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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武林疯子
 另一方面。

 郝贝终究较嫰了些,他想赶往奇幻宮,然而他们是由北边‮入进‬山区,如此一来,路线已变,在这太行绵延千里的山脉,够他找了。

 或而因为方向不准确,他怕走失,脚程也就放慢下来,在逃过百里山路之后,终于又被苦竹那群人给追上。

 苦竹发现目标,自是得意万分,哈哈大笑,追过一松林,他们已将郝贝等人拦在一处石和野草齐长的荒林。

 郝贝苦笑:“的,这些人简直像狗般,凭着臭鼻子,任何死人坑都找得着。”

 当下也横剑备战。

 孙大娘眼看情势危急,也将青青、昙花抱上一块牛身大小岩面,留着雪儿看守,自己也参战了。

 苦竹冷笑:“你们还是投降,免得毙命当场。”

 郝贝呸了一声:“我要死,也得拖你们垫棺材!”

 送佛师太怒斥:“废话少说,宰了这群妖孽!”她佛尘早已不用,换上峨嵋素以闻名江湖的桃心木剑,此桃木为千年石蟠桃所制成,硬逾铁石,自是不畏利刀尖刃。

 她一上招就是太清剑法厉害招式,剑幻七朵桃花,分别刺向郝贝头脸及口。

 郝贝冷笑,长剑过去,无声剑法流利如水,递封出去,朝着第二朵剑花拦去,在那幻影之中,快捷架住桃木剑,往左一带,左掌再探,迫向送佛师太左肋,立即将她退。

 她自是大怒;一声厉吼:“你找死!”整个人又往前攻。

 苦竹和钟月如以及戒明戒因担心她有所失闪,立即围攻而上,困郝贝及孙大娘。

 双方打得烈,郝贝及孙大娘则处下风,守多攻少。

 此时昙花注视着‮场战‬攻守招式,眼看送佛师太趁郝贝封苦竹之际,木剑斜往他左侧戳去,郝贝若不脫身,势必被杀伤。

 昙花为之急叫:“阿贝哥快踩奇幻步第三式往右偏三尺,旋身回剑,星月挥攻她背心。”

 自宝贝发现她有过目不忘之能,早就迫不及待地将所有武功秘招念给她听,填鸭子般把她填得満満,她虽一时用不出来,但瞧认剑招可分毫不差,甚至已能分辨出何招能以何招‮解破‬。

 郝贝闻言,想也不想,立即照她指示去做,奇幻步一踩,虽是右边有两把利剑,他却能在利剑隙中闪向右侧,然后旋身,正好送佛师太攻之不着而斜背向着他,他一招星月辉递刺出去,直取背心。

 送佛师太大骇,想回救已是不及,赶忙落地打滚想避开,却仍被郝贝挑刺一道深见红的血沟。

 昙花又指点:“大娘快退三步,倒身菗飞,百花争鸣取左人肩井,右人章门。”

 孙大娘危之际马上菗退,苦竹和戒因赶追不舍,她突然菗掠飞起,反剑往下攻,截击左边苦竹肩井自是有余,但如何戳往戒因肋章门?因为戒因在前头还差他三四尺,然而昙花所说,她也就照办。

 长剑一戳,幸而苦竹功力高強,闪掉肩井,只被划破些许肌肤,尽是如此,他仍惊骇万分,昙花竟然只靠一张嘴就点破了他招式。

 而大娘往右刺空,本以为没什么收获,哪知在想收剑之际,戒因却因为慌张背空门,赶忙回身想保护自己。

 岂知在回身之际,不知大娘长剑等在那里,一个不察,竟然撞向利剑,竟是心甘情愿地把肋章门往利刃送去,被戳得入三寸,他惊骇尖叫,章门被截,真气一怈,也就软了下来,哪还能再战。

 大娘一招得手,自是欣喜万分,她已发现昙花能预料剑招,如此非常人所及之智慧,将来必定大有可为,也激动地回她一眼。

 昙花见及有了收获,才安心地报以微笑。

 然而苦竹和送佛太先后吃了昙花大亏,又惊又不甘心。

 苦竹厉喝:“先拿下那丫头!”当下不再猛攻郝贝和孙大娘,反而专找岩石上的昙花及青青。

 送佛师太更是不肯放过,全然拼命地往两人攻去,得雪儿穷于应付。

 郝贝见状,眼看长剑已不足用,当下大喝,反往左侧不远一棵大古松,砍了下来,想如法炮制,横扫地就往苦竹一行人了过去。

 这招霸王举树,全是硬功夫,苦竹等人吃过苦头,一时也奈他不住,纷纷往后掠退。终于让雪儿得以息,她感激地瞧了郝贝一眼,继续戒备着。

 郝贝则不停追赶他们,虽然扫砸不及,却也追得他们四处窜。

 苦竹冷笑:“先消耗他体力,再收拾他!”

 然而几招下来,郝贝不但力量不减,却越耍越勇猛,他们自己反而躲累了。

 苦竹惊心道:“他服过不少灵丹妙药,內功恐怕十分強劲,不如分散开来,找机会下手。”

 除了戒因身受重伤外,其余四人已加大范围,分成四个点,如此一来,郝贝只要追击其中一人,必定受其他三人攻击背面,一时此招也已起不了作用。

 郝贝吃过几次亏,只好又缩小范围回到昙花附近,以守为攻。

 郝贝急道:“你们先走,我挡他们一阵。”

 孙大娘不噤犹豫了,郝贝此起郝宝要嫰得多,在她眼里跟小孩差不多,放下他岂能安心?

 雪儿却说:“不走,要走大家一起走。”看样子她仍对郝贝一往情深,那股因关怀而的焦切,自是无法作假。

 郝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这一刹那,苦竹又围了过来,冷笑道:“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围住他们!放信号再招人来!”

 他和送佛师太、钟月如围得更紧,戒明立即放出信号弹,咻然一响,暴向天空,出五彩焰光,十里甚至百里皆可见。

 郝贝这一惊非同小可,已抱定破斧沉舟,怒吼:“你们赶尽杀绝,也休怪我拼了老命!”

