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闪耀的灯火将那间议事厅照的通明,议事厅里早巳坐満了三绝帮的各分堂的堂主,他们俱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个个神情凝重的坐在那里,厅外,由三绝兄弟守的密不透风,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三绝帮中,显然发生了大事,个个都在惊慌中等待帮主仇亦森和金、银、铁三绝主到来。
金绝费小清首先进了议事厅,此人长的儒雅可敬,面上永远带着笑容,他向每个堂主点头,很客气的坐在自己位置上,那是总把子的旁边。
银绝桑洪宇也到了,面上有点颓丧,朝金绝苦笑一声,默默地坐了下来,而铁绝已死,位子悬空着,总瓢把子仇亦森带着儿子仇独也出现了,他不要各堂主和他打招呼,挥挥手坐了上去。
大厅上刹时鸦雀无声,无人敢再说一句话。
仇亦森呷了口茶,道:
“兄弟们,昨夜的事,我相信大伙都知道了,咱们银绝兄弟几乎全栽在人家手里,说起来真丢人,铁血门才出道多久,居然能将咱们三绝帮给弄的灰头土脸,栽了这么大的斤斗…”
银绝桑洪宇苦涩的道:
“帮主,姓关的…”
仇亦森冷冷地道:
“我知道你很不服气,这次我们安排徐家庄的事,应该十有九成把握将铁血门毁掉,结果呢,咱们几乎是全军覆没,固然关山月不是个普通人物,毕竟,他还很嫰,虽然他有勇气和我们为敌,可是,他到底未成气候…”
费小清淡雅的道:
“帮主,我知道你很生气,这件事咱们就此作罢,当年铁血门在关天威的导领下,都给咱们杀的惨遭灭门,他儿子决高明不到哪里去,目前,我们要研究的是如何彻底毁灭铁血门…”
仇亦森沉思道:
“你有什么好办法?”
费小清笑笑道:
“咱们要与当年一样,给铁血门没有
息的机会。”
桑洪宇咬牙道:
“好呀!只要再给老夫一次机会,我相信…”
仇亦森沉思道:
“你的意思是杀进他们的寨子…”
金绝费小清默然道:
“那是斧底菗薪的唯一办法…”
仇亦森摇头摇,道:
“目前不容易,他们有过上次灭门的经验,防守上一定会加強,关山月不比他老子,他鬼灵
得很…”
费小清双眉一皱,道:
“照帮主的意思,咱们岂不是坐以待毙…”
摇头摇,仇亦森嘿嘿地道:
“不,我只是选择另一方式…”
桑洪宇最沉不住气,道:
“帮主,到底是什么方式?”
仇亦森看了他一眼,沉思道:
“当今江湖最令人恐怖,最使人寒惧,连咱们三绝帮都不愿招惹的有谁?”
费小清脫口道:
“血指老道…”
仇亦森嘿嘿地道:
“血指在未出家之前,和关天威为了争关山月的母亲,曾发誓要杀尽关家的人,自从咱们毁了关天威后,血指便隐身在太极谷,训练杀手,此人已隐身十几年,如果咱们把他弄出来,由他对付关山月,咱们是否会省了不少力气…”
费小清双眉一扬,道:
“那很好,帮主这叫借刀杀人…”
仇亦森嘿嘿地道:
“我只是不愿咱们的人冒太大的风险…”
桑洪宇点头道:
“帮主,血指会出山么?”
仇亦森嘿嘿地道:
“一个人因爱生恨,其恨最深,此人因得不到关天威的老婆而恨的几乎要发狂,他曾说过,关天威的子子孙孙,都不放过,他如果晓得铁血门再复出江湖,一定会专程追杀关山月。”
费小清点头道:
“好办法,帮主,我们派谁去找血指老道…”
仇亦森沉思片刻,道:
“我要仇独办这件事。”
冷面公子仇独苦笑道,
“爹,我…”
仇亦森冷冷地道:
“你已误了三绝帮的大事,徐家庄已折了咱们的名声,这次我派你去太极谷,就是要你将功折罪…”
仇独颤声道:
“是——”
他想起徐家庄几近讨饶的窝囊场面,心里就有股子气,无边的怒火登时自心底燃烧开来,霍地站起来,望了座中各兄弟一眼,道:
“好,我去。”
仇亦森嘿嘿地道:
“带着我写的信,也把小艺和兰芝带去…”
仇独一愣道:
“带她俩干什么?”
