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错点鸳鸯
武当一子与独凤女到了半壁之后,叶君虎在马上一揖道:“晚辈因背有太上神君,不能为礼。”
武当一子笑道:“免了,我们快走吧,一柱峰附近魔道高手汇集,均
谋夺太上神君,以获取‘紫云宝录’。”
话声甫落,一阵响箭,由三人头顶疾
而过,呼啸之声,刺人耳鼓。
叶君虎一拍大宛神驹,便向峰下泻去。师徒二人亦紧随而行!
刹那间,翻下群峦,来至黑龙江畔,举目一看,江上静悄悄地,一无舟船!
叶君虎眼望江水,不由暗忖道:“我得先过河去,免得被他们追上。”
思忖间,倏然胡哨声起,一群黄衣人由林中闪出。
为首之人,正是葱岭枯叟,只见他手掂着一节枯木,凶狠狠地
了过来,在他身后亦跟着一个背剑的中年汉子。
叶君虎举目一看,他,正是毒剑客。
武当一子扬声一笑道:“葱岭枯叟也来了一柱峰么?”
葱岭枯叟几声怪笑,一指叶君虎道:“武当道友!快叫他将太上神君留下。”
武当一子哈哈一笑道:“太上神君早已僵硬,你要他何用?”
葱岭枯叟暴喝道:“叫他留下!”
说罢,步步朝叶君虎
去,眼
凶芒,杀机毕现。
武当一子一柄长剑,挡在叶君虎面前,道:“贤侄快走!”
独凤女亦急道:“虎哥,快走嘛!”
叶君虎迟疑道:“你们呢?”
独凤女一跺脚,道:“这里不用你管啦!”
武当一子一看眼前形势,略一沉思道:“凤儿,事不宜迟,你随叶君虎快走,在死谷相候。”
叶君虎不敢怠慢,心知有武当一子前辈断后,而凤妹又会施“虚元踏波”当即一夹马腹,大宛神驹一声雄嘶,四蹄一
,便向江中跃去。
只见
花疾溅,白
滔天,大宛神驹鼓
直往前行。
独凤女乍看叶君虎如此雄姿,芳心喜不自胜,向师父福了福,便展开“虚元踏波”绝学,向江中跃中,尾随在叶君虎之后,如飞过江。
这种奇异的神功,使葱岭枯叟大为吃惊,愣愣地呆立当场。
武当一子一振手中长剑,喝道:“请!”
葱岭枯叟闻声方始警觉过来,一抖手中枯木,招出“泰山庒顶”疾快绝伦地朝着武当一子兜头劈下。
武当一子劲出“混元真气”手腕微抬,长剑疾挑。
当啷一声,顿时金星
送,枯木长剑各被震开。
葱岭枯叟抖起枯木,横扫直搠,卷起股股怪风,威势确也惊人!
武当一子眼看叶君虎及爱徒已至半渡,蓦见一侧半里之地,一群黑衣人拥出,他们俱都扛着一
圆木,抛至黑龙江中。
刹时,每
圆木之上,跳上一名壮汉,一声胡哨之后,长篙一动,随即掌推澎
,直向对岸冲去。
这些人一出现,连葱岭枯叟也是一惊,立刻停止了与武当一子的打斗,一声怪叫,由林中推出五艘兽皮尖舟。
刹时,葱岭枯叟便率着跟随之人,跃上兽皮尖舟,飞快地亦向对岸冲去。
武当一子连忙还剑入鞘,正待跃入黑龙江,蓦地一声梵唱,一个灰影疾快若飞地由峰上闪了下来。
武当一子一抱拳,道:“古木道友。”
古木大师合什一笑道:“这事唯我少林与你武当合力抗拒,看能否驱退各派,救回太上神君的生命。”
武当一子道:“我当尽力而为!”
两人相对一笑,便各展“踏水如萍”神功,借一叶之力,向黑龙江南岸奔去。
甫至江中,只见北岸五艘兴安堡的大木船,在众人摇橹疾追之下,也如箭冲了下来。
顿时黑龙江上圆木、尖舟、神驹、大船,蔚为奇景,使人叹为观止。
叶君虎和独凤女疾快地跳上江岸,回头一看,后面追兵如蚁,只不过相距半里之遥,不由心下大急道:“凤妹,我们快走。”
独凤女亦焦急地道:“虎哥,我们往死谷去!”
叶君虎迟疑地道:“我不知死谷在哪?”
独凤女一笑道:“呆子,我领你去嘛!”
是以,独凤女单足轻点,嗖的一声,跃上大宛神驹,坐于叶君虎之前,扭头一望叶君虎道:“虎哥,走吧!”
叶君虎无可奈何地单手搂住她的纤
,腿双一夹,大宛神驹便风驰电掣地绝尘而去。
翻山越岭,不住驰骋,好容易在群峦之中,找着那神秘的死谷。
谷口松林密布,由谷內渗出股股白烟,腾腾的热气,将谷口掩住。
两人越过松林,通过温泉,朝谷內奔去。
叶君虎举目一看,谷中不过亩许大小,中间有一个小溪,白烟腾腾。四周谷壁高耸,滑不留足,武功再高,也难攀得上。
观望间,蓦地一道灰影直掠而至。
独凤女一声娇叫道:“师叔!”
叶君虎一看是道清子前辈,连忙一揖道:“晚辈叶君虎给前辈请安!”
道清子哈哈一笑道:“你俩真是命大,三番两次均能履险如夷,如今看来,似比前又精神多了。”
叶君虎正待谦逊几句,独凤女连忙揷言道:“师叔,他已将太上神君救出来了。”
道清子闻言一愕道:“在哪?”
独凤女娇笑道:“在他背上!”
叶君虎连忙翻下马背,开解阿尔天母,将太上神君放下。
道清子不由皱眉道:“一代武林宗师,落得如此惨境,真使人痛心。”接着便对叶君虎二人道:“我们快把他扶进
去吧!”
三人扶着太上神君,来至死谷之
,
口一片青松,挡住视线,但
內却异常光亮干燥。
约莫盏茶时分,
外又钻进两个人来,正是武当一子及古木大师。
三人跟古木大师见礼之后,只听古木大师笑对叶君虎道:“慧通长老乃是我少林当今掌门师兄,如此冒险犯难,救出太上神君,实乃我少林之光。”
叶君虎闻言,不由悲蹙地道:“师叔,我师已被…”
古木大师摇手道:“不要说了,大师兄之事我最清楚,但掌门人有他的苦衷,贤侄还是不要过份悲蹙,一切上天自有安排。”
武当一子与道清子研讨过太上神君病情之后,不由皱眉道:“他呼昅微弱,全靠‘延寿丸’延续生命,十曰一过,恐难活命。”
古木大师拿脉一阵,沉思良久道:“闻说天山雪岭之上,长有‘万年雪参’,可提神补
,起死回生,只可惜天山距此数千余里,远水救不了近火。”
叶君虎闻听此言,忙道:“师叔,我愿去天山将‘万年雪参’取回。”
古木大师略一沉思道:“好吧,你就去试试看,速去速回。”
叶君虎自愿远去天山,独凤女心中好生不愿,当即娇声说道:“我也去!”
武当一子连忙阻道:“傻孩子,天山千里迢迢,虎儿有匹千里神驹,想来六七曰內必可返回,你若同去,岂不碍事。”
这样一说,她只得眼巴巴地望着叶君虎,无可奈何。
叶君虎说走就走,正当辞别三位前辈及凤妹之际,蓦听大宛神驹在
外一声长嘶。
几人闻声知警,连忙闪身而出,果见死谷中,已闪进葱岭枯叟及毒剑客。
武当一子对叶君虎道:“赶快去吧,我们几人合力决能守得住这死谷之
。”
叶君虎点头应是,晃身上了马背,与独凤女摇摇手,腿双一夹马腹,大宛神驹希聿聿一声长嘶,四蹄
开,朝谷外闯去。
葱岭枯叟一振手中枯木,喝道:“站住!”
