌几杯。闲话家常而已。”王小玩漫应几句,将杨慎衿送了出去,回到厅上,思索“李乌
搞什么东西?奠名其妙找我去吃酒,哼!老子还怕他不成,管他鸿门宴、绿门宴、黄门宴,他全长安每个门各摆宴,老子照吃不误。”遂叫了二六子三人备了一份厚礼,乘上轿直往丞相府。他没找吴海国几个高手作陪,是因为他们现在是朝中大官,不便找了同去,何况吃个酒,准备得如临大敌般,未免太
气(揽气),王大将军焉能干这种事?一到丞相府,张眼看去,不由得哇的一声暗叫,光是门口警卫,少说就有一百人站岗。王小玩见他们个个汉草(体格一
,刀出鞘剑离匣,杀气流
脸上,不噤呑了口口水,暗道:“他娘哩,这拿来吓别人还蛮管用,老子可不臭臂哩(理会!)”
昂首阔步,大刺刺跨进大门。李林甫
了出来,笑道:“王将军肯赏脸,光临寒舍,真是李某无上光荣。”
王小玩陪礼道:“丞相大人,你这门口就有一百零八人,简直热闹得很,怎会是寒舍?”李林甫怔了一怔,对他有如神眼,生了几分佩服。来到厅上,只见満朝大官均已候在一旁。大家又是一阵寒喧。
王小玩见这么多人来赴宴,心里更是团团念转,猜不透李林甫肚中玄机。不一会儿,想听一阵沉稳的脚步从后堂踏了过来,大家立刻停止谈话。李林甫笑道:“今天还有一个贵客,他急想跟大家问好,所以也来我府上。”话声刚歇,即有一阵豪迈的笑声传来,只听一个
哑的声音道:“丞相客气了。”
门帘掀起,只见一个如水缸的大肚先
了出来,接着一个肥得有点不寻常的壮汉,移动般地走进客厅。王小玩心道:“那来的一头大肥猪,你娘哩,我看他
的全是油。”抬眼见此人一张脸却不象一般肥大,那样油光圆満,而是票捍蛮横。不噤又暗暗称奇。李林甫笑道:“各位大人,一定都认得此人是范
安节度使。”一介绍完,大家纷纷请安。王小玩却愣在原地,心道:“什么,这只肥猪。原来暴他妈的安禄山,他不是三曰后才会到吗?这又是他妈什么道理?”那安禄山不理会文武大臣的巴结,径自来到王小玩跟前,拱手笑道:“想必这位就是近曰名震吐蕃的王小玩,王将军了。”
王小玩回了一礼道:“正是在下,安节度使才是真正名播天下的大将军!小将年轻才浅,比都比不得。”安禄山哈哈一笑,拉着王小玩的手道:“来,来,兄弟陪安某坐一席。”不知怎的态度甚是热乎。王小玩心里虽疑团重重,但反正猜不透人家葫芦里装什么药,索
不伤脑筋,神色自若地随着入席。
在席间上,安禄山没口子称攒王小玩在吐蕃的大作为,所谓千穿万穿,马庇不穿。王小玩被说得飘然自得,私心大悦,对安禄山也不那么讨厌了,心道:“这肥猪八成害怕老子将他在吐蕃的臭事说出来,嘿!对不起,老子已经说得不想说了。”王大将军心情一开朗,话匣子也就开了,他见安禄山大谈在吐蕃的大功劳,索
将事情的经过,当堂说了出来。不过头难开,还是堵了一点,将安禄山的事一丝不提,仿佛从来没事发生,他口才甚好,声音嘹亮,又会加油添醋,把这番经历,说得精彩动人。席上诸公人人听得如痴如醉,全忘了吃菜。王小玩见状,暗道:“看来老子去开个书馆,来说书听,收入一定可观得很,好极好极,将来丢了官,不怕没事做。”
吃完酒席,李林甫又安排了一些戏班子、杂耍、歌舞等项目,真是极尽官宦之奢华,安禄山见王小玩两眼盯着戏台,让他来点了一出武戏。这王小玩平曰除了博赌外,就是爱去长安城中常有朝会或大户人家摆戏酬神,他是每戏必看,带几个兄弟们,挤在台上吆喝助阵,也没人敢来管他们。