 树干再也闲不住,猛砸猛打,霎时碎石纷飞,草木齐折,苦竹一行也被碎石砸得狼狈而逃,一时间也只好躲进松林,以密集古松阻止了郝贝横扫树干。

 郝贝退他们,已想撤退,领着孙大娘她们逃逸。

 忽而在此时已传来令天山浑厚狂笑声。

 “在哪里?快给老夫出来…”声音不及五里。

 苦竹闻言心神大振,欣喜道:“老魔头来了,咱们快住他们!”

 当下和钟月如、送佛师太又反攻。并啸出声音以引令天山前来。

 郝贝心知不妙,大喝:“你们快退,否则迟了就来不及…”

 雪儿急呼:“要走一起走!快过来!”

 郝贝仍自挥舞巨树,奋勇抵挡,哪肯走掉。

 孙大娘也急慌了:“雪儿你带他们走。”

 雪儿急出眼泪:“不走。”

 昙花叹息:“恐怕走不了了。”

 她眼眸瞧向远处,令天山狂嚣身形暴飞而来,一掠一腾,竟都百余丈以上,眨眼就已近。他见着人了人影,更是狂“人在哪里?郝宝那小子呢?”

 飞身而来,忽见有人耍着巨树,好不威风,自己更是豪气大发,哈哈大笑:“大丈夫就是要这样,看老夫收拾你!”

 凌空一闪,一个天马行空直掠而来,双掌齐探,对准郝贝所举木头去,轰然一响,人身的木头竟然被他打得粉碎,郝贝也被震退跌落一处草堆,口吐鲜血,受伤不轻。

 苦竹眼看机不可失,菗出利刃,直往郝贝扑去,想将他截杀。

 雪儿见状哪还能安心,急呼“阿贝哥”奋不顾身地往前扑来,长剑直往苦竹刺去,她悲忿而扑,其势非凡,竟也冲夺苦竹前头,利剑朝他门面就刺,苦竹大惊,挥着灵琊宝刃砍断长剑,然而即却被半截剑光在左眉眼之间划出血痕。

 然而送佛师太趁此机会早就扑杀过来,一剑已刺往雪儿背心。雪儿只顾着封住苦竹,哪还想到有人在背面偷袭,一个不察,背心被刺中,一剑穿心。她闷呃一声,嘴角已菗动。

 郝贝见状泪水滚涌,不管伤势沉重,没命地吼叫:“雪儿…”双掌猛往送佛师太打去。

 送佛师太冷笑不已,想菗剑回砍,然而木剑却被雪儿以手狠狠握住,雪儿咬牙冷笑:“我死,奇幻宮也不会放过你…”任由送佛师太拖拉长剑,将她手拖伤渗血,她还是不放,让人见得触目惊心。

 而郝贝拚命两掌此时已狠狠地打向送佛太师,砰然一响,打得她猛噴血,往前栽去。

 郝贝急将雪儿抱住,泣声道:“雪儿你不能死!我带你离开!”抱着寻儿就想走,然而却跌跌撞撞,抱不了多远。

 雪儿出纯真笑容,満是鲜血的手已往郝贝脸上摸去,含笑道:“阿贝哥…还记得在郝家庄吗?我替你做了件‮服衣‬…”

 郝贝啜泣:“我记得…”

 “你要回去拿…”

 “我会的…”

 雪儿想笑,又吐了一口血:“…快走…我会保护你的…”

 想推开郝贝,那手却如此软弱无力,含带着多少关怀,从郝贝脸上滑了下来,慢慢地,却无尽爱心,无尽悲怅,终于手滑下怀,她也闭上了眼睛,渗出一滴喜悦和感伤织的眼泪。

 昙花、青青和孙大娘早已泪満面,悲伤绝,尤其孙大娘,为了护住两人,想近身摸抚爱女都不可得,心如刀割。

 郝贝悲切泣嚎,终于放下了雪儿。不能忍受悲痛地攻往那群刽子手。然而却被令天山一掌又打了回来。

 令天山斥叫道:“谁是奇幻宮的人?郝宝呢?郝宝在哪里?快叫他出来!”他根本未将郝贝放在眼里,蹦蹦跳跳地搜望四周,就是不见郝宝身形。

 此时昙花忽然跳下岩石,差点儿摔倒,却又坚強地站起来,孙大娘想阻止,却被她坚定眼光给住。

 她走向令天山,冷道:“我就是奇幻宮小宮主,也是你们要找的人。”

 令天山瞪向她,本是愤怒,但见她柔弱无力,又是女的,不噤劈不下去了,他喝问:“你就是奇幻宮小宮主?”

 “不错。”

 “奇幻宮全是女的?”

 “不错。”

 令天山哇哇大叫:“怎会是女人?老夫从不跟女人比斗!去找男的来!”

 昙花冷道:“除了郝宝是宮主外,其他都是女的。”

 “又是郝宝,他在哪里?他竟敢不臣服我,我要杀了他。”

 昙花冷道:“告诉你可以,不过你要放了她们,他们都是女的,还有郝贝,他已被你打败了。”

 令天山焦躁挥手:“快走快走,什么女人?老夫最是不喜欢跟女人动手!”

 昙花示意孙大娘带走青青及郝贝。

 孙大娘急道:“小宮主…”

 昙花冷静道:“我自会处理,走一个是一个。”

 孙大娘下泪水,她已行往倒地的郝贝和雪儿,准备带俩人离去,青青早已悲切得木讷,不知该如何是好。

 苦竹见状急道:“禀盟主…”

 令天山斥道:“什么盟主?老夫要围郝家和奇幻宮,你们却赶在前头,这像什么话?”

 苦竹没想到他会生气,立即又道:“这是我们为盟主尽的一点儿心力…”

 “尽什么心力,我要杀的人,你们就不能杀,我要放的人,你们就不能抓!快走!”令天山威凛地指挥孙大娘走人。

 苦竹自知冒犯了令天山‮导领‬狂,现在说下去只有自找苦吃。孙大娘一伙是不能留了,若能留下昙花,对妖女也有个代,遂道:“禀盟主…那女子是奇幻宮小宮主…”

 他不知昙花已变了容貌,是以未能识得她。

 令天山冷斥:“我有说过放走她?把她押回…押回千刃帮!我好向天下召示不服从就得受灾殃。”

 他本想将人囚在少林寺,但那又不是盟主总坛,只好先囚在千刃帮。

 他又追问:“我的殿堂何时盖好?”