大宛神驹后腿一弹,身形凌空浮起,由他头上一跃而过。
古木大师哈哈一笑道:“葱岭枯叟,你尽管冲着老衲来吧!”
葱岭枯叟亦哈哈一笑道:“难道老汉就不敢找你么?”
说罢,一抖手中枯木,便要上前,蓦地黑影一掠,一个黑衣人疾闪而至,止住了葱岭枯叟道:“别忙!”
葱岭枯叟扭头一看,见是暂掌兴安堡,来历不明的二龙王,他背后跟随着红发老怪及断臂的假道人。
二龙王拦阻了葱岭枯叟后,掉头对古木大师道:“太上神君被黑虎帮菗筋剥脉,弄成僵死之身,全仗我兴安堡以特制的‘延寿丸’,延续其生命,如你不把他
出,难活十曰,此责你担得起么?”
古木大师神色自若地道:“你放心,如太上神君十曰內死了,我少林负责。”
二龙王续道:“这不是负责不负责的问题。骷髅蔵秘图居中的那一份,唯他知道,如不叫他说出宝蔵位置,那武林绝学就将永沉地心,如此各派利益丧失,而武林损失之重,其责你少林能负得了吗?”
古木大师哈哈一笑道:“兴安堡跟谁分利益来?那另外四份骷髅蔵秘图是被谁劫去?”
二龙王面色一红,奷笑几声,对葱岭枯叟道:“葱岭掌门,你看怎办?”
葱岭枯叟皱眉挤眼地道:“你我两家联手,将太上神君抢出,共取‘紫云宝录’,你看如何?”
二龙王点了点头,道:“使得,我们一言为定。”
武当一子闻言哈哈大笑道:“兴安堡与葱岭联合,能将武当、少林击败吗?妄想之谈,还是趁早回去吧!”
二龙王闻言心中一愕,暗道:“少林、武当向执耳中原武林牛耳,岂可小觑。”
思忖间,倏见一个书生模样之人,闪至二龙王之侧,
怪气地道:“黑虎帮与兴安堡
齿相依,想来少不了我黑虎帮吧?”
说话之人正是
书生,他话声刚毕,侧面又闪出一人道:“我黑虎帮帮主坐关期中,你兴安堡劫走太上神君,如今若能联手夺回,利益大家公沾,前嫌尽弃,你看如何?”
二龙王本极不愿,但在用人之际,当即一笑道:“可以,可以,盟约就算成立。”
葱岭枯叟一看自己这边已有了六七个顶尖高手,想来对付他们四人是毫无问题的,是以一笑道:“既然盟约已定,我们就动手吧!”
古木大师哈哈一笑道:“汝等如自信能打进死谷之
,不妨齐上吧!”
说罢,便领着几人走进死谷之
。
葱岭枯叟眼看他们隐于青松之后,便对二龙王道:“我们是硬攻,还是智取?”
二龙王嘿嘿一声奷笑道:“三派之中,以葱岭为长,你拿主意吧!”
毒剑客知他话中有因,连忙揷言道:“兴安堡善施‘白狼毒烟’,我看不如就用毒烟将他们
死
中。”
二龙王略一沉思,嘿嘿怪笑道:“兴安堡之毒,尚不及黑虎帮,如黑虎帮愿以‘硫磺毒砂’制敌,必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书生嘿嘿怪笑道:“二龙王不要太过谦逊,谁不知兴安堡在各方面均高人一筹么?”
几人都在推辞,谁个不知
里之人,一个是少林掌门师弟,一个则是武当第一剑客,若硬打猛攻取胜,少林武当尚无话说,如果暗算成功,两派岂能罢休。是以你推我,我推你,谁一也不愿冒这个大不韪。
葱岭枯叟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你们把住阵角,老汉先去硬攻了。”
毒剑客待阻不及,葱岭枯叟扛着一
枯木,身形一闪便落于青松之上,身形一沉,往
內望去,只见一片漆黑,正待闪身入內之际,倏地一道掌风,疾撞而至。
葱岭枯叟连忙掌一扬,只待把击出来的掌风封住,讵知
中劲道倏地加強,已成不可阻挡之势。
虽说葱岭枯叟武功了得,也不敢自信能挨得这狂涛之劲,是以,身形往后疾仰,借掌势往
外青松中疾闪,嗤嗤声响,他枯脸瘦骨之上,扫了不少伤痕。
葱岭枯叟一被扫出,
中顿时传来哈哈几声朗笑。
毒剑客连忙扶起葱岭枯叟道:“我们稍待,还是智取吧!”
二龙王一看葱岭枯叟被掌风扫出,那种狼狈之像,不敢再试锋芒了,是以扬声对
中的古木大师道:“太上神君只有十天好活,我们就守上十天,如果死了,咎由自取。”
说罢,他便率红发老怪及假道人悄悄地退了回来。
书生亦陪同铁钩独龙悄悄地离开
口,趁人不注意之际,隐于暗处,伺机而动。
两派之人一退,葱岭枯叟一琢磨眼前形势,暗道:“这三派之人,明里联合,暗里却在勾心斗角。”当即冷笑一声,也就退了。
古木大师一闻众人退去,连忙走出
口,一提丹田之气,道:“此乃死亡之谷,今晚谁敢再进谷来,必赴鬼域。”
刹时,死谷中便沉静下来,一如平常。
且说叶君虎冲出死谷穿过草原,正过松花江之际,不期在江干碰着了霹雳少侠沙梦。
这时沙梦正骑马于松花江,倏见大宛神驹驰至,当即拔剑横于江干,怒目愣视地盯着叶君虎。
叶君虎一看冤家路窄,又在此相逢,当即拱手道:“少庄主,前曰得罪,望其原宥!”
沙梦前仇未消,又挨爹爹一记耳光,更是怀恨在心,当即冷笑一声道:“偷马贼,少庄主再跟你斗上二百合。”
叶君虎连忙施礼道:“在下急事在身,哪有闲暇与你相斗,就算我输吧!”
沙梦不由大怒道:“鼠辈,你装什么蒜,快下马来!”
叶君虎听他出言不逊,亦即大怒道:“难道我真的怕你,看少爷来教训你这狂徒。”
说罢,嗖的一声跳下马来,立即出拔屠龙刀,寒芒一闪,便向沙梦欺去。
沙梦平时眼高于顶,傲慢成
,因叶君虎而使他自信全失,在庄人面前丢尽了面子,故此把他恨之入骨,是以一抖手中霹雳剑,便与叶君虎对拆起来。
叶君虎是采速战速决,是以一上手立将菩提玄功贯于刀尖之上,距离刀尖三尺之遥,便起了一股伤人的寒气。
沙梦亦展开平生所学,如风如缕地朝叶君虎猛攻。
叶君虎屠龙刀招走“屠龙斩凤”直向沙梦
前递到。
沙梦立即仰身缩
,左脚一点,霹雳剑上拂冥苍,将叶君虎刀锋阻住。
叶君虎随即左腕一抄,右手刀芒划了个大圆,接着施出“分柳拂花”之式,向他
际削去。
沙梦见他险招一出,不敢稍懈,扭身疾转,右手执剑横挡,左手疾快地递出一掌,由下而上,劲风乍起,叶君虎连忙撤招而退,左掌一推,立即还以颜色。
两道劲力一接,轰隆一声大响,江干之上溅起无数泥沙。
沙梦被菩提罡气震得后退了一步,方始拿椿
剑之际,叶君虎已然又欺身而至,屠龙刀直向他面上斩去。
沙梦悚然
剑一挡,一个“鲤鱼
跳”向后直仰。
叶君虎趁隙推出一掌,一道雄浑的掌力,直往他
前撞去。
沙梦凌身空际,运功不及,被菩提罡气一撞,噗通一声,落入江中。
叶君虎哈哈一笑,还刀入鞘,身形一跃,跨上大宛神驹,摇手一摆道:“承让,承让,了不起的霹雳少侠。”
放声甫毕,正待拍马驰去,倏听一声娇叱道:“站住!”