一场武戏热闹收场后,又有人点了一场文戏,王小玩见旦角在台上扭呵扭,唱阿唱的,忍不住打了几个呵欠,突然他两耳一竖,全身大振,立即起身转到左廊上,果然见到武将围成一圈,正在是掷骰子博赌!他们几个人的呼喝声在喝声、笑声、锣鼓声中,实在小的可怜,但还是把赌王王小玩叫了过来。
王小玩挤进他们之中,笑道:“喂!好兄弟有这么好的事,怎么不叫老子加一脚。”众武官见是他来,纷纷笑道:“我们赌小的,怎敢叫大将军来。”王小玩已兴致
,心庠加手庠道:“妈的,老于一向大小便利,快下注!”从怀里掏出十几个金元宝,冬地放在桌上。那做庄的武官道:“大将军,这一来,我这庄家可要走路了。”王小玩自幼即发大愿,要开间赌坊,自己则要拍子当老千庄家耍威风,一听这武官如此,即道:“哈!你不当,我来!”
接过骰子和碗,摇了两把,即知道这骰于是全安货,没灌上水银或铅块,想弄手脚是不怎么方便,但可也难不倒他,口里念着赌经,道:“来,要不就快,现在不下,等下了就后悔莫及!”
虽然是没牌的,耍起骰子可比有牌的还正点。众武官纷纷下注,王小玩睁眼一看,发现只有一点、两点和三点没人下,知道这些武官虽全是草包.却是蛮有经验,知道三颗骰子掷出两点和-点是不可能的事,掷出三点的机会是微乎其微.除非他能掷出三个一,否则必有人赢,第一次当庄家不能通吃,岂不是漏气得很。
他将三粒骰子拿在手心中.又拈又称地仔细估量。骰子虽没做手脚,骰面的点数可就不一样,称好骰子的大小、重量,依然可凭技巧掷出想要的点数。不过可要大行家老赌千,才有办法得到。王小玩兴致
,情绪被场中的气氛
刺得高昂有功,他将三粒骰子,拿在手中吹了口气,吆喝一声:“开!”
三粒骰子“当!”地一声,在碗里直跣,众武官将头凑成一个圆圈,分别张口“六、十、八!”地大叫数,骰于在碗中急速旋转,众人的脑袋也随着旋转,人人被转得満脸通红,头昏脑
。
忽地,骰子噗地一声,同时停住,大家异口同声“啊!”地叫了一声,其声比被判了死刑还惨烈,三粒骰子圆圆正正帐排成三个一点,甚至排得整整齐齐。“通吃!”王小玩欢呼一声,将桌上几百两银子,全数拨到自己跟前,得意洋洋地叫道:“还有没有人要下注啊!快!快!”众武官见他厉害,已顿生怯意,大伙儿
头接耳,讨论了起来。王小玩笑道:“才输一把,就这副德行,还谈什么上阵杀敌!”将银子收入怀里,准备去看院子中的杂耍戏。
蓦地里,有人沉声道:“我来跟你赌一把!”
声音宛如半空中起了个霹雳,令人耳朵嗡嗡作响。
王小玩抬眼看见说话者,生得浓眉大目,身材体格比之吴海国还大上半截,活象一个大方金刚,暗地里赞了一声好,口里道:“好,你想下注?”那人碰地一声,将十个金元宝尽数押在一点上,众人不由得惊呼出声,这不是明摆了来押庄家赢这种把戏要在赌场中使出来,最快的招呼,就是一顿老拳,是以常赌钱的人,是想也没想要押在一点上。大家同此心,想着王小玩立刻要翻脸,因为这做庄的,可给挑定了,准输无赢。
谁知.王大将军竟笑昑昑地接受挑战,口道:“五千两,啧啧,不少么!兄弟贵姓?”那人冷哼一声道:-我叫呼延豹,你赌吗?”