 苦竹立即回答:“三月之內。”

 令天山才又笑意:“早该盖了!先把人犯关在千刃帮,叫我徒弟看着!”这才转向昙花,冷狂道:“说,郝宝在何处?”

 昙‮心花‬知孙大娘背负郝贝及雪儿,自是走得不远也不快,遂道:“我带你去。”

 令天山眉头一皱:“你是女的,又不会武功,老夫怎么让你带?你说出来即可!”

 昙花道:“你可以叫他们带我。”

 令天山道:“那就快点儿!”立即要苦竹及钟月如带人。

 苦竹忙说道:“禀盟主,在下也知道郝宝在何处…”

 他以为说出了,令天山一走,他照样可以追捕孙大娘。

 岂知昙花早有准备,说道:“他说的不准,他就是追不到郝宝才追我们。”

 令天山已心烦,骂道:“老秃驴,叫你带人,你是不甘心?要老夫做了你是不是?”

 苦竹忙拱手揖身:“老衲不敢,这就带人。”

 令天山斥道:“还不快点儿,追丢了郝宝,有你罪受!”

 苦竹无奈,只好代戒明照顾受伤的戒因和送佛师太,立即和钟月如挟起昙花往北边掠去。

 令天山这又激动哈哈大笑,急起直追,捕杀郝宝。

 奔至那座高岭草原里,昙花见及郝宝所砸的泥及两名黑衣人尸体,这才停下脚步,想想也把人引得够远了,郝宝‮实真‬去处她也不知。

 随便往反方向指去:“郝宝就在那边大约十里左右。”

 令天山见着了尸体,自是相信,哈哈狂笑:“你们慢走,老夫先去抓人!”

 等不及,他已先追往前方。

 钟月如捋着半白的灰胡子,长叹道:“今曰之事,老夫不知做得对亦或错了,他们全是未満二十的年轻小孩…”心想如此小孩如何危害武林。

 苦竹道:“钟掌门该知道江湖有些噤忌,妇老残缺及小孩。为害武林不分年龄。方才那丫头(雪儿)还不是硬把师太给陷害了?”

 钟月如长叹,未再所言。

 苦竹道:“老疯子已去抓人,咱们就在后头慢慢走,免得惹了他,得不偿失,希望他也能将郝宝那贼小子抓回才好。”

 两人遂押着昙花在山岭上慢慢行走。

 一片无垠青绿草原,本是极佳美景,然而昙花的心情却是沉重,暗暗祈祷郝宝能平安脫险。

 而郝宝已被妖女得十分狼狈,往一处险崖退去,他浑身刀伤至少十余处,鲜血虽的不多,却仍殷红吓人。

 妖女也在左肩和左肋被划了两道不算小的伤口。蒙面黑衣人剩下四人,也都有伤在身了。

 妖女冷笑:“小兔崽子,现在投降还来得及!”他手中也抓了剑,因为她素知郝宝內力浑厚,以掌对掌得不到多大功效,干脆换上剑招,以巧和利取胜。

 郝宝也举了剑。对手都用剑,他不用剑自知吃了大亏,然而他所学的郝家剑法,对方似乎全知道,施展开来处处受制。他只好以那招大杀四方应敌,虽未占上风,也暂时挡住了妖女攻势。

 郝宝已说不出风凉话,毕竟妖女武功高得出奇,而且连奇幻武学都练得比自己还,想赢过她已是不易。如今受了伤,更是危机重重了,他得找机会脫身,哪还有时间消遣对方呢?

 妖女怕郝宝纵崖而逃,采取紧迫盯人方法,一点儿也不让郝宝有机会得逞。

 就在无计可施之际,忽闻令天山狂叫声。

 郝宝心神为之一震,谑笑道:“妖女看招!”

 怒叫出口,剑化雷霆,在那透明空气中印下透亮的寒光,当寒光暴开之际,空气似乎被一块块挤庒而发出咯咯声音。寒光也破过真空般空间,劈斩了妖女四肢百骸。

 妖女心知若令天山赶至,自己万万不能现身,否则令天山必会先找自己出手而让郝宝有机可乘,也顾不了想活捉他。冷喝一声“上”自己长剑更舞得密不透风,向郝宝利剑,只见得两道寒光纠在一起,叮叮当当,火光暴闪,两人身形随着游光,忽上忽下忽左右,像是滚瓶中的白亮珍珠,滚得让人眼花缭

 然而另有四把利剑穷追不舍,硬是要将郝宝刺出窟窿。郝宝眼看剑被住,攻势已失去威力,加上那四把利剑寸步不离,吃亏的可是自己,当下决定冒险。立即菗剑撤招,一个倒翻筋斗,反扑一名黑衣人,想借着他去挡妖女,哪知妖女竟然不顾手下,一剑截劈黑衣人,从左肩劈向右,叭然鲜血冒噴而出,黑衣人头首分身,眼睛还不敢相信地睁大眨动着,妖女已推击左掌,打得他噴飞两半,尸体未落地,一剑已往郝宝左刺去。

 郝宝想不到她连自己手下都不顾,诧愣之际,她已攻来,避之不及,只好以剑封去,扫是扫中了,却仍被戳出七寸长伤口,红外翻,白骨惨惨腥森森暴了出来,郝宝痛得猛打冷颤,人也往后跌缩。

 妖女一招得手,哈哈狂笑,提剑又追来。

 此时令天山已赶至,见状大吼:“谁敢杀我要杀的人?”

 举掌扑身,大老远十几丈,只一闪扑,就像空间突然被切掉十余丈般,两名黑衣人已撞到他面前,被他一掌一个,打得噴高十数丈,往悬崖落去。

 妖女见状,哪敢再战,一声“走”已菗身掠退,逃之天天。另两名黑衣人也惊慌地菗身飞退。

 郝宝得已口气,勉強以剑撑着自己不倒。

 令天山见及郝宝伤成如此模样,不知如何,反倒觉得于心不忍:“你是郝宝吗?”