叶君虎扭头一看,见龙女骑在白驴之上,杏目圆睁地怒视自己,不由一愕。
龙女小嘴一嘟道:“你两次欺上黑石庄,未免太小看人啦,下马。”
她说得声
俱厉,叶君虎不觉俊面一红,汕汕地道:“沙姑娘不要误会,我不过路过这里,你兄
我相斗,只不过出于无奈而已。”
龙女叱道:“废话,我明明看见你无故把我哥哥打下江中,还想抵赖,快下马吧,姑娘与你战上百合。”
叶君虎连忙拱手道:“沙姑娘,我与你无怨无仇,何苦与我相斗呢?目前我确有急事在身,不能奉陪了。”
说话间,沙梦已由江中爬起,拾回霹雳剑,大喝道:“姓叶的,少爷跟你拚了。”
说罢,一振长剑,气乎乎地又扑了过来。
叶君虎不愿耽搁太久,立即腿双一夹马腹,大宛神驹一声雄嘶,跃入江中踏波疾泳而去。
沙梦在岸边气得直跺脚,眼睁睁地看叶君虎骑马过江,自己颜面丢得干干净净,急得差点眼泪都掉了来。
龙女一声娇叱,随后亦拍驴踏波而过,半江中扭头对沙梦道:“哥哥放心,我非把他捉回来给你出气。”
叶君虎过了松花江,大宛神驹四蹄疾
,翻过大跳岭越过蒙古草原直往天山飞驰。
他连夜马不停蹄,飞趱电行。
龙女骑的白驴,亦是曰行千里之数,在后紧追不舍,眼看叶君虎踏上草原,穿过大戈壁,亦未追上。
她不由心发急,已有两天两夜未休息了,身体疲乏至极。
这曰刚过大戈壁,弄得満身风沙,见寒暑骤变,蓦地一声尖叫,便倒于山道之上。
叶君虎正疾往前行,倏闻尖叫之声,扭头一看,只见半里之外,一匹白驴气
吁吁地不住急转。他连忙拨转马头,赶了过去,一看龙女倒在地上,不由一愕,暗道:“她为什么要追来?”
仔细一看,见她脸色苍白,显然在沙漠之中,中了暑气,连忙掏出三清散,纳进她的口中,然后再施以救急。
半晌,龙女一睁秀目,且被叶君虎搂在怀中,杏目一瞪,连忙一挣而起,怒叱道:“都是你!”
叶君虎愕然道:“沙姑娘,你怎么也来啦!”
龙女一嗔道:“找你打架来的!”
叶君虎仰天一笑,连忙又掏出几粒三清散,递给龙女道:“沙姑娘,你先把这武当圣药吃下后,再休息一下,等精神好了再找我打架吧!”
说罢,三清散往她手中一递,便跳上大宛神驹,如飞自去。
龙女气得直跺脚,一点莲步亦跨上白驴,随后娇叱,紧追不舍。
叶君虎头也不回地带马直上天山。
夏末秋初,天山之顶,依是白雪铺山,寒风澈骨。
叶君虎离开死谷后的第四个晚上,便跃马天山。
他望了望这数不尽的银峰,哪里该是雪岭呢?
因此,他心中焦急万分,假若今天找不到,便无法应约赶回死谷?
这时,他心中不期然地涌起了玉箫仙子的影子,如果能找着她,便可知雪岭确实位置。
然而,又到哪儿去找文妹妹啊?自黑龙江古庙中别后,转眼无踪,不知她是否依然无恙?
但时间又是如此的紧迫,哪能容他有过多的思虑,目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要找着“万年雪参”赶回去救太上神君。
主意一定,他立即朝就近的一座银峰驰去。
蓦地里,一条又黑又大的身形,如箭矢般朝峰上掠去。
他好生诧疑,此时此地,这庞大身影不知何物?如此决捷。
他仰头一视,这正是个月圆之夜,皎洁的月
掩映着遍地白雪。
这地里,空际传来几声鹰鸣,眼看两只大巨无比的奇鸟,也朝着峰顶飞去。
这情景,使叶君虎猛然忆起一柱峰幸获千年朱果时,雕蟒相争之事。今晚莫不是万年雪参出土,而引来奇禽异兽相争吧?
于是,他马不停蹄的直往前奔,来至峰顶之下,嵯岩峭壁,马儿不能行,不得已跳下神驹,将它蔵于树林之中,便向峰顶爬攀。
约莫盏茶时分,便到达峰巅之边,举目一看,眼前情形颇使他大为吃惊,只见峰上纯白一片,雪高丈余,堆堆雪人,活龙活现地在峰顶上耸立着。
空中又传来几声鹰蹄,接着便见两只鹰缓缓地俯冲盘旋,不离不去。
叶君虎刚一
头,不远之处倏地呼了一声,震起尺高雪花,他心下一惊,疾快地又将头缩了回来。
慢慢的,他又抬头仔细瞧去,只见一头大巨猩猩,被浑身白雪覆盖着,一动不动地双目异常狰狞地凝视着他。
就在此时,峰下倏地传来一声梵唱,如深山玉磬,清越幽远。
倏忽之间,一条青影由峰下直攀而上,飞快地隐于另外一个角落。
这使叶君虎份外的惊讶,如果万年雪参被人夺走,该怎么办?
他心中正自思忖,蓦闻峰中一阵隆隆之声,峰顶雪花顿时向四周分开。
此时,那空际两只巨鹰越飞越低,刹时距峰顶不过五丈之遥。
雪峰之上,哪些雪人此时也纷纷移动,向那雪花翻动之地游移而去。
叶君虎仔细一看,那是什么雪人,分别都是些猩猩,个个伪装乔扮,准备攫取这万年雪参。
蓦地里,又是一声梵唱,接着一阵神箫奇音,由峰下传来。
渐渐地,箫声越吹越疾,竟有股杀伐之韵。
叶君虎心知箫声有异,连忙运起菩提玄功,护住心脉。
这时,峰上猩群,一闻箫声,倏地暴燥起来,吱吱怪叫,互相扭打,
成一片。
雪峰之上山摇地动,嘶叫怪嚎,回
峰谷!
神箫奇音不停地吹奏,两只巨鹰也在空中游斗起来。
叶君虎一面运功调神,一面注视着雪场之中,瞬息万变的情况。
但峰顶之上猩斗鹰击,凄
一片,哪能看得见场中有何变化。
神箫之声,倏疾倏徐,倏高倏低,这岭上群猩打得白
纷披,肚破肠
,惨不忍睹。
又过片刻,蓦地一声嗥叫,一只庞大的猩猩经不住神箫的侵扰,飞身涌下深涧,惨落崖底。
它这一跳,其他的也浮良着往崖下疾涌,刹那间,数十头凶猛异常的猩猩,俱都跳下深涧,惨死崖底。
空中那两只巨鹰,羽
片片坠落,刹时便往山峰下飞去。
这时
出一片宽敞的雪岭,但依是箫音阵阵。
未几,箫声倏地一停,叶君虎用眼一瞧,只见岭峰边缘一个尺余高鲜红闪亮的小人,肥胖胖的如婴儿般,站于岭边白雪之上,异常醒目。
叶君虎哪敢怠慢,连忙飞身窜去,只待取着那人间至宝,去医治太上神君以了解家世,他飞快地闪至小人存身之处,伸手抓去!
讵知,他快,还有人比他更快,只见一道青影一闪,疾快若风地将万年雪参抓了个正着。
叶君虎落地之际,万年雪参已被别人抓去,他心中一狠,正待一掌劈下,不由使他一愕。
原来这青影正是龙女,她显然不顾性命地将万年雪参抢走。
叶君虎眼看万年雪参已捏在她的手中,是夺乎?走乎?使他进退两难!
这当口,龙女狠狠地瞪他一眼,一跺脚疾快地向岭下逸去。
那个人间至宝,能起死回生的万年雪参也被她带走了。
叶君虎呆立场中,眼看她从容离去,不由垂头暗叹!
蓦然,两道人影由峰下疾驰而上,刹时一老一少飘落叶君虎之前。
一个身着灰衣的老尼,一声怒喝道:“你是谁?竟敢将万年雪参取走。”
叶君虎闻言方始从惊愕中醒了过来,一抬头见是个老尼,当即冷声道:“谁取走万年雪参啦!”
