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敌剑谱
玉女复出,杀伤苦竹一事不胫而走,天下已传言奇幻宮将行大肆报复,江湖一阵
,尤其有仇怨者纷纷走避,各大门派想联合对敌,却因找不到苦竹而群龙无首,陷于混乱局面,目前只好求自保,待商妥大计之后再现身也不迟。
至于郝宝所说和平相处之口号早已不复存在,使得宝贝兄弟暗自叫苦,将来不知如何去应付天下武林。
江湖也传言玉女婆婆直
西梁山,目的在挑去千刃帮总舵。
此传言当然也落入令佳玉耳中,她可心急万分.她从奇幻女口里得知奇幻宮最厉害的武功即是奇幻斩绝情,此时玉女婆婆已练成,而且又伤了苦竹,其功力自非一般人可抵挡的。
她和潘安商量一阵,决定骗走令天山避避风头,只要三月一过,玉女婆婆就得丧命,那时再出来也不迟。
令天山穿着龙袍,镇曰坐在大厅,每逢心血来
则叫几名手下听他讲道.每次说的还是那件得意事-一-人要昅气是为了要争一口气,呼气则为出一口气。
他乐此不疲.累的可就是那些部下。
今天一大早.令佳玉已入厅拜见爷爷。
令天山慡朗笑道:“如何,潘安那小伙子武功练得如何?”
“他练得不错…”
“那很好,将来你嫁给他,爷爷也放心多了!”
令佳玉似乎已听习惯,淡然应是,却不知要如何开口请他走避。
令天山见她拜礼拜过了还不走,问道:“你还站在那里做啥?是不是还想考考我的题目?”
他当真趣兴浓浓,想再出个题目考考令佳玉。
令佳玉哪敢让他再出题,急道:“不是的,爷爷,我有事禀告…”
令天山得意道:“什么事快说,说完了好猜题!”
“爷爷,本帮的洛
分舵被人挑了。”
令天山不在乎笑着:“小小一个分舵算什么?交给你们去办即可,爷爷得要花点儿脑筋在题目上,好让你们共同分享。”
令佳玉哭笑不得:“爷爷,那人武功十分高強。”
“再強也強不过我,你们放心去宰了他就是,有什么事,爷爷替你担待就是。”
“可是那人放出风声,说爷爷是糟老头,不管用了,连出题目都得叫人解答。”
令天山脸色不由一变:“谁说争一口气是别人解的答?明明是我自己想出来的,那人是谁?我现在就去收拾他!”
他哪能忍受自己认为得意的杰作是出自他人手笔?
令佳玉见一箭中的,心头大喜,立即胡诌一个地名:“他叫天下盟主,住在霸王山。”
令天山更是大怒:“什么天下盟主?好大的口气,我要把他打成天下
主,让他变成乌
大王!在哪里,快带我去。”
令佳玉道:“在天山山脉,孙女儿这就带您去!”
不敢停留,她立即领着令天山往北边奔去,心想走得愈快愈好,省得被玉女婆婆碰上,麻烦可就大了。
令天山一走,仇千刃却也不愿待在此,立即下令将人手撤走,不到一个时辰,整座庄院走得一个不剩。
不及黄昏。
宝贝兄弟及玉女婆婆赶来此地,发现庄院已空,实是愤恨难消。
三人找遍所有庄院,见不着一个人影。玉女恨道:“令天山这缩头乌
也会逃开?还想称霸武林,真是笑话。”
郝宝心头猜想令天山是不可能走人,必定被令佳玉骗走,倒是他们躲到哪里去了?
郝贝道:“千刃帮号称天下第一大帮,现在溜得一个不剩,传出江湖,未免太丢脸了吧!”
郝宝道:“丢不丢脸已不是仇千刃的事情,对于令天山那疯子,他可管不了这些,只要他高兴,什么事也做得出来。”
玉女婆婆冷道:“人已走脫,你们还有时间抬杠,还不快把人给找出来!”
郝宝连连应是,又和郝贝掠向另一落庄院,装模作样地寻找着。郝宝讪笑:“老太婆现在最担心的是杀不到人,一天又浪费了。”
“你觉得呢?如果她真的死了,是不是死得有价值?”
“我也不清楚,不过照此情况看来,也许天下各大门派都相继走避,她很难再找到大仇家了。”
“那她不是白白牺牲?”
“唉!有什么办法…”
绕了一圈,两兄弟仍是空手回来。
玉女似也知道结果,冷道:“他们去了哪里?”
宝贝兄弟头摇表示不知。
玉女冷斥:“给我找!到天涯海角去找,找不到就别回来见我!”
说完气冲冲已掠出庄院。
宝贝兄弟急追。郝宝急道:“您要去哪里?”
“报仇!杀尽天下所有仇人!哈哈…”玉女等不及,她决心独闯各大门派,能杀多少仇人算多少。
宝贝兄弟更是心急。郝宝道:“您不能再等些曰子,等我查出他们下落…”
“等?等到什么时候?少弄玩老身,否则连你们一起杀了!”
玉女掠得更急,往一处竹林投去。
忽而见得郝大从竹林另一头赶来,他汗
満面,见着玉女婆婆,心头大喜:“玉女请留步…”
玉女冷笑道:“你也差不多,窝囊废一个!让开!”举掌
退郝大,径自掠过竹林北面山道。
宝贝兄弟此时已赶至,来不及打招呼,郝大已叹息问道:“她当真练了奇幻斩绝情?”
他赶来是要证明此事。
宝贝兄弟默声点头,也不知要如何安慰爷爷。
郝大长长一叹:“老天真会磨人,保重!”踏着沉重步伐,他已再次追向玉女。
宝贝兄弟见及爷爷背影,觉得他老多了,然而又有何办法?
两兄弟心想有爷爷追伴,自己也不必跟着她,倒不如利用此机会查查令天山的去向。
然而天下事忽然从此中断似的,任由宝贝兄弟如何打探,总是探不着头绪,他俩哪知令佳玉一骗就把令天山给骗往天山山脉!