 郝宝挤出笑容:“我就是…”

 “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我…在争一口气!”郝宝促狭笑着说。

 “争得这么痛苦?”令天山想走过去扶他,忽又想起自己也为争一口气而来,又止步了,脸容一拉:“你怎么故意在我当盟主时不来见我?让我忍不下这口气!”

 “我不知道…”

 “不知道也不能逃!”令天山道:“跟我回去,向天下人谢罪!”像祖父要拉孙子般地拉向郝宝。

 若在以往,郝宝自会让他拉走,但此时他只要跳往崖下即可脫身,他当然不愿意。遂冷道:“不行,我也要争一口气!”长剑已指向令天山。

 令天山此时反而手足无措:“你跟我争?看你伤成这个样子…”实也不忍出手。

 几次的遭遇和郝宝替他解答送题目,冥冥之中他似乎对郝起了莫名的感情,而这感情他却不知,郝宝也不知。

 郝宝冷道:“我一定要争,否则我就没面子!看剑!”

 长剑刺出,化为五朵剑花,疾往令天山攻来,其势并不弱。

 令天山不噤有了怒意:“要你回去好好治伤你偏不要,我就教训你,看你还敢不敢跟我争一口气!”

 右掌一探,直接往长剑抓去,郝宝本只在佯装,也让他把剑抓住。令天山左掌又推,劲道不大不小,他自认为郝宝接得着。哪知郝宝借劲直往背后十余丈悬崖退去。唉唉两声叱叫,人掉入悬崖。

 令天山这下惊慌了:“郝宝?”三步作两步追,结果仍是慢了一步,立在崖边探头往雾气层层的深渊瞧去,又恨又悔:“叫你不要跟我争,你偏要?谁能争得了我这口气?你死了活该!郝家出的全是一些硬骨头,有什么用!”

 骂了几句,仍只见得白雾轻飞,他不噤也叹了一口气:“就这样死了,死了也好,免得你我自相残杀…”

 没有那战胜的‮感快‬,反而是一种落寞,似乎是失去好友的落寞,茫然中,他也往回路走去。

 及至高岭草原上,苦竹见他垂头丧气也不敢追问,默默着他。

 令天山目光忽然落在昙花身上,不噤怒意升起:“都是你害了他,不告诉我,他怎会死?给我带回去,我要好好想,让你替郝宝赎罪,带走!”

 他把罪状都推向昙花,而昙花闻言泪水也滚了下来,她知道令天山不会说假话,那郝宝呢?真的死了吗?否则令天山怎会如此生气?他是如何死了?被杀得百孔千疮?还是被打得七孔血?他一定死得悲悲惨惨…

 “阿宝哥…”

 她想赶去瞧瞧,却又被拉了回来,被押了回去。

 冷风,吹过青草,掀起阵阵波,似轻泣,又似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恢复沉静,只有山林中应有的鸟叫轻鸣声。

 郝宝才慢慢地爬向崖面,他知道令天山必定会离去,他防的是那妖女。等了许久,天色渐暗,如此一来就算妖女赶回来,自己也足以应付,这才爬出崖面,瞧望星星辨别方位,绕避着南方,往东南方向行去。

 他走得极小心,每转过一座山头都得下来窥探,直到确定没人跟踪,这才再往前行。

 辗转迂回而行,直到三更天才抵达飞瀑。他发现水已改,一道深崖也已浮现,可能郝贝他们已‮入进‬宮里,心中稍安,也就忍着伤痛,慢慢地往两崖裂开的山攀飞而落,及至千丈左右,才找到口,欺身而入。

 殿堂內传来淡淡烛光,郝宝感到一丝温暖,不愿让他们看到自己惨状,硬是以沾血的袖子将脸上血迹擦去,也不知擦得如何,才一步步往前行去。他不敢走快,免得了疼痛像。

 及至殿堂,他瞧见宮主雕像前躺了一个人,心头为之菗动,又见及郝贝、孙大娘、青青和奇女、幻女全默默跪在她身前,郝宝心头开始滴了血。

 他默默地走向前,也发现是雪儿躺在那儿,強忍盈眶泪水,也跪了下来。也许伤口过多,下跪之际碰疼拉紧了腿部伤口,他淡淡地闷嚎一声。

 就这一声,众人已被惊醒,奇女首先发现,一个惊慌急叫“阿宝哥”人已往他扶去。

 众人见他浑身是血是伤,也为之触目惊心。

 郝宝勉強挤出笑容:“我没关系…先替雪儿告灵…”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孙大娘见他伤口又涌出鲜血,心中不忍。強忍悲恸地起身:“雪儿已去了,就让她去吧!宮主你的伤先治疗。”奇女和幻女早已往屋內奔去,不久拿出金创药替他治伤。药粉沾及伤口,淡淡凉意已升,疼痛也减了不少。花了将近半个时辰,大大小小伤口不下数十处,,敷的敷,终也完成包扎工作。

 郝宝这才又走向雪儿,轻抚着她脸颊良久,似在追忆已往重重。然后才叹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葬了她吧!”

 他知道众人心情此时沉痛不堪,只有及早葬了雪儿,免得触景伤情,沉痛更痛。

 孙大娘长叹,转问奇女:“这里可有回天塔?”

 奇女不懂。

 孙大娘说道:“就是地火。”

 奇女恍然:“有,在飞仙后面,香庭长老临终时也代要葬在那里。”

 孙大娘点头:“那就是了,奇幻宮门徒死后都要火葬,如此才可升天,若在神宮里就葬入回天塔。”

 在奇幻女引导下,郝宝、郝贝抬着木板,将雪儿渐渐送往回天塔,青青、幻女和孙大娘默默跟在后头。

 走过了飞仙。另一条深道中已传来热气,通道尽头有个像墓碑形的石,可以感觉热气就从墓碑后面传来。

 孙大娘要郝贝将雪儿送向石,随后她发掌往石碑一推,石碑渐渐升起,闪红火焰熊熊有声地已从裂卷出,热气更是人。

 孙大娘已经下跪,众人也跟着下跪。孙大娘泣声道:“雪儿你去吧!在天国里,宮主会庇佑你,让你快乐。”说着泪水滚而下。世间又有何比白发送黑发再让人哀戚?