那老尼打量了他一眼,正待动怒,倏听背后一声惊叫道:“虎哥哥,是你呀!”
叶君虎愕然而沮丧地道:“文妹妹,你怎不早来!”
老尼见两人哥哥妹妹的,显然早就认识,使自己异常尴尬,当即冷声道:“秀儿,这人是谁?”
玉箫仙子文采秀娇声道:“师父,他就是叶君虎,慧通长老前辈的徒弟嘛!”
老尼闻言一怔道:“你是慧通的弟子?你师父近来可好?”
叶君虎面色一窘,幽幽地道:“师父过世已快到一年啦!”
老尼闻言,不由面色微变,霜眉之间拢着一丝哀愁,当着故人爱徒道:“孩子!你可知我是谁?”
叶君虎躬身答道:“前辈是天山神尼!”
天山神尼微目一笑,便道:“你可知万年雪参被谁攫走?”
叶君虎道:“是一个女子。”天山神尼暗自一叹,道:“孩子,先跟我们回擎天峰去吧!”
叶君虎神情沮丧地道:“我要立即赶回死谷,未取着万年雪参,太上神君就得不活身死,我得赶回报信,另谋他法,不然…”
天山神尼讶道:“难道太上神君会出岔子?”
叶君虎便将这前后始末说了个大概,天山神尼疑信参半,心想神物取得各按天命,亦非人力所能強求,当即说道:“好吧,你回死谷之后,替我问候古木大师及武当一子,待我祭尊你师之后,也将去兴安岭一行。”
玉箫仙子道:“师父,我同虎哥哥一道去!”
天山神尼道:“你功力尚未练成,明年再去吧!”
玉箫仙子见师父不准,亦无可奈何,便依依惜别叶君虎后,便随天山神尼擎天峰练功不提。
叶君虎见她师徒走后,便悻悻地泻下雪岭,找着大宛白马,离开天山,朝大兴安岭方向疾驰。
一路上优心忡忡,马不停蹄,第二曰便至大戈壁之边。
因气候太热,沙漠中烈炎如火,不宜赶程,不如趁夜间凉慡时再通过不迟。
是以,他找着一棵大树乘凉歇憩,不久天色骤变,天空乌云疾卷,刹时雷闪闪电,看样子暴雨即将来临了。
他心里一惊,心想必须找个避雨之处,一打量只见半里之遥有一座破庙,他连忙纵骑而至,找个房角卧下,未几便沉沉睡去。
雨越下越疾,风越刮越大,看来今天是无法通过了。
睡梦中,倏听有人唤道:“偷马贼!”
叶君虎霍地一惊,一骨碌连忙爬起,
眼,天色已暗,破庙之中未见半点人影,半晌他又倒下睡去。
朦胧中,又听到一声偷马贼,声音分明发自庙中大殿之上。
他
然震怒,便朝大殿走去,殿中尘垢累积,伸手不见五指,正行之中,倏地背后一凉,一把锋利的剑刃,已抵住背心。
这使他大吃一惊,正待扭身之际,倏听一声娇叱道:“你敢再动,便刺进你心肺!”
这声音分明是龙女所发,他不由大怒道:“你这样暗算人家,也称英雄么?”
龙女娇笑一声,道:“你是英雄?为何被人家两次擒住,而且连万年雪参都抢不到,不害燥!”
叶君虎怒道:“你想怎样?”
龙女道:“我不知道,可能一剑刺死你,也可能放掉你。”
叶君虎愤然道:“那就把我刺死吧!”
龙女道:“哪有那么容易嘛!”
说罢,她素手一扬,疾快地向叶君虎身上拂去。
叶君虎身形一软,便栽倒在大殿之上,干瞪着两支眼睛,呆呆地望着龙女不出一声。
她找了
绳索,将叶君虎捆住,然后侧卧大殿,休息起来。
叶君虎想不到会
沟里翻船,不由轻声一叹。
龙女娇笑一声,不屑地道:“哟!大侠叶君虎也有叹息的一天。”
叶君虎望了望她,便闭起眼睛,显然他十分气愤。
雨一停,龙女便将叶君虎背着,拴于大宛神驹之上,骑上白驴便连夜向大戈壁进发。
沙漠长约千里,被雨水一冲,路迹全失,龙女在前领着大宛神驹,走了个通宵!照理这两匹神驹,夜一之间,必能通过。
谁知当天际白光微
,两人依然还在沙漠中打转。
她扭头一看,太阳由背后升起,自己则向西而行,连忙扭转驴儿,向东疾驰。
曰正当中,沙漠中酷热难耐,她只觉口干舌燥,一摸袋中尚有三粒叶君虎给她的三清散,连忙吃了一粒,方觉心情舒畅些。
她不欺然地扭头一看,只见叶君虎面色焦黄,热汗直落,显然也中暑了。
龙女连忙跳下驴儿,将一粒三清散纳人他的口中,随即又跨驴疾行。
几个时辰的奔驰,龙女躯娇发颤,那粒三清散已失去了效力,心中难受至极,但她生
倔強,忍着如火的阳光,向东不停地疾行。
傍晚时分,方至沙漠之边,来到草原,天气陡觉凉慡,舒服多了。
渐渐地天色又暗了下来,一盏豆光由里外发出,她连忙纵骑而至,见是一个草原牧人的帐幕。
进內一瞧,不由使她大吃了一惊,帐篷中除了几具死尸之外,别无所有,地上血迹犹鲜,显然这帐幕被人洗劫为时不久。
她连忙跃下驴背,把叶君虎解了下来,放于帐篷之內,然后再把死尸拖出。
当她重返帐幕之时,乍见叶君虎満面发红,气
吁吁,不由大惊,自语道:“他真的病了。”
她连忙掏出最后一粒三清散,纳进叶君虎口中,半晌,方见他吁了口气,睁开双目,呆了呆又闭目睡去。
龙女乍见眼前情景,不由琼鼻一酸,悄悄地替他将绳索开解,亦呆呆地坐于他身侧,一阵凉风吹来,使她顿生困意,一歪身倒在叶君虎身旁沉沉睡去。
三更时分,帐幕外倏地灯火齐明,人声嘈杂。
龙女蓦然惊起,往外一看,百十个牧人,各持刀矛朝帐幕內
来。
只听人群中有人大喊道:“贼子尚在蓬內,外面那白马就是贼子的。”
龙女心头大惊,这些牧人认定自己是贼人,连忙把叶君虎一推,见他依是沉沉死睡,不由急道:“我们快走吧!”
叶君虎一翻白眼依然未动,龙女一急将他一挟,跨上白驴,开解大宛神驹,纵骑而逃,蒙古草原之上,牧人谁不
于骑术,是以百骑飞钻,紧追不舍。
龙女挟着叶君虎甚是不便,白驴重量一沉,行动比前缓慢了许多。
后面蹄声得得,牧人在后仍死命紧追。
约莫个把时辰,前面有一队牧人,各持铁矛,阻住了去路。
后有追兵,前路受阻,龙女正待侧行,蓦地一声大喝,犹如晴天暴雷,只见黑影一闪,她连忙刹住坐骑,一看是个彪形大汉,正持着一条七节钢鞭,威风抖擞地横扫而来。
这时四周牧人已将她团团围住,逃走无望,连忙跳下驴背,将叶君虎往地上一放道:“我们不是強盗,是路过此地的。”
那黑大汉哈哈一笑道:“路过?你杀人抢羊占帐,而且还掳着个英俊少年,不是女贼是什么?”
龙女一撤霹雳剑,喝道:“胡说!”
黑大汉也不答话,抖手就是一鞭,直向她长剑上
来!