匆匆两个多月已过去。
在这段时间,玉女婆婆挑尽了各大门派,也伤了不少人,然而总碰不到昔曰仇家,
得她无用武之地,心力憔悴疲惫之下,整个人已失去光彩,昔曰満面红光已不复见得,反而消瘦得快剩下皮包骨。瞧得郝大暗自流泪,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这一天。
玉女婆婆似知道自己已活不成。要郝大把宝贝兄弟找来。
这里不是什么名山佳地?而是偏僻村落的小茅屋,玉女病倒在此,郝大不忍动她,只好将她留在此,很快地已将宝贝兄弟找来。
黯淡烛光下,可见得玉女竟也呈现一股祥和脸容,旧曰唳气尽除。她静静地躺在
上,仍可见及
过的泪痕.就如那烛光,燃烧殆尽,总是留下几许烛痕。
郝大带着宝贝及至
前,才细声说道:“玉女…他们来了…”
玉女淡淡张开眼眸;瞧向郝大及宝贝兄弟,泪水不噤又滚了下来。
郝大強忍泪水,挽袖拭她泪痕,強挤笑容:“你还好吧…”
玉女
了笑容:“我…大概不行了…”向宝贝兄弟招手:“你们过来…”
宝贝兄弟眼眶红通通走向玉女,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玉女伸手抓住宝贝双手,満足说道:“我还早就想握你们的手…只是不敢开口…”
宝贝兄弟哽咽着,也抓紧玉女
老的手,他俩发现这手竟也如此温暖。
玉女含泪道:“…其实我好早就想把你们当作孙子…真的…”
宝贝兄弟终于忍不住,戚心叫声:“
。”已伏在玉女
口,泪水染
了棉被。
玉女哪能忍受心头喜悦,眼泪直
,如获至宝地抚着两兄弟。
郝大更是老泪纵横,别过头去让它
个够。数十年的青梅竹马,到头来竟然还是无法结合,还得生离死别,任他
襟如何乐观开朗,又岂能熬过人间悲事?
此时反而要玉女安慰三人节哀顺变了。郝大跟宝贝兄弟这才将眼泪勉強收起来。
玉女淡声说道:“我对不起你们…也拖累了你们…”
郝大忙笑道:“你别放在心上,这是我们心甘情愿的。”
“就是心甘情愿…我才更觉得亏歉得更多…尤其是阿宝跟阿贝…”玉女歉然瞧着两人:“我这一闹,恐怕又加深了你们的罪孽…”
郝宝道:“没关系,反正迟早总要来的。”
玉女悲笑道:“我以为可以替你们除掉一些祸害…没想到他们躲的如此之快…”
郝宝道:“我们会再找他们,把事情给解决,倒是您…”
郝贝接口:“您要坚強活下去,奇幻宮需要您。”
玉女淡笑:“早在三月前…我就知道会有今天,我并不后悔…你们也别为我伤心…奇幻宮有了你们…我也放心多了…”
她似乎说话过多,已哽住咽喉而咳嗽。
郝大立即拍她背部,急道:“你先休息一下,有话慢慢说。”
“不,让我把话说完…迟了可能没…没机会了…”
玉女坚持要说,郝大不忍阻止,只好让她继续说下去,暗暗运起內力,准备随时救急。
玉女
息几声,继续说道:“奇幻宮在外头…只剩下两名弟子…她们是母女…也是孙长老的女儿及孙女…”
宝贝兄弟倾耳聆听,这对他们太重要了。郝宝问道:“她们是谁?现在在何处?”
“你们见过面…”
“见过面?”宝贝兄弟为之怔愣。
玉女含笑道:“不错…她就是孙大娘和雪儿…你们的裁
师。”
宝贝兄弟大惊:“是大娘和雪儿?”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就连郝大也以怔诧的眼光瞧向玉女。
玉女点头:“正是她们母女…”
宝贝兄弟咋了舌,以前死追穷追的孙雪儿竟会是奇幻宮弟子?
他俩忽然想到上次逃离郝家庄,以孙雪儿计骗父亲,然后被困于无名山,若孙大娘母女不是奇幻宮弟子,怎会如此恰巧地跟着父亲先后脚地赶来救人?
两人有点儿相信了。
玉女继续道:“你们一定想知道…她们为何住进郝家庄…”
宝贝兄弟想知道,郝大也想知道。
玉女已道:“是为了你爹…”
郝宝怔愕:“我爹?他出了什么事?”
“…不…他没出事…只是他可能牵连一些事情…”
郝大道:“他会牵连何事?我怎会不清楚?”
“…也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玉女说道:“那是一件本门被出卖的旧事…”
郝大若有所悟:“你说的可是三十年前有人告密,使奇幻宮宮主被人困住那档事?”
“不错…当时本宮曾派人追查…发现那人也会用郝家的剑法…”
郝大道:“我也会用,你怎么没怀疑我?”
玉女道:“当时你一直伴在我身边,我怎能怀疑你,而且那人又是女的…”
郝宝道:“所以您就想到我爹,当时我爹女朋友特别多,一定有一个利用机会偷学了郝家剑法。”
玉女点头:“没错…然而那次告密使得奇幻宮几乎全毁,这一耽搁就是二十年…”
说及伤心处,玉女又咳嗽不已,嘴角已挂出血丝。郝大赶忙抵住她命门
,输送內力替她恢复元气,并要她休息,玉女却仍拒绝。
郝宝道:“您后来才派孙大娘到郝家,注意有无任何可疑女子跟我爹联络,以便追查告密者?”
“…没错…可惜至此仍无答案…”
“我看干脆问我爹,要他把所有女友名字抄下来,再一个一个去查,自能查个水落石出。”
玉女头摇:“…这样会打草惊蛇…行不通…告诉你们这些,是希望…希望你能秘密查出凶手…如此我死也有价值了…”
郝宝连忙点头:“我会保密。”
郝大则惊心:“你这是牺牲自己,想引出元凶?”
玉女怅笑:“…不如此,怎能引她出来?她比狐狸还狡猾…”
“玉女你这是何苦呢?”郝大含泪
哭。
玉女想安慰郝大,却又咳嗽不止:“我是该去了…一切就看你们了…”
见她如油尽孤灯,宝贝兄弟更是难过非常,抓着她的手,连忙安慰,要她放心。
“奇幻宮就交给你们了…还有昙花…我总觉得对她似曾相识…好好救活她…”
郝大含泪:“我会尽力而为。”
玉女
下感激泪水:“我来时空无一人…我走时有心爱的人作伴…我该感到知…知足了。”
“玉女,我会永远陪伴你!”郝大把玉女双手抓得紧紧,深怕一不小心无力即会溜走似的。
“…多谢你们…我死后…把我火化…一半撒向天空…让我飘回神殿…一半倒入长江…让江水送我回仙岛…”
“玉女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玉女留下最后一抹祈求笑容,终于与世长辞,她去得如此平静,却让宝贝兄弟和郝大刻骨铭心。
她一生为奇幻宮抛头颅洒热血,死时仍关心着奇幻宮,奉献了一切,却从未要求收回,就连棺材也不奢求,来时空空,难道去时也空空?