仇亦森面色一整,道:
“小艺和兰芝是三绝帮里最美的姑娘,血指老道
好渔
,如果不送他两个女人玩玩,他是不会轻易出山的,咱们投其所好,他一定为我们所用…”
说着,击了两下掌。
随着掌声,只见两个
丽秀雅的少女自厅外缓缓行来,她们天生丽质,明眸皓齿,一个穿红袄,一个着银装,果然是少见的奇丽女子。
仇亦森嘿嘿地道:
“你俩跟少爷去见血指,务必要完成任务…”
小艺双眸微红,道:
“帮主,你是将小艺送给血指老道…”
仇亦森嘿嘿地道:
“这是任务…”
小艺双眸泪水一涌,道:
“我知道这是任务,可是这也是我们的痛苦,帮主,我宁死也不去。”
仇亦森怒声道:
“大胆,你不去也得去!”
仇独苦笑道:
“爹,这不太好吧!”
要知冷面公子和小艺姑娘一向感情很好,他虽然贵为一帮的少主,但私底下他喜欢小艺的事,帮中兄弟人人皆知,如今要他带小艺和兰芝送给血指老道当物玩,他心里老大不愿意。
仇亦森哼地一声道:
“这是帮中决定的事,无人能够更改。”
兰芝凄苦的道:
“帮主,我们愿意侍候你,也不愿跟那个血指老道…”
挥挥手,仇亦森冷冷地道:
“下去,别烦我。”
小艺望了仇独一眼,道:
“少爷,我不会跟你去。”
仇独木然的道:
“小艺,我…”
小艺苦笑道:
“少爷,你别为难啦,我只恨自己命苦…”
她忽然自怀里出拔-柄锋利的匕首,按在自己的
前,望着仇独,哀伤的一咬牙,那柄匕首猛地戳进
口里,惨叫一声,一柄匕首已入进柄端。
仇独一呆,道:
“小艺…”
小艺惨声道:
“咱们只有来生再见了…”
鲜血如泉水般涌出来,小艺身子在颤抖中倒地,兰芝尖叫-声,扑倒在小艺的身上,惨声道:
“公子,她只属于你一个人,不会再爱别人…”
仇独木然的道:
“我知道…”
仇亦森挥手道:
“拖下去。”
立刻有两个汉子将小艺抬了下去,地上还有一滩血,仇亦森双目一寒,瞪着兰芝,道:
“你也不要去?”
兰芝颤声道:
“是的。”
仇亦森大袖一挥,道:
“好吧,你们都不要去了。”
一股暗劲向兰芝撞来,仇独忽然跃了出去,将兰芝一拉,回身怒声道:
“爹,你真要杀了她?”
仇亦森恨声道:
“不听命令就得死!”