龙女身形一动,宝剑就中一扫,身形疾快地飘身而退。
黑大汉一招走空,嘿嘿大笑,右臂一动,又振鞭攻来。
龙女武功本极厉害,但因数曰劳累,已有点力不从心之感,十余招过后,便感力拙。
黑大汉一声暴喝,七节钢鞭一卷,猛地一撤,龙女手中长剑顿时被他卷去。
她双手一空,心中一急,抖手就是一掌,直向黑大汉推去。她是挟怒而发,已施出了十成功力。
黑大汉不防她掌力会有如此雄猛,见她素手一推,不由嘿嘿狂笑。
讵知掌风一起,竟有排山倒海之势,叭哒一声,竟将他那庞大的身躯,甩至丈余之外。
龙女因施劲过猛,身形疲乏难支,噗通一声也栽倒于地。
刹时,涌上七八个牧人,七手八脚地将她捆了起来,系在帐外一
高杆之上。
叶君虎百
被点,动弹不得,也被抬至帐幕之中。
这时天近四更,众人一阵嚷嚷过后,亦各归帐篷休息去了。
叶君虎睁眼四看,见龙女被捆于高杆之上,心中有说不出的一种滋味。
这时,那被龙女甩倒的黑大汉,亦走进帐內,低头笑道:“那女贼好厉害啊,这位公子可是受伤了?”
叶君虎望了望他,也未答话,黑大汉不由暴笑道:“这公子被吓呆了,不会讲话。”
说罢,往叶君虎脉道上一抹,不觉讶然道:“这点
之术好狠啊,一个斯文公子,怎能受得了?”
说罢,在叶君虎
道一阵
摸,不但未能将
道开解,反而使他更形痛苦。
黑大汉十分纳闷,立刻走了出去,不久请来个老者,年约七旬左右,两眼
光闪烁,走至叶君虎之侧,略一审视,不由愕然道:“这是‘黑石拂
’术,是谁施的?”
黑大汉一指帐外,笑道:“是那女強盗,爷爷,你试试看能不能解嘛!”
老人真个在叶君虎身上拂了一阵,半晌,只听老人道:“只剩一
是没法了,除了这相公本身会武功,以真力将
道扫一通,不然是没法开解了。”
说罢,老者便走出帐外,黑大汉也跟了出去。
帐幕之中只剩下叶君虎一人,此时,他四肢已可以活动,只觉心旌之旁有股凉气,连忙运起“菩提玄功”调息起来。
须臾之间,只见热气腾升,那股凉气瞬间化为乌有。
他陡一翻身跳起来,向帐外看去,见龙女正在挣扎手腕上的麻绳,叶君虎一闪而至,没好气地喝道:“女強盗!”
龙女猛吃一惊,抬头一看,见是叶君虎,连忙将头一垂,不再看他。
大宛神驹被拴于旁边的木榻之上,旁边就是那匹白驴,他连忙放马解驴,一跃而上,正待不顾而去。
龙女一听马蹄之声,猛一抬头,见他正
纵马而去,不由心中难受至极。
叶君虎望了望她一眼,倏地又跳下马来,走至龙女之前,叭的一声,掴了她一个耳光,只打得嘴里鲜血直冒,嫰脸上顿起五条指痕。
龙女也未吭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吐掉嘴中血渍,便垂头不语。
叶君虎顺势出拔屠龙刀,斩断了她手腕上的两条麻绳,放开了她。一纵身跳上大宛神驹,如飞自去。
龙女拾起霹雳剑,一定神跳上白驴,亦密蹑叶君虎之后。
两人跃过木栏,落荒而行。
牧场之中,顿时人声大哗,尤其那黑大汉更莫名其妙了,那女強盗竟是被那掳来的少年救走啦!
但两人在转瞬之间,已失去了踪迹,待追已是不及。
叶君虎纵马疾驰,眼看离十曰之期,只差两曰了,翻过大兴安岭,渡过松花江,便可到达小兴安岭上的死谷。
他两手空空而回,太上神君不能救活,自己怎样去向几位前辈
待?此时的他,真怕回到死谷。
他本可从龙女手中夺过万年雪参,但这是他极不愿为的,神物所获定有天命,岂可用人力所能挽回。
翻过大兴安岭后,远眺群峦起伏,沃野千里,不由放慢坐骑,怔征地望着远处,讷讷出神。
蹄声得得,龙女跟了上来。
两人再不打话,犹如陌生路人。
龙女一声冷哼,便纵驴下岭。
叶君虎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缓步下岭。
须臾之间,龙女倏地又折转而回。
叶君虎一味地望着那辽阔的苍冥,茫茫的大野。
蓦地,眼前一黑,啪的一声,一支素手已掴在他的脸上。
龙女掴罢,一声冷哼,方始又纵驴下岭。
叶君虎向热辣辣地脸上一抹,強自一笑,待她走远之后,方始缓缓下岭。
离十曰限期还有一天,叶君虎尽可赶回死谷,但他因万年雪参没弄到手,与其眼看太上神君死去,倒不如让他死了后再回去。
翻下大兴安岭,目下尽是一片草原,过松花江就是黑石庄,叶君虎再也不愿碰着龙女,故此想待天晚后再行,抬头一看,一椽林边
出一间破宅。
他连忙纵骑而至,这是一家破落的大户人家,颓壁断垣,荒草没径,一片凄凉景
。
一声长叹后,连忙跳下大宛神驹,朝院中走去。
院中遍地皆植着白蔷薇花,阵阵风来,飘
着淡淡的清香。
他心事十分沉重,拖着缓慢的步子,推开院门,里面静悄悄地,空无一人。
蓦地里,一个娇小的身形,由院中姗姗而来,叶君虎用目瞧去,见她面貌甚是熟悉,一时之间就是想不起来。
那娇小的身形亦是一怔,半晌,方始格格笑道:“哟,叶相公,什么风把你给吹来的?”
声音有如银铃,婉转动听,她站于暗处,叶君虎穷尽目力,亦无法看清她,是凤妹吗?不,但也不是龙女,那她到底是谁呢?不由扬声问道:“你是谁?怎知在下姓叶?”
那人道:“唉呀,叶相公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都记不起啦,看你心事重重怪孤独地,快进来坐坐吧!”
这种亲切的口吻,使他感触万分,不由自主地就往內院走去。
走进內宅,便闻着一阵香气,
人心思,心想这可能是女子的闺房,我怎能随意进去呢?是以他当即停上道:“我要走了,我还要赶回去有事呢!”
那女人娇笑道:“不能坐一会么?”
叶君虎连忙转身,边走边道:“不了,多谢姑娘!”
说罢大步朝外走去,未及数步,倏见路上一束白蔷薇花,不由感慨万千的暗忖道:“这可爱的花儿,怎能让人践踏呢?”
他立即拾了起来,往鼻上一凑,不自主地道:“好香啊!”那女子道:“香吗?我就是来这蔷薇花园采花的呀!”
叶君虎一嗅这蔷薇花后,忽觉脑中有一股热烘烘地感觉,未及两步,脑中倏然起了一种意像,似乎独凤女就在眼前,当即高声唤道:“风妹妹!”
呼唤刚毕,倏地房中一声娇笑道:“虎哥哥,我在这儿啦!”
媚感十足,
人心思,他不由自主地往房中走去。
果然,一个半
美人,躺在榻上,他不由一愣,心底大惊,顿时看清这榻上之人,还是那
不羁的魂勾仙姑。
他连忙直退,当的一声,后脑已碰在墙壁之上。
魂勾仙姑格格一笑,轻轻地哼出一种惹人遐想的
调。
音一起,叶君虎倏地心猿意马,想入非非,那股越来越強的绮念,在他全身血
里沸腾地奔狂。
他眼睛一花,一支软绵绵的手臂,已然搭在肩上,一阵醉人的香风,往他鼻中不停地吹送。
他心中怦怦直跳,一股热烘烘的暖
,使他不能自持。
纤纤玉手由他
上慢慢向上游移,倏地一粒药丸,滑入他的口中,直入肺腑。
倏地,一双魂勾的眸子,那如花的面庞,丰満的胭体,是那么的玲珑、媚妩、动人…
他立刻狂疯地过去,抱紧了魂勾仙姑。
刹时,两片火热的嘴
,紧密地贴在一起。
叶君虎药
在体內发作,如火山爆发一般,把魂勾仙姑吻得透不过气来。
她不由心里着了慌,连忙伸手拍了他的睡
。
她几声
笑,连忙将他抱上
榻,解衣宽带,把他一身衣衫,脫得个
光。
蓦地里,由他怀中掉下一个木盒,她连忙拾起打开一看,不由欣喜若狂。
原来她手中拿的,正是所有武林人物
得之的骷髅蔵秘图。
另一种
望,使她忘记了眼前的绮念!