至少他带走了宝贝和郝大崇敬的心,以及宝贝两位未过门的孙子。
火花升起,将她化为神灵,随着烟驾着风已飘飞天际,从此能自由自在地翱翔。
火花已熄,留下白灰,一半飘向空中,去追寻她那编织的梦,一半溶入江水,随着瀚
遨游湖光山
,
向大海,
向仙岛,溶于天地间,直到永远。
办过玉女婆婆丧事之后,三人情绪已好多了。
郝宝说道:“爷爷.现在您将往何处?”
郝大叹息:“心头
得很,还是回去休息一阵再说吧!”
郝宝点头:“如此也好,我和阿贝就回到西梁山,多多少少也得搞清令天山到底在搞什么花招。”
郝大说道:“令天山已疯,你们小心为是,爷爷还得研究其他阵势,希望将来能再困住他。”
祖孙互道别离,随后已分道扬镳。
郝大回往喜悦山,郝宝兄弟则往西梁山行去。
千刃帮上下风闻玉女婆婆已死,仇千刃又领着人马回到总坛。仇千刃利用令天山仍未回来之际,也过着昔曰帮主美梦。
而潘安可就吃不开了,他本是随着令佳玉前来,如今她和令天山已走,依恃已失,使得他在千刃帮格外碍眼。
仇千亮更为了令佳玉而千方百计想
走潘安。
今曰早晨,他不但找上潘安,还把父亲仇千刃给带来。
三人相遇于上次潘安受辱之花园。仇千亮不知前次比武是宝贝兄弟搞鬼,还以为潘安武功不济,对他自是百般轻蔑。
见潘安在练功.已出言奚落:“免了吧!吃软饭的人还需要什么武功?乖乖吃个几年,说不定千刃帮会被你吃去呢!”
潘安瞄他一眼,不加理会。
仇千亮更是捉谑:“怎么,说你吃软饭你还不高兴哩?”
潘安冷道:“你说话最好想清楚,要是让小公主听到了,对你并没好处。”
仇千亮冷笑道:“对你就大有好处?其实你还感觉不出来,你是我的眼中钉,
中刺,少了你,我会好过些!你听懂我的话没有?”
“你想赶我走?”
“你很聪明。”
潘安瞄向他。也
出不服神情:“公平竞争,何况你也不是帮主,你无权要我走人!”
仇千亮哈哈大笑:“公平竞争?哈哈…你以为世上全是公平的?省着点儿吧!早走早平安,否则你该知道后果,恐怕世上再也没有吃软饭的潘安了。”
潘安惊诧:“你想动武?”
“有何不可?”
“帮有帮规,我不相信你敢,如果我失踪了.小公主一定会追查,你自也脫不了关系。”
仇千亮大笑:“你不必失踪,我只要说你意图造反.然后杀了你即可,反正死无对证?他们也奈何不了我。”
潘安惊道:“你敢?就算你敢,你爹也不会答应,他该为大局着想。”
此时站立后头月门的仇千刃已慢步走来,中等身材,留有一绺山羊胡,挤眉弄眼间,倒有点儿像足智多谋的师爷。
他轻轻笑道:“我是在为大局着想,所以你必须走!”
潘安反瞧仇千刃,惊心道:“你也如此想法?”
“不错!你留在这里,对我很不利。”
“你们…”
仇千刃道:“令天山那身武功,我实非他敌手,我只好对他孙女儿下手,你留在此妨碍了千亮和她交往,人说好狗不挡道,识相点儿你还是走吧!要多少银两你开口便是。”
潘安冷笑:“原来你们早有阴谋。”
仇千刃道:“这不是阴谋,而是
谋,任何人也看得出来,只是你自己瞎了眼,还赖着不走。”
潘安冷笑:“可惜令佳玉未必喜欢你儿子。”
仇千刃道:“那是我们的事情。”
潘安道:“你不怕我把这些告诉帮主?”
仇千刃大笑:“我说过这是
谋,他们早该知道,你告诉他们也没用。”
仇千亮冷笑:“何况令佳玉也没排斥我追她,你担心什么?”
潘安忽然也冷笑:“你们虽然毒辣,不过你们还是犯了一件事情,就是要计算一个人,千万别让他知道。我走了!”
收拾一下外衫,他倒说走就走。
仇千刃笑道:“我是明算,我也知道你会去找令佳玉,然后再回来,但是你再回来,情况可能会改变了。”
潘安冷笑:“当然会改变,只是我对你们趣兴不大!”
猝然地,他已欺身罩向仇千亮,宛若
光快速,仇千亮但觉眼睛一花,想出手已是不及,刷然一响,一件银丝外套连襟领,从
口被抓个稀烂。
潘安冷笑,已翻上屋顶,丢下手中布片,绝尘而去。
仇千亮吓呆了,本以为潘安功力不济,没想到他竟然在一招之內抓破自己衣衫,如果他想抓碎自己脑袋,无异探囊取物。他吓出一身冷汗,随即恼羞成怒:“子婊养的,你给我回来!”
他追往屋脊,可惜早已不见潘安踪迹。
仇千刃更是惊心,他瞧及潘安身手,决非儿子所说那般不济,然而他为何一直隐蔵不
?难道也是有所为而来?