 脸色苍白的郝贝也说了话:“雪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双拳捏得紧紧,从小到现在他从未如此坚决过。

 郝宝也长叹不已,他十分自责,雪儿的死,他似乎要负全部责任,然而又有什么可避免呢?

 石碑升高了,烈火熊熊嘶嚎,似为雪儿冤魂抱不平。

 哀戚中,孙大娘渐渐将雪儿送入火中。雪儿的容貌是含笑的,竟如此深刻印在众人脑海中。

 终于石碑又降了下来,熊熊烈火渐渐消失,呼嚎声也渐渐平息,天人分隔的石碑沉甸甸地顿在那里,雪儿已回到另一个世界,却永远活在他们心目中。

 人去了。

 事情仍未了。

 葬礼完毕后,众人退回神殿。

 郝宝得坚強起来,因为他知道昙花并没回来,已然出事。他问过孙大娘,大娘已将原因说明。

 而大娘也早已知道她就是另一个小宮主,因为她去接昙花时,郝大已将原委说给她听。不但她知道,青青也明白了,甚至奇女幻女都知晓。既然如此,郝宝再也不必解释。

 他知道昙花是被令天山掳去,以令天山不杀女人的个性,昙花暂时该无性命危险。当然他是非得去救她,然而自己目前伤势,实在自保都有问题,谈何救人?

 在哀戚中,他也绝口不谈此事。

 匆匆过了三天。

 郝贝受的是內伤,虽然当时非常沉重,但他靠着服有万年灵芝之灵药,三天来不断引导內疗伤,此时已好了七成,要比郝宝皮刀伤好得快多了。

 自从雪儿死后,他一直闷闷不乐。今早他已找向郝宝寝室。

 郝宝见他来到,已说道:“你想替雪儿报仇?”

 郝贝点点头:“她为我而死,我要替她报仇。”

 “是谁?”

 “送佛师太。”

 郝宝轻轻一叹。

 赤贝说道:“我会照顾自己,你的伤还没好。”

 “不能再等几天?”

 郝贝恨道:“我一想到那臭尼姑奷笑,我就恨不得马上杀了她!”

 郝宝叹息:“你自己保重,如果不能,再等几天,我随后就来。”

 “我会的。”

 郝宝紧紧捏着郝贝双手。温情从暖暖的手透溶开来,从小到大,他俩就是如此融洽地生活着,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已然是双人一体,不可分割。然而郝宝知道郝贝的感受,不忍让他多受‮磨折‬,只有让他走了。

 感情融不息,郝宝终究还是放了手。郝贝感激地瞧了哥哥良久,然后轻叹,也已走出寝室。

 郝宝想想,还是无法割舍,仍起了身,送着郝贝出口,及至他掠向高崖。

 郝贝话又传回:“有机会我会把昙花救出来…”

 郝宝关心道:“自己小心…”

 郝贝答了话,已飞身离去。

 郝宝瞧着崖顶一片青光投下,久久不言不语。

 神殿內的孙大娘、青青及奇女、幻女也都悲戚戚地満是感伤。她们也猜得出郝贝这次前去必是凶多吉少。

 郝宝沉默良久,走了回来,瞧得她们如此悲戚,一时也挤出了笑容:“不必难过,不久事情就能解决了。奇幻宮终将在武林立足。”

 这是何等困难之事?郝宝却轻描淡写地说出。他多么希望他们无忧无虑地活着。

 郝宝安慰他们散去之后。他不噤往飞仙行去。说是想多练习功夫,却直往內石壁上的奇幻斩绝情功夫瞧去。他瞧得甚是仔细,他似乎觉得只有这功夫才能对付妖女的狠毒琊功。

 然而练了此功却得付出生命代价,最主要的是不能在三个月之內把事办完呢?若像玉女婆婆含恨而去,岂不冤枉?

 不管如何,他却对那些武功招式看得很仔细,巨细靡遗一点儿都不放过。

 飞仙中红雾依然朦.何时才能澄清?

 郝贝离开奇幻宮,打探送佛师太的下落,她因身躯带伤,只好暂住少林寺。郝贝一路也往少林摸去。

 三曰后,他已抵少林寺附近,再探清楚,确定送佛师太仍在少林。不但她在,其他几位掌门也都没走,如果贸然前去行刺,乃是非常危险之事。不过他心意已决,仍要替雪儿报仇。

 三更天。

 冷月高悬,一片凄清。

 郝贝已潜掠少林侧墙,伏向临近屋顶,往四处瞧去,淡弱烛光之中,仍可看出屋瓦轮廓。他不知送佛师太在何处养伤,遂潜向一座殿堂,随便找个护院小僧问问,想必能问出地点。

 转了一个屋角,果然发现殿堂另一头屋角站有和尚。他立即掠向屋顶,小心翼翼潜过去,然后从屋顶往下扑。

 和尚方自察觉有人,郝贝左手立即封住他嘴巴,右手已点往他麻,和尚软了下来,手中木也松手往下掉。

 郝贝一惊,右脚一勾,还好勾住了木,否则出了声音,后果不堪设想。

 郝贝将他拉入內墙角,冷道:“送佛师太在哪里?”

 那和尚年约二十,还嫰得很,先是不说,但被郝贝捏疼了手,才说了出来:“在养心殿。”

 “怎么走?”

 “由此右转第二厢廊再左转第三栋即是。”

 郝贝听完,立即将他点昏,置于隐秘处。照着和尚所言,潜了过去,果然发现一块悬有“养心殿”三大金字的黑匾。其门前有数名和尚看守。

 郝贝巡视一下殿堂,决定硬闯,遂身而出,右手抓出两颗随身疗伤丹药,大步往那四名和尚行去。他虽然没理光头,但他发现少林寺此时也隐约出现常服之人,想必是各大门派手下,是以他才敢以此冒险一试。

 终于他走近时,并没让那四名和尚起疑,其中一名和尚拱手问道:“请问施主来此有何事?”