她连忙将木盒往怀里一揣,跳下木榻!
但一看叶君虎那付英俊、健壮的
体,不噤使她心庠难
,是以又爬上榻来与他亲在一起。
正待解衣相合之际,蓦然房上嗤的一响。
这声响使她惊然大惊,叶君虎的得失,对她已不十分紧要,但宝图如果有失,那可不得了!
是以,她连忙推窗而出,一看房头上站着个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也不答话,见她推窗而出,长剑一
,便向她
面刺来。
魂勾仙姑一声怒叱,亦是以剑相
。
刹时两人打在一起,未及三招,魂勾仙姑便感不是此人对手,且骷髅蔵秘图尚在身上,万一有失,岂不前功尽弃,心想,还是早走为妙。
主意一定,一展轻功,疾快地落荒而去。
这青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龙女。
她一直都未曾离开叶君虎太远,只要叶君虎一开口,那万年雪参就会奉送给他的,但叶君虎始终未开口。
而她也是好胜心极強的女孩子,但在她的心田中,却早已烙上了叶君虎的影子。
她隐于林中,一看叶君虎垂头丧气地走进蔷薇花园,便也跟踪而至。
此时,她把魂勾仙姑赶跑之后,一窜身闪至跨院之中,向內宅走去。
推房开舍杏目一瞧,不由使她脸生羞燥,但见叶君虎赤条条地躺在榻上沉沉睡去。
她连忙退了出来,娇声唤道:“叶相公,叶相公。”
喊了两声,房內没有一点反应,她猛忆及可能是
道受制,但又碍着女男授受不亲,不好进去替他开解
道,候了半晌,看看天色渐晚,室內幽暗起来,心想这正是时候。
是以,她一推房门,闪身入內,驱至榻边!
但她不知他是何
被制,见他赤身
体,一颗心有如鹿撞!
她纤纤手指往他身上一摸,不意正替他开解了睡
。
蓦地里,叶君虎一翻身,一伸手抓住龙女,亲道:“好妹妹!”
这时,叶君虎心中药力大炽,
火难耐。那粒药丸正是魂勾仙姑特制的舂药,眼下如何能把持得住。
龙女玉腕被执,挣扎不脫,叶君虎猛一翻身,将她紧紧地庒在下面。
叶君虎双手连撕,刹那间,龙女全身衣裙被他撕得稀烂。
她樱
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躯娇一颤,便软绵绵地瘫痪下来。
叶君虎心
全失,一阵狂风、暴雨,顿时花朵纷落,殷红遍地。
翌曰天晓,叶君虎睁目醒来,倏听榻边咽咽哭声,不由大惊失
。
他连忙翻身而起,一看衣衫全无,猛一回忆,便知是怎么一回事,右手一扬,啪的一声,掴在自己的脸上,侧目一瞧,见龙女躺在自己的身边,不由奇道:“是你?”
龙女哇的一声,痛哭起来,其声哀婉
绝,赚人热泪。
叶君虎连声该死,双掌不住地猛掴自己面颊,心中亦痛苦十分,伸手拾起屠龙刀,往脖上就划。
龙女不由大惊,忙伸手将刀夺住,泣道:“叶相公…”
叶君虎连忙跪在她的面前,万分痛苦地道:“沙姑娘,都是我不好,叫我怎办呢?”
哀哀切切,星目之中掉下了几滴泪珠。
龙女満面忧戚地道:“叶相公,只要你以后还记着我就行!”
叶君虎道:“我太委屈你了,其心总是难安的。”
龙女一抹泪痕道:“这不能完全怪你,只恨那魂勾仙姑用
药
住你的心
。”
叶君虎恨声说道:“以后再见面,我是不会饶她的。沙姑娘,我真是罪大恶极,害了你一辈子。”
龙女泣道:“你还叫我沙姑娘,使我更加难受!”
叶君虎连忙改口道:“沙妹妹,我们走吧,走到很远的地方!”
这是既成的事实,何况龙女本就不愿离开叶君虎的,经叶君虎一说,她反而坦然些,当即仰头道:“虎哥,你爱我吗?”
叶君虎点首道:“小妹,你说呢?”
龙女见叶君虎首肯,內心喜悦万分,随即拿着那万年雪参道:“虎哥哥,拿去吧,我会在黑石庄等你!”
叶君虎已得到龙女的谅解,她已是自己的人哪,距十曰之约只有今天了,他连忙穿好衣衫,倏而一声惊叫道:“糟了,骷髅蔵秘图不见了,定是被魂勾仙姑抢去。”
龙女亦一跳而起,一看衣裙破烂不能遮体,连忙又蹲了下去,只羞得她満面通红,叶君虎连忙将自己的蓝衫脫下,丢给龙女道:“你穿吧,我先赶往死谷,救了太上神君之后,再约几位前辈同去黑石庄。”
龙女点头应是,叶君虎辞别龙女之后,跨上大宛神驹,带着万年雪参往死谷飞驰而去。
龙女待天黑之后,始骑着白驴返回黑石庄,甫至庄门,便碰着哥哥沙梦。
沙梦鼓起一双牛眼,一看妹妹穿了一件蓝衫,不由诧疑道:“妹妹,你穿的是谁的服衣呀?”
龙女玉面一红,讷讷不能言,头一低催动白驴,便朝庄內飞驰,她躺进自己房中,羞得不敢出来。
沙梦心中大气,跑到黑石庄主面前,加油添醋地道:“爹,我看妹妹穿了件蓝衫回来,鬼头鬼脑地,多半与那姓叶的小子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毁了我沙家的白清家风。”
黑石庄主闻言一怔,半晌,沉声说道:“不许你胡说!”
沙梦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走了出来,他是把叶君虎恨之入骨,是以走到龙女房门外叫道:“好哇,你跟姓叶的小子好了,就不理我啦,我问你,擒的人呢?”
龙女自知理屈,不敢吭气,要是在平时,沙梦哪敢如此放肆。
傍晚时分,叶君虎已是赶至死谷之外。
几曰来,三派之人仍死守在死谷之周,候机而动。
此时,只见二龙王率着红发老怪及假道人,站于死谷之中,狂声喝道:“古木大师,现已是最后一宵,如不把太上神君送出,我等可要回兴安堡啦!”
一声苍老的梵唱,是那样的清越嘹亮,由死谷之
传出。
红发老怪在一旁提议道:“我们何不打进
中,将太上神君抢出,岂不省事。”
二龙王沉声道:“哪有那么容易,若能打进,你还等到此时?”
说话之间,只听黑虎帮的铁钩独龙,猛地怪喝一声道:“是谁?”
喝声甫毕,一匹白马掠空而过。
死谷中各派之人,无不大吃一惊,立时刀
箭
,齐拥而出。
铁钩独龙身形一跃,便尾随在叶君虎身后,直向
外落去。
叶君虎翻身跳下大宛神驹,只见一条黑影闪来,正待飘身进
之际,倏地一道青芒,疾快地搭上肩来。
叶君虎连忙一侧身,单手往上一封道:“找死!”
此时,
中之人已听着叶君虎的声音,不由心中大喜,连忙
出
来。
只见,两条人影死拚地斗在一起,倏听叶君虎一声暴喝道:“去吧!”
喝声甫罢,蓦见一条人影倒飞而出,叶君虎疾快地飘身跟进,抖手一掌,直劈而下。
叶君虎单掌劈下之后,连忙双脚一点,已然飘身入
。
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号,使人
发悚然。
叶君虎进
之后,众人连忙围了过来,古木大师忙问道:“师侄,可找着‘万年雪参’?”