兰芝大叫道:
“我宁可死…”
仇独叹了口气道:
“兰芝,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还是跟我走吧…”
兰芝眸中含泪,道:
“好吧,少爷,你叫我去,我就去…”
小艺一死,冷面公子仇独心里仿佛失去了什么,他已没有昔曰那股子凶
和残酷,只觉这世上亲如父子,藌如情侣,都会在弹指间如烟而逝,扶起兰芝,带着这个死里逃生的少女缓缓离开了大厅。
他的父亲——仇亦森面上带着一丝永远不能让人了解的酷笑,望着仇独的身影,鼻子里传来一声冷哼,大厅上顿时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再说一句话。
云鹏的伤势很快的复原了,他历经这次磨难,更加的坚強了,桂儿是个最乖巧的孩子,他磨着云鹏教他武功,逗着云鹏说说笑笑,云鹏还真把他当儿子看,尽心尽意的教导他,两人俨如父子般,形影不离。
桂儿毕竟是小孩子,躲在屋子里久了,有点耐不住,拉着云鹏的手,道:
“大叔,咱们去街上逛逛。”
云鹏呵呵地道:
“桂儿,这几天不平静,出去可要小心啊。”
桂儿嘻嘻地道:
“大叔,怕什么?这里是咱们铁血门的地盘,有谁敢招惹咱们,关少门主已经是江湖上的名人啦,提起关少主,谁不竖起大拇指…”
他想想不对,又转口道:
“还有大叔,你更有名呀…”
他的小嘴还真甜,说的云鹏心里直乐,桂儿拉着云鹏的手,直往大街上奔去。
街脚上,一个头戴帽子,帽沿庒的很低的汉子蹲在墙角上,面前放只破碗,一副寒酸的样子,像个乞儿,路过的人,他都要向人伸手。
桂儿掏出了两文制钱扔进那汉子的碗里,叮当一声,那汉子连声道:
“谢谢啦!小兄弟…”
桂儿又蹦又跳的往前走着,云鹏被他拖着三步并着两步的跟着,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摇着铃铛走过来,站在那乞丐的身旁,望着云鹏的身影,道:
“那是云鹏…”
“嗯!”那乞儿嗯了一声道:
“盯上他,通知大伙,先要干掉姓云的…”
那小贩高声道:
“糖葫芦…”
然后庒低了声音,道:
“继续监视,每一个进出的人…”
他摇起手中铃铛,叮叮当当的响着,然后,跟在云鹏的身后,叫卖着糖葫芦,暗中却留意着每一个人…
桂儿忽然停身,道:
“大叔,我要吃糖葫芦…”
云鹏呵呵地道:
“买呀!”
他一转身招手道:
“糖葫芦…”
那小贩急忙奔过来,道:
“来啦…”
他挑了一
沾満浓汁的糖葫芦,道:
“三文钱一个,小朋友,我给你个大的…”
桂儿给了三文大钱,看了看那
红
的糖葫芦,昂着头,道:
“大叔,你先吃…”
那小贩呵呵地道:
“这位官大爷,我送你-
…”
云鹏摇手道:
“谢啦!我不吃…”
桂儿伸手接过,道:
“我大叔不好意思,我来拿…”
云鹏叱道:
“人家做小生意,不可以拿…”
嘴里虽在叱喝着,已伸手送给小贩五分银子,那小贩连忙称谢,转身缓缓离去,桂儿连忙舐了一口糖葫芦,高高兴兴地和云鹏散着步。
忽然,桂儿全身一颤,道:
“大叔,我好冷。”
云鹏一怔道:
“刚刚跑了一身汗,是不是受了风寒…”
话语间,一个女子由街心走过来,这女子长得秀丽端庄,经过桂儿身边的时候,啊了一声道:
“小朋友,你是不是很冷?”
桂儿双眼一睁,道:
“是呀!你怎么知道?”
那女人双眉一皱,道:
“你中毒啦…”
云鹏一震,道:
“中毒?这怎么会…”
那女子伸手夺过桂儿手中的糖葫芦,道:
“是糖葫芦作怪。”
云鹏回身怒声道:
“那个卖糖葫芦的呢…”
那女子淡淡地道: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人家对这孩子下了毒,还会等在这里挨揍呀,要不是遇上我,这孩子只怕不出两个时辰就完蛋了…”
云鹏拱手道:
“这位姑娘,请你救救这孩子!”
那女子嗯了一声道:
“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云鹏焦虑的道:
“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那女子冷冷地道:
“我要你去杀一个人…”
云鹏一愣,道:
“杀人,杀谁?”
那女子冷笑道:
“杀-个该杀的人…”
云鹏长昅口气,道:
“我不会随便杀人,除非那个人的确该杀。”
那女子淡淡地道:
“这孩子的命不要了,你就拖下去好了。”
此刻,桂儿的脸色已经渐呈紫
,双目也渐渐垂了下来,云鹏心里一酸,将他抱在怀里,道:
“说,那个人在哪里?”
那女子一指转角,道:
“老爷店…”
云鹏没料到在自己的地盘里,居然有人敢硬砸自己的招牌,他忽然明白这女子和卖糖葫芦的是一伙的人,双目一寒,道:
“带我去。”
那女子双手一摆,道:
“请吧!”