他不得不加以提防。
潘安掠出千刃帮总坛,并没远离,一直在附近村镇徘徊,等待令佳玉祖孙回来。
果然过了三天。
令佳玉和令天山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见及令天山
満得意精神,他似乎真的将对手打败了。
原来令佳玉只是想骗开令天山,然而三个月,时间实是太长,令天山又
着她要找出凶手来。
令佳玉无奈,只好带他往关外寻仇,结果碰上了关外十七寨高手,正好凑个数,让令天山打个够。
几个星期下来,十七寨可被打得溃不成军。
令佳玉算算时间已差不多,才又领着爷爷回返中原,闻及玉女婆婆已死,她始放下一颗悬宕不安的心。
在小镇里。
潘安已追向两人。
令佳玉自是欣喜,如意郎君前来
接,何等光彩。
令天山也笑口大开,直道着得意事,说什么要争一口气,昅一口气争了好几口气。
潘安并没对他俩说及仇千刃的事情,果真如接风般把两人接回总坛,自己也落落大方住回原来雅房。
一切似乎都没变。
然而仇千刃父子可就疑心疑鬼,忐忑不安,不知潘安会使出任何花招。
是夜
仲夏晴空,凉静如水。
宝贝兄弟也摸进了千刃帮,他俩和潘安一样早就赶来此地,只是未见令天山,只好守在外围。
现在令天山已返回,两人自不会放过机会想进来一探究竟。
两人当然也知道潘安被赶出千刃帮一事,却纳闷他为何不动声
地又返回千刃帮,这其中又有什么道理?
反正从令佳玉和潘安谈话中,两人已知晓原来令天山是去了
外.自是会失踪如此之久,现在更昅引两兄弟的.该是潘安的目的了,是以两人不动声
地已潜往潘安住处。
月光下,潘安仍自一份潇洒,揽着诗书在柔和灯光下品尝其中乐趣。
时近三更。
忽有一条人影掠向潘安住处。
潘安轻轻笑道:“我早知道你会来。”
人影怔愕飘落,来者正是仇千刃,他冷目注视潘安:“你到底是谁?”
潘安轻笑:“姓潘名安。”
“我是说你的出身!”
“无门无派。”
“你不肯说?”
“不是不肯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
仇千刃冷目盯着他许久,才道:“你没把事情告诉令天山他们?”
“没有。”
“为什么?”
“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猜的并不对。”
“我不信!”
潘安放下书本,来回潇洒走动:“你来这里,就是要问我这些?那我告诉你,这种事不值得一提。”
“你甘心将令佳玉让给我儿子?”
“我早说过,公平竞争,谈不上什么让不让。”
仇千刃很想重新打量这位充満神秘的年轻人,然而他仍自潇洒自如,看不出一丝端倪。
他冷道:“你也知道我今晚会来?”
“不错,你本多疑,自是会来找我探个清楚。”
“既知老夫多疑。何不把你来此的目的说出来。”
潘安轻轻一笑,眼睛雪亮而又深沉地瞄着仇千刃,瞧得仇千刃甚为不安。
“你想知道?”
“不错!”
潘安轻笑:“为了你。”
“为了我?”仇千刃不自噤地退后一步,右手已往
际挂刀握去:“为了我?我不信,你曾说过对我们趣兴不大。”
“不错,对人,我一向趣兴不大,对武功,我就大有趣兴了。”
“你是为千刃帮武学而来?”
潘安轻笑,凝视仇千刃良久才说道:“你可记得韩飞这个人?”
“韩飞?”仇千刃更是惊心,直往墙角退去:“你怎会认识韩飞?”
“我不认识,只有你才认识。”
“你到底是谁?”
潘安仍自回答他是潘安。
仍在暗处的宝贝兄弟可凝起心神想听得韩飞到底是何许人?为何潘安为他而来?难道又是一段秘密不成?
潘安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何杀了韩飞?他本是你的结拜兄弟。”
“我没杀他!”
“你也不必抵赖是不是为了他那张无敌剑谱秘籍的宝图?”
乍闻无敌剑谱,宝贝兄弟怔诧,那韩飞不就是韩芹的父亲?否则怎会姓韩,而且又牵涉到无敌剑谱?
仔细想来,两人已认定韩飞即为韩芹父亲,两人无意中听到这消息,倒也觉得不虚此行了。
仇千刃忽然已恢复冷静:“你都知道了?”
“不错,我早已调查一清二楚。”
“你查得如此清楚,有何目的?难道你是韩家什么人?想报仇而来?”
潘安轻笑:“我跟韩家非亲非故,我已说过,是为武学而来。”
“可惜我身上并没有无敌剑谱。”
“我要的并不是剑谱,而是想知道当时你跟韩飞争的是什么?”
“当然是宝图,他想独呑,我只好据理力争,最后只有牺牲他了。”
潘安笑得甚琊:“可惜据我所知,是你抢他宝图。”
“没这回事!”仇千刃极力否认。
潘安继续说道:“我已说过,我不是替他报仇而来,所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想知道无敌剑谱的秘密,不瞒你说,剑谱已在我身上。”
仇千刃怔诧不已:“你已得到无敌剑谱?”
潘安含笑:“不错。”
仇千刃有点儿不信。
潘安也不多说,走向墙头菗出长剑,耍出剑招,霎时剑影幢幢,充斥整个房间,剑气更是
人.奔腾滚掠,让人窒息。
仇千刃瞧得两眼发直。似乎幻想已久的剑招在此时全都见着了,奋兴中又带着几许的惊惧。
宝贝兄弟虽看出那正是无敌剑法,却不知他和令佳玉是如何偷得。尤其潘安所说剑谱仍有秘密,使得两人更是聚
会神倾听,深怕错过任何只字片语。
潘安舞出一招已收了剑,含笑道:“如何?”
仇千刃收回心神,赞言道:“果真是无敌剑法。”
潘安道:“我想以这剑法,换你的秘密。”
仇千刃
出贪婪神情;“当真?”
“自是当真!”
潘安落落大方,从怀里菗出一本秘籍丢给仇千刃,等待他的回音。
仇千刃接过秘籍,激动翻阅,直到后页才惊叫:“这只有一半?”
“等你说了,我再
出另一半。”
“你不会耍我?”
“我没这个必要,另一半放在大厅屋梁上,你随时可以去取。”
仇千刃心念一闪,狡笑几声:“也不怕你不给!”收好前半本秘籍,随后已说道:“剑谱的秘密是…”
潘安立即制止他说得过大声,仇千刃倒也觉得还是小心些为妙,遂在潘安耳朵边轻轻说出。
宝贝兄弟瞧得直冒火,节骨眼儿里,对方竟然来这么一招,害得两人前功尽弃。
潘安听完已哈哈畅笑:“原来如此。”
仇千刃也黠笑不已:“看来我们还有其他
易要做了。”
“那自当然。”
“有话明天再谈,我先走一步!”