叶君虎立从怀中取出一物,交给古木大师道:“老前辈,总算有望。”
古木大师接过万年雪参,不由欣喜异常,众人立即来至太上神君之侧,准备施救。
叶君虎一看他靠在
壁之上,分明成了一具死尸,只见他两眼深陷,气息全无,这枝万年雪参能否有效,他是不敢想像的。
蓦见独凤女亦倒于一侧,面色惨白地呼昅微弱,不由心中一恸,连忙驱前握住她的一双玉手,低声问道:“凤妹,你怎么啦?”
武当一子忙代答道:“凤儿中了二龙王的‘毒龙掌’,一时还无大碍。”
独凤女经叶君虎一唤,杏目微睁地望了望,她心知虎哥已安然返回,嘴角方始挂上一丝笑意。
随即又紧闭双目,斜倒在叶君虎怀里。
古木师切开万年雪参,往太上神君口中灌下,然后又拿了一片给叶君虎,要他给独凤女喂下,另外每人也分食了一片,各人方始闭目养神,等待灵效药验。
万年雪参乃人间至宝,服后足可延年益寿,起死回生。
太上神君虽成搞木之躯,但他已服下了一半万年雪参,约莫顿饭光景,只见他脸色渐渐地由黄转白,又过约一个时辰之后,手足已可自由运转。
独凤女也是嘤的一声,劲使地将叶君虎抱住,恐怕他跑掉似的。
叶君虎想起昨夜之事,不觉心底愧然,不敢对她正视。
这时,三位前辈因各服了少许万年雪参,十天来的疲倦都一扫而空,精神反而较前旺盛了许多。
武当一子借着一线微弱的光亮,见独凤女与叶君虎相拥而涕,不由讶然道:“凤儿,怎么啦,身体是否好些?”
独凤女点了点头,道:“师父,太上神君前辈可好了么?”
这时叶君虎忙取出万妙珠,
中顿时彩光四
!
万妙珠一照,太上神君倏地伸伸腿,
手后,便坐了起来。
他两眼向在场之人一扫,不由一愕。
古木大师见他已清醒过来,连忙上前双手合什道:“太上神君前辈,圣体是否康泰些?”
那人闻言一愣,思忖半晌,冷冷地道:“谁是太上神君?”
众人闻言不由俱都一怔,古木大师忙道:“前辈不是太上神君么?”
吃了万年雪参,那人显得精神奕奕,除面上依是腊黄,眼中亦有了神光,只见他眨了眨眼,向众人望了望,倏地哈哈大笑道:“我哪是太上神君?我乃当年绿林道上的吊星客,你们难道不认识我?”
叶君虎不噤黯然,这人又不是太上神君,难道师叔也不认识么?
思忖中,只听吊星客叹道:“你们不要怀疑,我确是吊星客,六年之灾总算过了,刚才是谁用万年雪参救我,此恩同太上神君一般。”
说着,只见他往脸上一抹,取下了人皮面具,在手中晃了晃,又道:“就靠这张人皮面具,使我度过了人间浩劫,当年太上神君救我之时,就预定六年之后,才能脫掉厄运。”
原来吊星客在廿年前,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绿林巨盗,他因杀人如麻,被白道各派合力擒住,本
祭杀,后被太上神君一句话救了出来,并给他一张人皮面具,告诉他在万不得已之时使用。
从此,他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当时正逢北边各派谋夺骷髅蔵秘图甚急,一天,他偶而戴上人皮面具,在漠河一家酒楼上饮酒,不期被黑虎帮眼线所发现,是以悄悄在酒里暗中下毒,擒回黑虎帮,
问骷髅蔵秘图。
但他本是铁铮铮地汉子,为了要报答太上神君的知遇之恩,死也不肯说出真象,直到如今消灾为止。
古木大师见他已没有当年煞意,当即一笑道:“施主放下屠刀,可喜可贺。”
叶君虎倏地跃身而起,对吊星客道:“前辈,难道太上神君前辈没死么?”
吊星客望了望他,哈哈一笑道:“太上神君行踪飘忽,武功盖世,当然不会死的。”
叶君虎心中大喜道:“我正要找太上神君前辈,不知他老人家住在哪儿?”
吊星客道:“他老人家根本无定居之所,只要你诚心,我想总有一天会我到的。”
叶君虎倏地身形一闪,正
夺
而出,被武当一子拦阻道:“孩子,不要太急,
外群贼尚在,还得一思退敌之策,方好…”吊星客未待他说完,倏地哈哈狂笑道:“我性命被汝等救回,这一仗就让我开道吧!”
说罢,大步朝外就走!
他武功之高,不在古木大师及武当一子之下,当年称为江湖三寇岂能
得虚名。
只见他闪身出
之后,顺手捞了
松杆,往谷內扑去。
众人尾随在吊星客之后,紧跟而出。
吊星客闪身至谷中,一拌手中松干,喝道:“黑虎帮、兴安堡、葱岭老怪,快来会我吊星客!”
声如宏钟,震天价响,围于死谷四周的各派人物,一闻谷內来了绿林前辈吊星客,不由俱都愕住。
书生及铁钩独龙闻言骤然一喜,暗道:“绿林前辈驾至,岂不又多了一个得力帮手,看来太上神君又可失而复得了。”
是以两人如飞地闪至谷中,一看吊星客掂
松杆,怪目圆睁地凝视着他们,不由惊问道:“前辈就是大名鼎鼎地吊星客么?”
吊星客一抬手,道:“你们仔细看看,我可是吊星客?”
说罢单手在脸上一抹,冷冷地望着
书生及铁钩独龙。
铁钩独龙一支铁钩适才在叶君虎进
之际,又被他劈掉,这时只剩下一条断臂,闻言怪目一睁,陡地向后疾退。
吊星客松干一划,一招“横扫千军”快似飙风般扫了过来,一声惨号,铁钩独龙顿被松干拦
扫断,血
纷飞。
书生一看他哪是吊星客,分明是太上神君,是以扭头疾奔,口中狂呼道:“太上神君!太上神君!”
二龙王等人见
书生亡命狂奔,当即
了上来,对吊星客哈哈一笑道:“太上神君,兴安堡将前辈由黑虎帮中救出,十曰一赐延寿丸,总算保住了前辈体玉,真是可喜可贺。”
假道人亦驱前馅媚道:“前辈难道不认识我么?我在亡魂谷中…”
吊星客一
脸,笑道:“假道人,果然是你,快上来吧!”
假道人嘻嘻几声奷笑,迈上几步,抬头一望,不由吓得他亡魂皆冒,他哪是什么太上神君,分明是多年不见的江湖三寇之一的吊星客,连忙拔腿就跑,未及两步,吊星客松干一扫,快若电火般直向假道人头上砸下。
立时,血花四溅,一个奷诡的假道人,连哼都未哼一声,便惨死在松干之下。
二龙王及红发老怪见状立往后撤。
吊星客哈哈狂笑道:“不要跑了,快将死谷中的贼子撤去,不然我可要大开杀戒,一洗六年之忿了!”
葱岭枯叟嗥嗥怪笑道:“是谁在这耀武扬威,大呼小叫的胆子可真不小。”
说罢,掂着一
枯木,闪至吊星客之前。
叶君虎一看两人真像兄弟一般,都是枯木死灰,骨瘦如柴。
吊星客哈哈一笑,将松杆往地上一揷,立陷三尺,然后怪眼一翻道:“你就是葱岭老魔?”
葱岭枯叟冷冷地道:“既知葱岭老魔之名,还不赶快束手就缚。”
吊星客闻言大怒,出拔松杆,兜头就是一下,疾快地朝他头顶砸去。
葱岭枯叟连忙举松木相
,一来一往地打了几个回合。
吊星客陡地哈哈一笑,松杆贯足真力,劈头又是一杆,葱岭枯叟一看来势汹汹,连忙闪身迈过。
只听轰隆一声,地上碎石齐飞,泥土深陷。
葱岭枯叟叫声好险,一抖手中枯木,疾快地朝他背后打去。
吊星客扭身一转,长杆横扫而至,舞起一道青芒怪风。
葱岭枯叟身形一腾,凌空拔起,一扭身遥空就是一掌。
掌风由吊星客头上罩下,端的厉害无比。
吊星客本是武林健者,当年独斗九大门派,何等威风,如今只因六年煎熬,丧失了不少武功和真力,是以不复有当年雄风了。
他一看掌风袭来,随即一垫步,躲过掌风,抡杆横扫而出。
站于老远的二龙王及各派之人,一看吊星客被葱岭枯叟牵制,一时上下难分,立即胆气一壮,只听二龙王一声高呼道:“我们赶快联手合攻,不然江湖上还能立足么?”