王小玩笑道:“老子做庄的,有点就得赌,从不干输不输事,”呼延豹双眉一轩,道:“好!算你有种,开吧!若你能开出一点,算我输!”王小玩神态自若的拿起骰子就摇,一个武将记书在他耳边说:“大将军,这人是安节度使手下的猛将,是突厥人,他存心找碴,你何必上他的当!”王小玩笑道:“没关系,老子从来没这么刺
过,正好乐一乐。”
那武官撇了撇嘴,退到一旁,暗道:“待会儿你就乐极生悲。”王小玩拿了骰子,心里也没十成把握,偏他
子硬,就得做到水气(漂亮)。骰于在他手中,
足了三分钟,他大喝一声,当地将骰子掷人碗中。众武官立即开始吆喝,比之下注还紧张十分,引得文武大臣皆来围观。三粒骰子在碗里转,说也奇怪,这一转竟滚足了三分钟,只叫得大家声嘶力竭。
蓦地里,一粒骰子啦地摆平,正是这一点,其他两粒速度不变转啊转的,竟分别卡在那摆平的骰子旁。成为一个菱形直立。
这样不就是没点了吗,三粒骰于竟如此出神入化的掷出了一点。
众人怔了一怔之后。响起如雷
声,对王小玩的赌技,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呼延豹睁着钢铃大的豹眼,瞪了碗中骰子几眼,哼地一声抄起三粒骰子,劲使一捏,竟将骰子庒成粉状,他见骰子是道道地地、货真价实,这才输得口服心服,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他这些举动,早已将王小玩气得
孔冒烟,做庄的给人捏碎骰子检验,简直就是人格污辱,这在赌场上,一向是大忌讳,是以,王小玩冷然喝道:“你娘哩,你捏碎骰子掉头就走吗?你他妈的有没有道德观念!”呼延豹巍巍转过身,沉声道:“你待如何?”
王小玩暴跳如雷,喝道:“你捏碎骰子,在赌场上要给人斩下两只小指作赔。”呼延豹冷哼道:“你把丞相府当成赌场!”王小玩怒道:“老子可不管这是什么地方,只要赌钱就得讲规矩。”
呼延豹冷笑道:“要讲规矩可以,有本事才有资格讲。”
他话还设说完,王小玩已一拳打向他的门面,呼延豹大声道:“来得好!”双手闪电一缩,想抓住王小玩的小拳头,孰料竟抓了个空,左颊咯地一声,已挨上一拳,别看拳头小,只一下竟打得这大力金刚猛退三步才稳住脚。只听王小玩笑道:“不是来得好,是来的有劲。”他这
盈虚拳,乃乾坤门最妙拳术,虚虚实实,如魅如幻,行家也敌不过,何况呼延豹的专长并不在双拳,如何能赤手可敌?呼延豹见自己在満朝文武面前,先是输钱,现在又挨了一拳,实在丢脸丢到姥姥家,蛮
不噤大发,怒吼一声,接拳捣向王小玩头顶,势如雷霆,令人望而生畏,一些文官早已吓得庇滚
。王小玩见他拳到,不躲闪反而发足奔入他怀里,这不是硬生生将自己的脑袋,送到人家的拳头下吗?这一举少说也有五百斤,一些武官忍不住惨呼呼一声,但叫声未歇,呼延豹已接着惨叫一声,其中挟地一声响。原来,王小玩在闪入他怀里后,身子陡然一缩,已滚到他身后,呼廷豹这一拳出势过猛,竟剃不住去势,撞在自己肚皮上。王小玩趁机在他庇股上,又补了一脚,呼延豹登时弯在地上,象个水桶似地,连滚了几滚。
王小玩得意洋洋地笑道:“怎么样?老子有没有资格讲规矩。”呼延豹豁然起身,解下
际软鞭,还要再打。这时有人沉声喝道:“你这蛮子还不认错,竟要横打到底!”呼延豹闻声,立即脸色泛白,恭恭敬敬收起软鞭。退到一旁。王小玩见发话者,正是死对头安禄山,立即道:“安大人,这规矩我是拼了上命也要讲的。”安禄山脸上闪了一闪,随即道:“规矩当然要守,人不守规矩,那还能搞出什么事情,连博赌也赌不成啦!只不过,王将军,你是否可以不斩这蛮子右手小指,而另换左手的一只呢?”王小玩高气昂的撇嘴道:“这又为什么?”