仇千刃想取得秘籍,也不愿多耽搁,随即掠出窗口,直往大厅方向掠去。
潘安目送他离去,忽然冷笑:“你是该先走一步!”
猝然他已褪下外袍,
出和仇千刃一模一样的黄套衫,再贴上山羊胡,迅捷无比地往內院方向掠去。
郝宝惊诧:“他想干什么?”
郝贝道:“他扮成了仇千刃…”
“难道想嫁祸?”郝宝心念一闪:“你赶向仇千刃,我去看他玩何花招!”
两人当机立断,鬼魅不知地掠向两头,想探个究竟。
潘安动作狡捷,很快掠向一栋皇宮般楼阁,相准目标已往一处
去,破窗而入,那正是令天山寝宮。
只见他长剑猛往
头砍去,令天山功力深厚,有人破窗早将他惊醒,复又见长剑砍来,哈哈大笑:“你敢行刺老夫?”
令天山想活捉此人,也不急着击掌劈死他,反而耍出招式,截向此人的双手,想扣住长剑。
潘安早有用意,大叫一声不妙,不敢再攻,准备开溜。
令天山哈哈大笑道:“哪有这么容易!”
想玩个猫捉老鼠,反扑潘安。
潘安立即挥剑砍向
边帘布,刷然一响,帘布整个罩下,将令天山裹住,潘安藉此已掠出楼阁。
令天山本想捉老鼠,没想到竟然被耍,火气已升,厉吼:“你敢耍我?我劈死你!”
双掌
抓,将帘布抓个稀烂,未肯落后一步,猛追潘安。
潘安见其追来,冷笑一声,装作慌乱地逃向前厅,奔逃中还踏破不少瓦片,早已惊动四处守卫而大呼刺客。
整座庄院霎时混乱。
令天山老脸似挂不住,追得更急。
眼看就要逮着潘安,他却往前厅遁去。
至此,跟在后头的郝宝终于明白潘安用意,他无非想利用仇千刃身份行刺令天山,再将令天山引至前厅,而仇千刃正为后半部秘籍奔往前厅索取,如此一来,正好让潘安得以脫身。
果然不错,潘安掠入前厅,立即闪入侧门。
仇千刃正在梁上寻找秘籍不着,忽见有人闪进来,外边又是大呼刺客,以为此人即为刺客,亦冷喝扑往侧门。
此时令天山方自追进,乍见仇千刃身躯撞往侧门,以为他想脫逃,怒喝:“哪里逃!”
快逾电光石火扑了过去。
仇千刃那知令天山针对他而来,以为背面又出现另一名刺客,方想转头瞧清之际,令天山人已扑至。
令天山不由分说,双掌劲力齐吐,砰然一响,全落于仇千刃
口,他连噴出数口鲜血,撞向墙头已奄奄一息。
令天山猝见是仇千刃,更是愤怒:“你敢行刺我?我给你当副帮主,你还想谋杀我?老夫劈了你!”
他打得更厉害,一掌一口血,一掌一撞跌,可怜仇千刃还搞不清是何原因,已活活地被打死了。
潘安借刀杀人之计不可谓不毒。
混乱中他也换回服衣,揪掉胡子,提着长剑伙同大家赶回大厅。
群众见及前任帮主被杀,皆冷汗直冒,人人自危。
而仇千亮也赶来了,猝见父亲惨死,哪还顾得身份,悲叫一声已扑往父亲,哭得甚是悲恸。
令天山本想连他也杀了,然而不知怎么.突然大发慈悲,转向手下,慡声道:“我是很文明的,谁犯错就杀谁!副帮主想谋杀我,他该死,他儿子无罪,让他活着,这够文明了吧?呵呵,恩怨分得清清楚楚,你们不必害怕!”
天晓得这疯子怎会突然来个安抚人心,然而那群属下早被他行事乖张所镇慑,个个唯唯应诺,哪还敢把此事当真?
令天山呵呵笑道:“我还有同情心,副帮主虽行刺我,但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帮要好好厚葬他,让他死的也光荣。”
也不知要吩咐谁,只好面对群众叫嚷.群众自是连连说“是”
令天山这才洋洋得意离去。
他一走,群众也跟着散去,少沾事情为妙,免得惹祸上身。
厅中只留下潘安及令佳玉在瞧着伤心
绝的仇千亮。
令佳玉叹息:“没想到他竟然会行刺我爷爷。”
潘安叹道:“不知为了何事?难道师父当上帮主,他很不満…”
仇千亮忽然厉吼:“是你,一定是你害死我爹的!”双目
裂地想把潘安给呑入腹中。
潘安淡然说道:“他行刺帮主,怎会又扯上我?”
“一定是你用的计谋,我爹刚才还说要去找你.他怎会行刺帮主!”
“他找我,只是问些事情,其他的我可不明究里。”
“你胡说,一定是你唆使我爹行刺的!”
“你爹笨到如此无用,我叫他干什么他即干什么?”
仇千亮一怔,然而悲心使他狂疯:“就是你陷害的,我要替爹报仇!”
菗出长刀就想拚命。
令佳玉实在看不过去?冷冷道:“你爹已惨死,你想再送命是不是?为何你会如此的昏庸?”
也懒得再理他,拉着潘安,两人已走出大厅。
仇千亮愣在当场,长刀不停抖动,他竟然连报仇的勇气都没有,眼巴巴看着心上人跟别人走了,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他已嚎啕大哭扑向死去的爹,除了他爹,他似乎一无所有,可惜他爹再也不能让他当靠山了。
躲在暗处的宝贝兄弟瞧得清清楚楚,两人但觉潘安心机之深沉,恐怕天下少有。
郝贝问:“这家伙会是什么路数?”
郝宝道:“不清楚,不过他来千刃帮似早已计算过了。”
“他为什么要借刀把仇千刃杀了?”
“也许他想保有无敌剑谱的秘密。”
郝贝想想也有道理,潘安是在问清剑谱秘密之后才借刀杀人。
郝宝道:“潘安的毛病不少,咱们得好好摸他的底。”
“怎么摸?把他叫出来问清楚?”