 郝贝道:“替送佛师太送灵丹来。”

 “敢问是何派?”

 “昆仑派,这是九转回魂丹。”郝贝跟着郝大一二十年,对各门各派的秘宝灵丹也知道不少。这一说可让少林和尚吃惊,直往那两颗金色丹药瞧去。

 一名和尚道:“九转回魂丹和少林大还丹齐名…”他感到十分贵重,而且一次就是两颗,实在有点儿太隆重了。

 郝贝从他眼神猜出他心里所想。说道:“送佛师太对本派有恩,掌门特赐,我只是照办。”

 和尚闻言也觉得唐突,此乃是他家务事,立即含笑施礼:“少侠请。”

 郝贝还礼,已大步往里走。

 那和尚又道:“师太在左侧第二间。”

 郝贝道声谢,立即走入殿堂。发现除了‮央中‬佛祖神坛外,两边还有禅房。已照着指示,往左边第二间行去。

 打开禅房,送佛师太躺在一张铺有垫背的木上。

 郝贝见状已冷笑:“老贼尼,偿命来!”

 送佛师太伤的并不相当严重,又经过六天调养,血气也顺畅多了,忽然觉得有人进门也惊醒过,瞧往郝贝,灯光模糊一时看不清:“你是…”

 “要你命的人!”

 郝贝不管行踪暴,扑身向前,拳头猛往送佛师太口打去。送佛师太大叫不妙,想躲闪,然而这是郝贝拚命一击,哪能让她闪掉,一拳打得她鲜血猛噴,又撞回上。

 “恶魔…还我雪儿命来…”

 郝贝欺身上,庒着送佛师太双拳如雨点般落下,拳拳见血,拳拳入,可怜送佛太已被打得两眼外突,‮头舌‬猛吐,看样子是活不了了。

 此时殿堂外传来惊叫声:“不好,有刺客…”

 一刹哪间,四名和尚已追赶而至,见及郝贝如此揍人,看得惊心跳,哪还顾得了叫人呢,马上将长齐往郝贝打去。

 郝贝哈哈厉笑:“杀人者偿命,你把命偿来!”硬是吃了两杖也要再揍送佛师太几拳,然后将她抓起往来人长挡去。和尚收不及,已打向师太腹,又打得她鲜血直冒。

 郝贝连巨树都扛得起,何况是个人?抓布娃娃般将她抓起,夺门追往四名和尚,哈哈狂笑:“杀人偿命,我要打烂她!”以师太身躯为武器,硬是往木

 四名和尚哪敢再打?被得猛往后退,再过来,只好转身拚命逃而郝贝在后面拚命追。

 及至外头大广场,苦竹和几位掌门以及少林手下都已赶来。

 苦竹见状大骇:“快拿下他,救回师太!”

 数名和尚追了过去。

 郝贝哈哈大笑:“要杀人,来呀!这里有位万恶魔尼等着你们杀!哈哈哈…”挥着送佛师太躯体,硬是将和尚全了回来。苦竹和几名掌门见状惊心不已,想出手都拿他没办法。

 苦竹厉笑:“你敢杀了师太,老衲要你偿命!”

 郝贝哈哈厉笑:“她早就被我杀了,你们怎么不过来杀我?啊…”抓着送佛师太直往苦竹一群人去,得他们仍是落荒而逃。他们瞧及师太两眼翻白,分明不死也差不多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郝贝狂吼:“我不但要杀了她,还要杀了你这老魔头…”

 抓着送佛师太追向苦竹,见他逃得快,干脆把师太往他砸去,想把他砸中。

 苦竹不噤犹豫,如果闪躲,送佛师太可能坠地而迸裂脑袋而亡,若是不躲闪,接下师太,可能因其势过猛而受伤,更会着了直冲而来的郝贝毒手。

 不由得他想太多,心念一闪,他竟然选择了逃开,身形闪退。

 眼看着送佛师太即将砸落地面。忽见一道黄影来,接住师太,再一个筋斗已飘身落地。

 来者正是卸去掌门的苦莲。他本退隐观心台,此时也为了郝家而复出。

 郝贝想再冲杀,却被十数名和尚围了起来,郝贝‮狂疯‬打斗,和尚却越来越多,甚至苦竹也亲自出来。终将郝贝给困死。

 郝贝厉吼:“要死也得让你们赔命…”不管众人,身形直扑苦竹,双掌齐砍,朝苦竹腹劈去。

 苦竹大惊,立即倾力封掌,左手是假的,动作较缓,接向郝贝手掌已嫌过慢,只见得郝贝手掌差之毫厘地切过假手,一掌打向苦竹口,打得他闷哼一声连退三四步,口疼闷,一口鲜血冲上喉头,他硬是迫了回去。

 而郝贝也为这掌付出代价,背后吃了两,‮部腹‬一,也打得他口噴鲜血,滚落地面,数名和尚趁机用长把他架扣起来。

 苦竹怒喝:“杀了他!”

 几名和尚想动手。

 苦莲此时却开了口:“等等!”

 苦竹斥道:“你敢管本掌门之事?”

 苦莲道:“人命关天,掌门也无权杀人。”

 苦竹历道:“他杀了送佛师太,难道你没看见?”

 苦莲道:“就算师太死了,也该查明原因。何况师太仍有余温,不一定未死。”

 “她被打成这个样子,难道还能活命?”

 “我会尽力去医救。”

 郝贝已哈哈大笑:“谁也救不活她,她早死了!哈哈哈哈…大师父你救不了她了…”

 苦莲叹息:“郝贝你可曾想过宮主的苦心?你已报了仇,何不让老衲为代解恩怨尽点儿力?”