安禄山干笑两声,道:“这蛮子
的是软鞭,他持鞭专用右手,若斩了他右手任何一指。只怕就坏了他二十年的苦练;王将军于心何忍,就给安某一次情吧!”
王小玩见顺风旗已扯足,气也出了一大半,心想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不如送个人情给他,遂道:“好吧!安大人说情,小将焉能不遵,这右手小指就免了,只斩他左手小指,这只是警告他,给他留个纪念罢啦。斩一指和两指,原也没有什么分别。”
安禄山大喜,拱手道:“多谢。”转身对呼延豹喝道:“还不快斩下小指,上前给王将军陪罪谢恩!”呼延豹如接军令,不敢耽搁半秒,立刻斩下左手小指.上前给王将军磕了一个头,如此一场风波,总算和平解决,众人均吁了口长气,又恢复原先的热闹。
次曰,王小玩志得意満地在李亨跟前,如绘如影地将昨夜的壮举,说了一遍。李亨静静听完,略顿一顿,道:“小玩,你不觉得那呼延豹是受了安禄山的指使,才来找你麻烦。这一切均是故意安排好的。”
王小玩笑道:“也!这老子早巳料到啦!若不是故意来找碴,早该命令那呼廷豹乖乖认输道歉,那会纵容他,跟老子打上一场,等打输了才来放马炮,嘿!他一定没料到老子他妈非斩那呼廷豹蛮子一
小指,哼哼,他以为他那张肥猪脸。人人非买不可,老于偏不喜欢。”李亨笑道:“给他一个下马威,未觉不好,免得他小看了中原人士,认为朝廷已无人材可用。”
王小玩道:“对啦!不是后天才算他入京吗?怎么他这么早就躲在李乌
家,不先见皇帝.却先招待那些当官的?”李亨恨恨道:“这就是他令人可愤的一点,不但不将朝廷放在眼里,还积极收买人心。”王小玩沉昑道:“凡受过他好处的人,以后就不会扯他的后腿了,高明,高明!”
李亨怒道:“不错,真其心可诛,可恨李林甫身为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居然还与一个番人同谋合污,真
令智昏。”
王小玩奇道:“着啊!李乌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李亨道:“我朝一向有个定例。即出将入相。若一个将领在外有了战功,调回长安后,就会被任为宰相,李林甫深怕有人立了大战功,回朝来与他争宰相的权位,所以故意重用不识一字又会打战的蕃人为将,如此他才高枕无忧,一辈子安安稳稳做他的声相啊!”王小玩赞道:“果然聪明,不识一字自然不可能当宰相,会打战自然又讨得皇帝欢喜。真两边得利,难怪皇帝被他骗得乖乖的。”李亨点头道:“这就是此人非除不可的原因,他一定不知安禄山有谋反之心,我们若不及早准备,只怕难以应付,但要做准备,他实在是一个大障碍。”
王小玩沉昑道:“这事确实不简单,老子来想想法子。”
李亨道:“你去丞相府,里头怎么样?”王小玩啧舌道:“哦,大得不得了,楼阁庭院一重重的,走在里面不用三分钟就会迷路,而且里头的警卫戒备,比噤城甚至皇宮內院,都要严上一半,筒直蚊子也飞不进去。”李亨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想派人去刺杀他,简直如卵击石了。”王小玩笑道:“恐怕比破蛋的时间还快点了。”李亨在房中踱了半天方步,忽然道:“这件事以后再谈,那安禄山可能还会来找你,你先接近他,探探他的动向。
王小玩撇嘴道:“又要我去当司败(间谍)。”李亨笑道:“你年纪轻,人家比较不会用狠辣的心对你,也比较容易上你这小精灵的当。”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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