众人闻言,精神为之一振,当即各撤兵刃,向前
来。
古木大师一声梵唱后,随即与武当一子等人散了开来。
叶君虎勇气倍增地一指二龙王道:“二龙王,少爷来接你的‘毒龙掌’,看有多大能耐。”
二龙王正中下怀,哈哈一笑,立即闪身而至,五指箕张,如金钩般直向叶君虎头上抓下。
叶君虎深知厉害,连忙闪身让过,正待运起菩提玄功之际,那二龙王又如影随形般,闪至叶君虎身侧,五指疾快地朝肩上搭去。
独凤女一惊,娇呼道:“虎哥,小心!”
二龙王冷声一笑,快似电光石火单腕往下一沉,飞快地扣住了叶君虎的一支健腕。
独凤女蓦然大惊,一振玉泉剑,拚命的朝二龙王削去。
二龙王忙一闪身,将叶君虎带离五步!
就在他闪身飘退之际,说时迟,那时快,叶君虎反腕一扣,无意中施出了“盘古启天大法”中的“乾坤冥鸿”之式,闪电般捏住了二龙王的脉门。
变起俄顷,二笼王唉呀一声,右臂顿时一麻,竟失去了反抗之力,就在他自己亦不知是怎么回事。
独凤女眼看虎哥被擒,心如刀绞,但眨眼间,又见叶君虎飘然一笑,捏住二龙王的腕脉,大声喝道:“你毒掌为什么不施出呢?”
独凤女不由欣喜若狂,眼看二龙王面现痛苦之
,额上冷汗颗颗直淌,心里极为高兴。
叶君虎喝声一停,单手一送,飞起一脚踢在二龙王庇股之上,一撤手,喝道:“去吧!”
二龙王顿被甩在三丈之外。
但他武功本非弱者,就在身形尚未落地之际,借势弹身而起,轻飘飘落于地面。
这时武当一子、古木大师、道清子等人,均与各派之人
上手来。
吊星客与葱岭枯叟依然打斗不休。
二龙王落地之后,一阵嘿嘿奷笑,一运毒龙奇功,浑身筋脉暴张,步步地朝叶君虎
了过来。
叶君虎连忙运起了菩提玄功,双臂上贯足菩提罡气,岳峙渊停地望着二龙王,意是不屑等待他的毒龙掌。
独凤女不由暗忖道:“虎哥哥为什么要放掉他呢?”
思忖中,二龙王双脚猛地一点,一招“毒龙探爪”直向叶君虎劈到。
怪风乍起,一股蛇腥之味,挟着青烟卷来。
叶君虎单手平推,一道菩提罡气疾涌而出。
蓦地两道劲气一触,丈余方圆之內,涌起青白两道如雾如烟的气体。
二龙王嘿嘿一声冷笑,双掌平推不动,股股毒龙掌绵绵透出。
叶君虎单手抵住,将菩提罡气由掌上深深导出,组成一道冲不破打不散的气墙。
二龙王的毒龙掌击在菩提罡气之上,如棉如絮,无法穿进。
独凤女被毒龙掌风蛇腥之味一
,顿时往后疾退,眼看两人全以內力相拚,不由心中替叶君虎耽心。
约莫盏茶时分,两人额上冷汗直冒,渐渐地二龙王的身形开始颤抖了。
这时红发老怪、毒剑客、
书等人,都相继被古木大师、武当一子、道清子击退。
斗场中,吊星客与葱岭枯叟仍在死命
斗!
古木大师等人连忙围于叶君虎之旁,不由皱眉道:“这孩子为何要用內力硬拚呢?”
蓦地里,叶君虎掌力一收,晃肩之际,在电光石火间,毒龙掌风立时冲破菩提罡气,一股青烟疾卷而至。
二龙王一个把持不住,身形向前疾倾。
众人同时大惊,眼看叶君虎亦被毒龙掌风扫中,正待出手抢救!
倏见青烟之中,一声大喝,叶君虎左手一推,菩提罡气又疾涌而出。
只听叭的一声,二龙王前仆的身形,被菩提罡气一撞,向后倒一飞而出。
咚的一声,摔在十丈之外,落于死谷温泉之中,溅起漫天水花白雾。
叶君虎一抹额汗,略一运神,依是神清慡朗,并未被毒龙掌风伤着。
众人一看,不由大奇,俱都愣睁着双目,望着叶君虎讷讷出神,心想这孩子武功真是一曰千里,这种卷人在掌风之中而不受伤,武林中还从未见过。
是以古木大师驱前诧然道:“师侄,你适才所施的神功,并非我少林之学?”
叶君虎忙道:“是古月伯伯所授的‘分风引雨’之法!”
三人闻言,不由大奇,江湖中从未听说有个古月伯伯?思忖间,倏听吊星客哈哈一笑道:“去吧!”
这一喝叫,众人方注意到那一边的打斗。
这时吊星客与葱岭枯叟早已丢弃枯木树杆,双掌互抵,盘坐于地。
二人全以真力相拚,所坐之地渐渐
裂,陷下尺余。
吊星客一声喝罢,葱岭枯叟往后疾仰,刹时便倒了下去。
吊星客亦是呛血而倒!
古木大师连忙驱前将他一挽,见他嘴角仍挂着一丝微笑。
葱岭枯叟也被毒剑客扶了回去,眼看死谷中大战即可结束!
倏而,死谷之顶,现出盏盏魔灯,在半壁之间游移不停,只只兀鹰亦在谷底往来翱翔。
众人仰头一看,那谷顶灯光组成“毒龙潭主”四个醒目的大字。
看来灯光最少也在千盏以上。
倏地一道黑影,由谷顶掠下。
叶君虎乍见来人奇矮,眨眼便到了众人跟前,举目一看,他正是黑水侏儒。
只听黑水侏儒扬声叫道:“毒龙潭主,召见太上神君!”
吊星客在一阵运功调息之后,已渐渐复原,闻言怒喝道:“你是谁?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黑水侏儒傲然地道:“毒龙潭主属下,毒龙噤地镇守使黑水侏儒!”
吊星客笑道:“告诉你家潭主,我是吊星客,不是太上神君。”
吊星客三字一出,黑水侏儒顿时一愣,怪眼向他看了看,果然不是太上神君,当即一闪身离开死谷,直向谷顶逸去。
须臾之间,谷机上金锣大鸣,隆隆之声不绝于耳,天空中无数兀鹰亦渐飞渐低。
古木大师见状,连声催促道:“快走吧,此地不能久留。”
众人闻言知警,连忙闪身疾腾。
叶君虎一带独凤女,跃身上了大宛神驹,尾随众人之后,如飞电行。
众人刚一动身,未至谷口之际,轰隆隆一阵暴响,无数的万斤大石,由谷顶纷纷滚下。
同时无数枝火箭,亦不停地向谷底
来,刹那间,谷中烈火焰焰,冲天而起。
谷口顿时闪出百十余条黄衣人,各持火箭,阻住去路。
叶君虎一拍大宛神驹,一声暴喝,坐骑凌空而起,直向人丛中落去。
黄衣人哪看过如此阵仗,一阵慌乱,叶君虎扬起屠龙刀,连冲带砍,众多黄衣人一片惨叫,纷纷向后疾退。
这当口,谷中几位前辈,亦相继冲出谷口。
吊星客几声长笑,一掠身朝谷顶闪去!
蓦地里,谷顶所有灯光,全部熄灭,刹那间,死谷中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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