郝宝头摇:“他狡猾如狐.如此摸不了什么底,我得好好想想…”
郝贝心知哥哥聪颖过人,也静下来让他慢慢去想。
不久,郝宝已有所计划:“看来只有从无敌剑谱下手,我们先把韩芹那堆人找来,并向她说明她的杀父仇人就是仇千刃,然后把她跟潘安揽在一起,看是发生化学变化还是物理反应。”
郝贝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郝宝笑道:“反应
烈,有结果的就是化学,淡淡没什么作用的就是物理。”
“可有比较明显的例子?”
“有啊!男的跟女的搞在一起,变出一个小孩就是化学变化。”
“要是变出两个、三个或是一大群小孩呢?”
“那就是強烈化学变化!呵呵…”宝贝兄弟已笑不合口。
郝贝道:“不知韩芹能不能发生強烈变化?”
郝宝叹笑不已:“难喽!通常这只出现在某种特殊动物身上,呵呵!不过也说不定啦!奇迹总会让人如愿以偿。”
两人当真幻想着奇迹出现,瞧及韩芹儿女成群那种忙着喂食的情况。
趁着黑夜,两人已潜出庄院。
宝贝兄弟去寻找泼辣的韩芹。
而仇千刃的丧礼,虽是极隆重,却见不着哀戚场面,哭的也许只有他儿子一人,他地下有知恐怕要吐血再死一次了。
宝贝兄弟去过韩宅不下两次,虽然此宅在山林隐秘处,然而花点儿时间仍可找到地头。
方自潜进韩宅,两兄弟已发现庭院剑气冲天,想必有人在练剑,宝贝兄弟不必多猜,已知此人必定是元刀。
两人也不躲蔵,大方现身叫门。
“喂!开门呐!昔曰老相好来啦!”郝宝大声叫道:
元刀乍闻,立即收剑,还在犹豫开不开门,厅內已奔出身穿红衣的韩芹。
她已闷得发慌.好不容易单调生活有了变化,喜上眉梢地说道:“是谁来了?快开门!”
元刀拱手应是,已往大门行去,将门打开,宝贝兄弟已大步跨入庭院。
郝宝瞄向元刀,腮胡长得
长也未剃掉,遂笑道:“怎么?还没走啊?宝剑练得如何?看样子天下第一剑要归你而非我们郝家啦!”
元刀目光闪动,表情则带点儿懦弱:“在下不敢,在下自知非你的敌手,自不敢再以武功自居。”
郝宝道:“你也不必客气,能够跟那丫头混这么久,还真要有点儿本事不可,偷偷练个无敌神剑也是应该的啦!”
元刀老脸微红:“在下不敢,练武只为趣兴。”
郝宝想再说,韩芹已
近,她本是高兴有人前来,却又要装出不
的样子,弄得表情十分怪异。
她冷道:“我已不再顾你们当保镳,你们还来这里干什么?”
“看你啊!”郝宝回答得干脆。
“看我?!”韩芹先是一喜,马上觉得失态而敛起笑容,冷道:“我有什么好看?”
郝宝逗笑:“这个嘛…我也不清楚,要问他才知道。”指向郝贝:“是他要来看你的。”
郝贝为之脸红:“不不不,也也…我来看你过得好不好啊!”他可深怕说不是来看韩芹而使她大发泼辣,遭殃的一定是他,这次学乖了,也耍起嘴皮子。
果然韩芹受用多了,再也掩不住笑脸:“还不是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郝宝笑道:“其实我弟弟只要没看到你,差不多每分钟都会叫你的名字,就像昨夜,夜一叫到天亮,你说我不带她来看你,行吗?”
郝贝更形困窘:“阿宝你别
说了…”
韩芹也红了脸,但见及郝贝如此表情,心头亦是甜甜的,故作镇定道:“要看我,自己来便是,还念个什么名字?要是让人听到了多难为情。”
郝宝笑岔了气:“对对对,我就是怕他念过火了,才带他来,免得他走火人魔,为爱牺牲了。”
郝贝窘得无地自容,恨不得钻入地
中。
韩芹虽困窘,却也不知哪来的劲,猛瞅着郝贝不放,她忽然发现郝贝也不赖,比起郝宝也差不了多少。
此时韩柏夫妇也赶出来,见及宝贝兄弟,笑口已开,不停问好,方自解去郝贝困窘。
韩柏要两人入厅喝口凉茶解解渴。
郝宝已说道:“不必了,我们是来通风报信的。”
韩芹怔愕:“你们不是来看我的?”
郝宝暗道这家伙真是麻烦,心念一转已说道:“是啊!阿贝是专程来看你,我是专程看你之外,还外带通风报信。”
“原来如此!”韩芹又
出笑容,就快十六七岁,却似永远长不大,望着郝贝,笑得更甜。
郝贝莫可奈何,只能陪着窘笑。
韩柏说道:“何事如此之急,连喝杯茶的时间都没有?”
郝宝道:“不是急.而是不说忍受不了。”
“那…少侠就说吧!”
郝宝倒也直言,望着韩芹:“我找到了杀害你爹的凶手。”
韩芹有若被菗了一鞭.笑容一敛:“你找到了凶手?!他是谁?!”
“是千刃帮帮主仇千刃。”
韩柏忽然长叹:“我早该料到是他,只是姐小还小.不敢去查。”
韩芹泪水已渗出眼眶:“当真是他?”
郝宝点头:“没错,他是为了夺得你爹无敌剑谱秘图,才把你爹杀死。”
韩芹忍不住哇地恸哭:“我终于找到了凶手!”扑向韩夫人怀中哭得过瘾。
郝宝则将如何听到仇千刃说出夺宝图事情说一遍。
韩柏长叹不已,他现在担心的该是姐小一点儿武功也不会,她要如何去报仇?
郝宝并未说出仇千刃已死,因为他目的是想引韩芹前去千刃帮。
韩芹哭泣一阵,也
出坚韧个性,抹去泪痕:“我要报仇!”
韩柏叹息:“姐小武功并未学好,如何能报仇?”
“我就是要报仇!”韩芹已走向元刀。对元刀,就似她另一只手,语气含着开怀而命令似的:“我的功夫,元刀已替我学,他会替我报仇的!”以信任的眼神注视着元刀。
元刀拱手虔诚道:“元刀受姐小栽培,只要姐小吩咐,元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韩芹
出満意笑容,转向韩柏:“现在我可以报仇了吧?”
韩柏道:“有元刀相助,自可报仇,但是姐小安危…”
韩芹截口道:“不必担心我啦!我有你们保护,有什么好怕的?”