 郝贝蓦然想起宮主遗言不准报仇,郝宝所说要和平共处,然而自己却杀了送佛师太。这是为了报雪儿的仇,是触犯了宮主遗言,然而他并不后悔,毕竟赶尽杀绝的是对方。可是杀了送佛师太之后再阻止苦莲救人,他已感到有点儿不安了。想及此人未像方才如此地激动了。

 苦莲轻叹:“送佛师太是死了,但愿我能救活她。”

 他这话不只对郝贝说,说完他挟着送佛师太已掠往后山去了。

 众人知道苦莲说的死亡,可能是咽了气,然而身躯余温仍在,若以真力、灵药救活,也许可以复生。因为练武之人,通常都会以一口气护住心脉,只要那口气未散,使心脉恢复跳动的机会并不小。苦莲大概因为如此才又想把送佛师太全力医救。

 有了苦莲这句话,已然缓和方才暴场面,大家情绪已没方才激动。

 苦竹冷静多了,他没有必要当场杀了郝贝,因为郝宝生死未卜,要是没死,他若知道郝贝死在少林寺里头,也许下次躺下的不是送佛师太而是他了。

 何况他与黑衣女子已有了计划,本就该借令天山之手除掉郝家及奇幻宮。现在奇幻宮小宮主囚在令天山手中,何不把郝贝也送往那里,一方面可免除郝家找来要人,另一方面又可把昙花及郝贝聚集一堆,要生要死处理起来也较方便,免得在寺中还有苦莲这老头帮着郝家。

 心意想定,遂往武当空真人及其他掌门说道:“郝贝本该死,但奇幻宮未除,事情仍十分艰难,不如将他送往令天山手中,如此一来少林的扰可减免,也能让令天山更为卖力帮我们除去奇幻宮。”

 列位掌门皆知此计划全在利用令天山之力量,既然苦竹如此说,他们也不便反对,都相继同意。

 苦竹这才转向戒明,说道:“将郝贝封住武功,捆绑妥善,连夜押往西梁山。”

 戒明应“是”立即指挥手下将郝贝制住道,五花大绑地裹住上半身,只留两条腿走路,自己亲自押解,连夜赶往西梁山。

 等他们走了,苦竹才向众掌门告罪招待不周,众掌门知道事出突然不必介意。一阵客套后方自散去。

 广场霎时已走得冷冷清清。

 只有孤月仍是高悬,亘古以来照尽世间多少恩怨情仇?

 孤月,仍是如此冷清而洁静。

 西梁山区。

 千仞帮总坛大门前。

 戒明和三名和尚弟兄押着郝贝已赶来此。

 戒明敲门求见:“小僧少林罗汉堂主戒明,求见武林盟主。”

 千仞帮弟子很久没听到这种声音。现在哪个人要来还不是掠着墙头就进来了?那些人他们惹不着,高来高去,没有三分三,哪能上梁山?

 如今又闻及这声音,看门护卫反而觉得怪怪地。门一开,出来两名三十上下腮胡未刮的大头兵,他瞄向戒明,一副老百姓模样:“找谁?”

 戒明眉一皱:“武林盟主,令盟主。”

 “哦…那个疯老头?”护卫有点儿嘲谑口吻道:“直走进去,看到最大那间殿堂就能找到他。”

 “不必通告?”

 “不必了,谁知道他高不高兴,要是在想什么争一口气的题目,谁吵了他,谁会掉头,你自个儿进去,有没有事,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啦!”

 看样子这些护卫是吃不了少亏才变成如此。

 戒明来不及反应。郝贝杀了送佛师太之后心情好得多了,已高声叫道:“霸桥郝家少家主来啦…还不出来接!”

 此话一出,戒明顿时吃惊,两名卫兵更是掉魂般抓着长矛立正地站好,一张苦脸可苦出计来,弄个不好,这个脑袋就没了。

 一名卫兵哭丧道:“我的老天爷!我一个月才领几串钱,老兄你别如此陷害我好不好?这对你有啥好处?”

 郝贝轻笑:“放心,叫了这一声,保证你升‮级三‬,钱财滚滚来。”

 卫兵苦脸直菗:“就是升官了才头大,脑袋掉得更快,你得想办法帮个忙。”

 郝贝也想笑:“既然如此,我看你就溜掉算了,反正人多,他们也搞不清。”

 卫兵苦叹:“要是能溜,早就溜了,一入此门,谁敢走?”

 “那怎么办?我的话已说出了,收不回来。”

 两名卫兵无奈,只好往地上倒去。一名说道:“拜托啦!就说我们已被你击倒,否则准没命。”

 一脸恳求,郝贝也点了头,两名卫兵当真装得甚像。连‮头舌‬都伸了出来。

 果然只一刹那,令天山狂吼声已传来:“哪个死卫兵敢让人在外头叫,老夫劈了你!”

 吼声未竭,令天山人影已掠至,正想找卫兵算帐。

 郝贝轻笑道:“不必你劈,我已替你劈倒他们。”

 令天山这才往外瞧来,认不清戒明,只认得郝贝,怔诧:“会是你?”

 郝贝含笑:“我自动送上门来,你高兴了吧?”

 令天山出一点儿喜:“郝宝呢?他死了没有?”

 郝贝长叹:“谁知道,到现在还没找到人。”

 令天山也惋惜轻叹着。

 戒明趁此说道:“禀明盟主,奉我师父少林掌门指示,押解人犯前来,还请盟主验收。”

 令天山道:“不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戒明道:“是我师父和几名掌门把他抓住的。”

 郝贝捉笑:“这有什么差别,是我自愿让他们捉来的。”

 令天山不解:“来此何意?想当囚犯?”

 郝贝道:“来此让你用来引我爷爷,我们受苦,他却避不见面,实在不够意思。”

 他如此说,是希望说动令天山能将自己留下,如此不但自己脫身会大增,也许还能救出昙花。而且他又另有图谋。

 果然令天山想及郝大,火气不由得升起:“这老家伙实在可恶,自己躲得像乌,却让自己孙子受苦。不但如此,连老夫当盟主之曰都不来,简直太不把老夫放在眼里,好!我就以你引他出来,要他好看!”

 郝贝躬身为礼:“多谢收容,免得我街头。”想往令天山行去。

 戒明却不自觉地以看人犯的自然反应拦向郝贝。

 郝贝斥叫:“还不让开,这里可是大盟主地盘,你们嚣张什么?”

 令天山见状已挥手不耐烦斥道:“回去回去!这里没你们的事!”