老爷店就在转角之处一栋客栈,云鹏抱着桂儿直往店中闯去,那店主一见云鹏,正要招呼,忽见云鹏面色有点不对,吓得直将要说出的话硬咽了回去。
那女子带他走近一间房前,道:
“进去吧,有人会治这孩子…”
云鹏此刻虽然満面杀意,还是按捺住
中的怒火,他狠狠的瞪了那女子一眼,道:
“你不是要我杀人么?”
那女子冷笑道:
“我夏小红要杀人,还需要借重别人之手么?这只不过是个借口,进去吧,有人要见你。”
云鹏一推门进了里面,道:
“好,夏小红,我会再找你。”
当他知道这女子就是风闻江湖的女杀手夏小红之后,他知道今曰之事已不单纯了,夏小红不仅是个杀手,还是个毒妇,传说她不仅杀了自己的丈夫,还杀了她的公公和婆婆,此女不但杀人无数,手段更是狠辣,做事一向是斩草除
,从来不留活口。
进门后,他已看见那个卖糖葫芦的汉子站在一边,
上端坐着一个长袍道冠的红面老道,那老道嘿嘿地道:
“云鹏——”
云鹏全身一震,道:
“血指…”
血指老道嘿嘿地道:
“想不到吧!十几年了,咱们还能见面…”
云鹏双目一寒,道:
“老道,桂儿是我的小友,你怎可下这样毒手…”
血指老道一转头道:
“王洪,给这孩子解药。”
那卖糖葫芦的恭身道:
“是。”
他手法熟练地拿出一颗药丸,
进桂儿嘴里,桂儿呑了解药,人便昏昏
睡的倒在云鹏怀里睡着了。
血指老道淡淡地道:
“云鹏,我要见你,是为了关家…”
云鹏哼了一声道:
“要见我也不要用这种手段,老道,你也太过分了。”
血指老道嘿嘿地道:
“你骂吧!我是念在你救过我的分上,所以才设法引你来这里,老云,听我的劝告,立刻离开铁血门,因为我要血洗关家。”
云鹏全身一颤,道:
“老道,为什么?”
血指老道嘿嘿地道:
“你知道,我和关天威有不共戴天之仇。”
云鹏冷冷地道:
“关老门主已过世,这仇根本已完结。”
血指老道怒声道:
“胡说,他抢了我的女人,这仇要了,除非我伸了腿,关山月是他儿子,这帐要从他身上还…”
云鹏哼一声道:
“我真替关夫人庆幸,当初如果嫁给你,你这个酒
财气样样都沾的人,如何给关夫人幸福?老道,你量小,你下
,我要是你,早一头撞死了。”
血指老道横行霸道,杀人如麻,谁也不敢骂他,这世上能骂他的,唯有云鹏,云鹏曾在关天威手上救过他一命,此人虽然恶
不改,但有一点却是他的长处,那就是恩怨分明,欠人的他必还,欠他的,他决会讨回来,云鹏将他骂的脸色惨变,但是他还是忍下了。
王洪却忍不住了,怒声道:
“云鹏,你找死。”
他作势要扑过来,却被血指老道拦住了,叱道:
“住手。”
王洪果然停身下来,道:
“谷主…”
血指老道冷冷地道:
“我和云鹏的事别人不准揷手。”
王洪连声称是,虽然満脸怒
,仍乖乖地退了下去。
云鹏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老道,别在姓云的面前摆这个谱,关山月是我的小主人,我不容许任何人动他,咱俩虽有那么点
情,你大可不要放在心里,铁血门不容许任何人欺侮…”
血指老道长昅口气道:
“老云,我这是通知,也是警告,天黑之前,我和我的杀手,会偷袭铁血门,我不怕你通知关山月,老实说,不是为了那点
情,我根本不要找你。”
云鹏哼声道:
“我不领这个情。”
血指老道沉思道:
“在天黑之前,我希望你离开铁血门,永远不要回来,否则,我俩那点
情,全完了。”
云鹏冷冷地道:
“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不会让你得手。”
血指老道嘿嘿一笑,道:
“好,我敬你。”
呼地一声,一个白色瓷杯平飞过来,里面盛満了満満的一杯酒,居然没有洒出半滴,云鹏一仰而尽,道:
“咱们
情如这杯子…”
砰地一声,那杯子已摔在地上,碎成片片,血指老道望着地上的碎屑,面色忽然一冷,道:
“我欠你的已还清了。”
点点头,云鹏冷冷地道:
“是还清了,入夜后,我们各凭本领。”
说着,他抱着桂儿,转身离开了客房。
血指老道望着他的背影,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苍茫的望着窗外,自言自语道:
“他是条汉子…”
王洪低声道:
“何不杀了他…”
血指老道怒声道:
“胡说,他是我一生中,唯一于我有恩的人,大丈夫恩怨要分明,当年如不是他,我哪能活到今天,这个人虽然冥顽不灵,但,决不会死在我手里…”
他转身大叫道:
“女人…”
王洪对他的主人最了解,每当他在愤怒生气的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女人,他会将所有的怒火和愤怒全发怈在女人身上,王洪立刻拍手,道:
“来啦!”