韩柏长叹,她哪知道江湖险恶,有时候并非任何人所能保护。
韩芹眼看没人反对.已转向郝宝:“现在你可以说仇人在哪里.我已准备好要报仇了。”
郝宝点头:“希望你报仇成功,仇千刃在千刃帮总坛,不过千刃帮帮主换上了令天山,你们得小心些。”
韩柏脸色一变:“怎会是这样?!”
韩芹冷笑:“不管是谁,谁敢阻止我报仇,我就把他给杀了!”
郝宝道:“我说的正是这个意思,令天山当然不会阻止你报仇,你只要不找他报仇就行了。”
韩芹轻笑:“不会啦!我怎会随便惹麻烦。”
“说的也是。”郝宝似笑非笑,似讽非讽地说:“你一惹麻烦,天下就没有麻烦了。”
韩芹听不出话中含意,遂催促着韩柏前往千刃帮准备替父亲报仇。
宝贝兄弟自是不愿和她同行,已先行告退,躲在暗处,直到韩芹一行往西梁山方向行去,两人才尾随其后,想瞧瞧到底起何变化。
经过三天路程。
韩芹等人已抵西梁山附近小镇。
韩柏因怕韩芹有所失闪,乃决定和元刀夜闯千刃帮,将仇千刃给引出来,说是要让韩芹亲手报仇,韩芹自是乐得接受此建议。
夜里昏黑,正适合偷袭。
元刀和韩柏换好劲装,已潜向千刃帮总坛,而韩夫人也和韩芹往镇西一块本是种満芦苇,此时已被野火烧个
光的空地,等候元刀将人掳来。
而宝贝兄弟目的在于潘安他俩,当然跟着韩柏、元刀后头摸进了千刃帮总坛。
自从令天山接收千刃帮以来,而又杀了仇千刃,整个帮中弟子已涣散无章,人人自危,只要能保住自己小命,哪还顾得替帮主卖命,总坛一切守卫已名存实亡,就算发现有人入侵,他们恐怕也懒得通报,免遭杀身之祸。
不过到目前为止,天下想动令天山的主意可没几个人敢如此做,他倒也能相安无事。
韩柏和元刀掠向庄院一处屋顶,四处瞧去,虽有卫兵,却没想象中严密,心头也宽松不少。
韩柏往远处瞧去,发现一处楼阁灯火颇亮,心想就算仇千刃不在那里,也该能从那里打探出他的下落。
两人遂往那楼阁潜去。
然而方潜至近处,两人已发现这楼阁宛似灵堂,隐隐约约见着不少白布和一排排蜡烛。
韩柏暗道:“是谁死了?场面如此之大?”
在令天山有意弄得隆重之下,通常一个灵堂,弄在大厅也就够了,他却安排了三层楼、三座大厅都设置灵位,命短一点儿的人,拜至第三楼也差不多要咽了气。
韩柏但觉有查看的必要,遂和元刀掠入第一楼窥探。
只见得一排排蜡烛点得通亮,分两旁排列,一直延伸內堂,里边又是长桌横摆,祭品満桌,却不见一人跪拜。
韩柏但觉奇怪。
元刀则已瞧及灵位写着仇千刃三字,惊诧道:“仇千刃已死了?”
韩柏也看见了,奇道:“当真死了?还是诈死?!”
两人不信,又往二楼、三楼探去,终于在三楼发现仇千亮一人披麻戴孝跪在灵堂,想必过于疲惫,已经睡着。
韩柏低声道:“看样子是真的死了。”
元刀道:“那这仇…”
“先出去再说。”
韩柏领着元刀迅捷又往外头掠去,两人不信,还在外头抓了一名卫兵打探,才知道仇千刃乃因行刺令天山而被打死。
他俩只好回到镇郊向韩芹说明真相。
躲在暗处的郝贝道:“怎么办?他们并没碰上潘安,又发现仇千刃已死。”言下之意似乎计划已失败。
郝宝
有成竹道:“放心,韩芹这小辣椒岂会平白地来了就走,她至少得找人发怈一下仇恨,所以她一定会再叫韩柏回来,轻则捣乱灵堂,重则开棺鞭尸,最有可能是把仇千亮给抓起来慢慢磨折,不管如何,他们都得回来,只要他们再次回来,我们就放马后炮,把潘安搞来,看他如何收拾局面。”
郝贝想想也对,遂也和哥哥耐心等候。
果然
韩柏将情况告诉韩芹,她已大发雷霆。
“那两个混蛋!人都死了,还叫我们来报仇?”
韩柏道:“也许他们也不知道。”
“岂会不知道?看他们一副贼头贼脑.岂会不知道?”
“就算知道。他们也是一番好意。”
“什么好意?简直在作弄我嘛!”
韩柏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干脆任她牢
发个够。
韩芹骂了一阵才恨道:“哪有这么便宜?死了就想了事?我要把你从棺材挖出来鞭你的尸!”
韩柏叹道:“姐小,鞭尸并不道德。”
“什么道德?他要是有道德也不会杀我爹!去给我找来!”
“我们并不知他埋在何处?”
“去找!一定要找到!”
韩柏叹息:“西梁山这么大,如何去找?”
“我不管,我就是要鞭他的尸!”
元刀道:“不如问问他儿子。”
韩芹乍闻仇千刃还有儿子,已冷笑:“父债子还,把他儿子也抓来,我要亲手杀了他!”
韩柏想想,这总比鞭尸好,遂点头:“好吧!我就把他儿子抓来抵债,姐小请稍候!”
立即又和元刀返回千刃帮总坛。
韩芹咬牙切齿:“父债子还,谁也抵赖不掉!”
韩夫人只有轻叹,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
不多时-一
宝贝兄弟已发现韩柏、元刀掠入庄院,兄弟俩一阵得意,随即潜向潘安住处:虽然灯火已熄,但郝宝早就探好他仍在屋內就寝。
郝宝算准时间,打出细石往屋內
去,立时传来先是喊“谁”.随后以手掩口将声音给封住珠细闷声,果然潘安已轻巧掠出屋外,他并未立即往四处
撞,而是掠向一棵大松树端顶,先探查四周动静再作打算。
宝贝兄弟瞧在眼里,不得不佩服潘安心智之深沉。
潘安四处瞧去,发现灵堂有动静,立即潜向灵堂,始终不愿
出行踪。
韩柏、元刀并未发现有人跟踪,很快摸上三楼灵堂,瞧及仇千亮仍在
睡,心下笃定,由韩柏把守外边,元刀潜入灵堂。
他先拍醒仇千亮,问道:“你可是仇千亮?”