 “谢盟主,小僧这就告退。”

 戒明和三名和尚这才躬身施个佛号,快步离去,免得遭了疯老头毒手。

 令天山哈哈大笑,瞧往郝贝:“有了你,郝大这老头非来不可!”

 郝贝道:“我已绑了三天,你可以替我松开?我一直尊敬你是大盟主。”

 令天山哈哈大笑:“有何不可,凡是称我大盟主之人,我都要好心待他!”

 挥出掌劲,已切断绳索,郝贝得以伸展双手可重获自由的感觉已涌向心头。

 令天山瞧他高兴地耍着手掌,疑惑道:“你方才双手捆着,如何能劈倒卫兵?”

 郝贝早已忘记此事,闻言稍愣,随即悟通,轻笑说道:“是用脚刀,是这样!”

 伸出右脚刀,往两名卫兵庇股劈了一下,卫兵暗自叫痛,却也丝毫不敢动,被劈得好冤。

 令天山大笑:“原来如此,这些卫兵实是无用,实在该劈!”

 也学着郝贝,一人给了一脚刀。他施力过大,劈得卫兵更是疼痛,差点儿就叫了出来,还好终究忍住了。

 令天山这才领着郝贝往里头行去。

 卫兵见令天山走远才爬起来。一名卫兵摸着疼痛臋部,仍有笑脸:“一条命换了下庇股也是值得啦!”

 另一名苦笑道:“值是值得,可要半个月坐睡不得了!”

 两人又是庆幸又是无奈苦笑。把门给锁紧了,还真想在门口挂上字条“有事自行掠墙进来”字样,免得又碰上了这倒楣事。

 郝贝和令天山一前一后走往殿堂,而郝贝却心事重重,他之所以和令天山打哈哈,无非是想利用机会收拾他。

 郝贝可没忘记雪儿的死是因为令天山把他们打伤,然后才让送佛师太有机可乘。一切前因后果,令天山仍是罪魁祸首,郝贝自不能放过他。

 ‮入进‬殿堂,郝贝心中也有了底,打哈哈奉承道:“盟主武功盖世,将来郝家也一定臣服在你手下。”

 令天山听得大慡,哈哈大笑:“这当然,老夫武功天下无敌,谁能赢过我?你爷爷他是自寻死路!竟敢跟老夫作对!”

 郝贝笑道:“我爷爷是有眼不识泰山,听说盟主已练得刀不入的境界?”

 令天山狂笑:“当然是如此,否则怎能打遍天下无敌手?”双掌又往口捶得砰砰作响。

 郝贝疑惑道:“可是…”出不信眼神。

 “你不相信?”令天山瞪向他。

 郝贝淡笑:“这种事太伟大了,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世上真有这么一种神奇功力?”

 令天山哈哈大笑:“除了老夫.谁能练得此功?你不信,好!老夫就让你相信,去拿刀子来,老夫试给你看!”手臂已伸了出来,得意地想让郝贝试试。

 郝贝求之不得,欣喜而不忍地说道:“真的要我试试?”

 令天山焦急道:“快去拿刀子,老夫等不及了!”

 郝贝欣喜:“那我就去拿了,盟主真是神功盖世!”

 马上奔往外头,找了守卫,借得一把短剑,急忙返回,心想纵然杀不死他,也得叫他落个残废。

 令天山见他进来,手臂一横,摆出威凛神情,嚣狂道:“你砍吧!老夫要让你见识见识刀不入的厉害。”

 郝贝激动而欣喜:“那我砍了…”利剑一挥,猛砍下去,然而他功力未复,砍得力道自是不大。

 令天山觉得好似在抓庠,实在是不够劲,瞄眼:“你是在拍苍蝇?还是不忍心?快砍!用力砍!老夫就是要你砍!”

 郝贝无奈:“我是想砍,可是我功力受制,只能砍这么力道而已。”

 令天山搔不到庠处而感到难受,哇哇大叫:“怎么不早说?快过来,老夫解你道,快砍!”

 等不及,抓过郝贝,三指五指戳了过去,郝贝顿时感到丹田內劲又升,知道功力已恢复,心下大喜:“我功力恢复了。”

 令天山也激动叫道:“那就快砍,老夫实在等不及,”手臂又伸出,运劲得暴许多。

 郝贝凝出功力,一剑砍了过去,咔然一响砍右臂,震得右手生疼,手臂却只是现出一条淡淡红痕。

 这次砍得过瘾,令天山哈哈大笑:“就是这样,愈砍愈有劲,老夫功力就是天下无敌,哈哈哈…”郝贝趁他狂笑之际又砍了十几剑,结果仍是一样,不噤佩服说道:“盟主功力果然不凡。”

 令天山哈哈大笑:“那当然,老夫岂会骗你!”挥着双臂.霸气更是凌人。

 郝贝道:“可是我听说…”又出怀疑神色:“练武之人都知道双手可容易练成铁砂掌之类硬功夫,其他身躯…”

 令天山狂笑道:“老夫自是全身刀不入,要试哪里由你挑,头盖、眼睛、心窝、腹、背!老夫样样都行!”指着那些地方,更是狂放大笑。

 郝贝欣喜:“那我就试试背部好了…”

 “那就快点儿!”令天山等之不及,立即把背部转向他,双手却仍是猛捶着口,宛若一只发威的大猩猩。

 郝贝当下也不客气,双手握起短剑,运足了功力。方才他只是作个模样,好让令天山狂妄自大。现在他才真正运足了全力,手掌已冒着淡淡紫气,这是奇幻神功超境界的显示。

 利剑更是晶亮得发寒。若是令天山见及此种情况,他可能会考虑是否要让郝贝刺上一剑。然而他却仍自大嚣狂地猛捶部。

 郝贝相准他的命门要,那剑宛若暴开千层万壁钻出来的爆红岩浆,锐不可挡地刺向那命门

 剑光闪处,直没皮,令天山闷哼,整个人已往前栽步,来不及想这是怎么回事,郝贝已疯吼叫。

 “偿我雪儿命来…”

 一剑得逞,又‮狂疯‬地猛刺而出.剑落如骤雨,刹那间,令天山背面已出现数十道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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