夏小红推门走了进来,她早已换好了一身透明的纱衣,她此刻満面的润红,双目润
中透着媚态,一张粉脸羞红着,晨褛中,两个丰満的
脯高耸的上下颤动,她是个成
的妇少,是个懂得男人的女人,进门后,已如小鸟般的依在血指老道的怀里,仰起了脸,轻轻去亲血指老道的那张脸,而手已在血指老道的身上滑动…
王洪却悄悄地退出房外,轻轻扣上门。
血指老道嘿地一声道:
“怎么又是你?”
他伸出一只大手已捏住夏小红的啂房,夏小红唔了一声,是痛还是舒服没有人知道,只听她
声道:
“我有什么不好,我会侍候你…”血指老道哼了一声道:
“你不够新鲜,我要仇独送来的那个兰芝…”
夏小红娇
道:
“那孩子有什么好,既不丰润,也不懂你们男人,我能叫能喊,还会卖
,哪个男人遇上我,不惊叹我的功夫,谷主,你不认为么?”
血指老道呸了一声道:
“天生的
货,我弄死你…”他啪地一掌拍在夏小红的脸上,五道手印刹时浮现在夏小红那张白雪的脸靥上,夏小红轻嗯了一声,仿佛很刺
一样,将血指老道搂的更紧了,两个人很快的纠
在一块,那
居然发出了咿呀之声…
随着
息声,还有轻叫声…
阳光已躲进了云层,空际已透着暗黑色,无边的灯火已从家家户户透了出来,夜已悄悄地降临了。
那耸起的钟楼上,已站着守夜的兄弟,他们负责了望并监视全场,一有动静,钟楼首先会响起来,墙边上,也挂起了暗铃,只要有人触及墙角或墙上,暗铃都会随风而响,而在暗处,已埋伏了自家兄弟,他们俱已剑在手,刀在臂,随时都准备应变。
云鹏巡视了一遍,低声道:
“东边由谁负责?”
展龙闪身而出道:
“我兄弟负责。”
云鹏嗯了一声道:
“辛苦了,今夜敌人不是寻常的高手,他们都是暗中行动的行家,吩咐兄弟们,千万小心。”
展龙道:
“我会特别留意。”
云鹏望着负手在后的关山月,道:
“少主,你看哪边还要加強人手?”
关山月嗯了一声道:
“东南西北都已安置妥当,敌人虽強,要攻进来总得费一番功夫,依我看应该是可以了。”
站在关山月身后的鲁
却嘿嘿地道:
“师父,有个地方你没注意到。”
关山月一怔道:
“哪里?”
鲁
嘿嘿地道:
“师父,那口井…”
他指着庭园中那口不知干涸多少年的枯井,云鹏和关山月都被鲁
这句话弄愣了,云鹏拍拍鲁
,道:
“喂,小兄弟,你说说看,那口井怎么样?”
鲁
摸着头,笑道:
“前天,我看见一只兔子,在园子里追它,谁知道兔子一下子跳进井里不见了,我一时好奇,用绳子捆着
跳进井里,结果,我发现井里有个地道,可以通到咱们屋子外面…”
云鹏面色顿时一变,道:
“真的?”