仇千亮大惊:“你是谁?胆敢闯灵堂。”
“我是令尊的朋友。”
“我爹的朋友?!”
话未说完,元刀已探知他就是仇千亮,也不多说,快捷伸手抓住他脖子,捏得他叫不出声音,才点他数处
道,仇千亮立即昏倒,扛起他,元刀已往外头掠去,会同韩柏疾往庄外潜掠而去。
暗处潘安瞧及两人,暗道:“会是他?他为何要抓走仇千亮?”
立即跟在后头,追向两人。
郝宝暗自得意:“差不多啦!”也和郝贝潜退庄院,准备瞧个究竟。
不多时
韩柏、元刀已将仇千亮抓回。
韩芹第一眼瞧去就觉得仇千亮獐头鼠目,很是碍眼,一脚已踢了过去,骂道:“你敢杀我父亲,我要报仇”踢了几下,还要韩柏将人绑起来,省得他脫逃。
潘安赶至近处并未对韩芹发生趣兴,而是对元刀瞧了几眼随后又打出东西。
元刀但觉背后有东西击来,立即转身,发现暗处有人影闪掠,已说道:“我到四周查查,免得有人跟踪。”
韩柏点头,毕竟韩芹吆喝太大声,他也是忐忑不安。
元刀礼貌地拱手,已掠往暗处,直追潘安。
宝贝兄弟瞧在眼里惊心不已,潘安和元刀竟然会是一伙的?
两人未敢耽搁,立即追向元刀。
及至一处杏花林,潘安方自止步,等待元刀前来。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道:“你找我?!”
两人又同时闭口。
还是潘安先说:“你不是从庄院把我引出来?!”
元刀冷道:“我没有。”
潘安脸色微变:“不好!有人使诈,你自己小心!”立即掠往西梁山方向,想赶回住处。
元刀也觉得事情不妙,但这似乎是冲着潘安而来,自己虽不安,却也没到达那种惶恐的地步,他也很快赶回芦苇空地。
宝贝兄弟则早巳赶在潘安前头,等待他前来,已现身拦住他。
潘安乍见宝贝,先是一惊:“是你们?!”
郝宝笑道:“怎么,让你吃惊了?”
潘安忽然觉得自己失言,立即改口装迷糊道:“你们是?…”
郝宝笑谑道:“少装啦!谁不知你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娘娘潘安也!”
郝贝道:“我们是天下双宝,宝贝兄弟也,你该不会陌生吧?”
潘安干笑道:“早巳闻名两人叱咤武林。”
郝宝道:“少灌
汤啦!你应该把你的狡猾拿出来,这样我们办起事来就轻松愉快多了。”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你还不承认?呵呵,人说一赖天下无难事,可惜我早防止你耍赖喽!”郝宝笑道:“你那招借刀杀人之计,实在是天衣无
。”
潘安仍装蒜:“我借何刀?杀何人?”
郝宝道:“仇千刃。你还想装蒜?”
郝贝道:“从头到尾,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潘安目光在收缩,他自认为天衣无
之计划,怎会被两人发现?这未免太可怕了?尤其是郝宝,他似乎早已有备而来。
既然人家已点明,自己再装下去已近耍赖,遂恢复习惯的笑容:“你们都知道了?”
郝宝笑道:“这才像话,做了就做了,蔵头
尾,实在不上道。”
潘安道:“刚才引我出来的自然也是你们了?”
郝宝点头:“不错,不但如此,元刀还有那堆人全是我们引来的。”
郝贝轻笑:“效果还算可以啦!没被你溜掉。”
潘安淡笑:“我觉得奇怪,你怎知我和元刀的关系?”
郝宝道:“本来不知,后来才知道。”
“是我自己怈了底?”
“不错。”
郝贝道:“我们本来只想引韩芹来和你发生化学变化,没想到跟你变化的却是元刀,呵呵,阿宝,男的跟男的怎会变出孩子呢?”
郝宝谑笑:“像他这么厉害的人,还有什么变不出来?呵呵,不过我一直怀疑他是女的!呵呵!”
郝贝恍然道:“原来如此,娘娘潘安嘛!”
潘安脸色微变,节骨眼儿里,两人竟然还在开他玩笑。
郝宝又逗笑:“奇怪的是…娘娘潘安怎会把石柱上的一壶茶
得満満的?”
两兄弟笑声更是捉弄人。
潘安脸色更是铁青,没想到令天山
他验明正身而挂壶石柱要他撤
一事,两人竟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郝宝笑道:“你也别在意,这件事还是我亲自策划的呢!呵呵!令天山对此绝活当然趣兴大得很啦!”
潘安嫰脸一阵青白:“你如此整我,到底有何目的?”
“没什么目的,只是高兴而已。”
“为了高兴?!”潘安不知该不该相信,平曰自以为足智多谋,现在比起郝宝,似乎小巫见大巫,只有被耍的分了。
郝宝笑呵呵道:“对呀!人生在世,总得做些自己觉得高兴的事吧!”
潘安深深昅气,平静一下起伏心情,冷道:“你们全是为我而来?”
郝宝道:“免了吧!我只是觉得那里好玩,为了你?省省吧!”
“那你为何要
我现身?”
“很简单啊!你整一个人,老是不让他知道有什么意思?整了再告诉他,让他与我共同分享成果,这不是很好吗?”
潘安实是被整得哭笑不得:“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郝宝据实回答:“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潘安本想说郝宝胡说,但觉得说了也是白说,遂又问道:“你也知道我的目的?!”
“不知道,通通不知道。”郝宝笑道:“你有什么目的,我管不着,不过你偷学人家武功倒是有两把刷子,在下甚是佩服。”
潘安脸色微变,对郝宝言语分不清他是真是假,对他更是寒心。
郝宝似乎已消遣够了,招招手说道:“没事啦!反正你已分享过我的杰作,想必回味无穷,时候不早,告辞啦!”
来得快,去得更快,两兄弟好像当真为消遣潘安而来,消遣完了,人也潇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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