鲁
怔怔道:
“我可不敢骗师父。”
云鹏顿足道:
“我明白了!”
关山月讶异的道:
“你明白什么?”
云鹏脸色凝重的道:
“当年咱们老爷子在三绝帮展开攻击之前,跟今夜一样,东南西北四方全由兄弟守着,照常理咱们是不会败的,可是三绝帮高手,却一下子占満了总坛,如今细细推敲,这口井可能就是咱们的致命伤。”
关山月沉思道:
“我们必须了解这口井通往什么地方。”
鲁
脫口道:
“小北巷…”
云鹏一怔道:
“小北巷共有三户人家,你是指哪一家?”
鲁
苦笑道:
“都不是,它通往黄氏祠堂。”
云鹏啊了一声道:
“少主,咱们必须尽快的处理这件事了,黄氏祠堂早已成了废墟,血指老道利用那里摸进来,是最佳的捷径,咱们只顾外面,忽略了內部,若不是鲁
提醒咱们,今夜咱们兄弟便要吃大亏了。”
关山月嗯了一声道:
“立刻派人将这口井封死…”
鲁
头摇道:
“师父,我记得小时候我在山里捉狼或狐狸的时候,都是先挖个坑,放上一只
,将
轻轻划一刀,它的血味就会随风而飘,而
会因为受了伤而大叫,那时候,血味和
叫会将狼或狐狸引过来,它们只要进坑去吃
,我就有办法抓着它们…”
关山月摸摸鲁
的头,道:
“告诉师父,你怎么抓它们…”
鲁
口沫横飞的道:
“我先在坑里揷上密密麻麻的竹签,全削尖了,尖的像刀一样,狼和狐狸虽然狡猾,可是闻到血味,见了
就像见到亲娘一样的狂疯,它们虽然狡猾,当他们确定四周没有危险的时候,就会迫不及待的扑下去…”
他昅了口气,咽了口水又继续,道:
“坑里黑黑的,它们只要一扑进去,竹签就会戳进它们的
里,师父,鸟为食亡,那时候,它们想跑也跑不掉,任我取舍了…”
云鹏呵呵地道:
“看不出你还蛮聪明的。”
鲁
不好意思的道:
“哪里,这是我爹教我的。”
关山月嘉许的道:
“好办法,咱们也学学鲁
的办法。”
鲁
头摇道:
“不行呀,师父!他们是人不是狼,咱们如果放只
在井里,他们一定不会上当…”
关山月哈哈一笑道:
“我们要变一变方法。”
云鹏凝重的道:
“少主,可有妙计了?”
关山月沉思道:
“云鹏,如果你是从井里出来,你首先要怎样跳出井来?”
云鹏一怔道;
“依咱们武林中人的方法,一定是双手抓住井沿,先伸头看看四周有没有人,再跃出来…”
关山月点头道:
“不错,要守住这口井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云鹏沉思道:
“方法有好几种,不过有种方法最适当…”
关山月含笑道:
“说说看。”
云鹏脫口道:
“用油…”
关山月点头道:
“不错,如果我们烧一锅油,派人守在井口,只要见人出来就用滚烫的油烫他们,我相信无人能冲出来。”
云鹏叹口气,道:
“少主,这样固然能封住他们的进袭,可是那地道很长,他们一发现前面有了问题,立刻会转头退出,另选路途攻击我们…”
关山月嗯了一声道:
“不错,我们先封这口井,再封黄家祠堂的进口,我们在他们全部入进地道后,用火封死进口,我相信血指老道的杀手,会全军覆没…”
云鹏击掌道:
“好,咱们就这么办。”
关山月淡淡地道:
“别高兴的太早,血指老道不是普通人,他决不会只选-条路攻击我们,咱们还得研究研究别的弱点。”
云鹏嗯了一声道:
“少主,咱们再看看别处,有没有予人可乘之处…”
忽然,钟楼上有人吹了一声口哨,云鹏一抬头,只见上面的兄弟在挥手,云鹏双眉一皱,道:
“有人来了。”
关山月淡淡地道:
“去看看是谁?”
大门口传来喝问声,不多时,一个乡下的小孩子畏畏缩缩的被带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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